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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批判的四重维度

2022-10-22江先锋

理论导刊 2022年9期
关键词:虚无主义话语受众

江先锋

(上海健康医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1318)

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现代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不仅催生了一个“凡物皆可成像”的图像世界,而且还塑造了当前人们以图像为媒的生活方式,整个世界进入了名副其实的图像化时代。在此背景下,历史虚无主义在叙事方式上也应变而变,生成了图像化叙事这一新变种。作为一种借助网络平台,以非语言的视觉符码为表征的传播形态,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泛起并日渐猖獗,企图与主流意识形态“叫板”,社会危害性极大。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警惕历史虚无主义的新动向。在《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的说明》中,他再次指出:“要旗帜鲜明反对历史虚无主义,加强思想引导和理论辨析,澄清对党史上一些重大历史问题的模糊认识和片面理解,更好正本清源。”彻底分析与批判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的虚伪与荒谬,可以从它的出场图谋、话语操控、目标设定以及本性展露这四个维度加以推进。唯此,方可揭露这一叙事背后的“狰狞面目”,进而有针对性地遏制其蔓延和渗透,更好地维护国家意识形态安全。

一、出场图谋:借“百年变局”之机还“颠覆主流”之魂

出场学理论认为,任何一种社会思潮的出场都不是“漫不经心”的,而是经过精心谋划的。历史虚无主义也是如此,在当今百年未有变局所带来的风险挑战现实境遇下,其意欲借助于互联网信息技术发展、西方对我打压日趋激烈和社会部分群体特征变化之机,妄图以图像化叙事的新面孔,再度出场来颠覆社会主流价值观,制造思想混乱,使自身能够“形”虽变但“魂”不散。

(一)争夺互联网新阵地,企图焕发“浴火重生”的“活力”

近年来,随着主流意识形态建设的推进,理论界对历史虚无主义进行了深入的揭批,其传统叙事形态所包藏的“祸心”已广为人知,影响力退潮,处于一种整体被遏制的状态。但作为一种理论思潮的历史虚无主义,从其存在根基来看,“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只要在社会现实中还存有一些歪曲倒置的现象,如各种利益矛盾、价值迷失、人际冲突、异己关系等,反映到意识上的颠倒表达的各类非主流思潮就不会消失,将在一定范围内长期存在;从其自身发展逻辑来看,任何一种社会思潮,都有着保持自身“周期性生命”不断延续的内在冲动,并且会利用一切利己的因素与环境进行附着,在不丧失理论内核的前提下改头换面继续存在。随着数字化与信息化时代的到来,互联网赋权能力越来越强,在极大促进社会物质与精神生产的同时,也给历史虚无主义苟延残喘创造了机会。该思潮也顺势而动,不断向网络空间和新媒体平台进行触角延伸,奋力争夺这块新阵地,以突破当下场域、既有载体的困厄,打开一扇利用互联网新媒体进行传播的“方便之门”。

现实环境的日益逼仄驱使历史虚无主义急切向网络借力并紧随其演变,而网络新媒体也孕育了历史虚无主义继续生存的可能空间,两者在融合与互动中进行逻辑耦合,实现了双重变革:一方面,历史虚无主义热衷于以图像符码更隐匿的方式,在网络中进行话语发酵与传播,巧妙规避监管与审查,逐步深入受众的生活领域,围绕其心理需求和现实爱好不断进行外观换装和要素重组,投放与调适供给内容;另一方面,互联网为了迎合更多受众的感性需求,也频繁推出一系列短视频、网络直播平台等,其中,以图像化呈现的历史虚无主义是暗中推力之一,借助视觉刺激来“播毒”。从两者的交互关系来看,历史虚无主义企图借助互联网这一“普照之光”来获得“新生命”,打造自身生存的新形态。这一思潮尽管改变了外在形态,但却克隆自己“否定现存一切”的DNA,延续了其理论谱系之“香火”,妄图以此立足,在“图像”与“信息”互融的互联网条件下“浴火重生”。

(二)配合西方反华鼓噪,充当消解“四个自信”的“迷药”

进入新时代以来,中国的快速发展,综合国力的日益增强,触动了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特别是宣称要“以实力领导世界”的美国的敏感神经,“中国威胁论”再起。他们中的一些政客要么出于对霸权流失的焦虑,要么出于西方中心论根深蒂固的偏见,发起了对中国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从炒作“中国债务陷阱”到煽动“维护香港人权”,不一而足。与鼓噪渲染相对应的是对华打压越来越凌厉:疯狂制裁中国企业、围堵中国科技发展、挑战中国主权,甚至直接将中国定位为“最重要的战略竞争对手”,等等。

西方遏制中国发展的现实行动,给历史虚无主义及其背后的“社会存在”力量以莫大的鼓舞,感觉这是一个“大有可为”的时机,可在思想文化领域进行“造势”,形成否定中国发展成就、妖魔化中国共产党的“合奏曲”。为此,这一思潮运用图像化叙事,蹭“热点”来消解“四个自信”社会认同的思想基础。从其着力点来看,主要集中在两个“质疑”上:一是质疑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真实性。当前,我国已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历史性地解决了绝对贫困问题。对于这一鼓舞人心的历史性事件,历史虚无主义以图像方式来质疑,发出所谓“模糊不清的贫困定义、自降贫困线标”,“掩盖贫困线以下真实民众生活样态”等论调,企图干扰民众自豪感的生成。二是质疑党中央防疫决策部署的科学性。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肆虐以及在国内时有反复的情况,党中央强调要坚定不移坚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坚持“动态清零”总方针,最大限度保护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这一重要决策部署有着科学依据,但历史虚无主义却通过一些防疫图像、视频等,嵌入“防疫就是侵害个人选择权利”,“防疫就是劳民伤财”等不经之谈,诋毁党中央决策的正确性,鼓动民众软性对抗政府的防疫部署。

(三)瞄准“青贫弱”群体,培植助推“颜色革命”的“种子”

习近平指出,当前我国发展仍具有“五个战略性有利条件”,其中之一即“有长期稳定的社会环境”。没有社会的稳定,人民群众便无法对国家的未来保持信心。当前,“青贫弱”群体受到各方的重视,这不仅在于现代化建设中需要给予这一群体更多的关注,更在于他们的思想状况关涉国家稳定。在这一群体中,青年是国家未来,“青年一代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国家就有前途,民族就有希望”;而经济能力较弱、文化知识水平较低的贫弱阶层,在后脱贫时代,仍然面临着更多的物质和精神层面的需求。从国际风云动荡来看,无论是格鲁吉亚的“玫瑰革命”,还是西亚北非“阿拉伯之春”,这些国家中屡屡上演的“颜色革命”,“青贫弱”群体都是受鼓动而支持和参与的主要力量。鉴于此,目前国内外的敌对势力也正在利用就业竞争加剧、社会贫富不均等问题,加紧对“青贫弱”群体进行拉拢,极力破坏其对党和政府的信任与支持,撩拨他们的消极情绪,以达到破坏社会稳定的目的。

在此背景下,历史虚无主义迫切希望扩大在“青贫弱”群体中的影响,通过思想渗透来培植演变中国的“革命性力量”。网络信息的便利化及智能手机的普及,为历史虚无主义思潮“拥抱”该群体提供了便利。当前,智能手机已日益普及且成为人们上网的主要工具,第49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1年12月,我国手机网民规模达10.29亿,网民使用手机上网的比例高达99.7%;从上网用途来看,浏览网络视频(含短视频)的用户规模占比最大。以图像为主要载体的海量信息通过手机网络渗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受此影响最大的是“青贫弱”群体:青年作为“网络新一代”,智能手机为满足他们个性化爱好提供了新平台;贫弱群体原先与网络保有一定的疏离感,智能手机平民化使其也步入网络世界的“大集市”中。乘此之机,历史虚无主义以图像化方式进入“青贫弱”群体的精神领域:图像的动态性与新颖性,使之瞬间成了青年的“宠儿”,成为他们认知与交流的重要方式;图像的大众性与欢愉性,迅速获得贫弱群体的青睐,被其认为是释放身心压力的“快乐宝”。于是,包藏“祸心”的图像在带给“青贫弱”群体娱乐体验与享受的同时,也使他们的思想在不经意中受到浸染与控制,进而易被历史虚无主义“烹饪”成实现其演变中国这一目标的“现实的支撑力量”。

二、话语操控:以“涓滴细灌”之功实现“温水煮蛙”之效

法国哲学家福柯认为,话语背后隐藏的是权力,“话语意味着一个社会团体依据某些成规将其意义传播于社会之中,以此确立其社会地位,并为其他团体所认识的过程”。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非常注重通过话语操控把握影响他人思想的“权力”,在路径方法上,释放隐匿化话语生产和圈层化话语传播的叠加效应,注入价值诉求和拓展受众覆盖,充分施展“涓滴细灌”之功。在“温水煮蛙”式收割目标受众后,进而诱导其重构话语认同,成为历史虚无主义的忠实拥趸。

(一)话语生产隐匿化:以含糊性遮蔽本真诉求

一般来说,话语生产应包括价值注入和符码建构这两个相互承接的过程。其中,价值注入就是把核心思想要素渗入话语的整体逻辑之中,借以统摄话语内容的灵魂,它代表着生产主体关于话语价值属性的态度与主张,是其基于对自身的政治诉求、目标愿景等认知与分析所作的综合性判断。符码建构则是通过系列表达符号,依据注入的价值内涵对话语内容进行具体编制,赋予其生动活泼的外在形式,使话语内容能够符合生产主体原初的设想。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在话语生产上也是如此,只不过因自身的敏感性,更加注重隐匿化而已。具体来说,它的隐匿化特征具有双重意涵:在价值注入上,从直接式转向间接式,即将“虚无”的价值导向“隐晦”注入话语系统中,呈现出一种暗中体现其政治诉求和价值内涵的“狡黠”,在话语的现实指向上更加隐匿;在符码构建上,从单一式走向多样式,即突破单一文字的局限,更多采用图像、表情符号等来展现,在话语的语义表达上更加隐匿。

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通过在网络空间隐匿化的话语生产,建立起了一套维护其观点的话语体系。这一话语体系创设出一种含糊性意境借以遮蔽自身本真诉求,主要体现在:一是凸显生活,进行“去宏大化”。由于赤裸裸地否定党和国家历史,公开向往西方资本主义制度等论调,不仅贩卖的市场愈发狭小,而且与国家相关法律法规相抵触,如侮辱英烈将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英雄烈士保护法》,因而其被迫从宏大主题中抽身,开始将价值诉求“揉”成颗粒,注入生活化的话语中,不断拓展在受众日常交流中的“领地”。二是剥离情境,进行“去语境化”。避免在话语中作出诸如“这是……的结果”“那是因为……”之类的情境表达,因为这种强塞的语境表达与受众原有认知之间存在较大差异,容易引发反感,所以更多的是转为非情境表达,通过所谓的“常识”“推理”来阐述一些历史事件。如用人的生理忍受极限来否定抗美援朝中“冰雕连”英雄事迹存在的真实性,完全忽略了特定情境中革命信念的巨大作用。三是抽空事实,进行“去本质化”。以所谓的“民主”“正义”等辞藻来构造话语,如将一些冤假错案的消极影响刻意放大,不是就案件本身进行评述,而是从所谓“人权”“民主”等角度制造议题,借以混淆视听。

(二)话语传播圈层化:以魅惑性扩大受众覆盖

作为一种“以情感、利益、兴趣等维系的具有特定关系模式的人群聚合”,圈层化已成为当前网络化生存背景下人际交往的客观存在。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注重通过圈层化进行话语传播,从与话语的黏性度来看,其受众可分为核心与外围两个圈层:核心圈层的受众呈现高度“同质化”特征,因政治观点、价值取向和情感爱好等相似趣缘而合,表达场域“小众化”,是历史虚无主义话语传播的主要物理空间,成员间活跃度高;外围圈层的受众因其话语来自于核心圈层投喂,圈内互动性较弱,大多以点评、转发来参与交流,该圈层“大众化”特征明显,成员较为庞杂分散。上述两个圈层并非一对一存在,而是呈现多圈环绕结构,彼此间有着内在联系:核心圈层在投喂外围圈层的同时,也收到来自外围圈层的反馈;正反馈是后者对前者话语的全盘接受,且产生了新的话语增值,增添了原话语能量,扩大了传播范围;负反馈则是后者通过一些表情符号、点评等质疑前者话语,促使前者在话语的再传播中进行相应调适。

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以圈层互动推动话语传播不断由“小众化”走向“大众化”,在此过程中,话语传播的魅惑性助力其受众的扩大,具体体现在:一是“散”着说。图像与文字不同之处在于,其不可能对事件作全景式的描述,只能零散地呈现事件某个部分、某一方面。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破坏了叙述对象的整体背景和内在逻辑,企图以断续的片段作为实证或依据来解释和说明整个事件,故而突显一些细节。这些细节作为一种独特的场景、情节给人以清新的感觉,容易跨圈层传播,影响面较广。二是“反”着说。图像中所欲表达的真正意涵,存在于它所呈现的表层意义之外,通过设置相关诱导式的“提醒”“线索”,以“你懂的”心理暗示,启发受众从反向进行联想与推导,直至解读出图像表层的“弦外之音”,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正是以这种“低级红”的表义来反衬“高级黑”的内质。三是“暗”着说。图像承载的语义往往是多维的、多层次的,可以基于不同角度理解,这就赋予了历史虚无主义借助图像化叙事来抹黑与歪曲事实的机会,其在叙事中凡是涉及到价值立场、定论定性、现实指向等关键性内容,明面上是开放式、多选择的,但暗地里则是“合情合理”的方式将受众引入其预设的轨道,迷惑干扰他们对事件本真面貌的客观认知。

(三)话语认同重构化:以排异性强化渗透成效

话语认同作为各种政治势力在意识形态领域争夺影响力的一项重要目标,包含着对话语权威、内容与价值的认同,必须经历较长时间的灌输、引导与说服,才能在受众中形成稳固的心理认同状态。从这一意义来说,话语认同在本质上是一种支配与被支配、影响与被影响的权力建构活动。历史虚无主义主义图像化叙事正是借助其话语特点,不断渗透己方话语内容、消解社会主流话语权威,企图重构受众的话语认同。

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为了实现对受众的话语认同塑造,力图使所有“他者”失去话语权并剥离其影响力,“排异性”成为它的基本取向。一是解构权威,突显平民性特质,消除传播的身份隔阂。在“图像通货膨胀”时代,因图像摆脱了“文字—阅读”模式下知识精英层所拥有的话语生产与解释的绝对权威,受众之间前所未有地呈现出一种“去中心化”结构。图像的认知与理解,相较于文字而言,更能体现出一种多样性、个性化的特点,如此,历史虚无主义以影像、声音、图片为载体,摆脱了传统灌输式的说教,使得原有话语的传播逻辑被解构,其颠覆的不是内容而是受众的接受心理。故而,当负载着这一负面思潮的图像化叙事话语进入大众视野时并没有受到抵制与排斥,相反,他们比较乐于享受这一因图像赋权而使其获得个性化理解的权力,久而久之便沦为历史虚无主义话语的“接收器”。二是制造“信息茧房”,定制化推送信息,消除杂音的干扰。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借助大数据分析、算法推送等技术支持,对受众“感兴趣”的图像持续进行定制化的推送,使其被这一叙事的信息牢牢挟持,陷入“信息茧房”效应中。通过屏蔽与之不同的其他信息,控制舆论场,企图以不断的熏陶,使受众接受其夹杂着“私货”的话语,固化错误认知,进而诱发受众产生群体极化现象。三是去严肃化,突显娱乐性,消除价值内化的阻碍。作为一种艺术表现形式,图像可以通过“异在”的形式与事物的本真面貌保持距离,无论是“搞笑”的画面、“惊悚”的细节还是“夸张”的布景等,都可以消解掉这些事物所具有的一切严肃性。因而,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的话语传播更能激发广大受众猎奇、求异等娱乐心理,即使其在享受娱乐的同时“吸附”其中的“价值微粒”也浑然不觉,久而久之,历史虚无主义在图像符号互动中达到强化对受众话语认同重构的目的。

三、目标设定:从“直指靶心”攻击党和国家转向“外围打圈”诱导信仰劣变

历史虚无主义究其要害来说,就是要“竭尽攻击、丑化、污蔑之能事,根本目的就是要搞乱人心,煽动推翻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只要这一思潮继续存在,其目标就不会改变,否则就失去了“自我存在”的根基与依托。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与之前以文字形态直接攻击党的历史和国家制度所不同的是,其利用图像理解结构的差异,转变目标实现路径,不再“直指靶心”式“显”攻,而是转向“外围打圈”“隐”攻,重点围绕着干群关系认知、红色基因传承和民族复兴实现等议题来做文章,挑拨受众对党和国家心生罅隙,诱导其信仰劣变。

(一)在干群关系认知上:竭力贬损党员领导干部权力行使的为民性

密切的党群关系是党长期执政、立于不败之地的根基,其中,营造良好的干群关系又是维护这一根基的重中之重。“密切党群、干群关系,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始终是我们党立于不败之地的根基。”正是着眼于此,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将矛头对准了干群关系这一主题,把个别党员领导干部贪赃枉法等偶发事件恶意勾连,进行大肆炒作,夸大其负面影响因素,故意扭曲个别与整体的辩证关系,构造以“天下乌鸦一般黑”为结论的逻辑演绎,规避现实中党员领导干部的权力行使在本质上是为民谋福这一“铁的事实”,千方百计诱导受众以对党员领导干部的不满来削弱党的威信。

为挑拨干群关系、抹杀党员干部权力行使的为民性,历史虚无主义以图像化的方式,炮制所谓的“三论”,铺展自己的叙事逻辑,企图以此打动受众:一是“人性皆利己”论。人性自私论源自资产阶级经济学关于“经济人”的理论假设,是私有观念的产物。历史虚无主义将其引入对党员领导干部践行宗旨、为民服务否定性的论证中,企图向受众传递在公域中领导干部权力行使依然是为己的观点。它撇开整体看局部,直接抓取一些个案,以图像特写、文字旁白等方式精心进行加工,展示他们所谓“人性自私”的一面,继而推演“卖官鬻爵、贪污贿赂、贱卖国资、奸恶诈伪”等存在必然性。二是“腐败越反越腐”论。历史虚无主义无视全面从严治党背景下,一些违纪违法的领导干部纷纷落马,风清气正政治生态正在形成的事实,以图像、视频等形式将近几年来落马官员的数量及其受贿金额简单进行对比,力图将现象与支流倒置成为本质和主流,继而发出“越反越多,还能相信他们”的感叹,给受众以所见未必真、所愿未必能的心理诱导,催生一种不言自明的意涵:党员领导干部不能信任。三是“国外官员优胜”论。历史虚无主义刻意将国外官员“排队购物”“乘坐地铁”等图像与我国个别党员领导干部“别人撑伞”“大吃大喝”等图像进行类比,向受众传达由反差和暗示所构成的情境隐喻,并设置单一的理解指向,即中国的党员领导干部素质比外国官员差,以实现对党员领导干部和我国社会制度双重否定的目的。

(二)在红色基因传承上:竭力消解革命英雄人物公众形象的庄严性

红色基因作为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内核,承载着党的初心使命与责任担当。习近平多次强调,要在广大党员干部,特别是青少年中传承好红色基因,赓续精神血脉。革命英雄人物因其感人事迹与榜样力量,是红色基因的鲜活载体,维护好他们的光辉形象,不仅是当前民族精神构建的需要,更关涉国家意识形态的安全。正因如此,历史虚无主义以图像化叙事,通过调侃、娱乐革命英雄人物,抹黑他们已广为人知的事迹,抽空其中所蕴含的精神价值,消解革命英雄人物公众形象的庄严性,其根本用意在于,以摧毁个体的形象来达到虚无革命历史、否定一个时代的政治目的。

为颠覆受众对党领导下的革命斗争的历史记忆、消解革命英雄人物形象的价值意蕴,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不断抛售“远离崇高”“回归真实”等论调来强化情境舆论,通过“三化”的渲染来制造虚幻、颠倒的革命英雄形象。一是“俗化”。长期以来,在学校教育和影视熏陶的共同作用下,革命英雄形象已在人们心中留下了固定的印记,但历史虚无主义以“个性张扬”的名义,在其图像化呈现中,使革命英雄要么热衷于利益算计,要么徜徉于“风花雪月”,诸如雷锋写日记是“专门给别人看的”,这些低俗的内容,不仅是对革命英雄人物形象的亵渎,也是对历史真相的冒犯。二是“艳化”。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领导下的根据地物质条件异常艰苦,革命军队生活节俭朴素人尽皆知,但在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中,其把这一时期的革命英雄人物形象“偶像化”,虚构其丰富多彩的生活状态,如八路军头抹发胶、脚穿皮靴,住敞亮别墅等。这些画面情节看似装扮革命英雄人物,实则是戏谑恶搞,严重偏离了史实,遮蔽了那个时代的革命英雄们所承受的苦难与艰辛。三是“黑化”。党领导的革命队伍是一支人民的队伍,革命英雄人物从人民中成长,是人民利益坚定的维护者。历史虚无主义通过制动画、编段子、塑图像等,在“纯粹娱乐”的导向下,极力将革命英雄人物的形象朝“江湖地痞”方向描摹:狼牙山五壮士是“游兵散勇”,解放军战士对群众“满嘴脏话”等。在这一过程中,变味的娱乐调侃被置于历史真实之上,革命英雄人物形象沦为令人捧腹的“笑料”,其所具有的精神价值荡然无存。

(三)在国家前景展望上:竭力否定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实现的必然性

当前,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已成为时代的最强音。全面小康社会建成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前景可期,“今天,中华民族向世界展现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正以不可阻挡的步伐迈向伟大复兴”。历史虚无主义从自身政治目标出发,继续鼓吹“历史终结论”的滥调,从西方的价值观和理论逻辑出发,提出所谓社会主义国家发展路径缺少“民主”“自由”的因子,与世界现代化趋势背道而驰等谬论,极力论证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不可能实现的“空中楼阁”。在方法手段上,这一思潮通过对主流意识形态关于民族伟大复兴叙事的解构,企图“一箭双雕”达到既诋毁在党的领导下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正确性,又侵蚀中国人民共同奋斗的精神动力的目的。

为竭力否定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必然性,历史虚无主义在其图像化叙事中,着力构设“三问”式的否定语境,以唯我论色彩的主观论断,破除人们对国家未来前景的憧憬,谋求难以明言的私利。一是“质问”民族复兴何以可能?在历史虚无主义的视野中,当前的中国虽取得了巨大的发展成就,但仍存在着诸多“难以克服”的问题:收入差距拉大、生态问题突出、贪污腐败频发等,其以此与其他世界大国相比较,意在点明当前中国面临的难题是无法解决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虚无缥缈的“幻境”。通过这一“质问”式否定叙事,其旨在抽空受众对民族复兴必至的信心,阻碍整个社会信念共同体的形成。二是“疑问”民族复兴依何实现?历史虚无主义以所谓的“软实力”“民主”等话语,直接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实现发出疑问,在其话语逻辑中,其以诸如“民族复兴不是GDP,不是高楼大厦,不是港口机场”,“造就民族复兴的是软实力,是与国际接轨的制度”等,表明未来中国能否复兴是一个未知数。通过这一“疑问”式否定叙事,假借民族复兴条件说,企图把受众对民族复兴关注点嵌入亦步亦趋跟随西方模式的“迷魂阵”。三是“设问”民族复兴有何意义?历史虚无主义污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对于历史、国家和人民的宏伟意义,认为这一复兴“纯粹是一种国家意志的体现”,将导致“战狼文化,人人惧怕”,“民粹主义,中外脱钩”等,表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是每个个体获得发展的理想之境”。通过这一“设问”式否定叙事,引发人们对民族复兴前景与自身发展关系的困惑,制造阴谋论。

四、本性展露:在“多元中立”幌子下包裹着“意义迷失”的主观唯心论

习近平指出:“要坚持用唯物史观来认识和记述历史,把历史结论建立在翔实准确的史料支撑和深入细致的研究分析的基础之上。”只有坚持唯物史观,才能在纷繁复杂的事物中拨开迷雾把握真相,透过现象抓住本质。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打着“多元中立”的幌子,以主观臆断替代事实分析,用感官刺激阻滞理性思考,以碎片化的主观化言说割裂历史的实质、以臆断化的拼接忽略社会发展的辩证法、以抽象化的评判掩盖人的多维关系存在,与唯物史观客观、全面、辩证地认识社会历史的根本原则与方法背道而驰。从其本性上来看,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背后包裹的是“赤裸裸”的主观唯心论。

(一)在本体论层面:以碎片化的主观化言说割裂历史的实质

唯物史观认为,社会由人与人的关系所构成,人的社会实践活动就是历史。只有从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辩证关系中,才能把握历史发展的本质。“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恰恰相反,正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社会意识。”历史活动一旦发生,就成为了一种独特的存在,其发展就有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性,“历史的进化像自然的进化一样”,遵循着自己内在的规律。

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以碎片化的主观言说迎合受众的阅读需求,进而只能以碎片化的思维来解读观察对象,割裂自我的价值选择与社会发展客观规律间的内在统一。其问题主要体现在:一是认为应“遵从内心的感受,不为事情本身所牵”。任何历史事件都有着自身内在的“质的规定性”,对其阐释必须遵从这一规定性,因而要确立话语叙事“发挥空间”的边界与限度。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基于自身片面的主观感受,以非理性化表达作为吸引人的噱头,将发生的历史事件随意裁剪成它所想要的“小饰品”,借以表述自己的诉求。因而,这一叙事主观化言说的谬误,实际上就是去客观化,将历史事件作为一种纯粹由思想和观念所投射的产物,进而在叙事中热衷于制造“历史假设论”“历史阴谋论”等论调,不是从具体事件的客观情势,而是从“情感的想象”中随意进行阐释,用以解构现实生活中真实的社会关系,直至攻击党的领导和国家的大政方针。二是认为“只有主观的思想,没有客观的规律”。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以尊重对具体事件的多元诠释权利、释放话语的开放性为托辞,不承认任何关于事物客观规律性描述的合理性,继而发起对主流叙事中相关内容与结论的挑战,摒弃主流话语有意义的空间进入,以获得其所谓的“新论”“新解”等,但由于其叙事主体自身的生存境遇、理论视角和价值取向等局限,在实际中不可避免地堕入一种自我中心的主观化呓语中。在其看来,“‘真实性’始终只是历史书写的理想,关键问题不在于什么样的内容是‘真实的’,而在于怎样的表述才被人认为是‘真实的’”。由于忽视对事物内在客观规律的承认与尊重,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完全沦为一种表达主观偏好的纯粹语言游戏,造成了受众认识历史、理解现实与展望未来的思想迷惘。

(二)在方法论层面:以臆断化的拼接忽略社会发展的辩证法

要将唯物史观运用于当下时代,“只有借助于辩证法才有可能”。要正确认识、考察社会历史事件,必然要用好辩证法,将其看成“是一幅由种种联系和相互作用无穷无尽地交织起来的画面”,而不是彼此孤立、毫无联系的存在。坚持唯物辩证法,就是要认清具体事件背后的历史与现实,把握其整体的逻辑。习近平指出:“要坚持以我们党关于历史问题的两个决议和党中央有关精神为依据,准确把握党的历史发展的主题主线、主流本质,正确认识和科学评价党史上的重大事件、重要会议、重要人物。”

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因图像间缺乏逻辑关联,其反映的意义也是断续、破裂的,这致使通过图像所拼接的信息,既无法呈现前后相贯的历史视角,又缺失了意义连续的现实语境,折射出了当下一些人深层次的精神困惑。概而言之,它的主要问题有:一是主张社会历史是“局部的累加,非整体的统一”。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不是将具体事件放入历史整体发展中认知,而是夸大和渲染其中的某一侧面或某一时段,导致了“将象之腿当作象之身”的错误。如列宁批评某些人玩弄例证时所说:“如果不是从整体上、不是从联系中去掌握事实,如果事实是零碎的和随意挑出来的,那么它们就只能是一种儿戏,或者连儿戏都不如。”正是整体性所呈现的社会交往关系,为阐释具体事件确立了正确的定向,在此意义上,科学认知、分析历史事件,必须基于整体视野加以审视,绝非现象的简单堆积。二是主张对历史事件的认知应“依据本来面貌,无需过多联想”。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在认知历史事件时往往游离其所在历史场景,机械地加以考察与分析,把结论框定在一个静态、封闭的域内。可以说,每一个历史事件都有其“小意义”,但同时又被宏大时代所内蕴的“大意义”制约着,只有深刻把握这层关系,才能在历史的认知中将此事与他事、此时与彼时有机联系在一起,准确进行意义归位、形成价值认同。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孤立地妄评历史事件,抽离了个体与社会之间的“意义之网”,限制了人们的理性反思能力,从而使得受众认知与判断沉入弥漫无边的意义悬空之中,无法获得有价值的思想启迪。

(三)在价值论层面:以抽象化的评判掩盖人的多维关系存在

马克思指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现实中,每一个人都不是“处在某种虚幻的离群索居和固定不变状态中的人”,而是都“处在现实的、 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 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发展过程中的人”,即社会性是人的本质属性。因而,每个人所从事的活动必然要受到社会环境、经济地位等影响,具有多维关系,脱离了具体的社会环境来抽象谈论人社会性活动的价值没有意义。

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不断否定历史正面人物、“否定之否定”历史反面人物,大肆宣扬要让具体的人在“普世价值”之下复归所谓“普遍的人性”,认为唯物史观忽视人的个体价值,把个人嵌入了“经济决定论”桎梏中。实际上,这是脱离现实社会关系来谈人社会性活动的价值,掩盖了人的多维关系存在。它的谬误主要集中在:一是坚持评判人物要“价值中立”“价值无涉”。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在对历史人物评判中,打着“告别革命”“破除正统”的旗号,以“公平、正义、人权”等一些抽象概念为依据,提出要从人的自我需要和个人权利出发来评判具体人物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这一看似符合“中立”“公正”的标准,恰恰反映了历史虚无主义为自身狭隘利益服务的本质,并非什么真正评判历史人物的客观尺度。正如毛泽东曾就“人性”指出的,“有没有人性这种东西?当然有的。但是只有具体的人性,没有抽象的人性。在阶级社会里就是只有带着阶级性的人性,而没有什么超阶级的人性”。二是坚持对主流叙事定论“怀疑一切”“否定一切”。历史虚无主义图像化叙事不相信主流话语中关于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定性评价,主张重新审视一切、重新评价一切。在其看来,主流话语从马克思主义、人民史观、集体叙事等出发,对历史人物的定性是偏颇的,其中有着无法消解的政治因素干扰,主张要通过个体性叙事来认识“真正的人与事”,在实际评判中,其通过放大反动人物“日常生活中的善良”而忽略其血腥和残暴,突显民国时期“自由浪漫”而无视劳苦大众的颠沛流离等,进而肢解历史进程中的宏大视野。由此看来,其从“抽象的人”出发,无法深入社会发展的本质性维度,无法正确认清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本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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