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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域经济增长新旧动能转换的定量测算与路径分析

2023-05-30常晋林曙光

赤峰学院学报·自然科学版 2023年3期
关键词:新旧动能转换全要素生产率

常晋 林曙光

摘 要:根据罗伯特·索洛的经济增长理论分析框架,采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测算出山东省16地市2000-2019年全要素生产率(TFP)及其增长率,综合分析山东省经济增长新旧动能转换的基本态势与结构特征。研究发现:山东省经济增长新旧动能转换的进程出现了区域间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现象。主要体现在:一方面要素投入持续增加,驱动难度日益加大,另一方面创新能力逐步提高,驱动力度有待加强。最后从重塑发展动力和培育新的动能两个方面探索推动新旧动能转换的机制设计及路径选择。

关键词:全要素生产率;固定资本存量;新旧动能转换

中图分类号:F061.5;F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60X(2023)03-0010-09

1 引言

当前我国处在“三期叠加”即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和经济增速换挡期三期叠加的特殊时期,2021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中国经济目前面临需求收缩、供给不足、预期转弱的“三重压力”问题,应对经济发展中出现的技术进步滞缓、人口红利下降和投资边际报酬加速递减的困境,经济发展转入高质量发展阶段,着力实现由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变为创新驱动、全要素生产驱动。党的二十大指出,必须坚持创新是第一动力,深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改革开放以来,“山东作为我国由南向北扩大开放、由东向西梯度发展的战略节点,位于南北两大经济版图的交汇地带,新旧动能转换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1]。2018年1月初,《山东省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建设总体方案》获国务院正式批复,山东省将促进经济增长的新旧动能转换作为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和推动高质量发展的突破点,确立了“一年全面起势、三年初见成效、五年取得突破、十年塑成优势”的总体部署。与此同时,“山东省也面临经济下行的严峻形势,传统产业所占比重大,传统动能难以为继,传统优势正在逐渐减弱,因此新旧动能转换任务十分艰巨”[2]。由此看来,有必要对我国经济发展的驱动引擎和新旧动能转换态势进行分析研判。兼之考虑数据资料的可得性,本文选取山东省这一东部典型省份作为研究对象进行分析。近十年以来,山东省实现经济社会持续平稳发展,为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积累了一定的基础。初见成效期已到,本文通过对山东省新旧动能转换水平进行定量测算,对总体方案实施三年的成效进行评估,对制约新旧动能转换的突出问题进行剖析,以初步把握当前山东省高质量发展驱动要素的态势。

2 文献综述

2015年“新旧动能转换”这一概念被首次提及,此后多见诸于政府文件。所谓新旧动能转换特指通过新发展模式取代旧发展模式、新增长业态取代旧增长业态、先进技术取代落后技术、新能源新材料取代旧能源旧材料,以达到产业升级目的,从而实现经济由数量增长转为质量增长,由外延增长转为内涵增长,由劳动密集转为知识密集的增长方式转变。2016年,新旧动能转换更是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随之2017年初,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第一份关于“加速推动新旧动能转换”的正式文件。新旧动能转换作为当前中国经济应对“三期叠加”所面临困境的重要方式,日益成为研究的焦点问题和重点领域。

当前,学界对经济增长新旧动能转换问题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在新动能的界定方面,黄少安(2017)把新动能概括为:改革开放和体制创新、技术创新、产业的结构转换和产业升级[3];杨蕙馨等(2018)认为新动能的界定要考虑当下的生产力水平[4];余东华(2018)判断当前我国正在经历第三轮动力转换过程,此轮推动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的新动能应该覆盖三大产业,以技术创新为引领,以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为核心,以知识、技术、信息、数据等新生产要素为支撑[5];裴长洪等(2020)从供给和需求相互关系的视角,论证了新动能的实质是新需求和新供给的结合,并实现高水平的供需平衡[6]。

在动能转换的水平测度方面,徐鹏杰(2019)从产业、创新、效率、社会、开放5个层面选取指标测算了省域经济的动能转换水平,以上海为代表的经济前沿省份动能转换程度较高,而以能源和重工业为主导省份的动能转换水平相对较低,且动能转换的区域差异要明显小于经济差异[7];柴士改等(2020)从转换动力和成效两个方面测度动能转换,得出动力有待提速,转换成效具有时滞性,有待进一步提升[8];刘姝雯等(2021)基于需求侧、供给侧与结构转换三个维度,对我国农村动能转换水平进行测算与评价[9];方大春等(2021)则更进一步构建包含新技术、新产业、新模式、新业态、经济活力、创新能力、经济效率的新旧动能转换指标体系,通过熵值法测算我国省际动能转换能力及时空特征,运用动态面板GMM实证检验动能转换影响因素[10]。具体到山东省新旧动能转换的定量测算方面,张立新等(2018)基于山东省17个地市的数据,研判山东省市域经济正处于传统动能衰弱、新生动能孕育成长的关键时期[2]。

综上所述,目前学术界对我国新旧动能转换定量测算的研究多集中在省域经济方面,对市域新旧动能转换实践进程的定量分析甚少,且山东省实施全面展开新旧动能转换重大工程的成效如何,有待进一步检验。

3 驅动山东省经济发展的定量测算:要素驱动与创新驱动

“十四五”时期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起步阶段,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11]。“围绕这一首要任务,我国经济工作的核心是发展动力重塑和新旧动能转换,经济发展的动力体系要从以需求侧为主转向以供给侧为主,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推动高质量发展,提高供给体系质量,重塑供给侧动力和培育新动能,实现效率变革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动力转换”[12]。山东省整体而言工业化进程处于由中期向后期过渡的阶段。工业化进程的推进意味着经济发展的驱动引擎将发生深刻改变,经济增长由劳动力、资本等要素驱动,转变为创新和技术驱动,经济发展所带来的系统变化倒逼出创新驱动经济发展的机制[13]。由此可见,新旧动能转换实质上意味着经济发展方式和经济内在结构的转变。在“三期叠加”的背景下,山东省内生经济增长动力和经济发展结构都将发生巨变。

3.1 要素投入持续增加,驱动难度日益加大

从供给侧来看,资本和劳动等要素投入为山东省经济快速增长提供了充足的原动力。一方面,考察资本要素投入情况,“十三五”期间山东省固定资产投资保持平稳运行,年均增长3.2%,第一、第三产业投资年均分别增长10.7%、6.7%,第二产业投资年均下降2.6%;如图1所示,三次产业构成由2016年的1.8∶52.4∶45.8调整为2020年的2.3∶31.3∶66.4,以服务业为主的投资结构巩固增强。

加之,新动能投资全面提速。“四新”经济投资年均增长5.1%,高于同期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占全部投资比重由2018年的43.9%提升至2020年的51.3%。如图2所示,“四新”经济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由2017年的21.7%上升到2020年的30.2%。“十强”产业成为投资新引擎,新一代信息技术、高效农业、医养健康产业投资年均分别增长11.1%、7.5%、3.7%;2020年,“十强”产业投资进一步加快,增速达9.1%,其中高端化工、高效农业、新一代信息技术增速分别为52.7%、45.3%、30.7%。

另一方面,劳动要素投入持续增加,如图3所示,2016年到2020年,山东城镇新增就业每年都保持在120万人以上,城镇新增就业累计超过640万人。

山东省通过搭建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博士后创新实践基地、国家级高技能人才培训基地、国家技能大师工作室、省级人力资源服务产业园、技工教育特色名校和齐鲁技能大师特色工作站等主要人才培养平台(如表1所示),推动人才队伍不断壮大。截止到2020年,山东省共有两院院士59人,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3510人,省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1536人,齐鲁首席技师1805人,高技能人才330.2万人,获得“山东惠才卡”人选5952人。

同时,山东省进入工业化中期阶段,经济发展所面临的资源约束日益明显。借鉴白洁(2018)[14]的思路,为了能够正确求解生产函数中的参数,首先按照“永续盘存法”求取2000-2019年山东省各市物质资本存量及其增速,公式为:

其中为t时期真实物质资本存量,为t时期固定资本投资,为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表示折旧率,表示上一期固定资本存量。

固定资本价格指数采用《中国统计年鉴》中公布的内容。为了消除价格变动的影响,在此基础上求得以2000年为基年的不变价格表示的真实固定资本形成总额;折旧率按照张军等(2020)[15]提出的9.6%固定的固定资本形成总额的经济折旧率计算;鉴于目前各地级市对于初始的固定物质资本存量没有一个统一且明确的估计值,因此参考阿林·杨格(1996)[16]的处理方法,将考察年份中最早年份2000年除以10%,作为初始物质资本存量。本文样本为2000-2019年山东省16个地级市(莱芜并入了济南)的面板数据,根据公式(1)测算出2000-2019年山东省及其各地级市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如图4、表2所示。

整体来看,如图4所示,山东省真实固定资本存量逐年增多,由2000年的25426.5亿元上升为2019年的284720.8亿元,真实固定资本存量的绝对值显著提升,反映了20年来省内资本要素持续投入的力度。从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增速上看,自2000年起,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增速一路攀升至2004年的20.83%,达到了历史峰值。此后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增速有所下降但又因“4万亿投资”推出而迅速回升至2009年的19.53%,成为历史第二峰值。随后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增速一直呈现下降趋势,2011年跌至10.9%,降至历史谷底。近10年以来,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增速虽略有回升,但是一直徘徊再13%左右。

具体到各地级市,如表3所示,多数地级市(其中济南2010年、潍坊2011年)在2016年之前真實固定资本存量均以大于15%的增速上升,此后真实固定资本存量的增速下降到15%以下。到2019年除济南、青岛、聊城和菏泽四市外,其余地级市真实固定资本存量的增速均下降至个位数,特别地东营市的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出现负增长。

中部地区除枣庄外,2019年的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均在1.2万亿元左右,其中济南的最多,其次是济宁,枣庄最低。通过计算中部地区6个地级市的平均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及平均增长速度(如图6所示),平均真实固定资本存量由2000年的885.44亿元持续上升到2019年的16889.08亿元;从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增速上看,自2000年起,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增速一路攀升至2004年的31.79%,达到了历史峰值,且高于全省整体水平。此后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增速快速下降但又因“4万亿投资”推出而稳定在21%左右,成为历史第二峰值。近10年以来,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增速一直呈现下降趋势,2019年跌至5.47%,降至历史谷底。

2019年西部地区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德州最高,达到15228.89亿元,聊城次之,为14673.22亿元,菏泽最低,仅为7876.73亿元。通过计算西部地区3个地级市的平均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及平均增长速度(如图7所示),平均真实固定资本存量由2000年的620.62亿元持续上升到2019年的12592.95亿元;从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增速上看,自2000年起,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增速一路攀升至2004年的33.96%,达到了历史峰值,且高于全省整体水平。此后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增速快速下降但又因“4万亿投资”推出而稳定在20%左右,成为历史第二峰值。近10年以来,真实固定资本存量增速一直呈现下降趋势,2019年跌至10.27%,降至历史谷底,但是所有地区中最接近全省整体水平的。

由上所述,东部沿海地级市的平均真实资本存量显著大于省内其他地区,最低的是西部地区。三个地区的平均增速趋势无明显差异,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近5年以来,西部地区平均资本存量增速显著高于其他地区。

综合考虑经济增长及其要素投入情况(如图8所示),近年来除真实资本存量增速下降外,山东省正加速步入老龄化社会,劳动力人口自2012年起逐年减少。据统计年鉴显示,近年来,山东省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总人口比重由2015年12.2%上升到2020年的15.1%,老年人口抚养比由2015年17.2%上升到2020年的22.9%,高于全国19.7%的平均水平,进入中度老龄化社会。“人口红利”消失,企业用工成本上涨,再加上资本边际收益递减,因此以增加劳动和资本数量来推动经济增长的发展方式亟待转变。

3.2 创新能力逐步提高,驱动力度有待加强

青木昌彦(2020)认为“由于库兹涅茨效应和人口红利的减弱趋势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历程,已进入中等收入阶段的经济体的可持续增长的可能性将主要依赖城市部门的人均生产率的继续提高,尤其是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17]。而全要素生产率源于无法用直接投入测算的人力资本与实物资本的“新的组合方式”。众所周知的是,生产要素的重新组合就是熊彼特定义的“创新”。新旧动能转换过程中无疑会带来经济发展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人工智能、5G新基建、大数据分析等应用减少了企业及社会生产的边际成本、信息搜寻及研发成本,使得经济发展后劲更加强劲。沈坤荣(2016)的研究认为,供给侧改革的关键是提高全要素生产率,而供给侧结构改革又是新旧动能转换的重点[18]。因此,选取全要素生产率(TFP)作为定量测算山东省新旧动能转换程度及后期发展建议的指标。本文根据罗伯特·索洛的经济增长理论分析框架,采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测算出山东省16地市2000-2019年全要素生产率(TFP)及其增长率。

(1)模型建立

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数在现有学术界作为全要素生产率(TFP)的衡量公式已得到很好的验证,同时该公式中的技术、资本与劳动力与新旧动能转换息息相关,因此将其引入:

其中,为一国或地区在t时的实际产出,为t时的真实物质资本存量,为t时的劳动力投入数量,为t时的TFP。α和β是生产函数中参数。通常假设α+β=1,即规模报酬不变。劳动力作为人力资本,其投入数量会影响物质资本的投入,因此为了消除多重共线性的影响,进行对数化的处理,将模型改进为:

其中,为随机误差项。

(2)指标选取及调整

根据白洁(2018)[14]、周荣荣等(2019)[19]指标的选取,以全国总产值作为的测算指标。防止因通货膨胀等客观原因导致的物价水平变动的影响,根据《中国统计年鉴》中公布国内生产总值指数调整计算各年的真实GDP。其中,基期是2000年;人力资本投入指标采用全社会就业人员量来测度;物质资本存量选择公式(1)所计算物质固定资本存量为代表。

(3)检验结果

运用Eviews10对模型进行双对数模型进行OLS估计,求得α=0.46,β=0.44。通过经验可知,随着资本投入的增加,生产效率会提升,所以α的值符合经济意义,即资本投入每增加一单位,生产效率会提高0.46。P值说明数据在0.01处非常显著,且F值与t值均拒绝原假设,排除多重共线性存在可能。通过图9可以看出数据拟合程度较高,无明显偏离,因此证明了所搜数据与模型的正确性。

将公式(2)变形可得:

将α和β代入公式(4)可得山东省及其各地级市的全要素生产率(TFP)及增长效率,具体数值如表3、图10所示。

(4)描述性统计

整体趋势如图10所示,山东省全要素生产率(TFP)整体呈现先升后降的倒U趋势,其中2006-2009年全要素生产率(TFP)增速呈现上升趋势,自2009年之后均呈下降趋势。2009年山东省全要素生产率(TFP)达到57的最高值,目前来看在2019年全要素生产率(TFP)出现最低值33。

具体地市山东省全要素生产率(TFP)发展趋势如图11所示,山东省各地级市的全要素生产率(TFP)的均值为2.57,最大值为9.0585,最小值为0.3911,标准差为2.0557,表明不同地级市区间的经济发展差异较大。山东省新旧动能转换进程出现了区域间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现象。

近年来,我国推动产业新旧动能转换的探索取得了初步成效,创业创新引领发展,新动能加快集聚;传统产业加快转型,传统动能焕发新活力[20]; 产能过剩行业出现恢复性增长;地方结合区域产业发展重点,围绕新旧动能转换的探索不断深入。但仍存在新产业、新动能发展规模难以弥补传统产业下滑导致的动能衰退缺口;传统产业全要素生产率水平偏低,优化升级任务艰巨;一二三次产业优化发展不平衡,第一、二产业相对滞后;基础薄弱地区新旧动能转换缓慢,导致区域发展不平衡现象更加突出等问题[21]。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与人口老龄化的到来,劳动、资本和全要素回报率的下降,分配、产业和区域等经济结构不合理等,致使国内经济运行动能不足,动能转换的迫切性日趋凸显。因此,在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如何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要原则,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设计科学合理的体制机制来实现由要素投入、规模扩张等工具理性型旧动能驱动的粗放型高速增长,转向由要素升级、技术进步、结构优化、消费升级等新动能驱动的高质量经济发展[22],探索有利于提高劳动和全要素生产率的新旧动能转化路径,这是我国贯彻新发展理念,推动高质量发展中的一个必须着力研究的重大现实课题。

4 山东省新旧动能转换的机制设计与路径选择

“十四五”时期,我国经济工作的核心是发展动力重塑和新旧动能转换。山东省乃至全国在推动新旧动能转换的机制设计及路径选择方面,应落实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目标要求,紧抓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一工作主线,适应消费需求结构升级的现实需要,围绕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量化指标,从重塑发展动力和培育新的动能两个方面探索推动新旧动能转换的机制设计及路径选择。

4.1 促进发展动力重塑的机制设计

新旧动能转换并不意味着对于旧动能弃之不用,而是通过创新赋能旧动能,实现发展动力重塑[23]。具体而言,发展动力重塑可以通过实施经济体制改革,促进制度变迁引致新旧动能转换;持续调整优化经济结构,推进要素升级驱动新旧动能转换;加大数字经济赋能力度,激发经济潜力助推新旧动能转换。

第一,实施经济体制改革,促进制度变迁引致新旧动能转换。制度主义经济发展理论通过对新古典经济学假定的修改,认为经济发展和制度与结构之间存在着内在联系,强调经济发展的真正原因是有效的经济制度[21]。因此,通过构建有效的制度激励动能体系,可以驱动经济发展旧动能转化为新动能,提升经济发展质量。着力构建市场机制有效、微观主体有活力、宏观调控有度的经济体制,进一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所有制结构,深化以劳动为基础的分配制度改革,确保以人民为中心的新旧动能转换方向[24],夯实结构优化的制度基础,推动经济发展与人民生活改善的良性互动,从而实现高质量发展目标。

第二,调整优化经济结构,推进要素升级驱动新旧动能转换。现代经济增长理论认为经济增长不仅取决于资本增长率、劳动力增长率以及资本和劳动对产量增长的相对作用程度,还取决于技术进步[22]。由此,通过持续调整优化经济结构,可以提升资本增长率和劳动增长率,改善资本和劳动供给的适配程度,实现经由推进要素升级驱动经济发展旧动能转化为新动能目标。为了更高水平的技术进步,应着力构建面向产业的基础科研制度、完善科研机构与科研人才、成果评价及科研管理制度;完善科技创新和经济社会发展深度融合机制与知识产权保护制度,鼓励高质量、市场导向型的发明专利的申请,加大对侵权行为的惩戒力度;建立有国际竞争力的人才制度并构建学习型社会[22];促进科技与经济发展的耦合中介培育、协同创新主体的市场激励与风险控制,完善科技创新体制、促进技术进步新旧动能转换、提升企业与产业的创新力与竞争力。

第三,坚持数字经济赋能,激发经济潜力助推新旧动能转换。近年来,数字经济发展速度之快、辐射范围之广、影响程度之深前所未有,正在成为重组全球要素资源、重塑全球经济结构、改变全球竞争格局的关键力量。面向未来,站在统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高度,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发展安全两件大事,充分发挥海量数据和丰富应用场景优势,促进数字技术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不断做强做优做大我国数字经济。一方面,要加强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加快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推动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融合发展,推进重点领域数字产业发展,规范数字经济发展,完善数字经济治理体系,积极参与数字经济国际合作。另一方面,要結合我国发展需要和可能,做好我国数字经济发展顶层设计和体制机制建设;提高各级领导干部数字经济思维能力和专业素质,增强发展数字经济本领,强化安全意识,推动数字经济更好服务和融入新发展格局;要提高全民全社会数字素养和技能,夯实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社会基础[23]。

4.2 推动新动能培育的路径选择

在重塑传统动能发展动力的基础上,新旧动能转换还需积极推动新动能的培育。供给侧新动能的培育要通过科技创新引领新动能培育,迈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培育新动能,从人力资本服务入手培育新动能。

第一,正确认识与处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新旧动能转换本质上是一场思想观念、生产方式、管理模式与运行机制的深刻变革。这既需要市场“无形之手”的牵引,也需要政府“有形之手”的引导。区域政府应明确自身的角色定位,对于必须控制的行业领域,继续严格监管、提高效率;对于市场占主要地位的行业领域,政府可以逐渐退出,给予非政府主体更大的发展空间,从而激发民营经济的活力,让经济发展重获新动能[25]。

第二,打破区域要素分割,拓展新旧动转换新空间。2018年,山东确立了“三核引领、多点突破、区域融合互动”的动能转换总体格局。针对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现状,接下来更需要坚持“全局思维”,做到全省“一盘棋”,打破区域、产业、资源配置等要素分割,因地制宜、因业布局、因时施策,结合资源禀赋,统筹谋划推进区域、城乡、陆海和减排节能发展,拓展新旧动能转换新空间,增强资源环境支撑力,形成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合力。不断夯实山东经济的传统优势,加速凝聚新生优势,探索具有山东特色的新旧动能转换之路。

第三,优化需求结构,稳定经济增长。目前,我国经济增长主要依靠扩大投资需求和对外出口需求,居民消费占总需求的比例过低,对经济拉力不足。具体来看,一方面是要深挖内需潜力,激发消费需求。包括继续深化收入分配体制改革,不断完善各类社会保障体系,解决居民的后顾之忧,提高居民的消费能力,充分发挥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另一方面是要努力稳定投资需求。区域政府应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加大对重大项目、社会民生、生态环保以及区域发展等重点领域的支持力度。同时完善货币政策传导渠道,确保金融资金流向实体经济,最终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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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2-12-03

基金项目:山东省社科规划研究专项(2022CDSJ38);山东省人文社会科学课题(2022-YYJJ-28);中共山东省委党校(山东行政学院)2022年青年人才专项课题(22YT035);2022年全省党校(行政学院)系统课题(2022XTN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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