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慢性精神分裂症血清抗氧化剂、甲状腺激素与临床症状的相关研究*

余逗逗 刘亚平 肖文焕 储 昕

江苏省扬州五台山医院,江苏省扬州市 225003

精神分裂症(Schizophrenia，SCH)是一种常见的精神障碍，以感知觉、思维、情感、行为等方面的异常为主要临床表现，其平均终生患病为1.19%[1]，病程迁延，社会功能受损明显，对全球经济造成巨大负担，并且是导致残疾的主要疾病之一。其病因至今仍未明确，诊断主要依靠临床症状及详细的精神检查。氧化应激指各种原因导致的机体内氧化系统和抗氧化系统之间的失衡，造成抗氧化能力下降，自由基增多，从而对细胞和组织等造成氧化损害。抗氧化系统包括酶类和非酶类两种，前者包括超氧化物歧化酶(SOD)、总抗氧化能力(TAOC)和谷胱甘肽过氧化物酶(GSH-Px)、过氧化氢酶(CAT)等，后者包括总胆红素(TBIL)、尿酸(UA)、白蛋白(ALB)、维生素C、胡萝卜素等。既往研究发现，氧化应激可能是SCH潜在的病理生理学因素[2]。

甲状腺激素在神经系统的正常发育及功能的发挥中起着关键作用，它能保证神经元的形成、胶质细胞的发育等。作为甲状腺激素的靶器官，大脑易受甲状腺激素波动的影响，而精神心理因素也会影响甲状腺水平。研究表明，甲状腺激素与SCH的病理机制和临床表现密切相关[3]。 本研究的目的是检测男性慢性SCH患者血清抗氧化剂指标及甲状腺激素的水平，并探讨两者与临床症状的相关性及临床价值。

1 对象与方法

1.1 实验对象 选取2021年在我院精神科长期住院的48例符合国际疾病分类(ICD-10)诊断标准的男性慢性SCH患者为研究组，病程(31.35±8.44)年，氯丙嗪相当量(548.02±233.81)mg。选择同期健康体检的38例本院男职工为对照组，无精神障碍家族史。两组年龄无显著性差异[(55.73±8.19)岁VS (55.50±2.92)岁，P=0.87]。两组排除标准：(1)脑器质性病变；(2)严重的躯体疾病；(3)酒精、海洛因或可卡因依赖；(4)甲状腺功能异常；(5)精神发育迟缓；(6)近1个月服用过维生素C、维生素E等抗氧化剂或甲状腺激素药物。因氧化应激及甲状腺功能指标均存在性别差异[4-5]，故本研究所选对象均取男性。本研究获得我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所有被试者均已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研究方法 被试者在禁食12h后，在第2天清晨抽取静脉血10ml，使用离心机以3 000r/min的速度离心10min后，分离出血清，放在-80℃冰箱保存。采用比色法测定超氧化物歧化酶(SOD)、总抗氧化能力(TAOC)和还原型谷胱甘肽(GSH)水平，总胆红素(TBIL)用重氮盐法测定，尿酸(UA)用尿酸酶过氧化物酶法测定，使用化学发光法检测促甲状腺激素(TSH)、游离甲状腺素(FT4)、游离三碘甲状腺原氨酸(FT3)及白蛋白(ALB)水平。采用简明精神病评定量表(BPRS)评定临床症状，该量表包括阳性症状、阴性症状、解体症状和情感症状四个因子，共18个条目，总分越高，说明病情越严重，总分>35分为精神异常。该量表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6]。

2 结果

2.1 抗氧化剂指标 研究组的GSH、SOD、ALB、TBIL、UA水平均低于对照组(均P<0.05)，两组间TAOC水平无统计学差异(P>0.05)。见表1。

表1 两组抗氧化剂指标比较或M(P25,P75)]

2.2 甲状腺激素 研究组的FT3水平低于对照组，FT4指数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两组间TSH水平无显著性差异(P>0.05)。见表2。

表2 两组甲状腺激素比较[M(P25,P75)]

2.3 抗氧化剂指标、甲状腺激素与BPRS的相关性 研究组的SOD与BPRS的阴性症状呈负相关(r=-0.332，P=0.021)，TBIL与BPRS的阳性症状呈正相关(r=0.330，P=0.022)，FT3与BPRS的阳性症状、解体症状呈负相关(r=-0.321、-0.445，P=0.026、0.002)，见图1。未发现抗氧化剂与甲状腺激素存在相关性。

图1 研究组抗氧化剂、甲状腺激素与临床症状的相关性分析

3 讨论

氧化应激会导致机体活性氧和自由基的过度增加，造成脂质和蛋白质等生物大分子的有害氧化和化学修饰。大脑对氧化损伤极为敏感，线粒体的有氧呼吸、细胞结构成分过氧化和小胶质细胞吞噬作用可产生大量活性氧和活性氮，导致脑组织氧化损伤[7]，并与多种神经系统疾病或精神障碍相关，如阿尔茨海默病、帕金森病、抑郁障碍、焦虑症等。既往研究表明，氧化应激和SCH也密切相关，并且可能是SCH的一个潜在病理机制[2]。SOD和GSH均是体内抗氧化系统的主要抗氧化剂，SOD负责转化O2-为H2O2，GSH可以中和活性氧、结合体内过氧化物，两者均可保护细胞和组织受到自由基的侵害。有研究发现，首发未服药SCH患者存在GSH-Px降低及氧化产物丙二醇(MDA)的升高[8]，SCH患者一级亲属的氧化损伤的风险较高[9]，表明抗氧化剂和氧化产物的不平衡可能参与精神分裂症的病理生理机制。本研究发现，慢性SCH患者的SOD和GSH减少，与既往的研究一致[10]，说明慢性SCH患者的抗氧化能力下降。

ALB是一种具有清除自由基特性的内源性抗氧化剂，在本研究中，研究组的ALB水平低于对照组，与以前的研究[11]一致，表明SCH患者在持续消耗ALB。TBIL是血红素分解代谢的终产物，能够通过有效清除过氧自由基而参与机体的抗氧化，本研究发现SCH患者的TBIL水平下降，与Yin XL 等人的研究[12]相同。UA是嘌呤代谢的最终产物，能够清除活性氧，保护细胞膜免受脂质过氧化，本研究结果显示SCH患者的UA水平下降，与既往研究中SCH患者的UA水平升高[13]或UA无显著差异[14]的结果不同，这种差异可能是由于检测方式、样本的差异等原因造成。慢性SCH对于氧化应激的适应性过程也会影响各种指标的变化，一项关于SCH从急性期到稳定期5年间抗氧化剂和氧化应激标记物的变化的研究显示，从急性期到稳定期，SCH白蛋白水平显著增加[15]，说明氧化应激可能在SCH的病程中发生变化，并可能与机体的适应、抗精神病药物的使用及症状严重程度等因素有关。

本研究发现，研究组的SOD、GSH、UA、TBIL、ALB指标均低于对照组，提示慢性SCH患者存在明显的氧化应激损伤、抗氧化活性降低。且SOD与BPRS的阴性症状呈负相关，TBIL与BPRS的阳性症状呈正相关，表明SCH患者精神病性症状的严重程度也与氧化应激的损害存在关联，氧化应激损伤可能潜在地改变SCH的临床症状。

迄今为止，SCH的病因未明，有学说提出甲状腺功能异常会影响机体多巴胺的水平，可能与SCH发病有关。通常，甲状腺激素包含T表43、T4、FT3、FT4及TSH五种指标，绝大多数T3和T4进入血液与蛋白结合，而FT3、FT4则进入靶细胞与受体结合发挥活性作用，因此，FT3、FT4的水平决定了甲状腺的功能状态。本研究结果显示，研究组组的FT3低于对照组，FT4高于对照组，而两组间TSH无显著性差异，与房策等人的研究结果一致[16]，说明慢性SCH患者存在甲状腺功能紊乱。关于SCH与对照组的FT3、FT4水平比较，不同的文献有不同的结论，如FT3和FT4水平的升高[17]、FT4水平的降低[18]及无显著性差异[19]等，这种矛盾的结果可能与遗传、饮食等因素有关。抗精神病药物的使用也会影响SCH患者甲状腺激素水平的波动[20]。另外，本研究发现，FT3与BPRS的阳性症状、解体症状呈负相关，说明甲状腺功能紊乱则会引起幻觉、妄想、情绪不稳定、认知损伤等精神病性症状，可能与中枢神经系统的功能存在密切关联。

关于SCH抗氧化剂水平以甲状腺激素相互关系的研究鲜有报道，既往的研究中，发现SCH的氧化应激水平与甲状腺激素指标存在相关性，如外周血UA水平与FT3呈正相关[16]。而在本研究中未发现两者存在相关性，可能与样本的异质性等因素有关。

综上所述，慢性SCH患者存在氧化应激损伤及甲状腺功能紊乱，并与临床症状存在相关性。外周血抗氧化系统的减退及甲状腺功能的异常可能参与了SCH的发病机制。

本研究存在一些不足，首先，样本量偏少，这会增加统计学第二类错误的风险；其次，没有考虑吸烟、饮食、体重指数等因素对实验指标的影响；最后，本研究采用的是横断面研究。将来需要扩大样本量，控制相关影响因素，纳入首发未服药或急性期及女性SCH患者作为研究对象并进行纵向研究以进一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