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铸魂育人：立德树人的上城范式

成尚荣|江苏省教育科学院，中国教育学会

立德树人是教育改革发展的根本任务，也是教育改革发展的根本方向。方向，只有在行动中才会更明亮；任务，只有在实践中才能完成。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落实需要行动，否则，它就成为一个概念。我以为，从本质上看，立德树人就是一种行动、一种实践，需要我们去践行、落实。

我们该如何行动，如何实践呢？办法比较多，但是有一点值得大家关注和思考，那就是要找寻落实的切入口，以此打开并深入。因此，切入口就变成了突破口，也成了生长点，进而逐步探索形成立德树人的实现方式，我们亟须这方面的实践经验。

杭州市上城区是这个命题的探索者、解决者和创造者。上城人在近20年的探索中，提交了一份高质量的答卷，为“美好教育，上乘质量”的目标达成奠定了坚实基础，也为各地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提供了一个鲜活的样本，为教育改革做了贡献。

这份答卷和样本有个名字——“行走德育：价值铸魂育人的实践探索”。在反复论证后，这一探索已凝练成了一种区域范式，上城人是这样概括的，这恰恰表现了一种改革实践的自信。我们也持充分肯定和认同的态度。大凡一种范式，应当具有普遍推广意义，因为它具有共同的规定性，即所谓的“通约性”。上城的这一项目，具备这样的特点，可供借鉴、学习。能够启发别人的经验才是好经验，可以推动实践的成果才是好成果，具有必备要素的项目也才算得上范式，上城应当享有这样的评价。

一、“上城范式”有着崇高的价值立意

立德树人要解决培养什么样的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问题。这是个过程，是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过程。上城就是以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总命题，贯穿始终，通过德育改革，塑造学生的民族之魂，铸造精神脊梁，若此，民族复兴后继有人的百年大计才能有保障。上城将这一过程凝练为六个字：“价值铸魂育人”。这六个字铮铮发亮，掷地有声，冲击着我们的心灵，似一支火炬，照亮教育的天空，照亮上城的教育。学生处在价值世界中，各种价值观包围着他们，有的还裹挟着他们，青少年学生常常处在价值困惑以至迷茫当中，亟须学会价值澄清、价值选择，并用正确的价值观念拨正航向，清理航道。其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早已鲜明地呈现在他们面前。问题是如何让青少年树立核心价值观，如何让核心价值观扎根于青少年的灵魂。上城人紧紧抓住两句话并下足功夫：核心价值观就是“最大公约数”；帮助学生扣好人生第一粒扣子。“价值铸魂育人”正是这两句话的凝聚，它凝聚成上城人的信念和力量，成为“美好教育，上乘质量”之魂。上城人的责任感、使命感，让“价值铸魂育人”高高耸立起来，犹如一座灯塔。

二、“上城范式”有着可贵的行动哲学

如马克思所说，我们不仅要解释世界，重要的是改造世界。改造世界是一种实践活动，体现的是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观，是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育人观。毛泽东专门就实践写成《实践论》，阐释“实践第一”的思想。习近平总书记强调“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强调起而行之，抓铁有痕。如何“价值铸魂育人”？坐在教室里不行，局限于校园也不行，只有走出去，走到社会上，走进生活中，让学生行走起来才行。上城首创的“行走德育”这一主张，正是实践价值观、实践育人观生动而深刻的体现。“行走德育”是对德育方式的变革，德育应是道德学习和道德实践。脱离实践的德育是不成功的，也不是真正的德育。“行走德育”也是在更广泛意义上的学习方式变革。学习发生在情境和实践中，学习方式说到底是育人方式，“行走”的方式，遵循并体现的是实践育人的原则。上城人坚持实践育人原则，让学生走出去，行走起来，一是从书本世界走向生活世界，一是从网络世界走向真实世界。走出去，才会有行走，才会有大地的丰收。行走中，意味着在实践中探索、体验和创造。行走在大地上，倾听来自历史深处的回声，倾听来自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脚步声，中华传统文化、红色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在行走中都鲜活起来了，并将文化育人定位、聚焦于价值铸魂，这也正是行走的目的。如今，行走的大地上已经绽放花朵，结出了硕果，形成一种气象。我们还可以往理性上走一走：行走德育，实际上已成为上城在实践中创新的一种理论。当然，这是实践性、扎根性的理论。行走理论源自丰富的实践，进而形成了上城人的教育哲学。

三、“上城范式”有着可操作、可观测的行动方案

行走，不是率性而为，不是随意走走，更不是盲目走动。行走的目的是育人，育人的行走需要精心设计。正是在这方面，上城人表现出专业的智慧、设计的能力、研究的水平，还有江南文化精细的特性和风格。他们形成了行动方案，这是系统思考、整体布局、顶层设计的结果。其实，这是行走德育、价值铸魂、实践育人的图谱。一是建立基地。犹如行走中的驿站，行军中的营房，各种基地有着不同的功能和使命。浙江省革命烈士纪念馆，让学生知道了什么叫“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什么叫奋斗精神；中药博物馆，让学生体味到中华传统文化、传统医学的智慧，文化自信油然而生；海绵城市展学馆，让学生感受到现代化和未来的科技力量……基地又具有孵化功能，衍生出更多的资源。二是建设课程。行走德育只有课程化，才会规范化、结构化和体系化。课程原本就是学生的人生旅程，行走，让课程回归原义，更具课程的深义。人生还是有起跑线的。假若起跑线是以育人为起点的，那么人生方向不会迷茫、错乱。那条起跑线，叫作“价值铸魂育人”。三是设计行走路线图。行走有主题，这些有主题的行走，成为寻根之旅、承志之旅、追梦之旅、扬帆之旅，爱家兴国、社会担当、成长之志、报国之行都是行走路上开出的一丛丛鲜花，长成的一棵棵大树。行动方案如此清晰，这实际上是育人工程的路线图，而上城的育人工程是有质量的。

四、“上城范式”探索了“价值铸魂育人”的机制

机制让我们在更深的层次上研究问题、解决问题，为持续深入实施、常态化推进德育改革的重要保障。机制的探索与建立是很难的，不深入事物的内核，机制建立不了。上城区依循行动哲学，以“行走理论”为支撑，以“实施方案”为基础。从不同的角度去审视，最后进行整合、概括和提炼，形成了多种机制：“四环推动”机制，即“规划—实施—助力—展评”；双线并进机制，即线上、线下同时进行，发挥信息技术的作用，又在实践中完善；特色形成机制，给上城的中小学提供了创造的空间。杭州市惠兴中学的“‘一九〇’中队”，已走过67个年头，一代代学生从小学先锋，长大了做先锋；浙江师范大学附属丁蕙实验小学构建学校里的博物馆，六大体验式育人场馆将五育并举、五育融合落实在学生的体验式学习中；杭州市娃哈哈小学（中国美术学院附属小学）坚持以美育德，立德树人，以美其身，让审美的育人意义流淌起来。有效的机制就应该是鼓励创造的机制，上城区的“行走德育”完善了机制，也完善了“行走理论”。

价值立意、行动哲学，包含目标、内容、实施方式的行动方案和机制探索，满足范式的要求，称之为“区域范式”是恰如其分的。这份来自大地行走的报告将为构建高水平的育人体系打下基础。我们期盼上城教育行走在高质量发展之路上，并一直向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