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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弹杂记

2023-04-29李永钧

上海企业 2023年1期
关键词:书场弹词昆曲

李永钧

评弹是一门古老的“说唱”艺术,拥有400年历史。它由苏州评话和弹词组成,唱腔非常自由。戏剧学大师俞大纲曾称其为“中国最美的声音”。2006年,苏州评弹入选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评弹艺术源远流长,发源苏州,兴盛上海,成为江南大地上的一朵奇葩,绚丽多姿,芬芳四溢,为广大观(听)众所喜闻乐见。她那极富底蕴的艺术品位,珠落玉盘的委婉声腔,甜糯悦耳的吴侬软语,婀娜俊美的表演形式无不透露出江南隽秀、典雅灵动的特色。然而,评弹并不是孤立的文化现象,触类旁通,与其他艺术与载体是息息相通的……

评弹与昆曲

评弹与昆曲可以说是同宗同源,从文学性的角度来说,评弹与昆曲都是江南文化中较高文化层次的代表,倍受古代文人墨客的追捧,是具有一定的文化水准和文学功底的人才会欣赏的剧种。评弹大约起于明朝,在清乾隆时期已颇流行。昆曲也是诞生在明朝(一说元朝末年创立),导致昆曲没落的花雅之争发生自康熙中叶至乾隆末年,此后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初,昆曲始终是衰而不亡。

苏州评弹,虽属曲艺种类,却也跟昆曲有极深的渊源关系。这个曲种实际上包括只说不唱的评话和又说又唱的弹词两门艺术。其中,苏州评话已有三四百年的演出史,其重要例证之一便来自昆曲:明清之际的传奇作家李玉在其名作《清忠谱》第二出《书闹》中描写了个颜佩韦等人在阊门外李王庙前听李海泉说《岳传》的生动场面。而在苏州弹词发展史上地位至尊的四大名家之首陈遇乾,早年为昆曲演员,曾入鸿福班和集秀班。后改唱弹词,将昆曲的声腔韵律和咬字发音方法融入弹词唱调,以宽厚苍劲的阔口大嗓为主、间用小嗓以助凄怆激越之情,创造出极具表现力的陈调,据说后来苏剧主调《太平调》就由此演变而来。陈遇乾还借鉴昆曲的脚色行当、手面动作以丰富规范书台表演。名列四大名家中的另一位弹词宗师俞秀山则吸收昆曲南曲生旦唱腔唱法创造了小嗓为主、间用真嗓的俞调,以节奏徐缓、旋律委婉倾倒听客,黄协埙《淞南梦影录》评谓“婉转?扬,如小儿女绿窗细语,喁喁可听”,因而成为至今风行曲坛的小阳调、夏(荷生)调、徐(云志)调、严(雪亭)调、祁(連芳)调等流派唱法的共同艺术源泉。

后来,朱耀笙、朱介生叔侄又发展了俞调,使之进一步契合昆曲唱念所遵馅的四声阴阳、清浊尖团等传统规范,他们所擅说的《双珠凤》也因此被誉为书坦雅音。黄异庵、杨振雄师徒则将昆曲的表演程序糅入书艺。他俩合说的《西厢》,当黄异庵起法聪一角出场吟唱《赏宫花》“和尚清且雅,会烧香,能煮茶……”时,配以昆丑的动作表演,总令人忍俊不禁,博得满堂掌声。杨振雄倾注一生心血于《长生殿》,他将夏调、魏调揉合昆腔,创造出刚柔并济、阴阳相辅的“杨调”,时而婉转低回,以浓郁的昆味唱红书坛。在表演上,他虚心向昆曲名家徐凌云请教,用昆曲的手眼身法步成功塑造出一系列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他擅说的《长生殿》也成为苏州评弹的经典之作。

当然,评弹对于昆曲也是既有吸收,又有反哺。将昆腔传奇改编成弹词脚本固然是评弹家的能事,而将弹词脚本谱写成昆腔传奇也并非罕见。最著名的当推至今久演不衰的《雷峰塔》,它是在弹词《白蛇传》的基础上改写而成的。此外,《花舫缘》《花前一笑》都改编自弹词《三笑》,而《女专诸》则改编自弹词《天雨花》等。

更重要的是,在日益开放流通的现代社会里,评弹艺术出于保护曲种传统特征的本能需要,自觉承担着维系苏州方言规范性和生命力的责任。从整体上来说,它做得还真不错。于是,相当长一段时期以来,同样离不开苏白的昆曲转向评弹演员学习语言。著名昆曲家俞振飞、徐凌云,传字辈艺人郑传鉴、王传淞等都是书坛常客,两者之间的血缘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评弹与京剧

京剧与苏州很有缘,晚清的京剧武生演员有三大流派:俞(菊笙)派、黄(月仙)派、李(春来)派,其中对后世影响最大的是俞派,俞菊笙就是苏州籍的,这在演员多为北方籍的京剧界来说,极为难得。说到京剧演员戏爱评弹的就更多了,盖叫天、马连良等都喜欢听评弹;姜妙香、俞振飞喜欢唱评弹,20世纪80年代童芷苓在上海大众剧场演唱的带京剧味的弹词开篇《莺莺操琴》至今让人记忆犹新。

再把镜头拉到当今,现在京剧舞台上最红的女须生王佩瑜,不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苏州姑娘么。王佩瑜自小在苏州山塘街小学参加文艺演出,从学唱评弹到学唱京剧老旦,被发现其天才艺术细胞,送到上海重点培养,现在又从中国戏曲学院研究生班毕业,自立门户,在海内外有很大影响力,被喻为“冬皇”(孟小冬)再现。

流行于江、浙、沪一带的苏州评弹,已有百余年历史,与京剧一样,名家辈出,流派(曲调)纷呈。许多老一辈评弹艺术家大多是从京剧中汲取营养才独树一帜的。“评话”中的“起角色”则更是直接吸收京剧表演艺术之长来塑造人物的,甚至不少评弹名家还客串过京剧,成为京剧的票友。

“蒋调”创始人蒋月泉,就是一个京剧迷,早年,发起组织“雅社”,社友们不但唱评弹,而且还学京剧。蒋月泉唱的京剧《空城计》《骂曹》《打棍出箱》等,极具“杨(宝森)派”韵味。他那脍炙人口的《战长沙》《刀会》等开篇中融汇了京剧“余(叔岩)派”“杨派”老生的唱腔。他几位评弹弟子王伯荫、潘闻荫、秦建荫(国)等,也都擅长京剧老生。

“张调”创始人张鉴庭则酷爱京剧老旦戏,他的运气发声,很多地方是借鉴京剧老旦的唱腔,如《芦苇青青》钟老太的大段唱腔里无处不有京剧老旦的痕迹;又如秦香莲中鍘美的一段唱,就是借鉴京剧里铜锤花脸的发音运气,与京剧的唱腔在某些方面有异曲同工之妙。“杨调”创始人杨振雄,擅唱京剧小生,又会昆曲。他与其弟兄杨振言双档合说的弹词《长生殿》中的唐明皇,潇洒飘逸,很有书卷气,颇具“俞(振飞)派”小生的高雅风范,成为书坛一绝;而“徐调”传人范林元,有得天独厚的小嗓,客串京剧小生,龙虎凤三音俱全,真不亚于专业京剧演员。

评弹女演员中,不乏京剧老票友。早年的“弹词皇后”范雪君和徐丽仙、薛君亚、郑缨都能唱京剧老生戏。以一曲《蝶恋花》成名的余红仙,曾得到过著名京剧老生张文涓的亲自指点,她的《搜孤救孤》悠扬峭拔,很有水平。还有薛惠君、江文兰、陈丽鸣、沈世华几位,爱唱京剧旦角。而苏州盛小云和邢晏芝,则擅长现代京剧。盛小云的《智斗》、邢晏芝的《海港》《红灯记》唱段,都各有所长,可圈可点。更让人惊讶想的是,擅说温婉娇柔书的女演员王瑾,竟钟情于京剧大花脸,她的一曲《铡美案》若“只听不看”,根本想不到唱包公者竟是一位娴静端庄的南方女士,真不简单!

评话名家中,情钟京剧者众多,吴君玉最崇拜周信芳,一曲《萧何月下追韩信》唱的苍劲醇厚,颇具“麒派”风采。吴君玉在评话《水浒》中塑造的宋江、卢俊义、林冲等人物,连用了不少“麒派”的念白和亮相来丰富他说表的手段;擅说《三国》的唐耿良,也喜欢唱京剧老生戏,行腔、气口、归韵,均十分规范;擅说《狸猫换太子》的顾宏伯,爱唱京剧花脸,20世纪40年代他常去看被上海人誉为“活包公”的李如春的戏,所以能在评话中把包公“起”得正义肃穆,威严无比;金声伯同样喜欢唱净角戏,大段《探皇陵》,吐字真切,极具韵味;陈卫伯的京剧《锁五龙》,更是挺拔高亢,裘(盛戎)味浓郁。

评弹与书画

记得十多年前,在网上与书法名家潘良桢先生聊天,潘先生言:“评弹和书法,我都从五六岁时开始接触,至今迷了五十多年。后来常常觉得其间有相通之处,可资相互启发。”同为艺术,评弹与书法确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源于中华文化,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书画名家爱听评弹者甚多,潘良桢先生乃一评弹票友,不仅擅用丹田劲发音,琵琶三弦功夫了得,而且潜心研究评弹艺术,还造诣颇深。除了潘先生外,颜文梁、郭绍虞、吴湖帆等书画大师生前都酷爱评弹,相传在当年沧州书场,金石大师陈巨来先生就是“沧州八怪”之一(八位资深听客)。书画家石伽先生虽是杭州人,但对评弹的迷恋几乎到了痴情的地步。后来弹词名家杨振雄跟他学画,他也跟杨振雄学习评弹,两人也就有了亦师亦友的交情。

评弹名家中,精通书画者更是大有人在,胡天如兼擅丹青,尤工仕女、黄兆熊工过书画、朱介生品字赏画,在评弹界早已传为美谈。凡是听过杨振雄唱杨调的人,无不被其表现力之强所感染。杨调,高亢处刚劲挺拔、石破天惊,委婉处一唱三叹、细流涓涓。杨振雄发挥了弹词唱腔的吟诵体特色并融入抒情成分,杨调书卷气极重,据说与杨振雄扎实的书画功底分不开,杨的书画雄健豪放,婉丽遒劲,饮誉书坛。

黄异庵先生乃说《西厢记》的名家,旧学底子极深,精书画,通金石。还善创作,大有鹤立鸡群之风采。听黄异庵先生说书,最难忘的是他的“雅噱”,这可以理解为一个艺术家的修养和知识的渊博。早些年,黃异庵举办过个人书法展览会,他的书法扇面作品,似空谷幽兰,翰墨生香,他的篆刻更加出色。《书法》杂志曾登出他的多方印章,配以文章介绍。他亦有多首诗作怀念老师邓散木,也刊登在《书法》杂志上,当年周恩来总理看了他的诗作后,称他为“评弹界的才子”。 1993年,曾有人张罗起“评弹书画联谊会”,推杨振雄先生为会长,每周在一家名为“金水楼”的酒家聚会,评弹、书法界人士说书论艺、鉴赏书画。可此事难全,加上酒家于此无利可图,维持一个时期后便告“息搁”。

生在苏州的画家,听书似乎是他们的基因,有几位还能自弹自唱,比如王锡麒老师,一曲严调开篇“密室相会”可谓字正腔圆。画家陈如冬也爱好评弹,有一年特地去买了弦子,那一次正好临近春节,还下着大雪,陈如冬先生背着把弦子走过小巷,巷子里的老人看着说,说书先生很辛苦的,春节又要团拜了。“对我一生中影响最大的是书法和评弹。”苏州女书法家沈蓓蓓在一次票友会演中,以一曲蒋调《林冲/酒店》赢得满堂彩。而她较为知名的身份是一名书法家,可在她自己看来,评弹对她具有相同的分量。沈蓓蓓不无感慨地说:“评弹艺术历史内涵十分丰富,音乐醉人,令人心旷神怡。现在我的生活离不开书法评弹,写一天大字,写一天小楷,就一定要抽一天时间来唱评弹。评弹使我结识了很多的好朋友,也重新找回了很多老朋友。遨游于书画、评弹之间,其乐融融,流连忘返。” “淡淡相交竹与梅”是弹词开篇《梅竹》之中的唱词,评弹演员和书画家淡淡相交,评弹和书画淡淡相交,竹子和梅花似的,多好啊。

评弹与园林

苏州园林的九曲回廊、精雕细琢,与苏州评弹的情节和情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苏州评弹与苏州传统建筑有着同样的美学韵律。以苏式园林为代表的苏州传统建筑盛极一时,亦催生了吴文化的创作浪潮。

苏州的园林,虽是假山假水人工造成,但它来于自然而精于自然,造园艺术,匠心独运。书画家与建筑艺人的携手合作,使苏州园林富有诗情画意的书卷气息,清淡典雅,质朴自然,大殿楼台亭榭,或环抱于松柏古树,或掩映于假山丛中,再补以花卉盆景,生意盎然,拳石成峰,古雅精巧,韵味隽永,被誉为“无声的诗,立体的画”。凡身临其境,无不感到处于超凡脱俗的文化氛围之中。

苏州同时又是评弹的发祥地,用苏州方言进行说唱表演的评弹,讲求“说”“噱”“弹”“唱”,将文学、音乐、表演、杂技等多种艺术熔于一炉,具有浓郁的苏州地方色彩和乡土气息,它又有悠久的群众基础。据说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苏州市区,大街小巷、小镇水乡布满了书场。城里城外,人口总共20万,茶馆书场却有150家,几乎每家书场都是茶馆,每家茶馆必有书场。听众中各个阶层的人都有,其中也不乏一些文人雅士,吴湖帆先生就为“光裕书会”题写过“光前裕后”的篇额。时至今日,不唯听客中有文士,演员中也不乏高人。

苏州传统的园林艺术、评弹艺术是苏州的两大城市名片,又都是吴文化的精粹,在中华民族传统艺术宝库中占有重要地位。园林专家陈从周教授认为“苏州园林,代表传统的江南文化”,民俗学家邓云乡先生针对陈从周的论点,又加以补充:“具体到苏州园林,那不妨再加一点评弹的叮咚弦索声”。乾隆皇帝在下江南的时候就在沧浪亭内听王周士说过书,因其演技高超,还得到御赐的七品顶戴。

说到苏州园林和评弹的关系,二者一脉相承,互为贯通。如果说,苏州园林的粉墙之内倘若少了评弹,难免令人遗憾。苏州留园最美的景致要数“林泉耆硕之馆”,厅南原有戏台,可惜现在已经毁了。苏州拙政园的十八曼陀罗花馆则尚称完好,十八曼陀罗花馆是旧时园主夫妇听戏听书的地方。十八曼陀罗花馆实际和卅六鸳鸯馆是一体的,前厅演出,后堂可作艺人更衣待场的后台。厅制采用鸳鸯厅形式,前后厅用隔扇和挂落分为南北两部。馆内由于使用“鹤胫弯椽”“船蓬弯椽”组成穹形的轩顶,音响绕梁萦回,经久不绝。馆北临池,唱曲之音越水更臻清越,依水而建的网师园濯缨水阁、怡园的藕香榭也都有同样的功能。网师园每到夏天就对外开放夜花园,评弹、昆曲、古琴、竹笛各自悠扬在园林一隅。台北中研院院士许倬云教授在此听了评弹,牵动乡愁道:“余音摇曳;其时夜色苍茫,太湖石隐约可见,陡然想起唐时流落江南的李龟年,竟不知身在何处!”

说句不合时宜的话:评弹的意趣其实在于复古,能勾起苏州人的情怀。在幽深的苏州园林里听原汁原味的乡土评弹,也就是想远离喧嚣的世界里寻找一方静土做一个不曾拥有的旧梦。传统曲目大凡要比现代的有韵味得多。试想,月夜坐在虎丘临河的亭园里听《三笑》,室内弦索叮咚,室外橹声唉乃,直忍不住要看看唐伯虎是否在月下追舟。身为现代都市人,身居花草树竹下,一缕清风、一杯香茗、一曲评弹,能享如此清福,竟不知是何种福报了。

评弹与茶馆

茶馆一经出现,便与一定的文化娱乐形式相结合,并成为这些形式的载体。

清乾隆皇帝下江南,召苏州弹词名家王周士御前演出。弹词艺术从此名声大振,风靡太湖流域、上海和浙江一带。茶馆、茶楼与这种评弹艺术相结合,成为评弹艺术的最佳载体,茶馆书场、茶楼书场,雨后春笋般地在各地兴起。清同治年间(1862~1873),评弹艺术四大名家马如飞、赵湘舟、姚立章、王石泉,到上海演出。茶馆(茶楼)书场,得到了更大发展。到20世纪40年代,上海的茶馆(茶楼)书场不下百数十家。集中在四马路(今福州路)的有12家,其名称是:仙乐钧天楼、湘沪艳影楼、九霄艳云楼、四海沧交接、引商利做羽楼、天乐窝、小广寒、桃花趣、也是楼、皆宜楼、万华书屋、响遏行云。1949年后,上海城乡曾拥有茶馆(茶楼)书场240多家。

与评弹艺术相结合而成的茶馆(茶楼)书场,其主要业务已不是卖茶水给顾客喝,而是经营艺术演出了。茶馆(茶坊、茶楼)有场地,有座位,有顾客,有茶水;评弹艺术的演员也仅1~2人。因此,前者成为后者的最佳载体。两者结合而成的茶馆(茶坊、茶楼)书场具有的文艺功能有:一是出人。许多评弹艺人在这里找到了进行艺术实践的机会和场所,从而声名鹊起,成为名家;二是丰富了群众的文娱生活。特别是那些在旧社会无文化、不识字的劳动人民,他们难以通过文字载体接受和欣赏中国传统的文艺作品,而茶馆(茶坊、茶楼)书场给他们提供了接受和欣赏这些文艺作品的机会。在评弹的故乡苏州,饭后闲时约上三五老友找家茶馆,倚着花窗,坐在木椅上,听一曲评弹的鲜活、婉转,啜一口碧螺春茶的清幽,传奇小说里才子佳人的浪漫凄迷和历史演义中英雄豪杰的侠气,就随着这份慢和雅成了苏州茶馆里绵延千年的诗意。

不过,20世纪80年代始,随着各种新型的文化娱乐设施兴办,现代歌厅、现代舞厅、娱乐中心、老年活动室等,逐渐遍及城乡各地;茶馆的主要的文化功能逐渐被取代了。由于煤气灶的普及,烧开水的过程也简便易行了,不再像以前烧柴、烧煤那样地费时、费力、费物了。茶馆的最基本功能——卖茶水给顾客喝,也部分地被取代了,茶館(茶坊、茶楼)书场逐渐衰落了。然而,最近10年来,茶馆的文化内涵和意蕴得到了加深。有的茶馆经常举办说唱、博弈、书画鉴赏等文娱活动,吸引到了更多不同层次的顾客。茶馆的娱乐项目中最具地方特色、人气最高的的是曲艺——评弹。

这里,浅谈一位青年游客在同里茶馆听评弹的感受:南苑茶馆始建于清末1898年,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这是一座两层两底的古木结构建筑,被称为“江南第一茶楼”,位于古镇南端的小岭湾。茶馆的建筑都是传统的砖木结构,正面装饰有清代风格的木雕。一楼给我的感觉是,这是一个了解茶馆过去和昔日同一人生活的地方。但要喝茶听评弹,就得上二楼。窗边喝茶,看河边风景,百年历史,水乡风情,都在这间小茶馆里融为一体。老苏州的意境,尽在婉转细腻的声音里。在“最古老”的茶馆听评弹,真的有一种时空交织的感觉。第一次听苏州评弹是在平江路,月夜下,对苏州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在南苑茶馆再次听到评弹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这种“情绪”其实是“不想走”。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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