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同璧藏1905年康有为与保皇会成员信札考

邓 芬

（佛山市南海区博物馆，广东 佛山 528200）

康有为博物馆是为纪念中国近代维新领袖康有为而兴建的名人博物馆，位于中国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丹灶镇苏村，依托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康有为故居而建。该馆设有《康有为生平展》，展览中有一批展示1905年康有为与保皇会成员往来的信札，国内属首次展出，引起各方关注。

历史追溯到一个多世纪前，康有为次女康同璧寓居美国康涅狄克州哈特福德（Hartford）市的一个小镇南温莎，这批手稿旧藏就是她当年在那里留学时期（1903-1907年）遗留在房东家里的一批珍贵文物，包括记录康有为从出生至戊戌变法（1858-1898年）四十年经历的《年谱》謄录稿，康有为父女和保皇会成员往来信札，北美保皇会各类文档，新闻界报导保皇会活动的剪辑、旧照等。信札手稿主要有九大类：1.美国保皇会相关资料一批；2.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三十通；3.康同璧相关资料一批；4.北美保皇会同人致康同璧信札十九通；5.海伦·贝克斯（Helen Beackes）致康同璧信札三通；6.社会各界致康同璧函十五通；7.各银行致康同璧函一批；8.某照相馆致康同璧函五件。

康同璧南温莎旧藏于2013 年在美国EBAY 上首次出现，落入一些收藏家之手。2014 年，又经上海朵云轩秋季艺术拍卖会拍买，最终散落于一些学术研究机构和个人收藏家。2015年，佛山市南海区博物馆征集了这批信札。这批穿越世纪的珍贵文物，成为历史的见证，将学术界对这段历史真相的探讨带入更深层的研究。[1]

本文通过对康同璧旧藏康有为与保皇会往来信札考释，探讨康有为1905年领导北美保皇抵制美货运动、两次谒见美国总统罗斯福等重要历史事件，以揭示其对中美关系产生的深远影响。

一、康有为与1905年北美保皇会的活动

戊戌变法失败后，康有为出亡海外。1899 年7月20 日，康有为和李福基等在维多利亚成立“保救大清光绪皇帝会”，康有为任会长。该会又称保皇会，分别设立了11 个总会、103 个分会，弟子分布世界各地。保皇会的许多重要事务均通过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这一渠道向他人转达。康同璧（1880-1969），字文珮，号华鬟，康有为次女。早年入万木草堂读书，十八岁随其父漫游南洋、印度和欧美各国，并从事保皇救国活动，1903年在加拿大与当地华侨女子叶美蓉等组建中国女子保皇会，两人分别担任会长。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及加林甫大学，历任万国妇女会副会长、中国全国妇女大会会长。她不仅是康有为的女儿，更是康有为最信任的得力助手，曾为其父撰写《康南海自编年谱续编》。

1905年，对康有为与保皇会来说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年。是年2月，在被美国阻挠6年后，康有为终于获准入境美国。其后至11月，康有为游踪遍及50多个城镇。他将美国视为向全球扩张的核心，复杂而多变的行程通过频繁的通信联系变得有保证。透过北美保皇会相关资料，分析那些零散无序的单据、收条、通告、记录，可以清晰地看到保皇会内部的组织机构、运作细节、成员分工，反映了保皇会内部组织的真实状况。[2]如，乙巳九月廿二日（1905年10月20日）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第三十三通之三十透露，1905年康有为针对孙中山在美国开展革命活动而制定的暗杀计划，指康有为在得到保皇会成员汤铭三报告“云孙文复到纽约”，认为孙中山“入京谋害皇上，我已电北京泄之。宁我事不成，不欲令彼事成也。”“此人险毒已甚，今复来此，必专为谋我。”“此人不除之，（与我）必为大害。”“穷我财力，必除之。”“如不在纽，则跟踪追剿，务以必除为主，皇上与我乃得安。”通过致函康同璧发出秘密刺杀孙中山的指令，并由同璧转达他的计划，指定执行者为陈岳崧。信札透露的信息反映了康有为及其保皇会与孙中山及其革命之间的矛盾甚深，两党之间已成水火不容之势。

美国保皇会是海外保皇会的重要分支，是近代中国在海外华侨中有过重要影响的群众爱国团体。该会相关资料中有康有为书美国保皇会会名、名片样张、保皇会组织的领导成员名单、中国保皇会总局向会员发放的启事、反映保皇会之间紧张关系的电报，以及各分会活动的信件、单据等。其中有一张康有为与康同璧在哈特福德购买枪械收据，是康有为试图发展其武装力量的有力佐证。1905 年7 月17日，康有为父女到著名的柯尔特枪械总公司参观其工厂，之后父女俩购买了所需枪械。其实，康有为发展其武装力量是有史可稽的：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三十通之二十八（1905 年10 月19 日）提及“干城事皆堪作叛为之”，札中所言“干城”，指保皇会于1903年前后在当地华侨支持下创办的“武科”类学堂。英文名称为：:THE WESTERN MILTARY ACADEMY，其宗旨为“专习武备，以壮体魄，卫桑梓，救国家”。康有为聘请了美国人堪骂李（今译荷马李）作为军事顾问，并由其具体负责学校的训练课程。其时，保皇会军队遍布美国21个城市。小城镇有20人左右，洛杉矶、费城等大城市则超过100 人。这支军队的士兵都是华侨子弟，教官则招募美国退休军官担任。到1905年，堪骂李已将维新军练完成。同年6月，堪骂李陪同康有为在纽约校阅这支维新军。[3]关于保皇会在美国训练军事力量的情况，康有为外孙罗荣邦经过调查研究后写道：“在美国，维新会办了二十二个军事学校（干城学校），聘用退休的美国军官训练数千名学生。从一八九八年到一九Ο七年这一时期，标志着中国维新会的高潮。”[4]据 1905 年 6-7 月纽约各报关于康有为活动的报导，康有为任命曾受托于梁启超的R.A.Falkenberg 将军为“清皇家军队”总司令，表示将在更短的时间内将军队训练成一流的队伍。可以说，康有为一直都在发展其武装力量，期望拥有一支军队，拥戴光绪帝重新当政，实行维新改革。

保皇会分会遍布世界各地，会员人数众多，号称百万。康有为要求每位会员都佩戴会牌以示志同道合。1905 年，康有为指派康同璧负责加拿大、美国保皇会会牌的制作任务。这方面的情况，有数通关于会牌的信札可证：一是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三十通之二（1905 年4 月16 日，图一）提及“会牌改定古铜色，可染过否，以使一律。”“今各处无款，只靠会牌一事，已定每牌一元，可速改定，并将其余二千寄此。”；二是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三十通之五（1905年4月19日）“古铜色银牌已收，众议定一个寄回，收到后即将此牌之色一律染过，交铭三速发东方各埠，令各埠保皇会皆带此牌接我。”，两札均是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商议保皇会会牌颜色、数量与价格定制一事。为解决保皇会经费筹备不顺，活动款项不足等事宜，康有为曾多次致信同璧过问会牌染色情况。根据康有为的要求，容闳向康同壁介绍了哈特福德的“恩斯特肖银匠和珠宝公司”，由康同璧负责联系会牌制作。康有为为筹集保皇会经费，趁赴美各地演说、观光之际，利用各地保皇会员和华侨对他的崇拜，他每到一地，就要求当地华侨和保皇会会员均须佩戴会牌前往迎接，每块会牌收取费用一元，以此获得数万元。可以说，通过制作会牌，收取保皇会会员的会牌费用成为康有为筹集保皇会活动经费的主要途径。

图1 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三十通之二（南海博物馆藏）

二、康有为与1905年中国抵制美货运动

1905年，中国发生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抵制美货运动。该事件源起于十九世纪六十年代美国修建太平洋铁路期间不断发生排斥、迫害乃至杀害华工的暴行。清政府不但不能保护在美华工的正当权益，反而在1894年同美国政府签订了《限制来美华工保护寓美华人条款》，实际上承认了美国政府对华工的迫害。1903 年，进一步限制华工进入美国的《中美华工条约》即将到期之际，美国各地一百多个城市的十余万华侨联名上书清政府，要求政府废止条约，挽回华工权益。但是1904年美国国会却通过法案，决定将限制华工进入美国的法案无限期延长，遂引起在美华侨的极大不满。美国政府鉴于无法就延长《排华法案》与驻美公使梁诚达成协议的签署，而企图绕过梁诚，遂派新任驻华公使柔石义到北京迫使清廷直接画押。梁诚因无法阻止美国政府的行动，而于1905 年4 月30 日在旧金山总领馆以中文发布一份公告，公告所有华人因《排华法案》受到的苛刻对待，想以法律来对抗和宣泄一个弱国的不满。当时正在洛杉矶的康有为看到梁诚发出的公告，认为“禁约事奇耻大辱，思之发竖，念之心疼。仆为此事连夕不寐，愈思愈忧”，对国家来说，是有损国家之尊严，玷辱国人之人格，“此事关我华人生命，于粤人尤甚。”他想到借此由保皇会在中国内地发起大规模的拒约运动，迫使清政府不在续约上画押，以达成一个弱国政府做不到，但民众团结起来或许可以做到拒约的目的。于1905年5月4日（乙巳四月初一）同时致电港、省、沪、滨保皇会分会，令其同时发起反对续约的行动。[5]69梁启超著《致各埠列位同志义兄书》提及：“前月初一得接康会长由罗省发来的公电，其文云：“美续禁约，梁使不签名，美今遣使往北京，改请外部画押，已开行十日。此事关我华人生命，于粤人尤甚。”

图2 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三十通之八（南海博物馆藏）

梁启超在接到康会长的来电后“当即刻发上海、香港、北京行处。而其日下午，又接到上海、香港来电，盖彼两处亦同时得会长电也。”[6]112互相商量办法，一面派人从上海入京，专门游说当局“使深明利害，极力维持。”一面考虑通过国民的力量作为后援力量，担心政府“畏葸误事”[6]112利用保皇党设立的《时报》，“将康会长来电登诸报中，日日著论说及批评，详说此事之利害，一面游说、联络各商家。”[6]113梁启超在《华工禁约记》中极言此举为广东人生死问题，即为全国生死问题。听者数千人，人人发愤。当日提出了七条决议：（一）不许购买美货；（二）凡中国囗出美国货物，不许出口；（三）美国货物入口者到囗头时，不许工人代其起货；（四）凡美国各洋行所雇用之中国人，上自买办、写字，下至传话、侍仔，一齐退职；（五）即将此决议发电北京外部、商部及各省督抚及华盛顿钦差，劝其坚持废约；（六）即将此决议通知上海之美国商会，嘱其转告该国领事，转达该国政府；即将此决议发电内地各埠，令其集众商议，一律开办，以壮声势。[6]113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三十通之八（1905年5月5日，图二）信札提及“顷力争禁约”；康有为致保皇会会员汤三铭、梁文卿信札三通（1905年5月14日）提及“拒约事上海大集，欲拒美货，此事或可望。”[7]610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三十通之十（1905年5月21日，图三）提及“连日办拒约，令人心甚归。颇得手。”6 月10 日，康有为以旅美华人的名义发出一份拒约公告，将其计划、组织、执行计划和经济支持告知所有保皇会同仁，建议各保皇会分会互相鼓励协调，派演说员到各埠动员其他会团，抛弃前嫌，共同对外，广泛宣传，鼓动上至官场，下至黎民百姓抵制美货，反对续约。[5]74-75此外，保皇会利用中外报纸新闻媒体作舆论宣传，檀香山《新中国报》呼吁国人不购美貨，以此抵制。上海《文汇报》和美国人开办的报纸《雪叠尔》对此均有报导“大率皆赞颂吾党此举”，称赞保皇党此次发起的抵制美货运动的举动。[6]119以上信札力证康有为在1905年抵制美货运动中所起的重要作用。这场运动最初起于“美国续行禁约”，康有为发动并领导了这场抵制美货运动，要求清政府拒约，利用旅美华人的爱国之心，激励国人“发愤力争，以期务达目的，挽回国权，以救吾人生计。”上海、香港有志之士及粤省各善堂“无不闻风响应，同心协力，或开拒约会，或开联卫会，互相鼓舞，以尽同胞义务。”[6]379广州、天津、北京、南京、杭州和福建等地闻风兴起，声势浩大。上海、广州成为运动的中心，群众斗争浪潮更为汹涌澎湃。半年内，各地举行集会达两百余次。

三、康有为两次谒见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

随着抵制美货运动的进一步发展，康有为又藉助容闳之力，计划在会见西奥多·罗斯福总统时，当面提出反对排华意见，促使美国政府改变对华政策。1905年4月份康有为便开始为6月面见美国总统一事作筹备工作：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三十通之七（1905年4月25日）问及“总统在不？议院散不？”，意指如果总统在白宫，议院没有解散，就去面见总统。汤铭三致康有为信札二十三通（1905年4月27日）提及“总统出猎未至，暑假之时议院未必散，祈就近一询容老便可定矣。”[7]611，此札同样提及正值总统出访在外，要等总统出访归来才能前去面见。康有为希望得到容闳的帮助，由他引见并陪同面见罗斯福总统。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三十通之十五（1905 年6 月11日，图四）嘱其“送总统之磁可即交纯老带来，否则妥稳寄来（切勿毁）。”“送总统之磁”是指康有为于数日后面见美国总统时欲赠之礼物。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三十通之十八（1905年6月22日）提及“追纯甫总统信”；梁文卿致康同璧信札七通（1905年6月11日）提及“不知容老何日能入京，长者望之甚切，待彼入京，长者方能见美总统也。”[7]609，几封信札中提及纯老、纯甫与容老均是指容闳。

图3 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三十通之十（南海博物馆藏）

图4 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三十通之十五（南海博物馆藏）

容闳（1828—1912），原名光照，号纯甫。广东省香山县南屏村（今珠海市南屏镇）人，中国近代著名的教育家、外交家和社会活动家。容闳是第一个毕业于美国耶鲁大学的中国留学生，是中国留学生事业的先驱，被誉为“中国留学生之父”。在中国近代西学东渐、戊戌变法和辛亥革命中，容闳都有不可磨灭的贡献。康有为在致同璧的信中多次提及容闳，以及保皇会成员致康同璧的信札中也提及只有容闳引见才能见到美国总统。可以说容闳是康有为面见美国总统的关健性人物，也说明康有为对容闳的极度信赖。以上信札为研究康有为与容闳关系提供了新的依据。从康同壁旧藏康有为与保皇派信札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时期的容闳仍旧参加了保皇会的许多活助。

甚至在康有为制定的行刺孙中山的计划中，容闳也列入了相助者的名单。可见这时期的康有为还是将容闳视为同道的。1908 年以后容闳与改良派分道扬镳，全力支持革命，与兴中会及孙中山往来密切。1900年唐才常“自立军起义”失败后，容闳在政治上基本转向而与改良派逐渐疏远了。

这批信札反映了“1905年康有为带领保皇会抵制美货运动”期间两次谒见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力图影响和改善美国的排华条例的历史。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三十通之十七（1905 年6 月22 日，图五）曾言：“总统已见，明后日当往费城。望即寄藤席及纱帽来，热甚，不可耐也。此告璧女。父示廿日”。此札提及1905 年6 月15 日当天，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在白宫接见了康有为及随行人员容闳、周国贤、谭良。在这次会见中，康有为首先谈到当时中国的政治形势，然后开门见山地提出《排华法案》，请求总统解除华工解禁之事。总统说:“禁限中国人，我不忍其太酷，必尽我之力，以挽救之。至于上等华人，若游历学生、商家，必当宽待。”又说“今日陆军卿他辅（Taft）正在芝加哥做有关宽解禁例的演讲”。[5]75会谈后罗斯福总统立即约见国务卿海约翰（John Hay）。海约翰1905 年6 月19 日的日记提及:“已和总统谈过有关禁例的问题，总统决定暂停移民局对华人所采取的野蛮办法。”[5]76第一次会谈后已初步收到效果。康有为致梁文卿信札（1905 年6 月16 日）中言及“今早己见总统，已允尽力挽回禁约，并于游客、学生、商人格外宽待云。”；康有为再致梁文卿信札（1905 年6 月17 日）称“即日已见总统，许力挽回禁约，意甚殷殷。拟再见之，度不拟入纽约也。”；[7]608汤铭三致梁文卿、李泽生等往来信札（1905年6月16日）提及“康会长既见总统，甚殷勤，故尚擬少留与商冬事，尤属盛举。”[7]612可证。1905年6月24日，康有为在容闳等人陪同下第二次面见西奥多·罗斯福总统。在罗斯福总统6 月24 日日记中记有:“十二点三十分，康有为同周国贤先生一同参与会见。”此次会谈内容再谈美国的禁止华人移民条例，及列强要求庚子赔款以英镑转换各国货币的议题。康有为与美国总统罗斯福会谈当日，即获得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下达改善华商、旅客、教师和学生入境限制的命令。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与康有为等会面后，即与国务卿海约翰协商，并做了如下指示:“要以最广泛和最真诚的礼节对待各界客商、教师、学生和旅客，单独或妻子和未成年子女均可以来美国，包括所有中国国官员或中国政府的各级代表。”“告知移民部门的官员，在执行该法时任何苛刻的行为绝不被容忍，任何政府官员对中国人有任何失礼将会被立即解除职务。”同日，在商业和劳工部长的信件中有说:“如果有华人入境，美国官员因为证书问题造成错误，中国人将不会被遣返……相反，我们会惩罚犯错误的美国官员。”[5]78会谈取得了实质性的效果：康有为通过两次游说美国总统，迫使美国作出了让步。在6 月24 日会谈的当日，即获得美国总统罗斯福下达改善对华商、旅客、教师和学生入境限制的命令。

图5 康有为致康同璧信札三十通之十七（南海博物馆藏）

四、结论

通过康同璧旧藏康有为与保皇会成员来往信札，我们可以看到1905 年中美政治风云的起伏跌宕。在1905年中国近代抵制美货运动中，康有为领导保皇会组织团结海外华侨，激发华侨的民族主义感情与爱国之心，努力维护本国利益，为抵制美货运动积极奔走。在访美时试图影响有关中国闭关政策的讨论，通过向美国人演讲，接受美国媒体访问，表达自己反对排华法案的意见，他做到了大国使者未能做到的事：通过两次面见美国总统罗斯福，迫使美国政府改变对华政策，导致新的《排华法案》最终未被签署。[5]79力促中美两国政府对话，对中美关系的良性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