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传统冰雪文化溯源、价值与发展策略

张春雷

（长春理工大学，吉林长春，130022）

一、东北传统冰雪文化溯源

（一）宗教祭祀

东北地区自古就是少数民族杂居的区域。这种民族构成使东北文化一方面呈现出繁复多元的文化形态，另一方面呈现出整体相近而风格多样的文化形态［1］。清政府时期限制人口出入和闯关东的影响使东北多民族的格局最终确立。从远古时期到明清时期，东北地区形成了汉族、满族、蒙古族、朝鲜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赫哲族、达斡尔族、锡伯族、回族等多民族杂居的形态。到了清政府中期，大量流民迁入中原地区，清朝信仰结构呈现出多元化的趋势，但多神教、萨满教仍然是主流信仰。随着寺庙的大量建设，人们开始进行大量的宗教祭祀。在冬季时节，大雪覆盖整个东北地区，水面结冰为宗教祭祀活动提供了广阔的场地，由此传统冰雪文化伴随宗教祭祀活动的开展也应运而生。

（二）民俗活动

观赏冰灯是东北地区年节里必不可少的民俗活动。如今的观赏冰灯、冰灯游园会等都是从清朝满族人的传统文化活动中延伸出来的。东北地区的鄂伦春族更是保留了传统冰雪文化的元素。他们以游猎为生，为了回馈大自然的馈赠，在狩到猎物时，他们不会直呼猎物的名字，还要为猎物举行仪式，将猎物的皮毛捆绑在脚上或垫于臀部，在冰面上滑下，循环往复，待力气耗尽，开始在雪地上点起篝火，就地将猎物食用。鄂伦春族的冰雪狩猎文化也被誉为“北方游猎文化的活化石”［2］。随着现代农业取缔传统的狩猎文化，如今每年进入冬季后，鄂伦春族人会在冰面上进行“骑马挎枪”等表演活动，对传统狩猎文化进行演绎，形成了鄂伦春族传统冰雪文化。

（三）民间艺术

“查干湖冬捕”作为东北地区极具现代文化特色的捕捞方式，其沿用的最为传统的捕鱼方式，传承了蒙古族世世代代对于养育自己的天地、湖、鱼的尊重［3］。这些活动的开展都与当地民俗有关，诠释了传统冰雪文化的文化精髓。

达斡尔族人傍江河而居，渔业是他们的传统生产活动。达斡尔族人对冬季冰上捕鱼情有独钟。每当严寒到来，他们都在冰封的江面上进行“步日阔”，即冬季冰上叉鱼；还用渔网在冰下捕鱼，拉网捕鱼是冰上捕鱼场面最大也最为壮观的冬捕方式。

赫哲族世代居住在黑龙江地区乌苏里江两岸。赫哲族人口较少，但有着悠久的历史，在明清时期的史书中就已经留下相关记载。赫哲族冬季一般用狗拉雪橇作为交通工具。黑龙江地区自古以来就有为传递信息而设置的“狗站”。如今狗拉雪橇已经失去了信息传递的功能，完全变成了一项民间冰上娱乐活动。

二、发展东北传统冰雪文化价值所在

（一）发展传统冰雪运动

东北传统冰雪运动内容主要包括三大类：古代冰雪运动文化、近现代民族传统冰雪游戏以及冰雪运动习俗。新媒体时代，传统冰雪运动发生了深刻变革，为树立国家形象和文化传播带来了新的机遇，也成为提升国家形象传播力、助力扶贫的重要路径。传统冰雪运动要想在我国大展身手，文化建设是我们的不二选择［4］。繁荣发展传统冰雪运动项目，推动经济快速发展，一要大力开发冰雪示范区，开展国家各地旅游景区创建工作；二要打造特色旅游产品，全面构建“冰雪+产品”体系，促进旅游业的互利共赢和繁荣发展；三要加强品牌效应，与主要省份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并进行大力推广；四要保障交通基础设施运行能力，确保景区旅游公路畅通；五要对旅游企业和从业人员的旅游违约行为进行严格筛查，以冰雪旅游市场为主导，加大管理力度。

（二）推进全民健身战略

健康中国不仅是民生问题，而且是关乎国家发展的重要社会与政治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人民对健康生活的美好追求首先是健康，没有全民健康，就没有全面小康。健康问题既是个人问题，也是社会问题，人民身体健康关乎社会经济平稳发展，是国家强盛、民族繁荣的先决条件。在体育强国的战略中也提到，要落实全民健身国家战略，要从完善居民健身公共服务体系、筹建全民健身场地设施、广泛开展全民健身活动等多方面具体措施来落实全民健身战略。由此，发展冰雪运动不仅要求在竞技体育方面取得进步，更要让冰雪运动成为大众体育，这也是推进全民健身战略的重要途径。要想发展传统冰雪文化产业，就必须依托地区地理与气候的天然特点，为居民提供更多参与冰雪运动的场地设施，让冰雪运动成为居民休闲健身的选择，真正发挥冰雪运动对于推进全民健身战略、助力健康中国建设的作用［5］。

（三）推进乡村振兴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目前关系到我国国计民生的根本问题是农业、农村、农民的问题。为更好地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要把处理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指出，全面脱贫是乡村振兴战略的前提和基础。体育扶贫对实现贫困乡村体育脱贫具有重要的时代意义，是推动贫困乡村体育振兴的重要举措，进而为贫困地区乡村振兴奠定基础［6］。

三、东北传统冰雪文化发展策略

（一）以文化为载体

要以文化铸魂，提升东北传统冰雪文化的价值。文化作为人类精神文明的象征，已然成为冰雪运动发展的推动力。传统冰雪文化不仅承载着东北地区冰雪文化的历史，还在现实生活中扮演着现代东北冰雪文化的灵魂。作为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传统冰雪文化不仅是体育运动方式，更是中华民族珍贵的文化瑰宝。自然形成、应用发展、独立活动、全民参与是冰雪文化发展的四个主要阶段。冰雪文化的发展依托于东北地区的冰雪环境，是在当地居民于东北长期处于寒冷环境中的生活、生产方式的基础上形成的。冬季的主要生产方式有冬捕、冬狩、冬伐等，主要交通方式有狗运输、马拉雪橇以及滑雪运输等，这都是传统冰雪文化的原始形态。传统的冰雪文化从独立活动阶段以实用为目的，逐渐演变为体育活动、娱乐，然后升华为艺术并成为“重要的经济形式”。

从女真领导人努尔哈赤建州东北，在东北地区举行第一场冰雪比赛，到冰上运动进入中原的黄金时期，加之西方近现代冰雪文化的洗礼，经过历史的沉淀和环境的变迁，东北传统冰雪文化从“冰嬉运动”到“冰上运动”与“雪上运动”的分离，又发展成一种独有的关东文化并传承至今。与一般的区域文化不同，关东文化不属于那种一源一流的发展模式。回溯历史，与关东文化颇有渊源的古文化可列举的比比皆是。中华上下五千年文明的源头——红山文化、燕文化、高句丽文化、盛唐文化、渤海文化、女真文化等各具特色，从中都可以挖掘出关东文化的源流，从而为东北传统冰雪文化发展助力。

（二）以科学为导向

要以科学为导向，厚植东北传统冰雪文化的根基。2020年十九届五中全会对文化建设高度重视，从战略和全局上作出规划和设计，明确提出到2035年使中国成为文化大国，建成文化强国。这是十七届六中全会以来首次提出建设文化强国的构想。就“冰雪文化”而言，费孝通先生用“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这十六字箴言所讲的“文化大同之美”就是最好的诠释。《带动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实施纲要（2018—2022年）》提出了冰雪运动的“南展西扩东进”战略，充分发挥东北地区的地域优势，带动各区域的冰雪运动文化发展。《2022年北京冬奥会参赛实施纲要》《体育产业发展“十三五”规划》《冰雪运动发展规划（2016—2025年）》《关于加快发展健身休闲产业的指导意见》等一系列政策文件的提出，将冰雪体育文化的发展推向高潮。

对于东北传统冰雪文化发展来说，这是一个契机。东北地区传统冰雪文化的发展是冰雪产业发展的基础，也是冰雪强省建设的根本。东三省一定要抓住这个关键时期，当好领头羊，以科学为导向，牢固冰雪教育根基，把“冰雪运动进校园”这一活动真真正正地落到实处。在社会上大力推广冰雪健身运动，建立冰雪项目俱乐部，调整人才引进政策，留住本地生源，吸引外部人才。同时，要做好冰雪项目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培养，扩大冰雪项目竞技体育的影响力，夯实群众冰雪体育项目的基础，内强文化底蕴，外树地域形象。

（三）以传承为目的

地域文化和风土人情的渗透与融合促进了各个时期东北冰雪文化体系的形成。东北传统冰雪文化是经过历史的变迁沉淀而成，它积久成俗，难分起讫，是在一定的经济条件下经过文化创作的完整积累形成的。冰雪的本质与不同国家之间的意识形态交织在一起，有其自身独特的历史发展道路［7］。

辽宋元明时期可以说是东北传统冰雪文化的形成时期。东北地区的早期冰雪文化在《后汉书·东夷传》《晋书·东夷传》《辽史》《金史》《元史》《明史》等二十四史，以及《契丹国志》《大金国志》《松漠纪闻》《吉林通志》等著作中都有记载，可以视为东北冰雪文化之源。人们在生产生活的实践中逐渐适应、管理、积累和传播与冰雪有关的知识，利用它们为人类服务，最终形成了独特的区域文化，具有很高的社会价值，并由此形成了冰雪体育、冰雪民俗以及社会环境中的冰雪艺术。不同地区和民族的人们在冰雪体育文化中有着互补的关系。各种民族文化的融合促进了冰雪文化体系在不同阶段的形成，群众参与和风土人情是传统冰雪文化融合发展的重点，而现阶段，科学实践和个性发展则是重点。我们必须相互学习并进行有机地结合，进而促进传统冰雪风俗与现代冰雪文化的结合。

传统冰雪文化作为一个国家的文化遗产，我们必须对其加以保护和发展。传承并不是封闭、一成不变的延续，冰雪文化资源也在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发生转变。例如冬捕与冬季狩猎活动，最初是具有实用价值的必要生产劳动，伴随着社会的发展，这样的劳动已经不适应现代化大生产的需求，其新的价值又被挖掘出来。这种新的文化被创造的过程就是创新的过程。通过对外界因素的吸纳以及兼收并蓄，文化的光彩得到了极大的释放。我们必须打破传统文化的地域藩篱，加速东北冰雪文化在全国乃至世界的传播，积极交流、继承和发展中国文化的精髓，促进东北传统冰雪文化与现代文化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