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项目流程中的知识流模型构建

张萌 杜娟

关键词：设计项目 流程框架 知识流 设计管理 模型构建

引言

随着经济的发展，用户需求日益多样化、个性化，设计项目所依赖的资源结构由垂直资源结构转向分布式资源结构转变，设计项目涉及的专业领域更广泛、参与者更多。为了科学、严谨地对设计项目进行管理，知识流的理论被引入到设计领域。谢友柏[1]提出现代设计理论包括设计过程理论与知识流理论，认为现代设计是以知识为基础，以新知识获取为核心，该研究为设计知识流的应用提供了理论基础。荆宁宁[2]基于工程项目设计团队的知识角色与需求构建了项目设计知识流模型及项目团队内、外部知识流模型。刘征等[3]为获取工业设计过程中的创意知识，提出将设计阶段与知识流节点匹配进行知识管理的方法，运用知识流理论解决设计过程中的知识获取问题。傅柱等[4]以知识管理过程和设计过程为视角探索了概念设计中知识流的内容、特征、机理，将知识流相关模型运用到自行火炮的反后坐系统概念设计中，改善了设计实践中的问题。基于设计知识流的研究现状，文中归纳出设计项目流程框架，剖析知识流在设计项目各阶段的变化并构建知识流模型，为知识驱动设计项目管理与创新提供理论参考。

一、设计项目流程中的知识流

知识流是指从知识源到多个知识接受者之间，按照一定规则或流程发生的知识传递的过程。它的组成要素包括知识源、知识接受者、知识通道[5]。现代设计是以知识为基础、以知识获取为中心、完成知识物化的过程，设计项目的实施过程是知识在设计的各个节点和项目有关方面之间的流动过程[6]，包括知识的获取、整合、传递、共享、发酵、创新、评审等环节。设计项目中的知识可分为显性知识与隐性知识两种。显性知识指以有形的文字或图片为载体、易于存储、共享的知识。而隐性知识指存储在个体脑内无形的、难以保存、传递的知识。

在分布式资源环境的影响下，设计项目的内部与外部环境之间形成了错综复杂的知识流，可以将其划分为线形知识流与交叉形知识流两种类型[7]。前者是知识在项目内部传递的过程，与项目工作流程的方向一致。后者是知识在项目团队内部之间、或外部环境之间传递的过程，它偏离项目流程的方向，在资源需求的驱动下发生在项目中的任意时间点。

通过以上研究发现当代设计项目的知识流与设计项目流程之间存在密切联系，知识流是在工作流程的推动下形成的，对当代设计项目流程的研究是获得设计项目知识流的基础。

二、设计项目的流程框架

（一）当代设计项目的流程类别：根据工作流程的区别，本文将当代设计划分为产品设计、环艺设计、平面设计三种代表性类别。为区分项目各阶段的主要参与者，将项目人员划分为：管理者、设计方、需求方、第三方、技术人员、测试人员。管理者指设计项目的负责人；设计方包括设计项目内部的设计师与相关协助人员；需求方指设计项目的服务对象；第三方指设计项目的利益相关者；技术人员指来自项目内、外部的提供技术支持的人员；测试人员指检验、评审设计造物的人员。

1.产品设计项目流程：产品设计狭义上指当代各大类别产品设计的总称，其范围涉及人们的衣食住行，产品设计项目流程如图1所示。基于产品设计后期对技术的依赖性，模型、结构设计、工艺样机是产品设计区别于其他设计流程的独特环节。这些环节不是设计方的主场，而是设计方、技术人员、测试人员合作完成的知识转换为造物过程。在整个项目流程中这些环节的占比很大。

2.环艺设计项目流程：环境艺术设计是当代设计领域的重要类型之一，侧重于打造绿色、可持续、功能性、安全的室内外环境空间与建筑。

基于访谈调研与王宇阳等[8]对环艺设计的研究，归纳总结出环境艺术设计项目的流程，如图2所示。因环境改造过程繁琐、复杂且受到各种因素影响，其流程拥有独特的扩初设计环节以保证设计知识的严谨。环艺设计无法像其他设计一样制作比例相似的工艺样机，需要设计方根据施工中的情况完善设计知识。

3.平面设计项目流程：在信息技术与传媒技术的发展下，平面设计的内容由线下传达信息为主转变为线上线下结合的信息传达，平面设计中代表性的項目流程分为视觉设计与UI设计。视觉设计项目流程如图3所示，当代视觉设计的成果都是利用专业软件工具完成的，以信息网络与印刷品等媒介传递给用户，流程中的后续制作的占比不大。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导致其项目周期更短，流程环节更简洁。UI设计项目流程如图4所示，UI设计虽然依靠信息技术的支持，但技术与设计相对独立，UI设计流程的重心集中在概念设计、交互设计、界面视觉设计环节。其中，仅有UI设计有独立的交互设计环节，交互设计在其他类别的设计流程中占比不大。

（二）设计项目流程的共性：设计造物的特性导致不同的设计项目流程具有独特的侧重点，但当代设计项目流程之间存在一定的共性。从宏观视角看，本质上当代设计由统一的“设计”概念分化而来，都在设计思维与方法的引导下完成设计活动。人自身的需求催生了设计思维，设计思维促使人以消费者的需求为起始点来进行设计的构思与创新[9]。因契合当代设计的发展趋势，设计思维与方法被引入设计项目实践中，并影响了设计项目流程的结构，使其具备了部分共通点。从微观视角看，当代设计项目工作流程的核心环节存在重合，项目设计开发阶段都会根据项目需求进行全面调研，在调研的基础上使用设计方法与工具进行构思与创新，经过来自利益相关者的评审去修改完善设计方案，最后设计师与各个利益相关者合作将设计知识转化为造物。这一过程中设计项目共有环节包括需求对接、设计调研、设计构思、方案产出、设计评审、协同设计，以上环节构成的流程本质上是每一个成功的设计项目共有的工作流程，任何一环的缺失都会影响项目质量。

（三）当代设计项目的流程框架：基于设计项目流程的共性与共有环节构建了当代设计项目的流程框架，如图5所示，文章将当代设计项目流程划分为三个阶段：立项阶段、设计开发阶段、交付阶段。由于设计过程中充满了不确定性与反复性，为模拟更加科学合理的设计项目流程环境，每一阶段的环节之间都采用循环流程的结构。立项阶段主要进行需求方与管理者之间的需求对接，这一阶段管理者与需求方之间初步建立沟通合作关系，管理者明确项目相关需求、组建项目团队、完成项目前期准备工作。设计开发阶段主要由设计方完成设计调研、设计构思、方案产出的工作，由第三方与需求方对方案进行设计评审并提供技术支持，以确保设计的可行性与创新性。交付阶段是设计方、需求方、第三方合作完成设计物化的过程。流程框架适用于所有当代设计项目，基于对流程框架各环节中知识源、知识接受者、工作内容等方面的分析可以推断出设计项目知识流的形成。

三、设计项目流程中知识流的形成

文章根据项目各阶段的工作内容，理清了知识在项目参与者与知识源之间的流动脉络，分析了各环节中知识的获取、整合、存储、吸收、传递、共享、发酵、测评、创新、应用等情况，最终归纳出设计项目流程中知识流的形成，如图6所示。知识流由一条线形知识流与若干条交叉形知识流构成，前者是知识流唯一的主干，所有的交叉形知识流都是前者的分支，线形知识流动离不开各种交叉形知识流的驱动。图6中灰色框表示项目参与者，圆形框表示各环节产生的知识成果，箭头表示知识的流动方向与通道，右侧是设计项目流程的工作环节，左侧是工作环节对应的知识流动脉络。灰色虚线将知识流划分为三个阶段。

（一）立项阶段：立项阶段中需求对接环节的知识流如图6所示。在这一环节知识主要在管理者、需求方与外部知识网之间流动。包括管理者、需求方在内的项目参与者是知识接受者，外部知识网作为知识源包含了来自外界所有渠道的信息。需求方通过接受外部知识网的信息形成设计项目需求，并与来自组织内部或外部的项目管理者对接。管理者为了更好地筹备项目也需要获取来自外部知识网的知识，并将与设计项目有关的显性知识与隐性知识记录下来，建立初始的项目知识库，这一过程是知识在外部知识网、需求方、管理者、项目知识库之间进行的流动，并在流动过程中推进了需求对接工作。

（二）设计开发阶段：设计开发阶段中的设计调研、设计构思、方案产出、设计评审环节的知识流如图6所示。设计调研环节中知识在设计方、需求方、第三方、外部知识网、项目知识库之间流动，为了进行全面充分的设计调研，需要设计团队吸收来自不同渠道的显性知识与隐性知识，这一环节形成了以设计方为中心，获取来自外部知识网与其他参与者的知识的过程。设计调研环节是丰富知识库、将项目知识库升级为设计知识源的过程。设计知识源区别于普通知识源，是设计团队将项目知识转换为设计知识的成果，也是为了设计创新进行的前期积累。

设计构思、方案产出、设计评审环节之间的知识流联系紧密，在设计构思环节中，知识在设计方内部与设计知识源之间流动。设计知识源是进行创新设计的基础，其在设计方内部的扩散能够促进设计人员的知识发酵、完成知识创新，这一环节知识完成了设计知识源、设计方、创新知识之间的单向流动、设计方内部之间的扩散流动。方案产出环节主要将构思过程中产生的创新知识以设计的形式呈现，由设计方将创新知识转化为设计方案，完成知识的视觉化呈现。在设计评审环节中，设计方将创新知识转移给第三方与需求方进行知识测评，并根据评审结果进行方案修改。这一过程会根据具体情况不断反复，这一过程的知识会在设计方、第三方、需求方之间形成循环流动。

（三）交付阶段：交付阶段中协同设计环节的知识流如图6所示。协同设计环节是设计物化的环节，设计方需要协助第三方、需求方完成设计造物的制作、改进、完善。将创新知识应用到社会生活中。这一环节知识主要在设计方、需求方、第三方之间进行循环流动，设计物化会面临各种各样的突发问题，设计方获得的经验教训将作为新的项目知识回到项目知识库，被设计团队与所属组织所共享，为今后的设计项目提供实践参考。

四、基于设计项目流程的知识流模型

（一）知识流模型构建：基于项目知识流的形成发现，设计项目知识流的本质是知识在流程驱动下从知识源到多个知识接受者之间流动的过程。为更加深入地了解项目知识流动，提取知识流的运作过程构建了设计项目流程中的知识流模型，如图7所示。知识流模型的最上方是设计项目的工作流程与工作环节，通过每一阶段的工作环节能够更直观地对应知识流的不同变化。知识流模型的中部是项目流程中每一阶段的知识变化。方形虚线框代表知识源、圆形虚线框代表推动知识流动的主体。通过外部知识网构建项目知识库的过程是由知识获取者完成的，这一过程的主体需要大量的知识来完善对项目的认知，因此不断地从外部知识网进行知识识别、知识获取、知识整合、知识共享，最终进行知识存储完成项目知识库的初步构建。将项目知识库转化为设计知识源的过程是由知识拥有者完成的，这一过程中主体通过项目知识库完成了知识在团队内部的共享，为了发挥知识的价值，知识获取者对现有知识进行筛选、归纳、分析、总结，将其加工成设计知识，以便支持后期的设计创新工作。设计知识源到创新知识的转变由知识创新者完成，在设计知识源的基础上，创新者通过知识共享、知识吸收、知识发酵完成设计创新，利用知识测评来完善新知识，最终产出满足项目需求的创新知识。最后，创新知识回到外部知识网是知识流动的必然过程，这一阶段的主体知识应用者将知识转化为造物并发布到外部知识网。

知识流模型的底部是知识流运作的阶段，从宏观角度概括了设计项目的知识流变化。知识获取阶段对应了外部知识网到项目知识库的变化过程；知识整合阶段对应了项目知识库到设计知识源的变化过程；知识发酵阶段与知识创新阶段对应了设计知识源到创新知识的变化过程；知识应用阶段对应了创新知识到外部知识网的变化过程。

（二）基于知识流模型的管理需求：知识流模型不仅从宏观角度呈现了设计活动背后的知识变化，还更直观地呈现知识驱动设计创新的过程，通过模型发现，知识流的推进目的完成设计知识的创新，设计创新是设计团队对已有知识进行获取、整合、传递、共享等环节的运作后形成的，设计创新离不开知识流，科学严谨的知识流能够促进设计创新。知识创新阶段作为设计创新的核心环节并不是独立的，而是在知识获取、整合阶段的知识积累、在知识发酵阶段的创新者思维发散中完成的，完整的知识流程是创新的基础。另外，设计创新不是一个人的任务，而是由设计团队共同参与的，好的创意可能由任何参与者提出，因此团队内部的设计知识源共享与设计师个人隐性知识的共享也是影响创新的重要因素。

为了提高创新的效率、提升创新的质量，文章提出了基于知识流模型的管理需求，如图8所示。知识流与设计流程环环相扣，每一阶段都有对应的知识管理需求，管理者通过满足知识管理需求来维持项目的知识流动。在项目知识库的构建阶段，也就是在完成项目知识的共享后，需要引导团队进行知识获取、整合、存储，并通过信息技术工具初步构建知识库。在设计知识源形成阶段，需要保持团队内部知识共享，引导团队完成知识整合并构建设计知识源，并对知识源的质量进行评审。在知识创新阶段，需要在完成知识源共享的基础上组织团队进行知识吸收、发酵，组织项目利益相关者对新知识进行测评，对创新知识进行完善。在知识应用阶段，需要协助利益相关者进行知识的物化，完成知识的应用。这一过程中形成的新知識将会被项目知识库存储，成为设计团队的已有知识，为下一个项目提供案例参考与创新支持。

（三）基于知识流模型的管理办法：另外，为了支撑项目知识流的运转，还需要满足以下几点管理办法：

完善设计项目流程。为了保证知识流的连续性，通过对项目流程的调控保证知识流的运作过程。这一办法需要管理者具备知识管理的思维与科学的项目知识管理体系，并能将知识流模型与设计实践相结合。

建立员工激励机制。设计创新是由设计人员完成的，创新的质量取决于设计人员的设计思维、专业能力、心态等变量因素，基于以上分析需要以知识管理的角度进行团队人力资源的管理，通过科学的激励机制鼓励员工提升自身业务能力、增强员工对项目团队的认同感，进而营造积极向上的工作环境。

构建知识共享平台。为了让设计人员对项目有全方面的了解、及时掌握最新知识动态，需要知识共享平台的支持。知识共享平台作为知识通道是支撑知识流动的基础，在共享平台的支持下知识发酵才能顺利进行。但这一办法需要信息技术的支持，项目团队能够应用市面上的知识共享工具，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也可以基于自身需求来定制知识共享工具。

结语

知识流模型直观呈现了设计项目中知识的流动变化及设计创新的本质，为设计项目的设计创新、知识管理、流程优化提供了理论参考，但研究存在不足之处，知识流模型缺乏数据的支撑，需要通过案例进行实践验证。在自主创新的背景下，企业针对设计项目的知识管理进行了各种实践探索，对于以创新为导向的企业来说，知识流模型能够为其在制订可操作性较强的设计项目管理方法时提供理论支持，提高设计项目的质量与效率，长远看来能够提高企业的知识管理能力与企业核心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