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在伊斯兰世界讲好新疆故事
——兼驳美西方涉疆谎言*
2023-02-24付健杰
付健杰
(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上海 201620)
自中国于2013 年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以来,“丝绸之路经济带”经过我国西部到达中亚、西亚、南亚、北非、西欧等区域,新疆成为中国向西联通世界的前沿窗口,以其独特的区位优势成为当之无愧的核心区,在共建“一带一路”进程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要“把新疆自身的区域性开放战略纳入国家向西开放的总体布局中”[1]。截至目前,中国已与150 余个国家和32 个国际组织签署200 余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①参见《已同中国签订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的国家一览》,网址:https://www.yidaiyilu.gov.cn/xwzx/roll/77298.htm.访问日期2023年7月12日。使得“一带一路”逐步成为中国外交的标志性成果、惠及世界的公共产品,其中伊斯兰世界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美西方国家向包括伊斯兰世界在内的国际社会竭力散布涉疆谎言,鼓吹在新疆存在“种族灭绝”“强迫劳动”等谬论,妄图阻碍中国与伊斯兰世界(以下简称中伊)实现“民心相通”与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当前学界主要有马丽蓉教授、丁俊教授、李希光教授等对中伊开展人文交流、促进“民心相通”、文明互鉴与包合等进行论述;②参见马丽蓉《伊盟、伊合与中国中东人文外交》,《阿拉伯世界研究》,2012年第3期,第12-29页;丁俊《论中国与伊斯兰国家间的“民心相通”》,《阿拉伯世界研究》,2016年第3期,第61-74页;李希光《与伊斯兰世界的文明互鉴与包合》,《全球传媒学刊》,2018年第3期,第9-26页。胡钰对“一带一路”在伊斯兰世界的传播开展了研究③参见胡钰、景嘉伊《“一带一路”在伊斯兰世界的传播:战略能力与文明对话》,《新闻与传播评论》,2019 年第2 期,第118-128页。;刘欣路、薛庆国等对阿拉伯国家关于涉疆议题认知进行了阐述④参见刘欣路《在涉疆议题上中国对阿传播面临的挑战与对策》,《阿拉伯世界研究》,2015年第3期,第43-58页;薛庆国《关于在阿拉伯媒体上传播“中国声音”的思考》,《阿拉伯世界研究》,2011年第1期,第27-32页。。而就如何在“一带一路”背景下向伊斯兰世界讲好新疆故事的论述尚显不足,故文章先对美西方国家炒作涉疆议题的手段进行剖析,对向包括伊斯兰世界在内的国际社会讲好新疆故事的外在原因与现实紧迫性展开论述,而后阐述在伊斯兰世界讲好新疆故事的重要意义,最后提出在伊斯兰世界讲好新疆故事的学术路径,以期有所裨益。
一、美西方国家智库、媒体与政界联手炒作涉疆议题
近年来,美西方国家在炒作涉疆议题时可谓集智库、媒体与政界于一体,三者联手对中国治疆政策实施攻击和抹黑。首先,美西方某些反华智库通过炮制所谓“研究报告”来臆造世纪谎言,内容充斥着对中国治疆政策的蓄意歪曲与肆意炒作,声称在新疆存在“种族灭绝”,将在新疆依法开设的为提高少数民族就业能力的教培中心诬称为“集中营”“拘留营”,紧接着推导出教培中心结业的学员被强制就业,渲染存在“强迫劳动”,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如美国詹姆斯敦基金会(Jamestown Foundation)2020 年7 月发布右翼极端反华分子郑国恩(Adrian Zenz)题为“绝育、宫内节育器和强制性计划生育:中共在新疆压制维吾尔族人口出生率的运动”的所谓“研究报告”妄称新疆维吾尔人口急剧下降。①See Sterilizations,IUDs,and Coercive Birth Prevention:The CCP's Campaign to Suppress Uyghur Birth Rates in Xinjiang,网址:https://jamestown.org/program/sterilizations-iuds-and-mandatory-birth-control-the-ccps-campaign-to-suppress-uyghur-birth-r ates-in-xinjiang/.访问日期2021年10月23日。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Australian Strategic Policy Institute)发布“出售维吾尔人”的所谓“学术报告”,声称从教培中心结业的学员被强迫安排到工厂从事劳动。②See"Re-education",forced labor and surveillance beyond Xinjiang,网址:https://www.aspi.org.au/report/uyghurs-sale.访问日期2021年11月19日。这些反华智库生产出涉疆虚假“学术成果”,通过在其网站刊载、召开“学术研讨会”、发布“研究成果”等途径极力向外界散布,意图博人眼球,最终达到扩大自身影响力与服务政治议程的双重目的。而后,美西方国家媒体依靠其主导国际舆论场的话语权以及强大的议程设置能力,通过电视、网络、广播、杂志等媒介无孔不入地散播到包括伊斯兰世界在内的国际社会。最后,在反华智库大肆炒作及舆论环境的烘托之下,美西方国家政界打着所谓“维护新疆少数民族人权”“顺应民意”等旗号,通过发布涉疆声明、实施单边对华制裁、出台所谓“涉疆法案”等手段,为其在境内外政治操弄涉疆议题提供“合法依据”,进而误导不了解中国新疆实际情况的包括伊斯兰世界在内的国际社会。2020 年6 月,美国时任总统特朗普签署“2020 年维吾尔人权政策法案”(Uyghur Human Rights Policy Act of 2020);③See Uyghur Human Rights Policy Act of 2020,网址:https://www.congress.gov/116/plaws/publ145/PLAW-116publ145.pdf.访问日期2020年6月19日。2021 年12 月,拜登就任美国总统不到一年,更是签署“维吾尔强迫劳动预防法案”(Uyghur Forced Labor Prevention Act),美国国土安全部及其下属海关和边境保护局于2022 年6 月发布“防止进口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使用强迫劳动开采、生产或制造的货物的策略”等文件以便正式执行该“法案”。④See DHS Releases Uyghur Forced Labor Prevention Act Strategy,网址:https://www.dhs.gov/news/2022/06/17/dhs-releasesuyghur-forced-labor-prevention-act-strategy.访问日期2022年6月17日。在美国的持续鼓动下,欧盟、英国、加拿大等也加入其舆论炒作之中,并于2021 年3 月以所谓“人权”问题为借口,分别对中国新疆有关个人和实体实施单边制裁。⑤参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关于对美国、英国、加拿大无理制裁的严正声明》,网址:http://www.xj.xinhuanet.com/2021-03/26/c_1127258492.htm.访问日期2021年3月28日。这样一条由美西方国家“学术”酝酿、媒体炒作、政界干涉而共同编织的涉疆虚假信息“产业链”,便最终转化为打压中国的“制裁”、围堵中国发展的“法案”,通过其行政部门落实而持续发挥作用,这对不明真相的伊斯兰世界极具迷惑性,也在国际社会造成严重不良影响。
二、在伊斯兰世界讲好新疆故事的重大战略意义
美西方国家近年来之所以大打“涉疆牌”,很大程度上正是基于其以地缘战略思维看待新疆在“一带一路”中的核心地位,加之新疆民族成分多样、宗教信仰等较为多元,有几个少数民族共同信仰伊斯兰教等,为实现其“以疆遏华”、围堵“一带一路”、阻碍中国发展的目的,故而大肆炒作涉疆议题。在此情况下,伊斯兰世界部分不明真相的企业、媒体、普通民众等很可能产生认知偏差。因而在同美西方国家就涉疆议题进行坚决斗争的同时,中国向伊斯兰世界讲好新疆故事势在必行,这从国内而言对于贯彻落实新时代党的治疆方略,从双多边关系而言对于中伊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从国际社会而言对于塑造中国的国际形象均具有重要意义。
(一)在伊斯兰世界讲好新疆故事能够助力贯彻落实新时代党的治疆方略
中共中央历来高度关注新疆社会,主动从战略全局出发谋划新疆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在第三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多层次、全方位、立体式讲好新疆故事”“依法治疆、团结稳疆、文化润疆、富民兴疆、长期建疆”[1]等宣传新疆、发展新疆、建设新疆的重要论述。2022 年7 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新疆考察时进一步指出要“多层次、全方位、立体式开展涉疆对外宣传,完善‘请进来’工作,讲好中国新疆故事”[2]。大力讲好新疆故事,开展涉疆对外宣传正是对美西方国家抹黑新疆的战略回应。在美西方国家不断通过向国际社会抛出新疆存在“种族灭绝”“强制劳动”等虚假信息以达到不可告人的霸权野心之时,中国应积极向包括伊斯兰世界在内的国际社会阐述新疆取得的发展成就。
中国新疆已经连续6年多未发生暴恐事件,有力地保障了新疆各族人民群众的生命权、发展权和健康权;新疆地区全部完成脱贫攻坚任务,人民生产生活条件得到极大改善;新疆维吾尔族人口从2000 年到2020 年增长327.87 万,年均增长率1.67%,远高于同期全国少数民族人口年均增长率0.83%的水平①参见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新疆的人口发展》白皮书,网址:http://www.news.cn/2021-09/26/c_1127902959.htm.访问日期2021年9月26日。等。通过积极向伊斯兰世界乃至国际社会宣传新疆这些年来取得的成就与现实情况,使新疆人民群众良好的真实生活状况能够为外部更多的了解,这既是对党和国家大力宣传新疆社会稳定良好局面的应有之义,也是驳斥美西方国家涉疆谎言的战略应对之策。与此同时,向包括伊斯兰世界在内的国际社会讲好新疆故事还能够促进新疆的进一步开放和发展,使得“富民兴疆、长期建疆”的重要治疆方略得以进一步贯彻落实。新疆地处中国西北,周边与哈萨克斯坦等8个国家接壤,在深入推进“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推动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多重机遇叠加下,新疆面临前所未有的历史发展期,担负着打造亚欧黄金通道和向西开放的桥头堡、构建新发展格局的战略支点等重要定位。②参见《自治区党委十届六次全会召开自治区党委常委会主持会议马兴瑞作工作报告并讲话》,《新疆日报》,2022年11月21日,第A01版。要将中国发展新疆、建设新疆的各项资源倾斜、招商引资、扶持发展的优惠举措积极向周边邻国乃至其他地理区隔较远的国家进行宣传,外界才能充分了解新疆的经济发展、地理交通、人文环境以及在“一带一路”中的核心区优势,相关国家、企业及民众将合作目标转向新疆的几率才可能大大提升,赴疆投资建厂、旅游参观等交流合作项目才会逐步增多,③参见李金叶、舒鑫《“丝绸之路经济带”构建中新疆经济定位的相关思考》,《新疆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6期,第22页。新疆经济发展则会提质增速,美西方国家围堵新疆的图谋将不攻自破。
(二)在伊斯兰世界讲好新疆故事可助力推进中伊“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
全世界共57 个伊斯兰国家,囊括人口超过15亿,中伊人口总数约占世界总人口的三分之一。与中国签订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的伊斯兰国家有56 个,属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占29 个,中伊开展大项目近600 个,涉及金额达4 000 亿美元,④伊斯兰世界只有约旦未与中国签订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参见《已同中国签订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的国家一览》,网址:https://www.yidaiyilu.gov.cn/xwzx/roll/77298.htm.访问日期2023年7月12日。更有诸如巴基斯坦、哈萨克斯坦、印度尼西亚、沙特等重要支点国家。在某种程度上,中国推出的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就是走进伊斯兰世界,⑤参见李希光《与伊斯兰世界的文明互鉴与包合》,《全球传媒学刊》,2018年第3期,第9页。其地位可见一斑。美西方国家出于维护自身全球霸权地位、打压并遏制中国发展的目的,持续抹黑新疆、实施“以疆遏华”的图谋,在伊斯兰世界散布涉疆虚假信息,大肆炒作中国在新疆实施所谓“拘留营”“强迫劳动”等侵犯少数民族合法权利等议题,一方面试图博得不明真相的伊斯兰世界部分民众对新疆少数民族的同情,进而离间其参与投资合作共建“一带一路”的根基;另一方面则是要引发伊斯兰世界参与共建“一带一路”的担忧,甚或胁迫其在中美之间选边站。美国出台的所谓“维吾尔强迫劳动预防法案”包含一条“可反驳的推定”(rebuttable presumption),即所有新疆生产的商品皆被推定为由“强迫劳动”制造,除非提出明确和令人信服的证据能推翻这项推定,否则由此追溯到和新疆相关的产品均不得进入美国,①See DHS Releases Uyghur Forced Labor Prevention Act Strategy,网址:https://www.dhs.gov/news/2022/06/17/dhs-releasesuyghur-forced-labor-prevention-act-strategy.访问日期2022年6月17日。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引发伊斯兰世界对来自新疆产品的顾虑和担忧,部分伊斯兰世界的企业、商人会因担心此问题而谨慎参与“一带一路”。由此导致的连锁反应则会遏制新疆经济发展,迟滞中伊“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及顺利推进。因此,积极向伊斯兰世界讲好新疆故事,用客观、真实的新疆故事来树立伊斯兰世界正确的涉疆认知,能够助力中伊“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合作。
(三)在伊斯兰世界讲好新疆故事可借力塑造真实与全面的中国国际形象
中伊交往具有深厚的历史根基,早在古丝绸之路上中伊文明就相互交融、彼此互鉴,郑和七下西洋的历史壮举更是促进了中伊交流与交汇,伊斯兰世界普遍对中国持有客观、公正、良好的基本认知。在国际政治中,伊斯兰各国政府与中国保持了良好的双多边关系,其派驻国际组织的代表、组成的地区性国际组织等,均表达出在涉疆议题上反对美西方国家粗暴干涉中国内政并支持中国的坚定立场。
2019 年7 月,包括沙特、埃及、阿联酋、卡塔尔等伊斯兰国家在内的37 国常驻日内瓦大使,联名致函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主席和人权高专,积极评价中国在新疆人权事业上的发展成就。②参见《37国大使联名致函联合国积极评价新疆人权成就和反恐、去极端化成果》,网址:http://www.xinhuanet.com/2019-07/13/c_1124749009.htm.访问日期2021年11月1日。2021年7月,中国外交部与阿盟秘书处发表的联合声明指出:“在涉及彼此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的问题上相互支持,反对将人权问题政治化并将其作为向他国施压、干涉他国内政的工具。”[3]2022 年8 月,中国外交部组织包括阿尔及利亚、几内亚比绍、毛里塔尼亚、沙特等30个伊斯兰国家驻华大使、临时代办及外交官代表团赴新疆考察访问,代表团高度赞赏中国政府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治疆方略,表示穆斯林宗教信仰自由和各项权利得到应有保障,其所见所闻同某些西方媒体报道的完全不同。③参见《外交部组织伊斯兰国家驻华使节代表团赴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考察访问》,网址:https://www.mfa.gov.cn/wjdt_674879/sjxw_674887/202208/t20220806_10736375.shtml.访问日期2022年12月12日。12月,习近平主席出席首届中国-阿拉伯国家峰会期间,诸如沙特、埃及、巴勒斯坦、科威特、毛里塔尼亚、吉布提等伊斯兰国家均表示在涉疆议题上给予中国坚定支持。《首届中阿峰会利雅得宣言》指出中阿“赞赏双方为关怀少数民族作出了重要努力”“在平等和相互尊重基础上开展国际人权合作,反对将人权问题政治化、工具化,反对利用其向别国施压、干涉他国内政”[4],强调在涉疆等问题上支持中国的立场和关切。
因此,在面对美西方国家大肆炒作涉疆议题的现实情况下,向伊斯兰世界讲好新疆故事对于驳斥美西方国家涉疆炒作和操弄、巩固中伊良好关系、在伊斯兰世界树立良好的中国形象具有重要的意义;还可借力伊斯兰世界一起阐述中国新疆实际发展情况,进而使更多国家拨开美西方国家炒作涉疆议题的迷雾,助推在国际社会形成客观公正的良性认知,对共建“一带一路”合作起到示范作用;如此则能更好地为中国治疆政策及举措正名,用事实来消解美西方国家在国际舆论中的话语霸权,为中国在舆论宣传等软实力竞争中赢得优势,提升中国在国际社会中的良好形象。
三、在伊斯兰世界讲好新疆故事的学术路径
为揭露美西方国家刻意炒作涉疆议题进而阻碍中伊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的图谋,中国各界应主动作为,学界则应积极发挥国际政治学、传播学、民族学等多学科交叉研究的功能,与政府、媒体、社会等共同行动,在深化伊斯兰世界涉华认知规律研究、协力与媒体在对伊斯兰世界开展双维度的国际传播、与伊斯兰世界相关学者开展有针对性的学术交流、助推与伊斯兰合作组织等的合作方面发挥主观能动性,为在伊斯兰世界讲好新疆故事,进而促进中伊“民心相通”及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提供智力支撑。
(一)深化伊斯兰世界涉华认知规律研究
中伊友好交往历史悠久,彼此文明交流互动频繁,留下了宝贵的印迹。“一带一路”的提出,为当下中伊合作提供了良好的契机,中伊关系发展更是持续向好,在经济、安全、文化、社会等领域的合作逐步增多,各方面往来持续增加。但在当今美西方霸权语境的阴霾下,中伊彼此认知对于满足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需求还有差距。汉斯·摩根索在其著名的《国家间政治——权力斗争与和平》中指出,并非所有的国家都同等的参与了国际政治。①参见汉斯·摩根索《国家间的政治——权力斗争与和平》,徐昕、郝望、李保平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56页。中国、伊斯兰世界以及美西方国家在国际社会中的参与程度各不相同,各种信息流向呈现出“西强东弱”不均衡的特点,美西方“文明冲突论”“中国威胁论”“伊斯兰恐惧症”等观点充斥于中伊之间,伊斯兰世界对中国的了解,其信息源在很大程度上并非直接来自中国,而是来自美西方国家的媒体等机构;而中国与美西方发达国家在此方面仍存在一定的差距,导致正确、真实的新疆形象无法有效传达到伊斯兰世界;加之伊斯兰世界尤其是普通民众自身认识局限性,这就为美西方国家炒作涉疆议题提供可乘之机,使得部分不明真相的伊斯兰世界媒体、企业、普通民众产生中国政府在新疆少数民族问题上“有失公正”等观点。如新疆“7·5”事件发生后,部分伊斯兰世界的媒体、学者、普通民众因对中国新疆地区的实际情况缺乏深入了解,外加美西方国家媒体造谣惑众式的舆论炒作,使得其因受制于西方媒体第三者的议题过滤而派生出错误的涉疆认知。因此,应深入研究伊斯兰世界媒体传播惯例、普通受众的认知需求,熟悉其获取信息的方式方法,把握伊斯兰世界关于涉疆议题认知的差异性与普遍性。以国外公众对官方信息、媒体信息、学者发声的认同程度来说,就和中国普通民众认可官方信息为权威的认知逻辑不同。清华大学媒介调查实验室与凤凰网传媒频道推出的一项有关新疆“7·5”事件报道信任程度的调查,结果显示国外公众对中国以外的媒体报道、专家学者发布信息、非政府组织发布内容、中国政府发布信息的信任程度依次递减,②参见薛庆国《关于在阿拉伯媒体上传播“中国声音”的思考》,《阿拉伯世界研究》,2011年第1期,第27页。伊斯兰世界对国外政府、媒体、学者的信任程度亦有所不同。要研究这种认知分歧、认同差异,在讲述新疆故事以及新疆发展所取得的成就时,要选择其信任程度高、认同度强的群体作为主体展开分众化传播,如可减少运用官方性质的对外宣传,中国学者多与当地智库、学者沟通交流,鼓励当地智库为中国发声,借船出海,或者借助当地友华媒体、汉学或中国学专家讲述新疆故事。此外,不同伊斯兰国家基于其国情、历史发展、人文环境、教派差异等现实情况又具有各自不同的认知规律,在看到伊斯兰世界共性的同时,还应注重伊斯兰不同国别、地区的差异性,进而有针对性地制定“一国一策”的举措。
(二)为在伊斯兰世界开展双维度的国际传播提供学术支撑
从整体上看,伊斯兰世界尤其是普通民众对伊斯兰教中国化的历史经验、中国的民族宗教政策以及中国治疆的现实成就等缺乏全面系统的认识。③参见丁俊《论中国与伊斯兰国家间的“民心相通”》,《阿拉伯世界研究》,2016年第3期,第70页。中国国家形象全球调查报告指出,有高达30%的海外受访者表示不接触中国媒体的原因是“不知道应该看什么中国媒体”[5]。在一份针对埃及大学生对中国的认知调查问卷中有近80%的人表示通过YouTube 视频来认识中国。④参见杨雪露、崔林杰《当代埃及大学生对中国认知调查研究》,《阿拉伯研究论丛》,2017年第1期,第132页。2014 年中国昆明“3·01”事件后,黎巴嫩《生活报》刊登了82篇与新疆有关的报道和评论,其中76 篇来自路透社、美联社和法新社等西方通讯社,只有3 篇来自新华社,1 篇来自中国学者的评论,而援引西方的大部分报道则试图将新疆暴恐事件归咎于中国民族和宗教问题。⑤参见《中国同中东伊斯兰国家文明互鉴中的媒体把握和引导》,网址:http://taiheinstitute.org/Content/2017/09-18/1534461630.html.访问日期2022年6月30日。习近平主席曾指出“一些人对中国有偏见,主要是源于陌生、隔阂和不了解”[6]。故而在深化研究伊斯兰世界涉华认知规律后,应注重对伊斯兰世界媒介的选择与讲述新疆故事的具体内容,这是针对伊斯兰世界讲述新疆故事的一体两面,即通过不同的媒介搭载不同的内容,力求达到最好的传播实效。习近平总书记就加强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方面强调“要采用贴近不同区域、不同国家、不同群体受众的精准传播方式,推进中国故事和中国声音的全球化表达、区域化表达、分众化表达,增强国际传播的亲和力和实效性”[7]。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指出,“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形成同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相匹配的国际话语权”[8]。在中伊共建“一带一路”以及部分伊斯兰国家“向东看”战略转型之际,当地媒体、企业、民众等想要了解中国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希望借此推动与中国的经济合作与文化交往。①See Robert R.Bianchi,China and the Islamic World: How the New Silk Road is Transforming Global Politics,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9.因此,选择什么样的传播内容能够契合伊斯兰国家媒体、企业、民众等认知需求,也成为中伊媒体交流与合作的重要一环。从对外部事物的认可度来看,应充分发挥专家学者及媒体优势,摆脱传统单一的官宣方式的信息内容,应将新疆的历史、文化、人文、宗教、族群等作全面介绍,新疆的风景名胜、美食餐饮以及包括少数民族在内的民众生活的真实景象等题材均可纳入其中,以展现全方位、立体式的新疆形象,让伊斯兰世界用自己的眼睛切实看到真实的新疆少数民族的生产、生活状况。同时,将美西方国家别有用心的目的暴露于伊斯兰世界面前,揭露其背后不可告人的阴谋。2018 年8 月,美国前国务卿鲍威尔的办公室主任劳伦斯·威尔克森(Lawrence Wilkerson)曾直言不讳地披露“中国新疆有2 000 万维吾尔族人”“如果中情局能够利用好这些维吾尔族人,与那些维吾尔族人一起不断地刺激北京,这样就无需外力,直接从内部搞垮中国”[9]。2021年,美国驻广州总领事馆经济政治部时任负责人、领事葛明希(Sheila Carey)与安德鲁·希拉(Andrew Chira)声称“新疆没有问题”,“但利用新疆炒作强迫劳动、种族灭绝、攻击人权问题是一种‘角力’,也是一种‘有效手段’,最终目的是让中国政府‘彻底深陷泥潭’”[10]。中国学界可将类似的阴谋和算计,借助媒体多种渠道展示给伊斯兰世界,进而从正反两面向其展示真实、客观的新疆,使其能够更真切的辨清美西方国家炒作涉疆议题的霸权政治本质。
(三)与伊斯兰国家学界开展有针对性的学术交流
学术交流活动是促进不同群体相互认知的重要人文途径,在增进互相了解、互相认识中发挥着积极的作用。中国学界更应该发挥先导作用,主动加强与伊斯兰世界的人文交流和学术沟通。美西方国家政治操弄涉疆议题,不只是政界出台所谓“涉疆法案”、媒体进行议题炒作,其背后更存在着智库、学者的“智力”支撑,美西方国家其实早就有涉疆研究的准备,而且几乎成了一个“名利双收的美差”[11]。美西方国家反华智库及其学者在抹黑中国治疆政策、炒作“强迫劳动”“强制拘留”“强制绝育”等方面发挥着巨大的推动作用,通过概念炮制、歪曲解读,臆造出一系列涉疆新噱头,又将这些概念通过媒体、互联网等传递出去。②参见《西方媒体涉疆虚假报道套路集锦》,网址:https://cn.chinadaily.com.cn/a/202105/11/WS609a608ca3101e7ce974ea40.html.访问日期2021年5月12日。而中国学界在伊斯兰世界的声音则显得较为微弱:与美西方国家学术议程设置和传播能力相比,中国在伊斯兰世界的学术传播力有待进一步提升,存在中国的涉疆话语“传不到与传不开”的窘境,无法与美西方的涉疆话语形成信息对等的有效竞争与抗衡。中国学界为伊斯兰世界所提供的有关新疆历史、文化、社会、民族、宗教等基本信息严重不足,造成有关新疆的知识供给乏力。在针对黎巴嫩大学100名师生的一次采访中发现有“84%表示对新疆的历史‘基本不了解’”[12]。在伊斯兰世界具有较高文化水平的大学师生中,由于认知能力和接受外部信息的渠道限制等缘故,都可能在涉疆认知上掺杂误解和有失公正的认知,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中国在与伊斯兰世界交流沟通上仍存在不足。以“新疆是个好地方”系列视频交流活动为例,通过搜集公开媒体报道而进行的统计显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于2021 年开始,先后与中国驻马来西亚、埃及、伊朗、土耳其、塞内加尔、印度尼西亚、黎巴嫩、巴勒斯坦、阿联酋、阿曼、约旦等十余个伊斯兰国家大使馆、办事处开展该活动,而在学界则只有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政法大学、中国石油大学(北京)、外交学院等四所高校分别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邀请包括伊斯兰国家在内的师生开展此活动,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中国学界在讲好新疆故事方面尚存在一定的发力空间。因此,中国学界要主动作为,通过与伊斯兰世界相关智库、学者召开学术研讨会、联合进行学术公关等方式,将新疆和平安定、各民族团结发展的真实景象通过文学作品、学术论文等方式呈现于伊斯兰世界。在相互沟通交流过程中,也要认真倾听伊斯兰世界的声音,消解中伊因美西方国家误导而产生的疑虑和隔阂。
(四)积极助推与伊斯兰合作组织等的交流与合作
伊斯兰合作组织(以下简称伊合组织)作为仅次于联合国的第二大政府间国际组织,包括来自四个大洲的所有57 个伊斯兰成员国,在国际社会占据极其重要的地位,其宪章中明确指出要发出穆斯林世界的集体声音,①See The History of The Organization of Islamic Cooperation,网址:https://www.oic-oci.org/page/?p_id=52&p_ref=26&lan=en.访问日期2022年4月22日。其议题设置与决议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尤其在有关穆斯林议题方面具有重要的发言权。中国与伊合组织早在1974年周恩来总理向第二届首脑会议发去贺电之时就开启了官方层面往来的历史,②参见《中国与伊斯兰合作组织关系》,网址:https://www.fmprc.gov.cn/web/gjhdq_676201/gjhdqzz_681964/yslhzzz_682878/zghgzz_682882/.访问日期2022年4月3日。但中国与伊合组织的交流与交往整体上呈现出官强而学界弱的特征。2016 年1 月,习近平主席在会见伊合组织秘书长伊亚德时表示“要扩大中华文明和伊斯兰文明两大文明对话,扬正抑邪,正本清源”[13]。2021年6月,中国任命驻沙特大使陈伟庆为第一任驻伊合组织代表,实现了由原来派驻联络员到正式代表的跃升,更加深了双多边关系。2022 年1 月,中国外交部、新疆政府会同驻沙特大使馆联合举办“新疆是个好地方——伊斯兰合作组织代表团云游新疆”线上活动,向伊合组织代表团介绍新疆所取得的发展建设成就,驳斥了美西方国家破坏新疆和平发展的险恶用心,伊合组织代表团高度肯定新疆所取得的发展成就,愿继续支持中国在新疆的政策立场。③参见《“云上”看新疆发展见真章——伊斯兰合作组织代表团高度评价新疆发展建设成就》,网址:http://sa.china-embassy.org/chn/zgyoicgx/202201/t20220106_10479272.htm.访问日期2022年4月3日。2022 年3 月,时任中国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首次应邀出席伊合组织外长会议,体现中伊加强交流合作的真诚愿望。④参见《王毅出席伊斯兰合作组织外长会开幕式并发表致辞》,网址:https://www.mfa.gov.cn/web/wjbz_673089/xghd_673097/202203/t20220322_10654196.shtml.访问日期2022年3月22日。然而,笔者曾于2022 年初在线上参与陈伟庆大使的座谈,其深切认为中国智库及学者应加强对伊合组织的研究以及沟通,对其附属机构及运行机制、关心的议题等内容要研究透彻。继续向伊合组织讲好新疆故事,助推中国政府与其合作不断走深走实。故而中国学界应加强有关伊合组织的深化研究以促进官方、民间层面与伊合组织的沟通,如此才能为中国与伊合组织的深入合作打下坚实基础。
四、结 语
美西方国家反华智库、媒体与政界联手操弄涉疆议题,以强大的“学术研究”、舆论传播及政治能力不断向包括伊斯兰世界在内的国际社会散布涉疆虚假信息。在中伊共建“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应积极向伊斯兰世界讲好新疆故事,进而使之一道驳斥美西方涉疆谎言,巩固“一带一路”发展成就。为应对美西方国家披着学术外衣炒作涉疆议题的新挑战,中国学界应承担自身职责和使命,深入研究伊斯兰世界涉华认知规律,掌握其接受外部信息的渠道、途径以及方式、方法,确保新疆故事对外传播媒介与内容的精准投入,加强讲好新疆故事的能力建设,有针对性地促进新疆故事在伊斯兰世界的传播,包括创新性运用各种传播手段、丰富国际传播的内涵、增强中国在讲述新疆故事中精准化施策意识;强化涉疆学术研究,加强与伊斯兰世界相关智库、学者在涉疆议题上的学术交流及合作,⑤参见杨富强《棉花、学术与政治引发的话题——郑国恩攻击新疆棉花原因探讨》,《新疆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6期,第85页。通过邀请其来华访问、赴疆参观、开展会议研讨及课题合作等多种方式,努力促成中伊知识精英共同讲好新疆故事,最大限度减少乃至消除伊斯兰世界在涉疆议题上的认知偏差;增进对伊合组织的研究,助推与伊合组织的交流与合作,引导伊斯兰世界形成真实且全面的涉疆认知,为中伊“民心相通”及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夯实学术根基。美西方国家在散布涉疆虚假信息的范围上,不止限于伊斯兰世界,其目的在于以炒作涉疆议题为抓手破坏“一带一路”倡议,在国际社会全面围堵中国。在中美竞争乃至对抗日益严峻的情况下,美西方国家智库、媒体以及政界在炒作涉疆议题进而遏制、破坏中国发展上,将更加不择手段,中国应充分认识到美西方国家“以疆遏华”的阴谋,中国学界更应贡献自身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