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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音乐大典》编纂工程”整体设计与工作述要(2016—2019)

2022-10-14

中国音乐 2022年5期
关键词:文论乐谱著录

○ 齐 琨

2016年8月16日,这是一个让我记忆犹新的时间点。在那天的中国音乐学院院常规工作会议上,王黎光院长正式将成立《中国音乐大典》(后简称《大典》)编辑部、策划与组织《大典》编纂工作的任务,沉甸甸地交给了我。在随后的一次全院工作会议上,王黎光院长向我颁发了“《中国音乐大典》总编辑部主任”的聘书,此后进入三年多极具锻炼能力、磨炼意志的超负荷工作状态。

一、顶层设计

开启一个庞大项目,面对将要展开的千头万绪,顶层设计是“定海神针”。作为《中国音乐大典》主编,王黎光院长在项目申报之初以及在项目获批以后的各级会议上强调:“《中国音乐大典》编纂工程,是中国音乐学院‘中国乐派高精尖创新中心’建设方向之一,目的是为‘中国乐派’建设提供重要理论支撑”,并将《大典》定位为“以整理、研究中国音乐‘传世精品’为要旨,汇集在时间维度上贯穿古今、在空间维度上辐射全国的音乐经典”。

在这一核心指导方针下,作为本项目获批后的具体执行者以及《大典》总编辑部主任,我在项目申报计划书的基础上,通过召开多次专家论证会,最终明确了《大典》编辑部的定位:《中国音乐大典》编辑部是为完成该部鸿篇巨著而设立的项目执行部门。本部门面向国内外聘请有关中国音乐研究专家及优秀青年学者,调集各方研究机构与学术团体的优秀音乐数据资源,倾力梳理中国音乐历史文化脉络,囊括古今中国音乐发展的经典艺术事项和经典艺术形式,以严谨、科学、经典、规范为原则,使其成为中国音乐集大成者,并将其定位为中国音乐史上的“四库全书”,全方位展现中国音乐的理论、作品、器物、图片、音像等各方面的历史进程与发展脉络,向世界展现中国音乐的历史风貌、发展流变与艺术成就。

什么是经典?《中国音乐大典》是探寻“典”还是追寻“全”?“典”和“全”的关系是什么?这些都是在承担这部旷世巨作编纂之初,需要首先确定回答方式与答案内容的问题。在数轮论证会的过程中,各个音乐学科、领域的专家学者们,为我们的工作贡献了非凡的智慧,并最终形成了一定共识。首先,我们为“经典”确立两条标准:其一,经过岁月沉淀和时间考验,在某一类型中具有代表性且具有一定艺术品次或学术价值;其二,在全国或某个区域广泛传播,拥有一定社会覆盖面和影响度的作品。我们所言“类型”,包括涉及音乐表演的乐种、涉及理论研究的学科、涉及器物形态的品类,等等;我们所言“作品”,包括期刊刊登的学术论文、乐谱记录的唱奏曲目、照片呈现的历史文物、音像承载的声音画面,等等。我们对于把握“典”与“全”关系的基本原则是:种类齐全,作品经典。其原因为每个时代有确定与选择经典的标准,因此我们首先要种类的“全”,如此收录方式能经得住时代的考验,有了这个基础,后续工作才有可能再上一层楼;其次我们也需要考虑当下的时代特征与集体认知,在全的基础上精选出每个类型的精华,使其成为典型、典范、典籍的内容,为未来的出版工作打下坚实的基础。

基于以上的顶层设计,《大典》编辑部在编纂过程中,针对以下四个问题给予了具体内容的拓展:

(一)如何认识经典的时代性?

一方面,经典作品具有时代性,在历史的不同时期,对作品的经典定位,因受当时文化潮流的影响,而具有时代特征,例如红色经典、市民阶层经典、原创作品经典等。另一方面,经典作品也可以超越时间,而成为在历史长河中传承不衰的作品,例如民间经典、文人经典等。因此,我们既需要关注被某一时代定义的经典作品,也需要关注为某一时代忽略,但从整体历史进程观照下,具有超越时代意义的作品。

基于上述理解,我们不能仅以现代标准衡量某一时代的作品传承经典的意义。以《神奇秘谱》为例,在今人的研究和表演过程中,多以奉行原初版本为佳,但在这次《大典》古琴卷的乐谱收集过程中,采录到以往未受重视的民国版《神奇秘谱》,这一版本对呈现经典乐谱在不同时期的传承状态具有重要意义。

另外,也不能仅收录被某一时代选择的经典作品,而忽略我们今天重新定位的优秀作品。例如,在阿炳《二泉映月》广为流传的今天,对孙文明的《流波曲》以及其他经典的肯定,体现了现代学者对于当时二胡音乐创作多元呈现的历史观照。因此,“实施方案”需对这两个方面进行周全考量,才能帮助我们认识中国音乐历史的发展过程,避免不同时代经典标准存在的局限,从而在中国音乐体系建构中,形成兼具历史视野和多元特征的阐释。

(二)如何平衡符合学术标准与项目的可行性?

在任何大型项目的执行过程中,都会在学术的高度上,面对“众口难调”的困境。什么才是经典的、典型的、典范的?经典的标准由谁制定?使用何种分类?采用何人观点?这些问题常出现因不同学者站在不同立场而给出不同回答。项目需要执行标准,然而,标准也需要论证其可行性。因此,《大典》编辑部与各编首席专家一同策划给出的“编纂实施方案”,是在既要符合学术标准,也要具有项目可行性的前提下提出的。如果学术标准存在多元,那么我们会优先考虑项目的可行性,选择适合操作的学术标准;如果学术标准唯一且不可替代,那么我们会尊重学术标准,进而探寻本项目的具体实施办法。

(三)如何获得经典作品成就如此宏大的项目内容?

我们认为,经典是在普查的基础上甄选而得。通俗而言,经典是比较出来的。如果没有资料普查汇编作为基础,经典的定位是空中楼阁。面对这个宏大的项目内容,在项目启动之初,“中国乐派高精尖中心”指示编辑部设计10年的工作规划与目标。基于以上对这一项目的论证与认识,编辑部将前5年(2015—2020年)的工作内容定位为首先编纂一部《中国音乐大典总目》(后简称《大典总目》),在这个“目录库”的基础上,编纂者们心存经典宏观定位,在收集、阅览与了解大量资料的前提下,给出精选的方案,在后5年(2021—2026年)完成《中国音乐大典》这一鸿篇巨帙。

(四)如何面对各编因著录对象的不同而在具体实施办法上存在差异的问题?

在项目实施以及与各位编纂者的沟通过程中,《大典》编辑部感知到,每编的具体实施方案应该因著录对象不同而存在标准的差异。举个例子,我们是否能以“不重复”作为各编“经典”定位的具体实施方案。答案是“不能”。如果以“不重复”作为“文论编”的实施经典标准,是可行的。例如,有些博士论文已经出版为专著了,那么在专著卷著录其信息即可,学位论文卷可不涉及。但是如果以“不重复”作为“乐谱编”实施定位经典的标准,则不可行。例如古琴谱中,同一首乐曲有原谱版本、打谱版本、演奏谱版本等乐谱存在,这些也都是学术研究的重要对象,如以“不重复”作为标准删减,则将损失大量具有研究意义的资料。

因此,我们不能以简单的几项要素来规定经典“实施方案”,不以统一的具体标准来衡量各编著录。在“经典”的总体定位前提下,在2017年1月项目执行之初,编辑部即与各编首席专家展开了几番研讨,根据各编著录对象的特点,分别拟定了具体实施方案。

二、实施方案

如何将《中国音乐大典》这一宏大项目转换为可实施的具体方案?分类是必然手段。分类涉及学术,学术的根本在于分类。如何对中国音乐进行分类?这可以说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巨大学术问题。我对于这一问题的认识也是在《大典》项目申报书已有规划的基础上进行审慎思考从而最终确定方案。

在《大典》项目的前期申报书中,《中国音乐大典》的基本架构暂定为七大编,包括:1)音乐思想和理论编;2)音乐作品编;3)音乐人物编;4)音乐表演编;5)音乐器物编;6)音乐的组织、机构、院校、奖项编;7)音乐出版与音像编。七大编的基本架构中,每一编都涵盖“音、谱、图、文、像”五种媒介形式,形成网状的格局。(见图1)

图1 项目申报书中的基本架构

当我看到上述基本架构时,会从实施的角度产生一些疑问,因为在项目采集对象的选择过程中,有些不太容易被清楚地归纳,例如演出剧照是放在音乐人物编还是音乐表演编,出版的当代乐谱是放在音乐作品编还是音乐出版与音像编,等等。当然,我非常赞同“没有百分百完美的分类系统”之观点,分类是相对合理的类型化归纳,因为任何分类都会出现交叉的部分或出现无法归于某一类的现象。然而,我认为分类是基于目的而给出的实施手段,相对好分类可以更为清晰地划分边界。思考到《大典》项目的核心是“音乐”,我对上述结构进行了修正,以“音、谱、图、文、像”这五种承载音乐的媒介形式作为一级分类,由于相关音乐的音响与影像在实际工作中已有成熟的合并称谓,即“音像”,因此,《大典》的一级分类为“文论编”“乐谱编”“图像编”“音像编”,具体包含内容如下:

文论编:古代与近现当代著作、论文、文集等;

乐谱编:古代与近现当代已出版的或民间收藏的乐谱或乐谱集;

图像编:古代与近现当代乐器以及与音乐相关的器物、人物、场所、表演等图片;

音像编:自有音响、影像记录音乐以来的相关出版物。

“四编”架构确定后,我们需要思考的是如何针对“大典总目”设计每一编的著录表格。在多次与分编负责人以及召开多次不同规模的研讨会后,我们针对每一编音乐媒介载体的差异,亦即文论、乐谱、图像、音像的关注点之差异性,分别制定了一系列著录表格,这些表格不仅为参与《大典总目》编纂者的工作带来规范,也展现了作为《大典》总体结构设计者与参与者们的学术关怀,他们包括顶层架构设计者的宏观观照,四编负责人的精深专业素养,具体条目著录者的学术思考与实践反馈,《大典》总编辑部编辑们带有学术眼光的整理、审核、修改、校对。

(一)“文论编”著录表

“文论编”分为“现代文论”和“古籍”两类,时间跨度从古代到2016年,计划第一期先做“现代文论”部分,后期再对“古籍”做进一步规划。因此,“文论编”著录表共有三个类别,分别是“期刊文献”“当代书籍”和“学位论文”。

1.期刊文献著录表的元数据共计16项,分别是:序号;文献类别;篇名;作者;关键词;期刊名;ISSN;主办单位;刊号;页码;学科;专业方向;摘要;摘要编纂者;编纂时间;校订。

2.当代书籍著录表的元数据共计18项,分别是:序号;文献类别;书籍类型;古代书籍所属年代;书名;作者;关键词;出版社;出版地;出版时间(版次);ISBN;页码;学科或书籍类别;专业方向;提要;提要编纂者;编纂时间;校订。

3.学位论文著录表的元数据共计16项,分别是:序号;文献类别;论文题目;作者;学位(硕士/博士);导师;关键词;学科;专业方向;机构(院校);年代;页码;提要;提要编纂者;编纂时间;校订。

(二)“乐谱编”著录表

“乐谱编”共有10张不同体裁著录表:民歌、歌舞、器乐、曲艺、戏曲、综合类、宗教音乐、古琴、古代典籍、现当代音乐。

1.民歌著录表的元数据共计34项,分别是:编码;曲目;作者;收录典籍名称;典籍编者;谱本类型;谱式;成品性质;歌词文本;谱本曲目数量;谱本编纂信息;出版社;出版地点;出版时间;页码范围;书号/ISBN;原资料所属地或人;获取形式;馆藏地;馆藏编号;附录信息;体裁/门类;种类;调高;段落数;民族;流传地区;表演形式;伴奏乐器;备注1;备注2;封面版本目录编号;著录者;著录时间。

2.歌舞著录表的元数据共计32项,分别是:编码;曲目;作者;收录典籍名称;典籍编者;谱本类型;谱式;成品性质;收录情况;出版社;出版地点;出版时间;页码范围;书号/ISBN;原资料所属地或人;获取形式;馆藏地;馆藏编号;附录信息;体裁/门类;种类;律吕宫调/调门;段落数;民族;流传地区;表演形式;伴奏乐器;备注1;备注2;封面版本目录编号;著录者;著录时间。

3.器乐著录表的元数据共计34项,分别是:编码;曲目;作者;收录典籍名称;典籍编者;谱本类型;成品性质;收录情况;出版社;出版地点;出版时间;页码范围;书号/ISBN;成品性质;获取形式;馆藏地;馆藏编号;附录信息;体裁/门类;独奏;合奏——种类;合奏——乐种;其他;律吕宫调/调门;段落数;民族;流传地区;主奏乐器;使用组织;备注1;备注2;封面版本目录编号;著录者;著录时间。

4.曲艺著录表的元数据共计39项,分别是:编码;曲目;作者;收录典籍名称;典籍编者;谱本类型;谱式;成品性质;歌词文本;收录情况;出版社;出版地点;出版时间;页码范围;书号/ISBN;原资料所属地或人;获取形式;馆藏地;馆藏编号;附录信息;体裁/门类;种类;曲种/流派;调门;唱腔;板式/曲牌;音乐结构;段落数;民族;流传地区;表演形式;伴奏乐器;备注1;备注2;封面;版本;目录编号;著录者;著录时间。

5.戏曲著录表的元数据共计42项,分别是:编码;曲目;作者;收录典籍名称;典籍编者;谱本类型;谱式;成品性质;歌词文本;收录情况;出版社;出版地点;出版时间;页码范围;书号/ISBN;原资料所属地或人;获取形式;馆藏地;馆藏编号;附录信息;体裁/门类;剧种;剧目;角色/行当;声腔;调门;板式/曲牌;音乐结构;段落数;表演形式;伴奏乐器;民族;流传地区;版本说明;有关著作之研讨论著;备注1;备注2;封面;版本、目录编号;著录者;著录时间。

6.宗教音乐著录表的元数据共计34项,分别是:编码;曲目;作者;收录典籍名称;典籍编者;谱本类型;谱式;成品性质;歌词文本;收录情况;出版社;出版地点;出版时间;页码范围;书号/ISBN;原资料所属地或人;获取形式;馆藏地;馆藏编号;附录信息;体裁/门类;宗教信仰;类型称谓;器乐;人声;律吕宫调/调门;段落数;伴奏乐器;应用场合;备注1;备注2;封面、版本、目录编号;著录者;著录时间。

7.综合类著录表的元数据共计36项,分别是:编码;曲目;作者;收录典籍名称;典籍编者;谱本类型;谱式;成品性质;歌词文本;收录典籍名称;出版社;出版地点;出版时间;页码范围;书号/ISBN;原资料所属地或人;获取形式;馆藏地;馆藏编号;附录信息;体裁/门类;类别;律吕宫调/调门;一级段落名;二级段落名;段落数;民族;流传地区;表演形式;乐器编制;伴奏乐器;备注1;备注2;封面、版本、目录编号;著录者;著录时间。

8.古琴著录表的元数据共计39项,分别是:编码;曲目;别名;作者;时间;据本名称;据本编者;据本年代;收录典籍名称;典籍编者;典籍编纂时间;谱本类型;谱式;成品性质;序跋信息;收录情况;出版社;出版地点;出版时间;页码范围;书号/ISBN;原资料所属地或人;获取形式;馆藏地;馆藏编号;附录信息;体裁/门类;种类——独奏;种类——合奏;乐种/流派;其他;律吕宫调/调门举例;段落数;民族;备注1;备注2;封面、版本、目录编号;著录者;著录时间。

9.古代典籍著录表的元数据共计32项,分别是:编码;曲目;别名;作者;据本名称;据本编者;据本年代;收录典籍名称;典籍编者;典籍编纂时间;谱本类型;谱式;成品性质;序跋信息;收录情况;出版社;出版地点;出版时间;页码范围;书号/ISBN;馆藏地;馆藏编号;附录信息;音乐类属;律吕宫调/调门;段落数;民族;获取形式;备注1;备注2;封面、版本、目录编号;著录者。

10.现当代艺术形式(2019年暂停收录)

(三)“图像编”著录表

“图像编”著录表分为“自身信息”“源资料信息”“文化信息”“著录信息”四个部分。

1.图片自身信息的标题共计6项,分别是:图片序号;图片名称;图片作者;拍摄时间;拍摄地点;备注。

2.图片源资料信息的标题行共计9项,分别是:收藏人或单位;著作权;出版权;源资料形式;源资料作者;源资料名称;源资料位置;出版发行;备注。

3.根据图片的时间划分与空间类型,图像编著录表关于图片文化信息分为6类,涉及的标题行共计6至8项,分别是:

(1)古代包含乐器;造像;插图。

1)乐器:乐器存在方式;乐器分类信息;实物收藏信息;拍摄主体对象所属年代具体朝代表述。

2)造像:造像体现方式;造像分类信息;实物收藏信息;拍摄主体对象所属年代。

3)插图:插图分类信息;实物收藏信息;拍摄主体对象所属年代。

(2)近现当代包含教育、研究与出版机构;官方表演团体及艺术家;民间社团与民间艺术家。

1)教育、研究与出版机构:所属行政区域;具体机构名称;具体类型信息;照片类型;照片信息;拍摄对象所属民族;拍摄对象所属年代。

2)官方表演团体及艺术家:所属行政区域;具体机构名称;具体类型信息;照片类型;照片信息;拍摄对象所属民族;拍摄对象所属年代。

3)民间社团与民间艺术家:民间表演社团分类信息;拍摄对象所属音乐类型;乐器分类法;照片类型;照片信息;拍摄对象所属民族。

4.图片著录信息涉及的标题行共计2项:征集人;征集信息时间。

(四)“音像编”著录表

“音像编”著录表由文化和旅游部民族民间文艺发展中心制定,主要参考了《都柏林核心元数据元素设置》(The Dublin Core Metadata Element Set)以及《国家图书馆专门元数据标准与著录规范——音频资源》(成果编号:GCHD009900119922)。著录表涉及11项元数据:编码;题名(正题名、其他题名);艺术门类(一级分类、二级分类);民族属性;相关人物或组织;采录信息(采录时间、采录地点、来源);出处(源资料名称、国际标准书号/国际标准音像制品编码、页码);出版(出版者、出版时间、出版地);著录信息(著录者、著录时间);管理机构;备注。

受篇幅所限,本文仅能以极为简洁的方式介绍四编著录表,而各编著录表的繁复程度更体现在目前所列著录表中的各个元素相关规范的阐释,以及之下一级甚至下几级的分类,并及每一个元素在具体著录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问题及特殊情况的说明。之所以要用一定篇幅介绍四编的著录表,是因为这些著录表是随后所有编纂与出版工作的核心基础。(详后)

三、编纂过程

在编纂过程中,我对于人员组织与招募的基本思路为:在已有人员的基础上逐步扩大规模,责权分明,避免不必要人员与经费浪费现象。在实际的工作实施过程中,我们遭遇过各种难以想象的困难,如此巨大的项目也必然会存在人员更迭、修正纠偏、接续坚持的状态。然而,无论当时的情景与状态如何,我们都在似乎没有尽头的困难面前坚持了下来,在一遍又一遍的总结经验基础上,砥砺前行。

自“《中国音乐大典》总编辑部”成立后,在2016年9月至2018年7月,总编辑部先后聘用魏育鲲、林立策两位博士后任编辑,孙唯一为秘书;2018年10月至2019年12月总编辑部聘用何岭、杨佳、李小平任编辑,张姗姗为编辑兼秘书。回想当年的工作量,一方面感慨以如此小的编辑部人员规模承担了那么巨大编辑任务,因为愿吃苦、有学识、能静心的合适人才实在太难寻觅了;另一方面也感谢编辑部每一位同仁的鼎力与不懈,我们也曾为困难流眼泪,可贵的是擦干眼泪后对工作的坚持!

总编辑部成立之初,王黎光院长即确定了顶层设计方案。在王院长的各项指示中,提升本院中青年教师学术能力是本项目相关人才培养的核心目标,因此总编辑部首先将目光锁定在本院中青年学者,在2016年9月上旬确定了各分编负责人:“文论编”有2位,任方冰负责“古代音乐文论卷”,刘嵘负责“近现当代音乐文论卷”;“乐谱编”有3位,杨春薇负责“古代乐谱卷”,王珏后改为赵冬梅负责“近现当代作曲家作品乐谱卷”,赵晓楠负责“近现当代民间乐谱”;“图像编”负责人为王清雷(院外);“音像编”负责人为马英珺。10月10日以前,各分卷负责人拿出了项目执行方案。

2016年10月17日,总编辑部组织召开“《中国音乐大典总目》专家论证会”,邀请来自全国的15位专家,针对各卷负责人拟定的方案给出全面论证,提出了很多宝贵意见和建议,其中有一个综合意见是“可否请相关各分卷领域的全国顶级专家给予专项把关,从而确保各分卷的格局与质量”。根据这条意见,我向王黎光院长提出为“四编”聘请首席专家的想法,得到支持,随即在全国范围内物色人选,最终将各编首席专家锁定为:张伯瑜(“文论编”);张振涛(“乐谱编”)、萧梅(“乐谱编”);王子初(“图像编”);李松(“音像编”),至此,这五位专家的名字与《大典》编纂工作联系在了一起。而前期的校内外中青年学者的工作计划也没有白费,或纳入继续的《大典》编纂工作中,或以校内课题的方式给予立项执行,作为《大典》编纂的补充。

2016年11—12月,经过紧张而密集的专家论证会,确立了“文论编”“乐谱编”“图像编”的编纂框架,并确定“音像编”以单一来源的招标方式,与文化和旅游部民族民间艺术发展中心合作完成。2017年1月,与张伯瑜、张振涛、萧梅、王子初四位首席专家签订了聘用合同后,开启三编的编纂团队组建工作,随后成功完成“音像编”的招标工作,李松成为“音像编”首席专家。感谢5位首席专家为《大典》编纂工程付出的精深智慧与巨大精力!

2017年1月至4月围绕各编团队组建与运作、著录表元数据设计、数据库建设与体例设计等,开展了20余场协调讨论会。“文论编”“乐谱编”“图像编”召集、签约了包括中国音乐学院在内的全国高校共83位音乐各专业人才。该人才队伍以年轻的学术精英为主体,25—45岁的青年学者为57人,占总人数69%;博士学历41人,占总人数50%;教授与副教授24人,占总人数29%。在编纂过程中,这一人数在不断增加,直至180多人。《大典》总编辑部合作的编纂者涉及34家单位,分别是中国音乐学院、中央音乐学院、上海音乐学院、武汉音乐学院、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文化和旅游部民族民间艺术发展中心、南京艺术学院、中国艺术研究院、河北大学音乐学院、四川音乐学院、广西民族大学艺术学院、内蒙古艺术学院、中国歌剧舞剧院、赣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石家庄学院音乐学院、中华书局、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浙江音乐学院、新疆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宁波大学音乐学院、华中师范大学音乐学院、郑州大学音乐考古研究院、郑州大学音乐学院、河南省文化艺术研究院、内蒙古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河南工业贸易职业学院、沈阳音乐学院、昆山市文化馆、韩国汉阳大学、延边大学音乐学院、中国矿业大学建筑与设计学院、《人民音乐》编辑部、天津师范大学、中央民族大学。

感谢诸位同道在整个编纂过程中的努力与辛苦付出!我们一起经历了收取成果、审核成果、数据化成果、纸质化成果的曲折繁琐、重重困难、无尽修改,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最终相互支撑完成了《大典》第一期编纂工程。

(一)成果收取方式

自2017—2019年期间,《大典》总编辑部以每半年收取一次著录成果的频率,汇集支撑《中国音乐大典总目》的内容。总编辑部除了收取各编著录表外,还需收取“文论编”的相关论文电子版与著作封面目录版权信息;“乐谱编”的相关未出版谱本扫描件、已出版谱本的封面目录版权信息;“图像编”的相关电子版图片;“音像编”的音响或音像资料。如何将这些支撑资料与著录表信息相对应?如何对支撑材料的文件夹层级结构在收取之前即给出预先规范?这是作为《大典》总编辑部成员的我与前期的两位编辑魏育鲲、林立策以及后期的四位编辑李小平、何岭、杨佳、张姗姗需要解决的问题,否则无法以如此有限的人手承担如此庞大的工作量。我们根据著录表的分类和相关元素的设计,制定各编“成果提交规范及注意事项”,以此给出各文件夹命名方式、支撑资料的文件格式要求、编号系统规则、条目数量标注等具体内容,从而保证项目成果能得以顺利收取、编辑、审核、校对、归档。此外,我们基于工作实践,撰写了各编《工作手册》,从而更为规范地协调《大典》编纂工作的方方面面。

(二)成果审核方式

自2017年5月,《大典》总编辑部收取第一阶段成果,在完成市教委的检查工作后,总编辑部内部组织审核,并将相关意见反馈给各编首席专家,协同推进各编相关修改方案与内容。2017年11月,总编辑部收取第二阶段成果,组织相关领域专家,或前来总编辑部所在地,或以通讯的方式,对我们所收取的成果进行逐条审核。自2017—2019年期间,我们请到的专家有:于庆新、马达、王建欣、牛龙菲、方建军、叶明春、田耀农、冯光生、任方冰、刘红、刘沛、刘勇、刘祯、刘嵘、汤亚汀、李玫、李岩、李宏锋、李宝杰、李敬民、杨阳、杨春薇、杨秋悦、杨曦帆、姚艺君、吴志武、何晓兵、张君仁、张刚、陈荃有、林敬和、明言、罗艺峰、周青青、郑雷、郑长铃、郑锦扬、孟凡玉、赵仲明、饶文心、施咏、 夏滟洲、钱亦平、高拂晓、郭克俭、蒋慧明、路应昆、蔡源莉等。感谢每一位为《大典》成果严把质量关的审核专家!

2017年底“中国乐派高精尖中心”为总编辑部成立审定委员会,由戴嘉枋、樊祖荫、田青、王耀华、伍国栋、俞人豪、赵塔里木(按姓氏拼音顺序排列)7位中国传统音乐研究领域的前辈专家组成,就《大典》编纂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重要学术问题给出专业学术意见。自此,在《大典》收取成果后,一方面,如前文所述,由总编辑部负责邀请专家审核团逐条审核外,另一方面,由审定委员会专家对《大典》的总体框架、成果的具体内容提出意见与建议,并在各编的终期考核会议上由审定委员会给出是否合格的评判。感谢审定委员会前辈专家对《大典》编纂工作的支持与厚爱!

四、成果形式

在项目设计之初以及执行的过程中,我们逐步清晰《大典》最终成果的呈现形式:其一,完成一套相关中国音乐文论、乐谱、图片、音像的目录提要纸质出版物;其二,将纸质出版物的内容数据库化,并增添纸质出版物无法展现的文字、乐谱、音响、图片、影像等内容,最终成就一部可视听的数字化《中国音乐大典》。

《大典》自编纂之始即带有数据库思维。我们在著录表的设计过程中,首先认定的是用Excel表格保存与呈现每一条目的信息,这无疑是在用带有元数据信息特征的表格,规范每一条目的内容,从而使得《大典》的人工著录编纂工作与数据库的资料采集工作无缝衔接。

2017年4月初完成由马英珺负责的“数据库”设计,总编辑部配合完成相关数据测试,为《大典》数据库成果打造了基础。数据库的分类系统以著录表的元数据为依据,进而实现全检索功能。为打造出一个更适合承载音乐文本的数据库,我们先后前往民族民间发展中心数据库中心、中华书局数字化中心、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数字部、中国化工出版社数字编纂部、北大方正知识服务平台等机构,学习数据库建设、数字化编纂系统。在这一过程中,我与总编辑部的编辑们也在尽力将自己培养为复合型人才。

在数据库基础上,2019年我们完成609本《中国音乐大典总目》样书的封面设计、排版、印刷工作,从而最终完成项目的结项审核。相关内容如下:

(一)“文论编”数据库分类系统与纸质成果样书命名方式

一级分类为承载音乐媒介,亦即“文论”;二级分类为成书年代:现代文论与古代文论(第一期不涉及);三级分类为文献类型:期刊、著作、学位论文;四级分类为学科:音乐学学科理论、音乐史学、中国传统音乐理论·民族音乐学、音乐美学、音乐社会学、作曲与分析、音乐表演、音乐教育(含音乐鉴赏)、音乐科技、音乐评论、音乐文献翻译、音乐杂谈、会议综述、人物传记与访谈、工具书、文集、译著,等等;五级分类为领域与专业方向:例如音乐史学下设音乐史学理论、中国音乐通史、中国古代音乐史、中国近现代音乐史、中国当代音乐研究、西方音乐史,中国传统音乐理论·民族音乐学下设中国传统音乐·民族音乐学学科理论、中国传统音乐研究、中国少数民族音乐研究、世界民族民间音乐研究、乐器文化,等等。

纸质版样书命名方式举例说明:

文论编现代文论卷期刊册音乐学学科理论分册

文论编现代文论卷期刊册中国传统音乐理论·民族音乐学分册

文论编现代文论卷期刊册音乐美学分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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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论编现代文论卷著作册音乐学学科理论分册

文论编现代文论卷著作册中国传统音乐理论·民族音乐学分册

文论编现代文论卷著作册音乐美学分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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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论编现代文论卷著作册工具书分册

文论编现代文论卷著作册文集分册

文论编现代文论卷著作册译著分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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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论编现代文论卷学位论文册音乐学分册

文论编现代文论卷学位论文册作曲技术理论分册

文论编现代文论卷学位论文册音乐表演分册

文论编现代文论卷学位论文册艺术管理分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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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乐谱编”数据库分类系统与纸质成果样书命名方式

一级分类为承载音乐媒介,亦即“乐谱”;二级分类为时间:古代典籍、传统艺术形式、现当代艺术形式;三级分类为音乐体裁:传统艺术形式分为民歌、歌舞、戏曲、曲艺、器乐、宗教音乐、综合类,现代艺术形式分为声乐、器乐、综合类;现代艺术形式的四级分类为表演形式,例如独唱、合唱、齐唱、独奏、合奏、齐奏,传统艺术形式的四级分类为民族:汉族、少数民族(藏族、蒙古族、回族… …)、民族不详;五级分类为种类:例如民歌分为号子、山歌、小调、田歌、渔歌、牧歌、儿歌/摇儿歌、舞歌、礼俗歌、生活音调、历史革命歌曲。

纸质版样书命名方式举例说明:

乐谱编古代典籍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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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谱编传统艺术形式卷民歌册汉族分册

乐谱编传统艺术形式卷民歌册少数民族分册

乐谱编传统艺术形式卷民歌册民族不详分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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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谱编传统艺术形式卷宗教音乐册佛教音乐分册

乐谱编传统艺术形式卷宗教音乐册道教音乐分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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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谱编传统艺术形式卷综合音乐册木卡姆分册

乐谱编传统艺术形式卷综合音乐册南音分册

乐谱编传统艺术形式卷综合音乐册西安鼓乐分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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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谱编现当代艺术形式声乐卷独唱册

乐谱编现当代艺术形式器乐卷独奏册

乐谱编现当代艺术形式综合类卷歌剧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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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图像编”数据库分类系统与纸质成果样书命名方式

一级分类为承载音乐媒介,亦即“图像”;二级分类为时间:古代与近现当代;“古代”的三级分类为造像、插图、乐器,“近现当代”的三级分类为教育出版与研究机构、官方表演团体及艺术家、民间社团与民间艺术家;造像的四级分类为立体与平面,五级分类为立体:俑、宗教造像、其他,平面:壁画、卷轴、织物、纹饰、画像、浮雕、唐卡、其他;乐器的四级分类为出土与传世,五级分类为气鸣、体鸣、膜鸣、弦鸣、其他;插图的四级分类为经、史、子、集、域外文献、其他。近现当代一直分类到七级,由于篇幅所限,在此仅介绍到七级:人物肖像照、舞台表演照、重要事件照。

纸质版样书命名方式举例说明:

图像编古代卷造像册立体分册——俑、宗教造像、其他

图像编古代卷造像册平体分册——壁画、卷轴、织物、纹饰、

图像编古代卷造像册平面分册——画像、浮雕、唐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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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编古代卷插图册经类分册

图像编古代卷插图册史类分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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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编古代卷乐器册体鸣分册

图像编古代卷乐器册膜鸣分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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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编近现当代卷教育、研究与出版机构册中国音乐学院分册

图像编近现当代卷教育、研究与出版机构册中国艺术研究院分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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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编近现当代卷官方表演团体与艺术家册中央民族乐团分册

图像编近现当代卷官方表演团体与艺术家册郭兰英分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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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编民间社团与民间艺术家册冀中音乐会分册

图像编民间社团与民间艺术家册乌兰牧骑分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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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图像编”数据库分类系统与纸质成果样书命名方式

一级分类为承载音乐媒介,亦即“音像”;二级分类为传统艺术形式与现当代艺术形式(第一期成果不涉及)。自三级以下与“乐谱编”分类完全一致,纸质成果样书的命名方式也基本一致,本文不复赘述,其目的在于期望在数据库的检索中展现乐谱与音像的匹配状态。

结 语

至2019年12月,《中国音乐大典总目》输入数据库中相关音乐文论、乐谱、图像、音像著录条目共计约38.7万条,共计字数约6,910万字,编辑样书609册。翻阅成册的样书,呈现在面前的每一个条目都经历了统筹、规划、组织、选取、收集、拍照、扫描、下载、著录、撰写、审核、论证、收取、整理、修改、归类、归档、验收18项工作程序,我们也竭尽全力将国家拨款的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2019年岁末,《大典》总编辑部为《中国音乐大典》编纂工程第一期的编写工作画上阶段性的句号,我也卸下总编辑部主任的职务。在这个项目过程中,我的收获满满,不仅开拓了学术眼界、磨炼了工作意志、获得了管理经验,更重要的是让我学习到超出音乐领域的专业知识、超越个人思维的集体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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