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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资本批判内在逻辑的“辩证思维”特质及当代价值

2023-05-30季秋轩刘洪波

青岛行政学院学报 2023年2期
关键词:辩证思维资本主义逻辑

季秋轩 刘洪波

[摘要]馬克思《资本论》对资本主义社会资本的批判是站在人类命运深切关怀的高度,从世界历史发展的视角出发,剖析了资本运动蕴含贫富“两极分化”的内在逻辑。从理论逻辑来看,彰显了历史性和超越性相统一的辩证思维特质;从现实逻辑来看,马克思深刻剖析资本内在逻辑导致的发展悖论,并且展望未来,设想将资本逻辑与人本逻辑内在统一于社会实践,一方面是共产主义理念的逻辑展开,另一方面也是实践层面规律的揭示,为当代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在理路构思、价值诉求等提供了方法论的视角。

[关键词]资本批判内在逻辑辩证思维

[中图分类号]A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3642(2023)01—0057—06

马克思对英国古典经济学的思想图景进行批判,显示出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实质是资本逻辑主导的国家秩序向全世界不断延伸和拓展,进而形成近代世界历史的过程。资本逻辑运动的唯一目的是实现自身无限增值。资产阶级在不断地“投入—获取剩余价值—再投入—再获得”的过程中不断蓄积工商业危机的势能与动能。

中共中央政治局于2022年4月29日下午就依法规范和引导我国资本健康发展进行了第三十八次集体学习。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在主持学习时强调,资本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生产要素,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规范和引导资本发展,既是一个重大经济问题,也是一个重大政治问题,既是一个重大实践问题,也是一个重大理论问题,关系坚持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关系改革开放基本国策,关系高质量发展和共同富裕,关系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必须深化对新的时代条件下我国各类资本及其作用的认识,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发挥其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1]。

从唯物史观的视角来看,马克思关于世界历史的论述,并不是一种简单的历史记叙。马克思重点是要考察由资本主义所开辟的这一现代性的历史所蕴含的历史发展结构和内在矛盾运动的规律。资本批判的目的是实现资本逻辑与人本逻辑的内在统一,从根本上使无产阶级和各民族从原来地域性的生存状态中摆脱出来以获得人类作为“类存在”(能力和关系)的“普遍性”“全面性”。马克思资本批判的核心价值在于超越西方资本主义的理论和制度,并为共产主义的真正到来奠定历史的前提。由此可见,厘清马克思对资本批判的内在逻辑,证实其关于未来世界秩序构想的科学性,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一、理论逻辑:马克思资本批判彰显出历史性和超越性相统一的辩证思维特质

马克思对资本批判的理论背景是欧洲19世纪大变革的时代,当时欧洲资本主义快速发展,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矛盾与日俱增。在马克思看来,人类社会生产作为历史性不断生成的存在,共产主义者的使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因而对于市民社会的解剖不仅仅是纯粹的哲学思辨活动,而是应到政治经济学中寻求社会变革的动力,从而实现“市民社会特殊阶级的彻底解放”。

(一)马克思资本批判的演进路径:“哲学变革-经济批判-政治批判”

第一,从思想发源和学科演化路径来看,资本主义经济生活的现实是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科学抽象的基础,也是黑格尔和马克思进行哲学抽象的现实基础。亚当·斯密是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其经济思想是基于工业革命以后对社会经济理论的批判性反思。商品经济的发展更加注重自由市场、国际贸易以及劳动力的社会分工,在经济领域里有“看不见的手”作为资源配置的工具,这实际上是康德哲学中“物自体”理论在经济领域内的体现。同时代的大卫·李嘉图关注了资本在生产过程的投入和转移以及客观形成的利润平均化。由此,将社会关系确证为资本生产自身发展过程中出现的事物客观化。黑格尔以此为依据,把在康德那里只能用数学和形式逻辑来加以认识的静态对象拉进了整体性关系之中,并以范畴之间的关系为基础引出资本、财产权等历史性话语。

在马克思看来,因为把私有财产看成是永恒的关系,这就使得“甚至古典经济学的最优秀的代表——从资产阶级的观点出发,必然是这样,——也还或多或少地被束缚在他们曾经批判地予以揭穿的假象世界里”[2]。也就是说,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家对经济现象的批判与认识“都还或多或少地陷入不彻底性、半途而废和没有解决的矛盾中”[2]。

第二,在《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序言和导言中,马克思从辩证法层面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理论的前提进行批判,进而实现了理论层面的超越。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家仅仅从物的使用价值属性来定义、考察商品及其价值。其根本的缺陷在于“以物与物之间的关系掩盖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些关系在资本主义社会“归根到底是阶级与阶级之间的关系……可是这些关系总是同物结合着,并且作为物出现”。在马克思看来,“黑人就是黑人,只有在一定的关系下,他才成为奴隶。纺纱机是纺棉花的机器。只有在一定的关系下,它才成为资本”[3]723。

第三,马克思在资本批判过程中立足于“人的解放何以可能”的追问,从根本上改变了以唯心史观为依托的传统哲学追问方式。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一文中指出:“一切历史冲突都源于生产力与交往形式之间的矛盾。在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伴随着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产生出市民社会,同时也使传统共同体解体。”这些矛盾将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而变化,人的“异化”不能通过哲学批判以及消除“异化”观念的方式予以解决,这些矛盾只有在突破资本主义社会“以物为基础的虚假共同体”之后,在“未来真正共同体”中才能得到解决。正是在社会历史批判的维度上,马克思将青年黑格尔派关于“异化”与人的“类”本质的设定置于社会物质生产的基础之上,在实现了哲学变革的同时也看到改变资本主义体制、机制及其运行方式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二)马克思对黑格尔唯心主义辩证法思想的批判性继承与超越

黑格尔的哲学思想从根本上是从“思维与存在的同一性”出发、探寻人类思想运动的逻辑。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建立在现实的、历史的内在矛盾发展基础之上,批判地继承了黑格尔辩证法的思维方式。

第一,马克思深刻地指出,黑格尔“概念的自我发展”只是在思想层面颠来倒去,没有与之相对立的客体。马克思认为,经济研究必须从现实的历史处境中的人出发;现实的、人与人之间关系,即工人、资本家、地主之间存在着内在矛盾,确认资本主义社会物化结构的历史本质。马克思指出:“个人力量(关系)由于分工而转化为物的力量这一现象,不能靠人们头脑里抛开关于这一现象的一般观念的办法来消灭,而只能靠个人重新驾驭这些物的力量,靠消灭分工的办法来消灭”[3]571。

第二,马克思从追问现实生活中“人的解放何以可能”出发,实现对黑格尔唯心主义的方法论上的超越。黑格尔从唯心主义的立场出发,认为“全体的自由性,与各个环节的必然性,只有通过对各环节加以区别和规定才有可能”[4]。黑格尔看到了事物发展过程、界限及其必然规律,但只是将它拘泥于思想活动。在马克思看来,真正实现人的解放不仅需要物质力量作为基础,更重要的是与精神力量相结合,这样马克思从黑格尔繁杂的法哲学体系中开创了自己新的世界观。“一个人,如果想在天国这一幻想的现实中寻找超人,而找到的只是他自身的反映。”[6]立足形而上学,就无法理解现实生活,但立足于现实生活却使形而上学得到现象学上的还原。

正是立足于现实生活,马克思对资本的解剖,穿越了思想的迷雾,揭示了事物真正的本质。马克思深刻指出:“货币是不可捉摸的东西;同样的物,有时可以包括在资本的规定中,有时可以包括在另外的、对立的规定中,因此,它或者是资本,或者不是资本。可见,资本显然是关系,而且只能是生产关系。”[5]168马克思在对资本主义批判中,将资本置于社会现实中人与人的关系来理解,确认货币、资本作为生产关系而存在的实质。由此超越了古典政治经济学家和德国古典哲学家黑格尔的思想局限。

(三)马克思资本批判中彰显出作为“历史性和超越性”相统一的辩证思维特质

如前所述,马克思把对“人的解放何以可能”的寻求,从传统哲学对“何以可能”的追问定位为某种“永恒在场”的研究方式,转而诉诸人在资本主义社会化大生产的现实中,对自己既定状态的扬弃,形成了历史性与超越性相统一的辩证思维特质。海德格尔也承认,“马克思在体会到异化的时候深入到历史的本质性的纬度中去了,所以马克思主义关于历史的观点比其余的历史学优越”[6]。

第一,“全部历史是为了使‘人成为感性意识的对象和使‘人作为人的需要成为需要而作准备的历史(发展的历史)”[3]194。在马克思看来,资本主义生产在资本逻辑的控制之下,生产方式的变革逐步把相对封闭、保守的世界各民族联结成为整体。文明形态转换必然地构成人类生存方式的变迁。马克思认为:“资本从作为能动的主体,作为过程的主体自身出发,——而在周转中,直接生产过程实际上表现为不以资本同劳动的关系为转移而由资本作为资本运动所决定的过程,——同作为自行增大的价值的自身发生关系。”[7]由于资本主义社会物化关系使然,资本家只是资本增值的承载者,并且始终在生产和交换过程中,作为自身不断增大的价值而存在,这样不仅使资本主义的物质生产只是资本逻辑运动的物质载体,并且资本家也只是资本增值的工具而已。

第二,从唯物史观来看,历史性存在的人作为有限的生命存在,又同时具有一种无限的自由尺度,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成为历史发展的必然。有限的生命以无限的尺度来规定,必然以历史性与超越性相统一突破自身的有限,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马克思认为“每一个单个人的解放的程度是与历史完全转变为世界历史的程度一致的”[3]541。在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由于人的存在方式转变为以物的依赖为基础,资本主义生产由于自然过程的必然性,造成了对自身的否定。也就是说,在私有制下的异化劳动使人丧失了人之为人的社会本质,把人变成畸形的、片面的、异化的人。这样一来,人既失去了自由和自觉的劳动,又失去了賴以实现和确证其生命活动的对象世界。这样每个个人的真正的精神财富完全取决于他的现实关系的财富,而且每个个人只有在摆脱种种民族局限和地域局限,进一步同整个世界的生产发生实际联系时,才能获得利用全球进行全面生产的能力。如果从世界历史的视野来考察资本主义社会,人作为一种历史性存在,一方面资本主义与封建制度封闭保守相比具有一定的优越性,另一方面也正是由于私有制条件下与物的疏离与人的异化,要求我们以历史性与超越性相统一突破自身的有限来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

二、现实逻辑:马克思深刻剖析资本内在逻辑导致社会发展的自反性,并指明了未来社会发展方向

人类实践活动是把人的主观目的性要求转变成为客观现实的活动。如果从实践的视角来看,人类社会的生产是价值、目的、理想的实现,并根据生产力发展水平,确认在实践中的价值排序和行动选择。“马克思新唯物主义的实践规定,不是在简单的、抽象的哲学演绎中形成的,而是社会历史积淀的结果。具有具体的、历史的和现实的社会物质发展基础的现代实践,才是马克思新世界观的真正的逻辑起点。”[8]

(一)马克思对私有制条件下资本逻辑导致社会发展自反性的剖析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揭示出资本逐利是其本性。资本运动的逻辑是以商品为载体,生产出超过劳动力价值的价值即剩余价值,实现资本的增值。由于与人的现实需求相悖,也不可避免地出现总需求与总供给之间的不平衡。马克思认为在私有制条件下,资本支配生产必然造成四个方面的悖论:“(1)必要劳动是活劳动能力的交换价值的界限;(2)剩余劳动和生产力发展的界限;(3)货币是生产的界限;(4)使用价值的生产受交换价值的限制。”[9]

第一,资本逻辑的不断运动首先造成人的活劳动与购买力之间的悖论。生产资料归资本家私人所有,无偿占有工人生产出来的剩余价值,生产得越多,工人被剥削得越多;同时,个人购买力、消费能力是下降的,每个企业家都尽力要控制本企业员工的工资收入;但他同时希望员工在企业之外成为在市场上有足够的购买力的消费者,这显然是自相矛盾的要求,使得生产增加的同时潜伏着日益增长的过剩危机。

第二,剩余价值是剩余劳动和生产力发展的界限。剩余价值和剩余劳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任何社会形态下的生产都要追求剩余劳动,即超过维持劳动力生产和再生产需要的劳动。但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过剩的并不是剩余劳动,因为这部分剩余劳动在市场竞争中实现不了剩余价值。资本主义条件下的生产,由于它的目标是实现剩余劳动为价值增值服务。当剩余劳动不能实现为剩余价值,不能实现价值增值时,必然造成这些剩余劳动作为文明成果的毁灭,这在破坏现存生产力的同时又使生产力发展有了新的可能。正是因为生产中人的需要方面价值评价尺度的缺失,剩余劳动和生产力发展的界限造成剩余劳动和生产力发展之间的悖论。

马克思揭示了资本主义的内在矛盾,一方面极大促进了生产力发展,形成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剩余劳动积累,另一方面,资本主义生产发展到一定程度又必须限制或者破坏生产力;否则,生产力不能得到发展,同时剩余价值的生产也成为不可能。因此,资本本性要求发展生产力,同时又不得不破坏它,并且只要资本存在,这个悖论就始终存在并发挥作用。

第三,从整个社会来看,极少数人的财富增长与绝大多数被剥削者陷入极度贫困及两极分化导致有效需求的不足,其直接后果是生产无法持续。具体表现为:一方面是生产的商品无法在市场上以货币交换的形式进行实物的替换和价值补偿,另一方面在人为的增发货币的条件下造成通货膨胀,这进一步牺牲了普通劳动者的利益,经济发展出现“滞胀”现象,货币成为生产的界限和限制生产的因素。

第四,私有制条件下,由于生产纯粹在资本控制之下,把交换价值作为使用价值生产的目的。资本家进行物质生产,完全是为了交换价值的增值。尽管技术革命可以创造新的交换价值增长的空间,任何新的消费空间的敞开需要消耗自然界更多的资源,必然形成资本增值与生态之间矛盾的不断扩大。显然,资本主义扩大再生产必然使资本增值与自然资源之间形成二元对立的紧张关系。

马克思通过剖析以亚当·斯密为代表的古典政治经济学家理论,揭示了私有制关系的弊端,即片面强调资本逻辑主导生产、分配、交换、消费,为实现财富的增值,忽略人自身发展,从而引发危机。马克思并不是要取消资本的增值、扩张运动,恰恰相反,他认为在私有制条件下,资本逻辑与人本逻辑的背道而驰、无序运动,造成人与自然环境、人与社会关系紧张。

(二)马克思对未来社会发展的展望:实现资本逻辑与人本逻辑相统一,为共产主义社会的到来作好准备。

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认为,把历史性和超越性相统一起来,辩证看待生产力的发展与人的发展之间的紧密联系,同时把它作为社会发展和社会进步的评价尺度,促进经济社会的和谐发展。

第一,马克思对亚当·斯密将生产与消费割裂开的形而上学发展观的批判。在亚当·斯密看来:“消费是一切生产的唯一目的,而生产者的得益,只在能促进消费者的得益时应当加以注意,这原则是完全自明的。”[10]547亚当·斯密认识的片面性就在于:从形而上学的观点出发,将生产与消费割裂开来。马克思扬弃了这一思想,进一步指出,“生产不仅直接是消费,消费也不仅直接是生产;生产也不仅是消费的手段,消费也不仅是生产的目的……生产生产出消费,是由于生产创造出消费的一定方式,其次是由于生产把消费的动力、消费能力本身当作需要创造出来”[5]17。如果说割裂生产与消费两者之间辩证关系将导致生产与消费之间循环的断裂,实质上是亚当·斯密站在维护资产阶级既得利益的立场上,掩盖了自身理论矛盾;但是从马克思历史与现实辩证统一的超越性视角看来,造成这一矛盾的深层次原因在于资产阶级企图让私有财产永恒不变。“日不落”帝国不断衰落的历史事实也证明了亚当·斯密经济学理论的局限性。

第二,马克思对以亚当·斯密为代表的古典政治经济学家自由主义思想的批判。亚当·斯密在其著作《国民财富的原因和性质的研究》一书中指出:“在限制与我们自己的生产物和制造品竞争的一切外国商品进口时,本国消费者的利益显然是牺牲在生产者的利益之下。完全是为了生产者的利益,消费者不得不支付這种垄断几乎总是会造成的抬高的价格。”[10]547亚当·斯密认为,限制竞争商品的进口是为了生产者而牺牲消费者的利益和其他种类的生产者的利益,进而将整个社会资源的配置归结为在流通领域中“他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着,去达到一个他无意追求的目的”[10]384。

显然,亚当·斯密是从形而上学孤立和静止的发展观出发,将财富的增长简单地看成是“看不见的手”通过自由贸易,从流通领域直接占有、甚至是掠夺,“每一个人都不断地竭力为他所能支配的资本找到最有利的使用方法”[10]422。亚当·斯密没有认识到财富的增长,一方面是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另一方面也是资源从满足人的需要出发进行有效配置、实行内部循环的结果。马克思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指出,社会主义经济必须坚持社会生产有计划和按比例的内在统一性。“就是说,为了共同的利益,按照共同的计划、在社会全体成员的参加下来经营。”[3]683

第三,马克思对社会主义公有制条件下经济社会发展的构想与展望。马克思认为,我们规制资本、限定资本逻辑运动,只有使之按照人的需要,朝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方式合乎逻辑地展开才是正确方向。解决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悖论性,“对于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来说,全部问题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和改变现存的事物”[11]。不断地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促进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共生,这正是马克思资本逻辑批判的实践旨归。

三、实践逻辑:坚持“历史性与超越性相统一”的辩证思维,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是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条件

(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视野下,“历史性与超越性相统一”的辩证思维的理论传承和实践发展

第一,马克思深刻地揭示了资本主义统治的奥秘,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工人与资本以交换为基础,是资本的联合,这种联合是被迫的、偶然的、抽象的,外在于人的“虚假共同体”,由于生产分工造成了个人和共同体的对立。在资本主义制度下,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劳动一方面使资本增值,另一方面造成有生命个体的有限性和资本无限增值之间对立。马克思正是在这个角度指出了资本主义社会中,无产阶级实际上在不断地生产出与自己相对抗的物质力量。

如果从马克思资本批判的内在逻辑看,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俄国“十月革命”废除私有制和新中国成立之初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二者同样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历史事实雄辩地证明:社会主义制度相对于资本主义私有制具有优越性,它能够促进经济社会的繁荣。

值得指出的是,一旦抛弃马克思“历史性与超越性相统一”的辩证思维,脱离实际,形成“僵化思维”,就会给我们的事业带来危害。历史上苏联的解体和东欧剧变就证明了“苏联模式”的这一弊端。从这个意义上讲,马克思通过资本逻辑批判揭示出这样一个基本事实:事物的发展有其历史的境遇,“辩证法本质上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12]22。

第二,深刻认识马克思辩证思维的特质与中国具体实际结合过程中的创造性传承、转化。马克思资本批判的过程所揭示的辩证思维启示我们,不仅要从“事实判断”和“价值判断”的视角认识事物,更重要的是要深入“历史过程”考察事物的生成逻辑。从这一视角来总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事业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我们认为,中国共产党的奋斗史证明,我们党如果认真贯彻了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视野下“历史性和超越性相统一”的辩证思维特质,并且与中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就必然形成社会发展迅速、经济繁荣的景象。如新中国成立初期,从“一穷二白”到“两弹一星”等经济社会发展取得巨大的成就就是明证。反之,如果我们以教条主义来对待马克思主义,脱离实际,就会使我们的事业发展遭受挫折。如20世纪五六十年代,因为片面强调“主观能动性”,不顾客观实际搞“大跃进”,乃至错误地发动“文化大革命”,导致经济社会发展陷入停滞。因此,在马克思资本批判“历史性与超越性相统一”的辩证思维看来,我们面对的是如何看待和解决社会发展过程中存在的矛盾。

毛泽东同志批判地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历史性与超越性相统一”辩证思维特质的精髓和实践品格。毛泽东同志曾经指出:“人的概念的每一差异,都应把它看作是客观矛盾的反映。客观矛盾反映入主观的思想,组成了概念的矛盾运动,推动了思想发展,不断地解决了人们的思想问题。”[13]306在中国社会主义建设进程中,“无产阶级和革命人民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改造自己的认识能力,改造主观世界同客观世界的关系”[13]296,并且“要使广大群众认识我们是代表他们的利益的,是和他们呼吸相通的”[13]139。中国共产党奋斗的实践证明,只有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坚持党的领导,紧紧依靠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坚持改革开放,才能逐步解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面临的问题和矛盾。

(二)将资本逻辑与人本主义逻辑统一起来,坚持党的领导,践行“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

这是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无产阶级政党终极价值目标达成的必要前提和根本保证。

第一,马克思对资本批判显示,历史是在实践活动中不断生成发展的有机体,“历史活动是群众的活动,随着历史活动的深入,必将是群众队伍的扩大”[3]320。相对于资本主义社会中少数人致富、多数人贫困的社会现实,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过去一切运动都是少数人的,或者为少数人谋利益的运动。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14]411“人民大众”即无产阶级,“这个阶级构成了全体社会成员中的大多数”[14]170。

第二,中国共产党作为无产阶级的先锋队,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也是中国各族人民利益的忠实代表,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起就把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作为其初心和使命。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明确指出:“党的根基在人民,血脉在人民,力量在人民,人民是党执政兴国的最大底气。民心是最大的政治、正义是最强的力量。”[15]新的历史条件下,坚持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是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无产阶级政党终极价值目标的根本保证。

综上所述,中国共产党作为无产阶级政党,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他们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12]413坚持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历史性与超越性相统一”的辩证思维,坚持“人民至上”,切实为广大劳动人民谋利益,进而赢得人民的支持和拥戴,才能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局面。

参考文献:

[1]习近平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八次集体学习并发表重要讲话[EB/OL].[2022-04-30].http://news.cyol.com/gb/articles/2022-04/30/content_Ay827tzLM.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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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15]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66.

责任编辑: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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