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战略视野下优秀传统农耕文化的重构
2022-12-27钟岩,李波
钟 岩,李 波
(山东农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泰安 271018)
中华优秀传统农耕文化,是我国先民在长期农业生产实践活动中创造的优秀物质和精神财富的总和,其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华民族数千年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发挥着持久深远的影响。梁漱溟曾提出“中国文化以乡村为本,以乡村为重,所以中国文化的根在乡村”。[1]但是自近代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几十年来,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的快速推进,我国乡村发展总体上呈现衰落凋敝的趋向,传统农耕文化的生存状况不容乐观。为推动农业农村发展,党的十九大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再次强调指出,民族要复兴,乡村必振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一项重大任务。当下做好乡村振兴这篇大文章,对优秀传统农耕文化进行重新塑构,挖掘、整理、发挥其所蕴含的优秀品质和丰厚资源,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当前中国传统农耕文化的生存发展境遇
现代化是一个“集大成”的过程,在推动社会发展,促进城乡文化交流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冲击着固有的社会文化传统。鸦片战争后,中国的社会性质逐渐发生改变,其历史与文化再也无法按照原有轨道前进,而被纳入到西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向全球扩张的轨道中,传统的小农经济社会逐渐解体。新中国伊始,我国便把农业现代化作为社会主义建设的目标之一。但是长期以来,中国对乡村的现代化改造,在总体方针上是以所谓城市的“先进”文化改造乡村的“落后”文化,以城市文明理念改造乡村社会。毋庸置疑,现代化在一定程度上为破除传统农耕文化中的愚昧落后思想提供了驱动力和价值指引,为乡村发展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带来了生机和活力,推动了乡村的发展。与此同时,现代化的不断推进与深化,也在持续挤压着传统农耕文化的生存空间,致使其处于日益边缘、举步维艰的境遇。
(一)传统农耕生产方式趋于消亡
漫长的农耕社会孕育了我国具有鲜明特色的传统农耕文化,同时也造就了我国独特的传统农耕生产方式。在传统农耕社会生活中,先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深知“土地是我们的一切,是我们生存的首要条件”,[2]讲求“天人和谐”的自然观,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并且在这一观念的指引下,形成了“应时”、“取宜”、“守则”、“和谐”的耕种规律。同时,注重绿色环保、物质循环的生态农业、循环农业也在传统农耕生产方式中应际而生,如三国时期即开始出现的于塘基田间发展淡水养殖业,并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誉为“世间少有美景,良性循坏典范”的基塘系统。但是现代化进程的推进,使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和价值理念发生了转变。在农业现代化浪潮的推动下,我国农业逐步从传统向现代转型升级,农业生产方式也逐渐摒弃了精耕细作的传统生产方式,现代科技进入农业生产领域,农业生产技术由经验转向科学,农耕机械化成为我国农业生产的常态,而且在市场趋利性的引导下,“人们建立关系时考虑的主要是实利可图”,[3]农业生产过程中一切以利益为中心,无视自然规律,利益至上的思想观念开始在人们脑海中扎根,为了追逐农业经济利益的最大化,人们开始对可用于农耕的自然资源进行大规模、无节制的开发,无视自然界的客观规律,忽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传统农耕理念;加之乡村老年人的病老故去,年轻人大规模“离土”、“离乡”,致使农民的农耕文化传承意识愈加薄弱,传统农耕生产方式趋于消亡。
(二)传统农耕生活习俗逐渐弱化
在长期的农业生产活动之中,我国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农事习俗和文化传统。在传统农耕社会中,“人们基本上是生活在按照自然节律和农业生产周期而安排的时间框架之中的。”[4]并且根据农事生产活动和物候节气形成朗朗上口的农谚民谣,以通俗易懂的方式来反映相应的农事规律。同时,先民们为了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把日月雷风、山川河岳视为神灵,修葺土地庙、雷王庙等庙宇建筑进行供奉,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农耕文化表征。此外,在农事活动中,先民们为祈盼耕作顺利、五谷丰登还形成了各式各样的农耕娱乐习俗,如在农耕过程中唱劳动歌,在农闲时节举行集体游艺等。丰富多彩的农事民俗以其特有的价值观念、审美情趣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习惯和行为规范,即如在传统农耕生活中所谓“得好乡邻胜过亲”、“乡里合作土变金”,邻里之间互帮互助,相亲相爱,世世代代守护着其共同的生活家园。但是随着现代化进程的推进和传统农业经济的衰落,我国传统农耕生活习俗的传承现状却不尽如人意。首先是作为传统农耕习俗主要载体的自然村落大规模消减。传统村落作为传承农耕文化的主体部分,每年都在大规模的消失,2017年第三届中国古村镇大会统计数据显示,最近十几年来我国传统村落数量锐减严重,每一天都有1.6个传统村落消失。其次是城市文化强势入驻乡村。城市文化进入乡村,大大压缩了农耕文化的生存空间,其所带来的新观念、新思想逐步取代了传统观念、传统习俗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同时城市文化中那些浅薄、低俗的文化因子也在侵蚀着乡村质朴淳厚的民风,冲击着传统的伦理道德体系。再次是基层党委政府对传统农耕文化的重视程度不足。对此,习近平指出,“新农村建设一定要走符合农村实际的路子,遵循乡村自身发展规律,充分体现农村特点,注意乡土味道,保留乡村风貌,留得住青山绿水,记得住乡愁”。[5]在过去的乡村建设过程中,政府更多的是以城市建设的标准来要求乡村建设,不注重挖掘乡村特色,保留其本来风格和原始风貌,致使乡村传统农耕文化样态愈加衰微,乡土习俗愈加弱化。
二、重构优秀传统农耕文化在推进乡村全面振兴中的现实意义
乡村兴则国家兴,乡村衰则国家衰。党的十九大报告将“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作为乡村振兴战略的总要求。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要开发利用好传统农耕文化的价值,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对传统文化中适合于调理社会关系和鼓励人们向上向善的内容,我们要结合时代条件加以继承和发扬,赋予其新的涵义。”[6]重新塑构优秀传统农耕文化,为其注入新时代的生机和活力,对于推进乡村全面振兴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开发农耕文化资源,建设产业兴旺的富裕乡村
长期以来,党和政府一直将乡村产业的现代化发展纳于国家复兴的顶层设计之中,给予高度重视,习近平2018年在海南考察时强调:“乡村振兴,关键是产业要振兴。”就目前乡村发展状况而言,产业“兴旺”程度有待进一步加强,发展前景依旧充满挑战。究其原因,其一,乡村产业发展潜力无法充分发挥。现代化进程的加快,乡村青壮年劳动力更倾向于去城市就业,驻留乡村的大部分是年龄较大的人群,他们知识水平不高,观念传统,难以承担乡村产业建设的重任,乡村产业发展动力不足现象严重。其二,乡村产业内生动力不足。我国乡村种植的农产品主要以初级产品为主,产业结构单一,附加值较低,高附加值的旅游业,休闲、观光农业没有得到充分发展,农副产品的品牌意识薄弱,体现不出自己的特色,难以吸引消费者的眼球,严重阻碍乡村产业的发展。对此,要挖掘开发我国悠久的农耕历史所孕育的丰厚的优秀传统文化,助力乡村产业发展。首先,那些传统农耕文化资源,诸如古老村落、历史民居、农耕遗迹、民间工艺等充满着独特的文化魅力,而乡村田园恬淡闲适的生活方式依旧为人们所向往,我们对这些文化资源进行开发利用,大力发展休闲、观光旅游产业,重视、培育具有乡村特色的民间工艺产业,优化乡村产业布局,促进乡村产业发展。其次,先民创造的优秀传统农耕文化给我们留下了丰富的文化符号,要因地制宜地利用不同地区特有的农耕文化优势,打造属于自己的品牌经济,提高产业品质,将传统农耕文化资源转换为现实生产力,加快乡村经济的繁荣发展。
(二)深化传统生态文化理念,建设生态宜居的美丽乡村
随着现代化、工业化进程的不断推进,我国乡村在搭上发展快车的同时,在生态环境方面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其一,化肥的无序滥用替代了“种地先养土”的传统耕种理念。工业化肥、农药的大量使用,造成了土壤板结,土地肥力下降。其二,工业化思维代替传统农耕思维。规模化、集约化的农业生产经营方式,使得我们为了扩大耕地面积不择手段,砍林毁草、开垦土地成为常态,农业生态系统破坏严重,生态环境日益脆弱。其三,乡村生态建设长期处于城乡建设发展的边缘,重视程度不够。城市垃圾和高污染工业向乡村转移,致使乡村环境污染严重。乡村当前“脏乱差”的生存境遇与生态宜居的建设要求大相径庭,人与自然之间处于一种对立状态。事实上,在中国传统农耕理念中,自然界不是被征服的对象,而是一个要对之怀有敬畏之心并要与之和谐相处的客体。我国优秀传统农耕文化中蕴藏着丰富的绿色发展思想,包含着跨越时代、超越国度的合理因素和永恒价值。党的十九大提出要“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我们要建设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7]这与我们传统农耕文化中尊重自然的传统不谋而合,同时也指明了现代农业未来的发展方向。我国传统农耕文化注重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并且在耕作过程中概括出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农业认知体系。“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长期的农耕生产实践活动孕育了“天人合一”思想,形成了亲近自然、敬畏自然、顺应自然的生态意识。如在农业病虫害防治方面,我国传统农业系统更多的是采用生物防治、天然药物防治等绿色环保的方法,即利用生物之间相生相克的关系,互治互抑,保护农作物,尽量减少杀虫剂、除草剂等化学制品的使用,保护生态环境。作为一种生态农业和可持续发展农业,我国的传统农业注重的是整体的协调和谐、良性循环关系,重视物质循环利用和资源合理开发,形成了比较成熟、完善的循环发展系统。这些都对“生态宜居”的乡村建设具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
(三)发扬传统伦理道德规范,建设乡风文明的和谐乡村
习近平指出:“优秀乡村文化能够提振农村精气神,增强农民凝聚力,孕育社会好风尚。乡村振兴,既要塑形,也要铸魂,要形成文明乡风、良好家风、淳朴民风、也要焕发文明新气象。”[8]随着时代的发展,乡村社会风貌日新月异。但是在城市文化和工业文化观念的冲击下,农民的价值观念日益多元化,功利化与小生产者的狭隘性相叠加,加速了乡村伦理道德的退化,敬老养老、邻里互助等优良传统不再具有传统意义上的道德约束力,导致乡村社会失序,不良风气盛行。在传统农耕社会生活中,我们的先民以耕读传家,特别重视人的道德修养和道德教化,在数千年的传统农耕生活中孕育出了许多宝贵的文化品格和优良风气。诸如,熔铸于家庭之中的家庭伦理规范——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对其进行积极倡导有利于家庭和睦,厚养优良家风;根植于乡村之中的行为规范——睦邻友好、守望相助,对其进行积极倡导有利于乡村公序良俗的维护,滋养良好乡风;交融于中华民族血脉之中的精神风骨——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对其进行积极倡导有利于消解不良风气、打破陈规陋俗,长养乡村淳朴民风。因此要传承弘扬传统农耕文化所蕴含的优良品质,根据新时代的要求赋予其新的内涵,推动新时代文明乡风建设,构建“乡风文明”的新农村。
(四)秉承善治传统,建设治理有效的文明乡村
当前我国乡村治理主要依托于村民自治和基层党委政府进行组织管理。新型工业化、城镇化加速推进,乡村改革如火如荼进行,乡村事务与日俱增。目前,我国部分基层党委政府工作人员受教育的层次从总体上看水平相对较低,工作方式较为保守、固化,村民自治意识普遍较为薄弱,乡村基层组织无力处理大量的乡村事务,许多乡村事务处于治理的真空地带,我国的乡村治理面临着严峻考验。对此,我国传统农耕社会的治理模式对当前乡村治理走出困境具有重要启发意义,悠久的农耕文化孕育生成的行为准则、道德观念是新时代构建 “三治合一”乡村治理体系可供参考借鉴的重要资源。优秀传统农耕文化中特有的集体意识和德治传统有着团结村落成员,引导村落成员爱人以德的功能,对其进行积极倡导有利于乡村自治和德治的推进。乡贤治理作为优秀传统农耕文化的组成部分,自古以来在乡村社会发挥着不可替代作用。因此,在新时代重构乡贤文化,借重新时代乡贤对乡村进行治理,有助于推动积极向善的乡村治理文化的重构,助推乡村“善治”。近代以来,乡村社会的变迁使得乡约这种地方“非正式”的法规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但是我国乡约存在历史悠久,对教化乡民、治理乡村曾经发挥重要作用。由此,因地制宜地将新时代的法治思想注入乡规民约之中,同样有助于推进乡村实现“善治”。
(五)弘扬乡土文化和民间艺术,建设生活富裕的幸福乡村
生活富裕是要让农民有持续稳定的收入来源,经济宽裕,衣食无忧,生活便利,共同富裕。建党百年之际,脱贫攻坚战的全面胜利,宣告我国区域性整体贫困得到解决,完成了消除贫困的艰巨任务。但是部分乡村地区农民生活条件的改善仍然还有很大上升空间,尤其体现在文化生活方面,农民群众文化荒芜的现象依旧较为普遍,文化生活上的“小康”远远不能满足农民对美好生活的期许。优秀农耕文化产业的开发利用,不仅有利于带动乡村经济,增加农民收入,提高农民生活水平,而且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农民群众对物质文化的需要,增进了农民对文化的感知体验。我国先民在农耕生产生活实践活动中创造出来的农耕文化和乡土艺术,长期在乡村居民的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是乡村社会主要的文化形态和精神资源。在构建和谐乡村,推动乡村文化建设的今天,将优秀传统乡土文化艺术与当代社会生活联系起来,使其从乡村的土壤中萌发,建立起适应新形势的优秀乡村文化,对丰富人们的生活,改善当前农民文化荒芜的现状具有重要作用。例如多个民族的农乐舞,它源自于农业耕作生产活动,多在庆祝农业丰收活动中表演,呈现出浓郁的民族风情和地域特色,抒发着农民的欢乐情感,反映着农民健康快乐的生活状貌,传递着社会正能量,对其创新转化和传承发展,将切实提高农民的获得感和幸福感。
三、重构中华优秀传统农耕文化的现实路径
中华优秀传统农耕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根基,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文化基底。因而要根据新时代乡村社会发展实际,对优秀传统农耕文化进行重新塑构,激活传统农耕文化中的优秀因子,增强乡村文化自信,为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提供源源不断的内生动力和精神支持。
(一)守护好优秀传统农耕文化的传承载体,培养农民主体传承意识
随着城镇化进程的推进,大量村落荒芜,大批农民离乡,传统农耕文化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因此,传承、重塑优秀传统农耕文化,最首要的是要留的下、守得住优秀传统农耕文化的传承载体。其一,要守住传承传统农耕文化的物质载体。2018 年中央1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中指出:要“切实保护好优秀农耕文化遗产,推动优秀农耕文化遗产合理适度利用”。[9]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必须加强对自然村落、古老民居等村落文化景观的保护,保留不同乡村特有的风格和面貌,杜绝为了实现乡村现代化,而将富有保护价值的古老村落和不可再生的文化景观夷为平地,“不能搞‘拆真古迹、建筑假古董’那样的蠢事”,[10]古村落古建筑是有生命且富有活力的生命符号,它是农耕文化数千年的积淀,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其二,要守住传承传统农耕文化的“活体”。优秀传统农耕文化要想得到延续与发展,关键在于农民。因而要大力弘扬和培育农民传承农耕文化的主体意识。一方面,要切实加强对优秀传统农耕文化的宣传,增强农民对农耕文化的归属感和自豪感,让农民深切感受和体验到自身的文化优势,增强其文化认同感,激发主体意识。另一方面,要摒弃存在于乡村教育中的错误导向,塑造青少年正确价值观,不要把乡村教育的初衷异化为“逃离乡村”的目的,同时将有关优秀农耕文化的内容编进教材,努力让乡村教育不脱离乡村生活实际,让乡村青少年感受传统农耕文化的魅力,增强其主体传承意识。
(二)加强文明乡风建设,发挥农民主体创造作用
新时代乡村建设,不仅要有美丽的乡村景观,还要有风清气正的村庄氛围。而农民是文明乡风最主要的参与者与塑造者。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再次强调,要加强新时代农村精神文明建设,推动形成文明乡风、良好家风、淳朴民风。因此,实现乡村道德伦理由失序到有序的归位,培育淳朴乡风,需要“深入挖掘农耕文化蕴含的优秀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11]充分发挥农民在文明乡风建设中的主体创造作用。首先,要积极挖掘、整理、传承、开发优秀传统伦理文化资源和德育资源,充分发挥这些优秀传统文化资源的道德约束、精神凝聚、文化认同功能,同时与时俱进,培育农民辨别是非的能力和积极开放的心态,形成兼具民族文化传统和时代气息的日常伦理规范。其次,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规范乡村文化价值体系,努力祛除乡村不符合党和国家文化政策、又违背以人为本理念的错误思想和认识,平等、宽容对待优秀传统农耕文化,理直气壮地确认和宣扬优秀传统农耕文化的合理性和合法性,肯定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使其得到应有的尊重、包容和理解,让广大农民不因传统农耕文化的日益边缘化而感到尊严的缺失和精神的荒芜。同时,要不断充实农民的精神生活。各级地方政府要加大力度鼓励、支持、组织农民自主开展富有乡村特色和地域风情的民俗文化艺术活动,推动农民之间的良好人际互动,提升其在乡村生活中的幸福感和满意度,推动文明乡风建设。
(三)创新政府文化治理模式,协调现代城市文化与传统农耕文化
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的灵魂。“农耕文化的复兴是乡村振兴战略中进行文化治理的基础”。[12]重构优秀传统农耕文化,必须努力使农耕文化能够适应现代化的发展,助力乡村文化治理,助推乡村文化振兴。首先,协调现代城市文化与传统农耕文化。将城市文化中的优良因子与优秀传统农耕文化理念结合起来,发展兼具现代与传统特色的乡村文化。在文化设施建设方面,要同时为城市文化和传统农耕文化搭建发展、传播的舞台,两者不可有所偏废。同时,“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既要积极鼓励、支持具有乡土情结和熟知城市文化的知识精英返乡,又要充分调动扎根乡村且具备浓厚农耕文化知识的乡间贤能的积极性,进而将两者结合起来,共助乡村各方面发展,为农耕文化重构提供人才支撑。其次,各级党组织和政府要始终坚持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创新文化治理模式。一方面,党和政府在重构传统农耕文化的过程中应该承担组织者的任务,充分利用当地文化资源,积极引导农民组织、参与、策划文化活动,激发农民群众的创新精神和积极性,确保大众的生活意志和文化认同不随岁月的流逝而消失。另一方面,“创新是文艺的生命”。[14]党和政府要着力创新文化下乡方式,加强与农民群众的沟通交流,按照农民群众独特的文化消费品味和乡村特有的文化形态,利用与之相契合的现代文化到乡村进行传播,不断满足农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为传统农耕文化的重构注入活力,助推传统农耕文化的复兴。
优秀传统农耕文化是中华民族五千年农耕文明的文化浓缩,是数千年来无数农民群众的智慧结晶,迄于今日,依然具有持久弥新的生命活力,其所蕴含的文化价值是支撑中华民族的重要精神根源,也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厚文化基础。“重构是为了复兴”。[13]因此,对中华优秀传统农耕文化进行重新塑构,发掘其现实意义,探索其现实路径,无疑是新时代乡村文化建设进程中一项意义深远且需久久为功的重要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