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郑州商城大遗址保护——“园中城·城中园”“雅中静·俗中闹”的郑州模式

黄珊珊

（郑州市商城遗址保护管理处，河南 郑州 450000）

0 引言

郑州历届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郑州商代都城遗址保护，为此也做了大量的工作，遗址的保护需求与社会民生的改善需求天然重合，文化遗产保护成果人人共享。郑州商代都城遗址保护工作在规划引领、本体保护、环境整治、展示利用、文化辐射影响等方面取得了显著的成效，完成了郑州商城考古遗址公园保护利用的规划基础，基本完成了郑州商城城垣本体维修和环境整治工作，实现了展示手段的多样化，基本奠定了郑州商城保护利用统筹实施条件，使郑州城市文脉得到延续和彰显。

文化遗产的价值不仅存在于本体，还体现在其存在的历史环境中。正因为历史环境的存留，才使文化遗产的生命价值在人们的社会生活之中，对城市的发展和人们的行为也起着潜移默化的作用。郑州商城遗址位于城市中心区，与郑州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与城市建设的冲突较大，保护利用难度大，潜力也大。在此背景下，总结以往遗址保护的经验，吸取教训，探讨郑州商城大遗址保护发展对策，献计开启下一步大遗址保护的“园中城·城中园”“雅中静·俗中闹”的郑州模式显得尤为必要。

郑州商城大遗址保护应建立市级乃至省级层面的领导机制，推动保护和展示项目顺利实施。在整体谋划的指导下分期、分批实施，制定详细、科学的实施方案，制定近期目标和远景目标，有计划、有方案、科学推进各项保护展示工作。

1 讲好商代早期历史故事

据不完全统计，郑州商城考古遗址公园全年接待游客量可达百万人次，游客来这里了解早商历史、认识商都文化，因此除商代都城遗址保护和展示外，还要根据游客需要，讲好商代故事，而不是只做精品工程。可以借鉴国内外先进经验，一个小故事、一个小雕塑就可能成为旅游的亮点。比如哥本哈根的美人鱼雕塑，九江宋江题反诗的浔阳楼等，均能激起人们的参观热情。在郑州商城遗址内一定要有吸引人的故事和景观，把遗址和人物故事联系起来，才能让大遗址生动起来。

除著名的商代历史故事玄鸟生商、乘马服牛、商汤拜相、商汤桑林祈雨、网开三面等以外，还要讲好区域内其他脍炙人口、口口相传的故事，如李商隐夕阳楼、冯玉祥在郑州的人和事、郭沫若题商城诗等历史故事和名人轶事，利用这些熟悉的人物和故事，让文化遗产生动起来，与百姓亲和起来。

2 在大遗址展示中做好数字化展示工作

如何克服土遗址的观赏性不强、可读性差等问题，现代化的数字化展示手段可以有效弥补这一不足。运用现代化的数字化方式，让展示立体起来、鲜活起来，如圆明园考古遗址公园的数字方式展示效果良好，观众可以在残迹遗址前扫描二维码，那些被烧毁的屋宇庭院、亭台楼阁立刻便能“重现”，增加了大遗址的可观性。

在郑州商代都城遗址的展示中，应采用各种形式的先进技术和数字化展示手段，将早商文明形象展示出来。在宫殿区考古大棚内再现商代宫殿的雄伟、商王贵族的祭祀场景、战争画面等。在内城垣断面保护棚内再现“版筑法”这一先进的筑城工艺，在商都遗址博物院内再现商代人的城市生活、社会生产、衣食住行等。当3600年前的历史文明重新呈现在我们面前时，会让我们每个参观者都印象深刻、受益良多。

3 依托商都遗址博物院建设，铸造“商文化”之魂

郑州商都遗址博物院作为展示70余年商代都城遗址考古发掘成果的专题性遗址类博物馆，它真实、完整、直观地解读了3600年前商代早期王都的历史文化，是了解郑州古都历史的平台和载体，代表着整座城市的形象，提高了这座城市的人文价值，是我们了解和融入这座城市最为直接、最为简单的方法。

郑州商都遗址博物院（图1～图4）陈列展览以代表性遗迹的复原展示为主体，根据保存下来的历史信息，融入博物馆现代科技手段，复原商代都城的建制、规模、功能结构，以及商城内外考古发掘的各类重要遗迹，展示当时商代都城的布局结构、城市生活、社会生产和王都地域控制，再现最早大邑商的繁荣，揭示早期城市和国家文明演进的轨迹。

图1 郑州商都遗址博物院

图2 郑州商都遗址博物院第一展厅（局部）

图3 郑州商都遗址博物院第二展厅（局部）

图4 郑州商都遗址博物院玄鸟生商雕像

在郑州商都遗址博物院内成立早商文明研究中心，为研究者提供学术交流的平台，每年或者隔年举办早商文明研究学术会议，研讨早商文明新研究成果，为后期的展览提升做好学术支撑，博物馆展览和学术研究成果的转化，实现共赢。

随着社会的进步，博物馆的社会教育功能日益凸显，在郑州商都遗址博物院内，应探索多样化的社教手段，创立独有的社教品牌。例如：围绕青少年举办与展览相关的主题活动，遗址公园附近有着数量丰富的中小学，博物馆可以和学校开展合作，举办和商城遗址有关的文化主题活动，比如“我与商城”主题绘画比赛，优秀的参赛作品可以在遗址公园或者博物馆内进行展出。这样可以充分调动参观者的积极性和互动性，发挥了博物馆知识性和教育性的功能，又大大提升了郑州商都遗址博物院的社会影响力。

参照商代都城遗址出土文物的艺术信息或艺术，可以开发高品质、艺术性、实用性、趣味性的文创产品，让参观者把“展览”带回家。如河南博物院当前大热的文创产品——考古盲盒，它集知识性和趣味性于一体，让参观者在玩乐中感受考古发掘的魅力。郑州商都遗址博物院应利用好兽面纹、乳钉纹、方形器等元素，探索文创产品种类，让文创产品成为日常展览的有益补充。

引进高品质不同种类的临时展览，增强参观者游览的热情和兴趣。馆内的基本陈列虽然以早商文明为主题，但博物馆可以引进各种类型的临展，如热门的考古发掘成果展——“海昏侯国考古成果展”“张献忠江口沉银考古成果展”，还可以从国外引进有名气的展览，更可以引进有趣的数字化展览——“数字敦煌”“古墓壁画数字化展”等，吸引参观者来博物馆内参观学习。

4 大遗址保护郑州模式

第一，做好城市考古工作，展示郑州城市“古今同地、生生不息”。

历史文脉是不同城市区分彼此的标志，它展示了一个城市独特的气质。郑州商代都城这座有3600年历史的都城，多年来一直处于现代化大城市的中心区域，城址从未转移，文脉不断，人脉不息。开展城市考古工作，才能对地上和地下文化遗产资源做到“心中有数”。

商代的郑州：有最早的大邑商——商汤“亳”都，是中国历史上第二个广域王权国家。

战国时期的郑州：西周灭亡以后，因管叔受封，后世人对郑州一直将其称为“管”。战国时期韩城仍沿用商代都城的城门和街道，对商代都城内城垣进行了重新修砌利用。

汉代的郑州：两汉时期，郑州地区为中牟县管辖的基层都城。这一时期人们生产生活的区域都在商代都城内城垣里，在郑州商城内城的周边，发现了不少汉墓。

唐宋时期的郑州：唐宋时期，郑州作为沟通两京（开封和洛阳）的大驿路，又成为区域政治文化的中心。郑州之名始于此时。郑州都城的建成区域自此以后均固定在郑州商代都城的中南部。

明清时期的郑州：明清时期，郑州城隶属开封府，范围也就是现今的郑州老城，城内为四门丁字形大街的格局，并一直延续至今。

开展城市考古工作，可以展示出郑州城市“古今同地、生生不息”，增强郑州人对城市历史的了解和对城市历史的自豪感。

继续开展对郑州商代都城内的考古钻探、发掘和研究工作，多学科密切合作，拓宽研究领域。在考古发掘和研究成果中，寻找商业价值与社会价值的最佳契合点，让城市考古成果转化为满足人民群众需求的文化成果。

第二，“雅的要静，俗的要闹，静闹结合”，打造国家级文化旅游目的地。

与其他大遗址片区相比，西安将“十三朝古都”和秦汉帝陵作为主要城市形象宣传点，洛阳以“九朝古都”作为城市名片，它们均取得良好的宣传效果。

在郑州管城区，我们可以时刻触摸历史的痕迹。对于区域内的老街道，几乎每条街道都大有故事，如管城街、东西南北大街、书院街、代书胡同、唐子巷、磨盘街、硝滩街等，这些老街道的由来和演变铭刻着这座城市的记忆，让这座城市具有了温度和亲和力。在这些属于本地记忆的老街道上，一位位文豪和名士皆在此留下诗篇和足迹，无数的历史影像留在了老郑州的街头，积淀着古都郑州深厚的历史。

而这里的老习俗、老庙会、老吃食、老风物等，也展示出了中原本土文化，可以让老百姓触摸到郑州的温度。要利用好这些丰富的文化遗产资源，打造国家级文化旅游目的地。“雅的要静，俗的要闹，静闹结合”，能满足游客的多重游览需求。两院片区、宫殿区片区两大商文化展示区域要静，体现文化遗产的历史厚重感；夕阳楼、书院街、两庙片区等要闹，要有人气，激发郑州这座古都新的活力。

根据地方方志记载，历代咏夕阳楼的诗句有很多，说明当年夕阳楼风景如画，极有韵致。尤其是以李商隐为代表的一大批诗人、地方官员的题诗，这些诗句情感丰富、语言优美、流传至今，使夕阳楼声名远扬。每年重阳，文人骚客也都云集于此，登高吟诗作赋，唱酬应和极尽一时之盛，使夕阳楼成为北方名楼之一。我们应在充分实地调研和查阅文献的基础上，严格遵照夕阳楼的形制采用传统工艺和技术手段在原址上复建夕阳楼，使夕阳楼所蕴含的浓厚人文情怀、独特的地域文化魅力在现代也能熠熠闪光，成为新的城市文化地标，展示出古都郑州一脉相承的历史文化。

书院街历史文化街区是郑州市区保留传统街巷和建筑最集中的区域。古城传统街巷肌理保存相对较好，有书院街、唐子巷、主事胡同、头道胡同、三道胡同、四道胡同、五道胡同等传统街巷，保留了老郑州城的影子。

目前，书院街历史文化街区建设正在推进古民居保护和环境整治工作，应保护整治传统街道，恢复天中书院历史格局，建成展示本土特色文化以及集居住、旅游、怀古和休闲为一体的历史文化街区，体现出郑州典型传统民居特色的古城文化风貌。在传统民居中融入本土文化，重建一些老字商号，如沙家糖坊、普利公药栈等，让书院街重焕生机。

未来，这一区域将像北京“南锣鼓巷”、福州的“三坊七巷”一样，会是郑州人气最旺的景点之一。贯穿商代王城遗址核心区的紫荆山路将如上海南京路、杭州延安路一样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依托郑州商代都城，可以开展古都文化游；依托郑州城隍庙，可以开展民俗文化游；依托郑州文庙，可以开展儒学文化游；依托书院街历史文化街区，可以开展古城古街游等，再现老习俗、老店铺、老匠作、老庙会、老风物、老吃食等。在这里不仅可以深入了解、体验和热爱中原文化，还是购物、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第三，加大宣传力度，提升古都郑州的影响力。

一是设计郑州商代都城遗址特有logo，logo蕴含着郑州商代都城的早商王都地位、郑州灿烂的青铜文化和郑州特有的文化符号，logo用于相关行政、学术会议和交流文件，成为郑州商代都城独特的标志。

二是拍摄早商文化为主题的电影或者宣传片，融入郑州早期地理时空背景，借助电视、网络和移动媒体进行宣传推介。

三是创立“商汤立国纪念日”让百姓参与进来，每五年举办一次，纪念商汤的伟大功绩。

四是在百姓日常生活中，比如轨道交通、街景中展示商代青铜文化等，让商文化展示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

五是在古迹遗址日、博物馆日等开展丰富多彩、观众可以互动参与的商文化宣传活动，不断提升古都郑州的影响力。

六是日常工作中经常入学校、进社区等开展文物保护法宣传活动，提升全民的文物保护法律意识和社会文明程度。通过宣传活动，人们认识到郑州商代都城遗址的重要性，保护遗址的自豪感、责任感和使命感会油然而生，人们保护好商代都城遗址的自觉性也会得以提升。

郑州商城大遗址保护工作将地处城市核心区的大型土遗址本体保护、区域文化遗产资源整合、周边环境整治、人与遗址和谐共生有机结合起来，探索符合郑州实际的大遗址保护“园中城·城中园”“雅中静·俗中闹”的郑州模式，为同类型的文化资源密集型城市推进大遗址保护提供了丰富的实践经验。

5 结语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郑州地区是华夏文明起源与形成的核心地区，是中国城市文明最早走向繁盛的核心地区，孕育了灿烂的中原文化，凝聚着华夏文明早期阶段最重要的文化信息，保存了华夏民族最初的历史记忆。追溯历史，认识历史，做好文化遗产保护和利用，坚定文化自信，助力郑州国家中心城市建设。

①[佚名].郑州：3600年前文明的“复活”[EB/OL].（2019-06-07）[2021-11-20].http://www.caoding.cn/d/zjgd85305.html.

②马玉鹏.考古遗址公园模式探讨——以郑州商城考古遗址公园为例[J].黄河·黄土·黄种人，2016（12）：32-34.

③中国经济网.考古遗址公园也要有趣[EB/OL].（2019-05-31）[2021-12-10].http://bgimg.ce.cn/culture/gd/201905/31/t20190531_32231072.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