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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时代人机关系的哲学反思

2022-12-27万伦来杨泓艺

关键词:人机机器人工智能

万伦来,杨泓艺

(合肥工业大学 a.经济学院;b.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2016年,AlphaGo击败世界顶级选手的精彩表演,引起了世人对人工智能的广泛关注,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飞速发展,人类又将处于何种新兴的“人机环境”?虽然SpaceX创始人埃隆·马斯克的“人工智能威胁论”并非是危言耸听,[1]但是人工智能的发展“要在所有层面上取代人类”[2]引起的严重失业问题,以及其与人类相近思维能力和推理能力给人类造成伤亡如何归责的伦理问题等,正在警示着世人必须深刻反思人类与人工智能之间的内在关系。鉴于此,本文在阐释人机关系历史演变的基础上,深刻揭示人工智能时代人机关系的内在特征,进而提出应对人工智能带来一系列挑战的对策建议。

一、人机关系的历史演变

人与机器关系的演进过程有着明显的逻辑延续性和历史继承性,先后经历了古代朴素的天人合一关系、近代机械的相对分离关系、现代懵迫的人机相争关系。理清人机关系历史演变,有助于把握未来人机关系和谐发展的新命脉。

1.古代时期的人机关系:顺应自然、归于天道

由于古代时期“机器”和“工具”没有严格的界限,因此分析古代时期人机关系可着眼于“工具”。古代时期“机器”主要是打击、砍、钻、测量等简单的工具,包含零部件极少,主要是依靠人们手工制作完成的,在这种生产方式情景下,人机关系是融为一体的。

我国古人是很敬畏自然的,《荀子·天论》开篇就指出:“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3]中国古人正是基于这样思维,其劳动工具均体现合乎自然的本性特征,即必须顺应万物。“制器尚象”就是一种被古人所提出的符合敬畏自然的造物设计思想,这种思想最早是在西周时期的《周易》一书中被提出。此外,古代中国还崇尚着“道技合一”的技术观,《庄子·养生主》中的“庖丁解牛”一文指出只有注重牛本身筋骨皮肉的生理特征,解牛时才能展现出游刃有余、省时省力的“绝技”。这“绝技”不仅体现了人与刀具的密切关系,而且也指出了在使用“工具”之前明其“道”重要性,这也说明中国古人是崇尚“道技合一”,最终统一于“天道”,受到自然界盲目必然性的支配。中国古人敬畏自然的工具观和道技合一的技术观,究其原因是由于所处时代的技术水平极低,导致人类认识存在很大的局限性,因此中国古代人机关系是体现天人合一、顺应自然。

古希腊人同样敬重自然。对于绝大多数古希腊哲学家来说,自然是活的,是拥有生命的有机体。他们眼中的自然具有等同于神的魔力,可以通过生殖繁衍造就万事万物万神。正如柯林伍德所描述的:“自然界是活的也是理智的,它不仅是一个充满着心灵的世界,更是一个秩序世界”。[4]古希腊人认为,世间存在着一定的秩序等级,自然等级最高,一切变化与运动都服务于它,人只不过是这秩序链中低等的一环,人工只不过是对自然的模仿,自然是神性的,人类永远不可能进入那个神圣的国度。人工若胆敢有所僭越便会违反天道。因此征服自然、驾驭自然的想法是不可能出现在他们的观念中的,同时他们也认为工具的制作活动必须合乎自然的运动规律。在这种特有的背景下,古希腊的哲学家从根本上阐释了自然与人同在,人与工具同在的人机关系特征。柏拉图提出的“理念论”论证了人与工具的不可分割性,自然与工具之间的隔阂被打破。他指出理念或模式是实在的,是万物原始的永恒和超越的原型,是独立的又脱离于具体事物而存在的实体。任何事物都有他们所独有的理念,但是一类事物的理念却是单一的,只有一个。柏拉图的“理念论”认为,一个工具的产生是人模仿理念的结果,如果一个木匠想要更好地制作出一张床或者一张桌子时,他会在生活中把握理念,模仿制作,从而产生具体的事物。亚里士多德则直接阐明了一个观点,就是每一个具体的事物(工具)都是对自然的模仿。这个观点将古希腊“人与技术共生”的哲学思想表达得淋漓尽致。[5]亚里士多德认为,只有不断地模仿自然,才能提升技术,让技术去完成原本不能完成的事情,这是在顺应自然的前提下去辅助自然的过程。所以古希腊时期对人机关系的认识,也是在顺应自然的基础上,做到人机的同一性。而这种人机关系的同一性也就体现了“人与工具共生”的本质关系。

总体来说,在认识相对局限的古代时期,人机关系都是在敬畏自然和顺应自然的背景下,崇尚人与工具的统一。

2.近代时期的人机关系:发生错位、出现异化

随着社会生产力和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手工生产一跃成为机器生产,近代时期的人类社会正在经历一场伟大的变革,机器便成了那个时代的新标志,真正意义上的人与机器的关系应运而生。虽然机器的发展与进步改变着人类认识世界的方式,但是人对于机器本质片面的认识和盲目崇拜,使得近代时期的人机关系呈现出关系错位和机器技术异化等各种问题。

从16世纪开始,随着制钟技艺的不断提高,钟表产业得到了飞速发展。钟表的广泛使用,让人们的生活作息发生改变,饮食起居和劳作休息受到时间的严格约束,生活节奏受限于机械钟表所规定的时间下,生活状态愈发机械化。因此有很多人开始把世界看作是一个大钟,一切行为活动受到机器的指挥。人们认为自身就是这个机器世界的产物,人的身体就是一架机器,身体内的各个职能都是因器官安排而发挥的作用。正如笛卡尔所说的那样:“身体具有被动的属性,身体不可以具有思维,身体应该受到机器的指引”。[6]从此人的主体性地位开始受到来自机器的挑战,人机关系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错位。

到十八世纪中后期,随着第一次科技革命的大获全胜,瓦特改良蒸汽机,使得机器动力摆脱了自然的束缚。“顺应自然,敬畏自然”的旧时观念被打破,人类认识世界的方式有了全新的变化,这也导致了当时人机关系发生了改变。一方面机器的出现与发展,让人们对自然的依赖发生转移,新型动力解决了原先不稳定的自然动能,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让整个社会生产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单纯认为机器是人类社会的救星,机器可以完成任何事情,由此催生出人对机器的盲目崇拜心理。另一方面机器的广泛使用,使得工人们受到机器的压迫。看似在生产进程中得到解放的人,实际上却成为机器体系的伺服者, 肩负着操控、调控、监督机器运行重任。同时机器生产一味地满足资本家利益,追求最大化的效率,从而忽视了工人的生产节奏和生产环境。在日复一日的机械化工作中,人们开始憎恨机器的“统治”。机器生产模式造成的一系列不正常现象,让人机关系逐渐走向异化。

到了十九世纪后半期,机器在解放人类双手,变革劳动方式的同时,更大程度上造成了劳动工具和劳动关系的错位,加剧了人机关系的异化。面对这种充满矛盾的人机关系,马克思作出了精辟的论述,他将这种异化称之为“人的异化”。马克思认为,虽然机器可以独立高效率地完成一系列的繁重工作,但是机器依旧需要工人的把控。比如当机器出现故障时,工人可以作出相应的调整,这便保证了机器运作的精准性。马克思在严肃批判机器的异化 (技术异化) 会给人带来危机与危害的同时,也辩证地看待人机关系的本质。他认为,人机关系实质上就是人与自然的关系(主要体现在生产力)与人和人关系(主要体现在生产关系)之间的紧密联系。人机关系不仅仅是人与物之间的关系,而且是通过物作为中介所表现出来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马克思还创造性地提出了“器官延长说”,即机器是人体器官功能的延长,是人的力量的外化,一方面肯定了机器存在的意义,另一方面也在劳动过程中揭示了人与机器联系紧密的关系。

3.现代时期的人机关系:冲突相争、懵迫危机

当人类社会迈进20世纪,特别是到20世纪中后期,随着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以计算机信息网络系统为核心的崭新人机关系横空出世,正如马克思“器官延长说”所预见的那样,机器被赋予了可以模仿人脑的认识和情感活动的功能。当今世界,人工智能技术更是不断地升级、扩容和催生,并以惊人的速度融入在现实社会的生产、生活和消费活动里,在这种愈发亲密的联结下,一方面,人工智能的发展带来了颠覆性的变化,技术的突破极大改善了我们的生活,也能更好地繁荣人类的未来。另一方面,人们对智能技术的懵懂认识,使得在面对某些技术的指数发展和威胁事件频发时应接不暇、无从下手。当诸如隐私泄露、技术性失业、人类去技能化等现象接踵出现时,最终会影响到整个社会的结构和每个人的人性。我们不得不更加严肃地反思现代时期的人机关系,思考如何改善人与人工智能关系发展。

人工智能作为高科技工具,它开始从各个方面、领域进入人们的生活和生产,人类开始接纳人工智能,依靠人工智能,甚至对其产生了依赖感。这种依赖感就像马克思批判“类上帝”一样,宗教神学对人的精神压迫如吸食鸦片一样令人陶醉,人们在这种虚幻的宗教幸福里感到快乐,在享乐中忘却自我会,使人陷入自我异化的危机。[7]如对智能手机不离手的这种精神依赖,就像充满迷惑的宗教统治,人们大量的休闲时间被手机占据,使人的精神不断被物化、匮乏化。人们不断在现实生活和网络世界里来回切换角色,这让人们变得“真假不分”、“虚实难辨”、“以假乱真”,原本明确的边界就此打破,两个世界的界定变得模糊,不可避免地出现冲突矛盾、压迫危机等不利影响。

此外,由于人工智能有着比人类更耐用,更强大的功能,所以在面对人工智能迅猛发展时,人们也不免开始担心人工智能是否会摆脱它的工具属性,对人类的主体性造成一定程度的威胁,人工智能的发展向人类与世界发出了新的挑战。在智能生产活动中,随着AI机器的广泛应用,人的技能对生产的影响变得越来越小,相对于传统的机器生产,智能机器加深了劳动异化的广度和深度,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担心人工智能是否会将自己的就业岗位夺走,机器取代人的危机愈演愈烈。2014年英国德勤发表的报告认为,在未来的二十年里,英国35%的工种将会被机器人代替。[8]在未来,当家政机器人取代家政人员打扫卫生,当医疗机器人替医生照顾病人,人类将会逐步的丧失部分劳动能力和劳动机会,从而被剥夺劳动的权利。人工智能机器在潜移默化中加深了人的自我异化危机,使人开始处于一种受到机器控制和支配的生活环境当中,劳动者开始变得被动。劳动者一旦失去了工作,便会助长他们的惰性,将原本属于人的独有的能力转移给了机器人。机器人开始代替人们去做分析、判断和进行决策,取代了人可以理性判断和分析决策的主体地位,这便出现了人的能力危机。又或者通过高级的人脸识别技术,最终可以通过人脸数据的识别和对人脑波动的数据来判断、解读每一个人的想法和行为。每个人的信息将被赤裸裸地摆在人工智能技术面前。这种存在于未来社会中的数字殖民主义者的“监视”,迫使将人们引以为傲的理性思维能力放在机器面前变得一览无余。

人机关系的矛盾冲突让人工智能威胁论油然而生,人们担心人工智能经过技术的变革,会被赋予更高层次的类似于人类的行为与心理状态,当它达到一定高度的意识水平时,便会异化出现人类无法掌控的现象。霍金就曾警告世人:“完美人工智能的出现就预示着人类的终结”。[9]因此面对这些可能发生的来自人工智能的挑战,要想让人类的尊严不消失殆尽,就必须要破除人机关系认识中的局限性,尝试全面解读人机关系新形势,努力实现人机共生的和谐愿景。

二、重构和谐共生人机关系的对策建议

1.破局限:破除对人机关系的狭隘认识

社会上有些人认为,人工智能最终会招来恶魔,智能技术将终结人类文明,机器人终将消灭人类,这种观点是消极狭隘的。究其原因主要是,这些人并没有在历史的结果与历史的前提关系中去把握人工智能发生的这种异化所带来的积极性。纵观人类科学技术发展史和人机关系的演变历程,人工智能的本质其实是新的世界历史给予人的本质力量的另一种实现形式。正如马克思所说:“手工磨坊产生的是封建主为首的社会,蒸汽磨坊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10]自然科学的每一步向前进,都是为了人的解放所做的准备。人工智能的出现是人类历史发展进程中最为复杂、最具有风险性和挑战性的时代,人类命运将取决于是否能构建一个和谐共生的人机关系。因此,如果不去破除这种对人机关系的狭隘认识,人机关系中人类与机器的地位终极被颠倒。

要想破除这种狭隘的认识,首先必须摆脱工业革命维度的局限性,摆脱工业时代所特有的思维方式和过时又陈旧的理念束缚。因为智能革命常常被人们看做是工业革命的延续和范畴,但事实上智能化的发展在变革社会的程度上,无论是从深度上还是广度上都远超于工业革命。人们之所以会对人机关系产生未来的担忧,就是因为受限于对人机关系的片面认识——身体已经进入21世纪了而思维却停留在19世纪之中。其次,必须加快对人工智能本质、运动规律以及智能技术与现实社会之间的辩证关系进行系统的研究,确保人工智能技术在新时代中对现实社会发挥积极的影响,进而形成新型的和谐共生人机关系。最后,必须学会辩证地看待智能技术高速发展所催生出的“人性的变化”和“人机”关系的“进化”,谨慎对待涉及“人机”关系“理论新大陆”的发现,努力保持乐观的态度去洞悉人类创造技术的发展,认识到技术发展对于人类发展的改造与推动作用,也不断警醒世人永久性的预防技术异化。[11]

2.明事实:明确人类的主体性地位不受改变

首先,无论何等高级机器终将无法取代人。从传统意义上来说,机器的本质就是工具,是人的机体之外所创造出来的,是人为了达到自身的目的和生存需要所存在的,是以天然物为原型的人的自然器官的延长。机器也不会颠覆人的主体性地位,人工智能的自主性是受到限制的。人工智能的感知系统和思维范围受到人类开发者的限定,他们很难冲破这一工具性的限制。而且由于自然产物与人造技术物存在着本质上的来源差异,在人类的社会实践活动中,人工智能只能承担对象化的作用。

其次,人工智能只是人的智力的物化。这是因为其对于自身的存在性和归宿性以及未来的发展命运是不能进行独立思考的。人类的意识心理都可以从无意识中自我焕发出新生,人类社会发展到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在历史的长河里积累出的经验,都是在人与自然中实践焕发出的真知,经过反复的验证,最终凝结为民族文化意义上的行为和思想记忆。而人工智能庞大的数据库却是人类给予的,一切信息源自于人类的实践与人脑中的观念。人工智能缺乏一种原始经验的积累,也缺失了经验生成的中间过程,所以也就无法形成属于自己的心理产物。

再次人工智能无法取代人类的生命要素、思维活动和情感情绪。人的思维活动是建立在一个高度发达的神经系统基础之上的,是一个生理与心理的双重过程。与此同时,人类的思维活动也是以自然物质为基础,具有一定的社会性。自然创造了人类,人类对自然也有着感知和思维的能力。因为人类对自然的充分了解,包含着感激、热爱与尊敬之心,才让人类可以领悟和吸收自然的精华,包括善在内的道德的普世性的价值,达到一种“天人合一”的精神的最高境界。而人工智能是无机的,属于人造物,与自然之间没有任何的情感基础,只能依赖研发者给其下一个道德或者不道德的定义。

最后,千万不要为了追求效率而丢掉人性。我们必须扪心自问,是否真的想用机器的完美无瑕来代替人类与生俱来的情感和能力,随之消磨人之所以为人的真正意义。当机器达到超级高效时,人类便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盲目追求高效率,无意中将自己的责任推给技术,实则就是人类主动放弃了应有的地位,让技术掌控了主导权。所以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在于寻找平衡:如何在追求高效自动化的同时,保持人类所应有的主体地位,这就必须从伦理构建开始讨论。

3.构伦理:重构合时宜的人机伦理道德

要化解人机关系的矛盾与冲突,光靠破除对人机关系消极狭隘的认识、认清人的主体性地位还是不够的。这是因为人机关系冲突的发生,不仅仅会带来一次社会大范围内的信任困境与精神危机,还将引发人类自身行为的反思。当强智能机器“称霸”社会时,它们将愈来愈不受到人的控制,如果人类依旧用属于旧范式的人际关系去处理这种应运而生的新关系的话,就会出现忽视人机集成机制的现象,这种现象会导致伦理学视域下囚徒困境的出现。深陷困境的人类会表现出一种“强者”征服“弱者”的强烈欲望,这是一种对机器绝对统治的动物性心理,但与此同时,又由于人类存在对自身的反思,有些人始终无法确定自身是否可以成为操纵机器的强者,在这种矛盾心理的驱使下,人类产生了自己沦为弱者而被机器统治的深深焦虑。所以,重构合时宜的人机伦理道德至关重要。

重构人机关系的伦理准则是通往人机和谐的必经之路。到底什么样的人机关系伦理才是正确又理性的伦理规范呢?界限之所以很难划清,是因为人们容易站在片面的视角上去判断,从而形成一种偏激且强烈的主观思想。但正所谓“人是万物的尺度”。要想构建合时宜的人机伦理,必须从人类自身出发。首先,人类要赋予自身一定的伦理规范,并坚持这一规则,便可以很大程度上地规避人机关系的伦理风险。为了避免人机关系存在对立的隐形矛盾,人类要将价值判断留给自己,保持着对智能机器的独立性和支配性,始终让智能机器带有“物”的基本属性,从具体问题入手,强化人在处理事务中的控制作用,让机器成为帮助人类参与建设的附属物。[12]其次,“尺度”是人机关系伦理中人对机器的重要伦理遵守,彰显人在人机关系中极其重要的主导性地位。正所谓“人是智能机器的尺度”,要通过树立一个正确的人机关系伦理三观,从人的精神层面形成深刻的人机和谐认识论与方法论。运用伦理博弈论的方法论突破伦理的囚徒困境,让人形成对人机伦理的合理认识,共谱未来图景,接着内化为美德,最终转化为遵守人机伦理的良好品格。最后,由于智能机器的发展存在不确定性,人类应该对智能机器可能带来的伦理问题作出预判与防范。在智能机器的设计之初,就应该把“善”的理念嵌入人工智能中,使得人工智能自身可以根据操作系统的预设去执行遵纪守法的程序活动,从而减少智能机器危害人类的可能性,发挥对人类进步和社会发展的积极作用。[13]

4.立新风:促进人机关系新平衡,建立和谐共生新未来

构建和谐共生的新型人机关系,成为不容回避的历史使命,也是人类向往的理想境地。人类文明一直都具有开放性和包容性。要想去印证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解放”理论和“人的全面发展”理论具有深邃性和前瞻性,同时揭示马克思主义理论对人机关系具有重要指导作用,就必须对当前的人机关系做出一定的改变。

首先,要正确看待人工智能的产生与所带来的影响。人们要学会放下高高在上的神圣面孔,从自然的角度出发,重新审视和反思人作为造物主与人工智能这一产物之间的关系。认清人工智能的升级和进步给人类带来的不是只有挑战的事实,相反的可以更好地解放人类自身。例如,通过生物技术层次上的进步,去改变植物和动物的不良,让产品变得不受污染,让人的身体也变得更加健康。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工智能的进步何尝不是人类本身的一场胜利。正如马克思所说“离开人的自然也是无”,离开人的人工智能也同样将是无,因为人工智能的存在需要人而不仅仅是人需要它,所以构建新型人机关系,必须要在人与机的关系中寻求二者的平衡,即“相互依赖”、“相互转化”。

其次,构建符合国情的人机关系至关重要。根据2019年毕马威国际组织所预测的“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出现与爆发,人工智能技术将成为带动生产力和科技进步,突破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桎梏的新力量,所以正确把握人机关系,实现国际战略的数字化与信息化,无论对于一个国家还是企业都至关重要。想要在现代技术与人的自由发展之间的博弈中发挥人机关系的优势,就必须构建新型的相适应于本国国情的人机关系。通过正确发挥人工智能的作用,将它的积极影响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相结合,为技术的生长和发展提供肥沃的政治基础和经济的土壤。合理利用智能技术,运用高科技提高生产力, 创造物质精神财富, 提升人民生活质量水平, 增进人民福祉。[14]

最后,预测未来的最好方式是创造未来, 关键是把握正确的方向和道路, 积极主动地开创未来。看待人机关系的变化,如果失去了自我反思和自我批判,其认识的逻辑就很有可能偏向于一种唯心主义的历史分野。与黑格尔所谈的生命和精神的发展相类似,他们都有着自我规定、自我否定和自身发展的辩证法结构。所以基于此,我们必须辩证地看待技术催生出的“人性的变化”与人机关系的进化,谨慎对待人机关系变化所带来的“新大陆”、“新发现”。当面对“机器人难题”时,我们不应该只替业界思考具体的规范和技术性问题,而是应该从人机关系的历史和全局高度, 确立这样的目标和原则:以实现人的彻底解放和自由全面发展为最终目的, 端正日益高度发达的人工智能产业的发展方向, 为构建未来健康和谐的‘人机命运共同体’奠定基础”。[15]因此,我们要从人机共生、和谐共存的适应期中惊醒,火速投身于人机关系共同进步的研究路径中,这将可能成为我们所处的这个智能时代的哲学最强音。我们要将未来的主动权、选择权和行动自由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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