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关于生物安全重要论述的多维视角

叶利军 吴承倩

（湖南中医药大学，湖南 长沙 410208）

生物安全已经成为当前热议话题和关注焦点之一。生物安全是指国家有效防范和应对危险生物因子及相关因素威胁，生物技术能够稳定健康发展，人民生命健康和生态系统相对处于没有危险和不受威胁的状态，生物领域具备维护国家安全和持续发展的能力。[1]生物安全事关人民生命健康，事关国家总体安全。当前，我国正面临着以传统安全问题和新型安全风险交织、境外生物威胁和内部生物风险并存为特点的重大生物安全风险挑战。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生物安全问题，将其上升至国家安全的战略高度，就新冠肺炎重大传染病疫情、生物实验室、生物武器、物种安全等发表一系列重要论述，为科学应对生物安全重大风险，加强生物资源保护利用提供了基本遵循。[2]

一、明确定位：生物安全是国家总体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

“国家安全是安邦定国的重要基石，维护国家安全是全国各族人民根本利益所在。”[3]14当前世界正进入新的动荡变革期，国家安全面临许多不确定因素，必须树立总体国家安全观。2021 年9 月29 日，习近平强调，生物安全是国家总体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2]维护生物安全就是在维护总体国家安全。

一是生物安全与国家安全各子领域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国家安全观的关键在‘总体’，强调的是做好国家安全工作的系统思维和方法，突出的是‘大安全’理念。”[4]178维护生物生存的生态环境、维护生物多样性是在维护生态安全，防止生物安全问题意识形态化是在维护国家政治安全，防御生物武器威胁是在维护军事安全，保护生物技术安全是在维护科技安全等。以原材料绝大部分属自然界生物的中药为例，维护中药种源质量、生态环境、资源信息等安全和以中医药为主的生物技术安全对推动中医药事业发展和防控生物安全风险具有重大意义。

二是生物安全在新形势下走向“非传统化”。习近平指出，当前“传统生物安全问题和新型生物安全风险相互叠加”[2]，生物安全呈现主体多元化、客体源头难以追溯、危险系数提高、演变机理复杂化等特点。如传统生化武器在新科技革命作用下出现更多不可控因素，可能会带来更加极端和灾难性的后果。无论是传统生物安全问题，还是正在浮现的新兴生物安全风险都会对国家安全造成影响。

三是生物安全是代内安全和代际安全的统一。习近平强调，生物安全关乎中华民族的永续发展。[2]维护生物安全不仅是为了解决长期潜存的或新出现的生物安全问题，更是为国家生物安全领域的长远发展考虑。中华民族要实现长远发展必须持续拥有相对稳定的生物安全环境。

四是生物安全已经成为全球性的重大安全问题。总体国家安全观要求实现自身安全和共同安全的统一。生物安全是全球面临的共同安全、普遍安全，国际生物安全处于危险状态，国内安全也必然遭受重大风险考验。因此，习近平呼吁“打造命运共同体，推动各方朝着互利互惠、共同安全的目标相向而行”[5]201。

二、价值依归：维护人民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

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是幸福美好生活的最重要指标，是国家总体安全的宗旨，是全体中国人民的共同追求。马克思主义认为，“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6]146。人的生命和肉体是人得以生存和延续的首要前提。只有生命安全和肉体健康，人才能进行物质资料生产，通过劳动实践去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进而实现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当前，我国生物安全领域存在的风险对人民安全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重大新发突发传染病、动植物安全疫情。比如，新冠肺炎突发传染病疫情对人民的生命健康权益造成重大威胁。二是生物技术发展。现代生物技术在给人的发展带来红利的同时，也产生了一定的生态环境、粮食安全、道德伦理等方面风险。三是生物实验室安全。生物实验室存放、研究的病原微生物，一旦发生泄漏或者被恶意使用，将对人类造成不可估量的危害。四是生物武器。生物技术迅猛发展，使生物武器威胁扩大，生物武器已经成为人类的梦魇。有专家认为，基因武器的威力比核弹大几十倍。五是生物恐怖主义活动。恐怖组织通过非法研制或获取生物武器来发动恐怖主义活动，以滥杀无辜和制造社会恐慌为主要目的，人类将是最大受害者。

习近平指出，生物安全关乎人民生命健康[2]，保障生物安全就是保障人民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自2020 年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习近平坚持把人民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强调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人民生命安全。[7]他强调，科技的发展要坚持“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经济主战场、面向国家重大需求、面向人民生命健康”[8]，为生物技术发展指明战略方向。习近平特别强调中医药在人民健康事业中的独特优势和作用，多次指示“要遵循中医药发展规律，传承精华，守正创新”，“充分发挥中医药在疾病预防、治疗、康复中的独特优势”[9]。2022 年3 月，国务院印发《“十四五”中医药发展规划》，对“十四五”期间的中医药事业进行了全面部署，着力推动中医药创新发展，使之不断为保障人民健康、推动健康中国建设作出新贡献。

三、树立理念：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生物”在广义上指一切有生命的物种，包括人、动物、植物、微生物等。生物是生态系统良性循环的重要主体，生物安全关系到生态安全。生物安全不仅包括生物技术与安全的问题，还包括生物与安全的问题，两大问题都需要坚持和谐理念。

一方面是生物技术和安全。当今世界已经迈入生物经济时代，现代生物技术成为新一轮科技革命的重要引擎，生物技术安全问题逐渐成为关注的重点，包括面向“健康中国”的生物医药技术安全，面向“美丽中国”的生物绿色技术安全，面向“舌尖中国”的生物育种农业技术安全，面向“平安中国”的生物技术安全管理等。[10]生物技术的安全使用是和谐理念的体现。

另一方面是生物与安全。生物本身以及生物所生存的生态系统需要维持相对安全的状态。维护生物安全既要关注人的安全，也要关注生物自身、生物生存环境的安全。当前，全球物种灭绝正在加速，生物多样性丧失和生态系统破坏日趋严重，生物安全风险已经对人的发展和社会稳定造成重大威胁。就中医药高质量发展而言，应强化中草药种源质量和生存环境治理，为中草药生存生产创造良好的自然环境，以更好促进中药的研发和中医药产业发展。

人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产物，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习近平指出：“当人类友好保护自然时，自然的回报是慷慨的；当人类粗暴掠夺自然时，自然的惩罚也是无情的”[11]，必须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理念，要“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对自然心存敬畏，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12]435。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指引下，新出台的生物安全法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作为制定宗旨和目标，提出：“为了维护国家安全，防范和应对生物安全风险，保障人民生命健康，保护生物资源和生态环境，促进生物技术健康发展，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1]3

四、路径选择：推动生物安全治理现代化

事实证明，忽视生物安全治理将成为人民安全、粮食安全、政治安全、军事安全等国家安全的重大威胁。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生物安全重要论述是理论和实践的统一，着眼人民安全，勇担安全责任，为推进我国生物安全治理提供了实践路径。

一是健全生物安全治理的薄弱环节。社区治理是社会治理的一大短板，也是生物安全治理中亟需突破的领域。习近平强调，基层是面对矛盾风险的最前线，必须健全体制机制，强化基层防控能力建设。要“把基层一线作为公共安全的主战场，坚持重心下移、力量下沉、保障下倾”[5]156，健全重大疫情应急响应机制，建立集中统一高效的领导指挥体系，做到指令清晰、系统有序、条块畅达、执行有力，精准解决疫情第一线问题，“健全防治结合、联防联控、群防群治工作机制”[13]，使所有社区都成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等重大生物安全风险的坚强堡垒，坚决打好生物安全风险防控人民战争。

二是补齐生物安全科技创新短板。我国在生物安全领域面临着新冠肺炎突发疫情、境外生物武器潜在威胁等重大风险，创新是防范化解风险挑战的重点。2020 年9 月，习近平指出“生命安全和生物安全领域的重大科技成果是国之重器”，要“加快补齐我国在生命科学、生物技术、医药卫生、医疗设备等领域的短板”[14]。2021 年9 月，习近平再次强调要集中力量开展核心技术攻关，实现生物安全核心技术自主可控，“推进生物安全领域科技自立自强，打造国家生物安全战略科技力量”[2]。

三是完善国家生物安全法治体系建设。“法者，治之端也。”法律是治国之重器。习近平强调：“要全面加强和完善公共卫生领域相关法律法规建设，认真评估传染病防治法、野生动物保护法等法律法规的修改完善”[13]，“要从立法、执法、司法、普法、守法各环节全面发力，健全国家生物安全法律法规体系和制度保障体系”[2]。完善国家生物安全法治建设是法治中国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根据生物安全的迫切状况，我国已持续出台相关法律法规，例如生物安全法、传染病防治法、进出境动植物检疫法、病原微生物实验室生物安全管理条例、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条例等法律，其中生物安全法作为一部生物安全领域的基本法，弥补了该领域基本性法律立法空白，为配套实施细则以及下位法律规范给予基本支撑。

五、国际合作：强化生物安全的责任担当

全球生物安全治理是世界各国和国际组织共同应对生物安全领域事务的方式总和。自开启新一轮的科技变革以来，生物安全问题与生物技术发展相伴而生，给本就脆弱的全球生物安全治理机制带来新挑战。当前新冠肺炎疫情仍在肆虐，部分传统治理大国却发生“退群”“关门”“扎篱”“脱欧”等行为，给全球安全治理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全球生物安全治理动能不足，生物安全治理危机形成。中国作为负责任的大国，有义务推动国际协作、探索解决全球生物安全治理难题。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生物安全国际合作。2014 年3 月，习近平参观法国梅里埃生物科研中心时，高度肯定中法两国多年来在生物安全领域的合作。2016 年，习近平出席上海合作组织成立十五周年元首理事会会议并签署《塔什干宣言》，成员国同意通过扩大国际合作以促进地区内外的和平、安全与稳定，支持制定法律措施强化《禁止生物武器公约》、制定打击化学和生物恐怖主义行为国际公约等倡议等。[15]2020 年7 月，习近平在同俄罗斯总统普京通电话时提出要利用科技创新，加强疫苗和药物研发、生物安全等领域合作。2020 年9 月，他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会上倡导共同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2021 年10 月25 日，习近平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50 周年纪念会议上提出，世界各国应形成更加包容的全球治理、更加有效的多边机制、更加积极的区域合作，以有效应对地区争端和恐怖主义、气候变化、生物安全等全球性问题和挑战。[16]

中医药是我国独特的医疗卫生资源，也是我国献给世界各国人民的宝贵财富。[17]面对肆虐的新冠肺炎疫情，我国积极向全世界共享中西医并重、中西药并用的抗疫经验。2020 年，国家中医药局官网全文翻译并公开新冠肺炎中医药诊疗方案，共享“三药三方”中医药战疫良方，并向有需求的国家和地区提供医疗物资和医疗队伍。但个别国家借此恶意指责，声称中国在向世界出口“中国模式”、中国要求别国“抄中国作业”。面对外界的质疑和诽谤，习近平在2021年举行的第七十六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的讲话中指出，要加强国际联防联控，最大限度降低疫情跨境传播风险，并强调“中国始终是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公共产品的提供者”[18]，中国在实现自身发展的同时，也会为世界发展提供新机遇；中国在维护自身安全的同时，也会为维护全球安全贡献力量。2022 年，中医药在北京延庆冬奥村展现巨大魅力，为各国运动员提供医疗保健和运动伤诊疗，中医药展区成为各国运动员、官员、工作人员的最火“打卡点”。[19]2022 年4 月，世界卫生组织发布《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救治新冠肺炎专家评估会报告》，充分肯定了中医药救治新冠肺炎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并鼓励其他国家学习借鉴中国中医药治疗临床经验。[20]

六、意识提升：加强全社会生物安全教育

生物安全存在问题已经对国家安全、民族利益、人民健康构成重大威胁。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之初，关于疫情的各种真假传言、网络热点不断在互联网上搅动人心，谣言充斥生活。生物安全问题甚至发展为影响社会稳定、制约经济发展的重要隐患。出现这些问题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公众生物安全知识的缺乏。新冠肺炎疫情、乌克兰生物实验室事件等生物安全问题的危害性说明了“生物安全”不能只是特定领域、特定人群所熟悉的名词。对此，习近平提出，加强国家生物安全治理体系建设，不仅要“严格科研项目伦理审查和科学家道德教育”，更要“加强生物安全法律法规和生物安全知识宣传教育，提高全社会生物安全风险防范意识”。[2]

生物安全教育包括生物安全的概念、危害因素、预防措施、法律常识等基本内容的全民普及，以及针对不同人群、不同区域、不同领域、不同年龄阶段等设置的具有针对性内容。2018 年，教育部根据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总体国家安全观的重要论述颁布了《关于加强大中小学国家安全教育的实施意见》，将生物安全作为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今年4 月25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考察中国人民大学时指出，“思想政治理论课能否在立德树人中发挥应有作用，关键看重视不重视、适应不适应、做得好不好。思政课的本质是讲道理，要注重方式方法，把道理讲深、讲透、讲活”[21]，这为加强生物安全教育提供了指导。在全民生物安全知识宣传教育上，要注重生物安全教育内容的全面性、针对性以及形式的创新性。重点加强《中华人民共和国生物安全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生物多样性公约》等学习，推动生物安全知识进入基层、机关、企业、军队、网络等各个领域，并紧密结合不同单位的文化建设，采取专题讲座、专家宣讲、知识竞赛、艺术展览等受民众欢迎的教育形式和载体，或采取线上线下相结合，充分激发公众的主体责任，提升公众维护国家生物安全的自觉性和主动性。在某种意义上，生物安全教育也会成为一种催人奋进的精神力量，尤其是激励青年一代在充分了解世情、国情的基础上不断创新生物技术、创造低碳资源、创新生物保护方式等，用科技创新增强国家捍卫生物安全的实力。

总之，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生物安全的重要论述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坚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以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气概，应对来自生物安全领域的风险考验，主动担负起维护国家生物安全、推进全球生物安全治理、贯彻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理念的重大责任，为国家和人民筑牢生物安全屏障，为维护全球生物安全、构建人类生命共同体贡献中国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