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丹与早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2022-12-07金俊铭
金 俊 铭
(广西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4)
革命战争年代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程是在血与火的战争实践中逐步摸索出来的,具有极强的时代价值。作为早期中国革命的一部分,陕甘革命带有其独特的地域性特点。回顾陕甘革命领袖人物刘志丹的早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思想历程,对于新时代推进21世纪马克思主义新征程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现阶段,学术界对陕甘革命领袖人物刘志丹的关注主要集中在对其个人的研究(1)对刘志丹个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生平以及革命斗争生涯。魏德平等学者对其个人研究较多;此外,出现一系列关于刘志丹的汇编著作:《刘志丹纪念文集》《刘志丹与西北革命根据地》《建国以来刘志丹研究文集》等。或者将其革命实践纳入革命根据地斗争及建设之中(2)谈到陕甘地区的革命就离不开刘志丹,无论是早期的陕西各地的革命根据地建设,还是后期的陕甘边、陕北革命根据地。众多学者将刘志丹的思想纳入革命根据地的斗争及建设中来论述。例如占善钦、石仲泉、赵远兴、王新生等学者研究陕甘地区革命斗争及建设就多方论述刘志丹的思想。,或是在南梁、照金精神中零散论及(3)南梁、照金精神作为诞生在陕甘地区的革命精神,是同刘志丹等人的革命思想和实践不可分割的。例如高永中、赵法发、刘绪平等学者在阐释南梁精神时,对刘志丹的斗争经验及思想有论及;陈建波、丁德科、马忠智等学者在论述照金精神时,对刘志丹的革命思想有涉及。,研究碎片化较重、体系化不强。单独论述刘志丹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具体理论在陕甘革命时期的探索实践较少。
一、陕甘革命时期探索早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现实条件
陕甘革命时期作为早期中国革命的一部分,在革命实践中对马克思主义的运用还处在一个探索阶段。大革命失败后,我们党重点集中在革命基础较好的南方,领导了南昌起义、秋收起义等一系列武装起义,但对于陕甘地区,并没有给予相应的重视。虽然中共陕西党组织认真贯彻八七会议精神,并在省委九二六会议召开之后,通过了《关于农民斗争决议案》《关于军事运动决议案》等决议,积极开展陕甘地区的武装斗争,但这些符合陕甘地区革命实际的闪光点一开始并没有在革命实践中发挥应有的指导作用。随着清涧起义、渭华起义以及渭北三原、泾阳、淳化等地农民起义的相继失败,反向验证了当地党组织将马克思主义与陕甘地区的革命实际结合得并不到位,处于探索阶段的陕甘地区的革命在异常艰难的斗争环境中进行。在经历了挫折和失败后,刘志丹、谢子长等人并不气馁,他们另辟蹊径,走上了一条独特的创建党领导的武装之路。[1]刘志丹结合陕甘地区的革命实际,探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是围绕着争取和团结各类地方势力来加强武装斗争的,找寻一条适合陕甘地区的新路。
陕甘地区地处中国西北内陆腹地,自身现实条件孤立而闭塞使其革命斗争与中央苏区的情况有所差异并相对独立,需要有针对性地灵活运用马克思主义。首先,陕甘地区的交通条件较为落后,长期处于闭塞状态,人们的思想带有传统观念,对武装斗争的思想缺乏必要和深刻认识,旧式的“顺民”思想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同时,由于条件闭塞使得红色思想传播、信息传递滞后,如何激起民众的斗争思想来对抗腐朽统治成为首要前提。其次,这一地区的武装力量呈现出复杂交织的情况,国民党的统治力量及保安团、绿林好汉的武装力量以及共产党领导的军队都在该地区有所活动。相对而言,敌人的力量过于强大,单凭共产党的实力无法全面开展革命根据地建设,必须有区别地团结其他可团结的一切力量。最后,当地对是重点开展工人运动还是农民运动并不明晰,加之受到“左”倾教条主义错误思潮的影响,革命形势不容乐观。革命运动中群众路线的意识不深,使得革命斗争活动并没有紧紧联系和依靠人民群众,导致陕甘地区先期的革命起义或武装斗争大多难以为继。刘志丹清醒地认识到陕甘地区不同于中央苏区的现实条件,意识到对于马克思主义的普遍原理要进行特殊性运用,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那样:“这些原理的实际运用,正如《宣言》中所说的,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2]376刘志丹在陕甘地区革命斗争实践实质上就是早期中国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积极探索,突出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重要原理,这种自觉正确运用马克思主义的态度,使得陕甘地区革命根据地建立并得到巩固,推动了革命向前发展。在一定意义上,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就是一部提出和探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并在实践中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3]这是刘志丹对陕甘地区革命做出的巨大贡献,同时也是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陕甘地区革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所取得的巨大胜利,因而刘志丹不愧为毛泽东同志所称赞的“革命领袖,民族英雄”。
二、刘志丹对陕甘革命时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的开拓
中国艰苦卓绝的革命历程是早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现实土壤。刘志丹秉持毛泽东同志后来总结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在领导陕甘革命根据地斗争与建设的过程中,将马克思主义具体地运用于陕甘地区的革命实践,在对当时革命问题的回应与解决中形成了许多被历史证明的正确思想与观点。这一时期,南方中央苏区在“左”倾错误的影响下受到重挫,而西北的陕甘地区革命却越挫越勇,成为伟大长征的落脚点以及伟大抗战的出发点。陕甘革命根据地在中共党史上有着“起承转合”的重要地位。
(一)论武装斗争和革命根据地建设的思想
1927年国民大革命失败后,当年9月,刘志丹前往上海向中共中央汇报和请示工作时,就已经了解到同年8月我们党召开的八七会议的核心内容之一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使得刘志丹对坚持武装斗争有了明确认识。他曾说:“看来,今后还是那句话,要搞武装,以革命的武装战胜反革命的武装。……还要搞军队,只有枪在咱们手中才能有保障。”[4]207随之刘志丹帮助并开展了包括豫西的农民暴动、雒南三要司和卢氏的农民运动、渭南地区的瓜坡镇起义等一系列革命活动,但最后都遭到失败。尤其是1928年7月在与唐澍等精心策划的渭华起义遭到挫败后,他及时总结经验和教训,提出要向井冈山学习的口号,并愈发重视武装斗争的重要性,他坚定地指出:“抓革命的枪杆子,建立革命的武装,是一条革命的真理,我们要革命就必须坚持武装斗争。”[4]157在武装斗争过程中,获得革命武装力量的方法要灵活运用,目的就在于把各种民间和敌人的武装变成革命的武装。这种思想的形成使刘志丹在对待不同的武装力量时都能保持积极的动力,采用灵活主动的方式来坚持武装斗争。在陕甘地区武装斗争的过程中,进行何种形式的革命活动是一个逐步演变的历程,所蕴含的正是刘志丹对陕甘地区坚持革命武装斗争的深度思考,即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原理的基础上坚持以中国实践为导向,实事求是地寻求正确的方法。可以看出刘志丹在陕北革命斗争中已经开始自觉地坚守马克思主义。
刘志丹在总结陕甘地区70多次的兵变失败教训的基础上,认识到“军事运动没有同农民运动结合起来,没有建立起革命根据地。……现在,最根本的一条是要有根据地”[4]61。只有建立属于我们党自己的革命根据地,才能保留住革命的种子,才能在游击运动中保留回旋的余地。不论革命根据地的大与小和强与弱,都要努力尝试去建立,这是最为关键的核心任务。这是对毛泽东同志提出的“工农武装割据”思想的生动现实运用。在此之外,他还认识到在陕甘地区建立革命根据地需要注意敌我双方力量的对比,即在革命力量相对弱小的现实情况下,要将根据地建立在反革命统治相对薄弱的地区。1933年11月,经过包家寨会议的讨论,刘志丹决定以南梁地区为中心,建立陕甘边革命根据地。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事实也证明刘志丹决策的正确性,陕甘边革命根据地与后来的陕北革命根据地构成了陕北苏区。同时在巩固已建立根据地的对策上,刘志丹还提出了“三窟论”的军事设想,即用“狡兔三窟”的方法来对付反动派的武装,他根据当时实际情况以南梁根据地为中心,以红26军为主力,开辟3个游击区。陕北安定、陇东地区、关中照金3个游击区的开辟是为了更好地配合红26军主力的作战,形成掎角之势,便于相互配合和迂回盘旋,以便更好地打击消灭敌人并巩固根据地。这是刘志丹根据陕甘地区的革命实际状况而作出的适合本地区的军事对策方案,是早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革命实践。
在刘志丹、谢子长等同志根据陕甘地区的革命实际情况、领导陕甘人民建设照金苏区的同一时期,党中央的王明“左”倾机会主义思想影响到了北方党的工作。1933年春,中共陕西省委派杜衡担任红26军的政委,在军队中推行“左”倾路线,给红26军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在杜衡等部分“左”倾分子眼中,刘志丹等人所进行的军事斗争是纯粹的右倾机会主义和“梢山主义”,并用“梢山主义”来污蔑当时开展的游击战争。他们认为的“梢山主义”就是不服从省委、特委的决定,不愿意打大城市,而只是一味地钻山沟。这些所谓“纯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包含着对提出“不能撇开中国的工业中心而在农村建立苏维埃”[5]329的斯大林的崇拜,保持着对领袖人物的个别结论教条式运用为普遍真理的虔诚态度,采用严酷的手段对待党内同志,给党和军队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刘志丹坚信“梢山主义”是符合陕甘地区革命的正确路线,在面对个别人的无端指责时,他反驳道:“有梢山主义就不错啊!没有梢山主义就不行。”而事实上的“梢山主义”是根据当时的革命实际作出方向性的调整,不去攻打大城市,而在“山沟”中开辟革命根据地。这是一种正确的战略选择,是将马克思主义原理灵活运用于陕甘地区的革命斗争之中,是刘志丹等人从实际出发得出的正确革命路线。习仲勋在后来的回忆录中,把这种革命路线看作是符合陕甘地区革命实际的“梢山主义”,并坚定地认为:“‘梢山主义’是创造根据地的马列主义。”[6]262
(二)论加强团结与统一战线的思想
中国革命的推进,单单靠个别阶级的努力和奋斗是远远不够的,需要团结尽可能可以团结的革命力量,以建立更为广泛的统一战线。在陕甘地区长期的武装斗争中,刘志丹也充分认识到争取更广大范围的团结的重要性。他经常教育根据地的同志:“革命需要建立统一战线,敌人越少越好,朋友越多越好,我们增加一分力量,敌人就减少一分力量。”[7]59早在1929年春,刘志丹在领导陕北饥民斗争中,凭借对陕甘地区的长期革命实际情况的掌握,具体分析了陕北地区武装力量的构成,其大体上可分为三类:一类是国民党的正规军,有严重的派系之分;另一类,是陕北各县的民团,这是地主豪绅的爪牙;再一类,就是游民武装,即哥老会这类的秘密团体组织。这些不同的武装力量各自的情况复杂而多变,对待革命的态度也各不相同:有的武装力量与革命为敌,有的武装力量暂时保持中立,有的武装力量可以进行合作。对陕北武装力量及其革命态度的准确分析为刘志丹正确地开展统一战线奠定了现实依据,即通过灵活机动的政策,做到联合进步势力,通过上层来建立反蒋的同盟;通过下层来培养干部,进而建立革命武装。这是刘志丹从陕北的革命实际情况出发,用符合中国西北地区的革命斗争的本地化经验来争取到更大范围的团结,进而壮大革命武装力量。这就是中国陕甘地区革命中富有原创性的“三色论”思想。1929年秋,刘志丹在榆林主持召开的陕北特委会议中讲道:“搞革命斗争要采取三种形式,即‘红色’(组建自己的革命武装)、‘白色’(做白军工作,争取国民党部队里的进步分子和爱国人士)、‘灰色’(做土匪工作,改造哥老会,收编山大王)。”[8]343“三色论”即由红色、白色、灰色三种色调构成,针对的是当地存在的不同武装力量。所谓“红色”是指在开展工农群众运动的基础上,组建属于我们党自身的革命武装力量,这也是遵循毛泽东同志提出井冈山道路中建军路线的轨迹,将分散、弱小的群众武装力量在运动中进行整合和发展,从而建立起较大规模的革命武装力量,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游击队的发展历程就是按照这样的办法一步步建立起来的。所谓“白色”是指派共产党人到国民党的军队中去做兵运工作,去争取国民党内部可争取和团结的军事力量。在1929年返回家乡保安县后,刘志丹用合法的选举斗争,当选为该县民团团总,对当地民团进行一系列的改造,进而将这支反动的民团改造成我们党所掌握的革命武装力量,随后他也多次潜入国民党军队苏雨生、陈珪璋等部发展革命武装力量。这是刘志丹在陕甘地区团结和发展革命武装力量的一种极为大胆的尝试,富有开创性的价值和意义。所谓“灰色”是指派人去争取、教育并积极改造当地绿林式的武装,为创建革命军队提供群众基础和武装力量。他认为,这些地方绿林武装有很多是被迫进行“土匪”活动,是典型官逼民反、“逼上梁山”,实质上他们与当地的地主、军阀等的矛盾是尖锐的,如果加以适当的争取、教育并积极改造,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这些绿林武装是极易变成革命武装力量的。为改造哥老会和会道门等旧组织,经永宁马头山哥老会龙头大爷马海旺等人介绍,刘志丹加入了哥老会,被人称作“西北堂刘大爷”[9]77。他以自身的坚韧品格,以实际行动去影响这些龙头“大爷”和“山大王”,使绿林的草莽力量变成革命力量。1933年10月制定的对哥老会组织的改造方针中表示:“拥护革命,不改变组织,协同作战,一致抗日。”[10]24这是刘志丹发展革命武装力量的一次生动的成功实践。简而言之,“三色论”是刘志丹在正确分析陕甘地区的革命形势后进而创造出的适合陕甘地区革命武装力量发展的带有开创性意义的统战理论,这是统一战线方面对于马克思主义原理的灵活运用。
(三)论群众路线的思想
始终坚持群众路线是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历史中总结出来的一条极为重要的经验。在陕甘地区的革命活动中,刘志丹十分重视对群众路线的把握,在革命武器、革命武装、革命力量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必须要有广大群众基础,同时要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带领广大人民群众进行斗争。于是在建立革命根据地的实际革命斗争中,刘志丹在陕北地区实施一系列新的农村政策和方针,核心内容是使农民获得土地,这是群众最为直接而现实的利益诉求。刘志丹在1934年陕甘边根据地建立后随即公布的“十大政策”里第一部分就是关于土地政策的内容:“(一)没收地主及富农出租部分的土地,地主参加劳动的可以分地;……(七)阶级划分以主要生活资料的来源和剥削的程式来决定。”[10]35-36从内容上来看,没有将所有地主和富农都打倒,而这一条政策的理论根据就是第七条,主要生活资料的来源可以明确阶级的界限,而剥削的优待权则细化了各个明确阶级的内部层次问题,从而为有区别地对待地主和富农的政策提供依据。这就是陕甘边革命根据地独特的理论创新之处,团结了广大的人民群众,同时又给地主和富农留了一条“后路”,这是比较全面辩证地对待陕甘地区农村的土地问题。这样的亲民之举,使得陕甘地区的广大人民群众对刘志丹领导的革命力量非常认可,并亲切地称其为“老刘”。此外,刘志丹等领导人深入群众当中,“农民都说,你们在此是可以的,你们走了以后怎样呢?如果豪绅没有逮捕则更不敢要”[6]53。了解到人民群众对于土地分配的担忧后,及时调整土地分配的时间段,随着根据地的建立并稳固、红军力量的发展与壮大之后再进行土地的分配。随着土地及其他相应政策的逐步实施,广大人民群众感受到翻身的喜悦与主人翁的幸福,能够真正认识中国共产党与其他军阀、国民党反动派的本质区别,从内心深处拥护中国共产党,拥护党领导的革命军队。在建立获得广大人民群众支持之上的革命根据地之后,中国共产党才真正意义上在陕甘这片贫穷闭塞的黄土高原上扎下了深根。刘志丹说:“革命要胜利,就要创造根据地,依靠梢山,依靠广大群众。”[4]465群众路线制定的正确与否要从当时当地的实际情况出发,只有切实符合并满足群众的需求并在实践中检验,才能证明群众路线的正确性。刘志丹实事求是,深入陕甘地区的农村,用实地调研和经验总结的方式建立起广泛的群众基础,事实证明陕甘地区的群众路线符合革命的需要,反映了群众的诉求,从而推动了革命的发展。
三、刘志丹是灵活运用马克思主义的革命典范
马克思主义本身所具备的“真理性”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走向新发展的判断依据,而彰显理论生命力的重要手段就是不断地进行创新。只有坚持正确的方向不动摇,才能持续地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深入发展,特别是在革命战争年代更需要坚定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真理性”认识,才能使党和军队的力量得以保存和发展。当然,对这种“真理性”的理解要极力避免走向用现成的马克思主义来指导中国具体的革命实践,这种错误的理解是将马克思主义视为外来物,将其置于中国革命实践之外的理论存在,明显犯了教条主义的错误。革命战争年代,中国共产党受教条主义影响遭受过重大的挫折,刘志丹作为马克思主义的自觉灵活运用者,以其自身高尚的品格与坚定的言行将马克思主义灵活运用到陕甘革命的实际斗争之中,并极力抵制教条主义错误。1943年,延安《解放日报》写道:“刘志丹同志远离中央,能从革命实践中体会马列主义之精髓,使马列主义之普遍真理具体实践于西北,在建军建党建政及领导革命战争中,其方针政策,无不立场坚定、实事求是、坚持党的正确路线,与‘左’右倾机会主义路线进行不调和之斗争。”[11]中国革命事业获得胜利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中国共产党人能够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形成适合于中国国情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理论,并使马克思主义成为中国革命实践的理论中心环节。在我们党早期的革命历史上,刘志丹陕甘革命斗争实践充分体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一)善于总结陕甘地区革命活动的实践经验
刘志丹知道“实践出真知”,不经过实践得出的理论无法指导新的实践。刘志丹在陕甘地区的革命运动正是将武装斗争、革命根据地建设和土地革命统一于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并在实际的革命活动中把三者很好地结合起来,从而在革命中取得了很好的成效,也为我党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他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出发,始终以一种科学的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总结出革命军队的作战目的就是“要以弱战强,以少胜多”;具体战法“是用游击战和运动战交叉进行,各个击破,消灭敌军”[10]32。刘志丹富有创造性的理论总结,加之实施的一系列正确的方针、政策,最终获得两次反“围剿”的胜利并赢得了第三次反“围剿”的初步胜利,打通并巩固陕甘边和陕北两块革命根据地,使其成为土地革命战争后期全国硕果仅存的一块革命根据地,成为历经两万五千里长征的党中央和各路抗日北上红军的落脚点,同时又是中国共产党打开抗战新局面的出发点。这一块“硕果仅存”的革命根据地,使得毛泽东同志不禁感慨:陕北救了中央。这种基于实践经验基础上的总结让刘志丹对陕甘地区的革命情况了解得更加透彻,他以扎实推进革命的务实作风开启了陕甘地区革命的新征程。
(二)勇于保持在长久革命斗争中的忠诚党性
刘志丹在革命斗争中勇于保持忠诚的党性,始终保持着作为一位革命领袖的宽广胸襟和一名共产党员的坚强党性。他是一个富于、勇于、敢于斗争的中国共产党人,经历过与国民党反动派的殊死斗争,坚持与党内“左”右倾错误路线的斗争,在困境中坚持正确的思想。刘志丹短暂却壮阔、坎坷却忠贞的一生正是其身先垂范,以大局为重,以党和人民为重的优秀共产党人的光辉写照。他曾多次遭受“左”倾错误分子的诬陷、排挤和打击,也曾多次遭到撤职、降职的不公正待遇,并且在1935年的错误“肃反”运动中被关押甚至一度要被枪决,但他始终没有气馁、彷徨,反而还劝遭受迫害的狱中同志要相信党中央会作出公正的判决。在被解救出狱之后,他心怀坦荡,毫无怨言,以坚强的党性表达对党的忠诚,并说道:“中央来了,今后一切事情都好办了。”[4]160刘志丹坚持心中的理想信念,坚持对党和人民的解放事业的忠诚,无愧于中国革命,更无愧于党和人民。周恩来同志曾对刘志丹有过高度评价:“刘志丹对党忠贞不二,很谦虚,最守纪律,是一个真正具有共产主义品质的党员。”只有拥有坚强的党性,才能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探索中越走越远,心中怀有人民才能在革命斗争中作出有利于人民的正确判断,用刘志丹自己的话来说:“我要生而益民,死而谢民。”
总之,刘志丹在对马克思主义的运用、对陕北地域文化的理解以及对党性的坚守,坚持把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运用于陕甘地区的革命之中,坚决反对“左”倾思想的错误,历史和实践证明了刘志丹坚守的思想的正确性。他在早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革命实践中,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相结合所形成的不仅是一种思想,更是一种精神,需要一代代人继承和发扬。中国共产党人如何更好地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如何更好地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同新时代具体实际相结合,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要担负的历史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