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基金步入ESG投资新赛道

文／本刊记者 邹萃

ESG 是环境（Environmental）、社会（Social）和治理（Governance）三个英文单词的首字母缩写，近年，关于养老基金ESG 投资的理论探究和实践讨论日渐升温。ESG 投资的内涵有哪些？其与养老基金的关系是什么？养老基金ESG 投资在中国的实践又面临怎样的问题？未来发展趋势将如何？2021 年12 月17 日，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保障论坛暨《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21》（以下简称《报告》）发布式的现场，与会专家围绕上述议题各抒己见。

国际上目前对ESG 投资的内涵并未达成一致。《报告》将其定义为，投资者在投资决策中通过观测企业在环境保护（E）、社会责任（S）、公司治理（G）方面的绩效而非财务绩效，来评估自身的投资行为以及投资对象在履行社会职责、遵循可持续发展等方面所作出的贡献。ESG 自产生之日起，就成为养老基金受托人广泛采用的一种投资策略和理念。

在谈到中国养老基金实行ESG 投资的意义时，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任郑秉文表示，2020 年9 月2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上提出“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养老基金本身体量巨大，通过ESG 投资对新兴产业、新能源产业等绿色低碳产业进行资金支持，激励其深化技术创新，促进绿色低碳产业发展壮大，进而可推动“双碳”目标的达成。北京大学汇丰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巴曙松也认为，ESG 投资符合“十四五”可持续发展战略、“碳中和”目标及社会公平发展理念。养老基金具有“长期性”金融特性，符合ESG 投资属性，是ESG 投资的重要载体。

面对未富先老、养老金储备不足的严峻挑战，养老基金能否长期稳健增长不仅影响养老保障事业平衡发展，也关系到国家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中国社科院社会发展战略研究院副研究员、世界社保研究中心执行研究员张盈华认为，ESG 投资的范围比绿色投资更广、更大，与养老基金关系更加密切，其责任投资、长期投资与养老基金的可持续要求不谋而合。中国社会保险学会副会长唐霁松也表示，养老基金参与ESG 投资能够提高经济和社会效益，ESG 投资有助于养老基金高质量发展和可持续发展。

《报告》还提到，从中国目前的实践情况来看，养老基金深入推行ESG投资仍然面临三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养老基金ESG 投资需要相关法律法规基础及政策支持指引；二是ESG 生态体系的完善，主要包括信息披露、评估评级和投资方法及工具等方面机制的完善；三是市场接受度问题，应当让普通投资者接受和认可ESG 投资，为养老基金ESG 投资创造良好舆论环境。郑秉文认为，“碳达峰”和“碳中和”的实现是一场广泛而深刻的经济社会系统性变革，养老基金投资要推动“双碳目标”的实现，必须坚持系统观念、统筹兼顾、整体推进、解决好各项现实问题，方能事半功倍。

ESG 投资的管理趋势对于养老基金来说也是挑战，张盈华提出，养老基金与其他资产性质不同，不仅更加贴近民生保障，而且与跨代利益和全生命周期密切相关。目前全国社保基金和各类企（职）业年金资产管理人已经陆续加入到ESG 投资管理队伍中，但监管部门还未在年度报告准则中明确有关ESG 投资的信息披露要求，关于养老基金ESG 投资的倡议多但规范少，实践多但披露少。未来，资产管理人应首先明晰各类养老基金的属性，决策当局应尽快开展养老保险精算工作，明晰基本养老保险制度隐性负债规模，为全国社保基金明晰支取时间表奠定基础，这两类基金的受托责任应更关注跨代利益；对于私人属性的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基金，引入ESG 因素的投资应与年金参与人的生命周期相匹配，从而实现年金参与人的最优利益。

从国际社会实践看，主要发达国家和一些大型机构投资者已经积极参与其中，投资规模持续增长，但因为养老基金涉及人们的“养命钱”，专家们也提出须更加慎重。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副秘书长齐传钧在《报告》中指出，ESG 投资作为养老基金投资中的新兴领域，值得大力提倡，但再好的“赛道”也是有风险的，任何投资理念和方式都不是完美无缺的，因此，在大力倡导ESG 投资时，要多些理性思考，警惕ESG 投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