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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先驱》到《中国青年》(1922—1927):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早期机关报刊与青年引领

2022-12-04涂雨秋

贵州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9期
关键词:先驱报刊革命

涂雨秋

(贵州师范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贵州 贵阳 550018)

五四运动以后,爱国青年学生在革命先驱者的指导下,纷纷组织进步社团,出版进步报刊,传播新思想,以探索救国救民的道路。因此,中国新闻史上存在众多有影响力的青年报刊,它们关注青年关心的话题,关心青年的成长,传播青年的文化,为青年传播新知识、新文化做出了历史性的推进。《先驱》和《中国青年》是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成立早期有影响的刊物,并先后作为青年团的机关刊物,它们以青年读者为对象,广受读者欢迎。青年团通过刊发各类文章配合组织传播的渠道,开展对青年的宣传和动员,同时,这两份刊物也是青年表达自己的心声和诉求的载体。

一、机关报(刊)作为政治宣传重要武器的历史溯源

报刊自诞生之日起,就与政治产生了错综复杂的互动关系,媒介通过介入、参与或者消解,对政治产生重要影响。自甲午战争后,中国主张变法维新的资产阶级改良派正式登上了中国的政治舞台,维新变法迅速发展成一股汹涌的社会思潮。报刊成为爱国的、有政见的知识分子的宣传和舆论阵地,维新派政治活动家成为办报的主角。在戊戌维新期间,康有为、梁启超、严复、汪康年等人怀着政治理想组织学会、创办报刊,把报刊作为开展政治活动的工具,使报纸与政治运动、政治团体缔结了密切的关系。维新派创办的《万国公报》(后改为《中外纪闻》)《强学报》是第一批中国政治团体机关报刊,主要宣传维新变法的政治主张,实现政治理想,成为开展维新变法活动的重要工具。

戊戌政变后,改良派又创办《知新报》《清议报》等机关报,他们尤其重视报刊在政治生活中的作用。康有为将办报作为其政治改良的手段,认为通过办报可以唤醒民众政治参与意识,利用报刊为维新运动宣传,首开“政治家办报”的模式,让我国政治家办报的传统由此开始。维新派强学会的成立与机关报的出版,具有重要的影响。中国的知识分子怀着政治理想组织学会、创办报刊,把报刊作为开展政治活动的工具,机关报(刊)从此进入中国新闻史,而知识分子“似乎注定要与政治社会发生某种必然联系,他们或以批判的姿态保持一种对政治社会无条件追问的权力,或通过对政治社会的介入成为联系和调节各种社会集团的‘中介’”[1]。

自维新运动开始,报刊成为政治宣传的重要工具,虽然维新运动以失败告终,但资产阶级维新派通过报刊,实践了知识分子与政治、社会的必然联系。在整个维新运动的过程中,他们始终强调报刊的政治性,自觉地把报刊作为政治斗争的有力武器,报刊作为学会、团体或者政治机构的机关报(刊),开始代表机关团体发言并宣传其政治主张,以影响社会舆论。

维新派登上中国政治舞台时,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派于1894年在檀香山成立兴中会,开始进行早期的宣传活动。最初的宣传主要是少数几个人的演讲游说,散发具有革命思想的小册子和翻译西方资产阶级思想家的著作,这种宣传方式声势小,效果差。初期的革命党人主要精力是组织武装起义,还没有创办自己的机关报刊,海内外的大部分舆论阵地实际上是为改良派所占领。因此,国人知道革命者较少,支持革命者更少。孙中山认识到唤醒民众对革命的重要性,后又因他在伦敦被清政府驻英公使诱禁,他曾在香港的英国老师听闻后在当地报纸披露此事,引起舆论轰动,孙中山获悉后更加认识到报刊对社会影响的力量。

1900年以后,以孙中山为代表的革命派也将报刊作为宣传思想、争取民众以实现革命理想的重要舆论工具。资产阶级革命派明确提出为革命办报的主张,公开承认自己的报纸是“党报”和“机关报”,强调报刊的工具性,把报刊视为革命斗争的有力武器,创办了兴中会机关报《中国日报》,这是“革命党组织言论机关之元祖”[2],使革命宣传活动的艰苦情形有了改观。郑贯公曾将报纸称为“笔枪”,他们认为报刊的主要功能就是“为革命造势”,是“政治变革的舆论喉舌”,新闻传播的目的则是“造成一国健全之舆论”。此后革命派还创办了《重庆日报》《国风日报》等机关报,这种将办报与武装斗争结合起来,既是舆论宣传机关,又是组织联络机关的形式,是以后许多革命报刊的共同特点。同时,从报刊的运作模式等方面来看,革命党人的报刊仍沿袭了维新报刊的做法,突出了报刊的政治工具作用和舆论宣传功能,使近代报刊成为政治斗争的工具。孙中山之前的办报者,视报刊为“民口”,而孙中山却称其“党口”,并热衷于办“党报”,宣传党的纲领和路线。孙中山是最早在中国新闻思想史上提出报纸应充当“党的喉舌”的革命家,他认为,新闻宣传是民族革命和政治革命不可离弃的重要武器,革命时代和建设时代都少不了报刊的宣传,并称“武昌起义,当时能够达到目的……完全是由于我们的宣传效果。”[3]因此,为了革命宣传的需要,必须创办机关报,而机关报必须把宣传革命政党确立的民族、民主、民生的纲领和主张作为首要任务。

辛亥革命时期,资产阶级革命派创立《民报》《民立报》为其机关报,动员人民群众参加反帝反封建斗争,推翻清王朝和北洋军阀的统治,得到群众的拥护。到了北洋军阀专制统治时期,政党报刊又得以发展,除了北洋军阀各派系控制的御用报刊外,国民党创办和主持了《政治周报》《中国农民》《农民运动》《民国日报》《中国军人》等报刊,共产主义的追随者也开始创办报刊,如《向导》《先驱》《中国青年》《劳动周刊》《工人周刊》,并逐渐走上政治舞台。

中国共产党的活动和报刊宣传紧密联系在一起,非常重视报刊宣传工作,中国共产党的党报作为党的事业的一部分,是与党的创立、发展一样,在斗争中曲折前进并发展壮大的。中国共产党早期的机关报有《向导》《新青年》(1923)《前锋》等,纵观历史发展,“革命”是20世纪中国最主要的关键词之一,革命既是一场场政治、社会、文化的运动,也是一波又一波的思潮、观念和话语的更新。因此,机关报刊不只是政党进行革命宣传的工具,更是政党进行革命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社会主义青年团的机关刊物——从《先驱》到《中国青年》的创办

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报刊与中国共产党的报刊差不多同时出现,其发展状况也与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建设情况息息相关。1920年8月,上海共产主义小组成立后,各地共产主义者在早期筹建中国共产党的过程中,先后建立了社会主义青年团。1922年5月,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正式成立,一方面配合共产党开展工人运动和农民运动,另一方面也加强对青年学生的领导。“任何一个代表着未来的政党的第一个任务,都是说服大多数人民相信其纲领和策略的正确。”[4]中国共青团作为中国共产党的助手和后备军,承担着共产党的政治先锋动员的使命,组织传播是其重要的职责,因此,需要通过报刊的集聚与组织,“依靠报纸并通过报纸自然而然会形成一个固定的组织,这个组织不仅从事地方性工作,而且从事经常的共同性工作,教育自己的成员密切注视政治事件。”[5]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中央第一个机关刊物——《先驱》,于1922年1月15日创刊,创刊号至第3号,由北京青年团组织主办,邓中夏、刘仁静担任主编。第4期开始迁至上海,由上海团组织主办,施存统主编,蔡和森、高尚德参加编辑,到1923年8月15日在上海终刊,共出25期。《先驱》主要通过各地团组织秘密发行,内容方面多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报道和介绍苏联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情况,并大量译载少年共产国际和各国青年运动的材料,团中央关于时局的主张、重大事件的宣言、重要通告,大都由该刊发表。

《先驱》停刊后,新的团中央机关刊物《中国青年》于1923年10月20日在上海创办,后迁广州、汉口等地出版,1927年10月后停刊,共出版168期,是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前后出版的机关刊物。《中国青年》积极传播马克思列宁主义,用生动活泼的形式宣传党的民主革命纲领,引导青年投入到反帝反封建的斗争中。《中国青年》第一任主编恽代英在《中国青年》的发刊词中写道:“政治太黑暗了,教育太腐败了,衰老沉寂的中国像是一般不可救药了。但是,我们常听见青年界的呼喊,常看见青年界的活动。”[6]1在他看来,中国青年是革命运动的中流砥柱,对他们寄予厚望,“中国的唯一希望,便要靠这些还勃勃有生气的青年。”《中国青年》以青年学生、青年工人、青年农民为读者群体,它的出现,使广大青年群体在广泛获取政治信息的同时,也将青年与政治产生紧密联系,青年聚集起来的力量开始对政治发展产生直接影响。因此,《中国青年》不仅是宣传机关,还被视为“青年运动的机关”。

三、《先驱》《中国青年》对青年的引领

《先驱》《中国青年》先后作为青年团中央的机关刊物,兼具组织传播与大众传播的功能。《先驱》面对青年干部和青年运动积极分子,通过他们影响更多的人,主要发挥组织传播功能。《中国青年》创刊后,包容性更强,它是一个面向大众青年的刊物,不排斥普通的青年群体,发行更为广泛,主要发挥大众传播的功能。

(一)肃清不正思潮,提高青年的政治觉悟

五四运动后,中国思想解放迎来新的高潮,中国青年空前觉醒,一批先进的知识青年接受了新的理论思潮,共产主义、国家主义、无政府主义、工读主义等在中国思想界广泛传播。20世纪20年代,中国处于北洋军阀统治时期,社会动荡不安,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人们对于北洋军阀失望至极,对于中国是否需要政权产生了质疑,无政府主义反对一切权威和国家,主张个人的绝对自由,这给长期处在北洋政府残酷压迫下的人们带来一丝心理上的安慰,因此无政府主义在中国有了众多拥趸者。作为青年团的机关报,《先驱》和《中国青年》充分发挥机关报的公信力与引导力,从一开始就确立了社会主义的立场,对于无政府主义等错误思想进行引导与纠正,用正确的理论、态度、方法,从正面和侧面集中对此进行了揭露和批判。《先驱》的主编邓中夏前三期发表题为《共产主义与无政府主义》一文指出:“国家全部机器在将来当与古物并列,可见共产主义终极目的是主张无政府的了,请问与无政府主义的差异到底在那(哪)里?……马克思共产主义给我们指示出达到共产主义社会的步骤,手段方法,应有仅(尽)有了,无政府主义呢?……马克思与因(恩)格斯在当时痛恶无政府主义者,与无政府主义者奋斗终身,皆为的是无政府主义徒有美妙的终极理想,忽略了当前的实际事实。”[7]

此外,对国家主义派的斗争,是共青团的刊物当时最重要的使命之一。一部分法国留学生如曾珂、李璜等人组织成立“国家主义青年团”宣传国家主义,并创办《醒狮周刊》宣传其主张。面对这种情况,《中国青年》先后发表了《国家主义者的误解》《讨论国家主义并质曾琦》《国家主义的原型》《国家主义与新国家主义》等文章,对曾珂等人宣扬的国家主义进行揭露和指责:“醒狮派的国家主义者,我想他们的本领,完全是造谣,污蔑,吹牛罢了,他们所发表的言论,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信口雌黄的,无羞辱的造谣,与愚妄,完全欺骗青年的,无历史观念的,反革命运动的宣传。”[8]当人们被一种或几种错误思潮所迷惑和裹挟时,就会形成方向性的错误认识,就会产生严重的社会破坏,因此,《先驱》《中国青年》“从各种反动思潮中,引导青年趋向于正确的革命之途,廓清一般文化界湿热浓蒙之迷雾。”[9]根据青年在革命实践中产生的种种思想问题,利用报刊为青年做好指导,帮助青年认清其阶级实质,肃清不正思想的毒害,不断提高青年的政治觉悟。

(二)认清中国社会性质,做好革命指导

中国近代社会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陷入落后挨打的境地,中国近代青年面临救亡图存的民族大任,其成长历程更为复杂而艰难,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建成后创立的机关报,注重对中国社会实际情况的分析和研究,对青年运动进行引导,逐渐形成有中国特色的进步青年运动和具有青年特点的社会革命运动。

《先驱》把“努力研究中国的客观的实际情形,而求得一最合宜的实际的解决中国问题的方案”当作“第一任务”,揭示“封建的军阀不铲除,民主政治是绝对没有希望的,封建的军阀不铲除,人民是绝对不能安生乐业的!”[10]并揭露外国帝国主义是各派军阀背后的扶植,努力让全中国人民认识到“封建的军阀是我们人民的共同仇敌外,还应该认识这全中国人民最大的敌人——国际帝国主义”[10],号召全社会“不但要打倒军阀,还须更进一步联合全世界无产阶级及被压迫民族协力打倒国际帝国主义。”[10]

《先驱》之后的《中国青年》继续反帝反封建军阀的思想,且比《先驱》更彻底,尤其是在揭露外国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本质上,论述了帝国主义的入侵是造成中国社会贫穷落后的根本原因,指出帝国主义对中国的掠夺多过几个封建军阀的聚敛。帝国主义在中国的势力自鸦片战争以来与日俱增,对中国政治、经济、文化和财政上进行干涉,所以,“外国妨碍中国之独立,比较军阀强烈十倍。……列强比本国军阀为(危)害中国更大”[11]3。因此,《中国青年》不仅号召大家要进行革命,还对革命的步骤和方法进行指导,“中国的革命运动,为客观环境所决定,天然是澄清内政与力争外交同时并行。而尤注重在反抗外人的侵略。……但我们应讨论的是怎样打倒外力的侵略呢?第一,须联合全世界被压迫阶级的实力……第二,须谋团结全国的势力,随时指挥全国的群众,对外力的侵略作坚强的反抗。”[11]4《中国青年》对革命的指导还表现在北伐战争期间,1926年5月,《中国青年》发表社评《北伐为的是什么》,指出北伐战争是“中国革命斗争中的一种方法,可以由此解除北洋军阀的武装,……这种目标不是靠北伐军孤单深入,可以实现的,是要各地浩大的民众运动辅助进行的。因此各地人民都要了解他们对自己及对北伐的责任。”[12]邓拓在回忆20世纪20年代大革命时期的情形时说:“那时候,不少年轻人的衣袋中,常常藏着一本32开的周刊;在反革命统治的角落里,这样一本刊物,又往往要秘密地传递过十几个以至更多人的手。它和《新青年》《向导》同时成为革命的群众、进步的学生、教职员乃至一部分稍有新思想的老先生所热烈追求的读物,一直到它停刊之后,还有许多读者到处寻求。”[13]而这一周刊就是《中国青年》,可以说,“在大革命前后的青年学生们,凡是稍微有些进步思想的,不知道《中国青年》,没有受过《中国青年》和他的影响的人,可以说是没有的。”[14]因此,许多青年就是从阅读《中国青年》开始走上革命道路的。

(三)关注青年的切身问题,帮助青年树立正确的人生观

报刊以反映即时性、确定性的信息为主,与读者的日常生活密切相关,读者在阅读其内容受到影响的同时,也会产生相应的诉求和期待,形成报刊与受众之间的双向互动。《先驱》较多地发表理论、政论以及青年运动的方向等文章,对当时青年的切身问题关注较少,因而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它在青年中的影响。但在随后接替《先驱》出版发行的《中国青年》,使这一问题得到解决。《中国青年》的办刊宗旨就是要成为青年“忠实的友谊的刊物”,设置了极具现代传播特色的栏目——“读者来信”“青年问题”“民间调查”,青年读者可以通过报刊反映他们成长中的困惑和切身的问题,报刊对其进行解惑,以此帮助青年成长,树立正确的人生观。

针对当时青年中盛行的脱离现实生活的恋爱观,《中国青年》发表《中国青年与恋爱问题》,指导青年恋爱不能脱离实际生活。在部分革命者对革命持悲观情绪时,指导青年不能将所有那些叛党者与革命者一概而论,不能“不观察事实的笼统武断”,引导青年树立正确的革命观。在做人上,引导他们“好人是有操守的、有作为的、是要能为社会谋福利的。”[15]在《为什么要教育》一文中,对时人认为“教育就是将来在社会上谋好生活”的思想进行了纠正,认为教育不是为满足个人利益和个人快乐,“教育总该不是专为个人的私利。教育一般人,是要他为社会服务负改造社会指导人民的责任。受了教育的人既在社会上享受教育的权利,应该牺牲个人的利益,来谋共同的福利,这样教育才与社会有益。”[16]另外,在五四运动后,中国社会除了少数知识青年有志于改造社会、奔走呼号,多数人如行尸走肉般活着,“一部分教会学生被教会教育没了性灵与爱国心”[17]2;官僚的子弟,把学校和科举同样看待,“也算是一些活的死人”; 一些将要觉醒的青年,“被老庄哲学或什么东方文化引到睡眠状态去了”,整个社会一片“没有希望”之感,《中国青年》提出警醒:“若大的中国,只有少数青年学生是醒觉的,这是何等危险!”并号召青年学生们“努力唤醒有战斗力的各阶级”[18],“努力做有力的各阶级间之连锁,以结成国民的联合战线”。

(四)加强社会实践,提高青年运动的水平

在青年运动的问题上,《先驱》主张从“单纯的学生运动到普遍的群众运动”[17]3,指出“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代表中国青年无产阶级的团体,它的生命在不停地实际活动上面而不在坐以论道或空谈主义的上面”[18]3,在“挽蔡驱彭”事件中,《先驱》撰文说明学生因在经济、政治上没有地位,只做“单纯的学生运动”一定没有成效,“必须联络农,工,商,各种民众一同做推翻军阀政治的运动”[18]。认为学生在群众运动中是一般民众的“领导者”,“民众无教育,你们须教育之;民众无组织,你们须组织之。将一般民众教育成和组织成‘革命的军队’。”[19]而《中国青年》倡导青年学生不要只是高谈阔论,而应该“到民间去”,“利用各种可能的机会(如个人谈话,邻居访问,……)去调查本地人民的生活状况,其疾苦与其要求”[19]67,“加以研究,得出教训,宣示群众”[20]68,才能获得群众的信任与听从,发动和组织农民参加群众运动,从而提升学生运动的水平。青年学生通过参与社会实践的过程中,与工农群众有了更多更密切的接触,他们看到了工农阶级的宽广胸怀、大公无私。在“到民间去的”社会实践中,先进青年迈出了走向工人阶级和农民群众的步伐,促成他们更快地觉醒和成长,提高了青年运动的水平。

四、《先驱》《中国青年》对青年引领的当代启示

(一)重视编辑队伍中优秀青年的“意见领袖”作用

五四运动以后,经历过革命风暴的洗礼和先进理论的滋养,中国先进青年出现未曾有过的觉醒,开始成长为一批年轻的共产主义者,为新时代的到来积蓄了革命力量。如留在国内的毛泽东、恽代英、邓中夏等人和走出国门的蔡和森等人,他们通过学习马克思主义,学习先进国家的成功经验,学习中国国情,理论联系实际,着眼变革中国现状,都选择了共产主义的道路,走上了正确的道路。1922—1927年正值国共合作及北伐期间,许多优秀的知识青年扮演着社会先锋以及当地改革领袖的角色。这些优秀的知识青年是《先驱》《中国青年》的编辑主力,邓中夏、刘仁静、蔡和森、高尚德、施存统相继担任《先驱》主编,其中以施存统对其影响最为久远。《中国青年》的编辑中贡献最大,最受欢迎的是恽代英和萧楚女。青年是最容易受到群体间的相互影响,编辑队伍中的优秀青年更是青年群体中的“意见领袖”,他们将自己的革命经历和社会认识撰文并发表在报刊上,用生动的语言和满腔的热情,对广大青年讲道理、作指导,使先进知识分子、青年革命家与全体青年群体产生共鸣,形成命运共同体,从而扩大了《先驱》《中国青年》在青年读者中的引导力、影响力和传播力。因此,在当前共青团的机关媒体中,也应更加重视当代青年中的“榜样”,加大对这一群体的报道,重视青年榜样在青年学生中的“意见领袖”和舆论引导的作用。

(二)发挥机关报刊的宣传和组织作用

报刊在中国出现之时就是政治传播的工具,作为“组织的喉舌”的机关报不仅要大力宣传“党义”,还要毫不留情地进行路线斗争,报纸不仅反映舆论,还可以影响舆论,机关报就应“造就健全一致之舆论”,同化不同的思想舆论。机关报还要充分发挥其组织功能,《先驱》《中国青年》作为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机关报,它是团组织的一个组成部分,必须服从党、团的领导,宣传党、团的纲领。先后发表的《中国共产党对于时局之主张》《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对于时局的宣言》《我们应有的三种精神》,坚持用党、团的立场和观点去分析当前中国的危机就是“北洋军阀势力存在与列强相勾结之自然的结果”[20],让大家认清“封建军阀不割除,人民是无法安身立业的”[21],并领悟“能够解除我们自己的苦痛的只有我们人民自己”[22]。尤其注意在关键时刻形成舆论合力,就起到了集体宣传与集体组织者的作用。《中国青年》还在介绍共产主义思想上起了很大作用,将分布于全国各地的青年读者聚集和组织起来,形成一个统一的政治文化共同体。因此,从《先驱》到《中国青年》既是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宣传者,又是青年群体和青年运动的各级组织者和倡导者。在新时代,中国共青团要利用好机关媒体在青少年中宣传“四史”知识,让“当代中国青年是与新时代同向同行、共同前进的一代,生逢盛世,肩负重任”[23],积极组织青年,引导青年。

(三)提高机关报刊“去塞求通”的传播效果

中国知识分子对于报刊功能的认识也在不断深化,报纸除了具有宣传主张的“喉舌”功能,还具有“去塞求通”“通上下之情”“通中外之故”的“耳目”(传播新知)的传播效果,“阅报愈多者,其人愈智”。共青团的机关报刊,也要重视其多重属性,《先驱》《中国青年》十分重视青年的教育与成长,大量宣传马列主义,翻译国外青年领袖、重要人物的传记,译介国际共产主义领袖重要观点和各国青年运动的材料,如《劳农俄国问答》《四个死者,一个精神!》《卢森堡在共产党的演说词》《俄国的经济政策》等文,使中国青年时刻感受着世界革命的气息,开阔视野,增长见识。

《先驱》《中国青年》还有相当的新闻信息,广泛介绍世界各地学生运动的实际情况,如《法兰西工人运动的最近趋势》《日本青年运动之晓钟》《上海五卅惨案与中国青年的责任》《湖南最近学潮始末记》,国内各地青年团的调查情况等,使中国青年运动通过报刊的传播与世界革命息息相关。广大青年学生通过阅读报刊并相互传阅,新闻开始成为一种日常生活的知识,将报刊与读者形成强有力的粘合,也将青年学生与青年工人、青年农人连接在一起。这种将域外的知识和信息展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将“共同世界”嵌入进“周遭世界”,使青年们不仅感受到了遥远的、陌生的、匿名的他人及事件之于自身的意义,还与它们产生了某种时空的联系,青年的知识也在不断更新,并开始影响青年人的社会认知,从而鼓舞了中国青年群体的革命斗志。因此,中国共青团的机关媒体要加大对中国以外的“世界知识”的报道,增强中国青年和学生对世界各国青年的认知,提供中国青年与世界各国青年的交流与对话的平台。

五、结语

中国自鸦片战争后,人民生活在三重压迫下,内忧外患,为了寻求中华民族的独立和解放,国内先进的青年知识分子开始寻求救国图存的良方。五四运动后,一些理念先进的知识分子开始引进国外的新思潮,在多元思想的影响下,青年是社会中思想最为活跃的群体。1922—1927年正值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对于青年在思想和行动上的引领显得尤为重要,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成立后,先后创办了《先驱》《中国青年》作为机关报,既宣传共产主义、马列主义,又反映青年诉求;既引领时代潮流,又凝聚团结了一批进步青年;既是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机关报的重要代表,又是组织青年引领青年的重要代表。《先驱》和《中国青年》在革命时期对于中国青年有效引领的方法和经验,对新时代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进行青年引领依然有着重要的价值与意义。今年正值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成立100周年,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要充分借鉴《先驱》和《中国青年》对青年进行成功引领的历史经验,利用好新时代新媒体的多元矩阵,继续做好“党的助手和后备军”,引领广大青年在新时代成为能堪大用、担重任的时代青年,不断提升共青团机关媒体对青年的引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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