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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对外话语创新与国际传播实践

2023-05-31张毓强姬德强

对外传播 2023年5期
关键词:中华民族共同体国际传播人类命运共同体

张毓强 姬德强

【内容提要】民族议题的国际传播是一个重要的理论和实践场域,对加强和改进国际传播工作、持续提升国际传播能力具有关键意义。理解国际传播中的民族议题和民族话语,一方面需要结合现代国际格局变迁逻辑,理清在不同的政治传统中民族与国家的相互构建关系;另一方面需要超越西方民族国家的认知结构,从共同体的视角探索多元共存、平等包容乃至多元一体的国际传播民族议题新叙事体系。对内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对外推广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两者有机结合应是民族议题国际传播的中国话语框架。除此之外,应紧密关注以人权为代表的政治议题通过挪用民族议题所引发的国际舆论博弈,直面意识形态争锋,参与国际舆论斗争。在上述多个方面,“道中华”等新媒体平台作出了有益尝试。

【关键词】民族议题 国际传播 中华民族共同体 人类命运共同体 道中华

民族议题在我国的国际传播工作中有着重要的理论与实践意义。一方面,涉藏、涉疆等民族议题时常被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作为恶意攻击中国的舆论工具,并与宗教等议题关联在一起,形成复杂多变的议题矩阵;另一方面,在人类学、民族学、社会学、历史学、政治学等多学科交叉研究视野中,中华民族共同体和人类命运共同体两个理念的共通规律和历史、政治、文化逻辑也有待于更深入的梳理和研究。

站在新时代的历史方位上,我们是否可以认为民族议题在中华民族共同体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双重意识下正在呈现出新的时代价值?如果确认了这种价值的存在,哪些内容可以被纳入国际传播的视野,并在国际传播的何种层面上形成实践价值?进而,我们是否可以探讨新时代民族议题国际传播的新路径?近期,“道中华”等相关领域媒介产品引发了学界、业界的广泛关注。就以上问题,并以“道中华”为例,中国传媒大学“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实践问题与本土化理论创新研究”课题组联合中国外文局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组织专家进行了讨论。

国际传播中的民族议题

袁剑:近代以来,以威斯特伐利亚体系为代表的民族国家结构及其世界性的拓展,使得民族与国家的关系变得微妙复杂,而现代世界的反殖反帝运动又天然地與民族议题形成关联。在此背景之下,民族议题在国际传播领域的影响力经久不衰,日益成为一个广受关注的问题域。在新时代,民族议题的国际传播将具有新的价值。因为随着中国国际影响力的日益增强,中国自身作为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具有超越西方民族国家结构的历史传统与现代关怀,将在共同现代化的方向下实现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共同体愿景,并为解决世界范围内的民族问题提供中国经验与中国智慧。

郑亮:在世界历史意义上,民族问题一直是一个难题。因为,民族本身是在帝国崩溃以后民族国家的形成过程中出现的。民族本身就是这样一种新的建构,从前,帝国是不讲民族的,所以思考民族问题必须要谈到帝国。在民族国家形成的过程中,尤其是民族主义的形成过程中,产生了很多民族问题。有些本来属于一个帝国的居民,后来被分成不同的民族,这就造成了国家之间的矛盾和国家内部的动荡,因为民族意识产生以后,天然地就对国家的一体性产生一定的影响。

具体而言,为什么民族议题会成为国际传播中的一个难题?我觉得相比议题,还是用问题的表述更好一些。民族问题之所以会成为问题,很大程度上除了民族问题本身会对国家内部带来动荡以外,更重要的一点是,有些大国,一些霸权主义国家和帝国主义国家会操纵民族问题,将民族问题作为他们政治利益的工具和借口,所以表现在国际传播上就会成为一种比较困难的议题。

就民族议题的时代价值而言,我觉得需要放到中国与世界的宏观关系中来看。一方面,中国在崛起,而且客观上我们有不同的民族,以及发展过程中所伴随的一些社会问题。西方国家就会利用这一机会,尤其是对于边疆地区,煽动民族分裂和暴力恐怖活动。民族问题实际上成为西方遏制中国的工具。所以,反过来说,民族议题国际传播的最大价值,就在于维护中华民族共同体,或者中华民族的统一性,还有就是维护国家的一体性和领土主权与主权完整。

张垒:民族议题有其复杂性。在西方语境下,民族议题往往与近代民族国家的构建捆绑在一起,也因此,民族议题在传播中常常会遭遇“变形”的风险,尤其是当我们过于强调某个单一民族时更是如此。在新时代,我们对于民族议题的讨论更加倾向于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形成和建构,也就是说突出了中华民族的整体性特征,突出了各个民族共同在中华大地上繁衍生息的历史过程中所形成的共性特征和向心力。可以说,我们今天所说的民族议题的国际传播,更多凸显的是中华民族作为一个整体的民族特征,而这种“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和谐共存中所体现出的包容、尊重等精神特质,不仅是当代中国繁荣兴盛的关键,也为解决当今世界的民族问题提供了重要的借鉴和参考,具有很强的普遍性,也使得民族议题的国际传播在新时代有了新的面向和新的可能。

姬德强:要充分关注到民族议题在国际传播中的被建构性,尤其是民族与国家的复杂互构关系。反观历史,民族议题成为国际议题恰恰是与民族国家的兴起相伴随的,民族议题的政治性——而非文化性——也在这个过程中被加强。因此,避谈或少谈政治属性而关注民族议题的其他属性,往往与民族议题国际传播的核心场域相去甚远。与此同时,民族议题也是国内外力量互动的结果。比如,近代中国民族观念的兴起也是内忧外患之下塑造认同一致的政治努力。新中国成立以后,虽然民族议题更多转向民族发展和民族关系等更具发展性的方向,但在国内外复杂地缘博弈的背景下,我们还是要考虑到民族议题所负载的国际传播的政治内涵。在这个意义上,以多元一体为内核的中华民族共同体理念的提出,恰恰是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国家与民族话语的再度整合。在国际传播中,我们应高度关注民族议题在不同制度和语境内的差异,尤其是与族裔、种族等议题的差异性和勾连性,同时对其负载的政治意义和政治动机保持足够的敏感与清醒。

张毓强:从历史性和历时性的视角看,民族议题在国际信息流动中的占比一定不低。能够生产新闻性信息的内容往往包含着矛盾与冲突。在争端、冲突等纷乱复杂的过程中,往往有民族性议题。这恰恰是西方媒体主导的国际传播秩序的一个特点和特征。而对于习惯于规避矛盾和冲突的国家、地区和民族来说,往往希望这些议题不要被放大或引发争议,进而在内外采取相应的治理措施。如果以新时代为视角,特别是放在当下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视角来看,民族问题恰恰又是我们必须去做、并善于从共同体视角去做的一个新的有价值的话题。正如“道中华”一样,它的示范意义不仅仅是在做民族国际传播,更重要的是跳出了应对性、被动的国际传播实践逻辑。

中华民族共同体与人类命运共同体

张垒:在讨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中华民族共同体之前,我们首先要回到“共同体”的概念。1887年,德国古典社会学家斐迪南·滕尼斯出版了《共同体与社会》。在这本书里,滕尼斯认为“共同体”是一种持久和真正的共同生活,它建立在血缘、地缘以及共同记忆的基础上,共同体是历史的和有机的。我们提出中华民族共同体,是在陈述一种历史事实,表述的是中华民族大家庭中各个组成部分在长期的交流交往交融中形成的命运与共的整体;而人类命运共同体则是我们对于人类未来发展的一种美好的设想和追求。在我个人看来,两者之间的逻辑关系在于——既然在中国大地上,那么多不同信仰、不同风俗习惯的民族可以和谐地生活在一起,推而广之,作为同一个物种的全人类应该也能够和谐相处。地球村不应该只是一种技术现实,更是一种共同生活的道德理想。

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华民族共同体与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国际传播中的共同体视角,的确需要统筹谋划。只有真正讲好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故事,人类命运共同体才有更为坚实的历史前提和实践基础;只有朝向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视野,中华民族共同体才能超越国家、民族的界限,获得更为普遍的全球意义,也才具有更为显著的国际传播价值。而其核心就是共同体建构过程中不同人群、不同民族之间的求同存异,以及由于不断扩大的区域和全球交往所带来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同命运。

袁剑:这实际上是一体两面: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包括世界各民族在内的全人类提供了共享生存与发展的愿景,而中华文明共同体则为中华民族的多元一体提供了坚实的历史文化基础,两者之间是相互促进、相互成就的。我们需要在民族议题的国际传播方面加以统筹考量,以实现内在逻辑与理念的协调一致与彼此贯通。

姬德强:中华民族共同体主要对内而言,人类命运共同体主要对外而言。两者之间是一种相互支撑的关系,也共享一种以多元共存乃至多元一体为核心的价值理念。中华民族共同体立足于民族概念,人类命运共同体立足于国家与文明概念。内部的民族多元一体在外部表现为国家之间的互利共赢和文明之间的多元共生。至少在国际传播的话语体系构建上,需要将两者进行一定程度的统筹,否则将会面临一些基本的解释逻辑问题,比如民族、国家、文明之间的关系。就当前民族话语的国际传播而言,我们也需要意识到,不同的民族话语能建构出不同的共同体认知。中西方围绕民族展开的话语之争,一定意义上是文明形态和政治制度之争。在这个意义上,基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国际传播,还需要直面一系列认知差异和认知歧见。

张毓强:要在深度意义上高度统筹国际国内两个传播大局,并在观念意义上认识到“中国是中国的中国,也是世界的中国;世界是世界的世界,也是中国的世界”。我们在这个意义上去理解两个“共同体”的关系似乎更加容易一些。我不认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对外的,中华民族共同体就是对内的。在实际工作层面也许可以这样理解,但在学术讨论中,要清楚两者一定是密切关联、相辅相成的。当然,两者的侧重有所不同。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铸牢有利于我们的主体性重构,也就是自身的再认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很大程度上是在对西方文明、西方主导的现代化模式的反思基础上,对于人类如何相处、如何面对未来的擎画。我个人认为,国际传播中,民族议题恰恰就是在这两个理念的交汇点上,值得深入挖掘和系统重构。

“道中华”的创新探索

张毓强:我觉得首先要说明的一个问题是,我们把“道中华”这样一个以微信公众号为核心,涵盖强国、抖音、头条、百家、哔哩哔哩(B站)等的国内社交账号矩阵和传播平台,作为国际传播的案例来讨论有三个基本原因:第一,我们必须意识到当前传播环境的根本性变化。空间意义上的阻隔和技术意义的隔离,在全球信息流动的现实中很难区分内外了。内外问题系统勾连在一起,内外信息流动也系统勾连在一起。也许我们到了该抛弃一提到国际传播就是外语的、就是国外平台和渠道的等理念的时候了;第二,我们应该看到,在现有的政治文化环境下,习惯于以全球性视角审视自身发展的媒介产品。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都可以作为国际传播的内容。这种做法本身值得鼓励;第三,是关于话语和叙事体系的创新。“道中华”这一媒介产品将一个可能富有争议的复杂的理论性问题,很好地转化成为可读性、可看性都很强的媒介产品,确属不易。当然,按照传统意义上理解的所谓传播效果还有待于时间的检验。但是在“效能”意义上,我对这款产品的国际传播的未来保持乐观。

姬德强:“道中华”是一个讲好中华民族共同体故事的融合传播平台、知识共享平台和舆论斗争平台。作为民族外宣工作的创新传播阵地,“道中华”的核心突破是对民族领域专业学术资源的集聚,从而有效保证了知识和阐释的专业化供给,具有传播的权威性。除此之外,“道中华”也成为民族议题国际传播的集中发力点,从而使得分散在各个国际舆论场的民族议题得到了整合,这将有效改变民族议题国际传播的分散格局。

从目前呈现出来的内容来说,“道中华”的主要发力点可以归纳为四个方面:其一是对习近平总书记有关论述的摘录,借助文字、图片和音视频作品进行生动的阐释;其二是一般性的民族、文化乃至发展内容,我的理解是塑造这一融合平台的受众或者用户规模,从而达到民族故事大众化传播的目标;其三是立足人物叙事,借助案例呈现和深度访谈,将微观且充满活力的民族文化故事落地到日常生活和对话语境中,以有效增加“道中华”平台的吸引力;其四是借助多平台多模态的呈现,立体讲述涉及中华民族开放、包容、多元、一体等维度的生动故事。

可以说,“道中华”平台目前应该还处于内部发力的阶段,目标是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上进行有效传播、互动和动员。鉴于其未来的平台潜能,我认为应对现有内容进行精准归类,做到民族议题更具显在性,文化议题更具知识性,更多运用第一视角,发掘一手材料,借力国内外专家資源,做好精品栏目建设,推出一系列民族和文化故事的讲述者;与此同时,在涉民族议题的国际舆论斗争上有理有节地进行发力,在做好澄清和解释的同时主动设置议题,努力实现舆论引领。

袁剑:“道中华”是一个非常好的探索形式,“道”呈现出中国智慧中的“润物细无声”。在我自己参与“道中华”的过程中,会注意到如何通过对中国传统智慧与文化的在地化阐释以及分区域传播,达到更为精准且有效的国际传播效果。其中的主动性议题包括诸如认识与处理民族事务中的中国传统智慧、和合共生的普遍生态原则以及各民族群体的日常生活呈现等。

张垒:“道中华”的探索在事实上孕育了更多自我发现的过程。正如“道中华”所宣示的那样:“道中华之美、美中华之道。”“道中华”所刊发的文章和视频产品中既包括各个民族所创造的灿烂的遗产和文化,也包括当代中国的发展实践;既有中国专家自己说,也有外国专家说中国。只要是能够反映中华之美的内容,都可以在“道中华”中找到,而在这些“中华之美”中自然蕴含着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大道”。事实上,那些我们深处其中、习焉不察的美可能未必都为外界所知,而美的东西本身附带的审美价值,则具有更为广泛的共通性和普遍性,因此,也都可以被纳入到国际传播的视野中。这提醒我们,国际传播除了事实的传达和情感的传递,还可以包括对美的分享。对这些主动性的议题进行归类,也可以从不同维度的美来进行:器物之美、民风之美、青春之美、文字之美、艺术之美……最后所带来的“大美中国”,正是对中国形象的最好阐释。

民族议题国际传播的路径选择

郑亮:就民族议题国际传播的实然路径而言,从目前媒体的关注和表现来说,我觉得似乎更多还是对国际舆论的一些回应,或者说,主要还是在一个发展的框架里面进行讲述,或者说是一种去政治化的传播。我们更多涉及的是现代化、少数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等。但是,从政治化的角度,真正从人权意义上进行民族议题的国际传播还是相对较少的。所以,我认为民族议题国际传播的应然路径,应该更多从人权角度出发,从政治话语入手,如此才可以直接对西方的、泛政治化的操作形成有力回应。

张垒:在我看来,民族议题的国际传播实然路径中的问题可能在于,我们往往会囿于西方的思考框架,在民族议题中急于回应和争论,寄希望于用“请看事实”的硬性方式向外界介绍中国各民族团结进步和共同发展的现状;而应然的路径选择则是一方面进行有针对性的还击和说明,另一方面,在国际传播实践中,更加突出“以我为主”,通过更好挖掘蕴含在各民族百姓日常生活中的美,发现蕴含在历史和现实中的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美好瞬间,来增强当代中国和传统中国对外界的吸引力和感召力。我们说“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的就是这种美的共通性。

袁剑:在当下的语境中,民族议题国际传播的实然路径是有选择性的、注重轻重缓急的,并且其国际传播过程往往会形成受众在地化的新阐释,因此需要我们尽量用贴近日常生活的话语进行传播。应然路径则需要我们做好相应的顶层设计和后续规划。

张毓强:总的说来,无非是面对不同层面的问题,我们的民族议题国际传播实践如何推进。我们面对的第一个问题是在当前全球变局中,国际社会某些势力仍然把民族议题政治化、工具化,所以常态化的斗争思维和斗爭实践必不可少;我们面对的第二个问题,是在深层意义上,在共同体的理念方面构建一个更好的话语叙事体系,这有赖于哲学社会科学和媒介实践、政策实践等多方面的努力和推动;我们面对的第三个问题,是在国际传播实践中是否要主动触碰这个议题进而逐步掌握主动的问题。在这方面,“道中华”的实践给出了很好的回答。

姬德强:如何应对和突围民族议题的“他塑”困境是一个重要的实然问题,其中的挑战主要是国际舆论场中的“话语关联”甚至“话语挪用”的传播实践。比如将民族议题与人权、宗教、制度等相绑定,或者嵌入复杂联动的国际舆论价值链,生发出更多的经济与政治后果。在一个“深度后真相”的信息传播环境中,国际舆论场流动着歪曲或遮蔽事实的“他塑”版中国民族话语,并基于西方媒体与平台的主导性以及国际社会后殖民主义的认知论根基,不断产生着复杂的传播效应。因此,如何处理和应对这些客观存在的话语,与主观歪曲和存在偏见的话语抗争,进而推进包含更多有用信息、更具包容性伦理观的自主性民族话语,成为民族问题与国际传播研究者需要共同关注的时代课题。在话语逻辑上,要认真研究内外认知差异,直面意识形态博弈,不回避挑战,不绕开矛盾;与此同时,要加大信息披露和阐释供给,以多维视角讲好“复线”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故事,实现与国际社会相似民族话语体系的横向对话与共振。在传播逻辑上,应结合宏大叙事与微观叙事,讲好各民族的发展故事和人权故事;深刻认识社交平台的圈层极化效应所引发的民族问题的泛在化、情绪化传播,及时有效供给权威回应和解读,动员多元主体共同塑造民族议题的共识性和对话性舆论场;加强多种形式的“南南传播”,塑造民族话语国际传播的“全球南方阵营”。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新时代中国国际传播实践问题与本土化理论创新研究”(项目编号:19AXW005)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张毓强系中国传媒大学教授、国家传播创新研究中心研究员;姬德强系中国传媒大学媒体融合与传播国家重点实验室研究员、人类命运共同体研究院副院长

责编:吴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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