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话剧《白鹿原》表演中的人物塑造
2022-12-21韩梦茜
韩梦茜 陈 阳
一、引言
《白鹿原》这部小说是陈忠实先生的经典之作,整部小说耗时六年才完成撰写。作品主要围绕陕西白鹿村白家与鹿家两大家族之间的恩怨纠葛而展开。故事主要是以白氏与鹿氏这两大家族子孙三代之间的恩怨冲突为主,体现了从清朝晚期到20世纪七八十年代整个社会的历史变迁。而话剧版的《白鹿原》主要利用具有地域特点的语言艺术以及带有鲜明个性的台词来表现小说中浓厚的关中地域特色。话剧的开场和结束都是采用陕西传统戏曲艺术,观众能够更加直观地感受关中地域的文化特色。该话剧的开场及落幕都是极具陕西当地特色的戏曲老腔,重点围绕白鹿两家的家族斗争展开,在剧中将鹿兆鹏对包办婚姻的反对和对封建家长的抗争、黑娃与田小娥的爱情、田小娥的悲剧等展现得淋漓尽致。这是一部表现中国近代农耕文明的宏伟巨作,有很浓厚的乡村特色。表演者借助一系列的艺术手段,在舞台上塑造出一个个鲜活的角色,向观众展现了剧中人物的本性以及人类最本真的欲望。另外,该话剧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它揭示了封建思想给农村地区的人们带来的深刻影响。此次研究将话剧《白鹿原》的人物塑造作为研究的主要对象,重点分析该话剧的人物塑造手法。
二、话剧《白鹿原》中的重要人物
(一)白嘉轩与朱先生
在作品里,白嘉轩是白鹿村德高望重的族长,他备受人们的尊敬和爱戴,在他身上存在着族长所特有的威严与美好品格。在传统文化中,白色是纯洁与吉祥的代表,是备受人们崇拜的颜色。并且白字具有干净、正义与清楚的含义。嘉轩两个字也具有品德高尚的意思。出于维护传统道德伦理秩序,维护自身的尊严,他能够以身作则,和长工鹿三之间也相处成为如亲兄弟一样的关系。当黑娃与鹿子霖深陷牢狱的时候,他能够不计前嫌、竭尽全力去搭救他们,并且在白孝文被田小娥勾引后,能果断地和自己的长子白孝文断绝关系,甚至能够不辞劳苦,在干旱期间,用自残的方法来给村民拜神求雨。总的来说,白嘉轩是传统意义上的一个完美长辈,同时他不单单只是白鹿原上的一个族长,还是中华民族具有高尚品德的族长形象。这也是白嘉轩美好品格的民俗源头。
小说里面朱先生的身份是白嘉轩的二姐夫,他是一个知识渊博的读书人。在书中,作者给了他很大的光环,他既是一位预言家,也是一位充满智慧的人,甚至是一个带有“哲人”特点的人物,这让他在读者眼中是一个非常可爱的人。他能够凭借自己的智慧赶走清朝巡抚的几十万兵马;可以在那个鸦片种植肆虐的时期,让白鹿原上没有任何鸦片种植,他甚至还可以推测到自己的坟墓在几十年之后会被盗掘。这样一个完美的人物,他的行为举止很容易让人们联想到阿凡提的形象。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在中国传统神话故事里面经常出现的人物,不仅有智慧的头脑,还有优良的道德品质。他是白鹿的代表,是白鹿原上美好的象征。
(二)鹿三与黑娃
鹿三这个人物应该说是小说里面非常幸福的一个角色,他在白嘉轩家当长工,且是所有长工中生活最为惬意的。他为人豪爽、朴实、善良,他的结局也是非常美满的。而和他相反的另外一个人物——黑娃,则是一个非常叛逆的角色,他不听长辈的劝告,自己逃离白鹿原,到清朝的武举人家里当了长工,甚至还和武举人的小妾田小娥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当他们在一起之后返回白鹿原后,由于真相被人们揭露,不得不住进一口破败的窑洞里过活。在大革命的时候,在鹿兆鹏的怂恿下,黑娃去闹革命,由于革命失败,黑娃又跑去当兵,之后又进山当了土匪,在土匪大首领大拇指死亡后,他顺利当上了土匪的大当家,后来他又接受了保安团的招安,成为炮营的一名营长。在当炮营营长的时候,他向上级要求自己的兵不仅需要炮,还需要配枪。由此可以看出,黑娃虽然接受招安,但是心里还怀有很深的戒意。
按正常的故事情节,这种接受招安的土匪往往结局不好,黑娃后来应该会死,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黑娃并没有死,甚至还当了一阵子的营长,再后来他还做了朱先生的徒弟,一改往日暴戾之气,活脱脱地成了另外一个人。甚至为了戒掉大烟,他让手下的大兵把自己绑在大炮筒上,任凭他怎么哭嚎都不能放他下去,直到他戒掉大烟。再后来,他为了娶一位满腹经纶的贵族小姐当老婆,甚至还回到了白鹿原。他是一个活脱脱洗心革面的人物形象。黑娃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在鹿兆鹏的怂恿之下,策划了起义活动,尽管他对革命有巨大的贡献,甚至还因此当上了副县长,但也正是因为这次事件使得后来黑娃被捕枪毙而死。真是应了那句话,在该死的时候没有死,在最不该死的时候,他却死了。
(三)田小娥
由于受到封建伦理的摧残,田小娥是小说里面最不幸的一个角色,她的人生充满着血和泪。因为自身力量的弱小,她到死也没有突破封建道德对她的禁锢与压抑。在小说里面,虽然她是郭举人的二老婆,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是实际上她的生活过得非常凄惨,她是郭举人用来泡阴枣的工具,又染上了大烟。在和自家长工黑娃发生感情被别人发现之后,更是被痛打一顿,虽然她后面不顾一切和黑娃私奔,但这在当时的社会是被人痛恨的事情,她因此一直被人唾弃。为了救出黑娃,田小娥不惜沦为鹿子霖的玩物,白嘉轩甚至用刺刷在众人面前把她打得浑身是血。后来为了报仇,她又去勾搭白孝文,以至于白嘉轩气晕在地上。族长白嘉轩认为田小娥是伤风败俗的无耻女人,是不能容于白鹿原的存在。她没有自尊,受到外界无情的迫害与欺凌,不管是正派的坚守者白嘉轩还是虚伪的鹿子霖。田小娥不但要忍受正派人士的唾骂,还要遭受小人的凌辱。作为一个弱小的女子,她只有通过性武器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愤怒与反抗。她是深受当时那个社会荼毒的人,也是传统文化的抗争者。她既不能和他喜欢的黑娃在一起,也不能洁身自好地活着。她所能做的就是按照当时社会所要求的道德活下去,从而一步步走上不归路。
三、话剧《白鹿原》中角色的塑造方法
(一)运用个性化台词来突出人物个性
要打造一个人物的形象,往往需要借助演员以及演员的台词和肢体动作等元素来实现。在这里面最关键的就是台词,通常一个人说话的内容、说话的方式都可以表现出这个人的性格。话剧《白鹿原》中就使用了很多富有个性化的语言。话剧一开始的时候,有一幕是白嘉轩去找他的姐夫,说了一句:“放眼望去,整个白鹿原大家都知道你朱先生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其实,在这里并不是说朱先生真是个神仙,而是说朱先生这个人非常有文化和抱负,在其他人遇到困难不能解决的时候,朱先生都可以通过他的智慧来化解。作为白鹿原上的一个知识分子,话剧里面朱先生的台词也是非常有文化的,当白嘉轩和鹿子霖由于小事发生争吵的时候,此时朱先生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君子之交淡如水”。
话剧里面的田小娥是一个悲情的女性,她是富人的小老婆。在那个家中,她只是作为性工具而存在,从田小娥出场所说的话就能大概了解她的人生经历,“回禀大人,不是飞蛾扑火的蛾,而是嫦娥奔月的娥”,还有就是从黑娃的嘴里也能知道田小娥原来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父亲因为听到女儿被别人给休弃,所以就断绝和女儿的往来。从中也可以看出,小娥也是一个受过知识熏陶的女子。正是因为如此,人们普遍认为是因为人性的欲望迫使她做出了勾搭黑娃这种为社会所不齿的行为,所以才被休弃,才被别人说成是那种不检点的人。后来在鹿子霖的诱奸之下,她和鹿子霖发生了关系,而在这件事情之后,鹿子霖想要给她钱作为报酬,这一行为被田小娥果断拒绝了,按田小娥的意思是,她绝对不能拿鹿子霖的钱,她和鹿子霖之间是你情我愿,不存在胁迫,更不需要用金钱来衡量。甚至为了能够保下黑娃的一条性命,田小娥不惜说出了让鹿子霖每天都来的话。对田小娥来说,黑娃是她心里喜欢的人,为了黑娃,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因此,田小娥的本性并不是邪恶的,只是当时那个社会不允许她做一个好人。
对话剧表演者而言,表演的基本功是必备的基本素质,它要求在演出实际中可以对各种各样的作品和角色有恰到好处的拿捏与节奏把控,这是话剧表演艺术给观众带来视觉享受的重要保障。因此,人们又把表演基本功叫作幕后表演艺术。它主要涵盖外在与内在两个层面,外在基本功就是和话剧表演有关的一系列外在表现,比如形体、声音以及台词等,是话剧表演的基础,其能够直接影响观众对话剧表演的认识。
(二) 以扎实的基本功塑造角色台前的表现力
和其他表演方式相比,话剧这种表演方式和观众之间的距离较近。演绎者在舞台上展开现场表演,而观众在舞台下近距离观看。演员可以根据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恰当使用已有的道具,展开艺术演绎。由于舞台表演在时间、地点等方面有较大的局限性,其对演员的表演能力要求较高。
演员内在基本功的训练就是通过一定的手段对演绎者的心理素质进行提升。其最终的目标是让表演者能够对自己所要表演的角色有更加全面的解读,在规定的场景里去释放天性,领悟角色,从而形成内心视像,使得自身的表演能够真实自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演员的表现力要建立在基本功的前提之上,其是基本功的一种外在表现,它包含对表演节奏以及情绪等层面的把控水平。
在实际表演的过程中,表演者需要在无序的表演中做出准确的动作与情绪方面的衔接。在情绪上需要精准把握低调和高调之间的转化节奏,就是节奏与表演之间的协调度,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观众觉得故事情节之间是被分割开来的。
一个演员的基本功与表现力是其能否把控好角色的重点所在,如果演员缺乏扎实的基本功,那么就无法将自身的外在表现力充分发挥出来。其全部的表演都不能逃离自己的框架,这样一来演员的表演范围就被限制住了。没有优秀的表现力,演员就不可能真正进入角色,从而完美地将角色塑造出来。
(三) 依托典型细节丰富角色的形象
把握好细节对话剧作品质量的提升能够产生极大的影响。人物基调则是表演者对角色灵魂有深入认识的重要表现,基调设立的准确性能够直接影响表演的真实性,比如话剧《白鹿原》里面的田小娥这一角色,在设立方面就可以将其设置为阴郁。演绎者在表演的过程中要恰到好处地把握这一人物形象报复社会的心理,以及后期堕落等心态变化。
在《白鹿原》里面有一个微小的细节,就是锣声。它能够把观众、演员以及故事情节有机地联系起来。锣声的响起不仅是情节推动的表现,也是人物在故事情节里面更深入塑造的体现。白嘉轩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敲响锣鼓向大家征粮,这和他原有的坚持相违背,不仅对剧中人有提醒的作用,也影响了观众,把观众和表演者紧紧地关联在一起,从作品的主题思想去审视自身的道德与人性的丑恶。田小娥最开始到白鹿原的时候,当她向人们介绍自己时,所表现出来的是非常真挚、直率的形象。在话剧里面对“娥”进行反复介绍,也从侧面表现了人物渴望在白鹿原生存下去的真挚愿望,表现出如飞蛾扑火一样的某种精神特点。白孝文在被鹿子霖陷害以后,把窑洞誉为月亮,传达出一种突破传统思想后的轻松与喜悦。在舞台呈现的过程中,话剧巧妙地把小说里面和信有关的情节表现出来,比如通过白孝文与田小娥两个人一系列的打滚等动作,把人性的冲动以及对自身行为选择的判断酣畅淋漓地展现在观众的面前。从田小娥向众人介绍自己开始,以及到后面的鹿子霖巧妙设计,白嘉轩父子之间反目成仇,最后田小娥自杀等情节,对田小娥、鹿子霖和白孝文等人的角色形象特点进行了深入的剖析与表达,让观众能够自觉融入其中,体会作品的思想内涵,并深刻领会角色的形象。
四、结语
从整体上来看,话剧《白鹿原》是对作者想要传达思想的再加工,塑造出了富有时代特点、思想观念的全新意象,对作者的思想内容和艺术表达形式进行了丰富,使得其有更广大的受众群体,进一步推动了原著的经典化进程。本文主要从人物形象这个视角来探究话剧《白鹿原》中的人物塑造方法,希望可以借此丰富这方面的理论,也能够给话剧表演者带来一定的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