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20年慢性心力衰竭阳虚证研究文献可视化分析

廉坤 ，孟骊冲 ，方格 ，张君宇 ，胡志希

1.湖南中医药大学，湖南 长沙 410208； 2.华北理工大学，河北 唐山 063000

慢性心力衰竭（chronic heart failure，CHF）指由原始心肌损伤导致心脏结构或功能变化，促使心室泵血和/或充盈功能低下的一种复杂的临床综合征[1]。研究显示，35岁以上居民CHF患病率约为1.3%，推测我国CHF患者有890万左右，与2000年相比增加约500万[2]。中医认为阳气具有温煦、推动、气化等功能，心阳亏虚则可见神疲乏力、畏寒肢凉等。心阳虚为CHF的关键，是目前本领域研究的热点和难点。但国内相关研究分散、文献繁多，少有CHF阳虚证研究的整体客观分析。本研究通过检索主要中文数据库近20年来收录的CHF阳虚证相关研究文献，采用CiteSpace软件进行可视化分析，以探索CHF阳虚证领域国内研究现况，了解研究热点、发展前沿。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及检索策略

以中国知识资源总库（CNKI）、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VIP）、中国学术期刊数据库（万方数据）为数据来源，采用高级检索方式检索，检索式见表1。检索时间范围为2002年1月1日－2022年3月31日，检索日期为2022年4月17日。

表1 数据来源和检索表达式

1.2 文献筛选标准

纳入标准：CHF阳虚证研究领域的学术期刊论文、学位论文、会议论文。排除标准：①与本研究领域无关的文献；②成果、标准等文献；③综述、Meta分析等非原始研究文献；④重复发表文献。

1.3 数据分析

将检索到的文献统一导入NoteExpress3.6.0.9155软件，结合人工阅读模式删除重复文献，然后阅读摘要与标题、全文排除无关文献，得到最后纳入文献。

由Refworks格式将最后纳入文献导出成txt文件，另将文件名称设定成“download-##”形式，置于input文件夹。由CiteSpace5.8.R3内部数据转换程序将该数据文件转换成软件可读取的数据形式[3-4]。设定时间跨度为“2002年1月到2022年3月”，时间分区以“1年”为最小单位，修剪选项（Pruning）设置成关键路径（Pathfinder），其余保持默认设定[5-7]。

合并机构曾用名与现用名，如“广西中医学院”“广西中医药大学”。合并含义相同或相近的关键词，如“慢性心力衰竭”“CHF”“慢性心衰”，“中医药”“中医药治疗”等。

关键词出现的频率被称为共现性，关键词高频率的出现在某些程度上表明了该研究领域的热点方向[8-9]。从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可了解关键词的分类、分布、出现时间等特点，更直观具体地体现研究话题、研究内容和关联关系[10]。共现性和中心性密切相关，其他关键词与高中心性的关键词同时出现的概率越大，相应关键词于共现网络中的影响程度越高[11]。一般认为中心性≥0.1的是关键节点[12]。绘制关键词共现网络，然后选定LLR法聚类关键词，并以Timeline View图谱展示。模块化Q值>0.3则网络结构明显、平均轮廓值（S）>0.5则结构合理[13]。在Burstness菜单下进行关键词突现性检测。

2 结果

共计检索出文献4 827篇，其中CNKI 2 250篇、VIP 465篇、万方数据2 112篇；删除重复文献1 834篇；据纳排标准去除无关文献2 333篇；最终纳入660篇文献，其中学术期刊文献493篇、学位论文160篇、会议论文7篇。具体纳入流程见图1。

图1 纳入文献筛选流程

2.1 年发文量

纳入文献发文时间分布见图2。2020年发文最多（92篇），2004年发文最少（1篇）；2022年发文较少与检索时间及收录情况有关。总体来看，近20年CHF阳虚证领域发文量呈波动上涨趋势。

图2 近20年CHF阳虚证研究文献发文时间分布

2.2 研究机构

纳入文献研究机构共现网络见图3。图中有264个节点、94条连线，密度为0.002 7。发文量较高的机构有湖南中医药大学（13篇）、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9篇）、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7篇）、北京中医药大学（7篇）。可知发文机构主要集中在各大中医药院校及其附属医院。中心性排名前5位的机构分别为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上海中医药大学、北京中医药大学、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说明以上机构与其他机构合作较多。同地域或邻近地域院校及医院合作较为紧密，如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龙华医院等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机构间紧密合作；以湖南中医药大学为核心，与湖南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湖南中医药高等专科学校附属第一医院等机构紧密合作。研究机构之间跨地域合作关系较少，主要是上海中医药大学、湖南中医药大学与其附属医院形成合作网络，同时也体现出研究机构跨地域合作相对薄弱。

图3 近20年CHF阳虚证研究文献研究机构共现网络

2.3 核心作者

纳入文献涉及2 280位作者。共现网络见图4。图中有442个节点、401条连线，密度为0.004 1。密度较小，表示作者之间对于CHF阳虚证的研究探讨或合作较少，关于CHF阳虚证的研究尚未形成全面的合作模式。发文较多的作者有周华（5篇），卢青（4篇）、刘福颂（4篇）、刘越美（4篇）、吴时达（4篇）等。中心性较高的作者有吴时达、王静、阮小芳、郑海生、卢青，表明其合作者较多。主要形成以吴时达、刘越美、周华、周鸿图、阮小芳、张丙印为核心研究者的6个较大的研究团队。整体而言，虽然有很多作者在该领域进行研究，但结构分散、合作关系微弱。提示应进一步加强团队之间合作与交流，共享诊疗经验和研究成果。

图4 近20年CHF阳虚证研究文献作者共现网络

2.4 关键词共现

除主题词外，高频关键词有心肾阳虚、阳虚水泛、临床研究、心功能、真武汤、阳虚血瘀、脑钠肽、心阳虚、生活质量。中心性≥0.1的关键词有心肾阳虚、心功能、临床研究、阳虚水泛、真武汤、心阳虚、脑钠肽。大致涵盖了中医证型、治疗方剂、评估指标、研究方向4个方面，高频关键词热点分类见表2。

表2 近20年CHF阳虚证研究文献高频关键词分类

关键词共现网络见图5。可见该领域主要研究内容有“心阳虚”“心气虚”“心肾阳虚”等证型，以“临床研究”“中医证候”等为主要研究方向，主要采用“活血法”“益气强心”等治法，主要治疗“气虚血瘀”“阳虚水泛”“阳虚血瘀”等证型，主要选用“真武汤”“参附汤”等阳虚证代表方，以“心功能”“脑钠肽”“生活质量”等作为主要预后评价标准。

图5 近20年CHF阳虚证研究文献关键词共现网络

2.5 关键词聚类时间线

CHF阳虚证研究关键词聚类时间线见图6，聚类标签及规模见表3。聚类图谱S=0.74、Q=0.533 9；表明聚类合理、可信度高。可将关键词聚类归为2类主题：①中医辨证分型，包括#0、#1、#2、#5聚类；②临床治法和评价，包括#3、#4、#6、#7聚类。8个聚类的出现时间和持续时间有所不同。依据出现的先后顺序排列：①#0中医辨证（2002－2022年），#3真武汤（2002－2021年），#5心阳虚（2002－2021年）；②#2心肾阳虚（2003－2021年），#4生活质量（2003－2021年），#6心功能（2003－2020年）；③#7临床研究（2005－2021年）；④#1阳虚水泛（2007－2021年）。从研究时间来看，#0中医辨证持续时间最长，且持续至今；#3真武汤、#5心阳虚延续时间较长，且持续至2021年，预计今后将有更多相关研究；#1阳虚水泛出现最晚，但一直持续至2021年，也是近年研究的热点。

表3 近20年CHF阳虚证研究文献关键词聚类标签

图6 近20年CHF阳虚证研究文献关键词时间线

2.6 关键词突现

关键词突现分析结果前16位见图7。从图中可直观了解本领域研究热点的变化过程。2002－2022年可以7年为界分为3个阶段：2002－2008年主要研究“充血性慢性心力衰竭”“心气虚”“肾阳虚”证及“强心方”；2009－2015年以“临床研究”“脾肾阳虚”“气阴两虚”证和“心衰宁”等为主；2016－2022年随着中西医结合、微观辨证、循证医学等发展，研究“炎性因子”等主题增多，且更关注患者的“生活质量”“心功能”等远期疗效。据此可推测循证医学、中西医结合、远期疗效为今后研究热点。

图7 近20年CHF阳虚证研究文献突现关键词（前16位）

3 讨论

近20年CHF阳虚证研究领域发文量整体呈波动上升趋势，表明该领域研究越来越受到重视。湖南中医药大学、上海中医药大学、北京中医药大学为核心研究机构。形成了以吴时达、刘越美、周华、周鸿图、阮小芳、张丙印为核心研究者的6个较大研究团队。但不同区域、不同学科间的协同性较差、合作不足，造成研究碎片化、学术隔阂、资源浪费等，这可能与经济、地理等因素有关，提示应加强合作与交流、以期促进本领域的发展。

除主题词外，心肾阳虚、阳虚水泛、临床研究、心功能、真武汤、阳虚血瘀、脑钠肽、心阳虚、生活质量、中医证候等为出现频率较高的关键词。关键词突现性检测显示，强度最高的关键词是中医证候（5.02），肾阳虚（3.76）、治疗应用（3.45）、穴位贴敷（2.92）等突现强度也较高；持续到现在的突现词有中医证候、炎性因子、心功能。据此，CHF阳虚证的研究热点可归纳为以下四方面。

第一，CHF阳虚证证型主要为心肾阳虚证。近20年主要研究的阳虚证相关证型有心阳虚、肾阳虚、心气虚、脾肾阳虚、气阴两虚等。如姚鹏飞[14]研究心阳亏虚型CHF患者采用心衰协定方治疗后，血浆N末端脑钠肽（NT-proBNP）、心输出量（CO）、免疫功能（CD3+、CD8+、CD4+水平）、白细胞介素-6、肿瘤坏死因子-α等指标的变化情况。李杰等[15]研究苓桂术甘汤对心阳虚证CHF患者脑钠肽（BNP）、胃排空时间、左室射血分数（LVEF）等指标的影响。周海娟等[16]用温阳补心法结合康复锻炼治疗CHF心阳虚证，观察LVEF、NT-proBNP、CO、每搏输出量（SV）等心功能变化。唐云等[17-18]通过给心气虚大鼠灌胃益心泰颗粒，观测大鼠BNP、心率、LVEF、尿量、LVEF等指标，探索该颗粒剂有效剂量。

第二，CHF阳虚证方药以真武汤为主。通过本研究分析结果，发现本领域主要探索的方剂有真武汤、强心方、参附汤、心衰宁等。以真武汤治疗CHF为主题的研究有400余项，且总体发文趋势在波状增长，说明真武汤依旧为研究热点；其中最多的是该方联合西医药治疗的临床研究。有学者采用强心方结合西医常规治疗或穴位贴敷治疗CHF，比较中医证候积分、LVEF、左室舒张末期内径（LVEDD）、左室短轴缩短率（FS）、NT-proBNP、SV、血清同型半胱氨酸、心肌肌钙蛋白1、血管紧张素、不良反应等[19-22]。魏月娟等[23]通过动物实验，从蛋白和基因表达层面研究该方对心功能、心肌重构的影响。心衰宁相关研究较少，但不失为心衰治疗有效方，今后可多开展相关大样本研究，阐明其作用机制，为临床使用提供理论依据。

第三，CHF阳虚证微观指标以心功能和炎性指标为核心。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CHF的发病机制逐渐被阐明。中医在不断向客观化、科学化发展，诸如研究CHF中医证型对应某些客观指标的改变；研究中药方剂作用于某些靶点，改变某些理化指标。目前，CHF阳虚证最常研究的指标有BNP、LVEF、NT-proBNP、LVEDD、FS、SV、CO等心功能指标和各种炎症因子等[24-26]。微观指标的探索、确立和与中医证型对应可能是今后的研究方向。

第四，CHF阳虚证远期疗效强调患者生活质量。中医追求“治病求本”，当以“人”为本，以“病”为标。尤其对于肿瘤和某些慢性疾病，讲求“与病共存”“带病生存”，注重提高患者生活质量，改善临床症状，不盲目追求治“病”，而是提高远期疗效。本方向可通过定期随访调查、电话随访等方式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