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应把握的几个关系

□ 朱九田 ZHU Jiu-tian

高质量发展不只是一个经济要求，而是对经济社会发展方方面面的总要求[1]，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内在要求，也是不断满足人民群众优质医疗服务需求的需要。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十八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推动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为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提出了指导。实现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把握好以下几个关系。

内部治理与外部治理

内部治理是促进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的根本因素。公立医院内部治理结构基本上由决策机制、执行机制、制度保障机制、监管机制和文化体系组成。公立医院实行党委领导下的院长负责制，党委发挥掌舵、定向的作用，支持行政做好医疗、教学、科研等工作。建立科学、有序、协调的党政领导决策机制是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的首要任务。行政职能部门基本是按照职能设置的，是医院决策执行部门，具有科层制条块分割的特点，在工作中不可避免出现推诿扯皮的现象，降低了行政效率。因此，应按“大部制”的要求，调整部门设置减少层级，多综合、少单一。制度保障机制是医院规范运行的前提，制度制定应具有可操作性、可检验性，杜绝“墙上制度”的出现。医院文化是医院发展的灵魂，是医院可持续发展的内在动力，积极营造健康、廉洁的优秀文化。同时，需要完善监督机制，防范医疗腐败风险保障医院公权力秉公运行。

公立医院外部治理是内部治理的前提和基础。公立医院的规划设置、医疗服务规模的确定、政府投入规模、医疗服务价格、绩效考核、医保资金的支付、大型设备的采购、公立医院监管等都是外部治理结构的重要组成。新中国成立后，公立医院外部治理经历了由纯行政手段治理、以市场化手段为主的治理，再到如今向现代化治理的转变。公立医院治理融汇在推进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进程中，需站在“健康中国”全局的高度审视，外部治理做到规划、监管、保障科学有序，内部治理着重公立医院内部运行层面，以问题为导向不断创新机制，落实国家医疗卫生政策，为人民群众提供高水平的医疗服务。

优质医疗服务与规模拓展

我国公立医院分布不均衡，优势资源集中在城市地区、经济发达地区、城市的旧城区，而农村地区、经济欠发达地及城市的新城区缺少大型公立医院[2]。这些大型公立医院有较高的医疗水平、先进的检查设备、完善的医师培训体系，是危重症、疑难病的诊治中心。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讲，像大城市的一些大医院，始终处于“战时状态”，人满为患[3]。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一方面是患者对优质医疗服务需求不断增长，另一方面是公立医院优质医疗服务规模有限，不能满足实际的需要。

进入新时代，人民群众的需要呈现多样化、多层次、多方面的特点，期盼有更高水平的医疗卫生服务[4]。公立医院发展应满足人民群众医疗卫生服务需求，在符合国家医疗卫生总体规划的基础上，扩大医疗服务资源供给。因此，国家将“加快优质医疗资源扩容和区域均衡布局，建设国家医学中心和区域医疗中心”[5]纳入十四五和2035年发展规划。对于医院来讲没有一定的规模，就没有内涵，并且规模的大小制约着内涵的发展，影响着医院竞争力的提高和知名度的扩大[6]。在拓展优质医疗服务的实践中，北京大学第三医院探索出了一条创新之路。医院建立医联体，与海淀区共建社区服务中心；建立机场院区，托管海淀医院、延庆医院。同时，北医三院还向外省市提供优质医疗服务，与延安中医院开展合作，成立延安分院，接管崇礼区人民医院[7]。这种集团化的发展在为人民群众提供优质医疗服务、解决疑难病症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同时也为医院发展提供了更好机遇。

医疗服务与医疗行风治理

医院最主要的功能是提供医疗服务。医学科学和医学技术的进步，极大推动了医疗诊断和服务能力的提升，治疗手段更加多样，治疗技术更加先进，检查设备更加精密，治疗所需耗材更齐备，药品种类更齐全。这些是高水平医疗服务的必要保障。在医疗行业这个巨大的利益博弈场里，除病人、医生和药企外，还有医疗器械、生物医学试剂、医疗保险、私人医疗服务等领域的机构[8]。药品、耗材、设备厂商为让产品进入医院，往往是由医药代表、销售代表到医院推销，这样很容易出现回扣行为，而资本的深入也助长了药品耗材流通领域的腐败[8]。有医生利用手中处方权开具大处方、介绍患者外出检查谋取利益，收受红包、违规转诊病人、接受公司赞助等已成为损害群众利益的毒瘤，影响公立医院的高质量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届中纪委四次全会和五次全会的重要讲话中均提到要纠治影响群众切身利益的医疗不正之风。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也必然要求加大医疗行风的治理，维护医疗行业的正道和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

党的建设与医院发展

东西南北中，党政军民学，党是领导一切的[9]。建国以来公立医院在党的领导下飞速发展，服务了人民的身心健康，促进了社会进步。实行党委领导下的院长负责制的公立医院，党委发挥把方向、管大局、作决策、促改革、保落实的领导作用。涉及医院重大发展事项需要党委最终做出决策，党委是促进医院发展的决定性力量，所以党的建设成为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环节。为此，公立医院党委应加强政治、思想、组织、作风、纪律建设，把党委建设成为坚强有力的领导核心。

在医院党建过程中，应克服党的建设和业务工作的隔离现象，推动党的建设和业务工作融合，党的建设和业务工作一体推进。在党的建设中，为医院人才培养、教学科研、管理服务提供强有力的领导和支持，以党的建设统领医院全部事业的发展。

人才培养与科研教学

医学人才是促进医学发展的最主要力量。公立医院是医学人才培养的重要基地，医学人才培养应站在保障人民健康、适应国家健康战略的角度来规划。人才培养需做好临床教学工作，科学设置教学目标、做好教学规划，做好临床前沿理论的传授和实际病例的诊断教学；落实“三全育人”要求，把“课程思政”贯穿在教学过程中。科研是推动临床诊断的有效途径。临床诊疗工作中发现的问题为开展医疗科研提供了方向。公立医院的科研人员往往是一方面承担临床诊疗服务工作，另一方面从事临床教学工作，另外还要从事医学科研工作。多种任务的叠加，增加了公立医院医师的压力。据清华大学发布的《2021医师调查报告》显示，医师平均每天出诊时间约为7.77个小时、科研时间约为1.47小时，每周平均工作约5.77天，工作强度极高。有69.74%的被调查医师认为科研、发论文压力大。医学科研分为临床研究和基础研究。公立医院应结合每位科研人员的业务专长合理规划研究方向，组建合理的研究团队，给予相应的绩效支持，破除“四唯”问题。

传统医疗与智慧医疗

在传统医疗服务中，公立医院以患者为中心规范流程、健全制度、提升服务品质、方便患者就医、提升患者就医感受，取得了很大成绩。人工智能、大数据、现代通讯技术等现代科技在医疗卫生领域的应用，为医疗健康事业装配了智慧的翅膀，不断改变医疗服务模式，这也是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的机遇和挑战。一方面，5G通讯技术的应用，进一步促进了远程医疗服务的发展，让边远地区的人民群众也能享受到高水平的医疗服务；另一方面，大数据的运用为掌握疾病的规律提供了无尽可能，对于更好地预防疾病发生，为疾病诊断提供了海量的数据参考；第三，AI技术的发展让医学影像辅助诊断判读成为了可能，此类技术和大数据相互配合，能够极大提高对疾病诊断的准确率和效率。如，200张CT片，人工读片大约需要半小时，而通过智能化的影像检测系统则只需要2～5秒就能显示结果，并且准确率高达95%以上[10]。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用信息化系统提高医疗水平，叫如虎添翼。要利用好这套系统，更好为群众服务[11]。智慧医疗也已写入国家的十四五规划和2035远景目标。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必然要把智慧医疗建设纳入总体建设之中。

公立医院的使命就是为人民健康服务，在实施“健康中国”战略中发挥作用。新时代公立医院需要高质量发展，而这种高质量发展是内在的提质增效，提升运行质量和效率，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对优质医疗服务的需要，为实现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提供健康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