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二元支持应对与亲密关系、焦虑抑郁的相关性分析
2022-10-21孟凡静李琼琼郭晓莉
孟凡静,张 娴,李琼琼,郭晓莉
2020年全球癌症数据显示,宫颈癌发病率排名第7位、死亡率排名第9位[1]。在我国,宫颈癌发病率位于女性生殖系统恶性肿瘤首位[2]。放疗是治疗宫颈癌的重要手段,近80%的病人需要接受放疗,但放疗会引发多种并发症,如放射性肠炎、放射性膀胱炎、放射性阴道炎等,降低了病人的生活质量[3]。稳定的亲密关系是疾病转归的重要预测因素,因此亲密关系可作为一项重要指标以评价个体主观幸福感和生活质量[4]。二元支持应对是指伴侣双方在面对癌症这一压力事件时的共同反应和决策,强调伴侣双方在相处过程中应共同感知压力、评估压力、沟通压力,在压力应对过程中相互支持和帮助[5]。有研究指出,中青年癌症病人的负性情绪高于其他癌症年龄层群体,家庭社会承受负担更重[6]。因此,本研究旨在调查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二元支持应对与婚姻亲密关系、焦虑抑郁的水平,并探讨三者之间的相关性,为之后临床制定干预措施提供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取便利抽样法,选取2021年1月—2021年12月在徐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放疗科住院的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146例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①宫颈癌放疗病人;②年龄20~59岁;③具有正常的沟通交流能力;④已婚且与配偶共同生活或与恋人同居1年以上;⑤知情同意,自愿参与本研究。排除标准:①既往有精神疾病史者;②合并其他严重威胁生命的疾病者。
1.2 调查工具
1.2.1 一般资料调查问卷 由研究者自行编制,包括年龄、婚龄、文化程度、居住地、医疗费用结算方式、家庭人均月收入等。
1.2.2 婚姻调适量表(MAT) 采用中文版洛克-华莱氏(Lock-Wallace)的婚姻调适量表对宫颈癌病人和其配偶的亲密关系质量进行测定[7],量表共由15个条目组成,总分为2~158分。得分越高表示婚姻的亲密关系度越高,≥100分为婚姻调适良好,<100分为婚姻失调,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900[8]。
1.2.3 二元支持应对量表(DCI) 由Bodenmann等2008年开发[9],用于评估亲密伴侣面对压力事件时相互支持的程度。Xu等[10]进行了汉化,量表包括共同应对、消极应对、压力沟通、支持应对、授权应对、应对质量评价6个维度共37个条目,采用1分(极少)~5分(非常频繁)5级评分法,消极应对维度为反向计分,应对质量评价维度的2个条目不计入总分,得分越高表示夫妻支持性应对越多。得分<111分为低水平的夫妻支持应对,111~145分为中等水平,>145分为高水平,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510~0.800。
1.2.4 综合医院焦虑抑郁量表(HADS) 由Zigmond等[11]编制,主要用于综合医院病人焦虑和抑郁的筛查。共14个条目组成,7个条目评定抑郁,7个条目评定焦虑,各条目以0~3分计分,各分量表总分为7个条目得分之和,得分越高说明焦虑、抑郁程度越重。焦虑与抑郁2个分量表的分值划分为0~7分无症状;8~10分症状可疑;11~21分肯定存在症状。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879[12]。
1.3 质量控制 病人在医生办公室独立填写问卷以排除病人家属的影响,对于所填内容不理解时由护士解释指导,填写完毕当场收回,并由护士检查是否有漏选或多选。根据样本量计算原则:样本量=(维度数max×20)×(1+20%),本研究DCI量表的维度数6个,样本量至少需要144例。本研究共发放问卷146份,收回146份,有效问卷146份。
2 结果
2.1 调查对象一般情况 146例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年龄26~59(42.62±9.76)岁,婚龄2~32(16.94±10.32)年。一般资料见表1。
表1 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一般资料(n=146)
2.2 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二元支持应对、亲密关系、焦虑抑郁现状 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二元支持应对得分为(119.38±15.52)分,处于中等水平(111~145分);婚姻亲密关系得分为(114.63±16.42)分,其中婚姻失调者占26.71%;焦虑得分为(8.36±3.31)分,焦虑检出率为47.26%;抑郁得分为(7.42±3.47)分,抑郁检出率为38.36%。
2.3 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二元支持应对、亲密关系、焦虑抑郁的相关性分析(见表2)
表2 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二元支持应对、亲密关系、焦虑抑郁的相关性分析
3 讨论
3.1 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二元支持应对、亲密关系、焦虑抑郁现状 二元支持应对指在面对家庭压力事件时伴侣双方共同做出应对决策、支持彼此的过程,关注病人与其配偶的共同应对层面[13]。本研究结果显示,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二元支持应对得分为(119.38±15.52)分,处于中等水平(111~145分),与Ernst等[14]报道的血液恶性肿瘤病人得分基本相同,低于柏荣伟等[15]报道的2型糖尿病病人得分。分析原因:在面对癌症这一压力事件时,为了避免增加配偶的心理负担,夫妻之间拒绝谈论与疾病相关的事情,导致夫妻之间的压力沟通减少;由于宫颈癌放疗费用昂贵,本研究75%的病人来自县区和农村,62.33%的病人医疗费用支付方式为新型农村合作医疗,意味着需要缴纳更多的住院费用,而病人不能继续工作,导致提供支持应对降低;此外中青年女性作为家庭的主力和支柱,承担着上一代和下一代的生活照料,病人因为生病不能为配偶承担一些责任和任务导致了授权应对降低。
亲密关系指夫妻双方在彼此了解、关心、信赖的前提下,通过语言或非语言的方式进行双向互动,从而满足爱与归属的需求,产生心理和生理上的亲近[16]。本研究结果显示,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夫妻亲密关系得分为(114.63±16.42)分,其中婚姻失调者占26.71%,与马锦莲等[17-18]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低于Ussher等[19]报道的乳腺癌病人得分。妻子患癌后,配偶会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家庭照料中,与妻子的互动减少,导致病人对于亲密关系的评价降低。此外,部分婚姻失调的宫颈癌放疗病人对疾病存在错误认知,认为疾病会通过性接触传染,并且放疗会引起阴道干涩、狭窄,导致性生活不满意,降低了夫妻间的亲密关系。
本研究结果显示,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的焦虑得分为(8.36±3.31)分,焦虑检出率为47.26%;抑郁得分为(7.42±3.47)分,抑郁检出率为38.36%。稍高于黄慧玲等[20]的研究结果,可能原因为本研究对象为中青年,其中26~45岁的病人占60.96%,该年龄段病人在家庭中有“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承担较多的家庭照顾责任,因宫颈癌放疗住院时间久、放疗反应重,病人无法满足“妻子”“母亲”“子女”的角色要求;另外本组63.01%的病人学历为初中及以下,对于知识的接受能力有限,疾病的诊疗知识了解较少,因此担心疾病预后,使病人产生了焦虑、抑郁的心理。
3.2 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二元支持应对与亲密关系呈正相关 本研究证实,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二元支持应对与亲密关系呈正相关,即病人的二元支持应对水平越高,夫妻的亲密程度越高,与Rottmann等[21]的研究结果一致。二元支持应对可以维持或重建癌症病人和(或)配偶的内稳定,亲密关系指在共同应对癌症这一疾病压力时产生的亲密感受,二元支持应对满足了病人和配偶间爱与归属的需要,改善了夫妻双方的亲密关系[22]。在支持应对过程中,夫妻间相互支持和彼此分享情感有助于改善婚姻关系,促进心理健康[23]。夫妻亲密程度高的家庭,在面对压力过程中,夫妻互相支持、互相沟通,缓解了病人的心理压力;配偶向病人提出有效的治疗建议,共同寻求解决方案,提升了支持应对行为;亲密关系和二元支持应对互相正向促进。夫妻采用了积极二元支持应对的方式共同面对压力,促使他们调整健康的生活方式,同时增加了有效沟通,有效提高了伴侣间的亲密关系[24]。
3.3 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二元支持应对与焦虑抑郁呈负相关 本研究结果显示,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二元支持应对与焦虑抑郁呈负相关,与Bodenmann等[25]研究结果一致,即高水平的二元支持应对可降低病人焦虑抑郁水平。国外研究证实,积极的二元支持应对可影响个体的炎症反应系统,从而降低其焦虑抑郁水平[26];另外病人患病住院后无法照料家庭以及昂贵的疾病治疗费用会使病人产生焦虑抑郁情绪,但是在面对癌症这一压力事件时,丈夫主动承担家庭责任,并且就疾病的诊疗和康复与病人进行积极沟通,给予病人更多的支持,主动地关心病人,从而减轻了病人的负性情绪。宫颈癌放疗病人普遍存在明显的焦虑抑郁情绪[27],因此应鼓励病人丈夫关注病人的情绪和需求,积极地与病人进行压力沟通,给予支持、鼓励和安慰,从而降低病人的焦虑抑郁水平。
综上所述,中青年宫颈癌放疗病人二元支持应对和亲密关系均处于中等水平,焦虑抑郁发生率较高;二元支持应对和亲密关系呈正相关、与焦虑抑郁呈负相关。因此,医务人员应构建二元支持应对干预方案,提高病人夫妻亲密度,降低焦虑抑郁水平,进而提高病人的生活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