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职业教育信息化研究热点与趋势——基于CiteSpace科学知识图谱的可视化分析

孙爱雨，耿 洁

(1.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天津 300350;2. 天津市教育科学研究院,天津 300191)

2010-2021年是教育信息化快速发展的十二年，也是职业教育信息化大发展的十二年。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2012年《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和《教育部关于加快推进职业教育信息化发展的意见》、2015年《教育部关于发布〈职业院校数字校园建设规范〉的通知》、2016年《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规划》、2017年《教育部关于进一步推进职业教育信息化发展的指导意见》、2018年《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等一系列教育信息化政策规定了职业教育信息化的路线图和任务表。为了解近年来职业教育信息化研究现状，梳理和把握2010-2021年间职业教育信息化研究，本研究通过中国知网的文献筛选，使用CiteSpace软件的共词分析、聚类分析等功能，分析当前我国现有的关于职业教育信息化的研究，整理热点及趋势，以期为政策研究和实践探索提供参考和支撑。

一、研究工具与方法

(一)工具使用

研究使用Citespace软件(5.8R3)，运用可视化方法，对职业教育信息化的相关文献进行可视化知识图谱分析，以科学知识结构、规律和分布状态等直观方式呈现我国职业教育信息化2010-2021年间研究文献的发展脉络及相关情况。

(二)数据来源

研究全部文献从中国知网(CNKI)全文数据库中筛选。使用“高级检索”功能，进行精确检索。检索条件设置为“期刊检索”，主题为“信息化(并含)职业教育”，时间区间为“2010—2021年”，检索条件为“精确”，期刊来源选择“核心期刊”“CSSCI”。共检索得到613篇研究文献。

二、我国职业教育信息化研究的基本概况

(一)研究文献数量特征分析

(二)研究机构数量与区域特征分析

从研究机构分布图谱看，进行职业教育信息化研究的机构数量多，共计291家。研究机构发文量占比排列前六位的依次为天津大学教育学院(2.61%)、西南大学教育学院(2.28%)、北京电子科技职业学院(1.96%)、华东师范大学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1.79%)、浙江机电职业技术学院(1.47%)、北京经济管理职业学院(1.31%)，均为高等学校。其中，除西南大学教育学院外，均为东部高校，表明东部研究机构对职业教育信息化研究具有较大优势。

(三)研究作者发文数量与关联特征分析

根据普莱斯公式N=0.749Nmax(Nmax表示论文发表最多数量)，确定该研究领域的核心作者，计算得出N=1.67篇，即约为2篇，可以确定最低发文数量2篇的作者即为该研究领域的核心作者。在CiteSpace生成作者分布图谱中，每位作者用节点表示，节点之间的连线即为作者间的联系，连线越粗，表明作者间的合作越多越强。

从研究作者图谱看，研究作者主要来自普通高校、科研院所、职业院校。发文量占比排列前六位的依次为朱德全(1.79%)、石伟平(1.47%)、褚丹(1.31%)、卢立涛(1.14%)、解月光(0.82%)、陈志华(0.82%)。作者间合作呈分散状态，不同机构之间的作者存在小规模合作，比如东北师范大学曲茜茜、解月光和吉林交通职业技术学院孟凡成，分析了关于推进职业教育信息化进程中的价值取向，并总结归纳了核心价值取向下职业院校教师信息化专业发展路径。此外，还有一些机构内部作者间进行的合作，例如广东技术师范学院的赵玉和陈志华研究建立以职业教育资源为基础的区域公共服务模式，开发基于区域职业教育服务的云平台，并在促进职业信息化进程中共同建设和分享重要数字教育资源。见图1。

从整体情况看，一是2010-2021年间职业教育信息化系统化的研究尚未形成，主要表现为研究者间相对独立，呈疏散状态，对职业教育信息化进行研究的核心作者群数量较少；二是2010-2021年间职业教育信息化学术研究团体及稳定合作关系尚未形成，主要表现为Density的运算结果为0.0021，表明研究作者之间合作的密度较低。后续需要不同机构的研究者之间提高交流合作意识，加强学术交流项目和平台建设，推进职业教育信息化、系统化、规模化研究，形成稳定的合作关系。

图1 2010-2021年职业教育信息化研究者合作网络可视化图

(四)研究关键词特征分析

1.关键词频次

Citespace软件对CNKI中具有Refworks格式的数据进行聚类分析后，形成直观的可视化知识图谱。在参数设置后，进行数据分析，生成圆形节点的关键词网络聚类知识共现图谱，关键词由中心性高低进行排列。从网络聚类知识共现图谱中可以看到，职业院校教育信息化研究的热点分布在信息化、信息技术、校企合作、高职院校、互联网+等7个研究领域。见图2。

招聘岗位要求本科以上学历的记录4 593条，占总体比例的67%；大专学历有946条，占比14%。我国对外籍人才招聘对学历总体要求较高。

图2 2010-2021年职业教育信息化研究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

2.关键词聚合

在关键词网络聚类知识共现图谱中，每一个节点是一个共现关键词，节点的大小表示该关键词中心性的高低，中心性高的关键词则节点大。高中心性的关键词可以通过普赖斯公式M=0.749 N(max)计算出高频阈值，确定其是否为高频关键词，其中M为高频阈值，N(max)为在选择时间区间范围内期刊被引频次数的最高值。

计算结果显示，M=10，也就是选取被引频次不低于10的关键词，共16个。节点最大的是“职业教育”，其次是“信息化”，这两个词为核心关键词，起到核心纽带作用。将高频关键词按照检索主题词“信息化”和“职业教育”进行归类，可为两组：一组是信息化、信息技术、互联网+、实现路径、信息化教学、人工智能、数字资源、数字校园、信息素养，另一组是职业教育、职业院校教学改革、校企合作、人才培养、教师发展、教学模式。两组高频关键词覆盖了2010年-2021年职业教育信息化相关政策的核心和关键内容。表明职业教育信息化紧密围绕教学改革，在校企合作、人才培养、教学模式等方面与信息技术进行融合。

16个高频关键词勾勒出职业教育信息化研究的重点，一是聚焦信息化基础环境建设和数字资源的建设研究，为职业院校进行信息化教学提供基础保障;二是对职业院校教师发展和信息素养的研究较多，职业院校教师信息素养是技术变革引领下职业教育教学实践的必然要求;三是探索信息技术支撑的人才培养实现路径，注重以信息技术促进教育和教学改革，创新教学模式，高度重视基于信息技术的教育，运用技术促进教育改革，促进信息技术与教育和教学之间的深度融合。

三、职业教育信息化研究热点主题

(一)主要研究领域

1.重点研究数字教育资源建设，聚焦信息技术与职业教育教学融合基础保障

数字教育资源建设是信息技术与教学融合的基础支撑和保障，检索出的研究文献反映出职业教育信息化数字资源建设还存在一些问题和困难。

研究显示，研究者对数字教学资源如何开发、建设，如何优化数字资源配置保证数字资源质量，如何融入课堂教学并达到有效提升教学效果、推动数字资源常态化应用等都需要持续关注并研究。

2.围绕教学模式改革，推进信息技术在课堂教学中从应用到融合

研究表明，融入信息技术的课堂教学是新常态，职业院校经历了翻转课堂、混合式教学等课堂教学运用，但存在应用仅停留在形式的浅层次上，在信息技术支撑的教学方法和教学设计中“学习者为中心”理念并没有真正体现。因此，无论信息技术通过什么方式融入课堂教学，无论课堂教学以什么方式接纳信息技术，应谨记学生发展是根本。

3.围绕教师信息化教学能力提升，推动信息技术与课堂教学的深度融合

教师是教学改革与创新的关键，职业教育改革和发展、职业教育信息化发展成果在很大程度上由教师信息化教学能力水平决定，所以，教师信息化教学能力的提升，影响着教学方式的转变、课堂教学质量的提高、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深化。

研究表明，在信息技术快速、深入融入教学的进程中，存在职业院校教师对“互联网+”认识不够不深、信息技术应用能力不足不强，职业院校教师的信息化教学能力与信息素养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二)研究热点阶段趋势

对关键词聚类时间线图谱进行横断切片式分析，可以呈现出在某一时段内或某一年中出现的新关键词、每个关键词的时间跨度等，进而显示研究者把握职业教育信息化热点趋势。见图3。从2010到2021年的十二年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

图3 2010-2021年职业教育信息研究关键词聚类时间线图谱

1.第一阶段：2010年至2012年

该阶段在研究文献中围绕职业教育信息化出现“教学改革”“校企合作”“人才培养”等大节点关键词较为突出，显示关于职业院校信息化的研究较为活跃，研究成果较多；同时显示各关键词之间的联系较为紧密，反映此时段不同研究方向之间存在较多的内在关联。该阶段图谱与有关职业教育信息化政策印发时间具有一致性，2011年教育部印发《关于推进高等职业教育改革创新引领职业教育科学发展的若干意见》强调，加强职业教育信息化建设，深化教学手段和方法改革；2012年教育部印发《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规划规定了培训工作人员、提高人才培训质量、学生自主学习、自我管理、自我意识和能力方面的创新方法。

2.第二阶段：2013年到2015年

该阶段大节点关键词集中在信息技术对教育教学改革的应用上，显示出在实践层面对信息技术的重视程度不断加强，以信息技术支撑职业教育的改革和发展渐成趋势，并广泛深入推动信息技术的有效运用。2013年在研究文献中出现较多的是“信息素养”“实践教学”等大节点关键词，2015年，国务院印发《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国发〔2015〕40号)后，“互联网+”的理念开始普及，在研究文献中出现“互联网+”“创新”“发展路径”“MOOC”“教学模式”“发展策略”等大节点关键词，表明研究者加大了对“互联网+教育”的探讨，职业院校信息化教学研究逐步聚焦互联网背景下的教学模式改革，且倾向于对信息化教学模式探索以及信息化教学资源的研发，以MOOC为代表的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对教学模式产生较大影响，研究如何创新教学模式、如何创新发展路径成为这一阶段的主题。

3.第三阶段：2016年至今

该阶段出现的大节点关键词，2016年主要有“专业建设”“价值取向”“远程教育”“发展路径”，2017年主要有“产教融合”“智慧教育”“创新发展”“课程建设”，2018年主要有“人工智能”“翻转课堂”“困境”“发展质量”，2019年主要有“资源库”“智慧学习”“现代化”，2020年主要有“5G技术”“在线教育”“智慧校园”“数字校园”“培育策略”，2021年主要有“创新人才”“办学质量”“办学条件”。在这一阶段，2018年《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发布，提出“要以教育信息化全面推动教育现代化，开启智能时代教育”，2019-2020年全国5G的推广应用，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强力推进职业教育信息化创新发展。综合相关文献可以看出，不少研究者分析“互联网+”职业教育对教师的专业发展、教学方式改革、教学资源利用等方面的挑战，认为职业教育课堂教学必须进行方式转型和路径创新，以学生为主体，关注个性化学习，实现教与学的统一、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的融合。还有研究者认为数字校园建设、智慧校园建设是在信息化背景下发展职业教育的必然选择，是“互联网+教育”呈现形式，也是实现“互联网+教育”的必要途径。

四、研究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综合以上研究分析得出：国家层面的教育信息化政策文本对职业教育信息化研究方向起到了重要的引领和推动作用；互联网+职业教育、信息技术推进教学改革、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以信息技术为支撑创新教学方式等理念已深入人心；研究文献数量、研究内容、研究范围以及研究热点既相对集中又丰富多样，符合我国职业教育信息化实践快速发展的进程；研究文献关注的热点不仅聚焦于硬件资源建设、数字教育资源开发与应用，而且关注教师、学生信息素养提升的研究，并重点突出解决问题策略和措施的研究。未来，如何推动信息技术与职业教育教学深度融合，将成为职业教育信息化的研究前沿。

(二)研究建议

1.以优质数字资源建设及应用推进职业教育教学改革与创新

当前，职业教育数字化教育资源建设制度和机制日渐成熟，国家数字化教育资源公共服务平台日渐完善，尤其是2022年3月教育部国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正式上线启动，由专业与课程服务中心、教材资源中心、虚拟仿真实训中心、教师服务中心四大板块组成国家职业教育智慧教育平台，标志着职业教育信息化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数字化进程进一步加快，对优质学习资源供给、课堂应用等方面存在的问题将提供更多解决平台，同时将引领优质数字资源建设和应用，推进更加丰富、更加系统的职业教育数字资源建设理论与实践研究。探索突出职业教育类型特点和特色的数字资源建设、应用及与教学的融合，研究以虚拟仿真为支撑的职业教育课堂教学改革；加大跨区域、跨校际的数字资源开发与应用，形成资源开发与教学改革协同发展的系列研究成果。

2.以学生信息素养培养强化线上线下教学质量研究

当前研究在聚焦信息化教学基础硬件、软件建设的同时，对线上线下教学也进行了广泛的研究，然而，如何构建以真实工作场景、真实工程背景为支撑的信息技术与课堂教学深度融合的教学环境、教学策略，开展以学生学习需求为主的教学设计，促进教学高质量发展，需要加大研究与探索。要加强学生信息素养培养，将学生信息素养纳入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实施学生信息素养培育行动，启动职业院校学生信息素养测评，研制职业院校学生信息素养评价指标体系，建立评估模型。建立基于信息技术核心素养的学生创新实践能力培养机制，提高学生使用网络学习空间中的数字资源、网络作业、网上自测、拓展阅读、网络选修课等开展自主学习的能力，鼓励教师更加广泛地提供学习指导服务、探究式学习支持，帮助学生养成自我管理、自主学习的良好习惯，促进学生学习方式变革，探索“个性化”学习的有效路径。

3.以“用”促“训”加快提升教师信息化教学能力

基于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新的三大基础设施的互联网时代变革了社会发展模式、组织创造价值方式，变革了人的思维方式、行为方式，所有事物的逻辑都架构在新的三大基础设施的互联网逻辑之上，其本质是对传统行业进行智能化、数据化和信息化的革新，推进互联网与各行业的融合以及相关领域间的融合。需要加大提升教师信息素养的研究，建立职业院校教师信息化教学能力分层分类培训体系，通过多种方式促进教师转变认识，提高教师信息化教学的理论水平，让教师会选择适宜的互联网教学模式，选择合适的互联网教学平台，灵活精准地实施互联网学习教学，将互联网思维融入课程设计中，变革传统教育模式，重构课程结构、课程流程和课程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