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论马克思人类解放思想视域下的“现实的个人”

2022-11-26郭雅玲

岭南学刊 2022年3期
关键词:费尔巴哈异化资本主义

郭雅玲

(广西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4)

以往的旧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从不同层面告诉我们如何认识和理解人,却没有真正阐明我们如何实现为总体的“现实的个人”。马克思与西方传统哲学以“思”“意识”及“精神”为主体的核心概念划清了界限,开启了批判资本主义社会的人的异化存在方式,重新确证“现实的个人”的存在和发展的方式,并确立了“现实的个人”挣脱资本的“枷锁”,实现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人”的价值宗旨。马克思在1845年之后摆脱了费尔巴哈人本哲学的影响,并抛弃了其不包含具体社会关系“类存在”的人的抽象本质。在重构“实践”概念基础上,马克思明确了“现实的个人”的规定性和内涵,重新落实了“现实的个人”作为阶级成员且以阶级解放为前提的解放道路。可以说,马克思把人置于生产生活的对象化活动中,揭示了“现实的个人”作为历史的“剧中人”和“剧作者”与世界的否定性统一关系,阐明了资本主义制度下工人遭受资本压迫和剥削的根源,从而回归了无产阶级的解放为何要以颠覆资本对劳动的统治的价值诉求,由此确证“现实的个人”与无产阶级解放的关系及其解放的路径。

一、马克思对“非现实的个人”的批判

马克思“现实的个人”的概念不同于以往的旧哲学对人的定义。“现实的个人”首先否定了认识论概念的主观意识中的人,批判了抽离社会关系的自然属性的人,以及撇开了脱离人的物质生产活动而只讲精神运动的人。马克思强调人是历史的产物,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其本质由实践活动所生成,因而人就是人的实践活动,或者说人的存在方式就是实践本身。马克思通过确定人的社会属性和存在方式,阐明了人的本质所蕴含的历史性和社会性、创造性和批判性,并揭示了在资本主义社会下“现实的个人”异化的根源。

(一)批判费尔巴哈哲学的“自然人”

费尔巴哈对宗教批判有着重要的贡献,他把宗教的人的本质归为人的本质,指出了“上帝是一种人类的特有的对象”[1]9,上帝的本质“不是别的,只是人的本质”[1]9。与此同时,费尔巴哈确证了人首先不是作为认识的主体而存在,而是作为感性的主体,由此确立了人的对象性原则。这也是为什么称费尔巴哈的本体论是感性本体论的原因。费尔巴哈认为“人并不是一种特殊的实体,如同动物那样,而是一种普遍的实体”[1]76,是以自然属性为基础的“现实的人”。马克思虽然赞同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但马克思强调人只有在社会的交往关系中才能生成真正的人以及建构人的生活本身。费尔巴哈却将“人”理解为人类的“人”,而不是把人理解为现实的活生生的处在一定社会关系之中的人。因而,马克思批判费尔巴哈只是“直观”的理解了客体,只局限于“感性直观”获得的“直观”认识,即从客体的形式来理解客体,而没有从人的活动本身出发理解对象。[2]499所以,从费尔巴哈的哲学中无法获得关于“现实的人”的任何确定的东西。[3]247费尔巴哈把现实性归于感性的人,仅仅“直观”到了人的对象性存在,如此就脱离了具体的“人”,抽离人的主体性活动,无法洞察到人的“对象性的产物仅仅证实了它的对象性活动”[2]209。既然在费尔巴哈看来,人只是“直观”中的人,人之外只是人的感性对象,那么人就仅是纯粹自然地联系起来的普遍性。如此,费尔巴哈所言的“现实的人”就丧失了人的具体历史内容和社会关系。由此可见,费尔巴哈仍然局限于认识论层面来讨论人的本质,“无法理解人的能动性”,而人的能动性恰恰体现于人的对象性活动之中。费尔巴哈的自然属性的“现实的人”反而导致人的非现实化、非历史性和非社会性。

马克思以人作为对象性活动的存在者批判了费尔巴哈“直观感性”原则,确证人的本质力量的活动就是对象性的活动。人通过对象性的活动区别于动物的存在方式,人不仅有任何物种的尺度,也有人内在的固有的尺度,因而“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构造”[2]163。因此,对象性活动就是实践,而实践作为人的存在方式创造人和世界。换言之,人及其环境和社会作为人的对象性活动的产物,同时也确证着人的生成。如此,在马克思看来,“人就是人的世界,就是国家,社会”[2]3。人的本质不是从单个人的本性出发来定义,是在社会条件下通过自身的实践活动不断生成自我的一个过程。据此,人不是“固定不变状态”或“僵死的事实的堆积”。在实践的过程中,人的社会属性——“社会关系总和”——是一个发展变化过程。因而,在实践意义上人的本质总是呈现出人的历史性和社会性,表现为“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或自我改变的一致”[2]500。可见,马克思强调“现实的个人”是历史的产物,不是自然属性的人,不是“我思故我在”的人,不是追求“彼岸幸福”的人。“现实的个人”首先是在特定历史时期下从事社会性活动的具有具体需求的社会之中关系的人。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指出“现实的个人,是他们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2]519,因而“现实的个人”的生产方式取决于“已有的和需要再生产的生活资料本身的特性”[2]519-520。这些论断表明了马克思对“现实的个人”内涵规定与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则的一致性,即“现实的个人”的物质生活和社会再生产的组织是其生存及生活的基础,“现实的个人”是在特定历史阶段下以生产关系为核心的人。

(二)批判资本主义社会异化劳动的人

“现实的个人”是实践的存在者,劳动是实践的基本方式。在此意义上,劳动是“现实的个人”的存在方式。马克思基于资本主义社会关系和社会结构分析,揭示在资本主义社会下,人的存在方式——劳动——无法生成真正的人,反而导致人成为了孤立的偶然的无个性的人。马克思指出:“产生这种孤立个人的观点的时代,正是具有迄今为止最发达的社会关系(从这种观点看来是一般关系)的时代。”[4]6这说明了马克思是从实践本身所蕴含的人与人、人与世界的关系来揭示人的本质的异化根源的。

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赞同黑格尔把真正的人理解为他自己劳动的结果。[2]205劳动不仅是人的基本存在方式,而且人只有通过劳动对象化的活动才能认识和生成自身和占有自身的本质。但马克思也强调“人只有凭借现实的、感性的对象才能表现自己的生命”[2]210,人的现实性是人的实现。人通过劳动不断地确证自我和实现自我。然而,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由于生产资料与工人的分离,工人的劳动被资本家所规定和支配,工人成了自己的对象的奴隶。马克思指出工人首先是作为工人,其次才是作为肉体的主体而存在,即工人丧失了作为“现实的个人”的意义。工人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生产的财富越多,他就越贫穷,就越成为资本的奴隶。可见,工人成了劳动的动物和机器的附属品,而不是劳动的。工人的这种存在状态是非人的完全的现实。工人的劳动把自身置于一种直接相反的彻底依赖于他创造出来的力量,并且在这种力量面前完全无能为力,完全不能控制这种力量。所以,劳动的异化导致了工人的“非现实化”。这就造成了工人在劳动中无法依照自身的本然创造自己的劳动产品,以至于他们也就无法生成自我和确证自我与他人、与社会的关系,从而导致人与其劳动产品、劳动本身、类本质以及他人的异化。由此,劳动本身的扭曲,使人与自身、他人、社会以及自然的关系全面异化。工人“把他自己的生产变成自己的非现实化”[2]165,并在劳动过程“把人当作既在精神上又在肉体上非人化的存在物生产出来”[2]171。可见,异化劳动导致“工人本身是资本、商品”[2]177——“不再以人的方式存在”[2]225。工人作为个人丧失了自身的生产条件和生产力,丧失了一切现实的生活内容,成为了受资本支配的抽象的偶然的孤立的人,而资本却获得了独立性和个性。与此同时,马克思指出非现实化的不仅仅是工人。由于“货币的特性就是我的——货币占有者的——特性和本质力量”[2]244,所以尽管资本家拥有货币,资本家也逃脱不了资本逻辑的掌控,他们是人格化的资本,同样被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和竞争机制所束缚。所以,以私有财产为前提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使工人和资本家各自承担了自身的异化角色。如此,“现实的人”丧失了发展为“自由而全面的人”的社会条件。工人与资本家在资本主义社会下只是作为阶级的人而存在,而独立的自由的个人在资本主义社会下只是一种虚假的形式。因而,从根本上而言,人只是作为资本增值的手段和工具。

二、“现实的个人”是有待实现真正解放的人

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资本对劳动统治所导致人与人的关系的“颠倒”和“异化”是马克思对“现实的个人”的生存状态的基本判断。马克思强调“现实的个人”的劳动不仅仅为满足生命基本需求,“现实的个人”还需要基于真正共同体的基础上,实现丰富个人的文化等全面发展的需要。因此,如何扬弃异化以实现“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人”也就必然成为了马克思人类解放思想的宗旨。

(一)“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人”是“现实的个人”解放的价值诉求

马克思对“现实的个人”的异化分析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对人本质生成的阻碍和扼杀。因此“现实的个人”的异化,表明资本主义下人还不是真正自由和解放的个人,而是有待解放的人。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提出“人是类存在物”[1]161的论断,而人作为类存在物所具有普遍与自由的类本质只有在劳动中才能得到实现和确证。马克思指出人正是在改造对象中,通过自身的作品和他自身的生成才证明自己是类存在物。因此,“劳动的对象是人的类生活的对象化”[2]163,即劳动才是人的本质得以生成的方式,而这种劳动是以自由为前提的。马克思曾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描绘了在共产主义社会下人的生产生活方式,他认为在共产主义社会里,人们不再受限于资本逻辑的支配,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地选择符合自身需要的部门来获得发展[2]537,体现了人在充分占有自身本质后的一种存在方式。换言之,人不再受分工的特定角色来定义自身的社会关系的前提下,劳动才不再是谋生的手段,才能转变为人的本质生成的过程。而在劳动成为生活的第一需要的前提下,人才能在特定历史条件下成为生活的创造者。但是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资本对劳动的支配和奴役阻碍了真正的人的生成,因而马克思提出通过对“私有财产的积极的扬弃”来实现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即“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就是说,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2]189,从而使劳动成果与人自身得以统一,这是人以实践作为存在方式的必然价值诉求。换言之,“现实的个人”占有自己本质需要实现为人的存在方式。可见,马克思对“现实的个人”概念的规定实际上已经蕴含了人的实践活动的价值取向,即“现实的个人”必然要求实现为自由发展的人。

(二)“现实的个人”的解放路径

马克思在《资本论》手稿中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以资本增殖为内容的“没有限度”和“没有止境”的运动逻辑。资本增殖的运动构成了人类现阶段的现实历史,而“资本是通过占有他人劳动而使自己的价值增殖”[5]267,即资本是以劳动者被剥夺剩余劳动为前提的运动。因此,马克思强调劳动解放对人的解放的至关重要。而资本所支配的社会权力、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权力和意识形态的话语体系共同构成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权力体系。统治的目的是把人受制于雇佣关系的“枷锁”之中,把生产和再生产这种关系实现为自然的、永恒的状态,使工人误认为自己自由地选择分工并展开一种理性的生活,而实际上工人仅有出卖自身劳动力的自由。尽管工人也意识到不得不出卖劳动力以维持生计,但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使工人认为这种强制出卖劳动力的规定是受制于外在于自身的必然性——是“物的力量”所致。而“物的力量”其实就是资本对人的奴役和支配的力量。如此,只有通过对资本的剖析才能真正揭示以雇佣劳动为基础的资本主义对劳动统治的剥削特征,从而揭示资本实现为社会权力由此构造的阶级统治的社会结构,以阐明人类解放的路径为何要实现无产阶级的革命夺取资本主义国家政权后再进行社会革命的道路。

马克思指出资本自身的无限增殖必然导致经济危机的趋势。资本为了使自己增殖,就必须确立劳动和价值的界限,但这种界限与资本要求无限度地扩大生产和追求价值创造的趋势相矛盾。如此,生产与消费的矛盾决定了资本增殖的不可持续,私人占有生产资料和劳动的社会化的矛盾的无法调和预示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历史性和有限性。同时,马克思也强调现实世界不会自然而然满足人的需要,资本主义社会不会自动转化为共产主义社会。如此,“现实的个人”不仅通过实践活动满足自身的需要,并且需要通过实践活动实现人的目的与现实世界的否定性的统一关系。在马克思看来,“现实的个人”要真正获得自我发展的条件,就必须变革目前的社会关系,通过无产阶级革命活动颠覆资本主义的社会关系。“而要扬弃现实的私有财产,则必须有现实的共产主义行动”[2]232,因为“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2]571。换言之,个人的发展只有在真正共同体中才能实现。由此,马克思所说的共产主义运动就不仅仅包括法政治领域内的变革,而且还是包括生产关系领域内的变革,通过变革以实现人的联合,从而“把个人的自由发展和运动的条件置于他们的控制之下”[2]573。换言之,无产阶级的政治革命只是作为实现社会革命的中介,经由政治革命进入社会革命才能最终实现“自由人的联合体”。马克思称这个过程为异化—去异化的共产主义运动。马克思认为,共产主义运动是资本主义自我否定运动的内在组成部分,或者说资本主义的自我否定不仅仅体现在资本的矛盾运动之中,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和资本主义自我否定是同一件事情的两个方面。无产阶级反抗资本的革命运动与资本主义的自我否定的发展是同一过程。

三、“现实的个人”对马克思哲学思想变革的重要意义

对“现实的个人”概念意义的把握,须从马克思哲学思想发展史出发来理解它对马克思哲学变革的意义。“现实的个人”不仅有力地批判费尔巴哈直观唯物主义哲学的自然属性的“现实的人”,而且以“现实的个人”的规定和内涵为切入点,进一步深入到资本主义体系的内部揭示了资本主义剥削的秘密,从而阐明了“现实的个人”和无产阶级的解放的关系,并由此完成了马克思哲学革命的转向。

(一)“现实的个人”揭示资本主义的新型剥削形式

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以及《论犹太人问题》的著作中对人的存在问题的考察是以黑格尔法哲学的政治国家—市民社会的逻辑为思想资源的。[6]“现实的个人”虽然是独立的个体,但“现实的个人”只是在市民社会中追逐着自身利益的人。这意味着,个人的特殊性及其自由并未在国家的整体中实现特殊性与普遍性的融合,形式上自由的独立的个体并非获得了真正解放。马克思以国家与市民社会、家庭相分离的事实,指出国家并不是市民社会、家庭的存在根据,人也未成为国家真正的原则。“国家只是作为政治国家而存在”[7]156,其政治制度组成了国家。因而,国家与市民社会、家庭的分裂造成了人的政治生活与市民生活的分离,人成了二重化分裂的人。由此,马克思强调后发展的国家(如德国)和现代国家(如英国、法国)同样无法实现人的自由和解放。政治国家沦为了市民社会的工具,“现实的个人”的自由仅仅意味着人和人相互分离和对自己财产具有绝对的处置权。如此,马克思揭示了现代国家所实现的政治解放的有限性和抽象性。马克思指出黑格尔为人的自由及其发展提供的只是抽象的逻辑的思辨的历史运动方式,无法真正解释和批判市民社会的贫富分化和普遍异化,也就无法阐明资本主义对无产者的剥削。

马克思的“现实的个人”是在具体历史条件下和社会关系中展开实践活动的人。虽然在市民社会中个体都以独立的自由的形式进入雇佣关系当中。但是市民社会的个体与个体之间存在极其尖锐的物质利益矛盾,人与人之间无法形成共在的关系。一方面,资本主义条件下的市场交换活动,使得市民社会得以构成了“经济领域”,从而个体可以“脱离”依靠政治领域所附加“身份”或“特权”来实现自身的需要,实现了马克思所言的“政治国家的建立和市民社会分解为独立的个体”[2]45。另一方面,资本主义社会仍然是阶级对阶级的统治的社会,它只是一种隐蔽的复杂的剥削形式。相对于传统社会的剥削方式,资本主义经济剥削方式并未采取人对人的直接剥削方式,而是以人与物的关系为中介来实现人对人的统治。

(二)“现实的个人”和无产阶级解放的同一性

马克思以“现实的个人”的实践存在方式批判了政治解放的有限性,并把“现实的个人”的解放与阶级的解放联合在一起,从而揭示“现实的个人”和无产阶级解放的同一性。

资本之所以能够对劳动进行支配和奴役是基于资本作为一种社会关系和社会力量的存在,因此反抗资本权力为内容的政治斗争需要实现为阶级斗争。而无产阶级是“一个非市民社会阶级的市民社会阶级”[2]17,否定异化劳动和私有财产所带来一切不公正的、抽象的自由,是现存世界制度的否定者和“真正革命的阶级”。对于无产者而言,只有他们作为整体阶级,才能对抗资本的社会力量,最终获得政治权利和经济权利。一方面,资本是一种社会力量,而不是个人力量,这就决定了工人只能作为阶级成员对抗资本的奴役;另一方面,资本也是统治阶级的权力,资本对劳动的统治实际上是阶级对阶级的统治。这也就是为什么马克思强调“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8]31。可见,工人的阶级斗争是马克思从政治解放进入社会解放的理论路径和现实道路,同时也是“现实的个人”作为无产阶级一员最终获得解放的途径。

因此,在马克思看来,“现实的个人”恰恰不能从“个人”出发来关照“个人”的现实生存状态。如果以一般概念的“个人”等同于马克思的“现实的个人”,那么将有可能误解马克思强调的是发挥个人的主体性来改变个人受资本支配的现状。而马克思“现实的个人”的概念具有经济上和政治上的双重性质。换言之,“现实的个人”实际上是经济上受制于资本逻辑的支配,而经济领域中人对人支配关系的建立又蕴含了政治上阶级对阶级的统治关系,因而“现实的个人”的概念表征了个人要实现其现实性和真正的本质,必须意识到其自身是阶级中的个人,以及必须依靠的阶级集体的力量去颠覆资本的统治,即阶级统治的消灭才能使个人从剥削他的阶级中解放出来。无产阶级作为一个“遭受普遍苦难而具有普遍性质”[2]17的阶级,他们的解放包含着普遍的“现实的个人”的解放。因此,马克思强调,“现实的个人”是作为“阶级的个人”而存在的。由此可见,“现实的个人”的提出与无产阶级解放的必然的联系使得“个人”的解放不再是抽象的实现。

通过“现实的个人”的概念,我们得以体会“现实的个人”其实就是人的实践活动本身,而“现实的个人”和无产阶级的解放为同一方向和同一过程的揭示又蕴含马克思哲学解放人类的宗旨。如此,马克思对“现实的个人”的论述,表明了马克思对人类解放的信念。人的对象性活动原则必定要求合乎自身本然的发展,使自身的潜能得到发挥,而这个的理想必然要求确立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共在的关系。换言之,只有消解人与人相互对立和竞争的关系,“自由人的联合体”才能最终实现。可见,“现实的个人”的概念为人的实践活动确立目标和价值,也为无产阶级和全人类的解放奠定了理论基础。

猜你喜欢

费尔巴哈异化资本主义
马克思的异化观及现代西方学者对它的拓展
国际金融垄断资本主义是垄断资本主义的最新发展,是新型帝国主义
对资本主义及其发展趋势辛勤探索的力作
——《资本主义及其发展趋势的比较研究——基于国际理论家的视角》评述
拒绝异化的人性之光
最有思想的句子
亲情的异化:《斯卡伯勒的婚约》中长幼关系的文化诠释
马克思对象化思想及其对人的发展的启示
费尔巴哈宗教观研究述评
马克思的核心哲学思想及其理论来源问题
从精神生态学角度看《白噪音》中后现代人的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