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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玛丽和马克思》的“内美”
——现代人本主义理论视野下的电影音乐解读

2022-12-18

福建艺术 2022年4期
关键词:玛丽马克思生命

◎ 邓 雯

“内美”,意为内在的美好德性。《楚辞·离骚》有云:“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内美藏匿于纷繁复杂的表象之下,非细品无以见其本质。

“人本主义”,即以人为本的哲学理论,源于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精神。现代“人本主义”理论视野下,无论是生命哲学、表现主义美学或是存在主义美学等,都将人置于核心地位,并持续关注着“人”的现实直觉、生命体验与实际存在。同时,海德格尔等许多存在主义哲学家,将死亡意象作为一种超越现实的美好情感叙述,赋予其生存的意义。

电影《玛丽和马克思》[1]从“人本主义”的角度关注现代人的生存境遇,探涉光鲜表层之下挣扎的孤独、破碎的灵魂。

影片中两位远隔万里孤独的笔友,通过书信建立起长达18年的深挚友情;历经生活磨难,却始终葆有善良、真诚、宽容的品格,并勇于直面现实,以顽强而坚毅的生命活力,在艰难的生存境遇中执着地追求希望、实现理想。故事冷寂、荒诞,影片色彩稍显昏黄,场景设置简易,粘土人物造型稚拙、朴素,除了“画外音”几乎没有人物的“对话”与“独白”。因此,“书信”就是主人公的心灵自白,纯粹、质朴而有深意。

而音乐在该片中则是塑造人物形象、传递剧情信息的另一个重要媒介。十多首电影音乐几乎都是“借来的”[2],难得的是却与故事严丝合缝、相得益彰——有的诙谐风趣、蹒跚跌撞,却洋溢着乐观与质朴;有的飞走奔竞、酣畅淋漓,透着豁达与爽利;有的庄重肃穆、委婉深情,像灵魂的自白……本文选择三首音乐Perpetuum Mobile(《无穷动》)、The Typewriter(《打字机》)、Humming Chorus(《哼鸣合唱》),重点阐释音乐与故事交合、渗透,在彼此意义开放的空间里提升各自范畴的内涵,在几乎无人声的境际中彰显内美,表现人性关怀。

一、Perpetuum Mobile:生命的绵延不息

法国生命哲学代表人物柏格森认为“宇宙最根本的实在……是一种永不停息、持续不断的生命冲动,又称‘绵延性’”[3]。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应和了他对于生命的诗性隐喻,“因为‘人之初是空无所有’,正是这种‘虚无’使人拥有了‘在人的内心中存在的强迫人去自我造就的自由’”[4]。

影片中的Perpetuum Mobile(《无穷动》)每一次伴随着故事的女主人公玛丽出场时,展现的就是一种绵延持续的“生命冲动”。这段音乐推动、象征了一种真实的存在,一种冲破樊篱、对理想的自由规划,充满活力,跃动着朴素而真诚的幻想与希望。

Perpetuum Mobile带着几许乡村酒吧“啤酒泡沫的芬芳”与8岁的玛丽同时登场。这是贯穿影片的主要音乐,总体上轻松、纯朴,有一种稚童般的欢愉;透着乡土气息、又不乏玛丽的善意与真诚。镜头闪过墨尔本乡村小镇简陋的街道、房舍、邮局,然后落在粘土人物玛丽泥浆色的眼睛、“屎黄色”的胎记、长满雀斑的胖脸以及匆匆移动的步履上。C大调,很干净,低音声部用无穷动写成,其结构短小,节奏鲜明,音乐性格与玛丽的形象充分吻合。其和声在“主—属”“属—主”的模式中往复(伴随着音调移位),音程不大的主干音组始终环绕着背景音中央C上下起伏,3/8与9/16拍交替显出活泼欢脱又摇摆不定与忐忑不安的律动;一种永不停歇、奔跑向前的生命活力,纯粹、淳朴的欢乐感,一颗怦然驿动的少女心跃然眼前。

然而,在无穷动欢乐的音流上缓缓漂浮着的绵长弦音,却透出独属于玛丽的忧伤与寂寥。无论在孩童或少女时期,玛丽都有一种摆脱现状的追求与挣扎。然而一切都是未定的,许多先天的“缺陷”令她在实现生存意志、追寻自由的过程中无限痛苦。旋律在C大调的Ⅲ级音上悄然汇入,安静、腼腆而羞怯。其旋法简单,音程关系基本是下行的级进与小跳,似一声声轻柔、无奈的叹息,又似低声的啜泣。弦乐甜美、歌唱的音色无法掩饰一个人前光鲜、转身寂寥而清冷的背影。在墨尔本乡间宁静的小镇上,幸运之神似乎远远地避开了她,亲人死亡的阴影随时围拢过来。

玛丽不是个漂亮的女孩,她的生命里也缺乏亮丽的色彩。因此,她无需华美、戏剧性的音乐衬托。C大调,没有色彩,不断重复的无穷动(音型)就像玛丽单调、无趣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人问津,一人孤独地守望。

简约而不简单。在极简的Perpetuum Mobile音乐中,我们感受到了主人公玛丽淡淡的幸福与满满的忧伤。这段音乐伴随着故事情节的不断发展,也隐含、见证着她成长轨迹的变化、顽强的生命力以及她的幻想与希望。当音乐主题第一次出现时,旋律线条单薄,配器纤弱,但是低声部作为背景音的那个中央C自始至终都那么纯净、坚定而执着;随着音程的逐节攀升以及音响层次的逐渐丰富、浓密,音乐形象从欢蹦跳弹变得愈加坚毅有力,单调、沉闷的镜头里——玛丽脸上的胎记、雀斑、小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以及母亲说的“会长成一只小母牛”的小身躯,因为有了无穷动的旋转、飞升,而传递着希望和生之信念。在一种足以让幼小心灵扭曲并随之异化的世俗、功利、欺诈、冷漠的环境中孤独成长的玛丽,并没有丧失其纯朴、天真、浪漫的天性,却始终葆有人性中最珍贵的东西——善良、热情与真诚。美善同一!在一片混沌、充斥着偶然与荒谬的生存境遇中,玛丽坚定地绽放着自己的光茫。

这段音乐巧妙地契合了玛丽性格中的美——善良、真诚、坚毅而执着,充满了活着的希望。

二、The Typewriter:生命激情的涌动

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倡导绝对自由、积极选择和行动,“不管我们处于何种地狱般的环境之中,我想我们都有自由去打碎它”[5];加缪在萨特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自我、生命的激情只有在顽强的抗争中得以呈现;直面苦难、追求幸福的勇气与行动将使人感到存在的价值。

虽然命运及艰难的生存环境将44岁的男主人公马克思束缚在固有的生活秩序中,然而他最终选择了书信,籍由文字的力量,诗意地开启了一个高远、强大的世界。在这个充溢着丰富想象的虚拟的世界中,他努力挣脱现实生活中的孤独、驱赶沉重的暮气,与笔友自由、个性而畅快地抒发对生命存在的体验、对生活本质的表达,去畅想、描绘他所希望的、美好的生活。

The Typewriter(《打字机》)是美国作曲家Leroy Anderson创作的一首轻松、诙谐的管弦乐小品。爵士乐风格,都市情调,摩登时尚而帅气十足。在影片中配合着马克思打字时娴熟的动作、专注的神情,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与他灰暗、压抑的生活色调截然相反。这支生机勃勃的曲调,一扫几十年孤独生活的阴霾,把外表肥胖、憨钝而木讷的马克思内心的敏感、冲动与热情尽现无遗。它传递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马克思对孤岛生活之外、一份远在大洋彼岸的友谊的渴望。玛丽的信令患有亚斯伯格综合症的马克思“心神不宁,行为错乱”[6],却又抑制不住对这些纷扰人心的问题进行剖析的冲动。出于对书信这个虚拟的第二世界的幻想,出于对遥远时空的一份未知情谊的期盼……在“凭窗远眺了十八个小时之后”[7],马克思终于噼啪敲响了打字机。

The Typewriter以弦乐为主奏乐器,辅以打字机同步的敲击节奏;旋律基本以平稳的二度上、下行写成,轻盈、流畅、爽快;节奏工整、均匀、有序,律动鲜明、活力十足,连续的八分音符跑动间以各段中有规律敲响的清脆的铃声惟妙惟肖;乐曲头尾部分连续切分节奏的运用爵士感强烈,透出几分灯红酒绿的迷醉与矫情。原曲飞速旋转的音流瞬间将人们卷入纽约现代大都市繁华匆忙的商业潮流,不仅展现了写字楼里打字员娴熟、灵巧、飞一般的打字技术,也侧面反映出工业化时代高强度的工作境遇。影片中这段音乐从镜头里传出来,让观众深深地感受到马克思按捺不住的热情与冲动。

和着咔哒作响的打字声、伴着轻快的音乐,马克思也向玛丽、向观影者抒发真诚、友善、直面现实的人生态度。影片中,马克思的打字动作完全按照The Typewriter音乐的节奏设计。体重352磅、身形庞大的马克思此刻却文思敏捷、思如泉涌,击键、换行、退格、推动机头等等,一气呵成。他毫不隐瞒地自我介绍,非常细致地逐一回答玛丽的疑问,正视长久以来困扰他且竭力回避的问题。马克思的“字写得不好,手也不灵敏”[8],此时却运指如飞、有如神助,弹指一挥间飞速旋转、奔腾的音乐似封冻多年的情感闸门瞬间打开、倾泻而出。他背对观众,双手敏捷、有节奏地敲击、挥动着,人们早已忘却了他的笨拙与迟钝,这是一位技法娴熟、情感充沛的演奏家,又像是一位引领着有序而庞大的交响乐队的指挥大师,很有成就感!

带着马克思与玛丽的期盼,这封信“9天6小时47分”[9]后寄达澳大利亚。此后,两个现实生活中的孤独者——44岁的马克思、8岁的玛丽,努力维持着对未曾谋面的熟悉的陌生人的珍贵情谊。尽管他们知道也许此生无法相见、除了书信他们仍旧各自过着孤岛般的生活,但他们彼此守望了18年。两个“先天缺陷”、不为世俗所接受的人,她倾诉、不懈地追问;他宽容、忍耐,用自己的生活感悟为她排解忧伤;他们彼此信任、相互宽慰并分享快乐,甚至在生命的冰点亦能够真心包容、前嫌尽释。18年的书信往复,玛丽在关怀与慰籍中成长;马克思将玛丽的每一封信都“熨烫压平,保存在一个特殊的地方”[10]……可以说,他们人生的温度、生命力量的源泉完全依赖于由彼此往来的书信建构起的第二世界!直面荒谬的人生与苦难,玛丽和马克思穷尽各自的努力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当天性自由、无拘无束的玛丽遇上处处讲求有序与逻辑的马克思,其结果是充满童真而富于幻想的孩童世界与世故而现实的成人世界产生的矛盾(思想碰撞)。导演亚当·艾略特通过两位主人公无所不谈的话题、人生视界,把人、命运、环境编织成一张网,在展示人物行为、性格的同时,揭示某些事件所具有的现实意义,并折射出现代人对生存、意志、人性、价值等的反思。而亚当·艾略特曾有相似的人生经历,这使其情不自已地将主体的自我处置方式与主人公的生存方式融为一体,此亦该片的存在方式——于闲冷、枯寂间,传仁爱与豁达之深情。

三、Humming Chorus:死亡中的永生

海德格尔“人是向死的存在”揭示出死亡之于生命的终极意义,肉体的形式可以消解,但精神却可以永恒。艺术作品中的死亡意象不提供真理性的标准或认识性的对与错,但“艺术凭借对死亡的情感否定而获得对死亡的想象性征服”[11],也可以说死亡意象更多的是艺术家们对其所呈现的“美”的死亡的情感投射。它的美学价值体现在本体论、生存论等方面,引导欣赏者感受、领悟人生的意义,并唤醒人们浅意识里的生命冲动,从而在纯粹的审美领域中消除生死的界限,让生与死从对立的两级走向和谐统一。

影片结尾,那位陪伴了玛丽18年的笔友马克思永远地离开了。这里借用了普契尼歌剧《蝴蝶夫人》中的Humming Chorus(《哼鸣合唱》),于片尾高潮处给予故事戏剧性的烘托。这首百多年前经典的“无词歌”旋律舒缓、深情,充满了温柔与慈悲;流淌的旋律直抵人心,她轻柔地抚慰着现代人躁动不安、无处安顿的心。笔者以为“无词歌”所遵循的“音乐人文情怀”(即浪漫主义情怀)与《玛丽和马克思》中的“现代人本主义”不谋而合——很好地契合了影片所传递的“视死如生”“虽死犹生”的生命态度。

bB大调,不完全再现的复二部曲式。极其轻盈、安静的两小节弦乐拨奏之后,庄严、肃穆的男高、女高在相同的bb1音上进入第一乐段,其包含三个乐句:第一句温和、肃静,连续的二度音程进行既带有吟诵、默念的意味,又如泣如诉,停在bb1上;bb1向上纯五度大跳,第二句从f2开始,三度音程为主、六小节徘徊在高音区的深情呼唤饱含着对逝去亲人的追思、赞颂与无限眷恋;第三句平静中透着淡淡的哀楚与无奈,伤痛之情仍旧无法释怀,结束音稳定在bB大调上。歌声自始至终纯一度相伴,以六至八拍的长音为主,气息绵长,音色纯净、圣洁。

为了实现“有朝一日可以分享同一罐炼乳”的约定,玛丽不远万里来到纽约马克思的寓所,却终究斯人已去。镜头缓缓移动、放大、延伸、定格,在两人的“注视”中——天花板,这个特殊的地方,贴满了一封封被熨烫压平的玛丽的信件!

斯人已逝,“不敢哭而不胜哀,故为歌以寄哀音”!第二段歌者在bb2——全曲的最高点上“失声恸哭”。此处虽为mf,却已是最强音,凄切哀怨之伤痛无法抑制;音乐以bB大调的Ⅵ级和弦作为新调的“属准备”,只一个小节便直接转入C小调,为的是紧随其后的旋律有一句四小节淋漓酣畅、百感交集的情感宣泄,忏悔、追思而撕心裂腑;之后有一次温婉、令人怜惜的起伏,be2上的长音显得无限凄惶、幽怨而茫然。至此,所有习惯性的听觉都会默许三连音之后将毫无悬念、悄然地二度下行,让无助的感觉一叹到底。然而,紧随g1之后的却是一个反向、上行的小七度大跳音程,这个遗世独立的高音f2最是普契尼的神来之笔,它唤醒了多少俗世的耳朵,它所饱含的深邃难言的情愫彻底惊艳了我们!

它是主人公在泣诉、追思、哀怨、痛哭之后的心灵放飞与敞亮,这个狭小而简陋的寓所开启了一扇追问生死意义的大门——虽然我们终将追随着死亡而不得不死,却可以寻求向死而生的情感真谛与内心救赎,虽死犹生。这一高音上的深情颂咏让全曲意象升华、乃至全剧情愫的凝炼,竟直指人心而令人无法自已!

乐音与画面交融,导演旨在死亡意象的营造。马克思走了,他知道,此后肉体速朽,生死两茫茫。相较于逝去的、静止的、肉体的“自我”,信笺与信中的文字记载了他与玛丽曾经活泼的心、曾经生动的形象,是他们永恒的灵魂的“自我”。他希望以尺素挽住流年,好让陪伴与希望继续——她可以在经年诵读、回味中品鉴美好、励精图治,为人生保价,并为日后可以于千难万险中披荆斩棘而蓄积勇气。在他有序的思维逻辑、狭窄的生活空间里,有什么比他头顶上的这面“巨石”更为隐秘、坚固而恒久呢?“之死而致生之”,虽“不知而不可为也”。然而,文字即灵魂。这块“巨石”即是宝藏灵魂之所。

本文基于3期土地利用遥感影像数据,采用ERDAS IMAGINE8.6进行土地利用类型的分类,利用元胞自动机和GIS(ArcGIS10.0)来分析土地利用的空间变化规律及特点,基于粗集理论进行元胞自动机转换规则的自动获取(粗糙集运算软件是Rosetta2.0),并采用获取的转换规则进行土地利用空间演化的模拟及预测.矩阵运算采用的软件是Matlab2012.

通过“天花板”这一媒介,运用夸张、大幅度的镜头铺展,让观影者跟随片中的生者作了一次生命轨迹的回顾。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玛丽与马克思的过往历历在目:18年中,玛丽的许多异想天开的疑问,受人欺侮、亲人亡故的孤独与哀伤……马克思有异于“正常人”的人生逻辑,他的宽厚与劝慰……以笔友亚斯伯格综合症为研究范例导致二人误会隔阂并给彼此造成深深的伤害,最终马克思在信中以“人无完人”原谅了玛丽。

在观影主体的回忆联想与心理体验中,死亡于情感层面被彻底否定,马克思的死在瞬间有了一种崇高与壮美。

Humming Chorus原为普契尼歌剧《蝴蝶夫人》(创作于1902年,首演于1904年2月)第二幕中第一场和第二场之间的场景转换音乐,是一段“无词歌”,在安宁、祥和之中透出一种淡淡的忧伤。一百多年后的今天,普契尼的音乐与这部现当代风格的影片温情握手。两者所处的时代背景、社会环境及意识形态等已相去甚远,所幸的是,当我们置身其中,我们不必拘泥于《蝴蝶夫人》的创作意图与歌剧内容,我们只需“感受”音乐。而宁静、祥和、仁慈,这是人类共同的超越时代的情感体验。这份超越,完美地驾驭了来自一个世纪前的音响穿越,使得这段美妙的“哼鸣合唱”在该片中更获得了一份开放性的意义——当影片压抑、伤悲的情绪积蓄至近90分钟,这支歌才单纯而完美地唱出;她给予剧情高潮处一种强劲的推动力,她的能量甚至连庞大的交响乐队也无法企及,歌声温暖着人们,并开启了一份生命的领悟。

结 语

影片《玛丽和马克思》在一位长者与晚辈的对话中将复杂和丰富的人间百态组织并呈现,从生命本体到生存态度再到生与死的价值阐发,展现了生存论的意义,是一部洋溢着生命感的美的艺术作品。

导演亚当·艾略特具有诗人的真性情,闲远、自由、深邃,此片是他的一份回忆、内省。通过两人笔端涉猎甚广的交谈、看世界的眼神,该片引领众生思索:生命的价值何在?如何面对死亡?我们究竟能否永生?如果能,以何种方式成就?马克思的信件被“保存在一个特殊的地方”,而影片的意象最终托付给了对文字的崇拜。“万劫千生再见难,小影心头葬”,这是导演的创作主张,确也不失为一种灵魂安顿的方式。

在对死亡的叙述中,跳脱出一种对生命的渴望;在用信笺铸成的“碑”上,交出了一份“虽死犹生”的赐予生者的慰籍(当然这仍是代代相继、永无止境的探索);在歌声的咏叹中,营造出一份意想不到的安宁与祝祷,为芸芸众生在纷扰的红尘俗世中寻到内在人性的自我救赎。至此,影片的活泼的新鲜感油然而生!

注释:

[2]该片中的音乐分别是:Perpetuum Mobile,The Typewriter,Humming Chorus,A Swing Safari,Zorba’s Dance,Dance of the Knights,That’s Life,Whatever Will Be Will Be,Max’s Meltdown,Old Mother Hubbard,How I Feel/Pulping Her Life,Zadok the Priest,Across Two Worlds,Prelude And Yodel,Russian Rag,That Happy Feeling.

[3]杨寿堪《现代人本主义哲学的几个问题》,《社会科学辑刊》,2001年第3期。

[4][5]转引自林滨《现代人的“两难困境”——试析存在主义人生哲学》,《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1期。

[6][7][8][9][10]引自影片的中译文旁白。

[11]引自颜翔林著《死亡美学》第3页,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8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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