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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视角的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的现实测度与路径选择

2022-09-07田梦

西北成人教育学院学报 2022年4期
关键词:粤港澳大湾教育资源

田梦

(云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云南 昆明 650500)

当前,我国老年教育处在资源配置急剧转型的新时期,由老年人口快速增加带来的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资源分配问题,一方面有效提升了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资源的利用率,另一方面也潜藏着“零和博弈”风险[1]。因此,提高区域内资源有效利用率的同时规避其风险是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资源配置需面对的重大问题[2]。资源是维持老年教育发展并促进其持续发展的各要素之和。资源分布不均衡是影响粤港澳大湾区内老年教育发展的重要原因。区域内老年教育资源合理配置是实现粤港澳大湾区内老年教育协同发展的有效路径。[3]基于此,研究以资源视角为切入点,构建资源视角下的“老年教育协同发展分析框架”,在此基础上提出与粤港澳大湾区实际相符的老年教育协同发展路径,以期实现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的协同发展。

一、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分析

(一)老年教育协同发展的必要性分析

1.人口老龄化现实呼唤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积极作为。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可知,粤港澳大湾区的人口老龄化问题较为突出。其中,江门、肇庆、香港和澳门特别行政区老年人口占总人数的比例分别高达18.3%、16.4%、17.4%和11.2%。但从粤港澳大湾区老年大学的开办情况看,开办老年大学数量最多的地区是深圳、广州、中山和佛山四个市区,老年大学数量分别为16所、27所、12所和10所。除此之外,粤港澳大湾区其他地区老年大学数量最多的仅仅有7所,办学规模远远满足不了老年人群的需求,老年教育供需矛盾十分突出。

2.老年大学发展不均衡诉诸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首先,从地区的分布来看,老年大学大多集中在经济水平较高的地区,例如广州、深圳等地,而经济水平相对落后的地区老年大学开办的数量较少;其次,从城市内部的分布来看,老年大学多集中于城市中心地带,形成了老年大学、县区、乡镇、村四级老年教育体系,而大多数镇、村还没有老年大学或老年学校,如惠州市2个直辖区、3个县,一共只有6所老年大学,且4所都在惠州市区,其他城市如江门、珠海等地也存在类似情况。

3.“一带一路”建设推进要求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共进。粤港澳大湾区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具有地理相连、政策共享、优势互补等特点,是“一带一路”建设的区域节点。基于此,在建设粤港澳大湾区过程中,可利用对外开放发展战略,加强“一带一路”相关国家应对积极老龄化问题的沟通与交流,发挥老年人在文化交流中无障碍优势。

4.2019年《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明确提出要“打造教育与人才高地”的目标。“教育和人才高地”目标的实现需要老年人才资源深度开发。老年人才资源是一个国家或地区重要的人力资源之一。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中,一方面老年人具有宝贵的实践经验,老年人可以将这些经验传递给年轻人,实现优势互补;另一方面老年人具有丰富的人脉关系,他们可凭借人脉关系组织壮大发展空间。其中,开发老年人才资源最有组织性的活动就是老年教育,不仅能够促进老年人知识的掌握,还能提高老年人口参与社会的能力。

(二)老年教育协同发展的可行性分析

1.老年人口增多为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受教育资源。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统计得知,中国为世界老年人口之最,占世界老年人口的21.34%。[4]从2020年大湾区人口数据统计来看,粤港澳大湾区内各个城市老年人口在城市总人口的比重都在不断加大,例如广州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11.4%、江门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18.3%、香港特别新政区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17.4%等等。伴随着老年人口增多及比重的提高,说明了老年教育具有实施的市场和需求。

2.相关政策扶持为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制度基础。2019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是粤港澳大湾区合作发展的指导性文件。[5]2016年10月,国务院印发《老年教育发展规划(2016—2020年)》提出主要目标:到2020年,基本形成覆盖广泛、灵活多样、特色鲜明、规范有序的老年教育新格局。[6]除以上政策文件外,我国关于老年教育的政策文件还有很多,例如2021年12月国务院印发《“十四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等相关政策的颁布与实施说明老年教育事业建设已上升成为国家战略。

3.良好的合作基础为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提供了保障。一直以来,中央高度关注并支持粤港澳教育、人文合作。伴随着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实力的增强及创新能力的提高,粤港澳大湾区之间的合作也从过去单一的、单向的合作发展成多元化、多方合作的形式。例如:粤港澳职业教育联盟、大湾区科技联盟组织等相继出现,为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提供了保障。

二、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分析框架的确立

老年教育资源是维系老年教育正常发展并推动其持续发展的各要素之和。由此,研究基于资源的视角来展开,运用文献研究、德尔菲法及变异系数法对指标进行初步筛选,同时运用层次分析法(AHP)对所选指标进行赋权,首先构建“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资源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即构建了一个由“条件性资源、主体性资源、发展性资源”3个模块,“人口构成、经济基础、人力资源、物力资源、财力资源、社会发展情况、综合发展情况”7个二级指标,“人口总数、老年人口数、GDP总数、人均可支配收入、老年大学教师数、累计结业学员数、志愿者人数、在校学员数、老年大学网点数、用于老年教育的教学场地面积、老年教育基础设施经费投入、社会发展指数、综合发展指数、教育管理人员数”14项三级指标构成的“老年教育资源水平评价指标体系”,然后通过科学的指标赋权和数据采集,对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的老年教育资源水平进行综合测度[7],最后以测度结果为依据,对粤港澳大湾区区域间的协同发展情况和区域内的协同发展状况进行系统分析。基于此,构建本研究“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的理论分析框架”如下:

(一)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实然资源水平要尽可能趋近应然资源水平

资源基础理论强调:企业竞争力的差异,核心就是异质资源要素的差异。[8]P14即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发展差异,关键在于区域内老年教育资源水平的差异。这种差异一方面表现在资源总量上,另一方面表现在资源结构上。就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来看,仅当区域内老年教育资源在总量与结构上都处于相对和谐时,才能实现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基于此,可通过“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实然资源水平与应然资源水平的比较”来判定区域内老年教育的协同状态。

(二)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资源水平要适度超前于区域经济发展水平

教育内外部关系理论强调:教育一方面受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另一方面也会影响社会经济的发展。[9]P12就资源视角的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来讲,“适度超前于经济发展”体现在:粤港澳大湾区内老年教育发展水平要与湾区内经济、文化、人口等发展水平相吻合。因此,粤港澳大湾区的老年教育区域协同发展,首先是区域内11个城市老年教育资源水平与人口水平的大致吻合、与经济发展水平的大致吻合。基于此,可通过“对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资源水平与经济发展水平的比较”来判定区域间老年教育的协同状态。

(三)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资源的扩散效应要力求大于资源回流效应

区域非均衡发展理论强调:“回流效应大于扩散效应,这是造成区域经济难以协调发展的重要原因”。[10]P58就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区域协同发展而言,“扩散效应大于回流效应”就意味着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中老年教育资源水平都不能高于或低于区域老年教育资源的平均水平。但同时也必须清楚,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并不是湾区内11个城市老年教育绝对平均发展,绝对平均也会造成湾区内老年教育发展整体动力不足。基于此,可通过“粤港澳大湾区年教育资源水平与区域平均水平的比较”来判定区域间老年教育的协同状态。

三、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状况的现实考察

在前述理论分析框架的基础上,研究着力从区域间协同发展和区域内协同发展以及区域发展梯度三个维度展开对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的现状分析。在区域间的协同发展上,主要考察11个城市间的老年教育资源水平协同问题;在区域内的协同发展上,主要考察11个城市老年教育资源实然水平与应然水平的差距问题;在区域发展梯度上,主要考察大湾区老年教育资源扩散效应与回流效应的问题。

(一)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实然资源水平低于应然资源水平

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的老年教育实然资源水平都与应然资源水平比较见表1。测度结果显示,无论是以条件性资源水平,还是主体性资源水平以及发展性资源水平来看,粤港澳大湾区在内的11个城市实然资源水平均低于应然资源水平。其中,珠海、中山、肇庆高-0.2024、-0.2011、-0.2021。由此可得:粤港澳大湾区各城市的老年教育资源水平都显著低于应然资源水平,即粤港澳大湾区的老年教育在资源供给上与理想的老年教育资源需求之间存在一定的距离。如表1所示:

表1 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实然资源水平—应然资源水平比较

城市江门中山肇庆香港澳门条件性资源水平实然水平0.0123 0.0119 0.0088 0.0336 0.0176实然-应然差-0.1985-0.2011-0.2021-0.1764-0.1931主体性资源水平实然水平0.0354 0.0449 0.0008 0.0214 0.0002实然-应然差-0.5574-0.5481-0.5922-0.5714-0.5928发展性资源水平实然水平0.004 0.0046 0.0003 0.0317 0.1158实然-应然差-0.188-0.1892-0.1935-0.1623-0.0782

(二)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资源水平落后于区域经济发展水平

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的老年教育资源水平与经济社会发展的协同状况主要通过“各城市GDP在区域总量的比”与“各城市条件性资源与水平占区域总资源水平比”差异来进行比较时(即指标1-3的差)可知,协同状态处于较高水平的城市只有广州、深圳、香港3个城市,分别为0.0314、0.0931、0.0518,而粤港澳大湾区剩余的佛山、东莞、惠州、珠海、江门、中山、肇庆、澳门8个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都落后于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资源水平发展程度;但从各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在区域总量的比”与“总资源水平占区域总资源水平比”差异来进行比较(即指标2-4的差),深圳、广州、江门三市存在明显的不协同,分别为-0.0902、-0.2323、-0.0062,而粤港澳大湾区其余8个城市作差均为正数以上,则属于协同状态。如表2所示:

上述情况的存在和广州、深圳两市经济发展水平与老年人口的差异存在明显相关,两市都存在经济发展程度较高但老年人口总量相对较少的状态。由此可知,现有的老年教育发展不协同,虽然一定程度上与老年教育的投入有关,但也与老年教育机构不足以及区域内老年群体的受教育意愿等存在一定程度的关联。

(三)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资源扩散效应小于回流效应

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的老年教育资源水平与平均资源水平比较结果见表3。由表3可知:高于区域平均水平的城市只有深圳、广州、澳门三地,分别为0.0886、0.2372、0.0163,而粤港澳大湾区其余8个城市的老年教育资源水平都低于区域平均水平;从协同发展的层面看,广州市的老年教育资源高于粤港澳大湾区平均资源水平,且高出水平远超粤港澳大湾区其他城市老年教育资源与区域平均资源水平的差距;同时,香港的老年教育资源水平远低于粤港澳大湾区内平均资源水平,且差距值也显著高于粤港澳大湾区内其他城市。

表3 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资源水平与区域平均水平比较

综上,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需要区域内11个城市间的一体化发展,经济发展水平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影响老年教育的发展,但是这种情况也不是绝对的。例如,香港、澳门的经济发展水平要远远高于粤港澳大湾区内其他城市经济发展水平,但将香港、澳门两地的老年教育放到社会事务与治理中考虑比较,发现香港、澳门两地的老年教育发展水平总体上还是与粤港澳大湾区内广东省一些城市存在差距。因此,只有当粤港澳大湾区内的11个城市融为一个整体,才能使区域内老年教育协同状态达到一个较高的水平,从而推动粤港澳大湾区内11个城市经济社会更好地协同发展。

四、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路径选择

(一)统筹湾区高校联合发展,组建跨区域的老年教育发展联盟

根据资源基础理论可知,不同城市间教育资源要素具有难以复制性,势必会导致各城市教育发展的差异。基于此,在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发展中要力图打破11个城市之间老年教育发展的资源壁垒,努力整合区域内同类型高校学科发展的资源优势,在老年教育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国际交往上,形成多维度、多渠道的交互合作,如采用学生的联合培养、交换培养、学分互认、互换等工作进行同类老年学校(老年教育机构)间的老年人才培养合作;整合同类学校的资源优势,在老年教育的学院招收上、在日常的老年教育运行上(如中国老年大学院校发展联盟),形成区域发展合力、共同开展国际合作与交流,进而能够通过行业互补、强强联合,从整体上实现老年教育资源要素在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之间的自由流动和优化配置,一方面可发挥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资源的资源衍生优势,另一方面能够有效提高老年教育资源的利用率,推进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实现整体发展与协同共进。

(二)推动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创新区域老年教育发展机构

目前,粤港澳大湾区仍没有关于老年教育协同发展的专门教育机构,导致粤港澳大湾区内老年教育合作处于“貌合神离”的状态。因此,推动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必须有效整合粤港澳大湾区内11个城市中不同类型、不同性质、不同层次的能够有效促进老年教育积极发展的不同资源要素,同时积极寻求建立能够适应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之间不同实际情况、类型丰富的协同发展教育机构,促进粤港澳大湾区内老年教育机构能够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学校与学校之间、学校与企业之间以及学校与科研院所之间的高度融合。同时开展以协同发展项目为依托、以培养合作型人才为纽带,推动学校与政府机构、学校与科学研究院、学校与企业等组建创新型协同发展机构,促进老年教育资源能够在粤港澳大湾区内高效利用与有效配置,进而以创新协同中心的资源集聚效应和资源优化配置机制,进一步推动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协同发展与湾区11个城市间老年教育同步发展。

(三)建立湾区教育信息化平台,打造区域老年教育集合发展圈

适应粤港澳大湾区经济社会整体发展的特点,兼顾考虑区域内11个城市经济社会发展的不同点,在此基础上积极建立适合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不同经济发展水平、老年教育资源水平的老年教育综合集成发展圈。从客观上看,要实现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间的老年教育协同,单纯依靠老年教育主体(老年教育机构教师)和老年教育客体(有志参与老年教育的老年群体)的跨区域流动整合肯定是无法实现的。就目前来看,较为可行的手段就是全面推动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的数字化和信息化。如在粤港澳大湾区建立“老年教育课程的数字化平台”“老年学分银行”等方式为老年学员的跨区域流动学习、跨学校流动学习提供制度性保障。由于老年群体的流动性较弱,这一方式有望能成为亮点。

(四)实现湾区老年教育国际化,提高老年教育国际化发展水平

随着当今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教育国际化是其必然产物,而老年教育也不例外。尤其是在当今全球老龄化问题日益严峻的情况下,共同应对老龄化社会的挑战是世界各个国家所共同关注的问题,大力发展老年教育在全球各个国家中具有共同的价值追求。基于此,在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发展中,应充分利用大湾区在对外开放中的功能与作用,加强与国际老年教育的合作与交流,同时推动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展应对人口老龄化问题的政策对话与项目对接,发挥老年人力资源中的优势,实现湾区老年教育国际化,从而更好地提高粤港澳大湾区老年教育国际化发展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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