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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义词在党政文献外译中的应用研究*

2022-08-09

民族翻译 2022年3期
关键词:译语讲义译法

⊙ 张 铱

(北京外国语大学法语语言文化学院,北京 100089)

《习近平总书记教育重要论述讲义》(下称《讲义》)是重要的党政文献,是新时代背景下习总书记聚焦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这一根本问题,对教育改革发展所作的系列重要论述,汇聚了习总书记对中国教育改革发展实践所提出的新理念新思想和新观点。[1]同时,《讲义》彰显着中国教育现代化的面貌,总结了教育改革发展领域的重大成就和重要举措,集中体现了新时代背景下中国的现代化教育理念、机制和体系。《讲义》法文版是对外展示中国教育智慧的重要渠道,也是在世界范围内全面构建中国形象的重要环节。笔者参与了《讲义》的法文翻译工作,本文旨在结合自身的翻译实践以及项目团队在翻译过程中的多次研讨,探讨《讲义》中一些核心概念的翻译策略。

核心概念兼具学术性与时政性,为法语翻译带来了困难和挑战。一方面,这些概念具有深厚的科学与文化内涵,深深根植于中国的传统文化、哲学与价值观体系,很多概念在译语中“空缺"。另一方面,由于这些核心概念具有重大的政治内涵与政策深意,翻译过程中要转述的意义往往不限于其语义性,译者不能止于字面,望文生义,而是需要深入挖掘和理解词语在具体语境下的真正内涵。

党政文献核心概念外译时,运用上、下义词是帮助译者确定词语的具体所指、并进行遣词造句的一种重要翻译策略。上义词表示“属"的概念,词义较笼统、抽象,包含许多与其具有相同语义成分的词汇,又被称为“泛指词"[2]77。下义词表示“种"的概念,词义具体,也被称为“特指词"[2]77。“属"的概念包含“种"的概念,即上义词的内涵意义包含下义词的内涵意义,由此构成“上下义关系"[2]77。例如:“鲜花"是上义词,“鸢尾"是下义词;“四季"是上义词,“夏季"是下义词。在党政文献外译中,上义词的语义涵盖范围更加深广,往往是对原文词语的高度概括。相比之下,下义词则倾向于使译词的语义明晰化。应用上、下义词应遵循两个翻译原则:在内容传递方面,词的选取应遵循忠实原则,即上、下义在最大程度上与原文贴近或相同,力求保留和再现原文内容和语言风格特点,准确、完整地传递原文的内涵和精神实质;在表达方面,上、下义词的选择应充分考虑译语读者的表达规范、文化思维方式和阅读期待。

本文以《讲义》的法文翻译①为例,研究党政文献外译中运用上、下义词策略的具体情况,并展示翻译取舍的过程与方法。

一、应用上义词策略

(一)看似对等的概念在原语中的内涵更广,译词宜选取高度概括的上义词

习总书记高度重视教师队伍素质和师德师风建设。《讲义》中指出,“把师德师风作为评价教师队伍素质的第一标准",强调“全员全方位全过程师德养成"。[1]216“师德师风"一词含义深广,要求教师坚持教书和育人相统一、言传和身教相统一、潜心问道和关注社会相统一、学术自由和学术规范相统一[1]218。法语中,也存在“éthique enseignante"(教师道德)的概念,指的是“组织和管理教师这一职业活动的道德原则与情操"(les principes moraux ou les vertus éthiques qui organisent et gouvernent cette activité professionnelle),具体包含公平正义(justice)、善心(bienveillance)、分寸感(tact)。[3]14其中,“公平正义"指的是公正地对待所有学生,一视同仁,因材施教,循循善诱;“善心"要求教师从一点一滴关爱学生;此外,教师在说话和做事上都应有“分寸感",即做到言传身教。[3]15-17可见,法语中教师的职业道德与原文中的“师德师风"有相通之处,但原文包含的意义更丰富、深广,也在道德层面对教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而在法语翻译中选用上义词éthique(道德、伦理),或者译为la moralité et l'éthique professionnelle(道德与职业伦理),更加强调教师的道德感,帮助译语读者通过译语和原文中“师德师风"的具体内容构建相同的概念意义。

(二)概念在具体语境中的语义范围更广,需根据其内涵选取上义词

《讲义》着力破解我国人才培养中的现实问题,深刻阐明新时代背景下人才培养的重要性和规律。“人才"一词是全书的关键词,在书中反复出现,例如:“人才强国战略"“创新性人才"“卓越人才"“人才资源开发"“人才支撑"等。而“人才"一词,在法语中常被译为:talent,homme/personne de talent。然而,上述两种译法不能与汉语语境中的“人才"完全画等号,原文中“人才"一词在不同语境里的具体所指有所变化,需要译者细读并吃透原文,判定词语在特定语境里的确切内涵。若词语的所指范围有所扩大,则需选取上义词进行翻译。另外,过多的重复使译文显得单调或累赘。根据《利氏汉法辞典》(LeGrandRicci)[4],“人才"在法语中有多种表达方式:talent,homme de talent,homme capable,personne qualifiée,gens de talent et de compétence,homme talentueux,gens compétents等(见下表),也可以作为翻译的参考依据。

表1 《利氏汉法辞典》中对“人才"翻译的部分例示

首先观察原文中“人才"一词在不同语境里的所指变化。

例1:人才济济、人尽其才,是大国、强国应有之气象,也是一个国家长盛不衰的重要支撑。[1]180

译文:Queles talentsfoisonnent et que chacun donne le meilleur de lui-même,c'est bien l'atmosphère censée régner dans un grand pays et dans une grande puissance,c'est aussi un appui essentiel de la prospérité pérenne d'un pays.

原文指出,在新时代背景下,中国的改革迫切需要培养一大批创新型人才,为国家重大发展战略提供坚实的人才支撑。根据上下文语境,此处“人才"指的是培养和吸引各行各业的领军人才、优秀人才。因此,法文版选取“人才"的直接对应词,即talent、personne de talent。

例2:无论是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还是生态文明建设,都离不开人力资源开发和人才培养。[1]181

译文:L'édification économique,politique,culturelle,sociale et écologique ne sera pas possible sans le développement des ressources humaines et la formation depersonnes compétentes.

本例中,国家各领域的建设不能仅依靠各行业领军人才,而且迫切需要培养一大批具备一定专业知识或技能、能够胜任工作岗位要求的高素质劳动者。原文中“人才"一词的所指范围有所扩大,需要选取更笼统的上义词进行翻译,这里译为personnes compétentes,即“称职的、具备能力的人"。

例3:时代越是向前,国家对科学知识和卓越人才的渴求就越发强烈,人民群众对更加公平、更高质量教育的期待就越发迫切,教育的基础性、先导性、全局性地位和作用就更加突显。[1]5

译文:Plus l'époque évolue,plus l'État a besoin de connaissances scientifiques et d'hommes hautement qualifiés,plus le peuple attend une éducation davantage équitable et de meilleure qualité.C'est pourquoi,compte tenu de sa place et de son rle fondamentaux,prééminents et généraux dans le développement du pays,la question de l'éducation s'avère de plus en plus prégnante.

例4:八是坚持把服务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为教育的重要使命。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归根结底靠人才、靠教育。[1]9

译文:Huitièmement,nous devons avoircœur de servir le grand renouveau de la nation chinoise,une mission capitale qui incombel'éducation.En dernière analyse,c'est précisément sur cette dernière et sur la formation depersonnes qualifiéesque repose la restauration de la grandeur chinoise.

在以上两例中,根据上下文语境,党和国家针对人才培养提出目标和要求,即提高教育质量,从而造就更多高水平人才和高素质劳动者,以便满足国家对卓越人才的渴求,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是国家与全体人民的共同期待。与例2类似,“人才"的语义涵盖范围更广。由于法语忌重复,此两例变换译法,选择上义词hommes hautement qualifiés或personnes qualifiées,即“高素质的人"或“高度胜任工作者",丰富译文中的法语表达。

(三)在译语读者缺乏相关文化背景的情况下,宜选取上义词保留原文意象

《讲义》一书旁征博引,大量用典,借古论今,给读者以丰富的启示。书中蕴含深厚的语义和文化内涵,彰显着中国的传统教育哲学。这些用典中往往包含中国文化特色词汇和意象,不易在法语中找到直接对应词,有时甚至出现“词汇空白"。一方面,翻译旨在让中国传统文化的意蕴尽显,在意义、语境以及效果层面上与原文等同,引发译语读者对原文中文化内涵的共鸣;另一方面,翻译力求做到形神兼顾,提高译文的可读性。因此,译者需要在归化与异化之间寻求平衡。上义词策略的目标是在最大程度上保留原文的语言特点和文化意蕴,并选取符合译语读者表达习惯的词语,是平衡译文归化与异化倾向的重要手段。

例5:学如弓弩,才如箭镞。识以领之,方能中鹄。[1]63

译文:Le savoir est un arc,et la compétence,une flèche.L'acuité peut ensuite diriger la flèche pour atteindre le gibier visé.

习总书记勉励广大青年人要在增长知识见识上下功夫,“把学习作为首要任务,作为一种责任、一种精神追求、一种生活方式"[1]62。原文语出袁牧《续诗品·尚识》,包含“鹄"的意象,是理解中国文化的关键词。首先根据原文的白话文释义理解,特别是“识以领之,方能中鹄",其意为“还要有洞见的引领,箭才能射中目标"[1]63。根据“鹄"这一意象的引申义,此句也象征着青年人需要不断积累学识洞见,才能实现人生理想。由于译语读者缺乏相关的文化背景知识,若使用“鹄"的法语对应词,会让读者感到莫名其妙。翻译时需要考虑到文化差异以及文化符号的跨文化转化,并在读者的理解和接受之间建立平衡。法文版中“acuité"一词一语双关,既指弓箭的锋利,也指真知灼见、洞察力,因此,选取上义词“gibier"(猎物)替换“鹄"的意象,目的在于获得与原文最近似的效果,还原诗句的语境使用及语用价值,并避免对原文进行过度的文化阐释,中断读者的阅读,导致译文可读性的降低。

二、应用下义词策略

(一)准确理解政治内涵与精神实质,使用下义词进行译法创新

《讲义》所包含的时政术语往往在表述上言简意赅、高度凝练,微言大义、含义深广。只有做到对原文精准把握,才能有效外译。其中,“立德树人"是贯穿全书的核心概念。习总书记明确指出教育工作的根本任务就是“立德树人",要围绕这一根本任务健全国民教育体系,并强调“必须把立德树人成效作为检验学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标准"[1]48。在翻译过程中,法语翻译团队高度重视,对这一核心概念的译法进行了审慎思考与细致研讨。首先,准确传递“立德树人"的精神实质需要对原文进行文本细读,为了充分理解和挖掘术语的多重内涵,译者还查阅了教育部对教育政策方针的解读。

“立德树人"这一概念包含三层深刻含义:首先是全面培养人的各项能力;其次是强调德育教育在各类教育中的突出地位;最后,“立德"不仅指的是进行德育教育,习总书记还“寄语全国各族少年儿童,广大青少年要从小学习做人。要学会做人的准则,就要学习和传承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学习和弘扬社会主义新风尚,热爱生活,懂得感恩,与人为善,明礼诚信,争当学习和实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小模范"[5]。因此,“立德树人"还要求将公民素质教育融入对人的全面培养中。

翻译过程中,法语翻译团队参考了平行语料库中“立德树人"这一术语的现有译法,包含十九大报告(中法文对照)、《习近平谈治国理政》法文版第一卷、第二卷以及中译法研讨会历届词汇等重要官方文件和资料。在十九大报告法文版中,我们读到如下翻译:

例6:(一)优先发展教育事业。……要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发展素质教育,推进教育公平,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

译文:(1)Développer en priorité l'éducation.

...Il faut appliquer intégralement la politique éducative du Parti; accomplirla tche fondamentale qui consistecultiver le sens moral tout en formant les compétences; assurer le développement des élèves sous tous les rapports; et garantir l'égalité des chances dans l'éducation,afin de former des btisseurs et des continuateurs du socialisme qui soient pleinement épanouis sur les plans moral,intellectuel,physique et esthétique.[6]

上述译法可以回译为“在培养各项能力的同时,培养道德感",并未译出“立德树人"内涵中所强调的公民素质教育,也未强调德育教育在“立德树人"中的突出地位。每年举行两次的中译法研讨会针对“立德树人"给出过三种译法:“éducation / enseignementfinalité humaine"“formation sur les plans moral et intellectuel"“formation civique et intellectuelle",分别可以回译为“以人为本的教育"“德育和智力层面的教育"“公民和智力方面的教育"。同样,这三种译法也都仅强调“立德树人"涵义的某些方面,未译出“立德树人"的全部涵义。

针对重要的时政术语,翻译的过程需要将语义内涵与政策内涵相结合,并根据现有译法反复推敲。由于术语中“德"既包含德育教育,也包含公民素质教育,其内涵和外延与法语对应词“morale"“vertu"不尽相同。因此,需要选取下义词充分体现术语的内涵。综合所有因素后,法语翻译团队最终将其译为“la formation morale,intellectuelle et civique",意为在育人过程中将道德教育、智力教育和公民教育三者有机紧密结合。这一译法遵循简洁性原则,表述清晰,同时涵盖了“立德树人"术语的三层含义,并将“道德教育"置于首位,突出其作为教育的首要任务。

(二)词语在具体语境中的语义范围缩小,需根据其确切意义选用下义词

《讲义》强调教育必须注重“促进人的全面发展"[1]73,多次提及通过教育“提高人民综合素质"“身体素质"“思想道德素质"“科学文化素质"“造就高素质人才"。

“素质"一词是原文的核心概念。根据《辞海》的定义,“素质"一词有三种含义:“人或事物在某些方面的本来特点和原有基础;人们在实践中增长的修养。如政治素质、文化素质;在心理学上,指人的先天的解剖生理特点,主要是感觉器官和神经系统方面的特点。是人的心理发展的生理条件……某些素质上的缺陷可以通过实践和学习获得不同程度的补偿"[7]。由于中法文之间的语言、文化差异,“素质"一词在法语中不存在直接对应词。在法文版中,“素质"一词没有固定不变的译法,在很多情况下译为les qualités。而《罗贝尔法语词典》(LePetitRobertdelaLangueFrançaise),qualité一词意义涵盖范围较广:“1.Élément de la nature d'un être,permettant de le caractériser(particulièrement dans le domaine intellectuel et moral),que cet éléments soit positif ou négatif; 2.Ce qui rend une chose,une personne bonne,meilleure; bonne qualité; 3.Ce qui rend qqn recommandable,fait sa valeur."[8]2079该词既指人的体质、天资,也指品质、优点、才能、价值、德行,较为全面地概括了汉语中“素质"的含义。因此,法文版中将“身体素质"译为“les qualités physiques",“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译为“les qualités civique,morale,scientifique et culturelle",均符合原文的涵义,也易于被译语读者所接受。然而,原文中“素质"一词的语义丰富且多变,需要根据上下文语境,仔细比较和甄别其具体所指,并根据法语行文、表达习惯谨慎选择下义词。

例7:……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一条,就是要实施科教兴国战略,把经济建设转到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质的轨道上来,真正把教育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这是实现我国现代化的根本大计。[1]81-82

译文:...ce qui était déterminant pour réaliser les objectifs ambitieux du renouveau national et de la modernisation socialiste,c'était d'appliquer la stratégie du redressement de la nation par les sciences et l'éducation,de mettre la construction économique sur les rails du progrès scientifique et technologique et del'augmentation de la qualification des travailleurs,de considérer réellement le développement de l'éducation comme une priorité stratégique.

在本例中,原文中强调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对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至关重要,同时迫切需要提高劳动者素质。法文版选用下义词la qualification,将原文的语义进一步明晰化,“提高劳动者素质"译为l'augmentation de la qualification des travailleurs。根据《罗贝尔法语词典》,qualification professionnelle意为“ensemble des aptitudes et des connaissances acquises d'un travailleur pour l'exercice d'une activité de production"[8]2079,即“劳动者为从事一项生产活动而获得的全部技能和知识",引申理解为“劳动者的专业资格或技能",也就是强调劳动者所具备的文化素质、技能素质和智力素质。

(三)根据译语的表达规范和思维方式,相应选取恰当的下义词

党政文献外译应当坚持“读者导向"原则,关注读者需求,“将译文是否易于为外国读者理解与接受,是否利于中国特色政治概念的域外传播作为基本标准"[9]。在翻译过程中,译者须有受众意识,力求使译文符合译语的表达规范与习惯,“用西方受众熟悉的表述方式积极主动地‘呈现'和宣传自己的文化"[10],从而提升译语表达的地道程度和可接受性。

例8:办好一所学校同搞好一个地方是一样的,关键在于领导班子。[1]19

译文:S'il faut une bonne équipe dirigeante du Parti pour assurer la bonne gouvernance d'unecollectivité,il en est de même pour les écoles.

原文中“地方"的法语对应词是lieu、endroit,但是译词不符合法语的表达习惯。法文版选取lieu的下义词collectivité,《罗贝尔法语词典》对该词的定义为:“Circonscription administrative(commune,département,région,etc.)dotée de la personnalité morale"[8]467,即“具有法人资格的行政区域(乡、省、地区等)"。上例下义词的选用充分考虑到译语读者的表达习惯和政治制度文化,更精准地传达了原文精神,让读者一目了然,符合简洁、高效的翻译原则。

例9:学校要紧紧围绕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加快构建充满活力、富有成效、更加开放、有利于学校科学发展的体制机制。[1]48

译文:Les écoles doivent se concentrer sur la tche fondamentale de la formation morale,intellectuelle et civique,accélérer le pas pour mettre en place un système et un mécanisme pleinement dynamiques,efficaces,plus ouverts et plus propices qu'avant audéveloppement rationnelde l'école.

针对“科学发展"这一政治术语的译法,现有的党政文献法文版往往按照字面直译为développement scientifique。而这种译法在政治涵义上模糊不清,容易导致译语读者不知所云。在《讲义》翻译过程中,法文版首先力求精准地把握原文的精神实质,对原文进行了深入理解和研究,以便吃透原文。《讲义》中以高屋建瓴的视角,系统介绍并强调了我国为各级学校建立科学发展机制所提出的具体办法及政策,目的在于提高立德树人和全面育人的效率和成果。因而我们选择“科学"的下义词,译为développement rationnel。根据《罗贝尔法语词典》的释义,rationnel一词包含以下含义:“Fait avec méthode,élaboré après réflexion dans le souci d'un gain d'efficacité"[8]2126,即“有条不紊地进行,深思熟虑,旨在提高效率"。有鉴于此,下义词rationnel在语言层面上更符合译语的表达习惯,也更契合原文蕴含的政治涵义,提高了术语外译的可理解性和可读性。

例10:在随后召开的省委常委会会议上,他就进一步加强党的建设、夯实学校思想政治工作等重要问题提出明确要求,统一了省委常委与学校班子成员的思想行动。[1]19

译文:Puis,au cours de la réunion,il a clairement exposé des exigencesrespecter,tant sur le renforcement de l'édification du Parti que sur l'intensification dutravail moral et politiquedans les écoles.

《讲义》法文版在译语词汇的选择上非常谨慎,反复斟酌,“尽量避免会给译文读者带来曲解或产生不良印象的表达。"[11]原文中多次提及在教育领域中推进“思想政治工作",法文版淡化了原文的意识形态表达。针对“思想政治"一词,避免使用idéologique(意识形态的)一词,而是选用其下义词,译为le travail moral et politique(道德政治工作)。这种处理方式易于读者接受,避免读者产生被说教的印象,有利于对我国教育方针进行正面宣传。

三、结语

本文对《习近平总书记教育重要论述讲义》法语翻译中运用上、下义词的情况进行了系统分析。认为灵活运用上、下义词,既能准确、有效地传递原文核心概念的政治内涵,又能兼顾译语的可读性、可接受性和可交际性,有助于提升对外传播的效果,从而彰显我国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总结出党政文献外译的一些方法与注意事项。翻译过程中必须透彻地理解原文,提炼核心概念的含义。译者在理解原文时,可以从词语的语义内涵、语境使用、语用效果及政治内涵等角度进行剖析,并具体甄别词语在原文不同语境下的内涵与外延。在分析语义后,译者基于词语的上、下义关系,选择恰当的译词进行替代。此外,译者还需深入了解译语的习惯表达法,查阅权威词典,并借鉴其他党政文献译文中可取的译法,必要时对现有译法进行充实与创新。笔者希望本文所讨论的翻译方法能够抛砖引玉,对党政文献外译有所启示。

鸣谢:感谢傅荣老师、戴冬梅老师在笔者翻译和研究《习近平总书记教育重要论述讲义》及撰写本文过程中给予的宝贵指导和建议;感谢王吉会老师对本研究项目设计和构思的指导意见;在此一并感谢《习近平总书记教育重要论述讲义》法语翻译团队的所有老师,团队精益求精的工作态度与方法,以及团队在翻译和反复修改过程中展开的讨论,对本研究启发很大。

注 释:

①除有特殊说明,文中引用例子的法语翻译均为笔者及《习近平总书记教育重要论述讲义》法语翻译团队老师所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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