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与新加坡入境旅游发展差异的影响因素研究1
2022-12-27淦凌霞徐超
淦凌霞 ,徐超
(1.广东石油化工学院 文法学院,广东 茂名 525000; 2.赣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
入境旅游对于一国旅游产业发展程度具有标志性的意义。2008至2018年期间,中国与新加坡入境旅游发展迅速,保持良好发展势头。入境旅游影响因素多样,不能一概而论[1]。当前,认真分析影响入境旅游的相关因素,有助于我们全面掌握中国入境旅游的发展脉搏和深刻认识影响中国入境旅游的主要障碍,并在此基础上制定有效的应对措施。国外学者较早在客源市场的影响因素、预测、时空分布、细分和客源地游客行为等方面就入境旅游展开相关研究[2]。国内研究虽滞后于国外,但在入境旅游市场特征的分析与预测、客源市场竞争力、入境旅游者行为、入境旅游流方面也取得些许成果。梳理既有文献,可以发现引力模式在旅游管理研究中有较多应用。Crampon的研究是引力模型在旅游产业研究的成功案例[3]。R.I.Wolfe阐述的修正引力模型,对距离变量的测量较为有效;而S.L. Edwards和S. J. Dennis文献中,构建了一个更新型的距离变量表现形式;F.J.Cesario和J.K.Knetsch在无限制模型、受限制模型基础上构建了一个综合模型[4]。保继刚基于引力模型,预测全国各省份到北京的旅客数量[5]。
本文运用2008—2018年中国与新加坡各11个主要客源国相关的面板数据,测算各主要因素对入境旅游影响的净效应,得出中国与新加坡入境旅游影响因素的引力模型公式[6]。最后,判断各影响因素对中国与新加坡两国入境旅游影响程度的差异,以获知中国与新加坡入境旅游发展差异背后的深层次原因。
1 计量模型构建
针对中国与新加坡入境旅游影响因素[7,8],对中国入境旅游主要客源国日本、韩国、俄罗斯等11国,新加坡入境旅游主要客源国日本、韩国、泰国等11国,分别用这11个主要客源国家作为样本。
1.1 因变量的选取
旅游目的国接待的境外旅游者数量是关系到该国旅游产业收入的重要变量,体现了旅游消费者对旅游目的国旅游产品的认可程度。本文选用各个客源国旅游者分别到中国与新加坡旅游的年度人数作为入境旅游需求的指标,用来衡量中国与新加坡入境旅游业的发达程度。并用N表示。
1.2 自变量的选取
(1)中国与新加坡旅游产品价格。旅游产品价格主要是旅游目的国家提供的与旅游业相关的一系列产品价格,但是由于两国没有公布各个单项价格,其价格信息难以获取,因此旅游产品的价格用两国居民的年度消费价格指数来衡量[9]。(2)客源国家收入水平。由于人均GDP能反映客源国消费者的需求水平,因此本文选用客源国的人均GDP来表示其收入水平具有更好的代表性。(3)中国与新加坡经济发展水平。GDP都被公认为是衡量经济发展程度的主要指标,它能较为全面地展现一国经济发展水平。在本文中,依照多数文献做法,将GDP作为反映两国经济发展水平的指标。(4)客源国与两国之间的汇率。入境旅游是旅游商品的出口,会受到汇率的影响。因此,本文用美元兑中国与新加坡货币数量同美元兑客源国货币数量的比值,表示客源国与两国之间的汇率。(5)客源国与两国之间的地理距离。地理距离对入境旅游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本文釆用的是各国首都之间的空间直线距离。(6)客源国与两国之间的文化距离。用文化距离来衡量各个客源国同中国与新加坡之间的文化差异程度,其对入境旅游的影响也不容忽视。(7)客源国与两国之间的制度距离。制度距离衡量各个客源国同中国与新加坡之间的制度差异程度,其对入境旅游也能产生一定影响。(8)突发事件。把突发事件列为入境旅游的影响因素之一,能够更贴近现实情况。在所取样本时间段(2008—2018年)内,对所发生的全球性突发事件用虚拟变量表示,如发生金融危机的2008年和2009年赋值1,其他年份均赋值0。(9)会议、赛事。国际大型会议、重要赛事的召开和举办对旅游目的国家入境旅游产生深刻影响。在所取样本时间段(2008—2018年)内,用虚拟变量表示各年度两国境内举办大型会议赛事的数量。
1.3 数据来源
中国与新加坡旅游产品价格(P)、中国与新加坡经济发展水平(G)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和《新加坡统计年鉴》,客源国家收入水平(L)、客源国与中国及新加坡之间的汇率(E)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WDI数据库,制度(SD)距离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发布的“全球治理指数”,突发事件(X)数据来源于全球大事件记录,会议、赛事(M)数据来源于中国与新加坡会议、赛事记录。
利用上述测算器和测算公式计算出的地理距离、文化距离和制度距离如表1所示。
表1 中国与新加坡同主要客源国家的地理、文化和制度距离
注:除地理距离外,文化距离和制度距离为2008—2018年11年的平均值。
1.4 模型设计
对上式两边取自然对数,则变形为下式: lnNit=α+β1lnPjt+β2lnLit+β3lnGjt+β4lnEit+β5lnGDij+β6lnCDijt+β7lnSDijt+β8lnXt+β9lnMt+ε式中:Nit表示第t年客源国i到中国或新加坡的旅游人数;Pjt表示第t年中国或新加坡旅游产品的消费价格指数;Lit表示第t年客源国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jt表示第t年中国或新加坡国内生产总值;Eit表示第t年一单位客源国的货币能兑换中国或新加坡货币的数量;GDij表示客源国与中国或新加坡之间的地理距离;CDijt表示第t年客源国与中国或新加坡之间的文化距离;SDijt表示第t年客源国与中国或新加坡之间的制度距离;Xt表示第t年是否发生全球性突发事件;Mt表示第t年中国或新加坡境内举办的大型会议、重要赛事的数量。α为常数,ε为误差扰动项。
2 实证分析
2.1 面板数据单位根检验
为了提高中国与新加坡入境旅游引力模型的有效性,防止出现伪回归,需要对各个面板数据的时间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14]42,由于变量lnGD、lnCD、lnSD、X、M,没有自回归,便没有单位根,其时间序列的均值或自协方差函数不随时间而改变,不具有时序性,不能够且不需要进行单位根检验,因此,本文利用对模型中其他变量lnN、lnP、lnL、lnG、lnE进行面板单位根检验,原假设为存在单位根。
具体结果显示,lnN、lnL(中国)、lnG(新加坡)、lnE(新加坡)接受了原假设,存在单位根,因此是非平稳系列数据。对lnN、lnP、lnL、lnG、lnE一阶单整的单位根检验结果表明,这些变量均拒绝了原假设,该面板数据为平稳系列数据,可进一步检验其协整性。
2.2 面板数据协整检验
通过面板数据的协整检验才能说明各个变量之间存在稳定的均衡关系[14]44。根据前文对面板数据的单位根检验结果发现各个变量之间为一阶单整,据此对面板数据进行协整检验,而同样由于变量lnGD、lnCD、lnSD、X、M不具有时序性,不能够且不需要进行协整检验,以此来判断该线性回归方程设定的合理性。针对本文的因变量和各个自变量协整关系采用Pedroni法进行检验,原假设为不存在协整关系。
检验结果表明,除了Panel PP(中国)和Group rho的检验结果不能拒绝原假设外,其余统计结果均在10%和1%的显著水平下拒绝原假设,表示本文考虑的相关变量与两国入境旅游人数之间具有长期的均衡关系,各个因素都能对两国入境旅游人数的变化产生持续影响。
2.3 面板数据豪斯曼检验
对于固定效应和随机效应的选择,若样本包含所有的总体就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否则采用随机效应模型[14]49,但这种方法有时考虑不全可能导致估计结果不够准确。一般情况,用来确定釆用固定效应模型还是随机效应模型的方法是利用Hausman检验,其原假设为存在随机效应。
通过Hausman检验比较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因为概率值大于10%表明应建立随机效应的原假设,根据检验结果选用随机效应模型。
2.4 面板数据估计结果
为了得到两国入境旅游的主要影响因素及其影响程度,需对模型的各个参数进行回归检验,即判断所有变量在统计上是否存在显著性,不显著的自变量则会被剔除,直到引力模型方程中剩下所有变量都能通过检验[14]53,并且在回归的过程中,R2值也在不断提高,以保证各因素都能较好地解释对两国入境旅游的影响。对两国入境旅游影响因素引力模型的面板数据第一次回归结果如下表2所示。
表2 模型的第一次估计结果
续表
表2显示,总体来看,R2、调整后的R2值在0.8以上,说明计量模型的回归拟合度较高,F值检验通过,因变量与各个自变量之间具有线性关系。
就本文探讨的影响入境旅游的9个变量而言, lnP、lnL、lnG、lnGD、lnCD、lnSD、X和M均在不同程度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了检验,lnE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没有通过检验,因此,把汇率这一不显著变量剔除后,再对其他变量进行第二次估计分析,得出结果如表3表示。
表3 模型的第二次估计结果
续表
表3显示,总体看来,R2、调整后R2都在0.8以上,实证回归拟合度较高,F统计量分别为92.49531和95.82907,F值也通过检验,说明回归模型比较显著。从影响入境旅游的各个具体因素来看,其各个变量的标准误差较小,且在不同程度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了检验。因此,可以得出中国与新加坡入境旅游影响因素引力模型的最终形式为lnNCHN=-1.5083-0.981337 lnP1+0.365852 lnL1+0.01646 lnG1-0.94617 lnGD1-03955678 lnCD1-0.16511 lnSD1-0.08088X1+0.00303M1+0.040361A1-0.13436A2+0.141874A3+0.85403A4+0.814272A5+0.074956A6+0.042941A7-0.44025A8-0.22641A9-0.54908A10-0.61833A11lnNSGP=5.092035-0.0696 lnP2+0.45814 lnL2+0.528744 lnG2-0.12136 lnGD2-0.04304 lnCD2-0.045987 lnSD2-0.17282 lnX2+0.04631M2+0.561387A1-0.36825A2-0.45973A12-0.61078A4-0.65443A5+1.174823A13+0.024603A7+0.073088A8+0.680033A14+0.138129A15-0.55888A11
2.5 实证结果分析
2.5.1 对不显著变量的解释
通过第一次的估计结果可以看出,汇率对入境旅游也起到一定程度的影响,汇率与两国入境旅游人数具有正向相关性,说明汇率上升,旅游目的地国家货币贬值,促进了旅游目的地国家入境旅游人数的增加。但是,汇率这一指标的回归实证结果,不具有显著性,这与过往研究相左。两国现有旅游资源对其他客源国家来说吸引力较强,并且旅游产品价格和其他旅游目的地国家相比价格较低,具有较强的竞争力,即使旅游目的地国家货币汇率有所变化,主要客源国家的旅游消费者前往两国入境旅游的数量也不会因此而产生明显的变化。同时,全球一体化的加深也促使更多国家同中国和新加坡进行旅游合作[15],这些使汇率变动在两国入境旅游中发挥的负面作用减弱,进而推动产生客源国游客去往两国出境旅游的行为。
2.5.2 中国与新加坡入境旅游影响因素的净效应差异
各个自变量对中国与新加坡两国入境旅游的影响程度是不一致的。下面对2008—2018年各因素影响程度的差异进行分析:
(1)旅游产品价格。两国旅游产品价格的回归系数均为负,即中国旅游产品价格每增长一个百分点相对新加坡对入境旅游人数的负效应更大,也就是新加坡旅游产品价格相较低。(2)客源国人均GDP。两国客源国人均GDP估计系数均为正,这说明新加坡客源国人均GDP每增长一个百分点相对中国对入境旅游人数的正效应更大,也就是新加坡入境游客收入和消费水平更高。(3)两国GDP。两国客源国GDP估计系数均为正,即新加坡GDP每增长一个百分点相对中国对入境旅游人数的正效应更大,也就是新加坡经济发展水平更高。(4)地理距离。两国同各客源国地理距离的估计系数均为负,这说明中国同客源国地理距离每增长一个百分点相对新加坡对入境旅游人数的负效应更大,也就是新加坡离主要客源国家更近。(5)文化距离。两国同各客源国文化距离的估计系数均为负,即中国同客源国文化距离每增长一个百分点相对新加坡对入境旅游人数的负效应更大,也就是新加坡同主要客源国家文化距离更小。(6)制度距离。两国同各客源国制度距离的估计系数均为负,这说明中国同客源国制度距离每增长一个百分点相对新加坡对入境旅游人数的负效应更大,也就是新加坡同主要客源国家制度距离更小。(7)突发事件。两国入境旅游受突发事件影响的估计系数均为负,这说明新加坡受突发事件影响情况每增长一个百分点相对中国对入境旅游人数的负效应更大。(8)会议、赛事。两国境内举办的会议赛事估计系数均为正,这说明新加坡境内举办的会议赛事每增长一个百分点相对中国对入境旅游人数的正效应更大。
3 结论与启示
(1)结论。新加坡作为一个城市国家,取得与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相差不大的入境旅游成就,其原因在于相对中国而言,新加坡自身旅游产品价格较低,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客源国游客收入和消费水平较高。同时,新加坡与主要客源国地理位置近,与主要客源国的文化、制度差异不大,虽受突发事件的影响更大,但其境内举办的会议赛事对入境旅游的推动作用更强。
(2)启示。于中国而言,为吸引境外旅游者,本国旅游企业应当对旅游产品价格形成机制进行进一步规范和完善。同时,中国旅游企业要时刻关注客源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根据客源国家旅游者收入水平及时调整经营策略。中国政府应加强自身经济建设,促进经济水平的提高。加快发展交通运输业以缩小客源国家旅游消费者的空间感知距离。既要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也要在对外开放过程中充分考量到不同客源国与中国的地理差异、文化差异、制度差异,加大与客源国的文化和制度建设的交流借鉴,努力减少彼此的隔阂。
于新加坡而言,应建立完善的危机管理机制。为有效降低入境旅游业受到突发危机事件的严重威胁,新加坡应建立危机管控体系,并且把握好危机前、危机中和危机后三个阶段,开展有效的危机管理工作,把入境旅游损失降至最低。在危机发生之前,利用已建立的入境旅游产业危机预警系统对旅游经济相关指数进行跟踪,引导旅游企业和旅游相关部门的行为,以便以最低成本、最短时间控制危机的发生与蔓延。在危机发生时,新加坡旅游企业要加强与其他部门、上下游产业的密切合作和相互协调。在危机后期,新加坡政府和相关管理部门要为恢复旅游业采取相应措施。与此同时,需加强与世界旅游组织等机构的合作,交流旅游危机信息,接受国际旅游组织的指导和建议,提升新加坡旅游业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