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浪漫主义对中国现代文学影响路径分析

刘琦

内容摘要：德国浪漫主义在世界文学史上都占有重要的地位，其不仅是欧洲浪漫主义的启蒙，帮助欧洲浪漫主义迈出了古典主义思潮，也影响推动了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在简要概述德国浪漫主义和中国现代文学的基础上，对德国浪漫主义对中国现代文学影响路径进行了分析，并进一步提出了德国浪漫主义对中国现代文学影响的再思考，肯定了德国浪漫主义的文学价值。

关键词：德国浪漫主义 中国现代文学 西方文学 影响路径

在十九世纪初期的欧洲大陆兴起了一波浪漫主义文学思潮，这种新兴的文学方式不仅与传统古典主义背道而驰，而且在政治立场上坚决反对封建统治方式。浪漫主义思潮实际上是资本主义发展到一定时期意识形态的反应。在西方文学体系中浪漫主义的影响力是不可小觑的，其对包括东方文学体系在内的整个世界文学体系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德国作为浪漫主义文学的代表，在对抗中赶走欧洲古典主义阴霾后，使得欧洲迎来了文学发展的新风貌。实际上整个20世纪世界文学的发展都深受德国浪漫主义的影响，甚至很多文学流派就是从那个时候的浪漫主义演化而来的。21世纪初德国浪漫主义文学开始传入中国文坛，中国各位著名的文学家开始频繁使用浪漫主义，在这样的文坛背景浸润下，中国开始了古典文学向现代文学的转变，这也是德国浪漫主义对中国现代文学影响力的体现。著名作家鲁迅在其著作《摩罗诗力说》中，第一次将浪漫主义融入到中国文学中，著作中他指出摩罗诗人在欧洲就是一种敢于反抗的精神体现，并且呼吁中国开始精神自由之战，鼓励中国年轻人能够打破封建枷锁，从封建制度中跳出来，建立现代新世界[1]。受当时历史背景的限制，鲁迅仅仅向大众传达了德国浪漫主义的革命精神和反抗精神，对于浪漫主义真正的浪漫情怀和传达的内心世界没有进行阐述，但尽管如此，各国浪漫主义依然在推动五四爱国运动，推翻封建主义发挥了助推作用，能够迅速成为中国文学的焦点，并在短时间内得到广泛传播，对中国现代文学发展进步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一.德国浪漫主义概述

德国浪漫主义的先驱代表人物是卢俊，在其作品中他倡导人的感情至上，赞扬人性的善良。在其推动下德国浪漫主义的重要代表席勒进一步对人性进行了阐述，继而从理论上促成了德国浪漫主义文学在整个欧洲大陆的普及。德国浪漫主义在19世纪初最为盛行，彼时正值资产阶级成长期，极其追求个性释放和个人情感表达[2]，浪漫主义在政治上是反对封建统治的，在文学上与古典主义对立，这是浪漫主义在诞生时就表现出来的特色。德国浪漫主义诞生最早要追溯到启蒙运动，这是欧洲最早的浪漫主义萌芽，后来在时代发展和社会变革的不断推动下，慢慢形成了德国浪漫主义流派。德国浪漫主义带有典型的西方主义色彩，其中明显的神学倾向、民族主义理念、历史主义色彩特点都是非常突出的，这些都是德国浪漫主义在发展过程中受时代发展和社会背景影响而形成的特点。首先其明显的神学倾向，在经历19世纪初期的动荡之后，德国资产阶级慢慢走出阴霾，在工业化发展的驱动下，资产阶级有了更丰满的物质基础，人们思想开始更加向神学理念倾斜。对此作家席勒认为工业文明的发展反而让人们思想受束缚，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将会减少。作家费希特则指出物质导致人们的灵魂无处安放，不能进行思想的自由思考。其次是民族主义特点，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德国经历了法国大革命运动，其政治、文化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传统的社会制度逐渐衰败，彼时的人们的思想也经历了巨大的冲击[3]，群众开始了各种反抗运动，开始表达自己的诉求，这也是浪漫主义以反抗精神和自我精神为特点的原因。德国大众开始追求德意志民族精神，追求民族精神的独立和自我释放，这种民族精神也深深地渗透到了德国浪漫主义文学中。再者是带有历史主义色彩，尽管德国浪漫主义与古典主义文学、启蒙主义文学的理念是背道而驰的，但德国浪漫主义是在历史文学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与传统文学的完全对立是不存在的，其历史主义色彩也是不能改变的。浪漫主义中的哲学观点是对历史主义的继承和发扬。

二.中国现代文学概述

从文学思想的本质上来说，20世纪初中国文学浪漫主义情怀的发展，并不是中国传统浪漫主义的延续，而是受以德国为代表的西方浪漫主义思潮影响而产生的[4]。中国古典文学缺乏对人性自由和感情的表达，这显然与德国浪漫主义理念是不相符的，同时与中国现代文学的理念也不尽相同。中国现代文学中一部分内容是西方浪漫主义文学思想在古老东方文学所激起的一次无法忽视的水花。伴随着西方文学思想的涌入和冲击，在社会变革和动荡中中国现代文学诞生了，作为新的文学知识体系，部分文学作家受传统保守理念的限制并未完全接纳，并不能完全容纳，随着以德国浪漫主义西方文学思想的慢慢普及，中国文学开始意识到中西文学的差异，并从中发现了西方外来文学的价值，特别是浪漫主义文学展现出来的多样化特点，为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提供了思想创新。新的文学风貌的出现极大地影响了旧的文学体系，促进了新文学体系在大众中的传播，获得了部分作家和思想开放人士的关注和认同。例如蔡元培领导下的新文学，同样受以西方为首的浪漫主义思潮的影响，文学表达方式更为多元化和热情。中国现代文学思想的发展是对以浪漫主义为代表的文学价值的认可，这是时代进步的体现，更是中国现代文学发展的体现。

三.德国浪漫主义对中国现代文学影响路径分析

德国浪漫主义对于推动中国传统文学向现代文学的转变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中国现代文学中敢于反抗旧社会、鼓励民主自由的文学理念深受浪漫主义的熏陶。但由于浪漫主义产自于欧洲，其部分理念并不符合中国现代社会发展的现状，因此对于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也产生了消极的一面。德国浪漫主义对于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并不是全面的，也并没有形成以浪漫主义为核心的文学流派。

（一）对中国现代文学史的积极影响

德国浪漫主义的出现对于中国现代文学史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首先从中国现代文学和世界文学发展的关系来看，中国晚清之前一直都处在封建闭塞的环境中，受社会环境影响中国文学也因此处于闭塞状态。但彼时的世界文学是开放的，不仅仅是欧洲文学繁荣发展，产生大量文学著作，就连拉美和亚洲部分国家的文学之风也是万象更新，这些文学著作已经在世界范围内传播开来。中国晚清时代五四运动时期的文学也是深受欧美文学发展的影响，至此中国文学开始与世界文学联系起来，不仅德国浪漫主义等文学形式开始涌入中国，当时著名作家鲁迅、叶圣陶等名人的代表作品也开始走向世界文坛，浪漫主义文学的传入从某种程度上实现了中国现代文学与世界文学的连接。也正是因为受以德国浪漫主义文学为代表的西方文学的影响，中国现代文学作家的部分作品开始有了新的形态变化，以鲁迅为代表的中国文学家的著作开始被翻译成其他版本，并走向了世界舞台。其次从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来看，尽管五四之前的中国文学也有反对封建主义著作，但依然带有封建制度的影子，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反封建文学作品。例如《红楼梦》从深处呈现出了封建主义的没落，也依然带有浓厚的封建其气息。《水浒传》也是反封建的著作，尽管主要描写的是反抗起义，在部分人物思想折射出来的封建思想也是显而易见的。追溯到唐代，李白和杜甫都充满了对劳动人民的同情和怜悯，但也是以封建的角度看待社会现状。而德国浪漫主义文学的涌入，彻底揭露了封建制度中罪恶的一面，从文学形式上实现了真正的反封建，至此中国现代文学进入了发展的新阶段，中国文学风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的文学思想的诞生为无产阶级思想革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至此中国文学开始繁荣复苏。再者德国浪漫主义促进了中国现代文学多样性的发展，西方文学的创作方式和技巧为中国文学发展提供了新的思维模式，以叶圣陶等为代表的文学作家开始通过作品表达个人观念，文学开始慢慢走上回歸本质，重视主体表达的方向，彻底打破了古代文学缺乏个人表达的现状。另外德国浪漫主义对于情感表达的推崇，在现代文学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郭沫若、郁达夫等人都深受其影响，在诗歌创作中充分展现了情感的共鸣。这种情感思想的释放不仅成为五四时期中国文学发展的理论基础，也为诸多作家创作的动力之源。

（二）对中国现代文学史的消极影响

德国浪漫主义对于促进中国现代文学繁荣发展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从社会制度来说德国浪漫主义是来自于西方的文学流派，尽管其文学价值是值得肯定和宣扬的，但受国情和历史发展等诸多因素的影响，浪漫主义文学中的很多观点也并不适合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甚至对中国现代文学和社会发展带来了消极影响。首先随着浪漫主义的传播，部分作家受其个人主义的影响，忽视了中国文学优秀的部分，过度追求自由和人格思想的独立，并在作品中大肆展现，完全不顾中国文学精神，这与中国文学发展理念是不相容的。无论哪一个时代，中国文学发展必然是为促进社会文化正向传播和发展，其爱国精神、民族精神、集体精神都是不能抛弃的，文学作品必然要以国家和民族利益为重，而浪漫主义中的过度强调的个体精神，将国家和集体的利益置之度外，这并不适合中国文学的总体方向。例如李金发的文学作品，过度讲究浪漫主义中的个人表达，作品中的个人主观情绪太多，失去了国家民族特色，与中国文学发展也格格不入。其次部分作家没有辩证地看待浪漫主义文学，没有看清以浪漫主义为代表的西方阶级的虚伪、浮华一面，以及其不尊重科学的立场，反而受其人性论的影响，不承认社会阶级对立的现实，看不到社会发展的本质，其著作造成的社会思想传播从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当时无产阶级革命的发展。再者文学创作来源于现实，是对现实的艺术表达和加工，本身就是对时代背景和社会政治的折射，文学中所表达的思想内涵与政治息息相关，德国浪漫主义使得部分作家完全忽视了文学与政治的联系，误以为文学史独立于人和体系存在的，这是对文学发展的重大失误。

四.德国浪漫主义对中国现代文学影响的再思考

（一）尊重、包容和接纳浪漫主義

德国浪漫主义对中国现代文学的影响是双向的，既有好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这也正确反映了事物两面性的哲学发展观，尽管两者的互动都已经成为历史，但其中的问题依然值得我们反思，对于德国浪漫主义文学我们理应一分为二地看待，这是中国现代文学发展给我们留下的宝贵财富。首先对于德国浪漫主义，我们要树立包容、尊敬、接纳的态度，在此基础上学会创新，以更好地促进中国文学的发展进步。中国文学自古以来呈现出保守、稳健的特点，缺乏思想和形式上的创新，但德国浪漫主义注重个人表达和创新，重视人思想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因此在发展过程中很多作家毫不留情地揭露资产阶级罪恶的一面，在其影响下发展起来的后现代派，也指出了金钱罪恶行的一面，从当时诸多浪漫主义文学中，可以明确的是浪漫主义文学是思考社会的文学，这在世界文坛中也是极大的创新发展。而当时中国文学发展依然停留在模仿和保守中，像李金发的作品，几乎就是照搬，既缺乏创意也失去了文学价值。相比之下浪漫主义文学模式，既能够反应社会现状，也借助个性表达催生了多种文学创作方式，这种敢于创新的模式是值得中国文学发展所借鉴的，因此我们对于德国浪漫主义对中国现代文学的影响，理应是尊重和包容，肯定其对于中国现代文学发展的推动作用。

（二）用文学发展的眼光辩证看待

一个国家文学的发展并不仅仅与文化有关，他与国家的政治、经济、军事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当下中国文学发展要坚持中国特色文学发展的战略，继承和发扬历史文学发展优秀基因，辩证地看待任何时期文学流派的影响力。德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发展是在西方资本主义发展背景下诞生的，尽管他与当时中国半封建主义、革命主义的产生的土壤不同，基本的文学语言表达也不同，但这并不妨碍中国文学发展对其优秀部分的继承和利用。文学发展并不是生搬硬套，也不是故步自封，作为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学要与时代和国家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秉持继往开来、开拓创新的精神，以中国文学为基本，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充分利用浪漫主义手法，将其与中国现实相融合，真正实现洋为中用，促进中国文学的繁荣发展。

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深受德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影响，因此带有明显的浪漫主义色彩，向往自由、强调自我特色、反对传统封建制度等都是受浪漫主义影响的体现。浪漫主义的传入有力推动了中国现代文学的繁荣，提高了文学主体性，让现代文学回归到了文学的本质。另一方面浪漫主义中的自我思想与中国现代文学集体主义精神并不匹配，其中的政治立场问题也并不符合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理念，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无产阶级发展，德国浪漫主义对于现代文学的消极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离不开德国浪漫主义的助攻，浪漫主义为中国文学的发展提供了思路，中国现代文学更加重视人类精神层面的问题，其新颖的意识形态和创作思维方式都深受浪漫主义的影响，以文字的方式鼓励人们冲破封建主义枷锁，因此对于德国浪漫主义对于中国现代文学的影响我们要辩证看待，尽管浪漫主义的传入对中国现代文学有消极的一面，但也要肯定其对于推动现代文学发展的意义。未来中国文学的发展同样要汲取精华，删其糟粕，用开放、尊重、创新的态度接纳外来文化，以更好地助力中国文学的发展进步。

参考文献

[1]刘江.中国现代文学接受西方影响论说[J].辽东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23（04）：88-93.

[2]冯妮.《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中的赵树理研究[D].山西师范大学，2021.

[3]郝敬.高利克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中的比较文学方法论[D].安徽大学，2020.

[4]李亦岚.“莎乐美”在中国现当代文学中的接受与影响[D].南京师范大学，2019.

（作者单位：齐齐哈尔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