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城市地域特征的导视图形设计研究
2023-05-30张莎刘春尧杜军
张莎 刘春尧 杜军
关键词:地域文化 地铁导视 天府广场 换乘站 导视图形
引言
在城市发展迅速的背景下,地铁建设也在快速发展,同时伴随着地铁站域设置增加。大多数地铁站属于地下空间,空间结构相对复杂,视线也没有地面空间开阔,因此,地铁站内的视觉导视系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引导作用。加强城市信息化建设能解决城市发展的部分障碍,地铁导视系统作为信息化建设的手段之一,通过作为城市视觉信息的媒介来进行信息传达,既能引导人们出行,又能规范交通秩序,改善城市环境,从而建造更加和谐便捷的城市公共空间。[1]首先是满足其功能性,同时考虑其内在精神,将导视设计与当地的地域性文化相融合,达到内外结合整体统一。本次研究对成都天府广场站进行分析,该站位于成都市天府广场正下方,因而命名为天府广场站,同时也是成都地铁1号线和2号线的两线换乘站。目前主要问题是人流量十分庞大,投用运营距现在已有十余年,站内导视系统方面并不完善。站内体系庞大,空间复杂,地下共四层,地下通道的出入口与周边建筑环境相对应,找到合适的出口通道就能快速到达目的地。但因为站内面积较大,又有多达11个出入口,大多数乘客到站后无法在下沉广场(地下一层)寻找正确的出站口,到达地面广场后需要绕更远的距离,严重影响出行效率和乘客心情。
随着视觉文化时代的来临,当下“读图”已经成为一种主导型的方式,帮助解决许多实际问题,提供空间信息、辅助导视、帮助寻路、定位标示等[2]。因此在现有的地铁站台导视图形设计中融入站点周边地域化文化元素,增加符号的文化性和视觉冲击力,同时,通过认知地图理论设置寻路节点,多次分级引导,明确导视图形和其他导视信息,使人们快速准确地找到适合的出口通道,增强导视系统的功能性,缓解站内人流堆积,增强站内文化氛围打造。地铁是城市轨道交通的重要组成部分,内部的视覺设计也同样受到重视,考虑将城市地域文化特征融入其中,是在导视系统功能性的基础上附加传播城市文化的作用。因此在地铁导视系统设计中应用地域性视觉元素对城市地铁建设、城市文化传播和形象提升都有积极的影响[3]。
一、国内外导视设计中地域文化开发现状
(一)国外地域性导视设计
发达国家的城市地铁建成历史较早,其地铁导视系统设计在发展中逐渐具有标准风格,在科学的基础上进行的理性设计,达到一定的规范化和系统化。同时理论研究起步较早,相对比较完善。部分国家在地铁导视设计中也有不同的探索,融入自身的文化特征来展现民族地域特色。最常见的表现方式为地铁站中的空间设计,墙面和空间作为文化载体,传递文化的方式直接有效,同时营造较好的乘客体验。在导视设计中更多是注重功能性的信息传达,美国地铁导视系统非常注重导视信息的识别性,内容清晰,层次感分明。美国的地铁导视设计传承了美国流行文化,较多的色彩设计为引导,在装饰之余起到暗示路线信息的作用。日本地铁和其民族文化有很强的契合性,东京第一条地铁线是浅草站,因为浅草市周边是东京居民喜爱的文化休闲区,所以其站点设计中有日本传统的浮世绘及暖帘等装饰;东京地铁中每逢沿线祭祀活动或传统艺术节日等会设置相应的文化宣传;同时日本地铁中的礼仪宣传画也反映出日本人的思维方式特征和礼节文化。墨西哥地铁站为站牌配上图标,对于不识字和语言不通的外国人十分友好,而且图标设计与站名和周边环境相关,将导视信息与环境特征结合起来,有利于帮助乘客识别地点,如图1。
(二)国内地域性导视设计
近年来国内城市的地铁建设如火如荼,地铁成为当下通勤不可或缺的工具,因此地铁站的建设也一直受到重视,在实现功能的基础上挖掘独特的地域文化与到地铁导视结合。国内的香港地铁塑造了迪士尼专线,打造了一个独具站点文化特色的导视和空间设计;香港兼具中国传统文化和外来文化,在地铁站名设置上运用了宋体与泼墨行书组合的方式,展现东方文化。上海地铁对乘客通勤进行分析,乘客可能要在地铁中停留两个小时。乘客出行时间的增长,意味着如果文化进地铁,能在各种层面上增加市民与文化艺术的接触面。在地铁建设之前对站点的特色和地理位置进行分析,通过壁画和浮雕等艺术形式设计有当地文化风格的站内公共空间,上海地铁10号线豫园站和2号线静安寺站分别运用壁画和石刻的方式记录了老上海的历史发展,承载文化变迁。西安地铁的导视对于地域文化的应用较为突出,地域文化融入地铁导视图形设计中,既能反映城市特色和文化内涵,又能使乘客得到精神层面的共情与认同感。得益于西安得天独厚的历史文化条件,西安地铁每个车站都有独立的标识,设计灵感来源于该站点的特色建筑,另外,在导视牌的造型上也根据历史中的汉瓦改编而来,侧面呈U字形,有强烈的历史代入感,如图2。
二、地域文化视角下地铁导视图形设计
(一)地铁导视图形设计
地域文化具有独特性,因自身鲜明的地域特征而区分。地域文化视角下的导视图形设计是将地域文化和导视系统设计相结合。导视系统设计要素由图形、文字、色彩和信息组成。文字的识别和解读需要一定客观条件,因此在信息传递时有一定局限,为了达到更好的信息传达效果,为特殊人群提供准确信息并提高传达效率,通常会增加图形元素用以引导。图形是信息传递与交流的媒介,本身由造型和色彩两种元素构成,一方面图形传达自身被大家约定俗成的含义,另一方面能对文字信息进行概括[4]。因此这里的设计对象指在导视系统的图形设计部分设计中融合地域文化元素。立足地域文化,城市公共导视图形设计是延续城市地域文脉,提升城市文化形象的重要方式[5]。在城市地铁导视系统中融入地域文化,既能反映城市特色和文化内涵,又能使乘客得到精神层面的共情与认同感。
导视系统是结合环境与人之间关系的信息系统,现代公共导视已经脱离了单体设计,而是整合品牌形象,建筑景观,交通节点,信息功能等的系统化设计。其功能是识别与指示,在一定的空间环境视域下,以信息传递为载体,帮助大众正确、快速地理解标识意义,进而指导和疏通群众到达目的地。目前许多城市的地铁导视中的图形设计源于国际标准,没有强烈的针对性,易于理解。但缺少与当地的文化特征的结合,忽略了地域文化层面的内容。地铁作为城市公共交通,其站点设置往往是城市重要区域,周边有的地标建筑和道路,本地居民在日常生活中对该区域的文化和环境形成了视觉记忆,并对这些记忆产生归属感;而外地游客更是针对著名景点或建筑“有备而来”,所以将地铁导视图形与周边地域文化相结合有其必然性。地铁站中多样的图形存在,构成可视化信息,受众通过解读图形来理解信息,完成信息接收。在满足地铁导视系统的基本功能外,让生活在这里的市民在寻路时感到熟悉亲切,同时向外来游客宣传本地文化信息,在必要的公共交通导视中通过有地域特色的图形为其提供有用信息,帮助人们寻找正确道路和出口,将地面特征与地下导视图形结合,使地上地下空间传递印象统一。[6]
(二)设计原则
首先地铁导视系统都需要规范文字、图形、色彩,并基于国家地铁导视系统中的3个设计原则进行设计[7]。醒目原则,明确加强标识图形传达的信息,在符合要求的情况下加大比例尺寸以提高辨识度。易读原则,标识图形要服务于各类不同文化层次的乘客。规范原则,在符合国家铁路客运符号标准[8]与国家公共标示设计原则与图形[9]情况下表达标识的信息内容。
在《成都市城市轨道交通线网导视系统设计导则》中明确规定了字体的使用规范,中文使用黑体,英文使用Arial 。本研究主要针对图形和地域性文化的融合进行研究,通过图形强化整个导视系统的功能性、文化性与装饰性。通过模糊层次分析法计算出图形符号的三种特征权重,得出在设计过程中应该注意强调其功能性>文化性>装饰性[10]。因此,延伸以下几点设计原则。功能优先原则,易识别、醒目、能读懂。整体统一原则,文字与图形信息指引、空间环境高度匹配。风格独特原则,体现文化性与装饰性,地域文化元素、形态多样性、城市记忆、图形造型与环境的融合程度、视觉上的美感等。
在考虑导视信息组成要素之间的关系时,探讨各个元素之间的相互关系,推导导视信息各元素的内涵与外延,如图3。此外导视信息载体,设计内容与呈现载体都是相辅相成的,在设计中基于原有的站内传统载体,同时考虑新媒体的共同适用性。
三、地域性导视图形设计价值
每个城市都具有独特的地域特征,葛汉姆在《维护场所精神--城市特色的保护过程》中提到“城市鲜明的特色与强烈的地方感受取决于建筑风格、独特的自然环境、记忆与隐喻、历史建筑的敏感性、文化差异性、高质量的公共空间等方面。”地域文化是彰显城市个性的重要因素,在地铁空间中,对城市文化特征进行基于设计角度的提炼与展现,则是当下研究地铁导视系统的重要方向。因此,地域文化在地铁导视图形设计中有以下几点意义。
(一)增强空间导视功能:图形具有通识性,对于不同国籍、受教育程度、认知能力等客观因素的影响较小,有利于乘客解读信息。用图形辅助站点出口寻路,将站点外围标志性建筑图形化,通过地面方向引导地下空间,便于乘客找到合适的出口,因此地域性导视图形会增强导视功能。
(二)活跃空间视觉气氛:地铁站属于半开放式公共空间,标准化的导视系统能有效达到其功能性作用。乘客往返于标准的导视形式当中,使地铁站少了生活和情感的气息。地域文化的融入能增加地铁空间的活跃度,让乘客能够暂时放松。
(三)传播文化打造城市形象:地域文化是城市文化中最深层次的体现,在提炼和应用地域文化的同时保留一定可识别的文化特征,并通过地铁站公共空间进行文化传播。地铁站是城市中庞大的地下公共空间,其中的导视设计也需彰显城市个性。因此将地域文化融入地铁导视图形设计中,能在提升地铁空间艺术文化内涵的同时,完善整体的城市形象特色,达到功能性与艺术性的统一。与此同时,也能让来自不同国家、地区的乘客感受到当地的城市个性,形成特殊的城市记忆。
四、天府广场站导视图形设计实践
(一)天府广场站现状分析
天府广场换乘站是少有的圆柱形地铁空间,其导视设计较为复杂。
在负一楼站台层圆形空间中有11个出口,如图4所示。乘客在多出口、多通道站厅层根据导视系统提供的指引信息作出寻路行为并不简单,同时因为特殊的地面与地下环境存在相应复杂的环境认知心理行为[11]。因此对天府广场站内导视系统进行实地考察,总结出以下几点问题。
1.无效图形符号:天府广场站站厅层最醒目的引导标识是大面积的地贴方向引导标识,如图5(左)。色彩上用1号线标志蓝色和2号线标志橙色来引导两条线路的换乘方向,出口方向用绿色表示。乘客到站后通过此标识快速分流,实际上该指向过于宽泛,没有后续引导,无法准确引导乘客找到目标出口,对出站引导的精确性和连续性有待提高。地贴在方向和文字信息旁配有具象图形,如太阳神鸟、脸谱、建筑等,但元素风格过于复古,整体上并不协调,也并未准确对应文字信息,属于无效图形。信息编辑上也缺乏美感,没有体现出成都地域文化特征。
2.信息设置不合理:导视信息设置没有延续上一步指引,造成乘客寻路信息中断。图5(右上)存在两处不合理信息,内容信息配置过少或过多都影响乘客理解。天府广场站面积庞大,应该整体规划信息设置区域和范围,再进行导视标识的设置,较大空间中无具体的导视指引,会导致乘客盲目前行,导致错过目标出口。其次部分版面信息过多,站内扶梯旁的导视指引采用了较小的竖立式导视牌,页面小却有大量文字信息,给乘客阅读造成不便。
3.导视风格不统一:导视信息包括色彩文字图形三个基本要素,由于天府广场站建筑结构的特殊性,站内有较多立柱,因地制宜设计立柱式导视符合环境条件。但图5(右下)导视信息的设置和文字排列不太符合人的视觉规律,导视位置过高超出正常视线范围内,出口的字母与出口方向没逐一对应。导视柱上信息有意识地用色彩提示,但部分导视色彩与现场匹配度低,导致无法在站内准确对应。整体的立柱导视风格以文字为主,与站厅层地贴导视风格不统一,让易造成乘客环境脱节。
整体来说,天府广场站的导视系统中功能性有部分缺失,导视中图形运用偏少,导视整体缺乏统一性,对于地域文化的融入有一定意识,但比较生硬美感不足。归纳为无效图形符号、信息设置不合理、导视風格不统一3点,因此天府广场站现有的导视系统不能满足乘客在的精准寻路行为,以及感官和情感的需求。在现有基础上融入地域文化进行导视优化设计,以满足乘客多方需求,提升用户体验。
(二)天府广场站导视图形设计探索
针对天府广场站现存问题提出解决的设计方法,增强天府广场站的导视功能性,根据周边地域特征梳理设计模型图,如图6所示。并针对图形设计,信息节点和导视风格方面进行探讨,提出以下设计方法并展示设计图。
1.地域特征符号化:通过在站内导视中融入站点地域特征,达到增强地域特色的目的。地域文化作为一种特殊符号,具有“能指”和“所指”两层含义。选取地域特征性强的文化元素,元素筛选从两个方面考虑。一方面是地域文化符号的适用性,将文化特征转化为图形符号后,可适用的载体更多种,可提供的形式也更多样,例如平面印刷,3D立体展示等形式。使用时需要注意主次,图形作为引导而非唯一的信息传达;另一方面是考虑地铁站空间的实际情况,例如天府广场站附体出口空间体量小,围栏低矮,不适合作为地域文化符号载体,这时就要将其排出在外。
综合以上因素将天府广场站周边标志建筑中的元素图形化,主要为四川科技馆、成都博物馆、四川大剧院、四川省图书馆、四川美术馆五个重要建筑,并提炼太阳神鸟图案做辅助图形。应用有效图形,增强导视图形与环境的关联与适配性。通过地面参照物引导出站方向,达到地面与站内的统一。通过原有的造型特点进行元素的分析与提炼,通过具体的形态表达,如图7所示。
2.设置空间叙事布局:天府广场站本身具有特殊性,是位于城市中心的重点站。将空间环境中的各种构成要素进行识别和理解,包括对节点、路径、区域、边界、标志物、方位、距离等信息进行感知、编码、存储、记忆与解码的过程,反映了空间环境中各种信息之间的方位组织关系[12]。在该站点中使用空间叙事布局,也让导视图形形成空间整体营造而非简单装饰。出战乘客脑中的认知地图基本按照“车厢-站台指引-站厅指引-站内通道-出入口空间建筑”的路线行进,因此,按照此线路进行空间叙事式布局设计能更有逻辑地将地域文化符号融入地铁空间。
首先,站厅层自动扶梯口的文字信息过多,导致人流拥挤堵塞,放弃详细的文字介绍,打造信息节点,先将人流进行分散;通过有延续性的地面条带引导,将各个节点将信息串联,实现信息逐步精细化。将导视与空间环境结构结合,天府广场站内的下沉广场整体平面呈圆形,对应站外的天府广场。站内原有针对下沉广场进行分区策略,将整个站厅划分为4个模块,“东、南、西、北”与“春、夏、秋、冬”相呼应,各区域内采用红、蓝、绿、紫四种颜色墙贴包裹立柱。因此根据原有色彩思路,将图形和导视进行调整,使乘客快速找到对应分区,再通过分区内指引找到目标出口。首先将原有的地贴造型更改,调整信息组合,减少文字内容,突出图形引导,明确出口指向。根据认知地图理论合理安排信息节点,通过节点串联,增加线性地贴引导,保证信息的延续性,使乘客在人之中串联起正确路径地图,构建对地铁空间的节点、通道、方向、距离的认知,形成完整的认知地图,如图8所示。
3.统一导视图形风格:在目前导视系统中信息中,存在各个元素之间不协调,图形本身形式固化,与文字不匹配,版式设计有较大优化空间等问题。将图形、色彩和板式设计几个方面进行整合,让整体导视有规律地统一。首先将提炼出的元素进行设计视觉符号化处理,统一采用比较现代化的风格能够在地铁空间设计中使用,同时与城市本身的定位契合。图形设计直接引用主要特色建筑元素进行转化。经过标准化处理后的导视图形,在与文字的组合上能采用网格系统的方法,在网格系统的帮助下,能更快地解决板式设计中的问题,并让设计更具功能性、逻辑性和视觉美感,视觉感受更加统一。
结语
以天府广场站作为成都市中心的地铁站,有复杂的空间结构和出口通道,也是多路线换乘站,涵盖了基础站点的公共交通空间的特点,同时因为其周边的地理位置和环境特点成为城市的代表之一。天府广场站内复杂的空间结构和周边环境导致乘客产生寻路难题,本次研究将地面建筑引入地下,并通过认知地图理论设置关键节点进行信息分级的方式,将地域文化与导视功能相结合。对原有的导视系统进行优化,提供功能性、文化性和装饰性统一的站内导视圖形设计,解决地铁空间中乘客寻路的行为、感官和情感需求。同时地铁空间作为地域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其中导视系统设计作为地铁空间重要的组成部分,人们对此单纯的功能需求转化为更高层次的审美需求。因此在导视图形设计中融入地域文化,让使得导视图形兼具功能性与文化性和审美性,解决乘客寻路难题并满足其情感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