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碳目标下县域空间的减碳潜力与策略路径——基于浙江省碳排放权的解析与分配

周从越，王竹，裘知，张钊

双碳目标下县域空间的减碳潜力与策略路径——基于浙江省碳排放权的解析与分配

周从越，王竹，裘知*，张钊

（浙江大学 建筑工程学院，浙江 杭州 310058）

在双碳目标的驱动下，碳排放权愈发成为重要的地区发展权，在县域层面落实落位碳额分配是我国深入减碳的焦点，浙江省将在“十四五”时期进入局部率先达峰的二级减碳阶段。为分解落实我国自主减碳目标，采用熵权法构建以公平性、效率性、可持续性为原则的碳排放权分配模型，基于碳排放空间与减碳潜力测算方法，得到2017—2030年浙江省89个县（市、区）的碳排放权分配、碳排放空间分类和减碳潜力分级。结果表明，碳排放权分配在县域层级存在空间差异性，在省域层级存在空间平衡性；碳排放空间分类呈“南余北赤”模式；减碳潜力分级表现为“东高西低”的空间格局。鉴于对县（市、区）不同碳排机理的归纳与解析，提出了逐级修正的减碳路径与策略。

双碳目标；碳排放权分配；碳排放空间；减碳潜力；策略路径

0　引言

二氧化碳排放导致全球气温变暖、灾害频发，对世界人居环境产生了极大影响。为有效应对全球气候变化带来的一系列挑战，各国于2016年4月签署的《巴黎协定》从控制气温上升幅度、提高各行业适应气候变化能力、使资金流动符合低碳经济发展导向3个方面确立了全球应对气候变化威胁的总目标。作为全球最大的能源消耗国和碳排放国，我国也做出了相应的承诺，计划于2030年达到二氧化碳排放峰值，且2030年碳排放强度相比2005年下降60%～65%。

作为一种有价值的资产，碳排放权在一定程度上象征着地区发展权［1］。碳排放权分配是基于碳排放权总量或减排目标对未来发展空间进行划分的调控措施［2］。我国县域面积占全国总面积的90%以上，县城人口占全国人口的70%以上，县域绿色低碳化发展是推进我国双碳目标的基础［3］。县域碳排放权的合理配置是地区减排工作分解落实的关键步骤，更精确的碳排空间测度与更精准的减排潜力规划能为地区人居环境提供更高效的减排政策。浙江省作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源地以及我国第一个共同富裕示范区，在“十三五”期间，8个低碳县（市、区）试点已剥离了部分减碳任务，碳排放量累计下降18.45%。浙江省碳排放权核算及分配在县域层面的落实落位，将助推浙江省在“十四五”时期进入二级减碳阶段，有利于全省社会经济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进入新进程。

1　研究背景

1.1　研究现状

县域碳排放权分配作为我国梯度低碳化的重要节点，与社会、经济、环境发展存在重要关联，是地区碳减排的现实途径［4］。关于碳排放权分配，已有较多较深入的研究，内容大致分为分配的原则、方法和尺度3个方面［5］。

（1）趋向多元的分配原则。在碳排放权分配原则方面，公平性与效率性一直是研究热点和重点。综合公平与效率的混合分配体系得以建立［6-7］，公平性和效率性原则动态耦合的内涵得到丰富［8-13］。近年来，随着研究的深入和全面脱贫、共同富裕等理念的深化，碳排放权分配原则的内涵越来越多元化，保障性原则、可行性原则、可持续性原则逐渐进入学者视野［14-18］。

（2）综合优先的分配方法。在碳排放权分配方法方面，主流方法有指标法、数据包络分析法和博弈论法。指标法便于兼顾碳排放权分配的多重因素，对分配原则的考虑更具系统性与综合性［19-20］，也被学者和决策者广泛使用；数据包络分析法强调系统整体的分配效率，弱化分配的公平性［21-22］；在博弈论法中，碳排放权分配涉及的多方主体通过博弈，使其达到均衡［23-25］，由于博弈论法较复杂，使用频率较低。

（3）逐级细化的分配尺度。国际尺度是全球气候谈判的基本单位和碳排放权分配的优先层级，同时也是区际分配尺度的基础，经历了从人均累计排放趋同方案向人均排放趋同方案转变的过程［7，26-27］；自2010年开始，大量研究聚焦基于碳排放强度下降目标的区际分解，我国的区际分配尺度主要集中在省际层面，如依据碳排放强度下降目标在不同情境和方案下分配各省的碳排放权［28-30］。

1.2　研究思路

碳排放权分配研究大多涉及国家、省和市级层面，鲜见基于县域视角的研究。同时，大多研究停留在完成碳排放权分配层面，忽视了地区碳排放权配额与实际可排放空间的内在关联，且少有对不同碳排放权配额内在机理的研究。

基于我国2030年预期碳排放强度减排目标和浙江省作为全国共同富裕及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区的战略地位，以浙江省县域为研究对象，采用熵权法，以公平性、效率性、可持续性为原则，构建县域碳排放权分配指标体系，对浙江省县域碳排放权分配、碳排放空间分类和减碳潜力分级情况进行评估，揭示碳排机理，明确渐进式碳减排路径，并基于“先试点，后推广”这一具中国特色的经济体制改革路径，为其他省减排政策的制定提供参考。

2　研究方法与数据

2.1　碳排放权分配指标体系构建

采用文献归纳法，以公平性、效率性、可持续性为分配原则，基于社会、经济、环境3个维度选择合适的指标，构建县域碳排放权分配指标体系。

公平性原则强调碳排放权分配的公正合理性，采纳人口数、GDP和历史碳排放量指标，其中人口规模越大、经济发展水平越高，碳排放权分配额度越高，为正向指标；历史碳排放量越高的需承担更多的减排负担，为负向指标。

效率性原则强调二氧化碳减排的经济效益，即减排成本最小化或经济生产最大化。采用科技研发能力、单位二氧化碳排放产出的GDP（碳生产力）和煤炭消耗比作为效率指标，其中研发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产能优化效率；碳生产力反映了碳排放的经济效益，为正向指标；煤炭消耗比反映了用能结构的优化程度，为负向指标。

可持续性原则强调二氧化碳排放权配额需求的长期平衡，应做到二氧化碳排放的可持续性与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相适应。选取城镇化率、第三产业占比和自然碳汇量衡量碳减排的可持续性。基于环境容量，城镇化水平越高，环境占用量越大，为负向指标，第三产业占比和自然碳汇量越大，越利于碳减排和碳吸收，均为正向指标。

表1　碳排放权分配指标体系

注“+”和“-”分别表示指标对碳排放权分配的影响为正相关和负相关；历史碳排的计算年份为2005—2017年。

2.2　碳排放空间与减碳潜力测算

我国计划至2030年碳排放强度相比2005年下降60%～65%。为提高预测准确度，本研究以2005—2030年的中间年份2017年的实际碳排放强度为基准，以下降65%为目标值，计算2017—2030年间的年平均碳排放强度变化率，计算式为

熵权法常用于确定复合指标模型中的目标权重。首先，建立个区域的项指标决策矩阵，进行无量纲化处理。

然后，计算所有指标的目标权重向量，计算式为

3　浙江省县域碳排空间与减碳潜力结果分析

根据碳排放权分配指标体系，以浙江省县域为例进行实证评价分析。以2017年为参考年，对浙江省89个县（市、区）的低碳发展模式进行分析、归纳和研判。

3.1　指标权重计算结果

表2　熵值法下指标的赋权情况

3.2　“整体均衡”的碳排放权分配

2017—2030年的碳排放权总配额代表2017—2030年浙江省各县（市、区）在约束目标下的发展空间。碳排放权配额越富集的县（市、区），发展空间越大，或可供交易的碳排放权越高；而碳排放权配额贫瘠的县（市、区），发展空间小，或需要向碳富集地区购入碳排放权。2017—2030年浙江省89个县（市、区）的碳排放权配额见表3和图1。

表3　2017—2030年浙江省县域碳排放权配额

图1　2017—2030年浙江省县域碳排放权配额

注 基于自然资源部地图技术审查中心标准地图服务网站下载的标准地图（审图号为GS（2016）2556号）制作，底图无修改。

由图1可知，浙江省碳排放权分配在县域层级上存在空间差异性，在省域层级上存在空间平衡性。从县域层级看，碳排放权配额跨度较大，配额最高的嵊泗县高达359.31 Mt，配额最低的金东区仅为46.41 Mt，相差7.74倍。从省域层级看，碳排放权分配的南北格局在总数和总量上均呈平衡态，在总数上，浙南、浙北地区在碳排放权配额的4个梯度中均相对持平；在总量上，浙北地区的碳排放权总配额为3 852.29 Mt，占浙江省总量的51.62%，浙南地区的碳排放权总配额为3 610.08 Mt，占比48.38%。从碳排放权集中度层面看，浙北地区的嵊泗县、海曙区和上城区的极化程度最高，碳排放权配额分别达359.31，184.61，177.08 Mt；配额最低的为秀洲区和南浔区，分别仅为46.53，48.92 Mt。浙南地区的碳排放权多集中在洞头区、磐安县和景宁县，分别达313.72，221.79，158.79 Mt；配额最低的为金东区和莲都区，分别为46.41，49.73 Mt。

3.3　“南余北赤”的碳排放空间分类

碳排放空间需在比较碳排放权与各县域当前实际碳排放量后确定。碳排放空间表征地区在规定碳减排时段内的减排压力，在碳排放强度下降目标约束下，碳排放空间越大，表明碳排放权储备越充足，碳减排起点越高；若碳排放空间接近于零或为负数，表明碳排放权储备不足甚至赤字，未来减碳压力较大。浙江省县域碳排放空间见表4和图2。

表4　浙江省县域碳排放空间分类

图2　浙江省县域碳排放空间分类情况

注 基于自然资源部地图技术审查中心标准地图服务网站下载的标准地图（审图号为GS（2016）2556号）制作，底图无修改。

由表4可知，浙江省县域碳排放空间可划分为充分盈余、略微盈余、轻度赤字和重度赤字4类。其中嵊泗县、洞头区、磐安县、海曙区等属于充分盈余类，未来允许的碳排放空间相对较大，分别为25.55，22.20，15.04，12.44 Mt；缙云县、普陀区、新昌县、江山市等区县属于略微盈余类，碳排放空间为0.21～ 3.91 Mt；在需要承担减排任务的县（市、区）中，柯桥区、富阳区、温岭市、临海市等属于轻度赤字类，碳减排率为1.62%～38.93%；萧山区、慈溪市、义乌市、余杭区等地的碳排放空间表现为重度赤字，减碳压力较大，碳减排率分别为69.87%，49.77%，56.57%和48.02%。

由图2可知，浙北地区的碳排放空间明显低于浙南地区，整体呈“南余北赤”模式。浙北地区的总碳排放空间为45.17 Mt，除舟山市为5.13 Mt外，其余县（市、区）的碳排放空间极小，且浙北地区的赤字类县（市、区）数占比高达48.89%，以萧山区、慈溪市、义乌市为赤字极化中心，其碳排放空间分别为 -16.115，-8.23，-7.14 Mt；浙南地区的碳排放空间以盈余为主，总碳排放空间为118.97 Mt，盈余类县（市、区）数占比高达79.54%。充分盈余县（市、区）以洞头区、景宁县、庆元县为代表，碳排放空间分别为8.34，4.61，4.08 Mt。

3.4　“东高西低”的减碳潜力分级

减碳潜力代表地区未来能最大程度减少二氧化碳排放的能力。具备较高潜力值的地区应该且能够有效地承担更多的碳减排负担；潜力值较低的地区则依靠自身的能力难以完成减碳任务，需借助外力推进减碳工作。浙江省县域减碳潜力值及其分级见表5和图3。

图3　浙江省县域减碳潜力分级情况

注 基于自然资源部地图技术审查中心标准地图服务网站下载的标准地图（审图号为GS（2016）2556号）制作，底图无修改。

浙江省县域减碳潜力在空间格局上呈现“东高西低”的分布特征。一、二级减碳潜力县（市、区）均位于浙东沿海地区，虽数量上仅占比38.20%，但总减碳潜力值接近浙江省总量的50%。浙东沿海一带存在3个减碳潜力中心：一是杭州市、绍兴市和金华市交界处的极化核心，其中余杭区、滨江区、萧山区的减碳潜力值较大，分别为0.556，0.496，0.473；二是以宁波市和舟山市为核心形成的高减碳潜力值区，居前4的依次为鄞州区、慈溪市、海曙区及嵊泗县，减碳潜力值分别为0.521，0.496，0.479，0.436；三是温州市的瑞安市和乐清市，减碳潜力值分别为0.437，0.403。3个中心均向周边县域梯度递推式辐射，形成了高减碳潜力值区。浙东低潜力值区呈高聚集性，分别为嘉兴市的嘉善县、秀洲区、海盐县和南湖区，以及台州市的天台县、三门县、仙居县。浙西地区的减碳潜力值较低，其中减碳潜力值较低的云和县、金东区、柯城区分别位于丽水市、金华市、衢州市。

表5　浙江省县域减碳潜力分级结果

4　浙江省减碳机理与策略路径

减碳作为复杂的动态、多维系统，是社会、经济、环境发展变迁与综合协同的过程，对单一数据的分析难以深入解释其内在机理，需对数据进行多维度解析，综合多元目标制定减碳路径与策略。县（市、区）碳排放空间大，表明减碳进程的起点高，但并不意味着未来低碳程度一定高，仍需结合减碳潜力综合研判。采用四象限分析法，选取碳排放空间和减碳潜力2个指标，构建二维分析框架，按照碳排放空间的正负界限（0）和减碳潜力均值（0.3），将浙江省县域划分为4个象限，并依据指标体系对各象限进行“社会—经济—环境”三维评价，揭示驱动机理，提出差异化的减碳路径与策略。

图4　浙江省县域“碳排放空间—减碳潜力”四象限

表6　浙江省县域“环境-经济-社会”三维评价

（1）高空间低潜力区潜力挖掘。象限A为高碳排放空间低减碳潜力区，含40个县（市、区），聚类程度明显，表明浙江省存在大量同类型县（市、区）。该象限内县（市、区）环境维度均值相对较高，历史碳排放量低且碳汇水平较高，结合相对较低的社会、经济维度均值，推测象限A内县（市、区）属于自然资源型，在经济发展、科技进步、城市化等方面仍处于初级阶段，因此须在经济增长初期制定低碳化的发展基调，充分认知碳汇资源的低碳经济价值，避免走入先发展后治理的误区。对其应采取存量挖潜的策略路径，优化空间布局并抑制低效扩张，加强存量建设用地的有效更新和二次供应，积极发挥生态用地的间隔和穿插功能，优先布置县（市、区）生态网络，以碳汇交易作为触媒，进一步发挥高碳排放空间的社会、经济维度价值。

（2）高空间高潜力区持续引领。象限B的碳排放空间和减碳潜力值均处于较高水平，其减碳潜力值为0.30～0.49，碳排放空间为0.30～25.55，碳排放权配额为66.58～359.31 Mt。进一步，高空间高潜力县（市、区）的驱动机理不同，嵊泗县、岱山县、洞头区等汇碳型县（市、区）主要依靠低源高汇；上城区、下城区、海曙区等经济型县（市、区）主要依靠高质量低碳经济、高性能能源结构和高效率产业结构；滨江区、江干区等创新型县（市、区）则依靠低碳相关科技研发。象限B内县（市、区）的低碳程度较为可观，日后可继续保持其经济发展速度，结合低碳试点的建立与开发，发挥低碳引领作用。

（3）低空间高潜力区节源补汇。象限C属于经济型，减碳潜力值较高，而碳排放空间为赤字态，最低达-12.89。高减碳潜力来源于较高的社会和经济维度均值，而低空间则源自低环境维度均值。对其宜采取“节源补汇”的策略路径，一方面，采取减量供应的用地政策降低碳源，积极引导产业集群发展和用地的集中布局，加强科研投入，积极研发吸碳材料、碳捕集和封存技术；另一方面，建立深入乡镇尺度的碳汇修复单元、责任单元、空间单元和市场单元，进一步提高碳汇修复的精细程度和深入程度，加强生态补偿机制、巩固绿色修复成果，加快将浙江省“七山二水一分田”的自然资源纳入碳汇修复单元，形成碳汇、生态、景观、生活“四位一体”的环境格局，逐步实现碳排放空间扩容，降低县域碳负担。

（4）低空间低潜力区内外兼修。象限D含15个“双低”问题县（市、区），社会、经济、环境维度均未达到全省平均水平，亟需全面优化提升。一方面，要发掘县（市、区）“经济—社会—环境”多维度驱动与多元化触媒，强化县（市、区）的内在动能；另一方面，要发挥外力的调控作用，以总量控制为原则，建立“控碳联盟”，以统筹谋划全域控碳要素的组织调控与存量盘活，以碳排放权与经济协同增长为目标，突破行政区划壁垒，重构低碳导向的县域区划，建立“碳帮扶”“碳共富”机制。形成自下而上的驱动模式与自上而下的宏观调控相互协同补充的区域战略布局，加速县域双碳目标实现路径与新发展空间格局的有机融合。

综上所述，浙江省作为我国共同富裕和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区，须坚定不移地打好低碳发展组合拳，建立“绿水青山转换为金山银山”的体制和机制，全方位推进经济社会绿色低碳转型，为其他省提供低碳建设参考样板。

5　结语

以县域为载体，在碳排放权分配的基础上补充了“碳排放空间—减碳潜力”的评价方法，有助于促进总量调控与碳交易市场的有机融合，完善碳排放权管理体系。计算方法具备较高的普适性，可以应用于其他省，且对其他温室气体的排放空间和减排潜力测算具有借鉴意义。伴随不同发展阶段，宜对指标体系进行动态补充与优化，进一步完善碳排放权分配体系。另外，随着碳足迹认定标准和计算导则的逐级修正，碳排放相关核算精确度将得到进一步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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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bon reduction potential and strategic path of county space under dual carbon targets: Based on analysis and allocation of carbon emission rights in Zhejiang province

ZHOU Congyue, WANG Zhu, QIU Zhi, ZHANG Zhao

(，，310058，）

Driven by the goal of carbon neutrality, carbon emission rights have become increasingly important regional development rights. How to implement carbon allocation at the county level will become the focus of China's in-depth carbon reduction. In the 14th Five-Year Plan period, Zhejiang province will enter the second stage of carbon reduction. In order to decompose and implement China's independent carbon reduction targets, the entropy weight method is adopted to build a carbon emission rights allocation model based on the principle of "equity-efficiency-sustainability". Based on the calculation method of carbon reduction space and potential, we attain the allocation of carbon emission rights, spatial classification of carbon emissions and carbon reduction potential classification for Zhejiang counties from 2017 to 2030.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exhibits a spatial difference in individual carbon emission right allocation at the county level and spatial balance at the province level. The spatial classification of carbon emissions shows a pattern of "surplus in the south and deficit in the north". The classification of carbon reduction potential shows a spatial pattern of "high in the east and low in the west". Based on the summary and analysis of different carbon emission mechanisms of districts and counties, the carbon reduction paths and strategies are put forward.

dual carbon target; allocation of carbon emission rights; carbon emission space; carbon reduction potential; strategy path

K 921

A

1008⁃9497（2023）01⁃121⁃10

2022⁃04⁃18.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51238011）.

周从越（1997—），ORCID：https：//orcid.org/0000-0002-1508-7693，男，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低碳人居环境研究.

通信作者，ORCID：https：//orcid.org/0000-0002-1571-217X，E-mail：qiuzhi0710@zj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