在乡村振兴中促进妇女参与决策和社会治理的三重面向

杜 洁 何海洋 杜学志

2023 年8 月23 日上午，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所长、中国妇女研究会秘书长、《妇女研究论丛》主编杜洁在第九届河阳论坛上做了题为《在乡村振兴中促进妇女参与决策和社会治理的三重面向》的专题演讲。论坛开幕式前在缙云为期两天的深入调查研学，与杜洁长期的研究思考相激荡，促使她围绕在乡村振兴中促进妇女参与决策和社会治理的“三重面向”交流了体会和看法。她将妇女这一群体身份放置到革命建设、乡村振兴、共同富裕、社会治理等不同的维度中加以考量，认为在乡村振兴和共同富裕中进一步促进农村妇女参政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不仅是实现党的二十大报告和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妇女权益保障法》所强调的保障妇女权益的内在要求，还是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充分发挥妇女“半边天”作用的重要内容。为在新征程上不断提升农村妇女的参政水平，需要面向党领导中国妇女运动的光辉历程，继承党一贯重视培养和选拔妇女干部、加强妇女参政能力建设的优良传统；需要面向新时代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促进农村妇女参与发展的成就，总结经验，提升理论，明确再出发的方向和起点；需要面向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国式现代化新的任务要求，分析面临的挑战和问题，围绕深化妇女参与决策和社会治理、积极贡献乡村振兴开展理论和实践的探索和创新。在经过杜洁本人审阅修订后，现刊发其演讲的核心内容，以飨读者。

一、赓续红色基因，不忘初心使命

在为期两天的调查与研学中，不同时代下缙云妇女的故事给杜洁留下了深刻印象。在丽水缙云大源的巍巍群山之中的中共处属特委机关、缙云县委机关旧址，在盘溪流域革命历史纪念馆，她瞻仰和学习了“革命妈妈”郑月梅等众多普通劳动妇女以交通员等身份掩护党的秘密机关、传递重要情报、救护伤病员的感人故事，对她们不畏艰难、不怕牺牲的精神和为革命胜利做出的特殊贡献深感崇敬；在和妇女代表的座谈中，她聆听了带领4000 多农户走出了一条“茭白致富路”的省党代会代表“茭白大王”李春萌、通过组织来料加工为300 多名妇女提供弹性就业的潜晓芬等时代女性的奋斗故事，对她们积极进取、勇于拼搏的精神和在经济和社会发展中发挥的领军作用深感折服。

杜洁在回顾历史时，特别追溯了20 世纪90 年代。同为丽水人的陈慕华大姐在1988 年起任第六届、第七届全国妇联主席、党组书记期间，在党中央的领导下，带领妇联组织积极推进妇女事业发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和贡献，包括积极推动国务院妇女儿童工作委员会、全国人大妇女儿童专门小组、全国政协妇女青年委员会的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妇女权益保障法》《中国妇女发展纲要》《九十年代中国儿童发展规划纲要》的相继出台，“双学双比”“巾帼建功”“五好文明家庭创建”三项主体活动在农村和城镇的全面推开，妇女研究所、中华女子学院、中国妇女发展基金会的创办等，充分体现了党对妇女事业的高度重视。1995 年在北京成功举办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上，作为大会主席的慕华大姐以击锤的方式，宣告了具有历史意义的《北京宣言》和《行动纲领》的通过，可谓“一锤定音”，这一幕深深印在杜洁的记忆中。她对慕华大姐在20 世纪90 年代积极推动出台提高妇女参政比例的政策措施、推进中组部与妇联连续四次召开培养选拔女干部专题会仍然记忆犹新，认为正是因为有如此的努力和措施，才有如今妇女参与决策的良好局面。慕华大姐不仅是丽水妇女的骄傲，更是中国妇女参政的典范。

杜洁认为，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就重视发挥妇女的重要作用，在不同历史时期制定相关措施促进妇女参政。这一优良传统在丽水妇女解放和发展的历史进程中得到了充分展现。不论是缙云“革命妈妈”，还是陈慕华等老大姐，妇女一直在我国的革命与建设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也书写了一段赓续红色基因、不忘初心使命的奋斗故事，为我们在新时期接续促进妇女参政奠定了理论和实践基础。

二、乡村振兴中的妇女参与

乡村振兴离不开妇女参与。杜洁回顾了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工作期间重视发挥妇女作用的重要论述。2003 年6 月，习近平在浙江省第十一次妇女代表大会上发表题为《发扬“四自”精神创造美好未来》的祝词，对妇女在改革和建设中的“半边天”作用给予充分肯定，明确了妇女工作是党的群众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妇联组织当好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宣传员、党与群众的联络员、妇女群众的服务员提出了要求。2004 年3 月，习近平以浙江省委书记的身份接受《中国妇女报》专访，发表《充分发挥妇女“半边天”作用》一文，畅谈男女平等基本国策。2006 年习近平出席长三角地区妇联主席联席会，再次肯定妇女是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并提出开展多层次、宽领域、高水平的合作，促进妇女发展和妇女事业的进步。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习总书记对促进妇女发展做出了系列重要论述。最近出版的《习近平关于妇女儿童和妇联工作论述摘编》一书，体现了他对于新时代新征程发展妇女事业的高度重视和战略部署，为我们在乡村振兴中促进妇女参与和发展提供了指南。

为什么在乡村振兴中妇女和性别平等问题会被放到重要的位置？杜洁认为，妇女是推动农业农村现代化的重要力量，是乡村振兴的享有者、受益者，更是推动者、建设者。因此，国家在制定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中，高度重视为妇女平等享有普惠性政策资源、发挥其在乡村振兴中的重要作用创造条件、搭建平台。

为了切实保证乡村振兴中的妇女参与，党和政府发布了一系列重要的政策文件。如2018 年1 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提出健全农村留守妇女关爱服务体系，加强对妇幼等重点群体的健康服务，要求发挥妇联等群团组织的优势与力量支持乡村振兴，并明确提出实施“乡村振兴巾帼行动”。2018 年9 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 年）》，重申实施“乡村振兴巾帼行动”，提出加大发展女党员力度、为农村留守妇女开展关爱服务、开展“乡村振兴巾帼行动”等促进农村妇女发展的举措。2021 年4 月，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乡村振兴促进法》，提出“加强对农村留守儿童、妇女和老年人以及残疾人、困境儿童的关爱服务”。2018年10 月，最高人民法院印发《关于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提供司法服务和保障的意见》，强调在处理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资格问题时依法依规保护农村外嫁女、入赘婿的合法权益，同时提出积极探索妇女司法保护与行政、家庭、社会保护衔接机制。

杜洁梳理了各级党委、政府和妇联组织为使这些顶层设计落实落地而开展的工作和取得的成果与经验，涵盖了加强新型职业女农民培育、提高农村妇女参与乡村振兴的能力，扶持妇女参与乡村产业发展、拓展就业增收空间，引导农村妇女共建共享生态宜居家园、推进乡村绿色发展，把开展“美丽家园”建设活动作为“乡村振兴巾帼行动”的重要方面，助力妇女弘扬时代新风、提升乡风文明，以家庭建设为切入点带动妇女参与基层治理、鼓励农村劳动力特别是女性劳动力到家政服务领域就业等各个方面的探索实践。她建议对这些实践进行分析研究，探讨在此基础上进一步促进农村妇女参与决策和基层治理的策略方法。

三、乡村振兴与妇女参政

乡村振兴离不开妇女参政。杜洁认为，乡村振兴为进一步促进农村妇女参政提供了重要契机，妇女参与决策和基层治理大有可为。2015 年9 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全球妇女峰会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要增强妇女参与政治经济活动能力，提高妇女参与决策管理水平，使妇女成为政界、商界、学界的领军人物”，这为我国妇女参与乡村振兴提供了方向。杜洁强调，在全面参与乡村振兴过程中，如何进一步加强作为乡村振兴重要力量的农村妇女参与决策和社会治理的深度和广度，推动与妇女发展相关的议题纳入乡村振兴议程，从而有效地凝聚巾帼之力、发挥巾帼之智，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重要议题，也是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中实现全过程民主的重要面向。她坚信，只有制定积极的政策措施，鼓励妇女参政并助力她们不断提高能力，才能充分发挥妇女的作用，也才能体现党和国家对妇女的关心、关怀和关切。

演讲的最后，杜洁还具体梳理了妇女参与基层决策和治理所面临的挑战，指出经过多年努力，妇女参与基层决策治理虽然不断提升，但与男性相比仍有差距，还没有全面达到妇女发展纲要提出的目标要求。她建议围绕立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妇女发展道路，基于中国基层的鲜活经验，进一步完善和强化促进妇女参与基层决策和管理的法律政策和战略规划，在基层全过程民主过程中拓展妇女参与决策和社会治理的渠道和载体，进一步提升农村妇女参与基层决策和社会治理的能力与影响力等重要议题，开展深入研究，进行积极探索，努力实现理论和实践的创新与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