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冲击波作用下人体肺部的损伤*
2022-12-21杨剑波姚李刚何洋扬吕华溢唐吉思许述财张金换
王 波,杨剑波,姚李刚,何洋扬,吕华溢,唐吉思,许述财,张金换
(1. 清华大学汽车安全与节能国家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084;2. 中国人民解放军32184 部队,北京 100093)
随着战争形式的改变,爆炸伤已成为现代战争的典型创伤,美军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中78%的伤亡与爆炸相关[1]。肺部是爆炸冲击波的主要靶器官,肺部损伤也是爆炸伤致死的关键因素[2-3]。黄建钊等[4]和Boutillier 等[5]已开展了关于肺部爆炸伤的研究,但相关研究主要基于生物效应试验,由于动物生理构造与人类差异巨大,通过该类研究较难获得人体胸部各器官的真实响应。周杰等[6-7]建立了胸部模型,基于有限元方法研究了肺部爆炸损伤,但模型过于简化,得到的损伤响应有限。
肺部爆炸损伤评价方法主要有Bowen 损伤曲线[8]、Axelsson 模型[9]及Stuhmiller 模型[10],3 种方法均需测量作用于胸部的冲击波压力值,再通过与损伤曲线比较或计算损伤指标得到损伤等级。但当穿着个人防护装备时,由于胸部与防护装备直接接触,安装于胸部表面的压力传感器会受到挤压,很难准确测量经防护装备衰减后的冲击波压力,因此无法使用上述方法进行损伤评估。美国NIJ 0117《公共安全排爆服标准》[11]在评价排爆服防护性能时对人体损伤不做考核,因为该标准认为目前尚无成熟、可靠的评价方法。
针对上述问题,本文中基于人体有限元模型,建立人体-爆炸流场数值模型,获得胸部整体的冲击响应,阐明肺部爆炸伤的主要致伤机制;通过改变爆炸当量和距离,得到不同肺部损伤等级,验证常见的胸部损伤指标能否评价爆炸伤,提出不依赖冲击波压力的肺部爆炸损伤评价指标。
1 模型建立
利用LS-DYNA 求解器进行计算,软件版本为R8.1.0 单精度并行版。为获得胸部的完整响应过程,计算时长为50 ms。单元及节点信息输出频率为50 kHz。
1.1 人体有限元模型
选用GHBMC 人体有限元模型,版本号为M50-P-v1.6,人体质量为78 kg,身高为174.9 cm,保持站立姿势。该模型具有详细的解剖学结构,胸部结构包括胸骨、肋(软)骨、胸椎、肺脏、心脏等器官。可输出上述器官的应力及运动信息,用于肺部损伤评价。胸部上方通过颈椎及肌肉等与头部连接,胸部下方通过横膈膜与腹腔脏器接触。图1(a)为整个人体有限元模型,图1(b)为胸部模型,图1(c)为胸部S-S横截面切面。本文中使用整个人体有限元模型进行分析,数值模拟结果已包含头颈部及腹部对胸部损伤的影响,可获得较真实的胸部响应。
图1 有限元模型Fig. 1 Finite element model
GHBMC 人体有限元模型的肺脏采用实体单元网格,使用Vawter[12]提出的肺组织本构模型,其应变能密度函数如下:
式中:I1和I2为应变不变量,Δ=0.1 mm,C0/Δ=11.15 kPa,C1/Δ=10.02 kPa,α=0.213,β=-0.343,C2=2.04。肺组织的密度为288 kg/m3,体积模量为2.66 MPa。
1.2 爆炸流场模型
爆炸流场包括炸药和空气,采用欧拉网格,欧拉域尺寸为3 m×3 m×2.5 m,将人体模型全部包含在欧拉域内。炸药为梯恩梯(TNT)球形装药,炸药距地面高度为1.35 m,与人体胸骨处于同一高度位置,如图1(a)所示。
对TNT 炸药采用Jones-Wilkins-Lee (JWL)状态方程[13]:
使用刚性面模拟地面,位于人体足部下方,与鞋跟接触。将整个人体模型与爆炸流场之间定义耦合作用,选择罚函数耦合算法。在欧拉域外表面设置无反射边界条件。将胸骨对应的胸部表皮受到的爆炸载荷输出,用于肺部损伤评价。
2 模型验证
基于本文中构建的有限元模型,以爆炸事故为边界条件开展数值模拟。输出人体胸部受到的爆炸载荷,结合Axelsson 损伤模型[9]判定肺部损伤情况,并与事故实际情况比对,以验证模型的有效性。
2.1 爆炸事故案例
Hamit 等[14]报道了一起发生在韩国的爆炸事故,炸药质量为1.6 kg,现场共有3 人:1 号人员正在炸药附近作业,当场死亡;2 号人员距离炸药3.05 m,当场昏迷;3 号人员距离炸药更远,无明显外伤。2 号人员在送医途中恢复意识,其眼部和耳部受伤严重,顶骨及手部骨折,胸部X 光片显示肺门附近及双肺中下叶有弥漫性浸润影。该患者到医院后,主要处理了外伤,接受了输血,但并未针对肺部进行治疗。事故发生24 h 后该患者停止咳血,13 d 后肺部浸润影消失,肺部损伤自愈。
1 号人员当场死亡,说明其面临较高的致死风险。胸部主要器官包括心脏、肺脏及骨骼(胸骨、肋骨及胸椎等)。对于2 号人员,其心脏及骨骼未见损伤,仅肺部发生损伤。罗伟等[15]认为肺部重伤应满足“肺脏破裂口深入肺实质且必须经手术治疗”条件。2 号人员肺部损伤在13 d 后康复,且未接受肺部治疗,不满足肺部重度损伤的要求,推断其肺部损伤应介于轻伤到中度损伤之间。
2.2 Axelsson 损伤模型
为评估爆炸冲击对人体胸腹部造成的损伤,Axelsson 等[9]建立了由质量块、弹簧及阻尼器构成的胸腔模型(见图2),其数学表达如下:
图2 Axelsson 胸部模型[9]Fig. 2 The Axelsson model of the thorax[9]
式中:M为等效质量,N为阻尼系数,K为刚度系数,Ae为等效面积,p0为环境压力,V0为初始时刻肺部体积,γ 为肺部气体的多方指数,x为胸壁位移,p(t)为胸部受到的爆炸载荷。
测量爆炸过程中作用于胸部的爆炸载荷p(t),代入式(4)可计算得到胸壁移动速度,选取胸壁移动速度峰值作为胸腹部损伤的评价指标。由于Axelsson 等[9]并未验证该模型与人体胸腔真实响应的关系,因此基于式(4)计算得到的胸壁速度峰值通常被称为胸壁速度预测值(chest wall velocity predictor,vcwp)。Axelsson 等[9]基于动物试验数据,建立了vcwp与胸腹部爆炸伤之间的关系,如表1 所示。北约AEP 55 试验规程[16]正是使用vcwp进行人体冲击波损伤的评价。
表1 胸壁速度预测值与损伤等级的关系[9]Table 1 Injury level as a function of chest wall velocity predictor[9]
2.3 模型验证
由于文献[14] 未给出3 号患者的具体位置,因此以1 号和2 号人员的损伤情况验证模型。1 号人员在炸药附近作业,假定他与炸药的距离L为1.00 m;2 号人员与炸药的距离为3.05 m。假定炸药距地面高度为0.50 m,依据事故的爆炸当量,分别进行爆炸距离为1.00 和3.05 m 工况的数值模拟。由于炸药距离人体较远,将欧拉域尺寸扩大为3 m×3 m×5 m。在求解过程中,输出人体胸部受到的爆炸载荷(见图3),将该爆炸载荷代入式(4),即可求出胸壁速度的预测值vcwp。
图3 不同爆炸距离工况下胸部爆炸载荷的演化Fig. 3 Evolution of blast load on the thorax at different explosion distances
1 号人员的vcwp为13.6 m/s,由表1 可知其致死率大于50%,面临较高死亡风险。2 号人员的vcwp为7.3 m/s,由表1 可知其损伤介于轻伤到中度损伤之间。由上述分析可知,通过数值模拟结果评估得到的1 号及2 号人员的肺部损伤等级与事故中人员损伤一致(2.1 节),说明本文中建立的有限元模型可用于人体肺部爆炸伤的评估。
3 结果及讨论
本文中共进行了39 个爆炸工况的数值模拟。炸药距离地面1.35 m,与胸骨中部处于同一高度。通过改变炸药质量和爆炸距离,使得胸部受到不同量级的爆炸载荷作用,并且确保每个爆炸距离下胸壁速度预测值vcwp的最大值均大于12.8 m/s。选定炸药与胸部水平距离为0.25、0.50、0.75 和1.00 m,对应的TNT 炸药质量范围分别为50~150、50~600、50~1 000 和50~1 000 g。在所有计算工况中,vcwp最小值为1.7 m/s,对应肺部无损伤;vcwp最大值为18.3 m/s,对应致死率高于50%。
3.1 爆炸流场分布
以500 g TNT 距离胸部0.50 m 爆炸为典型工况。图4 为爆炸流场压力云图,可知爆炸冲击波首先在人体胸壁反射,造成胸壁附近流场压力升高,随后绕射至人体背部,即人体胸部和背部均受到爆炸冲击波作用,但背部受到的爆炸载荷远低于胸部的。胸部爆炸载荷的波形与图3 中的曲线类似,压力峰值为3.9 MPa,按式(4)求得vcwp为16.2 m/s。
图4 爆炸流场压力云图Fig. 4 Pressure contours in blast field at different times
3.2 胸腔动力学响应
以500 g TNT 距离胸部0.50 m 爆炸为典型工况。为分析爆炸过程中胸腔的变形和运动情况,选取胸骨代表胸前壁(胸骨、肋软骨、肋骨前段等)的运动速度,选取第8 节胸椎(T8)代表背部的运动速度,两者的位置关系和速度曲线分别如图1(c)和图5 所示。
在OA 阶段,爆炸冲击波作用于胸部,胸前壁在极短时间内获得动量,胸骨速度迅速增加。在AB 阶段,胸前壁高速向后运动挤压胸腔脏器,胸骨速度迅速下降。由于绕射冲击波作用于背部,在此阶段背部(T8)向前运动。在BC 阶段,由于胸骨的速度高于胸椎T8 的速度,胸前壁持续挤压胸腔脏器,致使胸腔脏器推动胸椎及肋骨后段向后运动,胸椎T8 的后向速度逐渐升高,背部向后运动。在C 时刻胸骨与胸椎T8 速度首次相同,此时胸廓压缩量达到最大42 mm,随后胸廓进入扩张阶段(CD 阶段)。在D 和E 时刻胸骨与胸椎T8 的速度相同,表示胸廓分别进入压缩和扩张过程。可使用胸骨与胸椎T8 的相对位移表征胸腔压缩量,当两者相对位移为零时胸腔压缩量为零,胸腔处于平衡位置。胸骨和胸椎T8 的位移曲线如图6 所示,可知胸廓在O1时刻第1 次恢复平衡位置。由图5 可知,此时胸骨和胸椎T8 的速度差为1.6 m/s。而胸廓在O2时刻第2 次恢复平衡位置时,两者速度已接近一致。这表明:胸廓在几次压缩和扩张后,胸部器官的速度逐渐稳定,整个胸部作为整体向后运动。
图5 胸骨及胸椎T8 速度曲线Fig. 5 Velocity-time histories of sternum and thoracic vertebra T8
图6 胸骨及胸椎T8 位移曲线Fig. 6 Displacement-time histories of sternum and thoracic vertebra T8
3.3 肺部损伤机制
以500 g TNT 距离胸部0.50 m 爆炸为典型工况。图7 为肺部压力云图,其中图7(b)~(c)为胸部S-S横截面的压力云图。可知胸前壁运动过程中,肋软骨及肋骨前段的区域最先挤压肺部,在肺部产生应力波。由于肺部被多根肋骨挤压,每一处挤压点都会产生一个应力波,因此肺部的实际应力是多个应力波叠加的效果。应力波在肺组织中的传播速度为30~70 m/s[17],而在心脏(肌)中的传播速度为1 540~1 580 m/s[18],且心脏(肌)的密度也大于肺组织的,使得两者的冲击阻抗相差很大。应力波在肺部传播过程中,会在肺脏与心脏的界面发生反射,造成该区域压力升高,如图7(c)所示。通过上述分析可知,肺部压力峰值区域主要集中在胸前壁及心脏附近。
Greer[19]通过研究肺部爆炸伤,发现压力峰值高于240 kPa 的肺组织会发生严重损伤。由图7 可知,肺部最高压力已达到400 kPa,说明肺部面临极高损伤风险,这与通过vcwp(=16.2 m/s)判断的肺部损伤等级一致。为了解损伤发生的时间,以0.1 ms 为间隔,统计每个时间段中肺部重度损伤单元(压力高于240 kPa)达到压力峰值的数量,再除以重度损伤单元总数,得到对应时间段重度损伤单元所占的百分点,统计结果如图8 所示。可知,肺部损伤主要是发生在AB 阶段,且80%的重度损伤单元是在1.6 ms 之前达到压力峰值,此时尚未达到胸部最大压缩量(图5中C 时刻),这说明肺部的损伤不是由胸腔整体变形挤压脏器造成的,而是由胸前壁高速撞击肺部产生的应力波造成的。在AB 阶段,冲击波的能量转换为肺部的应力波,这可能是AB 段胸骨速度下降较快的原因。
图7 不同时刻肺部压力云图Fig. 7 Pressure contours of the lung at different times
图8 重度损伤单元压力峰值时间统计Fig. 8 Statistics of pressure peak times of severe damaged elements
3.4 肺部损伤指标
Axelsson 已经建立了胸壁速度预测值vcwp与肺部损伤等级之间的对应关系[9],本节中以vcwp为参考基准建立肺部爆炸损伤评价指标。
3.4.1 胸部压缩量和黏性响应系数
在汽车碰撞领域,常用胸部压缩量Dc和黏性响应系数Vc(viscous criterion)来评价胸部器官的损伤。Dc是指胸腔在前后方向的变形量。Vc定义为胸腔变形速率与压缩率乘积的最大值,压缩率是指胸部压缩量与胸腔初始厚度的比值。由图9~10 可知,随着vcwp的增大,Dc和Vc均呈增大趋势。这是因为vcwp增大代表胸部受到更大的爆炸载荷,胸部的整体响应也会相应增大。 GB 11551—2014 《汽车正面碰撞的乘员保护》[20]中规定的Dc和Vc损伤限值分别为75 mm 和1 m/s。在所计算的爆炸工况中,vcwp的最大值为18.3 m/s,对应的Dc和Vc分别为41 mm 和0.86 m/s,均低于法规限值。若由上述2 个指标判定,则肺部损伤风险较低。而由表1 可知,此时肺部已经发生重度损伤,且死亡风险大于50%。这说明由Dc和Vc判定的胸部爆炸损伤等级远低于实际情况。
图9 胸部压缩量与胸壁速度预测值的关系曲线Fig. 9 Relationship between thoracic deflection and chest wall velocity predictor
在汽车碰撞过程中,撞击物(方向盘)是持续挤压胸部。对于爆炸工况,由于爆炸载荷作用时间极短,胸前壁是在惯性作用下挤压胸腔脏器。胸部碰撞响应的特点是胸腔变形大、变形速率相对较低。而胸部爆炸响应的特点是胸腔变形小、变形速率高,但变形速率下降极快。Dc主要是评估肋骨受到撞击发生变形及骨折的风险,不能反映胸部变形速率的大小,因此Dc不适合用于评价胸部爆炸伤。Vc兼顾胸部变形及变形速率对损伤的影响,常用于评估人体胸部软组织损伤风险。由图5 可知,在爆炸载荷作用下,胸前壁瞬间获得速度(OA 阶段)并撞击胸腔脏器,将能量转化为脏器的应力波后,胸前壁速度快速下降(AB 阶段)。在OA 和AB 阶段,虽然胸前壁速度很高,但由于该阶段时间很短,对应的胸部压缩率较小,致使Vc偏小,因此Vc也不适合用于评价胸部爆炸伤。
图10 黏性响应系数与胸壁速度预测值的关系曲线Fig. 10 Relationship between viscous criterion and chest wall velocity predictor
3.4.2 胸骨速度与胸骨加速度
由3.3 节分析可知,在OA 阶段,爆炸冲击转变为胸前壁动能。在AB 阶段,胸前壁高速撞击胸腔脏器,部分动能以应力波的方式传递给胸腔脏器。由图5 可知,A 时刻胸骨速度为9.82 m/s,B 时刻胸骨速度为4.72 m/s。若以胸骨速度代表胸前壁速度,则在AB 阶段胸前壁动能下降了77 %,该部分能量主要转变为胸腔脏器的应力波。在BC 阶段,胸前壁在惯性作用下持续挤压胸腔及胸腔脏器,C 时刻胸骨速度为3.16 m/s,则该阶段胸前壁动能下降了13 %,这部分能量主要转变为胸腔的变形能和胸部的动能。仅少量的胸前壁动能转化为胸腔变形能,因而胸腔变形较小,这也是爆炸伤患者胸部压缩量较小的原因。AB 和BC 阶段对应不同的肺部损伤机制,前者是应力波致伤,后者是胸腔变形挤压肺脏致伤。胸部压缩量Dc和黏性响应系数Vc可反映BC 阶段胸腔变形挤压造成胸部损伤的风险。肺部爆炸伤主要是由AB 阶段的应力波造成的,应选取可反映应力波大小的指标表征相关损伤。胸骨速度峰值vsp反映了胸前壁与胸腔脏器的撞击速度,胸骨加速度峰值asp反映了爆炸载荷对胸前壁的冲击强度,两者均与肺部应力波存在直接关联,因而选取胸骨速度峰值和胸骨加速度峰值评价肺部爆炸损伤。
由图11~12 可知,胸骨速度峰值与胸壁速度预测值呈线性关系vsp=0.618 48vcwp,胸骨加速度峰值与胸壁速度预测值的关系为asp=12.85v2cwp+47.47vcwp,拟合决定系数(R2)均大于0.99,拟合程度较好。结合表1 可知,胸骨速度峰值及胸骨加速度峰值对应轻度损伤(vcwp=4.3 m/s)的阈值为2.7 m/s 和442g,对应中度损伤(vcwp=7.5 m/s)的阈值为4.6 m/s 和1 079g,对应重度损伤(vcwp=9.8 m/s)的阈值为6.1 m/s 和1 700g,对应致死率大于50%(vcwp=12.8 m/s)的阈值为7.9 m/s 和2 713g。
图11 胸骨速度峰值与胸壁速度预测值的关系曲线Fig. 11 Relationship between sternum velocity and chest wall velocity predictor
图12 胸骨加速度峰值与胸壁速度预测值的关系曲线Fig. 12 Relationship between sternum acceleration and chest wall velocity predictor
3.4.3 胸骨速度峰值与胸壁速度预测值的关系
Axelsson 模型将胸部简化为类似矩形气缸的结构(见图2),活塞等效胸(前)壁。活塞外侧受到爆炸载荷作用,内侧受到弹簧、阻尼及气缸内压力的作用。活塞在内外力差作用下开始运动,胸壁速度预测值vcwp是活塞运动的最大速度。由于爆炸载荷加载速度极快,活塞瞬间达到最大速度,此时对应的活塞位移很小,则式(4)中的弹簧力及气缸压力变化可以忽略,因此vcwp的主要影响因素是等效质量M。人体胸部的情况类似,胸骨速度峰值vsp的主要影响因素是胸前壁(包括骨骼、皮肤、肌肉、脂肪等)的质量。vsp与vcwp之间的系数则主要反映了2 个模型中胸前壁等效质量的差异。
3.5 局限性
本文中的研究内容和结论均基于正面爆炸。对于侧面爆炸、背部爆炸,由于爆炸载荷加载方向和作用于人体的部位不同,其肺部损伤响应和评价指标仍需进一步研究。另外,当人体佩戴胸部防护装备时,胸部除了受到透射、绕射过装备的冲击波作用,防护装备在爆炸载荷作用下也会撞击胸部,可能产生其他致伤机制,尚不确定本文中提出的肺部爆炸伤评价指标能否适用于该工况。
4 结 论
(1)正面爆炸工况中,爆炸冲击波首先在胸部反射,随后绕射至背部,胸部和背部均受到爆炸载荷作用。在爆炸载荷作用下,胸前壁高速撞击胸腔脏器,同时速度迅速下降。随后在惯性作用下,胸前壁持续挤压胸腔脏器,并造成胸腔变形。胸腔在经历几次压缩-扩张往复后,胸部器官速度稳定,胸部整体向后运动。
(2)胸前壁高速撞击胸腔脏器时,将在肺脏内产生应力波。应力波是造成肺部损伤的主要原因,胸腔变形挤压肺部造成的损伤风险较低。肺部损伤集中在靠近胸前壁及心脏的区域。
(3)胸部压缩量和黏性响应系数可以反映胸腔变形挤压脏器造成的损伤,但不能反映应力波对肺部造成的损伤,不适合用于评价肺部爆炸损伤。
(4)胸骨速度峰值和胸骨加速度峰值与肺部应力波存在直接关联,且与胸壁速度预测值有较好的对应关系,可用于评价肺部爆炸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