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匈牙利狂想曲第十一首》创作风格与整体特色
2023-04-05秦善强
秦善强
(聊城大学 山东 聊城 252000)
一、作曲家简介及作品简介
(一)人物背景及个人风格
李斯特出生于1811 年的匈牙利,于1886 年7月31 日晚去世。他出生于一个热爱音乐的家庭,自小跟随父亲学习音乐,从9岁起就可以登台演出。李斯特的故乡有良好的音乐氛围,所以,李斯特自小就接受音乐的熏陶。作为浪漫主义时期的天才音乐家,李斯特在其音乐作品中展现了对祖国和人民的眷恋,而且,这样的特征更多地反映在他的音乐作品当中。李斯特在钢琴演奏风格上直接继承了克莱门蒂和贝多芬——技术辉煌、富有动力,追求宏伟的交响性音响。李斯特9 岁的时候就跟着车尔尼学习钢琴,车尔尼教授了李斯特一年半的时间。在这一时期,李斯特的钢琴水平有了极大进步,不管是音乐表现力还是演奏技法都有很大的提高。而车尔尼所传授的即兴式炫技特征也对他之后的作品产生了深远影响。李斯特12 岁时就到巴黎跟随帕埃尔学习乐器,之后又跟着雷哈学习和声及对位法。其中,雷哈所教授的内容对李斯特采集和加工民歌的技法产生了深远影响,同时,这也是李斯特创作匈牙利狂想曲的基础。
(二)乐曲简介
李斯特创作的《匈牙利狂想曲》一共有19 首曲目,要想把握《匈牙利狂想曲第十一首》,就要对其整体有大概的了解,因为本首曲目与套曲之间是总体与个别的关系。19 世纪以来,狂想曲这一体裁具有情感奔放、节奏流畅的特点。狂想曲这一名称原本来自古希腊,在当时代表着游吟诗人的歌唱和有一些伴奏的歌曲。狂想曲经常从民间流行音乐中取材,具有民间音乐的特征,其音调流畅奔放,具有鲜明的民族化特色。从1839年开始,李斯特就一直在搜集匈牙利民间音乐。李斯特创作的《匈牙利狂想曲》一共有19 首,这19 首作品创作于1846 年至1885 年间。其中的许多作品都是作者以吉卜赛人的民歌和舞曲为基础,进行独特的艺术加工,辅以钢琴演奏技巧创作出来的。在李斯特的故乡,流行的是恰尔达什舞曲,这样的舞曲特征在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中都得到了展现。在整个套曲当中,李斯特融入了个人风格,其细节的处理十分细腻微妙,有独特的感染力。我们可以将《匈牙利狂想曲》看作不同风格的民族音乐相融合的作品,同时,它也展现着吉卜赛音乐的创作特征。
二、《匈牙利狂想曲第十一首》的创作风格
(一)曲式结构与调式调性
《匈牙利狂想曲第十一首》是多段并列曲式,整体结构为A+B+C+D,其中,A 部分为(a+a1)+b+a2,B 部分为(c+d+d1),C 部分为(e+e1)+(f+f1)+(g+g1)+连接,D 部分为(h+h1)。
A 部分(1—17 小节),慢板,为带再现的单三部曲式,由呈示段、中段和再现段组成,为a小调,速度带有即兴的特点,较为自由。其中,呈示段由两个乐句构成,两句的开头部分相同,为非方整型的平行乐段,a(1—4 小节)以a 小调主和弦的分解和弦构成的震音和琶音开头,结束在属和弦上,a1(5—9 小节)同样以主和弦的分解和弦构成的震音开始,最后落在主和弦上。虽然两个乐句运用了相似的材料,但从左手音乐素材的使用上可以看出两个乐句的不同之处,a 乐句左手运用了较为短小的琶音,而a1 乐句则使用了更为短促的装饰音,相比之下,a1 乐句更为俏皮、甜美,两个乐句之间有相互呼应的感觉。中段b(10—11小节)全部采用了大三和弦,虽然只有两个小节,但是,在调性和风格上却和A 部分的其他段落不同,第十小节为C 大调,第十一小节为E 大调,但是,两个乐句之间并没有出现转调时的过渡和弦,这是吉卜赛音乐的特点,体现了作曲家与吉卜赛音乐的密切联系。李斯特在他的音乐论文《匈牙利的吉卜赛人及其音乐》中谈道:“在真正的吉卜赛音乐中,当大胆进行转调时,过渡的和弦几乎是一种闻所未闻的浪费。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的音乐家会对这种‘空中翻跟斗绝技’瞠目结舌。”但是,在第十一小节结束的地方,作曲家又采用了E 大调的主和弦,同时,这也是a 小调的属和弦,顺利地使乐曲返回到后面再现段落的a 小调。再现段a2(12—16 小节),在调性上回归到a 小调,可以看作呈示段的扩充,第十六小节结束的地方落在了A 大调的主和弦上,由充满幻想的a 小调转向色彩明亮的A 大调,为全曲B 部分的调性的出现及隆重的风格作了铺垫。
B部分(17—40小节),行板,由c(17—24小节)和与具有扩充性质的d(25—32 小节)和d1(33—40 小节)组成。共有三个乐句,每句八个小节,为方整型乐段。调性在A 大调、b 小调和D 大调上相互转换,情绪鲜明,并且采用了新的素材,大量使用带有装饰音的和弦和附点节奏,其中,c 乐句左手低音加和弦的构成和d 乐句的右手有相似之处,而c 乐句的右手和d 乐句的左手都使用了附点节奏,这就导致虽然c 乐句和d 乐句不同,但演奏出来的效果却很相似,具有强烈的匈牙利民间舞曲的特点,此外,d 乐句右手的空拍配合左手的附点节奏的演奏效果和c 乐句很像,使B 部分舞曲的风格特征更加鲜明。
C 部分(41—115 小节)为并列单三部曲式,快板,速度较前两个部分明显加快,快速的半音阶跑动可以说是全曲最活泼的乐段。这一部分的调性为#f—A—#f—#F。呈示段(41—69 小节)由两个乐句组成,e 乐句(41—51 小节)和e1 乐句(52—69 小节),两个乐句开头相同,为非方整型的平行乐段,调性为#f 小调。呈示部采用了双手交替的十六分音符、左手八分音符的跳音、右手十六分音符组成的乐句,其中,第二个乐句为第一个乐句的上方二度的模进,第三个乐句为第二个乐句的上方四度模进,第三个乐句后面九小节下行的半音阶则是对乐句的扩充。音域的逐渐提高、声音力度的渐强,加上八分音符的跳音和快速跑动的十六分音符,使舞曲的风格更加鲜明,展现出一幅热烈的舞蹈画面。中段(70—101小节)较呈示部更为热烈、辉煌,由两个乐句组成,分别是f 乐句(70—91 小节)和f1 乐句(92—101 小节),两个乐句开始相同,也是非方整型的平行乐段,调性为A 大调。相较于呈示段,两个乐段的左手都采用了八分音符跳音为主的伴奏,不同的是,呈示段是采用单音、双音以及和弦的方式,而中段则采用了单一的单音方式,单音的采用使得中段的乐句更加活泼,也更能凸显出旋律声部。中段旋律声部在使用和呈示部同样的半音阶素材的基础上,以分解和弦为主,增加了乐句的流动性。呈示段在第三个乐句的后方,对乐句进行了扩充,而中段却是在第一乐句后面增加了六个小节的半音阶和连续四小节的颤音,对乐句进行扩充,两者之间形成对比,又遥相呼应。C 部分的第三乐段(102—115 小节)由两个乐句组成,g 乐句(102—108 小节)和g1 乐句(109—115小节),调性回归到了#f 小调。这一乐段左手由之前呈示段和中段的八分音符变为四分音符,由中段的单音变回低音加和弦的演奏方式,而半音阶则由呈示段和中段右手单手变成了双手三度。渐强的半音阶使音乐更加辉煌,逐渐走向高潮。C段到D 段之间有十小节的连接(116—125 小节),连接部仍然是#f 小调,却一直在#f 小调的重属和弦上进行,这种极其不稳定的和弦的运用是为了引出高潮,为即将到来的高潮部分增添一丝期待。连接部使用了和C 部分不同的八度和和弦,随后到来的渐强的分解和弦更像是一种愈加欢快热闹的舞步,最后出现了八分音符和四分音符的和弦,最后一个和弦落在#F 大调的属七和弦上,预示了高潮部分的到来,顺利引出D 段。
D 部分(126—164 小节),急板,整体结构为单一部曲式,调式为#F 大调,由两个乐句组成,分别为h 乐句(126—141 小节)和h1 乐句(142—164 小节)。h1 乐句为h 乐句的低八度演奏,所以,D 部分为非方整型的类平行乐段。在音乐素材的使用上,左手变为八分音符,采用了单音、八度加八度和弦的织体,右手则使用了八分音符的和弦。h1 乐句相对于h 乐句来讲多出了7 个小节,其中,五个小节是对第140 小节主和弦的高八度重复,h1乐句在后半部分增添了许多重音记号,并且由h 乐句的mf 转变为ff,音域的升高、力度的渐强、急板的节奏、大量厚实的和弦,使乐曲达到了最高潮,再加上乐曲结束的尾音落在主和弦上,使乐曲在磅礴的气势中结束。
(二)整体特色
《匈牙利狂想曲第十一首》展现了匈牙利的民族精神,也展现了李斯特内心深处的情感。整首曲目就像组诗的一部分,有着梦幻史诗般的特征。第一部分的旋律比较自由,有着即兴的特点,不管是情绪还是力度对比都比较强烈,大量大三和弦仿佛展现了打破宁静思绪的惊涛骇浪,而且,装饰音进行非常有冲击力,体现了自由而浪漫的色彩。第二部分整体给人庄重堂皇的感觉,许多双音构成的倚音营造了宏大的场面,彰显了华丽的音乐色彩。第三部分是曲目连接高潮的部分,快速的半音阶跑动和分解和弦的运用给人华丽却又不失细腻的辉煌感,热烈的场面更是预示了高潮部分的到来。最后的第四部分中,许多连续八度和旋的弹奏使整首曲目给人铿锵有力的感觉。而且,在这一部分当中,速度是最快板,推动了高潮的到来,最后,乐曲在辉煌和激昂中落幕,充分展现了李斯特所创作的匈牙利民族音乐的魅力。
三、结语
李斯特的作品展现了匈牙利民间文化的特征,符合李斯特的性格特点,深刻揭示了匈牙利民族文化向世界各地传播流行的趋势。在音色和节奏的把控上,李斯特有自己独特的技巧,表现了杰出的钢琴音乐艺术创作才能,展现了匈牙利民族音乐的魅力。通过对作品的简略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匈牙利幻想曲第十一乐章》是一首饱含爱国情感,具有鲜明民族特征的曲目,整首曲目略显忧郁,又狂放不羁,写作手法有非常强烈的自由特征,加上吉卜赛音乐的素材,成就了李斯特“钢琴之王”的美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