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与绿色发展结合路径研究——以湖州市为例

严驰

湖州市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论的诞生地，也是“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率先践行者，走出了独具特色的绿色发展之路。数字经济是如今国家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来源，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提出要加速发展数字经济，推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发展。以湖州市为例，在已有的绿色发展成功经验基础上探索结合数字经济的发展路径，将有效优化城市数字生态，助力绿色经济发展，为长三角乃至全国的新时代城市建设提供参考。

湖州市作为全国由工业文明转向生态文明的先行试点城市，在为其他城市树立标杆的同时，开启了生态文明建设的新纪元。“十四五”规划开局的2021年，湖州市GDP增速为9.5%，仅次于金华市，位居浙江省第二位。总结湖州市的绿色发展经验，可以概括为“四个坚持”。数字经济正处在高速发展的快车道上，将以前所未有的发展速度和影响力推动生产生活与社会治理方式的变革。在下一阶段的城市建设中，湖州市应进一步探索数字产业和绿色发展的结合，推动数字经济赋能绿色发展，当好全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排头兵。

湖州的绿色发展之路

“两山”理论和“双碳”目标解读

2005年8月，时任中共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在浙江省湖州市安吉县天荒坪镇余村考察时，首次旗帜鲜明地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论断（以下简称“两山”理论）。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既会产生矛盾，又可辩证统一。在我国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对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相互关系的认识大致可以分为层层递进的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只要金山银山，不要绿水青山”，在这个阶段为了经济发展不考虑环境承载能力，一味地索取自然资源；第二阶段是“既要金山银山，又要绿水青山”，在这个阶段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冲突开始凸显；第三阶段的核心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在这个阶段生态环境上的优势转化为农业、工业、旅游业等经济上的优势，绿水青山也就自然而然成了金山银山。2020年9月，我国明确提出要力争在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在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以下简称“双碳”目标）。“双碳”目标是在应对气候变化的《巴黎协定》规定下我国制定的最新国家自主贡献强化目标以及长期温室气体低排放发展战略，具体表现为二氧化碳排放水平由快到慢不断攀升，在年增长率为零的拐点处波动后持续下降，直到人为排放源和吸收汇相抵。“双碳”目标是全球发展的大势所趋，也是我国充分发挥大国担当的体现，是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必然选择。

“两山”理论的湖州实践

自习近平同志考察安吉县余村之后的十余年来，湖州市始终坚持以“两山”理论为核心引领经济发展，通过用“两山”理论来引领目标定位、发展规划、考核评价的方式，湖州市建立起了“绿色GDP”考核制度，并将其应用到政绩考核中，编制并实现了全国首批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成果运用，开展了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的尝试等。以“两山”理论为核心，以改善生态为基础，以绿色发展为导向，以培植生态文化为支撑，以制度创新为保障，形成了多渠道、全方位的生态文明建设“湖州实践”模式。

近年来，湖州市大力开展美丽乡村建设。以湖州市安吉县余村为例，作为“两山”理论的发源地，湖州市把余村打造成了青山绿水的“金名片”。20世纪90年代，余村为了谋求经济的快速发展“只要金山银山，不要绿水青山”，兴办了多家大型水泥厂，是太湖水污染治理的重点关注对象。在2005年习近平同志考察余村并提出“两山”理论后，余村开始向生态发展、绿色发展转型。在获评为国家AAA级旅游景区后，往来余村的游客络绎不绝，村民人均收入也比之前有了质的飞跃，真正感受到了“绿水青山”带来的是“金山银山”。短短十余年间，余村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彰显了“两山”理论巨大的实践力量。“两山”理论在湖州的实践经验，可以为浙江省乃至全国其他城市提供生动的可供学习和复制推广的湖州样板。

“双碳”目标的湖州贡献

2021年8月26日，湖州市出台的《湖州市碳达峰碳中和科技创新行动方案》（以下简称《方案》），是浙江省乃至全国首个地市级“双碳”科技创新行动方案。《方案》中提出要统筹考虑经济增长、能源安全、碳排放、百姓生活“四个维度”和碳总量、碳强度、能源总量、能源强度“四个指标”，高质量支撑能源、工业、建设、交通、农业、居民生活六大领域的碳达峰工作，通过科技创新“八大工程”19项行动，解决“卡脖子”问题，来实现“双碳”目标的高标准推进。

《方案》中重点提到了要发展零碳电力、零碳工业等领域，通过学校、研究院和企业联合的形式来支撑技术的发展。湖州市有湖州师范学院、浙江大学湖州研究院、浙江工业大学莫干山校区等高层次人才单位和美欣达集团有限公司、安吉天子湖热电有限公司、国网湖州供电公司等高新技术企业。在零碳电力上，国网湖州供电公司顺应湖州市高质量发展的要求，提出“生态+电力”的发展模式，有效助推“双碳”目标的实现。国网湖州供电公司还通过成立能源数据中心，创造性地推出“能源碳码”，实现“能源碳码”系统对全市近4 000家规模以上企业用能和产值数据的全覆盖，精准服务重点行业提前实现碳达峰。在零碳工业上，安吉天子湖热电有限公司和浙江大学及浙江科技学院的专家团队，合作开展了对碳捕获、利用与封存（CCUS）和生态碳汇领域技术的深入研究。碳捕获、利用与封存作为一种大规模的减碳技术，是实现“双碳”目标的关键。通过共同探索二氧化碳资源高效利用的新技术，成功实现固体废物无害化处理和资源化，为燃煤电厂的低碳化提供了新的路径选择，实现“双碳”目标和技术创新的良性互动。

湖州经验的启示

数字经济的发展是一个长期、缓慢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在发展的过程中要坚持稳中求进，把握政策导向，及时总结经验。分析“两山”建设时的湖州探索和达成“双碳”目标时的湖州方案，能够汲取独具特色的湖州经验，具体表现为以下“四个坚持”，可以为未来数字经济与绿色发展结合路径的研究提供借鉴。

坚持党建引领生态建设

党的领导是湖州市生态文明建设的根本保证，不管是在“两山”理论还是“双碳”目标的落实转化上，都体现了“红色党建”引领“绿色发展”。经济发展方式的升级转变对基层党组织的领导能力提出了新要求、新期待和新挑战，湖州市在生态建设过程中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改变基层党组织的领导方式，使党建在引领经济发展的同时，还与基层治理、文化建设产生了良性联动。

坚持人民主体地位

中国梦归根到底是人民的梦，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优越性和生命力就体现在人民当家作主上。因此，在湖州市的生态发展过程中所体现出来的以人为本、民主决策至关重要。湖州市各地通过党员议事会、村民代表大会等形式，在关系到民生的大事上问需于民、由民做主，增强人民群众的参与感，只有先使人民群众成为发展的直接参与者、最大受益者，才能进而让人民群众成为政策和理念的坚定支持者、主动实施者。

坚持发挥结合优势

湖州市地处中国经济最活跃、最强劲的地区之一——长江三角洲的地理中心，位于江浙沪两省一市的交界处，具备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虽然自然生态和区域产业经济比湖州市好的城市并不少见，但湖州市的优势在于将两者结合得更好。在十多年的发展历程中，湖州市充分发挥生态、区位、文化、交通等组合优势来提升城市的核心竞争力。每个地区都有其独特地理位置、风土人情，不能将其他地区的成功经验生硬地拿来就用，而应因地制宜地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坚持落实制度转轨

时代的发展呼唤创新，必须始终坚持制度的改革创新。湖州是首个针对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专门立法的城市，湖州市两级法院率先成立了环境资源审判庭，出台了美丽乡村建设、旅游促进、市容管理等条例，探索制定了垃圾分类、生态保护等方面的地方性法规。在制度实施的同时保证干部在工作中唯实惟先、善作善成，保障制度落实到位，实现生态资源的价值转化。

数字经济助力绿色发展

数字经济是以互联网为载体，以数据信息为关键生产要素，通过应用大数据、区块链、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实现优化资源配置、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经济形态。“十三五”时期，我国的数字经济布局和规划取得了巨大进展，数字经济规模已稳居世界第二位。如今国家高度重视发展数字经济，2022年1月12日，国务院发布了《“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提出2025年我国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应占到国内生产总值的10%。“十三五”时期，湖州市数字经济发展成效显著，数字基础设施布局和数字化治理走在了浙江省前列。2021年12月16日，为了响应《浙江省数字经济发展“十四五”规划》的号召，推进数字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湖州市发布了《湖州市数字经济发展“十四五”规划》，提出要建立湖州特色的数字经济创新发展模式。湖州市的绿色发展之路已经卓有成效，未来发展方向应注重数字经济与绿色发展的结合。总体来看，可以从以下3个方面有序推进。

发展平台经济和共享经济，促进资源流通利用

数字经济开放的互联网生态，使其具备了平台化、共享化的特征。从平台经济的角度来看，平台经济是多边市场融合的产物，正借助发达的信息技术而成为我国数字经济快速发展和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推手。平台经济以大数据分析技术为基础，通过数字化网络来获取更为全面、准确的信息，实现资源整合，打破了传统商业模式中的信息闭锁。将其和绿色发展中的资源配置结合到一起，在大数据算法的驱动下，平台企业和消费者之前可以形成更及时、精准的互动，不仅能显著提高经济效率，也能实现资源的及时调配，减少不必要的损耗和投入，助力“双碳”目标的实现。从共享经济的角度来看，数字经济市场的生产要素流动十分迅速。绿色发展最重要的是消费理念的转变，共享经济可以推动消费理念从扩张、建设向深度挖掘闲置资源的方向转变，不仅能降低消费者的支出成本，也避免了资源浪费，实现资源的再利用。

充分应用先进数字技术，降低传统企业能耗

数字技术是实现绿色发展的关键，将大数据、区块链、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新兴数字技术应用于各行各业的生产实践中，可以有效降低传统企业的能源消耗。湖州市的科技企业应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利用已有的平台优势，开发绿色供应链管理，联合湖州市内相关企业共同研究数字经济时代的节能减排方案，推动传统能源的数字化发展，实现新能源与传统能源的双向驱动。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数据显示，到2030年受益于信息通信技术（ICT）所减少的碳排放量将达到121亿吨。为了实现“双碳”目标，应大力投资创新节能技术项目，设定更高的节能减排、降低能耗目标，围绕信息通信技术产业实现传统高能耗行业的低碳发展。如在交通方面，可以利用大数据对湖州市城区内易拥堵路段的交通情况进行监测和调控，分时段通过控制信号灯等方式减少高峰时期的交通堵塞现象，实现节能减排的目标；在电力方面，可以利用能源互联网技术助力国网湖州供电公司等构建智能电网，对电力的生产、输配、使用等环节进行线上动态管理，使数据更直观、可追溯，实现传统企业的数字化升级。

发挥政府主导作用，推动数字政府建设

政府在经济建设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不仅掌握着大量的土地、金融、自然资源，而且有很强的动员能力和干预能力。“政府主导型”经济一直以来被认为是后发展国家从追赶到逐步超越的普遍模式，从往年的经济数据来看，湖州市的发展和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并不匹配，使其始终处于浙江省中下游位置。今后湖州市政府应推出强有力的数字经济计划和自然资源配置制度，有效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传统产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容易面临网络信息安全、知识产权侵权等问题，主要原因是数字经济市场监管制度和当下发展实际情况的不匹配，政府的政策保障作用有待加强。数字技术在政府治理领域的应用，能加强政府和企业、公众间的沟通，问民所需、解民所忧、纾民所困，根据企业和公众的具体需求制定相应的金融政策、环境政策、资源政策。随着数字技术在社会生活中重要性的逐步提高，政府需要找准在数字经济时代的定位，在激发数字创新上做出更多表率，通过构建良好的发展生态为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创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