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技术背景下成人在线学习建构的视角与实践——《在线教育和成人学习：教学实践的新领域》评析

李 冰 张慧睿

（国家开放大学，北京 100039）

学习者、学习过程和学习情境被认为是成人教育的组成要素。成人学习是成人教育最为核心与重要的概念，成人学习的有效性是决定成人教育成功与否的重要变量。在中国信息技术大发展的今天，构建我国成人在线教育实践需应对错综复杂的网络环境和先进信息技术的影响。由美国成人教育学家特里·基德（Terry Kidd）主编的《在线教育和成人学习：教学实践的新领域》（Online Education and Adult Learning: New Frontiers for Teaching Practices）从理论、方法、模式和案例等多方面阐述了成人在线学习实践，论证并展望了新技术背景下未来成人在线教育的发展。

一、写作缘起：成人在线教育与学习作为教学实践的新领域

自20 世纪70 年代以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召开了六次国际成人教育大会，成人教育的关注焦点经历了从保障学习权利、全员性学习、公平参与到社会赋权与个人赋权，再到人文主义价值与学习互动中共同利益的追求的发展[1]。成人教育的研究逐渐从宏观政策向微观成人学习层面落地。随着互联网技术与信息技术的发展，以丰富的多媒体表现形式与互动技巧、多样的在线教学方式与全方位技术支持为特点的在线教育，成为教育领域创新改革的重要引擎。这一变化需要在成人教学过程中探索应对技术影响的教学模式、课程设计和教学活动实践，最终营造该书作者所指出的“有效的成人在线学习环境”，在新技术不断发展的背景下，形成真正有效的在线成人教育实践。

该书成书于20 世纪科学技术与信息技术飞速发展与变革时期，美国成人教育学家特里·基德以在线成人教育相关教学实践作为关注焦点，收集22篇来自世界各地的成人教育领域优秀学者的研究论文，汇编成册，阐释当时各国如何运用新技术推动成人教育发展。尽管当时的教育技术与今日已不能同日而语，但作者在当时成人教育领域面临教育技术变革时所选择的多元研究视角与多样态行动路线，依然具有借鉴意义。

该书聚焦在线教育实践，从三个部分展开论述——在线教育的新视角、在线教学实践新领域和在线教育案例研究，提供许多成人在线教育的观点、示例、指南、模型和解决方案，为成人在线教学实践改进提供参考与借鉴。第一部分在线教育的新视角，介绍20 世纪末到21 世纪初三十余年的信息技术与互联网技术发展和由此产生的新教学技术，以及如何拓展成人在线教学视域，以多元研究视角重新审视成人在线教育。第二部分在线教育实践新领域，介绍新技术背景下成人学习者面临的挑战、机遇和创新性解决方案，为提升在线学习体验、消除成人在线学习者障碍、实现良好在线学习效果、提高成人在线学习质量等提供借鉴。第三部分成人在线教育案例研究，列举并阐释不同国家运用现代信息技术开展成人教学的实例，为新技术背景下开展成人在线教育提供实践参考。第二部分与第三部分论述了多样态的成人在线教育路线，或证实新教学方法的适用性与有效性，或阐释教学实践过程的创新做法，或对未来成人在线教育发展趋势进行展望。

二、整体发展、逻辑比较与个体化视角的成人在线教育与学习实践

新信息通信技术在教育领域的应用拓展了成人在线教育实践研究的视域。该书第一部分通过成人在线学习的整体发展、成人在线学习教学与传统教学设计的逻辑比较和成人学习个体化的多元视角，重新审视成人在线学习实践，赋予成人在线教育多元化研究的可能。

（一）整体发展视角下的成人在线学习演变

在信息技术与社会不断发展的背景下，在线学习的起源并不单一且具有多面性，需在整体发展视角下探索成人在线教育实践发展。在线成人教育已对商业、教育、培训和军事等诸多领域产生深远影响，探究成人在线学习如何伴随现代信息技术发展而演变而来是建构有效成人在线教育的必经之路。

成人在线教育的产生和发展与计算机技术的成熟密不可分。20 世纪60 年代随着计算机和互联网运用的普及，计算机在成人教育中的单向辅助作用逐渐演变为人机互动，虽然当时计算机应用的高成本阻碍其在高等教育中的推广，但计算机辅助教学一对一的个性化辅导和及时支持的特点，得到越来越多高校师生的认可。20 世纪70 到80 年代，在线学习核心依然是计算机辅助教学，以行为主义方法论为指导，以解决学习问题为导向，但受技术发展的限制只能实现基本的人机互动，计算机依然仅作为辅助教学的工具。20 世纪90 年代，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推动教育技术变革，在线学习开始聚焦在多媒体教学应用，建构主义理论开始影响教学软件的设计与使用，但教学模式沿袭传统的课堂教学模式，强调教师“舞台上圣人”角色以及学生的被动学习者角色。21 世纪以来，信息技术与互联网技术在全球的普及，为成人在线教育的个性化学习和跨国家、地域的大规模在线人际互动提供有利条件。在线学习聚焦于“互联网+教学”、认知主义学习环境的建构，强调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自主学习、螺旋式反思与小组协作。信息技术为成人教育发展提供有利条件，克服成人参与学习的时间和空间障碍，为信息共享、参与集体和协作学习、分组讨论和解决问题，以及实现更高层次的思维技能创造条件，克服传统讲座教学形式的缺点[2]。这已经不是单一教学改革能够实现的，需要教学技术、模式、评估、原则等多方面因素整体推进与发展才能完成，这是在远程环境中开展成人教育的必然要求，也是随信息技术发展演变而来的成人在线教育发展的必经之路。

（二）成人在线教学与传统教学设计的逻辑比较

作者从新技术发展角度，探索成人在线教育呈现出的与技术变革相应的新特点。从中比较在线教学与传统教学存在的诸多差异，主要体现在教学设计、目标、资源、模式和评估五个方面。

第一，成人在线教学设计强调远程互动与协助式教学。从20 世纪40 年代开始，传统教育设计理念从行为主义向人文主义转变。成人学习典型特征是偏重基于问题的自主学习和实践，学习策略包括案例研究、角色扮演、自我评估等，均需要在人际互动与协作中完成。相较于传统教学，成人在线学习的教学设计更加强调社会互动与协作在学习中发挥的作用，以及营造学习型社区的重要性[3]。第二，成人在线学习的教学目标强调学习者与教学目标之间的媒介沟通。本杰明·布鲁姆提出认知发展六步骤：知识、理解、应用、分析、综合和评估，为传统教育目标的设计和实施提供指导原则。成人在线学习者的教育目标有所不同，虽然也包括逐步提升思维技能的过程，但进程较快，从掌握基本知识与技术能力开始，迅速发展到媒介沟通(电子邮件、文字处理)和决策技能以实现学习目标。成人在线教学的重点之一是如何选择适当的媒介架构起学习者和教学目标之间的桥梁。第三，成人在线教育的学习材料广泛且与技术紧密结合。传统学习者一般会获取教科书、讲义、百科全书等静态学习材料，成人学习者的学习材料更加广泛，还包括案例研究、临床实践、团队建设等体验式学习材料，更倾向自我引导、学习和评估的自主学习材料。结合其他辅助软件，例如电子邮件、电子期刊、电子书等，形成整合的多媒体学习资源库。第四，成人在线教学模式更强调混合模式。传统教学模式以课堂讲座为中心，成人学习重点为小组协作的合作学习和发现学习。前者指成人共同学习、共担任务，最终共同实现学习目标；后者是教师作为引导者为成年学习者提供学习资源与环境。成人在线学习的异步交流、同步交流、浸入式课程、资源库课程、学习管理系统等都体现其混合教学模式。第五，成人在线学习评估更强调能力与技能的评价。传统评估通常采取客观单一的测试形式，成人在线学习评估更注重学生分析能力、整合知识能力、创造力、协同学习能力，以及书面和口头表达能力的综合考查，均需要相应的信息技术与管理系统作为支撑。尽管与传统教育有诸多不同，信息技术与互联网发展使成人在线教育超越传统教学范式，实现传统和现代教学范式的融合。

（三）个体视角下的成人学习有效性评估

如何衡量成人在线学习的有效性及其影响因素，是成人在线学习评估的重要依据。信息技术的应用使成人在线学习对传统教学理念提出挑战：一是教师的教学技能不再占据绝对重要地位。随着在线学习资源质量不断提高，课程也易懂、易学、易访问，教师角色的重要性相应也在降低。老师成为促进者、引导者与监督者，学生被赋权，在学习过程中更加积极主动。二是师生互动的需求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成人学习者普遍认为学习时间最好集中在考核、评估任务上，而不是建立和加深已有的互动关系。基于新技术带来的变化，传统教育强调在师生互动关系中获取知识与技能，已经不能满足在线学习的需求。在线教育中的教师、学习者和技术人员扮演的角色都是多重可以互换的。因此，成人在线学习有效性的衡量中，有别于传统教育的是教师与学生角色是否灵活可互换，这样才能凸显在线学习活动的灵活性与有效性。

此外，成人在线学习的有效性受个体因素影响较大。Patsy D.Moskal、Charles Dziuban 和Joe Hartman认为，成人教育的成功与否在于在线教育环境能否满足成人要求，与成人学习需求相匹配[4]。Jozenia T.Colorado 和Dusti Howell[5]的研究则认为，尽管需要对成人在线学习环境的影响因素进行研究，但学习者个体差异也是不可忽视的，它是评估在线学习成功与否的一个重要变量。远程教育课程往往比传统课程有更高的辍学率。在线课程辍学率为35%-50%，而传统课程辍学率为14%，这些差异可以归因于学生的动机、学习风格等学习者的个体特点和差异。Colorado 等[6]将在线环境中成人学习者个体差异总结为三方面：一是感知学习风格的差异。其中视觉型学习者更容易接受动画、视频和图表来阐释静态教科书的概念，听觉型学习者更易接受传统讲座和音频资源，触觉型或动觉型学习者更倾向于实践操作来学习。二是认知学习风格的差异，包括静态学习者、分析型学习者、实践型学习者和动态学习者四种类型。静态学习者通过感觉感知信息，通过观察进行信息处理，富有想象力并善于交流，更倾向于使用实时聊天、论坛、视频会议和电子邮件进行学习；分析型学习者通过思考感知信息，通过观察来处理信息，更喜欢媒体讲座、问题导向的结构化学习等；实践型学习者通过思考感知，通过行动处理信息，更倾向于通过实践操作来学习；动态学习者通过感觉感知信息，通过行动来处理信息，他们更喜欢发散式的头脑风暴和开放式访谈。三是自主学习的差异。自主学习策略与高学习成绩之间存在强关系，使用自主学习模式的学生成为更有效的学习者[7]。

该书作者指出，无论是教师技能重要性减弱、学习者互动关系减少还是学习风格差异，都表明成人在线学习有效性的影响与个体学习因素较为相关。因此，从个体的视角来看，成人在线教育有效性的核心是如何借助新技术手段充分调动和发挥个体学习的主动性。

三、成人在线教育与学习的进取性探索及实践案例

成人在线学习实践中，成人在在线学习环境中面临着社交障碍、技术壁垒、学生支持障碍、教育障碍和可达性障碍等挑战。针对成人在线学习的新领域，该书作者提出了新的解决方案。该书第二部分讨论了在线学习在成人高等教育中得到广泛普及，这一新领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过去成人学习的情境、性格和体制障碍。

（一）在线教育与学习促进成人个体化和社会化

社交障碍是成人在线学习实践遇到的重要挑战之一。在线学习者会因为缺乏互动和交流而感到被孤立。Tello 认为，在线互动包括“教师反馈的及时性、适当性以及与课程相关的互动等因素都可以积极影响学生的态度”[8]。但在虚拟网络环境中，互动被大量文字和视频替代，大部分非语言交流被过滤，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互动的效果。

在线活动中的社交是真正存在的吗？研究人员运用社交存在理论阐释在线学习中的社交活动。Gunawardena认为教育环境中的社交是真正存在的，是“在沟通中，一个人被视为‘真实的人’的程度”[9]。Tu 和McIsaac 认为社交是“与另一个知识体联系的感觉、感知和反应的程度”[10]。因此，在线学习中社交概念首先是个体在在线学习环境中被视为“真实”和“存在”，然后是在互动与沟通过程中产生真正的人际情感联系。虽然有学者提出利用讨论板、聊天室、电子邮件可以促进互动交流和协作，从而建立学习者的社区意识[11]，但真正克服在线学习者的社交障碍，不仅要为师生提供技术支持和专业服务，还需要从根本上认识在线社交的真正内涵，在在线学习环境中实现个体化与社会化。通过提供一系列在线交流方式，使学习者“看见”不同的其他学习者并交流观点、经验和反思，从而促进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融洽，建构支持性社区。

（二）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技术支援体系缓解技术恐惧与障碍

技术壁垒是阻碍成人在线学习实践的障碍。诸如缺乏技术能力、缺乏在线课程经验、缺乏在线支持、数字鸿沟等技术障碍会让成人学习者体会到在线学习的恐惧与不安。Sendall 等人研究发现这些不安和恐惧主要分为三类：对失去控制的恐惧、对技术的恐惧和对未知的恐惧。其中对技术的恐惧包括计算机技术的熟练使用、学习平台的使用等[12]。克服技术恐惧的方法不仅需要技术支持，包括提供技术支持服务、在线课程引导、有针对性培训等，还需要通过技术支持实现师生在线教与学的需求，“以学习者为中心”充分赋权学生，将学习的控制权交给学习者[13]。

学生支持障碍阻碍着成人在线教育的有效实现。该书作者的研究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学生支持服务准备不足，将对成人使用在线服务产生障碍。成人在线学生的支持服务应包括“技术支持系统、在线图书馆服务、在线行政支持（如注册和财政援助）和教学支持（如在线辅导）”[14]。除提供较为完善的学生支持服务外，还要在在线教学环境中有效组织这些支持服务，使学生能够真正使用支持服务。二是在线学习过程中遇到的获取课程资源、教学文件等方面的技术障碍，影响成人在线学习的效率与效果。对在线学习环境的熟悉以及技术支持服务的完善一定程度可以缓解问题，但如何充分调动学习者克服这一障碍的主动性更为重要。Muhammet Demirbilek 探索游戏对成人在线学习的影响[16]。数字游戏的主要特点是具有明确的目标、规则和奖励，及时为用户提供积极和消极反馈，吸引学习者不断持续学习。通过数字游戏的方法，学习者在游戏的过程中沉浸式学习，感受到学习的兴趣，可以促使他们更努力地获取课程资源，更为积极地克服资源获取的技术障碍。

在新技术背景下，如何让学生参与在线学习（如电子教室、在线图书馆和远程教育），并将这些服务整合到一个学习平台，是学生学习支持服务面临的重要问题。对成人在线学习而言，成人学习需要与自主学习相结合，运用知识管理方法整合支持性服务，将自主学习理论运用于在线学习模式。具体而言，让学生通过各种支持性服务，把知识进行自我整合和提炼，整合到自主学习平台上，这不仅是学习知识过程的集成，也是对学校教育支持服务的集成。因此，学校或教育机构提供支持服务的目的是帮助学生实现在线自主学习。自主学习是指受学生自我的思想、策略和行为影响而发生的学习，这些思想、策略和行为都是以目标为导向，自主学习的学生被视为信息的寻求、加工和处理者，而不是信息的被动接受者。要想克服成人在线学习中的学生支持障碍，不仅要提供技术层面的服务支持，还要支持其建立自主学习和自我主导的学习环境，真正克服学习中的困难与障碍。

（三）建构主义取向的教师在线教学技能发展路径

随着信息技术和互联网技术在远程教育中的应用，未接触或少接触在线教学的教师并不熟悉在线课程的教学设计和交互方式。如何让大学教师在在线学习环境中发挥积极作用，引导教师规划、设计和实施在线课程，是成人在线教育实践的重要课题。

Flávia Amaral Rezende 用建构主义的理论阐释在线教学环境及教学过程的建构，以及教师与学生之间的角色关系[15]。研究者通过对圣保罗大学教师在线教学能力培训项目的研究发现，在线学习环境中教师是“倒对称”的，即教师需要具有教师、引导者和学习者的角色，教师需要不断反思，转换角色与教学设计。这要求教师一方面赋权学生，在信任、同理心和互助基础上建构师生之间的伙伴关系，根据学生的兴趣进行教学设计，促使学生学习探索，完成任务，并持续进步和改进。另一方面还需要进行教师角色的拓展和转换，承担起调查者、研究者和学生顾问的角色，促进学生的自主学习，促成他们完成学习过程。

这些为在线教师提出更高的要求，也是在线教学对传统教师提出的挑战。但是否能够克服在线教学障碍，归根结底还是要看教师能否灵活运用和转换自己的角色，组织有意义的学习环境。这需要教师能力不断提升，在教学开展前能够与学生建立伙伴关系；教学开展过程中采用合作的学习策略，引导学生参与讨论与问题解决；教学开展后开展充分的开放性对话，维持远程学习互动，提高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主动意识。

（四）多样态的成人在线教育与学习案例研究

20 世纪90 年代以来，国外成人在线学习实践逐渐丰富起来。该书第三部分呈现了国外运用现代信息技术开展成人教学的成功实例，为新技术背景下开展成人在线学习提供经验。

Jeffrey Hsu Fairleigh 和Karin Hamilton Fairleigh通过研究菲尔莱狄更斯大学的全球商业管理（GBM）课程案例认为，成功的成人在线学习需要基于成人学习者的背景和特点设计远程教学方法。成人学习者一般承担家庭与工作等责任，学习进度与课程需要灵活安排，更专注学习目标和方向，倾向通过课堂讨论学习知识与解决问题，并与工作实际联系起来。基于此，菲尔莱狄更斯大学全球商业管理（GBM）课程采用混合教学模式将技术和课堂互动优势整合到课程中。例如，设计混合课堂讨论环节，运用技术设计自我引导式学习模块，充分发挥成人学习者自我导向、独立学习的特点。教师的角色也从“权威”转变为“引导者”角色，推动学生积极参与学习过程。

Claremarie Verheyen 和Youmei Liu 研究课程管理系统WebCT 如何整合到休斯顿大学服装史教学的过程，探索信息技术系统的嵌入应用对成人在线学习的影响。该课程主要有两个特点：一是采用混合模式授课，增强学生的学习体验。学生在虚拟教室中与教师每周进行一次面对面讲座辅导。WebCT将多媒体组件整合到平台上，例如将电影、绘画、肖像、建筑等信息整合到一起，拓展课程内容边界，加深学生的学习体验。二是进行课程评估，收集学生对课程设计的反馈以供改进。例如进行课程满意度评估、多媒体使用效果评估、教学效果评估、学习效果评估等，从多个方面掌握成人在线学习的过程与结果，以提高教师教学与学生学习的效率。

成人在线学习也有着跨学科实践的趋势。Shahron Williams van Rooij 将项目管理原则运用到虚拟团队的教学设计过程中，指出项目管理方法在有效推动成人学习进度与学习目标的完成。跨学科成人在线学习实践研究，从不同学科理论与实践视角评估成人在线学习的优缺点，为在线成人教育的教学方法、过程、设计与团队互动方面提供多学科解决方案。

在成人在线学习实际案例讨论中，该书作者对在线学习和传统教学的关系提出了质疑和反思。互联网无限地拓展学生获取知识的边界，为教育的实施提供无限可能，那么技术的创新发展是否会造成“去学校化”趋势？学生参与在线人际互动、撰写博客微博、参与不同地区或国家的在线讨论等将延伸并渗透至学生日常生活的每个角落，这更依赖技术发展而非学校等实体教育组织。但无论在线教育如何深入影响教育实践，也根本上无法脱离传统教育的基本元素，在线环境中师生互动质量依然是学习成功的关键。针对在线教育的开展是复制传统课堂教学方法还是另辟蹊径，该书作者认为需要秉持建构主义的思维模式，即在线环境教学需要帮助学习者思考与反思、建构与表达，并结合学习者个体体验学习新知与解决问题，在这一方面传统教育方法依然具有指导与借鉴作用。因此，新技术背景下在线学习与传统学习完全割裂并不可取，在线教学实践依然要保留传统教育实践的核心并体现其本质特征。

四、成人在线教育与学习的未来

虽然该书成书于十多年前，但对于高校成人教育实践依然具有现实的指导意义，从在线教育的新视角、在线教学实践的新领域和在线教育案例研究三方面展开，具体包括关于成人在线学习的观点、示例、指南、模型和解决方案，全面而系统地论述了新技术背景下成人在线学习的构建。一是从不同的视角提出当前成人在线教育值得反思的问题：在线教育环境中，教师角色应该是怎样转换的，应该在多大程度上坚守传统教育模式，又在多大程度上拥抱技术变革带来的影响？成人学习者应该如何提高在线学习效果，真正成为现代教育的受益者？这些都是当前大学成人教育实践中面临的现实问题。二是技术的发展犹如双刃剑，它既是教育进步与发展的强大驱动力，也可能为学习者带来新的障碍。这些障碍使得在线教育中的互动学习、社会学习与集体学习更具挑战性，由此也会产生新的社会差距与数字鸿沟。因此，更加急迫或者根本的任务是让所有的成人学习者获得平等学习与平等发展的机会。这凸显了在线学习环境中成人学习者批判性思考、积极参与交流与沟通、有效提高学习技巧的重要性，也对在线教育环境中的教育机构、高校、教师提出新要求。

该书作者也提出了许多值得反思的问题，例如信息技术的影响会不会导致“去大学化”的趋势？大学教育面对信息技术的渗透，应该如何应对？传统教学方式如何与现代教育技术相融合？这些问题已经在书中有所回应。但信息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教育实践创新也层出不穷，尤其是新冠肺炎疫情使得更多在线教育实践成为现实。但结合我国教育发展的实际情况，我们今天依然会提出该书作者思考过的问题：怎样才是有效的成人在线教育实践？它究竟实现到什么程度？这些问题的探索对于我国成人在线教育实践的发展极为有益，需要更多地结合本土化研究来进一步思考与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