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即是人』和隐痛叙事——细读沈从文《丈夫》

□文／陈培浩 郭晨 等

统稿：陈培浩

参与：郭晨 陈榕 帅沁彤 陈楚寒 张晓雪 陈燕玲 傅颖 陈丽珠

导语：《丈夫》是沈从文的代表性短篇小说，发表于1930年4月10日《小说月报》第21卷第4号。《丈夫》描写的是发生于湘西吊脚楼边烟船上的“艳事”。沈从文以极美的笔触来书写湘西风景，但并非对湘西的一切皆风景化，持一味把玩之心。一个到烟船上探妻的丈夫将迎来何种遭际？沈从文并非以为烟船上的交易值得肯定，他赞美的是爱、美和人性在特殊境遇中的健康舒张。

摘录一 湘西吊脚楼花船的风月景色

1.落了春雨，一共有七天，河水涨大了。河中涨了水，平常时节泊在河滩的烟船妓船，离岸极近，船皆系在吊脚楼下的支柱上。

2.在四海春茶馆楼上喝茶的闲汉子，伏身在临河一面窗口，可以望到对河的宝塔“烟雨红桃”好景致，也可以知道船上妇人陪客烧烟的情形。

5.一定要走了，老七很为难，走出船头呆了一会，回身从荷包里掏出昨晚上那兵士给的票子来，点了一下数，一共四张，捏成一把塞到男子左手心里去。男子无话说，老七似乎懂到那意思了，“大娘，你拿那三张也把我。”大娘将钱取出。老七又将这钱塞到男子右手心里去。

其实，在《丈夫》中不只有“烟雨桃红”的好景致，也有“湿而发臭的甬道”和通向船上的“肮脏地方”，从这些环境描写中我们可以想象“老七”的生存境遇，包括外在的脏乱差以及内在的不受尊重。小说中作者花费了一定的笔墨解释这种送妻为妓的现象的原因——“名分不失，利益存在”。小说中的丈夫和老七就是逐波随流的一分子。

4.那些船，排列在河下，一个陌生人，数来数去永远无法数清的。

沈从文从“春雨”开始，顺水推舟地引出了涨水的河滩、吊脚楼、四海春茶馆，可以望到“烟雨红桃”的好景致，这里作者精心地建立了一个和阅读者呼应的场景，为老七和丈夫故事的发生安排了背景，也为水保和巡官来到船上做了铺垫。

“落雨、涨大”等是口语化表达，显出亲切感，也是铺垫，因后面下雨涨水引发了一连串情节。下雨的烟船世界更有一种朦胧的美感，无论是喝茶的闲汉子还是在船上取乐的客人，都惬意舒适，是快乐的，消解了肉体交易的不道德感。“那些永远数不清的船”象征着源源不断的女子会加入，并且她们不会觉得这有任何错，对于这种现象作者隐隐有些担忧，逃脱不掉生活的重负将会促使这种生命的循环。

随着改革开放发展，我国经济水平得到迅速提高。2017年我国GDP总量达到827122亿元，对比前一年增长了6.9%，这之中第三产业增长427032亿，同比增长了8.0%，第三产业增长速度高于第一第二产业的同时还占了总GDP比重为51.6%。可见我国第三产业正高速发展，产业结构得到了进一步优化。

“河中涨了水，平常时节泊在河滩的烟船妓船，离岸极近，船皆系在吊脚楼下的支柱上。”语句的停顿、长短的错落带来跌宕曲折、流动跳跃之感但仍气脉贯通、流畅自然。“极近”以及随后的“伏身”“望到”等皆是书面化的表达，小说的语言呈现出文白相交的特点，平易质朴而又颇耐咀嚼。

从小说开头的四段来看，每段的末尾衔接着下一段的开头——“水涨大了”“涨了水”“在楼下”“在楼上”，“走到船上”“上了船”。这种写法类似“顶真”的修辞格。从春雨、河水、吊脚楼再到烟船、妓船，可以看出叙事视角由远及近、由大及小的变化。小说语言表述上的“接力”与叙事视角的收拢，类似《边城》中顺着一条官路到小山城、小溪、溪边白塔，再到塔下人家，老人、女孩、黄狗的叙事视角的推进，同时又不难让人联想到“从前有座庙，庙里有座山”的民间讲故事模式。这样的叙述方式悬置了具体的时空，将小说中的人事推到了遥远的“边”城，一副充满异域色彩的风俗画随之展开。

小说中写河滩上的烟船时着一“系”字，生动描绘出河面上船只依傍着吊脚楼的情景，让船只与吊脚楼之间有了整体感，共同构成了一幅具有浓浓地域风情的画面。如果单纯用“靠”则会显得笨拙生硬，“系”字生动之外更添一抹依傍而生的精致妩媚，更贴合烟船妓船的运作功能。

作者用诗化的语言描绘了水乡河滩上的景象，但这些船只上所进行的却是“卖妻为妓”的生意。这一行为并不道德，但沈从文却以一种“非道德化”立场来书写，构建了一个独立于现实的湘西世界，所有物欲世界里的丑在这里最终都能沉淀出人性的美。《丈夫》中黄庄人以妻为妓的行为与男子和老七朴实无华的人性相融合，构成了一种丑与美并存、酸与甜合度、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交织的独特观感。田园牧歌式的诗画语言描绘的不仅是边城的一带“风土”，更是闪闪发光的“人情”。

“落了春雨，一共有七天，河水涨大了。”一句一段，一分为三，从四字到五字，从雨水的状态“落”，到落雨的时间再到落雨的结果：“河水涨大了”。沈从文无限拉长着我们对雨水和河水的感知过程，这还不够，第二段开头，仍是“河中涨了水”，第一段像是站在河水周边的山头上向下望，这时将远景拉近，对准了岸边的景色：泊在河滩的烟船妓船。镜头继续向上移动，对焦于窗口框住的喝茶闲汉，下一秒，沈从文又直接切入了闲汉子的视角，与之前镜头视角对调，从茶馆楼中望出去。如果在茶楼，平视可以望到对面的宝塔，近可以看得到船上妇人陪客的情形，可谓远近皆宜、高低有序、错落有致。其实在第二段中，作者本可以顺着拉近的镜头直接进入船中，但是沈从文是这么一个愿意感动的人，他愿意将更多的人、更多的景拉进自己的镜头，作为湘西图景中的一隅，沈从文小说中的景，烟雨朦胧，却各处都依稀见得人影，他“对河水、对夕阳、对拉船人同船，皆那么爱着，十分温暖地爱着”，诚然如汪曾祺先生所说，沈从文笔下“景即是人”。

玉米密植高产栽培技术是在传统玉米栽培技术的基础上，结合现代科学田间管理发展起来的一项新技术。该技术包括种子选种、土地准备、田间管理、病虫害防治等环节。在农业生产中，农民需要牢牢控制每一环节的质量。为玉米生长提供良好的外部环境，注重适时收获，保证玉米产量。玉米密植高产栽培技术在农业生产中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实践表明，该技术具有良好的生态效益，可显著提高玉米产量。

摘录二 人性的觉醒

1.船上人，她们把这件事也像其余地方一样称呼，这叫做“生意”。她们都是做生意而来的。在名分上，那名称与别的工作，同样不与道德相冲突，也并不违反健康。

2.这样的丈夫在黄庄多着！哪里出强健女子同忠厚男人，女子出乡卖身，男人皆明白这做生意的一切利益。

3.胡想使他心上增加了愤怒，饥饿重复揪着了这愤怒的心，便有一些原始人不缺少的情绪，在这个年青简单的人反省中长大不已。

4.一切沉默了，男子在后舱先还是正用手指扣琴弦，作小小声音，这时手也离开那弦索了。

5.男子摇摇头，把票子撒到地下去，两只大而粗的手掌捂着脸孔，像小孩子那样莫名其妙的哭。

6.大娘像是明白男子的心事，明白男子的欲望，也明白他不懂事，故只同老七打知会：“巡官就要来的。”

老七咬着嘴唇不作声，半天发痴。

长期生活在农村的这位丈夫可以“眼不见为净”地享受妻子带给他的利益，他很自然地认可妻子这类“极其平常”的“生意”，他能明白“做生意的一切利益”，可见在人们吃都吃不饱的生存情况下，对于道德的容忍底线其实变得很低。同时，“这样的丈夫在黄庄多着”也说明了这类行为在湘西世界中并不存在道德的障碍。丈夫让妻子“从妓”，其实是一种放弃尊严的行为。不妨说，物质生活的压力让这一类“丈夫”无暇去思索尊严这样的问题。这类丈夫与传统意义上的丈夫不太一样，成了空有“丈夫”称谓的摆设，也暗示了在湘西世界中这类“丈夫”是处于一种蒙昧的集体无意识状态当中。但是当丈夫来到城里，切实地看到妻子和客人的交易，其实对他的冲击是非常大的。丈夫从最开始的蒙昧、无意识和怯懦、无知的状态，渐渐转变为无奈和隐隐的愤怒。最后巡官要考察老七，大娘怕老七丈夫误事，只好提醒老七：“巡官就要来的！”这也暗示了丈夫的一切权利都没有，以至于最后丈夫“把票子撒到地下去”，双手捂脸大哭，这一切都给丈夫带来了极大的刺激和痛苦，最终幻化成了他的一次自我意识的觉醒。

1.夜把河上改变了，岸上河上已经全是灯，这丈夫到这时节一定要想起家里的鸡同小猪，仿佛那些小小东西才是自己的朋友，仿佛那些才是亲人，如今与妻接近，与家庭却离得很远，淡淡的寂寞袭上了身，他愿意转去了。

丈夫身份的完全觉醒是在文章最后，以前的惊讶、孤独、愤怒等等都无不一一化解于这些物质感官的享受之中。只有遇到了兵痞的骚扰，巡官来到船上之后，彻底无视的不只是他作为老七丈夫的身份，更是他做人的尊严时，他把老七给的钱撒到地下，哭了。然后，“两夫妇一早都回转乡下去了。”与前两次选择逃避似的一个人回去相比，此时，文中没有他们具体的对话；然而，从他们的行动中，我们看到了人的自尊心与身份觉醒的力量对金钱物质及感官追求的冲破，人的灵肉统一的追求对非常态世俗生活的突围。

“生意”将烟船世界中丑恶现象淡化了，变成了一种谋生的职业，有为当地人所承认的价值。作者以一种审美化的眼光打量烟船里的一切，女子卖身是为了养家糊口，是出于一种家庭生存的维系，男子的认同也是一种无奈之举，在当地具有普遍性，假如生活足够好，又有哪个男人愿意这般窝囊。丈夫在船上的经历让他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他开始愤怒，开始觉醒，最后爆发，但爆发也仅仅体现一种无力感，“用手捂着脸像小孩一样”，好像做错了事但是又解决不了问题，诚然有一种愧疚和自责，但我感受到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是一种底层民众无可奈何的生存压力。作者的文字平淡如水，故事娓娓道来，但文字的背后也有着一种悲悯。

小说展示了船妓这种与现代文明迥异的奇异风俗，在这种边地风景的笼罩下，“丈夫”成为那些将媳妇送出来，而自己留在家中安分过日子的“类”的指称。小说继而聚焦到群体中的“这一个”。

2.半夜里，或者已睡着，或者还在胡思乱想，那太太抽空爬过了后舱，问是不是想吃一点糖。本来非常欢喜口含冰糖的脾气，是做太太不能忘却的，所以即或说已经睡觉，已经吃过，也仍然还是塞了一小片糖在口里。

“这一个”没有姓名，出现时多以“年青人”“男子”为称谓语，这便初步与“这样的丈夫”区别开来——相较于“丈夫”这一社会伦理体系中的称谓语，“男子”更多地保有一种原始的生命力量与人性觉醒的潜能。经历了水保来访、士兵闹事与巡官考察，男子逐渐走向“沉默”，沉默比愤怒更有力量，作家用了四个省略号以及两个摇头的动作，无声胜有声。沉默与摇头是拒绝交流的信号，青年已然忘却自己此行与妻子“说点话”的初衷。他发现自己作为丈夫，连情感交流的愿望都不被满足，男性尊严的搁置及人格上的矮化已然使“丈夫”成为一个空洞的符号。男子的失语是他作为“丈夫”身份的发声，在此境遇中，“丈夫”的真实反应唯有“像小孩子那样莫名其妙的哭”。

男子对“丈夫”身份的重新发现打破了自欺欺人的集体谎言，因而从人的异化处境中出走，从习以为常的“规矩”中出走，终于成为丈夫群体中的“这一个”。这一觉醒的男子形象揭露出船妓这种传统农业文明与现代工业文明交织地带生长出的新型谋生手段带来的传统家庭模式的解构及乡土灵魂的屈辱。小说由此成为此类反人性风俗营构，及至坍塌的寓言。

小说以“丈夫”作为题目，小说的情节结构也依照文中丈夫人性尊严的觉醒进程而搭建。小说开头写到“卖妻为妓”的“生意”在黄庄多着，这样一个在当下看来有违伦常的行为在黄庄确已常态化，成为一种“不与道德相冲突，也并不违反健康”的、近乎正当的工作。因此与其说黄村的丈夫们是为了物质生活被迫卖妻放弃尊严的忍辱负重者，倒不如说他们是集体生活方式的麻木顺从者。一代代物质生存的压力早已让他们无暇顾及所谓的“尊严”，这种卖妻为妓的选择在那个偏远的小山庄早已成为一种秘而不宣的约定、一种自然而然的生活方式，丈夫们所谓放弃尊严的选择，实际上是一种集体无意识。

然而文中的丈夫却像是物质生存需求高压下的一个灵魂觉醒者，他的内心情感状态随着小说情节的展开不断变化着。从一开始与村庄里其他丈夫相同的憨厚麻木，到用一小片糖就能够抚平的不满，再到“胡想使他心上增加了愤怒，饥饿重复揪着了这愤怒的心”的挣扎去矛盾，至最终撒下票子像小孩那样莫名奇妙哭起来。作为黄村的丈夫，他虽然麻木地遵循着“卖妻”的生活方式，但依旧没有摒弃心底的那份淳朴与良善，两种心理状态始终相交织相较量着，构成了一种相互对照衬托的矛盾关系，偏远村庄里的陋习是有黑暗丑陋的，但生长于村庄里的青年男女却闪耀着最纯净的人性美。

小说结尾丈夫再一次收到老七递来的钱时，他“摇摇头，把票子撒到地下去，两只大而粗的手掌捂着脸孔，像小孩子那样莫名奇妙的哭了起来。”“摇摇头”“撒到地上”“手掌捂着脸”一系列动作像极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耍脾气时的样子。作者用“撒”而非“扔”，相较于“扔”的生硬，“撒”在表现丈夫心中苦恼烦闷的同时又多了一分“孩子气”的纯真，表明此时的丈夫终于打破了黄村习以为常的陈规旧俗，回归到了人性最纯粹原始的状态。但在这一系列带着“孩子气”色彩的动作描写中，却又掺杂进了“两只大而粗的手掌”，如果说前面的动作描写代表着孩童般的纯真烂漫，那么这双手就象征着岁月的蹉跎摧残，二者在浪漫与现实之间构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两只粗糙的手提醒着人们，这位丈夫早已是一位饱经岁月沧桑的男子，但与此同时他却又始终保持着人性最初的那份淳朴，他本是千千万万乡土社会生存方式的麻木顺从者之一，却在最后让灵魂回归到了生命最纯净原始的状态。

幼儿园一日活动保教工作应立足幼儿的情感培养需要以及身心健康发展的需要，但是当前一些幼儿教育者在设计保教内容时，往往会忽视幼儿的情感发展现状和幼儿理解能力，使得保教的内容在很多时候不符合幼儿的身心特点，缺乏针对性。

丈夫情绪的变化过程无疑是小说的一条重要线索，同时也是一条情绪与意识交错的“复调”心路。丈夫从新鲜的雀跃到谄媚的小心翼翼，再到无能的愤怒，途经沉默，最后“像孩子那样莫名其妙的哭了”。在这其中，对于“丈夫”身份的认知随着情绪的涨落而逐渐苏醒。明处的情绪像潮水一般涨落，而暗处的苏醒则是渐趋清晰，一路上升。

“丈夫”意识苏醒的过程以情绪为表征，之所以曲折，内在于惯常的“生意经”与夫妇俩对于“家”的向心力之间的冲突。沈从文并不认可这种选择，但却直白地承认其存在，也用了不少笔墨向读者说明这种现象：“这样的丈夫在黄庄多着！”这是非常口语化的语言，就像是当地的闲汉子和外地人闲聊。面对这样的“生意”，本是些“肮脏地方”，是“名分不失”的利益权衡，沈从文一方面没有将其加以贬义地批判，另一方面也没有将其美化，而是尽量贴着人性将丈夫、老七等普普通通的黄庄夫妇刻画出来。小说最后，查船的巡官再一次使丈夫感到屈辱与无能时，“大娘像是明白男子的心事，明白男子的欲望，也明白他不懂事。”心事和欲望容易理解，但是“不懂事”，从读者的角度看或是从丈夫的角度看实则是饱含无奈与委屈的，这无疑是随着“丈夫”意识的觉醒而来的效果。在我们看来，丈夫理应对于巡官的霸道而感到愤怒，感到委屈，但是在大娘和老七看来，丈夫是“不懂事”的，这是一种反话，又不同于鲁迅冷峻式的反讽，也不同于老舍的“笑里藏刀”，沈从文的“反话”不是讽刺，而更多的是对丈夫的同情，对老七和大娘处境的叹息，心事、欲望是不懂事的铺垫，一句之内通过常理到反常理的转变，从而达到反话的效果。然而，反讽是“淋漓的鲜血”，沈从文的反话则是一种隐痛，一种内伤式的疼痛。

《丈夫》中的景色很美，但吊脚楼下的妓船并没有被隐去，甚至是数都数不清，生活很苦，但并不断绝人们对于晕肉包子和大堂唱戏的念想。沈从文确信，在“生意”与“利益”中间，人性依然是美好的内核，依然有觉醒的可能性。觉醒时的愤怒也好，无力也罢，都是人性向真向善最自然的舒展，沈从文也有一种隐痛，以区别于反讽的、朴实的“反话”告诉读者，这个世上不是没有黑暗，不是没有无奈，只是他相信比“希腊小庙”周围的“坚石”更加令人愿意信奉的是“人性”。

摘录三 老七

1.大而油光的发髻，用小镊子扯成的细细眉毛，脸上的白粉同绯红胭脂，以及那城市里人神气派头，城市里人的衣裳，都一定使从乡下来的丈夫感到极大的惊讶，有点手足无措。

该次数据证实，实验组患者的 TC（5.68±1.26）mmol/L、TG（2.69±1.04）mmol/L、LDL-C（4.15±0.92）mmol/L 以及ApoB（1.19±0.15）g/L 指标均高于对照组，对照组的HDL-C（1.40±0.46）mmol/L 以及 ApoA（1.20±0.21）g/L 高于实验组，组间对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血浆黏度（PV）、全血黏度、HCT（血细胞比容）以及 ESR（血沉）等血液流变学指标高于实验组，两组对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3.大娘弄慌了，把口张大合不拢去。老七急中生智，拖着那醉鬼的手，安置到自己的大奶上。

眼看着生意越做越顺，2010年5月，李志勇成立了自己的食用菌有限公司，取了个响亮的名字一一“山大王”。围绕着“创品牌、拓市场、建基地、强服务”的理念，山大王公司采用最为合理的“公司+基地+农户”经营模式，产值及营业额连年递增，产业规模不断扩大。

4.她于是有意的在把衣服解换时，露出极风情的红绫胸褡。胸褡上绣了“鸳鸯戏荷”。

3.上了船，花钱半元到五块，随心所欲吃烟睡觉，同妇人毫无拘束的放肆取乐，这些在船上生活的大臀肥身年青女人，就用一个妇人的好处，服侍男子过夜。

老七来到城里之后已经沾染了城市的习气，她知道如何将醉鬼安抚，有意露出红绫胸褡，对于风尘之事已游刃有余，但是她没有忘记丈夫的喜好，也觉察到了丈夫的异样，最后把所有钱都留给丈夫，说明她是爱丈夫的，并没有恨他或者嫌弃，可见她还有着人性的美好，做着违背人伦的勾当却有着美好的品质，作者没有批判，也没有赞美，只是以一种讲故事的口吻平淡叙述。

文中描写老七的笔墨并不多，大多数都是穿插于他人的叙述中，而且小说的篇名是《丈夫》，容易让人忽略老七的存在。她原本可以与丈夫在乡下生活，但在贫穷生活的重压下，不得不出来“做生意”，娶了妻的人才叫丈夫，可在文中亲手将妻子送出来“做生意”也是丈夫本人。老七在文中是必不可少的角色，故事是丈夫去看在城里的老七，当丈夫再次看到老七时她已经是“城里人神气派头，城里人的衣裳”，让丈夫手足无措。接着在与老七、嫖客、醉鬼、水保等人的相处与对话中，从天真懵懂无意识到一步步促进他作为丈夫的人性觉醒，都与老七息息相关。虽然文中对于老七处在如此的环境自身是什么样的感受没有过多地描写，但平淡朴素的文字也能让读者想象出那种卑微和屈辱。

政府是消除贫困的主体，具有强大的政治优势和资源动员能力，是我国扶贫攻坚取得成功的关键。通过“当地政府主导、人民银行牵头、金融机构参与”的组织形式，建立多部门联动机制，实现资源联结，弥补单靠政府或仅依靠金融机构实施金融精准扶贫的弊端，解决易地扶贫搬迁后续扶持金融服务工作的政策保障、资源整合、信贷支持、精准匹配以及风险分担等问题。

小说中丈夫心理变化的过程固然是重点，但是沈从文也将一定的注意力分给了老七，因为丈夫之所以为丈夫的前提是妻子的存在。那么，妻子在其中的能动性又如何呢？从一开始的城里做派到后来主动问丈夫“那次五块钱得了吗？”或者“我们那对猪养儿子了没有？”“听到女人问到钱，问到家乡豢养的猪，这作丈夫的看出自己做主人的身份，并不在这船上失去……胆子大了一点”，这时候，丈夫初来城里的尴尬消解些许，只顾那新鲜趣味的香烟了。

可以看出，老七的心里一直是有丈夫的，存着记忆中那个黄庄的家。不论是丈夫意识的觉醒还是现实丈夫身份的成立，这是一切的前提。小说中的老七会爬到后舱给丈夫糖吃，上岸烧香还给丈夫带胡琴，而丈夫也记得老七爱吃栗子，专门带来了栗子。也正是随着栗子被水保肆意拿走，后来又被揣进查船的人的口袋里，随着胡琴声音被打断，两人对于城市中的“生意”产生了怀疑和抗拒，对“家”的向心力也越来越强。

在小说的开头作者曾说：这种城市文明的恶德对于女人的“毁”是慢慢的，相比于萧萧的单纯天真，老七这种世故圆滑的性子相比不是一日两日养成的，这时，如果老七对于丈夫的态度一直是生疏的、贬低的、毫不顾忌的，那么丈夫的屈辱感和占有欲不会这么强烈。正是因为老七对于丈夫的关心才让丈夫觉得是一个爱着自己的妻子在遭受着别人的侮辱，他者的身份还是多少比自己高出一等的，这种双重的屈辱紧压着丈夫的自尊心，最终导致了丈夫情绪的爆发。

沈从文一方面发掘了丈夫与妻子的同质性，即根植于内心的对于婚姻和家庭的认同；另一方面，他也没有抹去老七身上被侵蚀已久的世故和为“妓”的“本能”。甚至还在小说中让丈夫回忆因为误会老七弄丢了刀而骂哭老七，最后老七向丈夫手里塞钱的动作和老七“痴着”“呆呆的”神态都在诉说着一种潜在的危机，丈夫代表着许多船上的丈夫，同时老七也是许多船上的妻子的缩影，小说以老七和丈夫的回归结尾，但是从小说中也可以窥见每一个人物都有着自己的善和恶，“生意”的存在也并没有因为惯常而得到绝对的合法性或者美化。沈从文在相信美好的同时依然有着清醒的反思，如果说沈从文是理想主义者，我想《丈夫》中的每一个人物都不会同意。

摘录四 “丈夫”的心理

在混合料拌和过程中，严格控制拌和楼集料级配，严禁出现随意放料的情况。摊铺和碾压时要严格按照施工工艺进行，压实度要控制在95%～100%范围内，平整度要满足《公路沥青路面施工技术规范》要求，其母体沥青混合料具体质量检查标准如表2所示。

“也行！也是该给向南买个房子了，我手上收的礼金，还有个一万多，把老家的房子一卖，也总有个一两万……找三叔借点儿，找四姨借点儿……”妈倒开始盘算了，“也差不多能有四万多了……”

2.他猜想这人一定是老七的熟客。他猜想老七一定得了这人许多钱。他忽然觉得愉快，感到要唱一个歌了，就轻轻的唱了一首山歌，用四溪人体裁，他唱的是“水涨了，鲤鱼上梁，大的有大草鞋那么大，小的有小草鞋那么小”。

3.“今晚上不要接客，我要来。”该死的话，是那么不客气的从那吃红薯的大口里说出！为什么要说这个？有什么理由要说这个？……胡想使他心上增加了愤怒。

“落了春雨，一共有七天，河水涨大了。”“落”雨而不是“下”雨，雨不是倾盆而下的，而是淅淅沥沥地往下落的，这符合春雨柔和、细腻的特点。然，据《汉语方言词汇》考证，“落雨”是南部方言区的普遍说法，此处选用“落雨”或许是湘方言的语言习惯使然，《萧萧》中“远近声音繁密如落雨”一句也出现“落雨”。“大”字极具画面感与表现力，河水“涨大”亦是日常口语。这句话其实表达了一种因果关系——因为落了七天的春雨，所以河水涨大了。倘若省略关联词，此句应表述为“落了七天的春雨，河水涨大了。”可见，作家将一句之“断”发挥到极致，这是最为简短也是最符合日常口语表达习惯的表述。三个短句，如三个水滴缓缓滴落，在纸上晕染铺排，形成白描式的风格，充满生活气息的湘西世界由此展开。

4.他不能再有什么快乐。按照一个种田人的身份，他想到明天就要回家。

丈夫本应是妻子最亲近的人，但丈夫在烟船上却感到家中的鸡、猪才是他的朋友，丈夫在这时感受到无比孤独。而且后面丈夫将妻子的“客人”视为财神，对水保挑衅还唱起了山歌，丈夫处于愚昧的状态。最后，水保下命令式的嘱咐终于激起了丈夫内心的愤怒，他逐渐意识到自己“丈夫”身份的丧失，也有了丈夫后面的心理起伏变化。

这时候的丈夫和老七虽然在一个地方，但是这位丈夫心里想的却是家。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却没有心灵的交流。其实，这也暗示着这位丈夫在默默地逃避，他得不到身份上的认可，于是选择无视自己在妻子面前的软弱无能。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能再有什么快乐”，因而他只能想起家乡，想起家里的“鸡同小猪”，也只有这时他才能找回作为主人的一点点优越感和存在感。显然，丈夫在这样一个新环境中重新审视了自己的身份，同时对“丈夫”这个身份的思考也一步步进入了他的意识层面。

太虚与印顺生活的时代是动乱的时代，不仅社会动荡中国亦面临千年来未有之大变，在这个时期的佛教犹似枯灯残烛，一片衰败颓废之景象。在这种环境中，太虚和印顺两位不仅仅是三藏法师，他们首先是个佛弟子，在佛学研究的问题上和普通的佛学学者不同，他们需要维护佛教，布施佛法以求利乐众生。在面对近代佛教的积弊上，两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出发点。太虚认为佛教之所以诸多流弊，问题在于信从佛教的人，组织佛教的制，而非教导僧众的法，中国的佛教徒“说大乘教，修小乘行”，也就是说“法”是完善的，也即是“人病”。

傍晚，本应是妻子为丈夫做饭的时候，其他船上青烟袅袅而他在饥肠辘辘之时老七又迟迟不见，加上没把湿柴烧燃，愤怒的情况下，突然想到水保的那句话“今晚上不要接客，我要来”。更是增长了他的愤怒火焰，如果说前一晚上看到老七接客只是本能地躲避的话，这次，他不是想到水保的钱和如何尊贵了，而是愤怒水保没有理由跟他说这样的话。水保的话让他感到了一种人格上的侮辱，刺激了他作为丈夫的自尊心。对于老七更具正当的拥有权却得不到也进一步使他对老七做这种生意产生了厌恶。虽然一把胡琴把他心中的火气给灭了，但与上次相比，这次触及的心理更深，情绪波动更大。不过，同上次一样，他这次还是选择一个人离开，因此，他作为丈夫的这一角色还是没有得到完全展示。他一方面无法接受自己的女人去伺候别的男人，而另一方面，他作为老七的男人，又没有想过要带走老七，仍是仅想到自己离开。

夜的到来预示着烟船的热闹，更显丈夫的孤独，丈夫作为一个外来者，不是寻欢作乐的身份，与烟船世界显得格格不入。丈夫越是孤独就越是想家，其实妻子就在身边，不过讽刺的是，丈夫的脑子里只有鸡和小猪，仿佛家庭和妻子之间没有关联，丈夫和妻子有了一层隔膜。对于老七有人寻找，丈夫开心得要放歌，只因为能获得利益，此时丈夫不是丈夫、妻子不是妻子。“今晚不要接客，我要来”冲击了丈夫的尊严，一种居高临下的要求让丈夫开始觉醒，不过也只是愤怒，他还是想着回去，觉醒的意识只存留在短暂的时间里就被压制住，如果没有新的刺激可能也就消解了。

丈夫面对这吊脚楼船的人来人往、风花雪月，想到的却是“家里的鸡同小猪”，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它们是一样的，一样的渺小且人微言轻。当他真正看到妻子应付自如地“做生意”后，心里异常苦闷，虽然与妻子离得极近，就在身边，但和妻子之间却有了一层无法言语的隔膜。

当水保直言对老七的占有，男子一开始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反而将其视为“贵客”而心生欢喜，末了甚至唱起歌来。这种“反常”彰显了乡下人淳朴而蒙昧的心理状态。到午时，饥饿唤醒了作为人的原始情绪，他回想起“今晚不要接客，我要来”的嘱咐是对着一个丈夫说的，因此感到嫉妒、愤怒。值得注意的是，丈夫嫉妒了，却要等到明天才回去，这便意味着，今晚，他还是要在船舱中旁听他人对妻子的占有。可见，男子其实不是那么的嫉妒，或者说，是想和妻子“说点家常私话”这一未完成的情感交流需求支撑着他一直留下来。男子对妻子的感情压过了嫉妒、愤怒等情绪，最后，是因为看到自己扔了的柴被别人捡去并轻易地点上，一气之下才决定离去。以至于听到妻子强硬的“回到船上去！”看到特意给自己买的胡琴，男子便轻易地把之前的不快抛之脑后。可见，“出走”从心理活动到真正付诸实践，男性尊严的初步觉醒是有偶然性的。在短暂的叛逆之后，男子重拾安分的“丈夫”的身份标识。通过水保来访、士兵闹事，到巡官考察，作家不断挑战男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将诸多“偶然”汇于一日的时间轴内，推导出人性觉醒的“必然”。

从初来时的兴奋，到寂寞、愤怒，直至最后的沉默，沈从文细腻地描绘出男子的心理变化曲线。叙述上，从丈夫心理的内聚焦转向最后对丈夫动作的客观描写，这种客观化的表达带来了强烈的悲剧效果。

摘录五 铺垫

1.他不能再唱一首歌了。喉咙为妒嫉所扼，唱不出什么歌。他不能再有什么快乐。按照一个种田人的身份，他想到明天就要回家。

第一，理论部分。根据年级的特点安排授课内容，大学一年级上学期：专业思想教育、适应性培训；大学一年级下学期：职业生涯规划；大学二年级上学期：基本职业能力培养、考证培训；大学二年级下学期：创业教育；大学三年级上学期：求职礼仪、就业形势；大学三年级下学期：创业培训、考研辅导；大学四年级上学期：就业权益与法律保障、简历制作、公务员考试实务培训、就业实训；大学四年级下学期：就业政策、就业市场、就业程序和服务。

2.一切沉默了，男子在后舱先还是正用手指扣琴弦，作小小声音，这时手也离开那弦索了。

3种包装材质分别为：透明袋七层共挤(EVOH)，镀铝袋(PET/VM-PET/LLDPE)和铝箔袋(PET/Al/LLDPE)，由食品包装袋生产厂家提供。

3.男子一早起来就要走路，沉默的一句话不说，端整了自己的草鞋，找到了自己的烟袋。一切归一了，就坐到那矮床边沿像是有话说又说不出口。

一是对绩效考评不重视，长期以来形成了“重要钱、轻管理；重花钱，轻考核”的错误观念，绩效考评工作重形式、走过场。

4.男子摇摇头，把票子撒到地下去，两只大而粗的手掌捂着脸孔，像小孩子那样莫名其妙的哭。

Step 8：令(r0，θ0)=(rmax，θmax)，确定图像空间中相对应的标准正弦序列为ξi=r0sin(θi-θ0)。

5.水保来船上请远客吃酒时，只有大娘同五多在船上，问及时，才明白两夫妇一早皆回转乡下去了。

在经历了羡慕、羞耻、愤怒和无奈之后，丈夫麻木的人性才逐渐苏醒，在结尾的时候丈夫带着老七回家了，全篇的描写处处有铺垫。但这时只有一个丈夫觉醒了，还有很多的船妓，她们的生存状态又将会如何呢？

沈从文是这样一个作家，他并不金刚怒目，不喜欢酷烈酣畅，他的表达是素淡的。他愿意将一切都收起来，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内在没有情感倾向和价值判断。这形成了他的隐痛叙事，很多事情他不明着说，而必得诉诸铺垫。铺垫也带来了叙事的翻转。譬如《丈夫》，小说一开始其实一直在给我们营造一种“假象”：作者用唯美的笔触描写吊脚楼下的烟船世界，他不愿用激烈的、他者化的目光来审视这一切，因为叙事者与叙事对象之间这种趋近的叙事距离，阅读者与叙述对象之间的距离也被拉近了，读者倾向于认同而不是批判这一切。进而，我们看到了出场的这个小丈夫，他懵懂而麻木，甚至颇“懂事”，一上船就躲到了后舱去；他虽有委屈，却也善于自我宽慰。因此，当我们看到他别别扭扭地闹着要回去的时候，还没有想到小说的最后，他的妻子老七会跟着他一道回去。明明说的是他自己回去嘛。这一夜他们夫妻之间发生了怎样的对话和剧情，这一段被省去了。我们不免诧异和狐疑。可是，回过头去看，沈从文在很多细节中又已经铺垫了。比如老七在前舱接客时，他便在后舱起了浓浓的乡愁，想起了家里的小猪。何以他一上船就这么想家？皆因那一刻他内心正在强烈失重，他需要家中那几头小猪来平衡这翻滚的内心。后来，上船来的各色男人皆给了他各种冲击，内心也起了各种波澜，因此诸如“他不能再唱一首歌了。喉咙为妒嫉所扼，唱不出什么歌。他不能再有什么快乐。”又如沉默抚弄胡琴而又不成音调，又如“男子一早起来就要走路，沉默的一句话不说，端整了自己的草鞋，找到了自己的烟袋。一切归一了，就坐到那矮床边沿像是有话说又说不出口”，他隐隐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及至“把票子撒到地下去，两只大而粗的手掌捂着脸孔，像小孩子那样莫名其妙的哭”，这是他情绪的爆发。他决定要回家的，到此已是无疑的。可是沈从文并不用一句话说明，他展示和铺垫的是一整个心理过程。我们更想不到的是，老七竟然会跟随着他一起回了，回头去看，小说里也是铺垫着的。老七对“上回钱都得了吗”“家里的猪还好吗”的问询，显见了她对丈夫、对家的牵挂。老七为他买胡琴，当他心疼着的时候，老七原来也在心疼着。沈从文的小说就是这样，不能用一句话概括，只能掰开揉碎，将一点点细节放大来看。

《丈夫》和《萧萧》跟《边城》并不一样，后者的世界里并没有丑恶的东西，那美丽的哀愁中有一个边地乌托邦。《丈夫》和《萧萧》中，是有某种暗黑质在的，比如烟船上的交易，比如童养媳的现象。沈从文并不像鲁迅那样金刚怒目地批判，他并不将萧萧写成祥林嫂那样的悲剧人物，也不将烟船写成一个万恶的环境。他的笔触甚至是美不胜收的。可是，你以为他只是一味将落后的、暗黑的东西审美化而没有自己的判断吗？果真如此，沈从文的品位就不那么高了。不是的，他虽不直接批判烟船上的一切，但并不意味着他认为烟船上的交易便是值得他礼赞的。如果说，认同烟船交易是现实的话，沈从文终究是浪漫者，他相信在现实之上，有一种更高的、更美的人性觉醒。在两个那么普通的人如丈夫与老七那里，也有着普通人不甘于彻底与现实同一的人性。这是他看重并讴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