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筑高校大学生“求真”价值基础的三重维度

2023-02-26□申巍

山西警察学院学报 2023年6期

关键词：求真

□申巍

(山西警察学院,山西太原 030401)

高尔基说:“人需要真理,就像瞎子需要明快的引路人一样。”爱因斯坦说:“追求客观真理和知识是人的最高和永恒的目标。”[1]从需要到追求,人类从未停止过对真理的渴望。“新时代孕育新思想”,科学把握历史规律与理论演进逻辑规律,坚持和发展符合时代需求的价值观和真理观,是塑造高校大学生思想灵魂不可或缺的精神动力。鉴于无论在中国哲学领域还是教育领域内对求索真理问题探讨都存在一定程度的薄弱,本文从当代高校大学生“失真”问题入手,分析其背后的思想根源,探求构筑“求真”价值体系的具体路径。

一、高校大学生“失真”之现状

大学生是国家的未来、民族的希望,他们的政治素养事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未来走向,对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具有重要意义。近年国内不少学者围绕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问题积极展开调研,结果显示整体上大学生思想政治积极向上、价值取向正向鲜明、文化素养积淀渐厚,但是也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比如大学生中出现真理匮缺状况,值得深思,令人警醒。

(一)由片面爱国滑向“智障”

爱国主义是中华民族的心与魂,是维护民族独立和民族尊严的强大精神动力。201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实施纲要》指出: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要聚焦青少年,培养学生的爱国情怀。[2]但是近年爱国主义教育呈现两个对立现状,一方面,爱国主义教育个体价值被忽略,大学生对相隔甚远的宏大叙事存在较大疏离感;[3]另一方面,受民族主义影响,[4]导致认识片面,只愿意接受主观愿意接受和能够接受的理论与资讯,失去探求真相的动力,由此造成认识的模糊与分歧。这一社会现象的实质之一是包括大学生在内的中青年因对“爱国”内涵的认识不同而引发了严重分歧,有一部分人不论是非真伪,简单机械地站在民族主义立场看待问题、抵制理性与民主,形同“智障”。

(二)曲解敬业惟重分数

《礼记·学记》曰:“三年敬业乐群”,其中“敬业”是指“专心致志以事其业也”。[5]共产主义先驱李大钊劝勉世人要脚踏实地、心无旁骛,“唯以求真的态度做踏实的工作。以此态度求学,则真理可明”。[6]近年国内外政治、经济领域争端凸起,导致社会内卷加剧,高校亦不例外。[7]学生无法在本科四年积极建立系统的知识体系结构、全面创新各种能力,眼睛只是盯着分数,舍本逐末。大多学生不能真正理解先贤所谓“敬业”之意,目力所及仅限于考研、找工作、入团、入党等眼前利益,宏观上缺乏大格局、大视野,微观上缺乏工匠精神,对公共事件缺乏理性关注与应有的思辨,独立思考能力未见彰显。

(三)欠诚信而行不端

“诚信”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孟子曰:“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8]张岱年认为孟子所说的“诚”,是“真实不欺”的意思,“天是真实不欺的,人则思求真实不欺”。[9]研究发现,高校大学生在政治、学业、经济、交往、就业等多方面存在诚信缺失现象。[10]尤其在学业上,近年来不少高校大力发展学科建设,鼓励、倡导在校学生钻研学术、发表论文,然而一些学生欠缺诚信,在推免研究生、申请奖学金、申请学位等活动中进行学术造假。[11]

(四)失友善而滥行权

友善是人际交往中所体现的“对他者宽容、理解、尊重的自觉意识和乐于助人的精神与行动的道德现象的总和,是善良意志与美好结果的辩证统一”。师生之间关系是大学校园内友善的重要反映区域。令人遗憾的是,某些学生因对教师不满,无论是否限于学术范围,恶意告发师长。此外,有些学生不检点自己的行为,反而动辄将母校告上法庭,如徐州医科大学学生鱼行洲虽然修完了专业教学计划规定的课程并取得课程分数,但其毕业考试成绩不合格,且未参加学校后期组织的补考,因而徐州医科大学按照学校规定没有给他颁发毕业证,事后鱼行洲将母校诉至法院。(1)鱼行洲与徐州医科大学教育行政纠纷再审案,(2020)苏行申365号。又如,常州大学学生李博文在宿舍洗漱时不慎滑倒导致瘫痪,因而状告母校未尽应有的教育、管理、保护义务,对其受伤存在不可推卸的责任。(2)李博文与常州大学生命权、健康权、身体权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2020)苏04民终4376号。此案经过两级审理,最终以李博文所提供的证据不能证明其所主张的事实而败诉。更令人惊异的是学生采用极端方式处理人际冲突,比如2021年北京大学学子吴谢宇弑母案,一审判决其死刑。

爱国、敬业、诚信与友善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公民个人品格的要求,而求真则是这四者的价值基础。虽然康德、弗雷格、塔尔斯基等哲学家一致认为,“真”是不可定义的。但是笔者认为“真”可以理解为真相、真知、真理、真实。对真相的无视,可能导致盲目而狭隘的爱国;对真知的回避,可能导致目光短浅、人云亦云,远离敬业精神;对真实发生的事实无信甚至故意遮蔽,可能会丧失诚信;对真实存在的事实无思,可能会丧失友善,导致“平庸的恶”。因此,正视“求真”的价值基础地位,才能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浸润人心。

笔者认为引发上述问题的根源之一是高校大学生“求真”价值基础的缺失。因此,无论理论还是实践层面上对求真问题的研究都十分必要与迫切。笔者欲从思政理论、专业知识、日常生活三个维度出发,探讨构筑大学生求真价值的实现路径。

二、从思政理论求真理的高度

真理在西方古典政治哲学中具有“最高原则”的重要地位。马克思主义理论、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我国思想政治理论教育最宝贵的渊源。这些思想政治理论中关于真理的讨论,是指导大学生奠定求真价值基础最直接最有高度的理论法宝。

(一)马克思、恩格斯、列宁追求真理的求索与实践

1845年,马克思探讨了检验真理的标准问题,他认为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不是理论问题,而是实践问题,即“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12]为此,他提出的诸多理论都是基于对现实与历史的实践与认真观察而得出的。

共产主义社会是马克思和恩格斯追求的最高理想和目标。1848年马克思和恩格斯联合发表了《共产党宣言》,提出了马克思主义的一系列基本观点,如阶级斗争历史观,即“至今所有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资产阶级时代的两大敌对阵营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资产阶级在历史阶段的革命作用与残酷本质;“只有无产阶级才是真正革命的阶级”,无产阶级必然胜利、资产阶级必然灭亡;共产党人的理论目标是消灭私有制;共产党人的实践目标是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夺取政权;工人革命的发展进程等。

著名的英国哲学家以塞亚·柏林评价这份宣言说:“这部作品的影响在所有社会主义宣传册中是最大的。再没有任何现代政治运动或事业,可以声称产生了在文采或力量方面能够与之比肩者。这是一份具有极大威力的文件,……其影响力直至今日依然巨大,在当时恐怕只会更大。”[13]

《共产党宣言》发表后七十多年,列宁领导的俄国十月革命,践行了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出的一系列观点,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主导的社会主义国家,验证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真理性,为世界无产阶级运动贡献了真实的样板。

(二)近代先进分子对真理的求索与实践

鸦片战争开启了中国近代历史,清王朝逐渐意识到它迎来了百年未遇的大激变。虽然经历了洋务运动、戊戌变法、修律等活动,但是并没有使国家制度与实力得以应对国际国内的现实矛盾与社会需求,1911年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终于结束了几千年封建王朝,建立了中华民国。然而辛亥革命并“没有改变中国人民的悲惨命运,没有完成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的历史任务”。[14]3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极大鼓舞了当时的知识界。陈独秀以《新青年》为理论宣传阵地,李大钊组建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大力宣传马克思主义,积极倡导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后,受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开始广泛传播的影响,涌现出一批信仰共产主义的先进分子。与此同时,共产主义学习小组在全国各地出现,在思想与干部条件都基本具备的情况下,1921年7月在上海召开了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中国共产党正式成立。这就是早期革命先驱对真理救国的理论渴求与亲身实践。

(三)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追求真理的理论与实践

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以领导民族独立、民族解放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为追求真理的主要实践方式。遵义会议后,事实上确立了毛泽东在党中央和红军的领导地位,毛泽东主张的策略,比如农村包围城市、游击战、北上抗日等,“总是与正统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及第三国际的指示相抵牾”。[15]而这正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国情相结合的最初体现,历史证明了那些决策的正确。毛泽东并没有死守任何教条,他一面领导红军作战,一面注重发动群众,以至人民战争与群众路线都成为新民主主义革命取得胜利的重要经验。

毛泽东在1930年就提出反对本本主义的观点,明确指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16]109强调实践对认识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1937年7月,他在《实践论》中专门论述了认识与实践的关系,明确提出:“马克思主义者认为,只有人们的社会实践,才是人们对于外界认识的真理性标准。”[16]284此外,他还认识到了真理的相对性和绝对性。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在很多情况下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与当时的社会状况紧密结合起来,不断创新思想,引导中国革命正确前行。

毛泽东能够提出实践和认识的关系,是具有大智慧的人,但是在实践中仅仅认识到真理还不够,还需要在一生中始终践行。1966年开始的“文化大革命”是一次错误的运动。当时毛泽东主要考虑的是如何防止资本主义复辟,以寻求中国自己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但是“由于对社会主义社会的建设发展规律认识不清楚,由于‘左’的错误在理论和实践上的积累和发展,很多关于社会主义建设的正确思想没有得到贯彻落实,最终酿成了内乱”。[14]206实践表明,这一错误的认识导致了中国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曲折。这段曲折的共和国史应当被后人牢记,不断反思,至少我们应当认识到:在追求真理的治国之路上,民主与法制的建设是首当其冲和十分必要的。

(四)以邓小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追求真理的理论与实践

以邓小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追求真理是从1978年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开始的。这一大讨论的实质是究竟以什么标准来认识和判定历史是非。1978年3月26日,《人民日报》发表评论文章《标准只有一个》,明确提出:“真理的标准,只有一个,就是社会实践”。5月10日,几经修改、最后由胡耀邦审阅定稿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刊发,在全国掀起了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确立的基本观点是:社会实践不仅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而且是唯一标准,这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基本原理。马克思主义理论不是教条的、一成不变的,而是要适应新情况不断增加新观点、新结论。

在真理标准问题讨论期间,邓小平多次在各种会议上强调自己对真理问题的认识。1978年5月30日,正值中国人民解放军全军政治工作会议期间,他说:“毛泽东思想最根本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实事求是。现在发生了一个问题,连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都成了问题,简直是莫名其妙!”“我们的脑子里还都是些老东西,不会研究现在的问题,不从现在的实际出发来提出问题,解决问题。这样天天讲四个现代化,讲来讲去都会是空的。”[17]在他看来,真理不是绝对的,必须从实际出发提出问题、解决问题,才能发挥真理的作用。6月2日,他着重阐述了毛泽东关于实事求是的观点,并指出:“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原则,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违背,这是毫无疑义的。但是,一定要和实际相结合,要分析研究实际情况,解决实际问题。”再次说明,理论的运用要与实践相结合,能够解决实际问题,才是真理。7月21日,邓小平又找中央宣传部负责人谈话,针对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作出明确指示:“不要再下禁令、设禁区了”。8月19日,他对文化部负责人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篇文章是马克思主义的,是驳不倒的,我是同意这篇文章的观点的。”[18]9月13日-20日,邓小平开启东北之行,在吉林省党员干部大会上,邓小平批评支持“两个凡是”的人没有领会毛泽东思想的精髓是“实事求是”。[19]229

在邓小平、陈云、叶剑英、李先念等老一辈革命家的引导和支持下,这场讨论突破了“两个凡是”的理论阻力与干扰,坚持实事求是、有错必究,推动平反冤假错案、落实干部政策工作,有力推动了拨乱反正的进程。

(五)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追求真理的理论与实践

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武装起来的政党,但是习近平总书记深刻认识到这一理论不能空洞地学习,因为它并非教条,“只有把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同本国具体实际、历史文化传统、时代要求紧密结合起来,在实践中不断探索总结,才能把蓝图变成美好现实”。[20]76他要求把学习贯彻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极为重要的工作来完成,强调要“悟原理、求真理、明事理”。[20]87

此外,习近平总书记很早就意识到“三农”建设的重要性,因而多次强调在此问题上必须务实求真。2005年1月14日,他指出:“求真务实,是马克思主义者必须一以贯之的科学精神和工作作风。弘扬求真务实精神,大兴求真务实之风,总的就是要我们去求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客观规律之真,务谋最广大人民利益之实。”[21]1072005年4月6日,他说:“求真务实,是加强党的先进性建设的一个重要方面”,“力求做到求客观实际之真、务执政为民之实”。[21]1322020年12月28日,在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上,他又强调“真抓实干,做好新发展阶段‘三农’工作”。[22]

综上,马克思主义理论是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每个时代的马克思主义者都因应时代的需求,求索真理,时代不同,解决的问题也不一样。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就是一部随着时代需要不断推进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新时代习近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马克思主义真理性的彰显,是宏观治国理政、微观解决实际问题的当代理论武器。当代大学生只有熟练掌握这些理论武器,才能立于追求真理、解决问题的一定高度。

三、从专业知识求真理的内涵

探求真理是人的天性,求知也是求真的过程。高校学生以掌握诸多一级学科及其所属专业的课程知识为主要任务,通过专业知识的学习来追求真理内涵,是十分重要的途径。

(一)加强思政课程建设,大力弘扬追求真理的精神

真理不辨不明,文字的发表意味着公开的讨论。马克思、恩格斯在发表《共产党宣言》前后,不仅积极实践,而且以媒体为介,发表了大量的时事文章,与许多知识分子针对当时的社会状况展开探讨。毛泽东不仅是军事家,更是无产阶级革命家、理论家,他在不同历史阶段撰写的文章,均是发表自己对时事的认识,在很多情况下都起到了统一思想、促进行动的作用。邓小平信仰坚定、做事务实,以南巡讲话为标志,为中国的改革开放作总设计。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其中所包含的法治思想具有“求真务实的实践理性、全面推进的系统观点、精准练达的辨证方法、融通古今的文化底蕴、统筹内外的法治布局”等鲜明特色。[23]这些蕴含真理的理论不应静藏在教材中,需要通过“进学校进教材进头脑”,传播给当代的大学生。

由于思想政治理论课程在高校各学科和专业普遍开设,因而难免出现教学资源紧缺、师生比悬殊问题,为此很多高校都采取了大班讲授的方式。讲授法是传统教学方式,适于教师讲解专业知识的重点、难点,尤其有很多优秀教师擅长条分缕析地讲解知识点。但是这种教学方法也存在较为突出的问题,就是不易体现学生的主动性。而世界范围内所流行的著名教育理念,无不积极肯定课堂互动在教学中的重要意义。对话、讨论形式的互动是最好的交流,“灵感、话语、回应和缠绕,那才是心智的交涉和思想的对话”。[24]

近年来,全国高校普遍采取了创新教学模式,不断丰富教学手段。张德祥认为:“大学的最根本使命和价值是人才培养;立德树人,是学校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25]69为此,他在任大连理工大学党委书记期间,推动思政课开展“大班授课、小班讨论”的教学新模式,即教师通过大班形式授课,再采用小班形式讨论,让学生结合自己的认识对课堂所授内容进行对话交流,从而在教师与学生之间展开有效的课堂互动。[25]70

(二)加强课程思政建设,避免“求真”价值观的硬植入

高校专业教师在课程思政建设中,要有意识、有计划地将以“求真”为基础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渗透在专业讲授中。第一,根据专业知识点的特色细化凝练价值观因素。比如大学语文课程,介绍鲁迅及其作品时,可凝练其“风骨”;介绍巴金的三部曲和《随想录》时,可凝练其“向真”;介绍杜甫及其诗词,可凝练其“关心民寞”;介绍李白及其词作,可凝练其“率真”等。第二,根植专业知识点的背景细化凝练价值观因素。比如某公式、某原理的发现过程,凝练发现者的执著、坚持等敬业品格;某思想、某技术的形成背景,凝练发现者对客观规律的不懈探索。第三,根据学科的特色细化凝练价值观因素。法学追求公平、正义、秩序,艺术追求由外及内的美,数学追求简洁,管理学追求高效,技术追求便捷,这些都是各自学科追求的“真理”。从这个意义上说,求知就是求真。

同时,更应注意纠正畸形的价值取向,辨证地看待与真理有关的问题。第一,对待学业,一是要明辨“鱼”与“渔”的关系。学习的目的不是追求高分、满分,学习是终身的,大学期间不应仅限于对教材、对知识点的掌握,而应当注意学习方法,培养技能。二是要注意知识的“有用”与“无用”。不以实用、功利求知,而应以兴趣作为获取知识的主要动力。第二,在价值观上,一是要树立多元的价值观。人生的价值并不惟一,而是多元的。应积极纠正社会上通行的分数高、上名校、工作好、挣钱多、地位高、权力重等单一化的价值取向,因为“教育重在人格发展……只要能体现自己的价值,能得到社会的认同,都可以有美好且充实的人生”,学生最重要的首先是心理健康,其次是诚信、正直,再次是自食其力,能做到这三条就是很幸福了。[25]142二是要辨别爱国和卖国的关系。揭示真相、暴露问题,是发现问题后的必然表现。诚实地反映问题,才可能引起各方面的重视,才有可能及时解决问题;掩饰、沉默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态度。现实生活本来既有正确的又有错误的,弘扬真理,纠正错误,正是马克思主义者的正确态度;盲目歌颂、盲目迷信都可能导致错误。真诚提出问题的皆有一颗爱国心,无视他人生命、健康、财产等合法权益,而故意掩饰、扩大问题的动机才令人质疑。

综上,专业知识的学习是高校学生的主要任务,思政课程和课程思政建设都是弘扬真理、追求真理的必要途径。

四、从日常生活求真理的细节

“求真”价值观融入日常的建设,主要应从对待自身和世界层面予以思考。

(一)自省

君子每日“三省吾身”,为别人谋划考虑、交朋友、传授给别人知识,是春秋时期君子生活中的三件大事。数千年后,现代每天发生太多事情,重要的不只是这么三件事,除了在学业上求真知外,一日的衣食住行都是可以自省的。致知在格物,物无大小之分,尽在生活之中,但与“求真”相联系,主要可以表现在两个方面。

1.说真话

中国六经中没有“真理”的“真”,先秦诸子所谓的“真”也没有真理的意思。这是学者吴世昌很早就指出来的。[26]而西方哲学自古希腊开始就非常注重“求真”,相较之下,哲学家杨适指出,中国传统文化并不注重“求真”。[27]在对比西方“真”与中国“道”概念后,周建漳进一步指出中国思想缺乏对“真理”的重视,其根源于“重实用”的文化传统。[28]在这种文化背景下,说真话显得更为艰难。

真话是符合客观事实的陈述或论断。当代教育家陶行知撰写的一幅对联是“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做真人当从说真话开始。因为各种实用目的而不说真话,可能个人会暂时获得利益,然而从长远看,必然会产生一定危害。“文革”结束后,邓小平客观地评价了毛泽东思想的意义和价值,他曾非常有担当地表示,毛泽东犯过错误,他本人也犯过错误。[19]243著名的作家巴金先生在“文革”结束后接连写了五篇关于讲真话的文章,其中后三篇专门收入同一个集子,取名为《真话集》。第一次,他以检讨自我为例,告知世人在假话面前妥协的严重后果。他坦荡地指出,正是因为他相信假话、传播假话、不曾跟假话作斗争,才造成了谎话“有畅销的市场”“说谎的人步步高升”的不正常现象。[29]214-216第二次,他强调真话存在的意义,即真话是烧不掉的,“人只有讲真话,才能够认真地活下去。”[29]220-224第三次,他谈论了文学作品与讲真话之间的关系,他公开评议谌容的《人到中年》《真真假假》是好作品,因为作者在作品里说了真话,小说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现实生活。[29]218,347第四次,他干脆明白地说:“我所谓的讲真话不是指真理,也不是正确的话。自己想什么就讲什么;自己怎么想就怎么说——这就是说真话。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意见,讲出来让大家了解你。倘使意见相同,那就在一起作进一步的研究;倘使意见不同,就认真讨论,探求一个是非。”[29]361-364他还补充说,爱听假话和爱说假话的人都会受到惩罚,包括他自己。第五次,他说出讲真话的原因:“不用说大家都不愿意看见十年的悲剧再次上演,但是不清楚它的来龙去脉,不把它的来路堵死,单靠念念咒语,签发支票,谁也保证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不再发生。”[29]367可以说,巴金先生五次为讲真话呼吁,凸显了一代知识分子对真理百折不挠的无悔追求与担当,在当时政坛和一般读者中都产生了巨大影响,其中所体现的知识分子秉持的道德坚守,为当代大学生人格的养成提供了真实镜鉴。

2.做实事

强调“求真”做实事,塑造真实的自己。第一,注重实践,实践才能出真知。(1)注重专业实习实践。各专业学生都应扎实深入实际部门,熟悉了解专业知识在实践中的具体运用状况,亲身体会知识在书面呈现的真理性与实践性之间的距离。越了解现实,越要努力践行真理。(2)参与社会团体活动。以兴趣为出发点,积极探索教材、课堂以外的世界,丰富个人生活,塑造自我真实有趣的灵魂。(3)参与志愿活动。从服务他人、无偿付出中,培养无私奉献、关爱他人、回报社会的真情实感。第二,勇于创新,创新才能出新知。(1)参加大学生创新创业活动,培养批判思维、创新意识、创新人格,锻炼创新能力。(2)广阅读。以问题为导向,通过广泛阅读,创新知识体系,批判性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