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顶山市含“牛”地名综述

李智萍

(平顶山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平顶山 467036)

河南省平顶山市位于伏牛山东南麓，与“牛”有深厚的渊源，并突出反映在地名上。潘民中《平顶山境域十二生肖地名综览》一文曾对平顶山市含“牛”地名进行过简要的概括性论述[1]，遗憾的是未能展开。笔者不揣浅陋，拟在统计平顶山市含“牛”地名的基础上，对其命名方式进行探讨，以期丰富我们对平顶山地域文化的认识。

平顶山市含“牛”地名大多为山峰名、水流名和村落名。需要说明的是，由于古地名较为久远，能够流传至今已属不易，发现其命名规律更为困难，故本文所论以现行地名为主，兼顾历史地名。

一、山峰名

汝州市北部陵头镇北依嵩山余脉，诸山岭的形态多似牛的器官，地方俗称牛头山、牛肋巴山、牛脾山、牛蛋山和牛筋把山等。其中最出名的要数牛脾山。该山地处陵头镇与骑岭乡交界，以形如牛脾而得名，历史上曾称为“脾山”，今多写作“庇山”。牛头山也为人所熟知，2016年至2017年先后建成女娲宫、三皇殿。

鲁山县赵村镇有牛心垛。背孜乡有牛头山，陡陡山亦名牛肚山。瓦屋镇有牛心山。瀼河乡有西牛心山、东牛心山。张良镇有牛肋巴山，亦是与磙子营乡的界山之一。此外，尧山镇的神牛大峡谷由牛魔王沟开发而成，地处尧山北麓，包括神牛峡、神牛峰等景点。尧山还有白牛城等自然景观。牛劈峡则是下汤镇辖区第一个享有“精品峡谷”美名的经典袖珍峡谷。另，鲁山县西北旧有牛兰山。《水经注》卷三十一“滍水”条：“(牛兰)水发(鲁阳)县北牛兰山。”“阚骃曰：鲁阳县，今其地鲁山是也。”[2]723南北朝北魏、刘宋虎牢之战时，刘宋曾遣“参军督护张季五百人屯牛兰”[3]。鲁山县原来还有一座践犊山[2]724，即今磙子营乡西南的樱桃山。

平顶山市市区东北部有金牛山。叶县常村镇有放牛山，保安镇有牤牛蛋山。宝丰县大营镇焦家村西端有牛角岭；牤牛坡村建于一个牤牛形的山坡上，村以坡名。舞钢市西北部有牛头山、牛坡岭(1)俗呼山为石岭。详参赵林成：《直隶汝州全志》，台北：学生书局，1968年版，第148页。，东南部有牛心山。另，舞钢市杨庄乡还有牤牛蛋岭。

从统计情况看，上述山峰大多以形似而得名。尤其是形似牛的某个部位，比如牛头、牛角、牛心、牛脾、牛肋巴、牛肚、牛筋把、牛蛋等，其中牛心山、牛头山、牛蛋山(岭)、牛肋巴山还都不止一座。也有形似牛的某种活动的，比如金牛山。其山势东大西小，西巅突出两块巨石，活像牛角，巨石下边是一大扇石门，石门下淌出一股泉水，曲径而下，流入沟底，远处看泉溪流水，酷似牛嘴反刍时流出的白沫，故人称此山为金牛山。

同时，这些含“牛”山峰名来自传说典故者也不在少数，而且集中在鲁山县。尧山和神牛大峡谷都凝聚了浓厚的伏牛大战的神话、牛郎织女的传说，牛劈峡诉说着老子翻越下汤镇老石垴时青牛用犄角在岩石上撞出一道峡谷的传说[4]4309。

值得一提的是，平顶山市含“牛”的山峰名中，牤牛的出现频率也比较高。在当地方言中，牤牛指公牛。这些平顶山市辖区内的牤牛山——宝丰县牤牛坡、叶县牤牛蛋山、舞钢市牤牛蛋岭，都是因牛而起。

一些古山峰名的来源则已不可考，比如牛兰山、践犊山。牛兰山名声之大自不待言，因其而得名者亦见诸史书，即如故址在今鲁山县西北的牛兰累亭[5]。至于践犊山，践者踩、踏也，犊者小牛也，如今我们仅得窥其字面意思，以及其位于八百里伏牛山的最东端。实际上其名不仅见诸《水经注》，光绪年间(1875—1908)当地地方志中仍列有专条[6]148。它们还是名气较大者，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含“牛”山峰名还有很多。如光绪年间(1875—1908)尚存的汝州水牛山、牛尾山、小牛领山、大牛领山[6]129-130，而今仅见牛头山。

二、水流名

汝州市温泉镇牛涧河俗名牛家河，系北汝河南支流，四季长流[7]193，雨季时如牛犊一般，奔腾而下，流经涧山口，往东注入汝河，故名牛涧河[4]684，人们也形象地称之为“牤牛水”[8]。此河原名“黄牛涧”，以当地农牧民经常在此放牧黄牛而得名[9]140，被誉为温泉八景之一(2)1946年温泉小学校长“目附近名胜，凑为八景”，黄牛涧即其中之一。详参尹中全：《汝州温泉八景简介》，见《平顶山文史资料》第12辑《鹰城历史名胜》，内部编印，2001年版，第136页。。牛涧河本与《水经注》中所称“广成泽水”相邻[9]140，今已多被认为是同一条河[10]。

鲁山县四棵树乡龙潭沟之上，有一个牛槽形状的水潭，故名牛槽潭。其水面约30平方米，绿汪汪深不可测[4]4088[11]。与该乡北邻的赵村镇火神庙村附近也有一潭名牛槽潭，水深仅两米多，长约七八米[7]47。另，鲁山县东有大浪河，旧称牛兰水，又称达老河。有些水名中虽然没有“牛”，但与之相关联。如鲁山境内有犨河，《水经注》称犨水[2]724，以河水流声如牛喘息而得名[12]459。

叶县有牛羊河，流经任店镇。宝丰县石桥镇有大牛渠。舞钢市九头崖一带有牛心泉。郏县境内叶犟河之名则与“牛”相关联。

从统计情况看，上述水流主要以相似得名，突出者如牛涧河、牛槽潭、犨河等。值得注意的是，某些水流与当地山峰重名，如舞钢市牛心泉附近有牛心山。另，叶县牛羊河又称欧阳河，相传此地有欧阳驸马都尉的别墅[13]。由于乡人读牛近欧，又称牛阳河[14]。简言之，牛羊河、牛阳河皆为欧阳河的讹读。

三、村落名

汝州市寄料镇有牛沟村、牛圈村。蟒川镇有牛角岭村。纸坊镇有牛王村、牛王寨村。王寨乡、温泉镇、杨楼镇各辖有牛庄村。小屯镇有牛建冲村、牛庄村、大牛庄村、小牛庄村。米庙镇有牛家湾村。焦村镇有牛楼村。

鲁山县尧山镇有牛家坟村、牛槽沟村、牛家庄。赵村镇有牛马沟村、牛岭石村，还有牛头村、牛圈村。背孜乡有牛胆石村、牛家庄、虻牛庄。瓦屋镇有牛心山村、牛抵头沟村。团城乡有牛王庙村。熊背乡有牛坤庄。瀼河乡有牛市坡村，尹村始称牛家寨[12]300。马楼乡有牛池沟村、牛皮泉村、牛兰庄。磙子营乡有牛杜李村、水牛多村。观音寺乡有牛家庄。另，鲁山县原有西牤牛沟、牤牛栖、东牤牛沟等村，1982年更名[12]518-519。梁洼镇保障村清代曾名“把牛张”，俗称“八牛障”[12]339。另据《水经注》，鲁山县古时设有犨县[2]724，筑有犨城[2]725。

平顶山市卫东区有上牛村、下牛村(又分下牛河东和下牛河西)、牛庄村、王牛家村、牛家村。湛河区有牛庄村、牛楼村，马庄原为郊区牛马庄。新华区滍阳镇有水牛屯村。该村原属鲁山，后为宝丰所辖[4]4372，修建白龟山水库时北迁到此处，村名不改。

叶县城关乡有小牛庄。常村镇有牛家沟村、饮牛坑村、牛角岭村、牛角沟村。夏李乡有牛头李村。保安镇有牛庵村、牛庄村。辛店镇有牛庄村。龙泉乡有牛杜庄村。廉村镇有牛王庙村。龚店镇有水牛杜村。洪庄杨镇有八牛营村。田庄乡有小牛庄村、大牛庄村、牛营村。

宝丰县杨庄镇有水牛多村，原辖南牛庄村因城区扩展注销[15]300。大营镇有西牛庄村、东牛庄村、牤牛坡村。商酒务镇有水牛里村。石桥镇有大牛庄村。闹店镇有西牛庄村。肖旗乡有小牛庄村。周庄镇有牛庄村、牛家村。李庄乡有南牛庄村、牛家。另，大营镇焦家村建于牛角岭的东端，俗称牛角岭，因焦姓居此，20世纪80年代初地名普查时更名为焦家[15]132。杨庄镇庙王村村名中虽无“牛”字，但牛姓始居，且因村东、西两面各盖有牛王庙，俗称庙王[15]50。

郏县安良镇有牛村、牛庄村。薛店镇杜村曾名(3)也有称别名的。详参郏县地名办公室：《河南省郏县地名志》，内部编印，1989年版，第316页。水牛杜[16]71；使郎庙村是使牛郎庙村的简称[16]73，清代时就曾名使牛郎庙[16]316，民国时简为今名[16]73。渣园乡西庄清代以前曾名石牛庄，又名西牛庄[16]317。

舞钢市尚店镇有水牛李村。庙街乡有牛角口村。八台镇有水牛陈村。另，庙街村曾名使牛郎庙村，成为集市后名牛郎庙街，简称庙街。

从统计情况看，上述村庄的得名主要包括以下几种方式：

(一)以姓氏命名

在平顶山市，取自姓氏的“牛”地名最常见。第一，以始居姓氏或聚居家族姓氏命名。平顶山市湛河区牛庄村[17]52和卫东区牛庄村[17]81、牛家村[17]83皆以牛姓始居而得名。郏县安良镇牛村[16]146、牛庄村[16]150，皆以明初牛姓迁此，故名。宝丰县周庄镇牛庄村[15]190、牛家村[15]191以及李庄乡牛家[15]201均因牛姓始居得名。鲁山县尧山镇、背孜乡、观音寺乡亦皆辖有牛家庄村。鲁山县瀼河乡尹村始称牛家寨[12]300，磙子营乡牛杜李村以牛杜李三姓建村得名[12]413。叶县辛店镇、保安镇、田庄乡皆辖有牛庄村，龙泉乡有牛杜庄。汝州市王寨乡、温泉镇、小屯镇、杨楼镇亦各辖有牛庄村。

第二，以姓氏加建筑物命名。平顶山市湛河区牛楼村因牛姓始居并建有楼而得名[17]96。汝州市焦村镇亦有牛楼村。

第三，以姓氏加动物命名。如舞钢市尚店镇水牛李村、八台镇水牛陈村，以及叶县龚店镇水牛杜村。其中，水牛杜村因地势低洼易涝，村民爱养水牛，又名“神牛村”[18]。该村还得名“沉牛村”[19]，沉牛即水牛，因可沉没于水中，故名。另，郏县薛店乡杜村曾名水牛杜，据传亦因明成化年间(1465—1487)杜姓来此建村[16]71。

第四，以姓氏加方位命名。宝丰县大营镇既有西牛庄村[15]67，又有东牛庄村[15]71。闹店镇西牛庄村因牛姓始居，再冠以方位称西牛庄[15]127。李庄乡南牛庄村因牛姓始居，位置偏南，故名[15]200。另，郏县渣园乡西庄古名石牛庄，因居后渣园村西端，又名西牛庄[16]85。

第五，以姓氏加规模命名。宝丰县石桥镇大牛庄村以明朝牛姓从洛阳迁此定居称牛庄，后为与小牛庄区别，故称大牛庄[15]111。肖旗乡小牛庄村以牛姓始居，且村庄较小，故名[15]178。另，叶县城关乡有小牛庄村，田庄乡有小牛庄村、大牛庄村；汝州市小屯镇亦有小牛庄村、大牛庄村。

第六，以姓氏加冢墓命名。如鲁山县尧山镇牛家坟村。

第七，以姓氏加地形命名。如叶县常村镇牛家沟村、汝州市米庙镇牛家湾村。

(二)以讹读命名

平顶山市卫东区上牛、下牛之村名是吆喝声“上哦”“下哦”的记录。据传，明代一老道士路过此地，见一村童骑在牛背上，便叫：“下哦！”很快，村童由牛背上下来。人们由此称村为“下哦”。因“哦”与“牛”(地方音读ou)读音相近，便讹读为“下牛”，沿袭至今[17]73。上牛村的村名由来与下牛村同，唯上下有别[17]74。

(三)以人名命名

平顶山市卫东区王牛家村因王牛者先居此地而得名[17]75。鲁山县熊背乡牛坤庄村传说也是村以人名[12]255。

(四)以村庄形貌命名

平顶山市新华区水牛屯村原村址西侧有池塘，似一群水牛屯卧，故名[17]118。舞钢市庙街乡牛角口村东有牛角沟。汝州市寄料镇牛沟村以汉光和二年(179)曹姓迁居牛头坡沟内得名[20]152。宝丰县大营镇焦家村因建于牛角岭的东端，原俗称牛角岭[15]132。叶县常村镇、汝州市蟒川镇亦各辖有牛角岭村。鲁山县瓦屋镇牛心山村在牛心山东半腰处，村以山名[12]150。另，鲁山县赵村镇有牛岭石村，马楼乡有牛皮泉村。

此外，宝丰县大营镇牤牛坡村因村庄建于牤牛形的山坡上，故名[15]138。鲁山县尧山镇牛槽沟村因沟势如牛槽得名[12]72。

(五)以寺庙命名

早年舞钢市庙街乡庙街村中有一座舜王庙，传说舜小时曾放牛耕地，故成村后初名使牛郎庙[17]216。郏县薛店乡使郎庙村以清末在使牛郎庙旁建村，取名使牛郎庙，民国时简为今名[16]73。宝丰县杨庄镇庙王村因村东、西两面各盖有牛王庙，故名[15]50。鲁山县团城乡牛王庙村明代时曾有牛王庙，建村在庙前，村以庙名[12]169。汝州市纸坊镇牛王村至今保存有明清古建筑牛王庙[21]，牛王寨村距此庙不远，且清代已存[6]400，可能亦以此得名。该地还曾出现过一个集市名村——牛王店[22]，此牛王庙确实历史较久。

(六)以神话传说命名

宝丰县杨庄镇水牛多村之所以得名，是因为据传原村中有两户村民饲养水牛数头，每当赶入东头水潭饮水洗澡时，发现总多一头，出潭时仍是原数，故此村名为水牛多[15]54。相传宝丰县商酒务镇水牛里村以明初山西沈、段、李三姓来此居住，始名沈段李，后因村内一水坑中，传说常有水牛时隐时现，人们称奇，久而久之村名也因此而演化为水牛里[15]83。传说，从前鲁山县梁洼镇保障村中有一水塘，经常有八头牛在此饮水，后被猎人发现，即开枪射击，牛终不见，故清代该村曾名“把牛张”，俗称“八牛障”，后人称为保底，命名保障[12]339。相传，唐代有人在鲁山县磙子营乡水牛多村放水牛，每饮水后，水牛总是多一头，故名[12]417。叶县廉村镇牛王庙村的村名来历与地形和一个神话传说有关。牛魔王阻挠女儿和凡人相爱，最后玉皇大帝发话把牛魔王发配到人间压入三层土地，形成了牛王庙村与相邻的沟孙村前面的一道土岭，很像一头牛，有头有尾。人们为了防备牛魔王不服管教，在前崔岭建一木塔以镇牛尾，后来人们在牛王庙旁建起村子，名曰“牛王庙村”[4]6195-6196。另，鲁山县瀼河乡碱厂村(4)也叫碱场村。得名于盐牛的传说。相传，有一头大牛会说话，它问当地人：“卧下卧不下？”当地人回答：“卧不下。”大牛听罢，尿了一泡尿，往东朝叶县走去。从此，这里的土地变成一片盐碱地，当地居民便刮地皮用水煮，煮后将碱水倒出、碱土抛去，再熬碱水，一直把碱水熬成白色的食盐。所刮地皮被称作碱厂，村名也因此而得[4]3737。盐碱地早已被改造，但村名沿用至今。

(七)以日常活动命名

鲁山县赵村镇牛马沟村曾名游马沟，早年放牧牛马于此沟，故名[12]90。该镇以及汝州市寄料镇还皆辖有牛圈村。鲁山县瓦屋镇牛抵头沟村因地处丘陵山谷，盛长杂草，为天然牧场，附近村民多在此放牛，经常发生牛抵头现象，故名[12]159。马楼乡牛池沟村地处丘陵，山沟中有大水池，牧牛常饮池水，故名[12]351。马楼乡牛兰庄村以始有养牛栅栏而得名[12]363。另，叶县常村镇有饮牛坑村，保安镇有牛庵村。

(八)以牲畜交易市场命名

鲁山县瀼河乡牛市坡村在瀼河西2公里风筝山南山脚下，始有牛市于此，故名[12]301。

(九)以牛的部位(含整体)命名

以这种方式给村落命名，主要是因为村庄形貌形似牛的某个部位，所以可能与上述以村庄形貌命名者有重出。鲁山县背孜乡有牛胆石村，赵村镇有牛头村，团城乡偶单石村系牛蛋石雅化得名[12]175。叶县夏李乡有牛头李村，常村镇有牛角岭村、牛角沟村。汝州市蟒川镇亦有牛角岭村。也有直接以牛这种动物命名的。如鲁山县背孜乡有虻牛庄，宝丰县大营镇有牤牛坡村。

(十)以古兵营命名

叶县洪庄杨镇的八牛营村、田庄乡的牛营村属汝阳王朱有爋军屯地[23]。

四、其他地名

除了上述山峰名、水流名和村落名，平顶山市还有其他一些带“牛”字的地名。第一，沟(5)为了方便，此处所说的沟专指自然形成的山沟、河沟，人工挖掘的沟渠、河道上的桥梁则归入水利设施。。汝州市寄料镇有牛沟[20]152。鲁山县四棵树乡有石牛沟，土门办事处有牤牛沟，尧山镇神牛大峡谷由牛魔王沟开发而成。叶县常村镇、舞钢市庙街乡各有牛角沟。舞钢市尹集镇有水牛冲沟。第二，洞。鲁山县辛集乡露峰山南部山腰有牛郎洞。平顶山市卫东区金牛山有金牛神洞。另，汝州市陵头镇李爻村附近有牛鼻子洞。第三，水利设施。汝州市温泉镇有牛皮洞水库，寄料镇有牛沟水库。叶县常村镇刘东华村有牛角沟水库，位于刘东华河上、歪头山坳中。郏县安良镇东北部修筑了牛王庙水库。宝丰县石桥镇有大牛渠。另，鲁山县赵村镇建有牤牛栖大桥。

这三种地名虽然都不是很多，但其来源也比较多样，且可分为两种情形。第一种情形是在沟和洞这样的自然景观中，最常见的是以牛的部位(含整体)命名。如鲁山县石牛沟是因山谷有一岩石似牛，故名[12]462-463。另有牤牛沟、牛角沟、水牛冲沟、牛鼻子洞等。个别情况下还存在简化现象：牛沟在汝州南大尖山北侧山谷中，属寄料镇，以汉光和二年(179)曹姓迁居牛头坡沟内得名[20]152。此外，牛魔王沟和牛郎洞之名来自人名，石牛沟表达了牛为被财主打死的放牛娃化作石牛的故事[4]4257，金牛神洞之名来自所在山峰的名称。第二种情形是在水利设施这样的人文景观中，多见以当地沟名、村落名等命名。汝州市牛沟水库所在寄料镇有牛沟，叶县牛角沟水库建于牛角沟口，宝丰县大牛渠以紧临石桥镇大牛庄得名[15]100，鲁山县牤牛栖大桥所在赵村镇原辖有牤牛栖村(6)该村1982年更名为东庄村。详参鲁山县地名办公室：《河南省鲁山县地名志》，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第518页。。

五、结语

上述平顶山各类含“牛”地名虽然具有一些共同特征，如多集中在乡村，但是它们的差别也是很突出的。最直接的表现是在数量上，山峰名24个，水流名7个，村落名77个，沟名7个，洞名3个，水利地名6个，村落名的数量要远远多于各种自然地名以及水利地名(7)此处的地名数量统计仅涉及现行地名。另，地名中不含“牛”字但与之相关者(如犨河)计入，来历与牛有关而地名中不含“牛”者不计。。最突出的表现则是在地名来源上，村落名要更加多样、更加丰富，且与人类活动的联系更加密切。简言之，除了形似牛的某个部位及其活动和神话传说，村落名的来源更加广泛，涉及姓氏、人名、语言、村庄形貌、寺庙、养牛、牛市、兵营等多个方面。

需要指出的是，在诸多地名来源中，神话传说的内容相对而言最能体现出地域色彩。其他地名来源也会涉及该项内容，如舞钢市庙街村初名使牛郎庙村，源于舜幼时放牛耕地的传说。概括来讲，与平顶山市含“牛”地名相关的神话传说主要包括伏牛大战、牛郎织女、老子骑青牛路过下汤古道、牛魔王、舜王放牛、水牛饮水、盐牛等。尤其是关于伏牛、牛郎织女以及相关地名，以后需要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探讨含“牛”地名的命名规律既有丰富的历史价值，也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举例言之。在平顶山市含“牛”地名中，以“水牛”命名的也不在少数，并且集中在舞钢市、叶县、郏县，尤其是舞钢市。如舞钢市尚店镇有水牛李村、八台镇有水牛陈村，沟谷则有水牛冲沟。另，舞钢市田岗附近旧时有水牛渡口(现舞阳县北舞渡镇)[4]1234。相传宋朝大将杨延景讨伐唐寺沟关爷庙恶和尚时，还巧用水牛阵，且九头崖南坡杨延景牧牛场、训牛圈的遗址现在还在[4]784。至于其中的原因，可能和地理位置有关，又绝不止于此，应当引起我们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