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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学生生命意义感与智能手机成瘾:学校适应的中介作用和年级的调节作用

2022-09-01赵浩宋天娇李中良

山东女子学院学报 2022年5期
关键词:智能手机量表意义

赵浩,宋天娇,李中良

(山东女子学院,山东 济南 250300)

一、问题的提出

根据最新的《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21年12月,我国已经有10.32亿网民,这其中有高达99.7%的网民使用智能手机上网[1]。智能手机已成为现代人的日常生活必需品,适当使用智能手机可以满足人们娱乐、学习、社交和购物等需求。然而,智能手机的过度使用很容易引发智能手机成瘾。国内外研究均表明,在大学生群体中智能手机成瘾的发生率很高,并呈现出上升的趋势[2-7],而且与男大学生相比,女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的风险更高[8-12]。智能手机成瘾的大学生在课堂上难以集中注意力[13],而且智能手机使用成瘾容易导致他们的生活幸福感降低[14-15]。严重时,智能手机成瘾会引发大学生的社交焦虑[16-17]、人格障碍[18],甚至会导致自杀倾向[19-21]。鉴于智能手机成瘾的危害和女大学生属于智能手机成瘾的高风险群体,因此很有必要深入研究影响女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的因素,以改善女大学生的智能手机成瘾状况,进一步促进女大学生的心理健康发展。

智能手机成瘾是指由于使用手机不当而造成的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适症状[22]。如在生理方面引起颈椎疼痛、头痛、视力下降、日间嗜睡等症状;在心理方面引发记忆力下降、情绪抑郁、焦虑、述情障碍等症状[23-24]。有研究表明,半数以上的大学生每天使用手机的时间超过3小时,超过五分之一的大学生每天使用手机的时间在7小时以上[23],过度使用手机易导致手机依赖或智能手机成瘾等问题行为的出现[25]。生命意义感与智能手机成瘾关系密切。生命意义感是个体对自身存在的价值感、目的感的体验[26]。Steger等人发现,个体的生命意义感越强,出现物质滥用行为的可能性越低[27]。国内研究也表明,生命意义感能够显著负向预测大学生的智能手机成瘾[28-29]。学校适应是指在学校背景下能够愉快地参加学校活动并获得学业成就的状况[30]。学校适应是学生成长中一项十分重要的发展任务,它与生命意义感、智能手机成瘾均关系密切。众多研究表明,生命意义感能够显著正向影响大学生的学习适应(课堂参与、学习动机、学业表现)[31-33]、人际关系适应[34]、生活适应[35]、情绪适应(生活满意度、幸福感、抑郁、特质焦虑、无聊感)[36-40]等方面。从学校适应与智能手机成瘾关系上来说,情绪适应能力弱(抑郁、焦虑、孤独感、述情障碍)[41-44]、人际关系适应不良[45]和学习适应差(学习压力、学习厌倦)[46-47]能够显著负向预测大学生的智能手机成瘾。然而以往研究仅仅探讨了大学生生命意义感与学校适应的某些因子,以及这些因子与智能手机成瘾的关系,缺少实证研究来探讨学校适应在生命意义感与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关系间的中介作用。据此,本研究提出假设1:学校适应在女大学生生命意义感与智能手机成瘾之间存在中介作用。

现有研究表明,大学生的智能手机成瘾在年级上存在显著差异,这种成瘾随着年级上升而呈现出先上升(大一至大三)后下降(大三至大四)的趋势,其中大三学生的智能手机成瘾最为严重[28]。此外,国内有研究发现,大学生的学校适应存在显著的年级差异。具体来说,大二学生在学习适应、校园生活适应上的得分要显著低于其他年级,大一、大四学生在身心适应上的得分要显著高于大二、大三学生[48]。大学不同年级之间常需要面对不同挑战。如学生刚刚进入大学需要很好地适应大学生活,而从大三开始又需要面临升学、就业的压力,那么在面对这些不同挑战时女大学生的生命意义感、学校适应与智能手机成瘾之间的关系是否存在显著的年级差异呢? 因此,本研究欲验证假设2:女大学生的生命意义感、学校适应与智能手机成瘾之间的关系受到年级的调节作用。具体来说需要验证:生命意义感与智能手机成瘾之间的关系受到年级的调节作用(假设2a);年级调节学校适应的中介作用(假设2b)。

综上所述,学校适应可能在女大学生生命意义感与智能手机成瘾之间扮演着中介变量的角色,年级可能对女大学生的生命意义感、学校适应与智能手机成瘾之间的关系存在调节作用,本研究的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模型示意图

二、研究对象与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在2021年6~7月以山东省济南市三所本科学校的女生作为调查对象,通过问卷星平台向被调查的班级发放电子问卷,共回收有效问卷646份。其中,大一女生226名,大二女生236名,大三女生184名。问卷调查前首先征得所调查班级的辅导员或班主任的同意,然后在辅导员或班主任的帮助下征求所调查班级的同意,并告知调查对象研究的目的、意义、问卷调查的匿名性、保密性。

(二)研究方法

1.生命意义感量表。本研究采用刘思斯等人编制的生命意义感量表,该量表共9个项目,包含两个分量表:拥有生命意义感分量表和寻求生命意义感分量表,采用7点量表的计分方法,由“1”代表“完全不符合”到“7”代表“完全符合”[49]。本研究中量表的克伦巴赫α系数为0.863,表明该量表信度较好。

2.大学生学校适应量表。方晓义等编制了该量表,其采用校园生活适应、学习适应、情绪适应、人际关系适应四个分量表来测量大学生的学校适应,总共有38道题,采用5点量表的计分方法,由“1”代表“不同意”到“5”代表“同意”[50]。本研究中量表的克伦巴赫α系数为0.892,表明该量表信度较好。

3.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倾向量表。该量表由熊婕等编制,共包含戒断症状、突显行为、社交抚慰和心境改变四个分量表,总共有16个项目,采用5点量表的计分方法,由“1”代表“完全不符合”到“5”代表“完全符合”[22]。本研究中量表的克伦巴赫α系数为0.885,表明该量表信度较好。

(三)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采用Harman’s One-factor Test对研究中所有变量的项目进行因素分析(未旋转的主成分分析法),结果显示,共有18个因子的初始特征值大于1,且首个因子能够解释的方差变异量为23%,小于40%,这表明共同方法偏差问题在本研究中不存在。

(四)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20.0进行皮尔逊相关分析;将年级设置为控制变量,运用Mplus7.0对学校适应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使用Mplus7.0进行多样本群组分析,使用Bootstrap法构造3000个样本量,来检验各路径是否存在显著的年级差异。

三、研究结果

(一)生命意义感、学校适应与智能手机成瘾的相关分析

由表1可知,生命意义感、学校适应与智能手机成瘾显著负相关,相关系数分别为-0.51和-0.55,生命意义感与学校适应显著正相关,相关系数为0.48,P值均小于0.01。

表1 生命意义感、学校适应与智能手机成瘾的相关矩阵(n=646)

(二)学校适应的中介作用

分析结果表明(见表2):生命意义感对智能手机成瘾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β=-0.49,Z=-10.66,P<0.001)。当加入中介变量学校适应以后,生命意义感对智能手机成瘾的负向预测作用依然显著(β=-0.28,Z=-5.72,P<0.001)。生命意义感对学校适应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β=0.50,Z=10.86,P<0.001)。学校适应对智能手机成瘾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β=-0.43,Z=-8.81,P<0.001)。此外,生命意义感对智能手机成瘾影响的直接效应(95%CI:-0.59~-0.40)和学校适应的中介效应(Effectsize=-0.22,95%CI:-0.32~-0.14)的95%的置信区间均不包含0。以上结果表明,生命意义感不仅能够直接影响智能手机成瘾,还可以通过学校适应对智能手机成瘾产生间接影响作用。

表2 学校适应的中介模型检验

(三)学校适应中介作用的年级差异检验

为考察学校适应中介作用的年级差异,本研究以上述中介模型为基础,采用多群组分析技术,以大一、大二和大三作为组别变量建构嵌套模型进行了检验。首先对大一、大二、大三和全体进行模型检验,检验时均为非限定性模型。模型检验结果表明(见表3),四个模型均能较好地拟合,可以进行多群组比较分析。

表3 大一、大二、大三、全体组模型拟合指标

研究建立以下3个模型进行比较:模型1(基准模型):定义大一、大二、大三组模型形貌相同,测量路径自由估计;模型2:在模型1的基础上构建,允许大一、大二、大三三组模型测量系数跨组相等;模型3:在模型2的基础上构建,进一步允许大一、大二、大三三组模型结构系数跨组相等。从模型比较结果来看(见表4),模型2与模型1相比不存在显著差异(△X2=7.58,P>0.05,△CFI<0.01,△TLI<0.05),模型3与模型1存在极其显著差异(△X2=122.27,P<0.001,△CFI>0.01,△TLI>0.05),模型3与模型2存在极其显著差异(△X2=144.69,P<0.001,△CFI>0.01,△TLI>0.05)。以上结果说明学校适应的中介作用存在显著的年级差异。

表4 学校适应中介作用年级差异的多群组结构方程模型的拟合指数

对大一、大二和大三三组模型分别进行模型检验发现,在大一和大二组模型中,学校适应在生命意义感与智能手机成瘾之间均存在部分中介作用(见表5)。大三组模型中,学校适应在生命意义感与智能手机成瘾之间不存在中介作用。以模型2作为年级差异比较的基线模型来检验每条路径的年级差异及学校适应中介作用的年级差异。结果发现(见表5),生命意义感影响学校适应的路径系数在大一与大二组、大一和大三组、大二和大三组之间均不存在显著年级差异。学校适应影响智能手机成瘾的路径系数在大一和大三组、大二和大三组之间均存在显著差异,在大一和大二组之间不存在显著年级差异。生命意义感影响智能手机成瘾的路径系数不存在年级之间的差异。对中介作用进行年级差异的比较发现,学校适应的中介作用在大一和大二组之间存在显著年级差异,大一组的中介效应量为-0.26,95%CI为[-0.39,-0.15],大二组的中介效应量为-0.50,95%CI为[-0.68,-0.29]。

表5 大一、大二、大三模型路径系数差异比较

四、讨论

本研究建构了一个有调节的中介作用模型。通过对该模型进行检验,不仅明确了生命意义感是怎样影响女大学生的智能手机成瘾的(学校适应的中介作用),而且还探讨了生命意义感在什么条件下对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影响更显著的问题(年级的调节作用)。本研究的结果对于预防和干预女大学生的智能手机成瘾具有理论指导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学校适应的中介作用

本研究发现,生命意义感能够直接负向预测女大学生的智能手机成瘾。根据意义治疗理论的观点,人类生存的最基本动力是不断地去发现生命的意义与目的[51]。如果个体缺乏生命意义感,很可能会陷入一种空虚的状态,从而导致个体出现一些心理症状和成瘾行为[52-53]。生命意义感的确立与大学生的健康成长、良好的社会适应等方面息息相关[54-56]。例如谭蔓等研究发现,生命意义感是大学生社会适应的重要预测变量[55]。一些研究支持了意义治疗理论的观点,国外研究发现,个体的生命意义感越强,其出现物质滥用行为的可能性越低[27]。国内研究也表明,生命意义感是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的重要影响因素[56-58],通过意义疗法来增强大学生的生命意义感是干预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的有效方法[59]。本研究进一步发现,生命意义感能够通过学校适应对女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产生间接影响作用,这表明女大学生的生命意义感越强,其在校园生活、人际关系、情绪和学习等方面的学校适应能力就会越强,而她们也越不容易对智能手机上瘾。相反,缺乏生命意义感的女大学生则很容易出现学校适应问题,为了缓解心理压力和负面情绪,获得“替代性满足”,她们很容易沉迷于智能手机的“虚拟世界”[60]。

(二)年级的调节作用

通过不同群组模型检验发现,对于大一、大二女生而言,学校适应在生命意义感与智能手机成瘾之间存在部分中介作用,而对大三女生而言,学校适应的中介作用不显著。进一步比较路径的年级差异和中介作用的年级差异显示,生命意义感影响智能手机成瘾的路径系数不存在显著年级差异,学校适应的中介作用在大一和大二组之间存在显著年级差异,大一组的中介效应量为-0.26,大二组的中介效应量为-0.50,大二组的中介效应显著强于大一组。究其原因,可能是大一学生由于刚刚进入大学生活,会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学校适应上,而大二的学生在适应大学生活后正式进入大学自主学习和生活的阶段,不再对大学生活感到那么新鲜,加上学生进入大二以后高校学生工作者对他们的关注程度降低,这导致很多学生产生了心理失落感,开始出现学习、生活方面的诸多问题,如考试焦虑、人际矛盾等问题,国内学者将这一现象称为“大二病”,国外称之为“大二低潮”[29,61]。与大学高年级学生相比,大二学生的升学压力和就业压力较小,整体上来说大学生活处于相对自由的状态。进入大三以后,大学生要面临就业和升学压力,学校适应对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的影响作用开始让位于其他因素。所以不难理解,从大一至大二,学校适应的中介作用在增强,而进入大三以后,学校适应已经无法对女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产生显著的影响作用,因此,对于大三女生而言,学校适应的中介效应不显著。

综上所述,本研究考察了女大学生生命意义感、学校适应与智能手机成瘾间的关系以及年级对三者关系的调节作用。首先对假设1进行了检验,研究结果表明,女大学生的学校适应在生命意义感与智能手机成瘾之间发挥着部分中介作用。然后对假设2进行了检验,研究结果表明,对于大一、大二女生而言,学校适应在生命意义感与智能手机成瘾之间存在部分中介作用,对大三女生而言,学校适应的中介作用不显著。学校适应的中介作用在大一女生和大二女生之间存在显著年级差异。本研究结论提示我们,在预防或干预女大学生智能手机成瘾时要结合年级差异,针对大一、大二女生可以考虑从增强其生命意义感和学校适应能力两个方面出发,而大三女生可以重点从生命意义感角度切入,参考意义治疗理论,采用意义疗法来干预女大学生的智能手机成瘾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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