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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刺联合角膜塑形镜防治儿童中低度近视的疗效观察

2022-11-23郑丽绵刘婉君祁勇军陈伟坤蔡海云

广州中医药大学学报 2022年11期
关键词:低度眼轴屈光度

郑丽绵,刘婉君,祁勇军,陈伟坤,蔡海云

(1.广东省中医院珠海医院眼科,广东珠海 519015;2.广东省中医院,广东广州 510120)

近视是指在人的眼球调节完全放松状态下,平行光线进入眼屈光系统后不能聚焦在视网膜上,而是聚焦在视网膜之前,从而不能在视网膜上形成清晰物像的视力改变[1]。近视特别是病理性近视可能会带来一系列的眼科并发症,是导致失明的主要原因之一[2]。我国儿童、青少年近视率居世界第一,且发病人数持续增多,发病年龄逐渐低龄化[3]。寻找有效的防治儿童近视发生和发展的方法,已成为了当今社会亟待解决的重要医学问题。

目前近视的防控干预手段繁多,其中角膜塑形镜被认为是最有效的光学手段之一[4],但临床我们也发现不少角膜塑形镜的使用对近视控制疗效不理想。而针刺治疗近视有深厚的中医学理论基础,已有不少学者开展了这方面的研究。本科室也一直将针刺治疗应用于青少年中低度近视患者,并取得一定的疗效。但目前尚未见关于针刺联合角膜塑形镜防治儿童中低度近视的相关报道。因此,我们设计了一项随机对照试验,观察针刺配合角膜塑形镜治疗后儿童视力、屈光度、眼轴等客观指标的改变情况,以评价针刺在防控近视方面的疗效。现将研究结果报道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及分组 本研究病例均来自2019年1月~2021年12月期间在广东省中医院珠海医院眼科门诊接受治疗的单纯性近视患儿,共60例(120眼)。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将患儿随机分为佩戴角膜塑形镜组(对照组)和佩戴角膜塑形镜+普通针刺组(观察组),每组各30例。本研究已通过广东省中医药局立项,并通过广东省中医院伦理委员会的审核批准。

1.2 病例选择标准

1.2.1 诊断标准 参考第3版《实用眼科学》[5],根据近视的程度分类,屈光度在-3D以下者为低度近视,屈光度在-3D~-6D之间者为中度近视。

1.2.2 纳入标准 ①年龄在6~12岁之间;②符合上述中低度近视诊断标准;③眼压为10~21 mmHg;④屈光间质清;⑤思维正常,能配合相关检查和治疗;⑥无眼部器质性病变;⑦其监护人知情并同意参加本研究的患儿。

1.2.3 排除标准 ①年龄<6岁的患儿;②依从性差,不能配合相关检查和针刺治疗的患儿;③斜视或弱视患儿;④伴有角膜炎、葡萄膜炎、白内障、青光眼、眼底病等眼部器质性病变导致的视力下降患儿;⑤对金属过敏的患儿;⑥眼部有外伤史或手术史的患儿;⑦存在精神异常和心理焦虑的患儿。

1.3 治疗方法

1.3.1 对照组 给予佩戴角膜塑形镜治疗,无其他干预措施。

1.3.2 观察组 在佩戴角膜塑形镜的同时配合针刺治疗。取穴:以睛明、攒竹、承泣、太阳、四白为主穴,以双侧合谷、风池、足三里为配穴,每次10穴。操作方法:用体积分数为75%的乙醇常规消毒穴位局部皮肤,选用0.25 mm×40 mm一次性无菌针灸针(苏州针灸用品有限公司生产),直刺四白、承泣、合谷、风池、足三里穴0.5~1.0cm,得气后留针20 min;平刺攒竹、太阳穴0.3~0.5 cm,得气后留针20 min。其中,第1疗程每天1次,连续治疗10 d;第2疗程隔天1次,连续治疗20 d。之后进行为期2年的随访观察。本研究的针刺治疗由本院有丰富临床针刺经验的传统治疗科针灸医师一人担任,并且该针灸医师不参与屈光度、眼轴等客观检查。

1.4 观察指标

1.4.1 屈光度 屈光度(等效球镜=球镜+1/2柱镜)是本研究的主要观察指标。检测方法:患儿经复方托吡卡胺滴眼液散瞳后,用电脑验光仪(产地:日本;厂家:拓普康;型号:KR-800)验光;待瞳孔恢复后进行复验(复方托吡卡胺滴眼液点眼后24 h复光);最后确定所配眼镜屈光度。由专职验光师担任,并且该验光师不参与本研究其他环节的治疗和检查。

1.4.2 眼轴长度 眼轴长度是本研究的次要观察指标。检测方法:眼科A超仪(产地:德国;厂家:蔡司;型号:IoL Master 5.5)测量眼轴,自动测量10次,取平均值并记录结果,均固定使用同一台仪器进行测量。本研究所有的眼轴检查均由同一名专职医师在固定的仪器、地点单独完成,并且该医师不参与本研究其他环节的治疗和检查。

1.4.3 观察时点 主要的观察时点为治疗前及治疗1个月、3个月、6个月、1年和2年后。

1.5 疗效评价标准 参照《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6]中的相关标准。治愈:远、近视力正常,近视屈光度消失;好转:远视力提高2行以上,近视屈光度降低1 D;未愈:远视力提高小于2行,屈光度未发生变化。总有效率=(治愈例数+好转例数)/总病例数×100%。

1.6 统计方法 应用SPSS 22.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的统计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方差分析,进一步两两比较采用LSD-t检验。计数资料以率或构成比表示,组间比较采用卡方检验。均采用双侧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2组患儿脱落情况及基线资料比较 研究过程中,2组患儿均能完成全部疗程的治疗和随访观察,均无脱落剔除病例。2组患儿的性别、年龄、病程以及治疗前的屈光度、眼轴长度(表1)等基线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表1 2组中低度近视患儿治疗前的屈光度和眼轴长度比较Table 1 Comparison of diopter and the length of ocular axi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of children with low to moderate myopia before treatment (±s)

表1 2组中低度近视患儿治疗前的屈光度和眼轴长度比较Table 1 Comparison of diopter and the length of ocular axi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of children with low to moderate myopia before treatment (±s)

组别对照组观察组P值例数/例30 30屈光度/D-2.56±1.56-2.46±1.55>0.05眼轴长度/mm 24.12±0.39 24.09±0.41>0.05

2.2 2组患儿治疗后各观察时点屈光度增加量比较 表2结果显示:与单纯佩戴角膜塑形镜治疗的对照组比较,配合针刺治疗的观察组患儿在治疗1年和2年后的屈光度增加量均有明显减缓的趋势,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2组患儿在治疗1个月、3个月、6个月后的屈光度增加量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表2 2组中低度近视患儿治疗后各观察时点屈光度增加量比较Table 2 Comparison of diopter increase between the two groups of children with low to moderate myopia at various observation time points after treatment (±s,D)

表2 2组中低度近视患儿治疗后各观察时点屈光度增加量比较Table 2 Comparison of diopter increase between the two groups of children with low to moderate myopia at various observation time points after treatment (±s,D)

注:①P<0.05,与对照组同一观察时点比较

组别对照组观察组P值例数/例30 30治疗1个月后0.10±0.02 0.10±0.02>0.05治疗3个月后0.26±0.15 0.27±0.14>0.05治疗6个月后0.35±0.13 0.33±0.16>0.05治疗1年后0.45±0.35 0.36±0.36①<0.05治疗2年后0.73±0.36 0.55±0.35①<0.05

2.3 2组患儿治疗后各观察时点眼轴长度变化量比较 表3结果显示:与单纯佩戴角膜塑形镜治疗的对照组比较,配合针刺治疗的观察组患儿在治疗1年和2年后的眼轴长度变化量均有明显减缓趋势,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2组患儿在治疗1个月、3个月、6个月后的眼轴长度变化量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表3 2组中低度近视患儿治疗后各观察时点眼轴长度变化量比较Table 3 Comparison of the change of the length of ocular axi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of children with low to moderate myopia at various observation time points after treatment (±s,mm)

表3 2组中低度近视患儿治疗后各观察时点眼轴长度变化量比较Table 3 Comparison of the change of the length of ocular axi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of children with low to moderate myopia at various observation time points after treatment (±s,mm)

注:①P<0.05,与对照组同一观察时点比较

组别对照组观察组P值例数/例30 30治疗1个月后0.01±0.02 0.01±0.02>0.05治疗3个月后0.13±0.03 0.13±0.02>0.05治疗6个月后0.23±0.03 0.22±0.03>0.05治疗1年后0.45±0.03 0.36±0.03①<0.05治疗2年后0.73±0.06 0.55±0.05①<0.05

2.4 2组患儿临床疗效比较 表4结果显示:治疗2年后,2组患儿的裸视力均有不同程度提高,其中,观察组的总有效率为90.0%(27/30),对照组为76.7%(23/30),组间比较,观察组的疗效明显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4 2组中低度近视患儿临床疗效比较Table 4 Comparison of clinicalefficacy between the two groups of children with low to moderate myopia[例(%)]

3 讨论

近视眼属中医学的“能近怯远”范畴。近年有研究发现,青少年近视患者的体质以气虚、阴虚、阳虚体质为主,其发病机制多归属于精血亏虚,心脾阳气不足,脏腑功能失调,以致目系失养,神光不得发越,光华不能远及。王鸿章等[7]对215例近视患儿进行中医体质调查,发现近视患儿体质分型以阴虚质、气虚质为主;张辽[8]对942例近视患者进行中医体质研究,发现阳虚体质者最多。提示我们在预防近视的过程中,运用中医的辨证施治,调节脏腑阴阳气血,可达到预防近视的效果。

国内外学者普遍认为,儿童屈光状态受多种因素影响,近视的发生发展是遗传因素与环境因素的共同结果[9]。笔者认为儿童是屈光发育的重要阶段,近视的发生与屈光发育中眼轴的延长密切相关,如不及时治疗就会形成病理性近视,对视力产生永久性伤害。因此,延缓眼轴的增长是防治近视加深加快的关键。

近视的进展与眼轴的增长量的变化有明显的相关性,这可能是角膜塑形镜通过对角膜的塑形作用,使角膜的弧度变平,与角膜面保持一致的弧度,使物像能完全聚焦在视网膜上,矫正了周边视网膜的远视性离焦,改善了视网膜的成像质量,提高了调节系统的敏感度,从而降低近视的进展速度[10]。

中医学认为,肝开窍于目,脾主运化[11],眼的睫状肌受脾所主,故本研究选取睛明、攒竹、承泣、太阳、四白为主穴刺之,从而起到益气健脾、疏肝通络的治疗效果。我们认为,脾气健运,水谷精微得以运化,上输于目,濡养睫状肌,目光得以精血润养,使目能够视远;同时,经络疏通,气血调畅,眼部血液循环得到改善,睫状肌痉挛得到缓解,眼调节能力得到提高,使眼的调节和聚散协调工作,从而有利于提高视力,控制近视的进展,减缓近视的增长速度。

本研究发现,在佩戴角膜塑形镜的同时,根据辨证配合针刺疗法进行矫治的效果更佳,这可能是因为佩戴角膜塑形镜配合针刺进行矫治的方法,既有对角膜的塑形作用,使角膜的弧度变平,从而降低近视屈光度,提高裸眼视力[12];同时,针刺可以增强机体卫外抗邪能力,缓解睫状肌痉挛,改变眼球的前后径,延缓近视眼的发生和发展,从而达到预防近视的目的[13]。本研究还发现,佩戴角膜塑形镜配合针刺进行矫治的方法比单纯性佩戴角膜塑形镜更有效,但需要在治疗1年以后才有临床意义,表明针刺疗法在防治儿童中低度近视方面的远期效果较好。

另外,本研究的样本量较小,以及未能对受试儿童的近距离用眼时间进行有效控制是本研究存在的主要问题。青少年近视的主要原因是近距离用眼,而本研究中,我们对受试儿童的近距离用眼习惯只限于宣教,未能进行有效的量化控制,理论上会影响组间的均衡性。这些因素也可能是治疗前期组间的眼轴未见统计学差异的原因。因此,若能进行多中心、大样本以及增加观察周期的随机对照试验,并对近距离用眼时间进行量化控制,可对其疗效评价提供更为满意的证据,这也是我们今后努力的方向。

综上所述,通过中西医结合治疗,在选择佩戴角膜塑形镜的同时根据辨证配合针刺治疗以防治近视眼的方法,对于近视患者的长期防控与治疗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值得在临床上应用和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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