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老龄化对养老保险的影响

□文/于 莎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北京）

［提要］我国人口老龄化现象已经比较严重，养老保险与人口老龄化的关系是比较紧密的。本文研究人口老龄化对养老保险的影响，可以从“开源”和“节流”两个方面保证养老保险基金的来源和积累，并探索延迟退休策略。

2022年2月21日，国务院印发《“十四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对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做了进一步的工作部署。我国在20世纪末进入老龄化社会，养老保险是保障老年人口基本生活需要的制度安排，可以为老年人提供基本生活来源的养老金，因此与人口老龄化的关系是比较紧密的，在我国的养老保险制度还没有健全的情况下，人口老龄化确实是一项挑战。

本文在理论上分析了养老金在人口老龄化背景下将面临很大的支付压力，应从增加养老保险基金来源以及防止基金的浪费两方面保障基金的安全。同时，在理论上说明了延迟退休是缓解养老金支付压力的有效途径，并提出了延迟退休的可行办法。每个人都会有步入老年的那一天，通过研究人口老龄化现状及其对养老保险的影响，有助于劳动者掌握未来养老保险待遇发展的趋势，以便早做打算。

一、我国人口老龄化现状

（一）我国人口老龄化现状及发展

1、老龄人口多，人口老龄化速度快。截至2020年末，我国65岁及以上人口数占总人口数13.5%，比2019年增长0.9%，老年抚养比为19.7%，比2019年增长1.9%，我国老龄化程度在逐年加深。联合国对我国的人口做出过预测：在2011年以后的30年内，我国人口老龄化将达到一个快速发展的阶段，60岁及以上人口数占总人口比例平均每年将增长16.55%，直到2040年，60岁及以上人口数占总人口的比例会达到28%左右，而到2050年，这一比例会超过30%，届时我国将进入超老龄社会。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也指出，2030年的中国，65岁及以上人口数占总人口的比重会超过日本，进而成为世界上老龄化现象最严重的国家。各国大都采用65岁及以上人口数占总人口数的比例从7%翻一番至14%所用的时间来衡量人口老龄化速度。发达国家中使这一比例翻一番所用时间有长达一百多年的，也有短至二十多年的。据预测，我国仅需要27年，属于时间较短的国家之一。

2、人口老龄化程度存在地区差异。我国的人口老龄化程度不平衡表现在发达地区以及沿海地区的老龄化水平相对来说比较高。因为老龄化是社会进步的表现，经济发展得越好老龄化程度相应也会越高。上海的老龄人口比重在经济发展较好的几个城市中是最高的，也就是说上海的老龄化程度已经走在我国的前列，而青海仍然保持着“年轻”，未进入老龄化社会。也有一些特例：重庆、四川老龄化比重比较高，因为这两个地区有大量的年轻人迁出，老年人口的比重就相对提高了；沿海省份广东老龄化比重很低，这是因为广东的经济发展状况好，吸引了大量年轻人迁入广东谋发展，在一定程度上稀释了广东的老年人口比重。

（二）我国人口老龄化成因。首先，计划生育政策的施行。我国建国之后曾出现三次人口出生高峰，第一次是在1949～1958年，第二次是在1962～1975年，第三次在1986～2000年。在第二次高峰时，我国政府提出了计划生育。计划生育政策作为我国一项基本国策，它的全面实施有效地控制了人口的过快增长，为我国经济良好发展和改革开放的实行创造了有利条件。但无论是提倡“一对夫妇只能生育一个孩子”还是“独生子女夫妇可以生育两个孩子”，都降低了我国的生育率、人口出生率，降低了我国的年轻人口数量，相应地老年人口数量在总人口中所占的比重就在上升。其次，人口寿命的延长。随着经济发展，很多以前威胁人们生存的因素随着生活质量的改善已经不再是威胁了。医疗水平也在不断提高，人们的健康可以通过相当的医疗水平来保障。与此同时，人们的保健意识也在增强。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在满足了基本生活需求以后，人们的需求会提升到生活得更好这一层次上来，所以人们在吃饱穿暖之后开始增强保健意识，增加对健康的投资。随着经济发展而相应提高的社会福利水平也使社会成员的生活保障更完善。这都使得我国的人均预期寿命不断上升，老年人口数越来越多。

计划生育政策使年轻人数量减少和人口寿命延长使老年人数增加对人口老龄化形成“双面夹击”的态势，促使我国的人口老龄化现象越发地突显出来。

二、人口老龄化对养老保险的影响

（一）社会所赡养人数增加。据世界银行的预测，2030年全球6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将达到19%，而1990年这一比例仅为9%，到2050年世界上1/3的人口都将汇入“60岁以上人口大军”，可以看出世界人口老龄化进展之快。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我国的老年抚养比近10年逐年增长，每百名劳动者抚养老年人口越来越多。据预测，到2030年，我国城镇企业退休人员与在职职工人数之比会达到48.95%，而到了2050年将达到55.46%，企业退休人员数超过了在职职工人数，代表着在劳动岗位为社会经济做贡献的人还没有静待养老的人数多，那社会如何负担起退休人员的养老？只靠国家财政补贴并不是长久之计，还需要我们尽快探索应对的有效策略。

（二）领取养老金期限延长。随着人口预期寿命的延长和社会所赡养老年人增多，社会赡养老年人的时间也将增加。人均预期寿命的延长代表国家医疗卫生服务、社会福利体系完善的同时，也预示着社会老龄化趋势严重。据《2019年我国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我国2019年居民人均预期寿命是77.3岁，比2018年的77岁又有所提高。并且从历年的数据来看，我国人均预期寿命呈不断提高的趋势。而养老金的领取本身就具有长期性的特点，即参保人员达到领取养老保险待遇的条件以后就可以一直享受养老金待遇直至死亡，随着人均预期寿命的延长，未来老年人领取养老金的期限必然也会延长。

（三）养老金的支付压力越来越大。为了让社会成员共享经济发展成果，社会保险的待遇具有刚性增长的特点。养老保险作为社会保险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样具有待遇水平刚性增长的特点。这除了可以从社会保险基金及养老保险基金的收支数据上看出，还可以从历年政策中看出，比如养老金的“16连涨”。人口老龄化背景下老年抚养比的提高使社会赡养老年人数增多。随着越来越多的劳动者退休，领取养老金的人数就会随之增多，而我国人口老龄化速度快，使得领取养老金的人数快速增多，再加上养老金的刚性增长，使养老保险基金面临很大的支付压力。

三、我国养老保险制度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建议

（一）养老保险基金层面。保证充足的养老保险基金积累，是化解人口老龄化背景下养老金支付压力的重要途径。一方面要从“开源”入手，增加养老保险基金的来源。只有增加了养老保险基金的来源，才能增加养老保险基金“池”里的资金量。首先，要保证养老保险基金的征缴率，避免逃费漏缴现象。可以通过加强立法规范征缴，并制定更严格的惩罚机制。其次，要对筹集的养老保险基金进行高效率的投资运营，获得更多的投资收益，尽可能扩大基金的储备量。为了保证规模庞大的社会保险基金的安全，我国目前对于基金的投资有着严格的限制，但是应该在此基础上制定出有效的投资组合，使养老保险基金可以适量进入资本市场，因为只有进入资本市场，基金才能更好地实现增值，但是资本市场同时又有着较高的不确定性因素，所以应不断探索既能维持基金安全又能使基金有效增值的投资组合策略。另一方面要考虑“节流”。筹集到的大量养老保险基金如果不能妥善管理，造成基金的大量流失，不仅会使基金入不敷出，而且还会影响社会安定。过去，社会保险基金被挤占挪用的现象屡见不鲜，如上海市社保局长违规拆借社保基金额达32亿元。正是这种监守自盗现象的存在，使我国社保基金的可持续性受到了严重威胁。要从根本上消除挤占挪用现象可以加强对有关工作人员的培训力度，从思想上切断这种不法行为；也要加大监管的力度，其中包括建立严格的信息披露制度，通过及时向公众公布基金的信息来提高基金管理的透明度。

（二）制度层面

1、延迟退休的好处。现行的法定退休年龄是20世纪70年代制定的，在当时的一段时间是合理的，并且保障职工的合法劳动权益，促进经济有效发展。现在我国的国情国力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人民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人均寿命和之前相比已经增加了，这种情况下，退休年龄仍保持原来那么低，就与我国的现实情况不相符合，并且还造成了人力资源的浪费和养老金支付紧张的局面。而延迟退休会给国家和个人带来以下好处：首先，可以增加个人收入。养老金待遇确定的原则是：既要考虑退休人员过去为社会经济做出过贡献，要支付给他们与在职时贡献相对应的养老金，体现权利和义务的统一，又要考虑退休人员毕竟已经退出劳动岗位，不再为经济做出贡献，要体现出在职职工和退休人员的差别来，所以养老金水平通常不会高于在职时的工资水平。因此，延迟退休的话，劳动者可以多维持几年工资待遇，而不必过早享受低于工资的养老金，同时增加工作年限相应增加了退休后的养老金数额。其次，增加养老保险基金的来源。劳动者继续坚守在劳动岗位，在获得正常工资收入的同时，继续履行着缴纳社会保险的义务，继续按时足额缴纳养老保险费，延长了筹集养老保险基金的期限，使养老保险基金得以充实。有关数据显示，退休年龄每延长一年，养老基金社会统筹部分会增收40亿元，减支160亿元。由于养老保险基金的刚性增长以及监管不力等原因，使社会统筹基金时常面临入不敷出的情况，延迟退休可以增加养老保险基金社会统筹部分的积累，所以可以有效缓解养老金给付压力。

2、延迟退休的可行办法。在具体的退休时间上，可以借鉴日本只规定最低领取养老金年龄，到达最低领取年龄后由劳动者视自己情况决定是否继续留在劳动岗位，自愿选择退休的时间，相应的，规定每推迟退休一年多发给养老金的一定比例，以此来鼓励劳动者延迟退休。这种政策类似于学者杨燕绥提出的“养老金领取’早减晚增’的激励机制”。这样既可以给劳动者更大的自主权，又可以缓解养老金的支付压力。

延迟退休要考虑不同类型劳动者的现实情况，可以向脑力劳动者倾斜，因为脑力劳动者比较稀缺，薪资也较高。上海目前试行了类似办法，有一大批的脑力劳动者在达到退休年龄后仍继续在单位工作，履行缴纳保险费的义务。此外，老年人和年轻人适合的岗位类型不同，所以对于延迟退休带给年轻人就业压力的担心是不必要的。总之，延迟退休办法的施行要遵循“循序渐进”“分类施策”“自愿”的原则，不要搞“一刀切”，不能够以损害劳动者的利益为代价。

综上，日本通过大量政策措施来保障老年人就业，不仅直接为老年人提供就业服务、职业培训等，还通过对企业补贴的间接方式为老年人就业开辟道路。在促进老年人就业方面，我国的政策还不够完善，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的不断发展，政府应不断出台促进老年人就业的相关政策，切实广泛保障老年人的就业。人口老龄化将是我国乃至世界各国今后一段时间要长期面临的社会现象，对于与人口老龄化直接相关的养老金问题，我国正在积极筹备应对的策略，相信凭借各界人士的智慧能够找到积极应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