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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圈文化乱象对青少年的影响及加强思想政治教育引导研究

2023-02-23曹丙燕吕雪宁

山东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3年6期
关键词:饭圈追星偶像

曹丙燕,吕雪宁

(1.山东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青岛 266590;2.烟台市水业集团有限公司,山东 烟台 264003)

饭圈是粉丝追星的衍生品,它是网络媒介发展过程中,粉丝因对偶像的深度喜爱,通过自主交流形成的拥有共同信仰和价值的人际圈层。[1]根据2021年微博娱乐白皮书数据统计,微博明星内容消费群体以95后(占比30%)、00后(占比27%)为主要核心群体[2],青少年构成饭圈群体的主力。如今,青少年“正处在人生成长的关键时期,知识体系搭建尚未完成,价值观塑造尚未成型,情感心理尚未成熟,需要加以正确引导,”[3]而当下追星却使得部分青少年参与网络骂战、集资打投、氪金追星、无底线应援等饭圈文化乱象。这不仅扰乱社会秩序、败坏社会风气,更严重的是误导青少年的价值观,影响青少年健全人格塑造。要推动饭圈文化良性发展,需要分析饭圈文化乱象的危害实质,探讨畸形饭圈文化成因,引导当代青少年建立正确的人生导向,进而促进上游文娱行业的风清气正。

一、饭圈文化乱象对青少年的双层异化

在马克思主义的异化理论中,异化是指人的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及其产品变成异己力量,反过来统治人的一种社会现象。饭圈文化最初起源于粉丝追星,全民选秀使得明星与粉丝在情感上产生简单的供求关系。随着网络平台造星兴起,资本与粉丝之间进阶形成明确的生产与消费的关系。在弗洛姆看来,偶像崇拜有一个共通之处,即异化。资本介入下的偶像崇拜,以各种方式驱动粉丝的非理性消费。饭圈文化乱象以粉丝非理性的符号消费为表征,实质上对青少年身心产生双层面的负面影响。

(一)外在物质层面——消费异化

消费异化是指消费行为偏离为满足“类”需要的本真价值和目的,为满足虚假需要而进行的无“需”而“求”的消费。21世纪初,粉丝追星是自愿的情感劳动投入,而当下社会粉丝追星是建立在消费主义基础上的经济应援。网络选秀节目的诞生使得饭圈粉丝必须不断增加自己手中可以打投的票数才可以为偶像助力。资本作为看不见的手,利用节目规则开启新型商业模式——粉丝经济,引导粉丝还可以通过购买指定商品换取投票权。当饭圈粉丝为了让偶像顺利出道而非为了获得商品使用价值去购买商品时,这种消费已经毫无主体能动性可言,法兰克福学派代表人物马尔库塞称之为“强迫性消费”。消费主体异化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消费目的异化,当消费者不是出于使用价值的目的去购买商品和服务时,消费客体变成彰显价值的符号工具,而消费主体也在这过程中被客体所物化。主体的消费目的发生异化,势必影响其消费行为发生异化,消费主体与消费客体之间的消费逻辑顺序被颠倒,处于可支配地位的消费客体作用于主体,从属于消费者的消费行为反而支配消费者自身。选秀节目实行淘汰制,投票数额多少决定人员去留,偶像获胜变相地与粉丝消费能力挂钩。粉丝“购买和消费的行为已经变成了一种被迫的、非理性的目标,因为消费就是目标,而不是人们从这些物品中获得的使用价值和快乐”[4]。青少年大多为无收入或低收入群体,应援资金只能向父母索要、缩减生活开支,甚至落入借贷资本的陷阱。

(二)内在精神层面——自我异化

异化现象不仅表现在物质消费领域,也延伸到了精神文化领域,表面看是人与物的对立,实质上是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对立。“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这句话在饭圈流行甚久,高颜值既是吸引粉丝的敲门砖,也是偶像成名的入门槛。因此,行业格外重视偶像在舞台上所展示的充满年轻活力状态的外在形象,资本渗透下的偶像选拔就逐渐低龄化,导致许多偶像自身更加注重对于外在的修饰,缺乏深层次专业技能的训练或内在道德修养的学习,只能通过“立人设”“凹造型”浅显输出,博取粉丝关注。久而久之,缺乏判断力的青少年长期迷恋资本包装的“玩偶”商品,沉浸于感官的愉悦与情感的满足。部分青少年在资本创造的狂欢假象中深陷不疑,无法自拨,造成自我审美趣味庸俗、审美标准单一、审美取向混乱、审美体验异化,失去了审美的反思与超越的精神。青少年在幻想场域中解构自我、建构他我,个体在解读与编辑网络符号的过程中混入主观情绪,逐渐脱离社会身份下的道德克制与法律规范。

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的不平衡发展造成青少年通过金钱去弥补内心的无助与空虚,将自我价值的意义寄托于偶像身上,在饭圈组织中寻求身份的认同,与现实社会的关系发生异化。青少年的思想、选择、行动受价值观影响,饭圈背后的资本用金钱堆砌的华丽表象正在逐渐侵蚀青少年的价值观,破坏社会弘扬的正能量,冲击国家倡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二、饭圈文化乱象影响下青少年主体异化的成因分析

青少年追星行为是复杂的社会化交往活动,改革开放后特别是21世纪以来,西方文化消费主义的传入使得粉丝群体追星处于盲目接受状态,21世纪初媒介技术的发展又刺激了粉丝个体主动性的提高。如今,饭圈粉丝之间、粉丝与偶像的交互性不断增强,由群体盲目接受—个体主动参与—群体受控参与。

(一)作为个体存在:建构自我认同感的需要

青少年时期是自我人格形成的关键时期,其核心发展任务就是自我同一性的建构[5],通过不断自我超越、自我设计、自我实现,从而达到理想中的“自我”。在建构自我的过程中会自觉选择以独立于自我之外的理想对象为参照,儿童期的自我建构主要以父母为标准,青春期反抗意识觉醒,父母权威式微,活跃在大众视野中的明星群体被完美包装后,容易获得青少年对其的他者认同,被青少年视为塑造理想自我的目标,从而在身体与精神上主动向明星的人格特质靠拢,将其视为自身人格逐步完善的发展方向。从对偶像的他者认同到对粉丝的自我认同的身份转变,大致可分为“投射”“移情”“补偿”三种心理需求[6]。青少年偶像崇拜行为正是由于自身追求完美而产生的心理投射,将自我价值实现寄托于自我情感体验,并在精神追求、身体模仿的过程中,自我认同感不断加深,从而达到精神的愉悦与心理的补偿。主观上对粉丝身份的自我确认,客观上长期的追星实践,二者都会不断加深对于偶像的个人迷恋,将其视为自我、亲朋。当偶像人设崩塌时,粉丝会不惜一切为其开脱辩护,开启自我构建的价值体系的防御机制。

(二)作为社会存在:建构群体归属感的需要

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自我意识和独立意识不断增强,而“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7]。交往是社会化的一种基本途径,家庭、学校等现实场域限制和约束青少年情感需求的实现,互联网开放特性使得大范围的圈层互动关系得到实现。拥有共同兴趣爱好、思维相近的成员脱离了社会主流话语秩序的规则,在虚拟空间建构了独特的圈层话语体系,加深了群层内部成员之间的圈层归属感。一方面,基于共同的偶像崇拜进入饭圈组织,不仅能够强化粉丝自我认同感,而且可以淡化原生身份的差异性,粘合人际交往之间的缝隙。媒介技术使粉丝消费互动形成开放式的景观,而饭圈与其他圈层仍存在情感壁垒,粉丝在自我搭建的信息茧房里无法接受任何异质的信息,造成圈层内部同质化、圈层之间异质化,最终极易走向群体极端。另一方面,偶像成为粉丝群体社会化的代言人,偶像的事业发展关乎粉丝的自我实现。粉丝无法从内部为偶像助力,只能通过外部的消费行为提升偶像的商业价值。资本见有利可图,以偶像为中介,用一只无形的手控制饭圈。饭圈自身是由粉丝从情感层面自发形成的,组织民事主体身份缺位,组织章程模糊不清,粉丝只能对偶像听之任之,为背后的资本买单。资本将粉丝无偿的打投劳动嫁接到剩余价值的生产中,异化劳动催生异化消费,引发严重的“倒牛奶”事件,造成生态资源浪费,甚至构成违法犯罪。

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指出:“在实践的、现实的世界中,自我异化只有通过同其他人的实践的、现实的关系才能表现出来。异化借以实现的手段本身就是实践的。”[8]粉丝所追求的并不是偶像自身,而是迷恋在崇拜偶像的过程中所创造的狂欢场域,偶像只是资本创造的价值符号,粉丝真正消费的是资本贩卖的美好人设。“自我异化的扬弃同自我异化走的是同一条道路”[9],所以要在实践中使现实的人超越物的束缚,实现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才能直面异化现象。

三、思想政治教育重塑青少年价值观念

主体异化与自身价值取向异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异化的饭圈对青少年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造成严重冲击,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资本主义国家以流行文化为载体,抹黑中国、破坏中华民族团结,挑战“爱国”价值观;二是资本引导粉丝非法集资、腐败舞弊,危害“公正”“法治”价值观;三是偶像崇拜影响青少年人生的职业选择,动摇理想信念;四是明星之间互相炒作,粉丝群体之间相互攻击,冲击“诚信”“友善”“和谐”价值观。饭圈主体异化的消解,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以育人为使命的思想政治教育与饭圈主体异化的消解具有内生契合性。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识形态功能、舆论引导功能、心态培育功能、内省自律功能的有效发挥”[10],可以从政治教育、法治教育、榜样教育、主流文化、网络引导五个途径精准解决饭圈青少年主体异化问题。

(一)政治教育厚植家国情怀

加强青少年政治引领,要坚持爱国主义与爱社会主义相统一,用科学理论武装青少年头脑。一是将爱国主义教育贯穿思想政治教育的全过程,在青少年中深入开展“四史”教育,不断增强新时代青少年的志气、骨气、底气。随着我国经济、文化的发展,内地文娱市场吸引了大部分饭圈粉丝,韩流文化虽热度渐退却仍影响着青少年。某些韩国综艺节目数次破坏我国两岸团结,一些偶像团体艺人公然发布辱华言论。青年是祖国的未来,新时代的青少年更应当高扬爱国主义旗帜,坚决抵制危害国家团结的一切破坏势力,做忠诚的爱国者。二是根据青少年学生的认知方式差异,循序渐进、螺旋上升地进行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教育。饭圈受资本干预,极易夹杂着以西方资本主义为内核的非主流意识形态,削弱马克思主义引领社会思潮、凝聚社会共识的功能。思政课教师要增进教育的亲和力,有责任有义务对青少年进行有计划的思想引导,提高青少年的政治参与热情,自觉抵御反动言论的侵蚀,过滤非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同时,也要避免在与学生交流互动的过程中对主流意识形态话语进行肢解,出现政治娱乐化等突出问题。

(二)法治教育明确是非观念

饭圈具有较强的网络属性,但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也应受到法律监督。应加强青少年法治教育,坚持自律与他律相结合,把习近平法治思想融入学校教育,深入做好法治教育进教材、进课堂、进头脑。宣传新时代法治建设的实践成果,自觉尊法学法守法用法,养成良好的法治思维和行为方式。同时,法治教育也应该走出课堂和校园,重点面向青少年聚集的网络虚拟空间。学校要致力于提升学生的媒介素养,引导青少年科学追星、理性追星,根据网络发展的特点及趋势,整合课堂教学理论与社会治理案例,增强教育引导实效。按时做好与家长、学校的沟通工作,时刻关注学生上网行为,做好青少年网络保护。可以开展针对性的课程教学,帮助青少年学生合理、合法使用网络,提高安全上网、文明用网水平,提升自觉抵制不良网络因素侵蚀的法治素养。

(三)榜样教育树立理想信念

劣迹艺人的不良价值观跟畸形审美取向会直接改变青少年的人生航向,轻则误认歧途,重则深陷囹圄。以榜样教育引导青少年扣好人生第一粒扣子,确立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信仰,号召青少年学习社会各个领域的人才精英,牢记实现人生理想的要脚踏实地,谨记立志需躬行。在思政课堂上中开设的榜样教育,因其弘扬主旋律,更显庄重肃穆,与青少年年龄差距明显,很难引起其兴趣。可以将榜样教育与偶像崇拜二者相互结合,取长补短。

一是榜样偶像化。思政工作者应当将青少年偶像崇拜的对象从光鲜亮丽的偶像艺人转化到在各行各业展现“无我精神”的英雄楷模上去。通过讲述故事、情景再现、观看电影、演讲辩论等形式增强对榜样的认同,寻找与榜样的共同之处,引起青少年对榜样的情感共鸣。以优秀榜样的力量引领偶像崇拜,呼唤青少年对真善美的向往,为其未来的职业规划奠定基础。二是偶像榜样化。创新理想信念的教育方式,鼓励学生对德艺双馨艺人的榜样品质进行挖掘与提炼,提高对偶像的辨析能力。通过开展职业规划主题教育班会,引导学生发现繁花锦簇的舞台背后饱含爱岗敬业,诚实守信的职业道德,树立正确的择业观念。

(四)主流文化突出价值引导

饭圈文化乱象对青少年最大的危害就是污染精神世界,学校层面需要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为积极引领,全方位、多层次地进行精神文明建设,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中蕴含的丰富道德教育资源,促进思想政治教育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紧密结合,警惕青少年出现文化虚无主义与历史虚无主义。思政课教师要积极探索双向互动教育模式,一是通过举办中华传统节日纪念日、经典著作阅读周等活动,让学生亲身体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魅力,增强学生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自觉认同和文化荣誉感,有效应对外国文化输出对本国文化的认同危机。二是充分利用红色文化加强学生道德教育,结合当地特色革命历史文化遗产,邀请革命老人讲革命事迹,将红色文化基因根植于青少年心间,纠正饭圈青少年粉丝面临的集体主义价值观偏差问题。三是以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育人,紧跟时代发展。坚决反对青少年对外来文化的盲目崇拜,帮助他们厘清复杂文化现象背后隐藏的意识形态属性,发挥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思想引导和价值导航作用。

(五)网络引导助推校园教育

网络媒介是饭圈文化乱象的滋生地,青少年长期浸染在过度娱乐化的网络空间,会削弱主流意识形态对青少年的价值导向作用。饭圈文化乱象的治理是一项系统性的闭环工程,既需要在学校层面加强青少年粉丝的思想政治教育,又需要从社会层面增强文娱行业的社会伦理道德助推校园教育。

互联网作为饭圈粉丝的聚集地、算法劳动的实践场所,通过技术赋权将粉丝的情感逻辑与产业的资本逻辑合理合法化。一方面,文娱产业获取经济利益本无可厚非,青少年受资本引导产生的数据劳动虽然符合网络平台的算法规则,但是重复性的数据内容对青少年的成长却无实质营养可言。因此,网络平台应加强文本内容的审查,及时屏蔽不良信息的发布,可以主动设置与思想政治教育有关的网上议题及线下活动,利用主流媒体的影响力,邀请学校师生及具有正面影响的社会人士共同参与,在交流互动过程中培育与调动青少年的学习兴趣与主动性。另一方面,网络平台在建构信息价值的过程中所运用的算法推荐技术并非是以“中立立场”存在,网络话语权掌握在算法之中,意识形态塑造空间也相对扩宽。这就要求学校思政教育赋能算法推荐技术,“用主流价值导向驾驭‘算法’,全面提高舆论引导能力”[11],精准匹配饭圈粉丝的个体差异需求,促进思想政治教育与青少年的有机融合。

四、结语

青少年是饭圈文化的参与主体和受众人群,追星活动是其彰显个性、表达情感的重要手段。当偶像崇拜被资本所污染时,个体自由追星被迫成为群体异化劳动,导致粉丝群体非理性行为的发生,背离粉丝自身追星的初衷。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应发挥其不可替代的作用,对青少年进行必要的思想政治教育和正确的价值观引导。新时代的思政课教师更要指引青少年健康追星,文明上网,树立崇高理想,实现人生价值,积极投身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中,将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青年作为青少年人生发展的目标和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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