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图形在视觉设计中的发展研究

刘练 梁雅明 刘晓洁

（河南科技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

中国人对虎从原始社会以来就有着别样的感情，萌生了图腾崇拜、守护神等等种类。这些文化观念蕴藏在中华民族的内心深处，让虎图形拥有了精神内涵和生命力，继承和体现着民族精神及审美情感[1]。随着历史的发展，虎的视觉图形也在不断演变。

一、虎图形的历史演变

虎图像的产生，源自原始社会的人们对宇宙认识外化的符号图式，或者是对虎力量的向往，以便先人能够生活在一个稳定的社会中，大多数史籍都对其有一定的描述。《说文解字》中说道：“虎，山兽之君也。”在《风俗通义·祀典》也有文字的描述：“虎者，阳物，百兽之长也。能执搏挫锐，噬食鬼魅。”两段话都是说明：虎是我国传统文化中的百兽之王，它有着强大的力量和勇猛的外形。老虎体态雄伟，头大而圆，颈短而壮，形似山猫，额上有“王”字花纹为特征，自古称“山君”，被尊为“兽中之王”。

距今六千五百多年前，出土于河南省濮阳市的“中华第一虎”是目前已知较早的虎雏形。此处发现三组图案：第一组中间为一男性骨架，东侧砌龙，西侧砌虎；第二组为龙虎合体；第三组为龙背骑有一人（或鹿），龙朝东、虎朝西作奔驰状[2]。这反映出先人的宗教观念与审美特点。

商周时期出现了国家，集祥瑞与威权象征的虎的形象，渐渐演化为饕餮纹，在青铜器等礼器上大量使用，饕餮图案狞厉诡异，象征着威严、控制和力量，至于著名的商代“虎食人”卣更是予人以神秘的视觉冲击，彰显出慑人的力量。由此也可以知道，虎在夏殷商之际，已经由图腾发展成为文字，由写实向符号化发展。

春秋战国时期，随着王室权力的涣解，作用于礼器上的虎纹图案也逐渐失去了威严神秘与令人心生恐惧的因素，代之而起的则是平和写实的形象。

随着时代的更迭，从汉代开始就盛行一股对四神的崇拜的风气。汉人将它们神化，比作升仙的使者，这种羽化飞升的思想也贯穿在汉代的整个丧葬制度和人的思想中[3]。由于此种原因的影响，墓葬中产生了大量的画像砖，而它们当中所绘制的故事大多数与四神有关，其中包含着虎图像。在当时看来，画像石（砖）是对现世生活的再现亦或者是象征。由于先人都相信死者会在地下重新进行生活。同时，他们也认为地下鬼魅众多。于是，人们赋予四神地下生活的守卫功能，也相当于现在说的士兵。让四神成为地下墓室的守护神，保护墓主人不受鬼魅的侵扰，也希望四神庇护他们尽快羽化升仙。

图1是从河南省南阳市陈棚出土的汉画像砖搏虎。据凌皆兵所著《色彩的记忆》一书中记载：它是刻于墓后室北过梁北面，画面以侧视为主，左刻一虎，翘着尾，瞪目张口，作奔扑状。右刻一人，挥动双臂，跨步向前迎斗猛虎，右臂平伸压虎口。画中利用云气和山密进行饰[4]。从先人们绘制的虎形来看，已经初步掌握虎的基本特征，对于虎力量的强大，先人很难进行战胜，只有通过绘画的手段进行一个激烈的“斗争”。先人将所思所愿融入作品当中，用以盼望在重新开始的生活可以击败或者战胜老虎，或是拥有不被虎侵扰和稳定的生活。

图2 同样是出土于南阳的汉画像石墓。与图1相比来看，图2并未进行人虎相斗，转而对龙虎进行描绘，主要用龙虎的斗争进行对场景的描写。没有和图1一样用较多的装饰去装饰场景，让人看了比较醒目。

图2 龙虎斗

对于笔者而言，以上两幅作品都是对于虎图像的感知，但是二者不同点也清晰可见。图1更倾向于对整个画面的完整性，更好地抓住了老虎的动势，让观者可以更简单地了解到虎有关的视觉形象。

除了在画像砖当中，墓室壁画也基于此种守护信仰进行创作。河南省洛阳市金谷园新莽时期的墓室壁画《羽人骑白虎图》也蕴含了升仙的意思在其中。从图3的画面中可以看到，羽人身着一身白衣、头戴尖顶帽、腰扎红腰带，坐在虎的背部，表达希望通过神的指引下尽快升仙的愿望。在湖南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漆棺中，第三重棺柩的棺盖上绘制了二龙二虎。由此可见，虎图像作为四神的崇拜的风气不仅仅在汉画像石上，还拓展到壁画、帛画等领域。

图3 羽人骑白虎图

《论衡·解除篇》中记载：“宅中十二主神之焉，青龙白虎列十二位，龙虎猛神天之正鬼也，飞尸流凶安敢妄集，犹主人猛勇，奸客不敢窥也。”由《论衡》中记载可知，先人们也会使用龙虎图像进行辟邪消灾。从程万里老师所著《汉画四神图像》一书中可看，虎的象征意义较为深远，也可以印证辟邪消灾的说法。

从以上论述可推断出，虎图像作为我国典型的传统文化中的图式构成。它不仅反映了我国古代先民对天与人关系的思考，也对思考结果的文化表达[6]。随着传统文化的发展，将虎图形作为一种民俗吉祥纹样，却也忽视了虎图像原有的艺术功能和社会功能。这或许是因其时代的不同，人们对虎有一定的畏惧心理，更多人想的是战胜它，而不是悠闲地去欣赏它。

二、虎图形的“古为今用”

随着当今社会安定，多数人倾向去表达虎的吉祥和美好的寓意。对于封建社会和原始社会而言，虎的管控手段和强有力武器较缺乏导致人虎的力量悬殊，导致人们对虎凶猛的畏惧。对于当下社会而言，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科技的发展，社会秩序稳定，虎也很少出现在人们正常的生活区域中。这样而言，人们对虎更多的不是畏惧，而是吉祥的象征。

在论述现代虎图像样式之前，需要对当下设计形式进行分析。目前，由于新媒体的发达，设计类竞赛和活动多了起来，每年会举办的生肖设计竞赛；较大的企业也会在年初进行生肖营销的设计。在这部分中，笔者利用2022全球吉庆生肖设计大赛的获奖作品进行分析。

在2022全球吉庆生肖设计大赛获奖作品中，笔者选取了几位较高奖项的设计作品进行分析。图4为本次生肖设计大赛的宣传海报。整个画面虎居中，虎为几何图形进行构造，整体利用扁平的风格进行上色。当人们视觉观察到由不同的几何图形组合时，让人印象深刻的往往是那些简单的几何图形[7]。人们特别容易被极简的几何图形吸引，尤其是对于那些精心设计出来的多边形组合而成的精美图形的时候，让人们记忆更加深刻。在现在的设计行业而言，多数设计学生和部分从业者喜欢利用复杂的形式去表达画面或造型的美感，以突出本身的设计水平，但这样容易忽视作品的传达的内容。

图4 宣传海报

图5 是该比赛获奖作品的一等奖。该作品以强烈的孟菲斯风格吸引了评委和大众的眼球，将春节、虎等图案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在设计手法上，作者巧妙运用平面构成中的点、线、面的形式，加以颜色的运用，为虎年博取了一个好的彩头。

图5 生肖虎年 欢乐春节

图6是本次比赛的二等奖，从画面中可以看出本幅平面设计作品为国朝偏Q萌的风格。作者保留了虎最明显的造型特征，在主视觉周边融合了传统文化的元素。由此可知，现在有大部分的设计师都会将自己的作品融入一些传统文化的元素。这也是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潜移默化，或者说是优秀传统文化带给国人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图6 壬寅虎年祥云福虎

图7为典型民俗虎的代表。在我国临近过春节时，各地的春节习俗走上了新年的舞台。从贴春联、剪窗花，到穿戴虎头鞋、虎头帽，到舞龙舞狮都是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化习俗。在笔者看来作者来自陕西省，而陕西是中华民族及华夏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之一。作者意图采用民俗艺术的样式呼吁大众对传统文化的关注，也唤起海外华人华侨对国家的归属感。

图7 民俗虎

在四幅作品的对比来看，四幅皆是采用平面设计的手法，将三维或者其他放在二维的平面中进行表达。在此，现当代更加注重作品的艺术性，可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或者情感共鸣。所以，现当代会更加注重艺术的社会功能和艺术本身的艺术功能，这也是种种原因导致的。在当今经济条件愈来愈好的情况下，人们的精神神话更加需要进行一定的吸取，这里面就包括了艺术。

从以上论述可知，在现代生活中，虎图像是我国典型的传统文化中的重要构成部分。同时，在现代设计作品中可以清晰地发现：人们比较注重虎图像的艺术功能和社会功能，较少的作品还会去细抠虎图像原本的造型。随着思想和社会的开放，更多的设计师或虎文化艺术爱好者都会进行图像的再设计，将自己的思想融合到设计作品中，体现作者心中的虎图像。

三、虎图形在新媒体环境下的应用

伴随着我国经济不断繁荣发展和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平面设计领域涌出了越来越多的“新”媒体。对于笔者而言，在视觉设计传播中的新媒体传播是相较于平面设计而言的。平面设计是针对二维空间进行展开宣传内容；而对于今天的新媒体而言，是针对眼睛可以看到的一切事物，包括平面设计，但是不仅限于平面设计。

在这个发展迅速和科学技术发达的年代，信息传播能力较强，意味着虎这个强有力的势力得到强有力的帮助，最后变得更有力量，让其传播得更广泛。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虎目前的处境和它更广泛的图形演变，现在从网络上一查便可以知晓。借助网络和新媒体这一手段可以收集到更多的关于虎的图形资料和演变历史。同时，更多的研究者或者学者可以通过新媒体的查阅方式去了解虎图形的演变和强烈的视觉感知。在此，借用了近年的节日营销为论述。

在春节这个牵连起亿万中华儿女的时间节点上，国内的大品牌纷纷紧抓住这一时机，开展一系列的春节营销。在2022年，宝马、TCL等广告大户，纷纷砸下重金霸屏了各大传播媒介。笔者也进行了一定的收集和调研，最后将数据进行一定的数据分析。

图8 是为庆祝2022虎年的到来，宝马中国发布了一支虎年洗脑动画。通过土味剪辑融入了各种“虎”的元素，鬼畜的画风加上魔性的配音让人忍不住抖腿的洗脑神曲趣味十足。放大新春欢乐的气氛，和大家玩到一起，带给人们最纯粹的快乐。从中可以明白目前审美市场很清晰的道理，新媒体主要面对的是当代年轻人，老派作风如今已经很难吸引年轻消费者的注意，而吸引流量的关键就是要贴合年轻人的审美。

图8 NOTHING BUT SHEER JOY

图9为TCL在虎年来临之初所做的营销案例，在近期收集中该品牌的热度是占比非常高的一个营销案例，被誉为“以内容创意、质感调性、整合思维突围而出的营销案例”。笔者主要从设计入手进行分析，品牌在设计之初公布“T虎”的IP形象。T虎从整体造型来看，概括了虎最主要的特征，结合传统民虎中的造型与“T”进行同构。

图9 T 虎形象设计

图10 T 虎H5 互动界面

图11 TCL 红包封面

在T虎开始传播后，TCL集团开始利用T虎的元素上线了《护身虎》互动H5界面，利用网民的兴趣线上进行参与。用户可以抽取或者定制自己的护身虎，为新年讨得一个好彩头。在这个过程中，网民们不知不觉就加深了TCL的印象。在此之后，营销并没有停止。为了支持“新年味”，TCL集团利用T虎设计了一系列微信红包封面和定制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表情包，T虎利用萌态的形式收获了一大批粉丝。

从“T虎H5互动界面结合”画面中可以看到，TCL虎年IP–T虎，设计多款护身虎形象，满足广大DIY爱好者的兴趣；还添加了隐藏款趣味玩法，满足了网友猎奇心理。同时，结合当下流行的养生、躺赢等网络文化，将T虎化身“新年护身虎”送给网友，在春节之际为大家送上祝福；嵌入抽奖活动，刺激内容在亲友之间传播，更好地宣传品牌的调性和本企业的企业文化。

由以上可知，在新媒体时代，虎图像需要更好地结合青年一代的审美胃口寓教于乐，跟随时代的浪潮，加强作品的艺术功能和社会功能，才能保持长久的宣传热度和范围和保持长久不衰。

四、结语

古人受到当时客观条件的束缚，对动物的解剖结构的有关知识了解较少，不少人只能依样画虎。所以对于先人来说，关于虎的作品大多数人来说是属于传移摹写一类，它的姿态变化较少，动态也相对现在而言比较生硬。历史发展到现在，人们有了前人的积累和科学的辅助下，可以更加深入去了解虎的特征和样式，能充分地进行视觉感知，从而进行有效的传播。

从原始社会作为图腾象征去祈求庇佑，将心中认为猛虎形象烙印在身体中，再到殷商时期将虎的形象进行简化烙印在青铜器上，到当代对虎的亲切萌化，都是时代赋予虎图形的新含义。现如今，不同时代、不同作者，依旧会去阐释虎的意义。对于笔者看来，千百年前人们利用有限的绘画工具描绘自己对于拥有力量的向往，将渴望都寄予在作品上；现如今，人们拥有了更多的绘画工具，掌握了更多的绘画技法，更多是去创新虎的样式，将自己所想到的画面进行设计和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