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对华出口管制下江苏省科技安全预警监测体系的建设研究

晁熳璐，于佳佳，黄 斌，刘 媛

(1.江苏省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江苏 南京 210042；2.江苏省生产力促进中心，江苏 南京 210042)

0 引言

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发展，科技正在成为大国博弈的主战场，是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增强国家综合国力的内在动力，科技领域的安全及其对总体国家安全的影响日益凸显[1]。近年来，美国通过发布实体清单、实施“清网计划”频繁针对我国企业实行进出口管制，持续阻挠双边科研合作与人才交流，利用各种手段加速对华“技术脱钩”，对我国科技安全领域的“战略遏制”形成常态[2]。2019年1月2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坚持底线思维着力防范化解重大风险专题研讨班开班式中明确指出：“科技领域安全是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要加快科技安全预警监测体系建设”。聚焦新时代国家科技安全战略，采取预警方法对科技发展实施整体实时监控[3]，全面发挥科技情报的风险监测、识别预判及防范功能，确保我国科技安全[4]。

1 江苏科技安全领域面临的风险

根据《江苏省“十四五”科技创新规划》，江苏科技创新发展的主要目标和任务是建设科技强省，基本建成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产业科技创新中心。产业科技创新中心的本质要求江苏集聚国际一流的科技人才，产出国际一流重大原创性科技成果，不断形成新产业、新业态。江苏是我国科技创新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强省，全社会研发投入在GDP中的占比、科技进步贡献率、万人发明专利拥有量等指标接近创新型国家及地区均值；科教创新资源丰富，仪器设备、科研设施、服务平台等总量均位居全国前列；产业技术创新与产业链配套能力突出，是长三角乃至全国新兴产业关键核心技术的重要创新策源地之一。但与发达国家相比，世界级高层次科技领军人才和重大原创性科技成果仍然匮乏，产业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的现象仍然突出[5]。对江苏科技安全风险的分析要从建设产业科技创新中心目标的高度出发和认识，从科技安全的环境、技术、企业、产品、人才等5重风险维度着手，预警国外技术管制可能对江苏产业链带来的威胁，建立江苏科技安全风险评估和预警监测系统。

1.1 江苏科技安全面临的环境风险

近年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已经从市场主导的技术竞争向国家控制的技术霸权彻底转向，自《2021美国创新与科技法案》颁布后，中美双边科技竞争愈演愈烈，美国对华技术出口管制的战略化倾向日益鲜明。同时，新冠肺炎疫情导致全球价值链重组，俄乌冲突致使国际局势更为复杂动荡，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重构。江苏作为我国科技创新强省，其高度依赖全球供应链的重点产业集群更是首当其冲地面临“技术管制”“产品断供”“数据脱钩”等多方面的科技安全风险，亟需构建多元化科技安全预警体系，在技术先进性及自主性、供应链多元性等角度加强风险预判。

1.2 江苏科技安全面临的技术风险

自中美爆发贸易战以来，技术领域的竞争在双边关系中的地位越来越突出，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对国际科技交流与技术合作采取更加严格的管制措施，先后制造了“中兴通讯事件”“华为孟晚舟事件”；并且将219个中国高科技企业列入出口管制黑名单，从管控“企业”和“产品”扩展至管控“技术”，严格限制中国企业在美技术并购，推动对华“技术脱钩”。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已经对国家产业安全形成了重大威胁[6]。江苏先进制造业领域是“技术脱钩”的主要领域，关键零部件、核心原材料、高端仪器设备、工业基础软件等关键环节普遍存在技术受制于人的情况，汽车发动机、减速器、电喷系统、底盘等关键技术和部件大部分被外资把持，众多基础性技术缺乏自主可控能力，使江苏先进制造业发展面临着被“卡脖子”风险，对江苏产业安全造成了重大威胁。

1.3 江苏科技安全面临的企业风险

近年来，美国通过发布新版《国家安全战略》、发布实体清单、实施“清网计划”等对中国企业实行出口管制，共计超过300家注册于中国内地、香港和澳门地区的中国实体及其全球范围内的关联公司加入该清单。自2019年以来，被管制的实体从高新技术企业扩展至民营企业乃至高等科研院所。江苏的高科技企业及院校更是被采取极限施压手段，截至2022年8月，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南京理工大学，中国电子科技集团公司第十四研究所、第五十五研究所、第五十八研究所，熊猫电子集团、江苏天元金属粉末等74家江苏实体被列入美国各类实体清单，涉及集成电路、通信、核电、轨道交通、高性能计算机等多个高端制造业的企业，严重损害了江苏企业正常的经贸往来，特别是芯片、软件等部分依赖进口的关键零部件、基础材料等有供应不及时、紧缺甚至长期断供的风险，企业经营风险大幅增加。

1.4 江苏科技安全面临的产品风险

2018年以来，中美贸易摩擦不断升级，美国牵头建立“去中国化”供应链联盟，对“中国制造2025”涉及的301产品征收关税，并针对集成电路封测、高容量电池、稀土等战略矿产、医疗用品四大高科技行业开展供应链安全审查。同时，面对国外贸易管制、国外物流中断、订单转移、外贸风险增加等诸多挑战，全球市场需求不足、产业链供应链重构等风险进一步加剧。江苏是中国开放型经济大省，美国既是重要外资来源地和第一大对外投资国，也是江苏第二大贸易出口国，江苏301清单产品对美出口占江苏对美国出口的36.85%，占江苏对外总出口的8.52%，苏南5市更是被工信部列入“中国制造2025”试点示范城市群。中美贸易战会给江苏高新技术行业带来阴影。

1.5 江苏科技安全面临的人才风险

江苏建设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产业科技创新中心，亟需从世界各国引进顶尖科学家、科技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发达国家是其主要来源地。然而，西方发达国家已采取“人才进出口管制”手段，全面封锁人才流动渠道，对江苏高端人才交流、境外人才引进造成严重影响。例如，美国能源部发布新政策，禁止其资助的研究人员与所谓敏感国家开展科技合作，并以间谍、技术窃取等无中生有的罪名对中国科学家实行全面调查和制裁。这无疑会对江苏科技人才的发展带来巨大风险，特别是目前发展较快的物联网、量子科技、大数据等新兴产业，顶尖人才的不足无疑会影响江苏产业发展及转型。

2 江苏科技安全预警监测指标体系构建

从美国对华出口管制的大背景出发，基于江苏科技安全领域面临的风险，从科技安全的环境、技术、企业、产品、人才等5重风险维度将科技安全所涵盖的各因素分类组合，挑选出对反映科技安全状态敏感性高、代表性强的指标[7]，涵盖江苏不同时期、不同特点及其每重风险的实际发展情况，同时考虑到科技安全各要素之间的相互影响、互为因果的情况，挑选一级指标5个、二级指标13个、三级指标26个，最终构建了江苏科技安全预警动态监测指标体系(见表1)。

表1 江苏科技安全预警动态监测指标体系

续表

上述指标体系从重点风险领域对江苏可能存在的风险点动态研判及量化分解，实时构建基础大数据平台，发现隐患，识别安全漏洞。同时，利用指标体系指导下一步预警监测工作，为政府、企业、研究智库等提供决策依据。

3 江苏科技安全预警监测指标体系路径研究

(1)持续更新江苏关键领域科技安全监测预警系统。关键核心技术领域创新发展是创新型省份建设的战略基石，打好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对提高创新链整体效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应当充分整合江苏高校与科研机构的科研基础和资源，及时开展关键领域科技安全的跟踪监测、风险评估和安全预警等工作。

(2)加快建设科技安全风险评估与监测大数据库。通过完善科技安全系统性风险评估框架与指标体系，构建关键领域监测预警理论模型等基础数据库，实现数据与理论模型的存储、整合及实时调用，实现对江苏重大项目、关键技术和重要科研机构的专项科技安全评估。

(3)完善科技安全预警与科技创新的衔接机制。对于科技安全预警系统发现并发出预警信号的关键核心技术、核心要素和关键变量，应通过完善的信息传递与激励机制，鼓励和引导相关科研机构与团队加强技术攻关，把握世界范围内该技术的发展态势，实现科技安全监测预警结果与相关领域科技创新发展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