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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式视域下“冰墩墩”的认知转喻理据

2022-11-30谢彦君席建国

关键词:构式吉祥物隐喻

谢彦君,席建国

(1.广州科技职业技术大学 外语外贸学院,广东 广州 510650;2.广州大学 外国语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一、引言

自第24 届北京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以下简称北京冬奥会)开幕以来,吉祥物“冰墩墩”就一跃成为北京冬奥会的顶流,这充分体现了全中国人民对于冰雪运动高涨的热情。同时,“冰墩墩”这一热词及其构词机制也引起了社会包括语言学界的普遍关注。从构式语法Goldberg 的角度看,“冰墩墩”一词,可以视为一个构式,有其专门的构式义,这一名称背后的构词机制涉及认知转喻思维,这在汉语中非常普遍。汉语中,不少构词和表达多基于转喻认知。相对于认知隐喻,汉语可能是一种涉及认知转喻更加明显的语言。魏在江认为,转喻是汉人基本的思维方式之一,比起西方人来说,转喻思维更为基本[1]。

本文基于Goldberg 的构式语法理论,探究以下三个议题:(1)为什么说“冰墩墩”是一个构式,表达怎样的构式义?(2)“冰墩墩”一词的认知转喻机制表现出怎样的特点?(3)认知转喻机制在隐喻[2]表达的形成中是如何起作用的?

二、Goldberg 构式语法理论简介

根据Goldberg 的观点,如果C(construction)是一个形义配对体[3],其意义无法从Fi 或Si 的部分特征或预先建立的其它构式中完全推测出来,那么C 就是一个构式。构式义表现出这样的特质:一个构式的构式义不是其构成成分意义的简单相加,具有整体性,其整体意义大于部分意义之和。

如英语中,have a look/rest 属于一个构式,表达构式义:“看一看”“休息一下”,这属于“短暂行为过程”,该构式义不是其各组成成分之概念义加和。此外,have a look/rest 属于一个双层转喻现象:一是动词have 不表达行为义:“有”,用作一个轻动词,这可视为一种语法转喻现象;二是抽象名词look/rest 不表达具体行为义:“观看”“休息”,而是用作抽象行为义名词,这属于动词名用转喻用法。汉语中,“被”字短语也属于一个构式,有其构式义:“被处置”。可进入该构式槽位的多为消极义动词,如“杀”“骂”“踢”“抢”。近年来,经常有一些积极义动词也可进入“被”字短语,如“表扬”“获奖”“富裕”。这种用法有其特殊语用目的:“讽刺”“揶揄”,可视为一种新奇用法,具有隐喻性质。

三、“冰墩墩”构式的语义结构特征

(一)常规的“冰+N”构式分析

笔者运用BCC[4]语料库对“冰+N”构式进行检索,共提取到20614 例。归纳发现,能够进入“冰+N”构式的名词,主要有八类:

(1)“冰+食物”:如冰牛奶、冰咖啡、冰豆腐、冰梨、冰红茶

(2)“冰+处所”:如冰矮屋、冰室、冰胡同、冰公园、冰工厂

(3)“冰+物质”:如冰水、冰酒、冰雨、冰沙、冰雾

(4)“冰+容器”:如冰箱、冰车、冰滑梯、冰火车、冰坦克

(5)“冰+活动”:如冰舞、冰歌、冰水浴、冰浴

(6)“冰+动物”:如冰龙、冰马、冰熊、冰猫、冰鸟

(7)“冰+颜色”:如冰白色、冰蓝色、冰绿色、冰银色

(8)“冰+称谓”:如冰美人、冰王子、冰姐、冰妈、冰妹子

从上面的例子中我们可以看到,进入“冰+N”构式N 槽位的名词从语义范畴看,可以是表示食物、处所、物质、容器、活动、动物、颜色和称谓的词语。其中,当进入“冰+N”构式的名词是食物类词语时,通常表达最基本的意义,具体如牛奶,咖啡、梨、豆腐等,此时,“冰”作为前置修饰语,表达“某种食物是放了冰块的或是冷冻状态”的意义。可以表达为“加了冰的牛奶/咖啡”或“冷冻的梨/豆腐”。当进入该构式的名词是处所词时,“冰”作为修饰语表达存现义,通常表示此处有大量冰制品的存在,或该空间由冰组成或表达处所的用途,具体如:冰公园、冰胡同,在这些处所内可以看到大量的冰制品的存在,如冰灯可能会在冰公园内。冰矮屋则本身就由该物质构成。而冰室则表示该地方是有冰饮提供,人们可以在这里喝冰水和吃冰棒。若进入该构式的名词为物质名词时,“冰”作为前置定语,仍表达其基本义,具体如酒、水、雨、雾等,可以表示放了冰块的水、酒或冰的状态是雾状或冰雹状或沙粒状。当进入构式的名词是容器类名词时,通常表示该容器由冰制成或用于制冰。如火车、坦克、滑梯是由冰做成的,或冰箱是用来制冰或冷藏食物的。当进入构式的是表示活动的名词时,通常表示该活动是在冰上进行的。具体如:冰舞、冰水浴等。而当进入该构式的名词是动物、颜色和称谓词时,该构式表达的不是基本义,而是其转喻义。具体如:“冰猫”不是指由冰制成的猫咪而是指被冻坏的猫咪,而“冰鸟”则以其运送过程是冷冻状态的,转指禾花雀,因为禾花雀是一种禁止食用的保护动物,商家为规避风险,选用该别名。冰绿色、冰蓝色和冰银色均不是冰的原色,而是形容这些颜色如冰一般晶莹透亮,它们在亮度上相似。而冰美人、冰姐、冰妹子等则不是指这些人与冰有直接联系,而仅仅是他们的名字里带有“冰”字,人们为了认知上的经济性而用这些名称来转指现实中相熟的某个人。

由此可见,在“冰+N”构式中,当进入构式槽位的名词类别不同时,构式的语义透明度是不同的。构式既可以表达基本的词汇意义,如:冰水、冰梨、冰室、冰车、冰舞,也可以表达转喻意义,如:冰鸟、冰银色、冰姐等。当“冰+N”构式表达的是基本意义时,我们可以用的字结构来替换,当构式表达的是转喻义时,却无法替换,具体如:冰梨-冰的梨;冰水-冰的水,冰室-提供冰饮的室内场所;冰车-冰做的或卖冰棍的车;冰舞-在冰上跳的舞。然而,“冰猫”不是指冰做的猫,无法替换为冰的猫;冰绿色不能替换为冰的绿色,冰姐也不能替换为冰的姐。也就是说,动物类、颜色类和称谓类名词进入“冰+N”构式后,其基本的词汇义将受到构式压制,这种语义冲突需要借助具体语境和转喻认知方式才能被消解。

(二)“冰墩墩”构式之语义结构特征分析

从形式上看,“冰墩墩”构式与“冰+N”构式非常相似,但“冰墩墩”构式在语义结构特征上又与常规的“冰+N”构式有所不同。笔者在BCC 语料库中检索“冰+N”搭配时发现,大多数进入该结构的名词为单字的名词,如:冰水、冰梨、冰舞、冰车等,即使是表示某个名称的词,如冰豆腐、冰工厂或者冰银色,该名词也不是叠词。在该语料库的20614 个检索结果中,仅有10 例,进入N 槽位的词为叠词。分别是:冰宝宝(6例);冰娃娃(3 例)和冰可可(1 例),具体如:

某公司今年推出的“冰宝宝”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款新品由圆柱体果冰作为容器,内装奶香浓郁的冰淇淋,既有滑润清爽的口感,又有实实在在的容量,加上每支仅售1 元,消费者自然争相尝新。

在这个例子中,“冰宝宝”显然不是指用冰做成的宝宝,而是用于冷饮公司对某款产品的命名,转指某种物美价廉的冰淇淋。

荣膺全国冠军,这年她才12 岁。1991 年3 月,陈露作为我国唯一的一名花样滑冰运动员参加了在慕尼黑举行的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在强手如林的比赛中,15 岁的陈露发挥稳定,表现出色,深受裁判和行家青睐,被誉为“冰娃娃”。[4]93-102

在这个例子中,“冰娃娃”不是指用冰做的娃娃,而是在花样滑冰世锦赛语境下产生的,给予年轻优秀花样滑冰运动员陈露的别称,以此表达对她的赞美。

早知道把你下午搜罗的皮草拿来挡风保暖啦~~失策失策!月亮是变红月亮了,偶也成冰可可?了~~尼玛的天气,忒冷了。[4]93-102

此例中,“冰可可”不是指某种冰饮,而是引申为说话人冷得如冰可可一般,快被冻僵了。这是说话人借助“冰可可”来宣泄自己的感受。此时的“冰可可”同样不是其原有的基本意义。

由上述例子可见,当进入“冰+N”构式的名词为叠词时,这个复合名词带有转喻义,即表达的已不是字面的组合意义。因此,“冰墩墩”构式的构式义大于其组成成分的意义之和,有其转喻理据。“冰墩墩”不是指一个用冰做成的墩,而是在冬奥会语境下,转指吉祥物大熊猫。因此,它不能替换成“冰的墩墩”,“墩”原指土堆,无法与冰搭配,然而在冬奥会背景下,“冰墩墩”具有了“冰雪运动中敦厚而努力向上的冬奥健儿”这一层寓意,将其作为冬奥会吉祥物的命名就具有了存在的合理性,“冰墩墩”具有了整合以后的构式义。正如沈家煊先生所言,新词汇的产生过程既有一分为二,也有合二为一,比如“信任”的信衍生出信使和书信两种意义,而“有意思”不等于有+意思,其意义被整合为“有趣而耐人寻味”。[5]164-165“冰墩墩”的构式义就属于合二为一的情形。

从结构上看,“冰墩墩”属于非常规的“冰+N”构式,进入槽位的名词为叠词(属于ABB 模式)。

“冰墩墩”这个名词,从构词法角度来看,是一个复合名词,其整体意义无法从“冰”和“墩墩”之概念义推知。我们知道,“冰”概念义是:水因冷凝结成固体。“墩墩”概念意义是土堆(新华词典1990 年版)。“冰墩墩”的意思显然不是“X+Y”。在冬奥会的语境下,“冰墩墩”表达的意思是“冰雪世界中敦厚而努力向上的冬奥健儿”,这是一种构式义,符合Goldberg(1995:4)的构式意义观。据此,本文将“冰墩墩”这个名词视为一个构式。“冰墩墩”这一构式的形成一方面依赖于我们的汉语文化,另一方面,是基于汉民族的认知转喻思维机制。下面我们以“冰墩墩”汉语名称的转喻认知机制为例说明这个观点。

四、“冰墩墩”的认知转喻理据

转喻是指“在同一个理想认知模型内用一个概念实体(源域)为另一个概念实体(目标域)提供心理通达的认知操作过程”[6]。它不仅是一种修辞手法,更是一种认知思维方式。转喻的发生基于概念之间的邻近性。它具有指称功能[7]。例如,我们用“面孔”转指人,如“工厂里有一些新面孔(员工)”“班里看到一些新面孔(同学)”,这是“部分代整体--面孔代人”转喻机制,而“小王打破了窗户”这是“整体代部分--窗户代玻璃”。

下面,我们借助图1 来分析“冰墩墩”这个汉语名称背后的认知转喻理据。我们认为“冰墩墩”这个汉语名称可视为构式,产生于中国文化共识。它不仅是形义配对体,还具有独特的语用功能。因此,我们试图从意义、形式、语音和文化四个层面分析“冰墩墩”的认知转喻过程。图1 中的①-③层是构式形成中的显性认知过程,以实线表示,最外层由文化背景知识构成,是构式赖以生存的语境。可视为隐性认知过程,以虚线表示。

图1 “冰墩墩”的转喻认知机制

从图1 可知,我们将“冰墩墩”视为一个产生于文化语境的构式。“冰墩墩”的转喻认知操作可概括为四层,其认知域从内向外呈拓展趋势。(1)语义层面:“冰墩墩”转指冬奥会吉祥物大熊猫,为命名转喻。“人们在体验客观外界事物的基础上,认识到它的某一或局部特征,然后用一个词语将所认识到的这个特征固化下来,并以此指称整个事物。”这就是王寅提出的“命名转喻观。[8]13”在对冬奥会吉祥物进行命名时,人们结合对冬奥会冰雪世界的体验,融合熊猫胖乎乎的体态,将其命名为“冰墩墩”寄托了我们对冬奥会运动健儿的美好祝愿。认知语言学认为,意义决定形式。构式是形义配对体。由此得出(2)语法功能(形式)层面的转喻。形式上看,“冰墩墩”与常规的“冰+N”构式不同,呈“冰+叠词”(ABB)结构,“墩”本意为土堆,与冰本不兼容,不被允准进入“冰+N”构式,然而,在冬奥会语境的触发下,冰堆与土堆在形态上的相似,为“冰墩墩”构式的生成创造了条件,使“冰”和“墩”之间的语义冲突得以消解,名词叠用也赋予了这个构式可爱的语法意义,此时可用“冰+叠词”替代常规的“冰+N”,这就是认识语言学家所说的语法转喻[9]。由此可见,“冰墩墩”构式是形义配对体,其整体意义大于部分意义之和。由“冰墩墩”作为汉语名称的语用功能,我们得出(3)语音层面的转喻。语音层面,“冰墩墩”的英文名不是汉语拼音Bing Dundun 的直译,而是以Bing Dwen Dwen 这种汉语拼音+发音(Bing+Dwen Dwen)的混合模式来表达。英语中,Dun 的发音可以参照美国篮球明星名字Duncan(邓肯)的读音['dʌŋkən],这样“冰墩墩”会被读成“冰当当”这与“墩”的发音不符。而且dun 这个英文单词含贬义“单调乏味的,毫无生气的”,与奥运吉祥物语境不匹配。汉语拼音方案中,当韵母uen 和辅音声母结合时,可以简写为un,独立成音节时写作wen,据此,dundun 就可被转写为Dwen Dwen 其发音类似于英文单词dwell[dwel]的读音,此时其发音更近似于汉语中的“墩”,也方便了外国人准确地朗读吉祥物“冰墩墩”的名字。这种翻译方法既体现了译者在兼顾英、汉语语音差别基础上采取的转喻翻译策略,也彰显了我们在面对奥运会这种大型国际赛事时持有的严谨态度。从以上三个层面的转喻认知操作可以看到,“冰墩墩”作为名称构式,具有简洁而便于朗读和记忆的语用功能。同时,新构式的产生离不开人们的认知语境[10]。其中包含我们对中华文化的认知和理解。由此可得到(4)基于文化共识的转喻。最初,“冰墩墩”转指冬奥会吉祥物大熊猫,进而大熊猫作为中国国宝转指亲和友善的中国使者。那么“冰墩墩”这个名称连同它所激活的熊猫形象,就以文化符号的方式转指连接中国传统和未来的中国使者借助北京冬奥会的平台向世人讲述中国故事。语言具有象征性,基于名称及其背后吉祥物形象,可以形成一个如“冰墩墩”这样的多模态转喻。综上,“冰墩墩”这个名称所引发的四位一体的认知转喻机制可以看作是在同一个认知域内进行的,不断向外拓展的域拓展的转喻[11]。

由“冰墩墩”的转喻认知机制可见,汉语中的转喻不仅是一种修辞现象,还是一种认知方式。它以部分代整体的简约形式激活我们对于北京冬奥会乃至中国文化的联想和记忆。汉语中的转喻不局限于语词的单一层面,这种概念认知操作可以同时在多个层面上发生。因此,“冰墩墩”构式的形成过程可视为四位一体的多层转喻。转喻是构式形成的动因,同时转喻的形成依赖认知语境。

五、转喻是隐喻的基础

随着北京冬奥会的开幕,冬奥会吉祥物“冰墩墩”成为了海内外的网红,由此掀起了冰墩墩抢购热潮。人们纷纷前往冬奥会官方特许旗舰店排队购买冰墩墩,甚至出现一墩难求的景象。此时,冰墩墩就不再是简单的一只熊猫吉祥物,而是跨越了动物域,映射到情感域,成为了全世界人民对于北京冬奥会的热情的象征。类似的例子在冬奥会开幕式节目《闪亮的雪花》中也有体现。节目中有这样一个片段:一只小鸽子迷路脱离鸽群后,一只稍大的鸽子从群中飞出,将其拉回鸽群的情景。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鸽子转指和平,由此形成了一个文化意义上的转喻。在这个转喻的基础上,我们在节目这个片段中,窥见了由转喻“鸽子代表和平”引发的隐喻:这个隐喻是从动物域向祖国土地域的映射:“迷路的鸽子隐喻中国台湾”。这个隐喻寄托着我们对于中国台湾的早日回归,实现祖国完全统一的美好愿望。具体认知过程可整合为图2.

由图2 中的两个例子可以看出,隐喻都有其转喻基础,转喻在隐喻表达的形成中具有基础性的作用。(1)由于“冰墩墩”可爱形象深受人们的喜爱,在北京冬奥会的语境下,这个名称不仅成为了北京冬奥会的代名词,在转喻的基础上,由于人们的抢购行为,使得“冰墩墩”从动物域映射到情感域,形成了“冰墩墩是冬奥会热情”这个来自转喻的隐喻。(2)鸽子转指和平,这在文化层面是约定俗成的,当鸽子这个元素被运用到节目中,尤其当大鸽子牵着小鸽子回到鸽群中的情景呈现时,这个情节让我们联想到了中国台湾,由此就形成了“小鸽子是中国台湾”的表达。

图2 转喻是隐喻的基础

综上所述,转喻是隐喻的基础[12]342。转喻在隐喻的形成过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由“冰墩墩”的转喻认知机制,我们可以进一步形成“冰墩墩是冬奥会热情”的隐喻表达。

结语

通过运用BCC 语料库对“冰+N”构式进行收集,并与“冰墩墩”构式进行语义结构的对比分析发现,“冰墩墩”构式在语义结构特征上区别于常规的“冰+N”构式,有其独特的构式义,它是源于认知语境,融语义、形式和语用功能为一体的多层转喻表达。借由“冰墩墩”,我们对汉语构式中的转喻现象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得出如下结论:1)“冰墩敦”构式的语义不等于冰+墩,其构式义在冬奥会背景下经历了合二为一的语义整合,转指“冰雪运动中敦厚而努力向上的冬奥健儿,为转喻义。相较于常规的“冰+N”构式,“冰墩墩”构式在形式上表现为:“冰+叠词”。2)“冰墩墩”作为名称构式,是一个四位一体的转喻表达:(a)语义上,“冰墩墩”转指吉祥物大熊猫,可视为命名转喻;(b)语法功能(形式)上,在常规的“冰+N”构式中,“冰”和“墩”在语义上不兼容,墩不被允准进入该构式,但在冬奥会语境下,冰堆与土堆形态上的相似使歧义得以消解,“冰墩墩”构式得以生成,并以“冰+叠词”(ABB)的形式赋予了该构式可爱的语法意义,可视为语法转喻;(c)语音上,为实现便于朗读和记忆的语用功能,译者采用汉语拼音+发音的混合转写模式,以发音相似的英文表达Bing DwenDwen 转指Bing Dundun 可视为语音转喻;(d)文化上,“冰墩墩”以图文并举的象征符号方式转指中国使者,可视为多模态转喻。转喻是构式形成的动因。3)从“冰墩墩是冬奥会热情”和“小鸽子是中国台湾”两个隐喻的形成过程可以得出:转喻和隐喻均是基于人们日常认知体验而形成的思维方式。其中,转喻是隐喻的基础,转喻在隐喻的形成中具有基础性地位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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