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包对“Z世代”大学生社交影响研究

郑 斌 刘也平

(湖南理工学院美术与设计学院,湖南岳阳 414000）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从最初的肢体语言到语言再文字。而文字的发展又因为媒介不同而发生变化。于我国而言，从手写书法到如今的电脑文字。文字终究没办法完全表达意图，如今随着网络科技的发展，越来越多生动有趣的表情包被设计出来，表情包的使用也贯穿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

一、表情包来源及发展

1982年斯科特·法尔曼在电子邮件里首次使用了：-）回复邮件，自此，：-）以及：-（成了最初的表情包。[1]这也今天的绘文字（emojis）的纯文本祖先。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以及人们的奇思妙想，迎来了越来越多生动有趣的表情包符号，更能准确表达人物当时的心理活动状态。从最开始的横向表情符号的拓展，慢慢发展成竖向表情符号，随着计算机发展下再变成图案以及更加有趣的动态表情包。

（一）横向表情符号

1982年斯科特·E·法尔曼（Scott Elliott Fahlman）发明的第一个互联网表情——“笑脸”——“:-)”。此后，越来越多的表情包符号涌现出来，比如：“:-P 表示‘吐舌头’”；“*<:-)# 表示‘戴着圣诞帽，留着长胡子的圣诞老人’”等。这些表情符号大大促进了网络中的交流。

（二）竖向表情符号

横向表情包的诞生让人们意识到我们日常生活中用到的一些简单且不起眼的标点符号在进行组合之后也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只是产生一个弊端——这些有趣的符号必须歪头才能看懂所要表达的意图。1986年，日本的林泰志，第一次使用“(^_^)”发布电子公告栏，这便是日式颜文字的诞生。“(^_^)表示‘快乐或者平静的表情’”；“d(^_^)b表示‘戴耳机或者戴耳环的人’”；“(T_T)表示‘流泪’”等。这种竖向表情的出现，让我们再也不用歪着头猜测符号的意思。

（三）图案表情包以及动态表情包

文字是对于信息传输的一种媒介，即通过：“信息——文字——信息”的模型进行传递。而图像可以简单直接准确地将信息传递出去。因此，人脑对于文字的处理会比对图像的处理复杂，而图像信息的传递的模型为“信息——信息”，省去了中间文字转化的工作，更为直截了当，因此容错率也更高。

最开始出现的图案表情包是最经典的黄色小人头表情包，也仅仅用来表现“喜怒哀乐”几个最基础的表情包，在后来的发展变化中，各种各样的表情包应运而生。随着大量丰富有趣静态表情包和动态表情包的产生，也更能够准确表达出人的情绪。

二、表情包在“Z世代”大学生日常生活中的使用现状

出生于1995年到2009年的这一群人，他们从出生起就与网络联系密切，他们这一批人也被称为“z世代”。如今越来越多的青少年通过游戏破冰，微博微信等社交平台，弹幕社交等。而许多经典的线下热门游戏，如狼人杀，谁是卧底等桌游社交也都可以移到线上开始与陌生人进行随机匹配游戏，当代大学生线上社交活动越来越频繁。

从移动社交用户年龄分布情况来看，数据显示，我国移动社交用户年轻人口占比较高。其中95后、00后占比为13.3%、18.2%，合计占比达到31.5%，随着95后、00后占比的不断提升，Z世代用户市场前景看好，2020年我国Z世代移动社交平台市场规模达到649亿元，较2019年增长31.9%。

在研究2021年学生互联网自我表达工具包的基础上，发现学生使用工具包表达不同目的情感，主要是为了调节气氛、丰富感情，以及吸引和隐藏感情。73.6%的学生使用表情表达丰富的情感，调节气氛，缩短双方的距离；69.8%的学生认为使用表情包更加方便，节省了时间；62.4%的学生表达自己独特的个性，吸引对方的注意。此外，43.7-59.5%的学生更喜欢用看上去夸张的表情来更加准确地内心的情感，或者试图用看上去滑稽不合理的表情包来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2]。

三、表情包在“Z世代”大学生日常生活中的作用

由于“Z世代”大学生一出生就与网络无缝衔接，所以相对于其他时代的人来说，“Z时代”出生的孩子社交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从前的书信电话交流到现在的网上微信，QQ等社交软件的交流，当代大学生社交范围远远被扩大，不仅仅局限于自己生活圈内的那些人，而是来自天南地北的互联网上的所有人之间的交流。而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方法就是通过网上聊天，游戏等方式。

（一）表情包拯救“社恐”

所谓“社恐”，即社交恐惧症的简称。医学上认为患者主要表现为对社交困难和社交回避,患者常愿独处,不愿处于人较多的环境,且希望自己不被关注。

美国心理学家阿尔伯特·梅拉宾（Albert melabian）的公式：信息的总效果=7%的有声语言+38%的语音+55%态势语言[3]其中态势语言所占比例最大，而表情包是一种结合了文字与图片再加上当代网友搞怪的灵魂的新的社交主流，它很好弥补了线上交流中智能看见苍白无力文字的缺点，很好地传播了交流者的情绪，它具有情景表达的优势，有利于调节气氛，缩短距离，连接情感。[4]同时，它为社交过程创造了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略带幽默的气氛。如果没有表情包，当你在与人线上交流时可能会思考很久组织语言，特别是对于“社恐”人群来说，这需要消耗他们许多能量去应对。但表情包的出现，在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发一个轻松的表情包过去，既不会尴尬，也不会失了礼貌。表情包的出现，在“社恐”人士当中，犹如一颗社交中的救命稻草，在每次需要的时候，都能给他们提供到即时的帮助。

谷学强和张子铎在《社交媒体中表情包的情感表达的意义、问题与反思》一书中，研究了著名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理论，认为表情包具有情感治疗的功能。表情包可以满足弗洛伊德提出的人类最基本的性与攻击这两大驱动力，从中释放欲望，宣泄负面情绪，达到自我疗愈的功效。[5]杨颖在《网络表情符号能拯救“社恐”吗？》文中研究得出：表情包使用越多的人可能更加内向，可能也不擅长社交，因为他们的大部分社交时间都花在网络上，从而不善于线下的交流。[6]

网络是当代大学生社交主阵地，但隔着手机或电脑屏幕进行简单的文字交流，使得交流效果大打折扣。表达包在当代大学生的使用中有着坚实的基础。它不仅用于在线社交对话中，还广泛应用于微信朋友圈、视频弹幕、在线课堂平台等场合。[4]

（二）表情包方便人们的社交

人们可以通过各种途径获得与创作各种类型的表情包，遇到有趣的表情包只需长按喜欢的表情包就可以添加到自己的表情包里，下次使用直接打开就行。不需要再次创作就可以准确表达出情绪。人的感情是复杂的，不仅仅“喜怒哀乐”那么简单，遇到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情绪的时候，也许一个表情包就可以准确表达意图，不需要额外组织语言。比如狗头表情是现在年轻人使用频率比较高的表情包之一。在一句话后面加上狗头就有了反讽的意味，避免被友军伤害。而单独使用狗头，也是求生欲很高的一种行为，告诉对方“请你不要骂我”，这比直接使用文字解释更为方便快捷隐晦。而表情包的意思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比如说微笑表情包，最开始出现的时候它的确是表示微笑友好的意思，但发展到后面，却变成“勉强微笑”，“呵呵”，“你开心就好”不怎么友好的意思。于是，在社交中，一些很尴尬的场合里，你并不想多说什么话，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个微笑的表情也在很隐晦地告诉对方，你已经很不开心了，不需要其他多余的语言去解释，同时也不会把关系闹得很僵。

（三）表情包具有很强的娱乐性

尼尔博泽曼在《娱乐至死》中指出，所有公共话语都越来越多地以娱乐的形式出现，并已成为一种文化精神。[7]在社交媒体时代，依托社会热点的出现，它具有明显的娱乐性，往往以嘲讽的态度掀起一场全国性的狂欢。从媒体传播的角度来看，南方传媒学院教师陈安庆表示，作为一种社交方式，表情包已经成为社交中的面具。在不同的社交场景中使用不同类型的表情包表达情感烘托气氛，增强在线社交网络的情境感。如今许多年轻人喜欢在互联网上通过“斗图”的方式发泄情绪。

（四）表情包能够提高沟通效率

表情包的使用，大大提高人的共情力。通过对表情包的使用，接收者不自觉地被带入到发送者的心理情绪当中，大大提高了沟通效率。表情包中含有丰富的表达形式：有文字和图片的结合，也有动图；一个小小的表情包，可以表示出更多的含义，使对方在交流中，能够在更短的时间内更快的理解所要表达的意思，从而提高交流双方的聊天效率，使交流更便利。根据班戈大学2015年开展的一项调查，72%的受访者认为笑脸比言语更具表现力。哲学家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谈到了人类在表达观点时可能遇到的困难，特别是在表达我们对事物或人的感情方面。适当使用表达式包可能会导致不需要的结果。比如说，在核酸检测的工作中，为了能够让受检测人有序排队，工作人员在排队口使用熊猫表情包提醒人们有序排队，人们看到以后会心一笑，自觉站到队伍后面排队。

四、多样类型表情包

当下各种热门表情包五花八门，有萌娃、萌宠、卡通，搞怪等等类型的。越来越多的人可以在表情包的浪潮中表达自己，展示自己的个性。很多个性鲜明的表情包因此走红[7]。

（一）萌娃表情包

国内外各种亲子综艺带火了一批“星二代”，而电视中那些搞怪可爱的萌娃在各种场合中靠着自己呆萌的表情出圈，使得许多女孩儿“母爱泛滥”。比如说韩国的宋民国，靠着自己呆萌的外表，以及细腻的表情，成年人无法模仿，民国的表情包主要是可爱、吃喝、哭泣、快乐和严肃。但是，每个人都有一种非常详细具体的感觉，当你想表达某种感觉时，也能在民国表情包里很容易找到一种非常精确的表达方式。不过虽然丰富，但也更倾向于在女性和关系亲密的人之间使用，男性之间很少使用萌娃表情包。

（二）萌宠表情包

首先，在网上爆红的萌宠，一般都是表情夸张，个性鲜明的动物。比如说，暗中观察猫，将傲娇与羞涩这两种情绪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成了网友们的创作素材。柴犬“略略略”，它的吐舌头，以及邪魅一笑等表情包深受网友喜爱。由于表情太过于丰富被网友誉为“动物界表情包大使”。还有因为毛发花色神似惊讶神态的“惊讶猫”也红极一时。

从心理学角度来看，一些研究表明，喜欢所有具有幼态特征的事物是人类的天性。而且，猫狗的温度与人类的体温相近，并且大小也与人类婴儿相似，同时作为具有幼态特征的可爱宠物，俘虏了一大批年轻人的心。因此，年轻人越来越喜欢养宠物。90后已经成为养狗和养猫的主力军，几乎占总数的二分之一。因此宠物表情包也占据了风靡网络的优势。

（三）卡通表情包

近年来各种可爱的卡通表情包深受年轻人的欢迎，各种不同的卡通表情包靠着可爱的外表俘虏了少男少女的心成功出圈。特别是欢乐兔，蜜桃猫，奶萌兔等，长草颜团子也是其中之一。长草颜团子的IP形象以颜文字为依据，从以前仅有五官的颜文字到了现在拥有脑袋和身体的颜团子，形象更加鲜活。曾经的颜文字时代，作者们用一个个不同的符号拼凑出来可爱表情，让人感觉一个个冷漠的符号突然有了温度有了情绪，产生一种“它在对我笑欸”或者感觉“它在生气欸”的错觉。颜团子就在颜文字的基础上继续深化，赋予它们更加可爱的外表，两头身的汤圆身体，再加上象征梦想与希望的小草，与注入灵魂的颜文字情绪，组合成了现在看到的长草颜团子的形象，深受人们喜爱。此外，颜团子的制作团队使各种表情包的制作背景更贴近年轻人的日常生活，让人们产生共鸣。截至2019年3月，《长草颜团子》拥有1000多万粉丝，超过10亿字。微信发布27套作品，下载量超过8亿次，传输量超过175亿次；播放了4.8亿个视频。

（四）搞笑表情包

沙雕表情包中，最热门的当属熊猫头表情包,简洁干练，为表情包当中的翘楚，经久不衰。沙雕熊猫头的前身是来自2010年埃及广告中的暴力熊猫，熊猫头表情包上的面部特征是姚明、张学友、金馆长、香菜、TNA 教皇等的夸张表情，以更加夸张的暴漫手法表现出来。而暴漫的人脸也被p在了熊猫头上，表情包也因此被注入了灵魂。它经过了一代又一代的二次创作，使得十多年后的今天，它仍然被广泛用于生活当中。因此，无论是可爱风格还是搞笑风格，二次元还是三次元的表情包，风格上虽然大不相同，但其中可以脱颖而出的优秀表情包都有着更加夸张怪诞的表达方式，或者精准的捕捉情绪，渗透于生活中的各个方面各种场合适用的全面性，与生活紧密相关等特点而成功“出圈”。

结语

表情包的出现与流行折射出当代年轻人的思想与价值观，表情包借助互联网的传播优势以及其自身的优势成为“z世代”大学生网络社交亚文化中的一支独特的力量，对“Z世代”大学生的社交习惯产生深远影响，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们的情感诉求拯救“社恐”，方便社交，缓解尴尬，提高效率等，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同时，在成千上万的表情包中，依托抓住青少年心理，迎合市场需求等，众多不同风格的表情包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