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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义法注韩文的林明伦《韩子文钞》

2023-01-11张弘韬

周口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原道韩文韩愈

张弘韬

(郑州师范学院 国家中心城市研究院,河南 郑州 450044)

清乾隆年间刊刻的林明伦评注的《韩子文钞》,是桐城派文人学习韩愈古文的重要成果。林明伦,广东始兴人,号穆庵。少好学,有志于为古文。读《左传》辄以意首尾连缀作数十大篇,以观其文章事迹终始。乾隆十二年(1747),25岁举于乡,明年成进士,改庶吉士。日与同年翰林建宁朱仕琇劘磢,以为明伦古文学西汉,虽扬雄、韩愈复出不易也。居三年,仕琇外授,去京师,明伦独深思潜研古文。谓明道不如求其本,乃尽读宋五子之书,而反之孔、曾,确然独有所得。明伦耿介,时其心所可者与之言,不则噤声。然同年安平陈庆升、金匮秦朝釪两人最心折,而珪好与之辩论,穆庵不拒也。乾隆十七年(1752)冬,授编修。明年秋奉命主山东乡试,时仕琇以夏津令充同考官,以故所录文往往有古法。十九年夏,林明伦出知衢州府。认定教化必可行,废除婚俗陋习。据朱珪《衢州府知府林君明伦墓志铭》记载:“(明伦)修正谊书院,闲则至讲堂,进诸生而牖之曰:‘士,民之倡也;太守,士之师也。士而不学,学而悖乎圣贤之志者,太守耻之。’初众未信,久而翕然曰:‘太守爱我,太守贤。’终其罢去,迄今衢之人必曰:‘林太守贤。’”衢州岁旱,明伦为文祷于仙霞岭及所为石将军者,曰:“知府有罪,旱魃殛我,无虐我民。”已而果雨。郡或有雨雹灾,则亲遍视乡县,计亩户,上报无漏。二十二年秋至京师,明伦有旧疾咳血,至则病甚,遂卒,年仅35岁。林明伦是一位耿介坦诚,清正廉洁,为民称道的贤官。然因性介而多耻,见上官则呐,貌不似能吏。二十一年冬,遂因不媚上官以才力不及奏罢去。既卒,贫无以治丧,发其装,官翰林时敝衣数袭而已,守三年不增一衣[1]。著有文集及《学庸通解》《读书迩言》,古文、诗、制义若干卷,编有《韩子文钞》[2]。事迹见《清史列传》卷七五、《国朝耆献类征》卷二三六、《碑传集》卷一○三、朱珪撰《衢州府知府林君明伦墓志铭》。

一、《韩子文钞》的刊刻与选篇

《韩子文钞》卷首有乾隆二十一年(1756)七月林明伦写的自《序》,指出此书是他为衢州知府时,为避免士人被俗本所乱,指导州人士子学习古文所刻印的。序言云:“(韩子)其学正,故其文醇。其为之也难,故其传之也久。明伦读而好之,为之不能,窃自谓知之,因手录其文百三十五篇,篇分细段,段注其义法于下,以便观览。后来守衢州,州人士颇晓读古文,然识不先定,则往往为俗本所乱。因刻是编,之诵习。凡文章离合顺逆之法,略备于此,而其所以为文之本,则韩氏详于其书,学者当终始究之,毋徒震其奇焉。”[2]明伦喜韩文,读韩文,研究韩文,认为“近世文章,浮伪偏驳,违离道本者多矣”,希望“得一二好古之士,起而振之”。他认为,只有韩愈的文章最醇,曰:“自汉以来,作者森列,独韩退之号为最醇。退之之文,怪怪奇奇,无所不有,然其言道则曰仁义,言文则曰是,言学则曰师孔子,言政则曰畅皇极。由此观之,退之虽怪奇,其辞其源则无不一者也。一故是,是故醇也。”[3]由此可知,林明伦不但学习韩文,还学有所得,刊刻《韩子文钞》就是希望能够指导那些学习韩文不得门径的士子。同时明伦还指出,韩文虽以怪奇著称,但其实是汉代以来最醇之文。

《韩子文钞》全书共10卷135首,占现存韩文的40%左右。书前有总目,卷之一收赋4首,卷之一、二收杂著共34首,卷之三、四收其书共22首,卷之五、六收其序共20首,卷之七收记7首、祭文11首,卷之八、九收碑志共27首,卷之十收表状10首。后接排正文。正文后收《顺宗实录》二段,叙陆贽、阳城事迹。书末附《新书本传》。文中有“—”标记段落层次,文侧标有圈点。除12首无评注外,其余各文均有注有评,部分文后有评语。文后的评语既有林明伦自己的意见,也选录前人评语。其中,有14首征引了李光地《韩子粹言》的评语,这说明林明伦此书对李光地《韩子粹言》多有借鉴[4]。但《韩子粹言》选篇较少,仅有57首。不过,林明伦《韩子文钞》所选篇目并不包括李光地《韩子粹言》的全部篇目,有9首《韩子粹言》所选的篇目未收入《韩子文钞》,原因可能是林明伦认为这些篇目有疏漏之处,所以不录。正如《原人》文后评语所云:“初选韩文,欲登《原鬼》《对禹问》二篇,及细玩之,犹觉有疏漏处。如《对禹问》谓禹传子为忧后世争乱,则未为知禹者。禹之心有天下而不与,如以为忧后世则犹是看得天下重,将与贤、与子犹有许多计较。不如孟子‘天与则与之’言尤为直截也,且谓汤与伊尹不可待而传,然则禹臣伯益非圣人乎?皆非不易之论也。至《原鬼》所见亦粗,不如《易传》《中庸》所言为得鬼神之情状,此与《原毁》《讳辨》皆一时有感而作,不可与《原道》诸篇并论,故不录也。”再比如《顺宗实录》仅摘录陆贽、阳城两段,这是因为林明伦认为这两段是“其人与事尤可传者”,选此二段是为了“存公史笔”,而这两段也是李光地在《韩子粹言》中所选的。

二、段注义法,质实明晰

正如《序》中所云:“篇分细段,段注其义法于下。”林明伦在《韩子文钞》中并无很详细的注释,而是用质实明晰的语言段注义法、句法。如卷一《复志赋并序》注:

《序》“愈既从陇西公”注:“董晋也。”

《赋》“宁冬裘之不完”注:“四句起。”

“孰知余力之不任”注:“此段叙己在江南学问。”

“故吾之所以为惑”注:“六句承上作转。”

“顾初心而自非”注:“此段叙己至京师求官。”

“不浸近而逾远”注:“四句承上作转。”

“又何忠之能输”注:“此段叙己官不遂,而佐董公幕。”

“吾其既劳而后食”注:“四句承上作转。”

“冀来今之可望”注:“此段正叙己负疾退居而赋复志也。”

此文中的注,真像塾师指导学童学习,读文、作文一样,教他们分段理解文意、安排文章结构和完成一篇文章的写作。有清一代,文士多从举业,而举业必得文章,文章讲究义法,即俗谓的“八股”。八股最重承转之法,韩文在这方面为学子们提供了方法和经验。故文后明伦引樊汝霖云:“其句法步类《离骚》,往往相似。晁无咎尝取此赋于变骚。”亦讲文章句法。

再比如《闵己赋》“哀与我者为谁”注:“世无孔子。”“恒未安而既危”注:“并无箪瓢陋巷。”二句注乃指出文义内涵。结句“诚不及古之人兮其焉悲”注:“首尾相应。”即文章写法。文后明伦引《补注》云:“公尝佐董晋于汴,未几,晋薨。寻佐张建封于徐,建封又薨,罢去。居洛阳,《赋》云‘尝未安而既危’,指此。此所以赋闵己也。”以韩愈具体的遭遇,揭出写《闵己赋》的原因。

八股文最注重文章的起承转合,其内在逻辑关系最严密。林明伦此书虽未明言八股,但其初衷却是指导士人学习古文,故特别注意文章的离合顺逆之法,在评点文章时用了很多八股术语。比如对《柳州罗池庙碑》进行了章法的分析,“故刺史柳侯庙也”注:“点题。”“柳民既皆悦喜”注:“以上生能泽其民。”“扶出庙门即死”注:“以上死能惊动祸福。”“可谓灵也已”注:“双承。”“已而摈不用”注:“倒叙法。”所谓“点题”“双承”都是典型的八股术语,古文当然不是八股文,但林明伦借用八股术语点评韩文也是根据当时文坛形势,希望士子通过学习韩文义法进而起振“浮伪偏驳,违离道本”的近世文章。

再如《论佛骨表》:

“上古未尝有也”注:“提上半篇。”

“非因事佛而致然也”注:“解‘上古未尝有’句。”

“乃更得祸”注:“此言汉后事佛之害。”

“亦可知矣”注:“束。”

“臣常恨焉”注:“顿。”

“臣常以为高祖之志必行于陛下之手”注:“顿。”

“岂可恣之转令盛也”注:“开下半篇。”

“而肯信此等事哉”注:“回护陛下一段。”

“非细事也”注:“归重风化上,最为得体。”

“岂不快哉”注:“此段极言佛不足事,宜亟断除以示天下。”

提、束、顿、开等用语解析了《论佛骨表》的文章结构,从这些分析可以看出,林明伦注《韩子文钞》重在篇章结构的分析而不是文辞的句栉字比,这与他编注此书的目的是一致的。

即便是像《记宜城驿》这样林明伦认为无甚意义的小文,也从章法角度进行了分析:

“此驿置在古宜城内”注:“点题。”

“渔者避之”注:“从驿叙出井。”

“民相率聚祭其前”注:“从井叙出庙。”

“可为书砚”注:“从庙叙出小城。”

“其子逢以学行为助教”注:“从小城叙出甄氏。”

《记宜城驿》一文仅有300余字,只是逐步写景,记叙了襄州宜城县的一个小驿,但亦能从中学习作文之法.正如明伦所说:“作小文字亦须有法。”而清储欣也认为此文“逐步写景,随景致情,不待读《昭王庙》诗而荒凉肠断。韩集无山水记可与柳竞爽者,盍以此等一二补之”[5]。

除了段注义法外,林明伦还重视音注,音注均用直音法。比如《进学解》,共有14条注,其中4条为音注。“扂”注:“音簟,门关牡。”“楔”注:“音屑,门两傍木。”“庳”注:“音卑。”“杙”注:“音亦,橛也。”再如《蓝田县丞厅壁记》仅有2条音注而无他注,“迤”注:“音夷。”“枿”注:“音木。”《平淮西碑》16条注中有4条音注。“薅”注:“音蒿,除草也。”“鄜”注:“音孚。”“崇极而圮”注:“音痞,覆也。”“頟頟”注:“音各,不休息也。”直音法的好处显而易见,简便明了,一读便知。音注之外,林明伦还注意指出文章声韵,如《闵己赋》,“望夫人其已远”注:“叶平声。”

三、借人之说,扼要点睛

借人说己,个案点拨乃明伦评点之法。比如卷一《原道》,文中有注有评,评中既释义又点出写法。“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句下,云:“吾所谓仁义道德。”自“老子之小仁义”至“非吾所谓德也”一段,先云:“老子所谓仁义道德。”指出韩文说老子把仁义弄颠倒了,为下文批评老子奠基。再云:“开端言老不言佛者,佛原于老也。”则是沿用错误的旧说。“一人之私言也”句下,云:“双束。”则是评文章写法。自“周道衰”至“噫!后之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孰从而听之”一段下,云:“此言佛老之诬民,而言道德仁义者出入其间,是不讯其末也。”揭佛老之弊。“噫!后之人虽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其孰从而求之”句下,云:“此言佛老之诬圣而为孔子者,乐闻其说,是不求其端也。”“不讯其末惟怪之欲闻”句下,云:“辨论皆所以求端讯末也。”指出佛老诬圣人孔子,而一些人信之,是不求端讯末也。“无爪牙以争食也”以上一段,云:“一段关老。”“不见正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以上一段,云:“一段关佛。”“曷不为饮之之易也”以上一段,云:“再关老。”“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下,云:“为下伏线。”“几何其不胥而为夷也”以上一段,云:“再关佛。以上正论佛老与吾道相反。”这才揭出佛老之说的实质,如卫儒道,不辟佛老而何?“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句下,云:“遥应起二段。”亦评文章写法。自“尧以是传之舜”,至“故其说长”一段,云:“以上申说先王之教,本末源流具尽。”“然则如之何而可也”句下,云:“遥接‘胥而为夷’句。”结尾评曰:“明先王之道,使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则佛老不得乘间而入矣。此一篇归宿也。”

篇末总评引程子、李安溪说。程子云:“韩愈亦近世豪杰之士,如《原道》中言语虽有病,然自孟子而后,能将许大见识寻求者,才见此人。至如断曰‘孟氏醇乎醇’,又曰‘荀与杨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若不是他见得,岂千余年后便能断得如此分明。”又曰:“退之晚年之文所见甚高,不可易而读也。盖以学文之故,日求其所未至,遂有所得,如曰‘轲之死不得其传’,似此言语,非是蹈袭前人,又非凿空撰得出,必有所见,若无所见,不知言所传者何事。”林明伦所引文字见《二程集》卷一、卷十八[6],然文字稍有出入。说韩愈亦近世豪杰,能将道之原这样的大题目讲清楚,乃孟子之后第一人也。指出韩愈对孟子、荀子、扬子的评断甚分明。而谓:轲之死儒学不得其传,必有所见,甚是。儒学道统说乃韩愈对儒学传统的总结,是新创。明伦正是借程颐之说,对韩愈《原道》作了准确的评价。其下又吸收李光地观点,曰:“李安溪云:古人文字难看,《原道》连程朱亦看不透。程子谓‘从博爱说起,没有头脑’,不知他已有《原性》了。若复从性上说起,非原道也。喜怒哀乐之未发,只是大本,发而皆中节,乃是达道,原道自当从发处说。朱子说他引《大学》漏了‘格物致知为不知学’,不知他引此正对佛教,所以下面断一语‘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引到格致,便与佛不对针。‘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一语,甚精,洞中其弊。”李光地批评了程子说《原道》从博爱说起,没头没脑。亦批评了朱子漏引《大学》格物之说,指出韩愈的目的是辟佛,而“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一语甚精,洞中其弊,甚有见地。林明伦吸收李光地评论,是借前人之说而表己之意,乃《韩子文钞》批评之一法。

扼要点睛乃明伦评点的特点。如卷一《原人》,文中评注5处,自起句“形于上者谓之天”至“夷狄禽兽皆人也”一段下,明伦云:“理一。”指出天地人三者的关系及韩愈对其理论上的认识。自“曰:然则吾谓禽兽人可乎”至“曰山则不可”一段下,明伦云:“以山疏人,奇。”既解释了此段文的含义,又点出韩文论说用语新奇。自“故天道乱”至“夷狄禽兽之主也”一段下,明伦云:“分殊。”用极简洁的语言,分别解说天道、地道、人道的职责不能乱,乱则一切皆乱,直指当时社会君与臣、中央与地方、官与民的思想伦序之乱,造成了社会的动乱,百姓的不安。“主而暴之不得其为主之道矣,是故圣人一视而同仁”句下,明伦云:“结前段。”“笃近而举远”句下,明伦云:“结后段。”指出结前段者,社会之乱的原因在主“不得为主之道”,而“为主之道”应该如圣人一样“一视同仁”。结后段者,给当时社会,特别是为主指明了方向。这才是韩愈写此文的目的。从文章义理讲,都可以说明伦指给“州士人”阅读与写作文章的“义法”。这当是明伦解评此文的用意。此篇单出明伦的评,云:“结二语包括一篇《西铭》在内。但公从人物分出等杀,张子从人中又分出许多等杀,一举其纲,一条其目,必参观之,其理乃备。”此处明伦将韩愈《原人》之旨与宋张载《正蒙乾坤篇》中《订顽》(按:程颐为之改名《西铭》)相比较。《西铭》篇乃张载摭拾经传中有关天道伦理之说,主张知化穷神,存心养性,以为天人一体,大君乃天地之宗子,民为同胞,物则吾与。谓韩子之论是“纲”,张子之说乃目也。

再如《争臣论》,是韩愈25岁刚中进士,试博学宏词科而不中时所作。不中博学宏词非文艺不佳,实为别人顶替被黜。正气盛躁进之时,此文虽是批评阳城,却表现了他率直敢言的性格和匡政社稷、欲振一代的志向。此文中,林明伦有注5处:从开头至“则而尤不终无也”,林明伦云:“解经妙。”从“今阳子在位”至“固如是乎哉”,明伦曰:“数语断尽后,凡四层洗发。”从“且吾闻之”到“则思死其官”,明伦曰:“结争臣。”“未得位则思修其辞以明其道”下,明伦曰:“结作论本旨。”从“我将以明道也”至文末,明伦云:“首尾相应。”文后林明伦评曰:“城为谏议大夫时,宰相则陆宣公贽也。《顺宗实录》载贽之为相,事之不可者皆争之。又云:诸谏官纷纷言事细碎,无不闻达天子,益厌苦之。然则,城此时度欲言其能过于宣公乎。既不能过于宣公,其肯同于他人乎?静以俟之宜也,及闻贽贬而相奸佞裴延龄,则事之不可者无人争矣。前日纷纷言事者,至此不敢言矣。城于此时伏阁力谏,可谓识时务知大体者矣,故韩公既为此论而于《实录》表章之,以明城前此非不敢言,以有宰相陆贽在。而后之为谏议者,时无陆贽之为相,则不得藉口于阳城也。”而《韩子文钞》后附《顺宗实录》节选陆贽、阳城两段,亦可与此文对照。

再如《进士策问六首》文中无注,仅文后有林明伦评曰:“就经书人耳目所习熟不经意者,撮举一二条已足,观人学识不必繁文奥义也。文亦古淡有余味,可为后世科场策问之法。”表明林明伦选评韩文的目的之一是为士子科场策问学习而为,而他所欣赏的文章是古淡而有余味,无须繁文奥义。

总之,林明伦《韩子文钞》的选编、评说有很强的针对性、指导性。文中有评有注,注者简明扼要,评则画龙点睛。篇后评语,有集前人之说者,一则可以帮助士子理解文义,二则通过对前人评说的遵从与指疵,提高士子的理解能力。明伦己评则对文义、章法都有精彩的评说,在当时来说,确是指导士子阅读韩文,学习古文的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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