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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的挑战、作用与路径

2022-11-22

关键词:实力文化发展

张 鑫

(安徽医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合肥 230032)

文化贫困是一种文化主体性缺失的状态与过程,它凸显为整体社会层面的人的发展的现代化的二元困境,即社会的发展没有给人的全面自由发展带来更多的机会。反文化贫困是推动中国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内容,涉及经济、政治、文化、社会与生态等诸多领域,这既是不断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必然要求,也是由发展的不均衡问题所驱动的。城乡之间、区域之间、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之间、文化软实力与经济硬实力之间的不平衡发展,给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工作带来巨大挑战。实施反文化贫困战略能够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促进文化自觉,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我们要以培育全面自由发展的新型文化实践主体为突破口,以大力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为重点布局,以筑牢国民精神信念为基础,推动中国不断走向文化自强与民族复兴之路。

一、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面临的挑战

文化生态的复杂性、人的主体性建构的削弱以及应对文化挑战的不足等,都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文化贫困,加之城乡区域之间、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之间、文化软实力与经济硬实力之间的不平衡发展,给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带来了巨大挑战。

第一,城乡之间、区域之间发展不平衡使文化生态变得复杂,因而造成一定程度的文化贫困。一是文化生态的复杂性本身就是一种相对文化贫困的表现。文化生态的复杂性并不是指文化多样性,它是借助生态学的概念与手段对民族区域文化独立发展差异的总体把握。虽然世界上任何国家的文化生态都不可能是单一的,但是文化生态越复杂,其系统内部的文化发展差距就会越大。这使得文化生态在文化地图上就表现出文化高原、文化平原、文化丘陵与文化荒漠等在空间上交错在一起的不均衡分布。不均衡分布的复杂性从整体上表明文化生态还有不断优化与进步的空间,因而这是一种相对文化贫困的表现。考察人类历史的进程,资本主义的文化生态只有超越封建主义的文化生态,才能实现反文化贫困的伟大进步。马克思、恩格斯指出:“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1]同样地,社会主义文化生态只有实现对资本主义文化生态的超越,才能实现人类社会更大的进步。二是文化生态的复杂性使得文化发展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都容易形成文化壁垒,造成贫困文化生活方式的大量出现。文化生态因复杂而变得封闭,这使得文化高原、文化平原、文化丘陵与文化荒漠等一旦形成就容易出现发展壁垒。这种文化壁垒不仅表现在文化发展的外部,也表现在文化发展的内部。因此,文化生态复杂性的现实演变会造成大量贫困文化生活方式的出现,从而进一步加剧文化贫困。奥斯卡·刘易斯以墨西哥的贫困家庭为案例,分析揭示了其贫困存在的主要原因就是形成了贫困文化的生存之道,即“简而言之,那就是一种生活方式,相当稳固恒久,在家族内部世代传承”[2]。因为这不仅是一种无奈的选择,而且也是一种生存防卫机制。三是文化生态的复杂性使得文化交往趋向单向度,从而文化生态走向不确定性。文化生态的复杂性会带来文化发展差距的存在,这使得文化发展不仅会出现文化壁垒,也会阻碍文化交往。但是这种文化交往无论是在文化的内部还是外部,在很大程度上只能是从文化荒漠、文化丘陵与文化平原“流向”文化高原,因此,这容易使得整个文化生态系统更加复杂化与极端化,从而影响整个文化生态的稳定性。特大城市对周边城市乃至更大范围的“虹吸效应”,使得更多的资源、人才与政策都集中或者倾向某一区域,从而造成周边城市发展的空心化与环状贫困带的出现。与此相应,特大城市的城市问题也会不断暴露出来。

第二,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发展不平衡不利于人的主体性的建构,因而造成一定程度的文化贫困。一是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不平衡发展,会带来资本扩张的物欲膨胀与人的主体意识异化。经济市场化时代,推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平衡发展离不开资本。资本的运用虽然能够激活人的潜能与改变人的精神面貌,但也会使人的社会关系功利化与生存状态异化。因此,资本在推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平衡发展的过程中会面临“二律背反”的实践境遇,凸显为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不平衡发展所带来的物欲膨胀与人的主体意识异化。人的主体意识不断异化与对资本幻象的不断增强,会使资本逻辑不断侵入人的发展空间,造成一定的经济贫困与社会阶层分化的鸿沟,从而导致文化贫困。马克思指出:“在资本变得更丰富时,职业范围往往会发生大变动,并使民众因此益加贫困。”[3]二是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不平衡发展,会带来传统文化中的正能量与负能量的内在矛盾。习近平指出:“一个地区的文化建设内容很多,有一个重要的着眼点就是要弘扬地方的传统文化。”[4]因此,推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平衡发展离不开对传统文化的弘扬。传统文化源远流长,但是由于它是在特定时代与环境下逐渐形成与发展的,因而也具有一定的历史局限性。因此,在转化与发展传统文化,推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平衡发展的过程中,会面临复杂的“二律背反”的实践境遇,凸显为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不平衡发展带来的传统文化中的正能量与负能量的内在矛盾,即“当下我们所面对的传统,正是作为积极力量和消极力量辩证而成的文化漩涡”[5]。文化漩涡的存在会消耗掉相当的文化空间与力量,造成一定程度的人的主体性建构遭削弱的文化贫困。三是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不平衡发展,会带来社会集体无意识以及个体精神自觉反思的缺失。推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平衡发展是一项复杂的社会系统工程。但现代社会生活中的交往日益发达与功利化,不仅使得模仿他人与获得认可成为个人行为的重要价值指向,而且使得个体无意识不断转化为集体无意识。因此,在社会生活中推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平衡发展会面临复杂的“二律背反”的实践境遇,凸显为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不平衡发展带来的社会集体无意识与个体精神自觉反思的缺失。汉娜·阿伦特的“零件理论”指出,“我们用齿轮和轮子这些词来指称那些被这个系统利用以保障其顺利运行的人们”[6],但关于维系整体系统运转的个人的反思与责任则无关紧要,从而使得社会集体地出现了“思维匮乏”的“无思之恶”。尤其是文化市场化时代,人们个体精神的自觉反思被淹没在了社会集体无意识的金钱标准中,只能作为社会应声虫的客体存在而不能“标新立异”,否则“寸步难行”。因此,个体精神的自觉反思的缺失,使得文化创造与创新能力丧失,造成一定程度的文化贫困。

第三,文化软实力与经济硬实力发展不平衡不利于应对文化挑战,因而造成一定程度的文化贫困。一是文化软实力与经济硬实力不平衡发展,不利于国家综合国力的竞争。文化软实力与经济硬实力不平衡发展,使得以两者为核心构成的国家综合国力不仅会显现出“木桶效应”,而且会影响其总量的提高。除此之外,文化软实力与经济硬实力不平衡发展,还会导致两者之间的相互干扰,更加不利于国家综合国力的提升。对此,约瑟夫·奈指出:“硬实力和软实力有时相互扶持,有时相互干扰。”[7]全球化时代,国家综合国力竞争若处于劣势,国家自身不仅难有国际影响力与吸引力,而且也难以参与到国际竞争“游戏规则”的制定中,因而丧失国际话语权;国家文化建设的物质力量也很难实现最大集聚,不利于“文化航母”的打造与文化创意的激活,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文化贫困,不利于应对文化挑战。二是文化软实力与经济硬实力的不平衡发展,会造成经济发展的偏差与文化发展的危机。一方面,经济发展的硬力量容易挣脱文化发展软力量的把控与规制,造成经济发展的偏差;另一方面,资本殖民文化空间会对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形成冲击,造成文化发展的危机。在全球化时代的文化交往中,这种偏差和危机的不断放大,会演化为一元指导思想的不在场与多样化文化泛滥的现实境遇,尤其是在当前西方话语霸权与意识形态扩张的强势冲击下,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文化贫困,不利于应对文化挑战。三是文化软实力与经济硬实力不平衡发展,会造成“文化堕距”的出现。奥格本在考察文化变迁的过程中,把文化各部分因变迁速度的不一样而产生的差距称之为“文化堕距”。文化软实力与经济硬实力的不平衡发展,也会现实地传导到文化各部分变迁的领域中,尤其是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领域,从而导致“文化堕距”的出现。阿尔贝特·施韦泽指出:“它的物质发展过分地超过了它的精神发展,它们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了。”[8]针对“文化堕距”,虽然不是绝对的,但它表明物质发展与精神发展没有实现最大的合力,从而不能很好地彰显社会经济发展带来的正能量、个人物质财富积累带来的文明素养提升与社会发展带来的和平正义力量壮大的效应。因此,文化全球化时代,文化软实力与经济硬实力不平衡发展的呈现,是不利于应对文化挑战的,并会带来新的文化贫困。

二、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的实践作用

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既是在积极应对城乡之间、区域之间、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之间、文化软实力与经济硬实力之间的不平衡发展带来的文化贫困挑战,又具有不断推动新时代社会发展的巨大实践作用。

第一,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有利于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完善劳动分配结构以及优化社会文化环境。一是反文化贫困能够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有助于物质财富创造。文化贫困作为一种精神贫困的状态,与贫困文化的“安于现状”的生活价值理念直接相关。这种价值理念不利于文化创造、创意萌发与理想追求等积极进取精神的产生,文化生产力发展遇到“瓶颈”。反文化贫困则有利于调动全民族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有利于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在整体社会发展的物质财富创造中,不断提升综合国力。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的重要体现就是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这不仅是为了应对全球化时代西方意识形态与话语霸权的实践挑战,更是为了激活文化产业、发展文化事业和打造文化精品的现实需要,从而不断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激活物质财富创造,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二是反文化贫困有助于优化社会劳动分工结构与社会收入分配制度。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首先要直面教育领域的问题,逐渐加大教育投入,改变人们获得知识技能的困难状态,提高劳动者科技素质、提升科技文化服务行业从业者的比重,从而不断优化社会劳动结构与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大学教育不断实现规模化、专门化与层次化,为社会发展培养了大量的专业化人才。大学教育不仅为人的全面自由发展提供了可能,而且推动了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全面发展。三是反文化贫困有助于优化社会文化环境与提升国民的文明素养。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涉及经济、政治、文化、社会与生态等诸多领域,通过打造文化民生工程,完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与基础设施,优化社会文化环境,促进国家教育文化事业的均衡发展,帮助人民实现共同富裕和整体提升文明素养;同时,政治上也有利于人民坚定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信仰、营造文明进步和风清气正的社会生态环境,从而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

第二,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有利于促进文化自觉、推动文化交往与文化互鉴。一是反文化贫困有助于促进文化自觉,推动社会发展进步。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能够不断提高国民的科学文化水平,推动国家科学研究发展进步,并有助于强化公民个人自身的主体性建构,促进文化自觉与推动中国社会发展进步。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但“我国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没有变,我国是世界上最大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地位没有变”[9]38。这是对中国社会发展取得历史性成就的肯定;同时,清醒的国情判断又显现出高度的文化自觉。二是反文化贫困有助于推动国际文化交往,打破文明隔阂。文化交往是打破不同文明间隔阂,克服文化冲突,摒弃历史及意识形态偏见的重要出路。反文化贫困的持续推进,有助于打破文化系统相对封闭的局面,促进不同国家与不同社会制度之间的文化交流。三是反文化贫困有助于推动文化互鉴,实现共同发展。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作为反贫困的重要内容,在文化实践中,除了能够促进文化自觉、推动文化交往外,还必然会推动文化互鉴。因此,在世界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过程中,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会不断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发展,“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9]513。

第三,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有助于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促进全体人民实现共同富裕。一是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的推进,有助于全体人民坚定中国道路自信。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不仅有助于提升公民个体层面的文化素养、文化消费水平与工作技能水平等,而且有助于提升社会整体层面的文化创意、话语建构与国家形象建构等。因为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涉及经济、政治、文化、社会与生态等领域的全面均衡与互动发展,其中任何一方相对于其他方面的不平衡发展,都会产生文化贫困。因此,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的推进能够促进地方之间、区域之间和国家文化软实力与经济硬实力之间的均衡发展,有助于依次解决绝对贫困、相对贫困与文化贫困等问题,从而实现共同富裕。二是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的过程有助于克服发展中的困难并保持定力。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是一个过程,在认识上,我们要培养一种应对困难,做好长期斗争准备的自觉意识,从而保持对国情的客观清醒的判断;在实践上,我们要始终围绕发展问题,以反文化贫困战略激活自身潜能,彰显一种主体性的定力。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是一个不断激活文化建设而解决贫困问题的过程。因此,反文化贫困在实践上必定是一个由低到高的提升过程。三是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有助于厚植文化自信。一方面,在剔除传统文化糟粕与弘扬传统文化精华的过程中,发扬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先进性,使中国文化更好地成为了世界上其他国家学习的对象,成功地推动了跨文化交流,提升了中国文化影响力;另一方面,也“能够完善文化主体的心理构建,全面提高文化主体能力,进而有针对性地提升和预测文化主体的文化自信水平”[10]。因此,通过反文化贫困能够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促进全体人民实现共同富裕。

三、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的路径建构

城乡之间、区域之间、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之间、文化软实力与经济硬实力之间的不平衡发展带来的现实挑战,为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指明了方向。同时,反文化贫困的实践效果也不断助力中国走向文化自强与民族复兴。

第一,以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为价值定位,培育新型的文化实践主体。文化是“人化”与“化人”的双向互动。只有培育以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为价值定位的新型文化实践主体,才能实现既推动文化传承,又推动文化创新,不断丰富文化内涵的目标。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要落脚在对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培育上,而人的全面自由发展要求人的综合素质得到普遍提升。一是学校要推动普遍的人文素质教育与重点特长教育相结合,注重学生的历史人文、思想道德、科学精神与身心体魄等综合素质的培育,因为它们是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基石。全面自由发展的新型文化实践主体既能够保持对传统文化的尊重,也能够保持对现代文化时尚的兴趣,从而自觉地承担起传承优秀传统文化与融合创新现代文化的历史使命,为持续推动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奠定基础。二是不断深化教育统筹改革,推动教育均衡化发展。全面自由发展的新型文化实践主体的培育必须落脚在每一个人身上。但是,我国教育资源分布的空间格局呈现出极其不均衡的二元结构态势,不仅表现在城乡教育资源配置的差异上,而且表现在同一城市和地区内部的教育文化生态系统的复杂性上,而这种复杂性往往与资本和权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国家推动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要不断深化教育统筹改革,不仅在城乡之间、区域之间要做到教育资源的统筹,而且在教育资源发达的城市、地区内部也要做到教育资源均衡,从而在机会均等的层面上为全面自由发展的新型文化实践主体的培育奠定基础。例如,国家要加大对贫困地区的专项教育资金投入与高考招生名额投放;完善重点区域的学区房制度改革;推动中小学教师的轮岗制等。三是繁荣哲学社会科学,不断提升国民综合素质。全球化时代,繁荣哲学社会科学不仅可以为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指明战略方向,而且有助于我国竞争国际话语权。一方面,我们“要按照立足中国、借鉴国外,挖掘历史、把握当代,关怀人类、面向未来的思路,着力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11],提升理论解读现实的能力,为中华民族不断走向世界舞台增强国际话语权;另一方面,要以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为深厚土壤,培育个人跨文化交往能力。我们不仅要传承优秀传统文化中有关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中华文化包容域外文化的成功之道等,而且要吸纳世界优秀文明成果,推动文化互鉴与坚定文化自信。

第二,平衡发展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离不开作为主体的人的能力提升,要通过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的平衡发展,实现两者之间的共振,提升文化软实力。一是以政府为主导,完善公共文化事业服务体系及基础设施。公共文化事业具有公益性、社会性与精神性等特征,起着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的基础性作用,发展公共文化事业是优化社会文化环境与提高国民文明素养的重要手段。要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一方面要不断加大对基础性公共文化事业的专项资金投入,加强专业服务性人才队伍建设;另一方面要合理安排公共文化事业的空间布局,平衡公共文化事业及服务体系建设,结合当地特色打造主题鲜明的文化场馆,凸显传统与现代文化的有机融合。二是大力发展文化产业,打造“文化航母”企业。文化产业应以市场激发的竞争创新精神为动力,通过优化文化资源配置打造多样的创意文化产品,来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实现资本的价值增值。发达的文化产业与知名的“文化航母”企业是衡量一国文化竞争力的重要标志,是夺取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胜利的“桥头堡”。一方面,国家要积极出台促进文化产业发展的政策,着力通过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激活文化企业活力,构建文化企业的快速融资渠道体系,为文化企业的成长与文化产业的升级提供保障;另一方面,在文化创意资源的开发与文化传播的科技创新上下功夫,不断打造出走向世界的优秀文化产品。三是平衡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的发展,提升人民的文化鉴赏与文化消费能力。文化鉴赏与文化消费能力的提升是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的重要内容,两者彰显人的主体性文化能力。要平衡发展公益性的文化事业与竞争性的文化产业,做到相互促进,因为它们之间的不平衡发展,会造成两者之间达不到良好的共振效果,这直接影响文化实践主体的文化鉴赏与文化消费能力的同步提升。平衡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提升文化鉴赏与文化消费能力,一方面要加强顶层设计,避免文化产业的资本逻辑对文化事业的过度渗透,彰显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之间相互支撑的实践效果,促进文化鉴赏与文化消费能力共同发展;另一方面,要优先发展文化事业,让文化实践主体在消费文化产品之前就具备一定的文化鉴别能力,从而在双向选择的文化消费中进一步提升文化鉴赏能力。文化产品的生产者也要不断更新产品,从而不断推动文化产业的升级,促进文化事业的发展。

第三,导正资本行为,筑牢国民精神信念基础。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无论是从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价值定位,还是从提升国家整体文化软实力上讲,都离不开资本与市场力量的介入。但是,资本势力对人的空间与文化空间的过度扩张又会造成人的片面发展与理想信念的丢失,因此要导正资本行为,筑牢国民精神信念基础。一是对传统文化因素进行现代性转换。贫困文化的生存之道是现代性生成过程中,资本造成人的片面发展的最大后果,它使得个人在反文化贫困的努力中丧失机会。因此,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从文化价值定位上矫正西方现代性发展的个人困境,避免贫困文化的生活方式大规模出现。一方面,要以中华传统的“天人合一”的生命观,修复西方资本逻辑下的无限追求主体能力与改造客体的二元化发展弊端,为马克思主义的人的全面自由发展树立中国化的价值定位;另一方面,要把优秀传统文化中有关“入世”的人生态度、“大同社会”的理想追求、“修身”的自我要求等与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观有机融合,在对传统文化进行现代性转换中,不断导正资本行为,消除人的发展悖论。二是用先进文化引领文化建设。文化市场化时代,打造属人的文化生活创意空间与场景离不开资本力量,但以发达文化产业为表现的文化资本的扩张,容易造成文化生产的工业化,使社会文化环境、生活体验与价值追求进一步“通约化”与金钱化,造成理想信念的混乱与丧失。因此,要规制资本,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为引领,坚持“二为”方向,巩固文化生产的公有制基础,在利用和限制资本的过程中普及文化事业、汇聚文化大师,筑牢国民精神信念。三是坚定马克思主义的指导,补足人民精神信念上的“钙”。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既要从优秀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有机融合的价值定位和先进文化的引领上,又要从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上,筑牢国民精神信念基础。这是马克思主义在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的领导地位所决定的。对此,一方面要促进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的有机融合;另一方面要积极拓宽多元文化的交往与互鉴路径,形成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与世界文明的双向互动,在不同文化的碰撞中坚定马克思主义的信念,补足人民精神信念上的“钙”。

四、结语

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问题既是中国现代化建设过程中不断凸显的理论与实践难题,又是中国新文明形态建构的重要内容。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取得的伟大成就,为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奠定了物质基础。但是,现实的发展不平衡问题也对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带来了巨大挑战,只有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不断推动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繁荣文化事业与增强文化竞争力,全面深化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才能释放当代中国反文化贫困的巨大主体性文化张力,不断助力中国走向文化自强与民族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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